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变阿飘后发现挚友暗恋我-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胡婧应了声,“好。应总你慢用。”说完就站起身,先走到门口挂衣架上拿起包和外套,然后犹豫一下,回身说:“高人也慢用。”
  应泽一下子笑起来。今日倒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太阳不错。阳光从窗外照入,恰好落在应泽脸上。他眉目疏朗,仍然温和舒雅,说:“胡姐,路上小心。”
  胡婧深呼吸了下,离开。
  她先去卫生间补妆。补完妆回来,仍然要路过刚刚的包房。大抵是应泽之前的几句安慰迟来见效,胡婧虽然没有勇气和“高人”一桌吃饭,但此刻侧头看包间门牌,还是有点好奇:应总到底是怎么和“高人”相处的?
  这点好奇来得快、去得也快。胡婧还是走了。
  她走到阳光下,觉得筋骨舒展,在心头压着的阴霾淡下一些,忍不住想:还好,应总有办法。
  回到紫微居包间。应泽虽未和胡婧提起,但紫微居的招牌之一就是羊蝎子,胡婧恰好有点。
  应泽自己加了两块,剩下的都留给孟越。
  孟越遗憾,说:“如果真能尝到该多好。”
  他讲话的时候,还捏着应泽的手。
  只剩他们两人,又是在平日里应泽谈事做主的地方。眼下,应泽似乎找回一点镇定,脸上总带一点笑,和昨日在岑女士面前脸红心跳的样子截然不同。
  孟越好奇,想知道应泽昨天回去是不是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今天才能这么从容——也不对,之前在办公室,应泽照旧一下子从头红到脚。
  那如果这会儿再碰一下他下巴呢?还会像刚刚那样吗?
  孟越心里转着念头,行动却很正派,没有出格举动。不要给应泽希望、和应泽说清楚。
  他默念这两句话,心里涌起的一点冲动渐渐消散。
  孟越坐在应泽左边,不耽误应泽拿筷子。
  应泽闻言,先咽下嘴巴里的东西,才回答:“之后还可以来。”
  这无疑是说解决事情、孟越回到身体之后。
  孟越道:“好,来看看胡姐送的‘礼物’?”
  应泽:“你吃好了?”
  孟越:“嗯。”他微微懊恼,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失控。应泽倒是很平静,说:“等一等,我还没饱。”
  孟越迅速说:“没事,等你。”
  应泽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孟越心虚,与应泽交握的手微微一僵。
  应泽眼神微妙,不知想到了什么。但只要孟越没有突然袭击,他就能沉得住气。此刻吃到八分饱,应泽放下筷子,看着满桌菜肴。紫微居用来盛羊蝎子的器皿是鼎,仿青铜质地,这会儿放在桌子正中。一眼看上去,十分唬人,仿若古代钟鸣鼎食宴席。
  孟越开口,道:“现在——”
  应泽:“孟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孟越微微一怔。
  应泽斟酌言辞,说:“你今天有点奇怪。”
  孟越:“奇怪?”
  应泽说:“之前在办公室,还有刚刚。”
  他看上去很想撑住泰然气势,可说到一半,孟越视线一偏,还是看到应泽脖颈上的微红。
  孟越好笑,想:你这个样子,平时要怎么谈生意?讲几句话就脸红,何况喝酒。
  这么一想,孟越瞬间被拖入回忆。他当然曾和应泽一起参与酒桌应酬,可胡婧订餐,应泽与这个总秘配合无间。每一次倒酒,应泽酒杯里的东西都是胡婧来。至于孟越,那会儿应泽说:“嘉诚有一个人陪着喝就行了,你待会儿开车。”
  孟越心思一转,想:所以他那时候到底喝没喝?
  想不明白。
  应泽继续:“——孟越,我知道,咱们要‘接触’,我才能听到你讲话。我也的确觉得,这种方式,比你拿PAD、拿电脑要方便。”
  孟越回神,问:“然后呢?”
  应泽一口气说完:“但是你要给我个心理准备。昨天在你家,还有今天早上……”
  他脸红到耳根。
  应泽自己大约也察觉到不对。他左手还被孟越捏在手心,此刻右手匆匆拿起桌上茶杯。茶杯里倒着铁观音,因嘉诚时常来紫微居请客,所以胡婧额外买了茶叶,寄存在这里。对于这种长期客户,饭店也有些优惠,不强迫他们在店内买茶。
  茶是好茶。一口下去,先是微苦,接下来回甘。
  因倒得早,之后一直没有续杯,到现在,已经凉得七七八八。一口下去,从嘴巴一直冰到胃里。
  应泽缓过来一点,可到底回不到最初气势。他嗓音打飘,说:“刚刚,你想到什么了?”
  他话题转折太快,孟越猝不及防。
  孟越表达出一点意外,并说:“我刚刚也没说什么。”
  应泽明明没喝酒,却像有醉意。他沉默片刻,说:“对啊,你没说什么。”
  但他就是“感觉”到。
  孟越什么都不说,可孟越捏着他手的力道轻轻压紧,然后再转为普通相握。孟越手指冰凉,从应泽掌心擦过。应泽面前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不到一半,连胡婧刚刚都比他吃得多,可孟越简单粗暴,直接提起胡婧带来的东西,俨然是要掩饰什么。
  应泽提了,孟越才像突然意识到:对啊,应泽还没吃饱。
  那显然,孟越之前在走神。
  所有细节叠加,哪怕看不见孟越面孔,不知他神情变换也看不到他辗转动作,可在应泽看来,孟越的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晰。
  他们当了太多年好朋友。他了解孟越的每一个爱好、每一个小动作。甚至很多时候,有些问题,不用问孟越,应泽就知道孟越会有什么答案。
  此刻,孟越:“嗯,来看看胡姐送的‘礼物’?”
  他觉得话题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孟越直觉,应泽肯定也发现这点。
  但孟越认为,这会儿并不是“说开”的那个时机——如果一切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之后应泽再遇到麻烦,要怎么办?
  所以他刹住闸,仍然切换话题,用的话都和刚刚一样。
  先前应泽没有接受,到现在,他沉默片刻,反倒认同:“是该看看。”
  关于“孟越究竟想到什么、为什么表现奇怪”的话题戛然而止。
  胡婧来的时候,提了一个袋子,里面是那个蓝丝绒盒子。此刻在孟越的控制下,袋子浮空而起,慢慢飘到孟越与应泽面前。
  孟越留意到,应泽在此刻屏息静气。他转头,果然,应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丝绒盒。
  应泽甚至主动松开了孟越的手。他们之前吃饭时始终交握,就是为了现在,两人分开,也能流畅沟通。
  应泽轻声说:“打开吧?”
  孟越应一声:“嗯。”
  盒子在两人面前开启。
  应泽只能用眼睛看。他先见到的还是钢笔自带包装盒,低调奢华,与孟越相配。
  应泽甚至想到:如果不出这件事,孟越好好地谈完八月那笔单,之后他过生日,自己把礼物送给他。那现在,这支笔应该出现在孟越办公室里。
  孟越总会用到。
  钢笔冰冷的外壳会被孟越体温暖热。不像现在,与孟越握手长久后,自己的手都要被变得冰冰凉凉。
  八月以前,六年岁月,孟越的手温暖干燥。他的手指会轻轻擦过钢笔,不经意地在上面摩挲——
  应泽回神。
  孟越说:“我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和他的力量相冲。
  准确地说,那个玩意儿太“弱小”了,徒劳地抵抗着孟越。
  应泽说:“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孟越:“好。”
  他小心翼翼,先把钢笔盒召过来。
  盒子在孟越眼前半米处停下,打开,露出里面的黑金商品。
  孟越见到,笑了下,说:“谢谢,我很喜欢。很漂亮。”
  应泽说:“以后用。”
  孟越:“会的。”
  钢笔从盒中浮出飘到孟越手上。孟越捏着钢笔,灵活地转了一圈。
  应泽只看到钢笔在空中转动。
  他想到当初大学,孟越性格爽朗,周边很多朋友。他坐在人群之中,闲闲地靠在椅子上,与人讲话。面前大约摆着什么东西,是在商讨接下来的活动,想到什么都要记录。那会儿孟越手上也不是钢笔,而是一直普通中性笔。他也是这样转一转,再拧开笔帽、写东西。
  写字的时候,孟越指骨尾端在手背突出,手指端雅漂亮。
  他是人群中的焦点。等周边那些人散去了,孟越回头,见到应泽,于是一样露出笑脸。
  应泽瞬时心安:孟越和其他人讲话,是因为有事要做。可和自己在一起,仅仅因为自己是“应泽”。
  随着钢笔转动,孟越清晰地察觉到,一股温暖力量,流淌入自己身体。
  与之前每一顿饭相比,此刻的力量,如同清浅溪流与浩荡江河相比。汹涌澎湃,又温柔窝心。孟越忍不住觉得,要是自己的力量源泉真的是“祝愿”和“心意”,那应泽究竟准备了多久、潜藏了多久,才把这支笔送给自己。
  连同他对孟越的所有祝福、所有爱意,一起送出。
  在流淌的力量之中,孟越倏忽动容。
  他脑海里浮出一个模糊念头:可是为什么不能是应泽呢?
  他很爱我。
  他因为这份爱而压抑、痛苦。
  我离开他,他只会更加难过。我希望他好,我知道他终有一日能够调整过来、面向新的生活。可应泽为什么要平白受这些苦?
  仅仅因为他喜欢我?
  可他连“喜欢”都那么有分寸,不敢让我知道,那样潜心隐藏。他从不越界、恪尽职守,当好了一个最完美的“朋友”。
  ——我把他当朋友。
  “朋友”是一个框,可为什么这个框,不能和“爱人”有所重叠呢?
  看到他在我面前脸红,我一次又一次出手逗弄。我看他眉眼若春花,看他为我心动……我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坚定吗?
  昨天在老妈面前讲话,到底是想说服她,还是想说服我?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翻卷至孟越脑海。他眸色沉沉,看着手上那支钢笔。再转头,看应泽。
  应泽似乎困惑。
  他坐在原处,看着孟越的手,片刻后神情微变,失声道:“孟越!松手!”
  孟越一怔。
  下一刻,他觉得自己手上传来什么吸力。仿若水蛭攀附身体,贪婪吸取血液。自己体内磅礴如江海的力量被分化为涓涓细流、缓缓撤出——
  孟越低头,看着钢笔。笔帽打开半寸,露出其中轻飘飘的、贴在笔帽边缘的一圈微黄的纸。
  孟越瞬间意识到:是胡婧之前搜索的“纸人”!
  这玩意儿颇有心机,竟然能想到躲藏、依附在钢笔里。而孟越之前觉得钢笔盒包装完好,胡婧即便加料也只会放在外面一层。盒子又深,下面有一些填充物,遮蔽了孟越视线,让他不曾留意,原来纸人已经失去踪迹。
  孟越微微眯眼,看着脱下伪装、黏上自己手指的纸人。
  他试着命令:离我远一点。
  纸人岿然不动。
  甚至于,在孟越与应泽的视线中,它缓缓地、慢慢地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解释一下下!钢笔是几个月前就开始挑选准备的生日礼物,但后来因为孟越的车祸耽搁,可应泽每一次为孟越奔波惦念的空隙都会想到“如果他没有车祸……”
  所以虽然笔是新买的,但实质是积攒了几个月的感情一拥而上。


第26章 回头看
  此前盒子开启,孟越感觉到里面的力量,觉得颇为弱小,应该不足为虑。
  这并非孟越自负。他曾应对工厂里出现的男人,捏碎过树林中冲向应泽面门的黑雾。两次前例,让孟越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认知。感受到盒内力量时,孟越瞬间做出判断:麻烦程度不会超过那团黑雾。
  所以虽然理智知道“不能掉以轻心”,可实际上,孟越还是有点不以为意。
  ——可他误判了。
  的确,那团力量起先弱小。这点孟越没有感觉错。
  出于这样的观感,他一时大意,先取出钢笔盒,准备先把好友送自己的礼物放在一边,再专心致志应对躲在繁碎填充物中的纸人。
  从孟越取出钢笔到眼下察觉不对,说来不过短短数秒。这期间他与应泽心思转动,各自想到很多。电光石火间,纸人推开笔盖,悄然吸在孟越手上。
  然后,孟越鲜明感觉到,纸人开始“成长”。
  它吸取孟越的力量、反哺自身!
  钢笔上传来的厚重情谊让孟越身体凝实,宛若活人。偏又打了个弯儿,被纸人潺潺吸走。
  随着这一过程,纸人身形一点点变大。变化说不上迅速,肉眼所见中,纸人只是从手指大小,变得多出一个指节。
  可孟越摘不下它。
  正僵持间,一双干净筷子从旁边伸过来。应泽谨慎,见纸人趴在虚空不动,猜出此物棘手,恐怕能黏连皮肤。虽不知对孟越有何影响,但纸人既然能黏在孟越身上,应泽便不敢亲手触碰。
  孟越此刻非人似鬼,纸人依附在他身上能渐渐长大。由此反推,万一沾上自己,情况只糟不好。
  好在他们正在吃饭。应泽就地取材。筷子在纸人身上一戳,原本稳固的吸取动作出现一点波动。孟越心中一动,说:“给我。”
  应泽闻言松手。
  孟越控制着筷子,让筷子尖儿扎到小人身下。这是个困难过程,纸人不知是何材料制成,身体轻薄,偏又柔韧。孟越专心应付,终于找出一道空隙,从纸人头顶扎入,直接扎入它身体之中。
  他松口气:好在是折出的小人,内部中空。万一是剪纸,麻烦可就大了。
  被筷子捅入后,小人儿开始扭动、挣扎,然后被筷子毅然决然地挑起。
  它下面一层身体牢牢沾着孟越手指,上面一层几乎要被筷子插破。
  孟越微微拧眉。他想到什么,分出一点精力,让自己身上的力量迅速涌入被小人粘着的手指,然后浮起,再在被小人吸入之前断开这股力量与身体的联系。
  然后控制筷子,借势将纸人剥离身体!
  应泽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全程,见筷子骤然升起,其中一根捅在纸人体内。纸人扭啊扭,身体似乎又变大一些。
  孟越不敢掉以轻心。他心念一动,旁边剩下的筷子飞起。胡婧叫了十人餐,十八道菜,转盘上带有公筷,还有未拆封餐具。此刻飞来四双筷子,分别夹住纸人四肢。纸人身体颤动,不再乱扭。
  应泽评价:“像是要被五马分尸。”
  孟越没说话。他试着让所有筷子一起往外,看能否将纸人撕开。可惜纸人材料坚韧,试了半晌,一无所获。
  应泽看了片刻,说:“烧一下?”
  孟越“嗯”了声。应泽说:“打火机在我外套口袋里。”
  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孟越看他一眼,眼神仿若在说:怎么这么懒。
  可惜应泽看不到。
  孟越只好收回视线,去“翻”应泽口袋。很快打火机飞来,火焰燎上纸人肚皮。火光摇曳,纸人安如磐石。
  应泽遗憾,“没用,水?”
  孟越从桌面移来茶水,浇在纸人身上。
  纸人四肢加头都被筷子夹着,按说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可随着火焰烧灼、茶水浇落,孟越清晰地感觉到,纸人身上似乎传来一丝“享受”。
  这感觉很微妙。他看着纸人,视线深深。渐渐地,孟越发觉不对。
  他思忖:它上面好像有东西。
  是什么——?
  筷子挪动,贴到孟越眼前。
  纸人看起来是米白色,十分光洁。此刻离得近了,孟越却觉得,它身上隐隐有光晕流转。
  应泽在旁边看着,颇为忧心:看距离,纸人又该贴上孟越。
  可看纸人乖乖待在筷子上,他复而安慰自己,心道:孟越应该有分寸。
  应泽屏息静气。
  孟越看了片刻,说:“应泽,给茶杯里滴点带颜色的东西。”
  应泽有点懵。
  他不明白孟越想做什么。可出于天然信任,应泽暂时压下疑惑,视线在桌上十八盘菜间转动。他说:“有一道蒸鱼,下面的汁可以吗?”
  孟越言简意赅:“可以。”
  应泽正想动作,就见蒸鱼盘子凭空飘起,里面汁水宛若浮于太空,此刻飘来,在空中凝成一个液球,又一点点滚到纸人身上。
  孟越用心地看,见咖色的、带着酱香的汁液卷上纸人身体。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宛若化作相机,一寸寸将眼前纸人放大。终于,孟越见到纸人身上的笔画字迹。
  他想到自己床上黄符。两边对比,当然不同。可笔锋之间,似乎有相似之处。
  孟越沉默。酱香汁水在纸人身上流淌,此刻如此潜心,孟越几乎听到纸人在嘤嘤哭叫,不满于身上脏污。
  孟越忍不住想:如果这玩意儿不是此刻就被发现,而是胡婧受到威胁,应泽却一无所觉——看胡婧刚刚暗示,幕后之人显然是拿她家还不会讲话的婴孩作筏子。将心比心,如果有人把刀架在自己爸妈脖子上,孟越恐怕什么都肯干。
  好在应泽有所察觉。
  他是个关心下属的好老板。
  话说回来,如果胡婧在煎熬之中,真的做出了幕后之人要她做出的事,接下来会如何?
  纸人悄无声息藏入孟越家中。因是应泽送来,所以孟越毫不警惕,不会察觉到纸盒中的微弱力量。可纸人显然能察觉孟越所在。
  它会挑一个恰当时机,粘在孟越看不到的地方,迅速生长。
  虽然眼下纸人小小一只,被筷子夹着,模样可笑。可孟越毫不怀疑,如果这玩意儿真能“长大”,自己恐怕会被吞掉所有力量,变得身形缥缈。甚至更进一步,彻底消散于人世。
  这是个杀招。
  孟越疑心:我究竟的罪过什么人,会这么狠毒地残害我?
  他念头转了一圈,将跑远的心思拉回来,觉得:或许我前面猜错。对方只是想把我做成工厂中男人的样子。脖子上捆一条绳子,被遥遥操控,宛若一条没有神智的狗。
  至于原因,孟越信手拈来。自己对于周身事物的控制,对眼下身体操控的得心应手,或许并非偶然,而是一种“天分”。
  这种玄学事,当然还要“专业人士”判断。孟越记起从前,自己曾和应泽一起去过一趟天问观。并非特地前往,而是出差回来路过,时间宽松,所以应泽准备上去坐坐。
  当时孟越在应泽车上。应泽问他是否随旁人回市区,孟越闲闲说:“不了。太挤。”
  应泽就说:“嗯,天问观的点心不错。”
  天气熙和,观中人来人往。应泽见到香炉,和孟越玩笑,说海城不少商户,过年时会竞争“头香”。可嘉诚从来不争。
  那些争头香的人,都不知道,原来天问观观主是嘉诚老板的亲小叔。
  后来观中小道士认出应泽,与他们打招呼,引他们去找观主。见面时,应泽小叔视线在孟越身上微微停驻,露出一点笑意,夸了句什么。孟越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一句普通好话。可后来离开天问观,路上闲聊,窗外风景逝过。开着窗,风声吹进孟越耳中。他听应泽说:“之前好多人来,想在我小叔那儿听一句好话,他都不愿意。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他不做这些事儿。”
  然则天问观香火旺盛,人流如织。这么看,小叔原来是经营高手?
  讲话的时候,应泽嗓音里带着笑意,大约心情很好。现在想来,他的心情好也有理由: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在海城最亲近的家人见面,虽然只有几句闲谈,可场面不错。
  孟越记得,自己当时回答:“现在呢,有什么新看法?”
  恰好前方堵车。车子缓缓停下,应泽有功夫侧头看孟越。眼睛眨了下,说:“我想想——好话说多了,就不值钱。”留着,才好待价而沽。
  孟越跟着笑,说:“也不至于吧,一句话而已。”
  应泽说:“小叔吃的就是信仰饭。”
  他这么说,孟越倒是认同。
  孟越自发理解。平时面对客人,应泽小叔一句夸赞便值千金。但孟越是应泽带去的朋友,“自家人”,反倒没必要讲究。
  到这会儿,孟越有了更进一步想法:既然是吃“信仰饭”,那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研究,才能令人信服。清心道长到底怎么夸的来着?
  孟越在记忆里翻找。
  片刻后,他遗憾地承认:忘了。
  孟越收回心思,专心看眼前纸人。
  它的身体看起来很薄很透,可酱汁在上面那么久,都渗不进去。
  孟越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他小心地调整着酱汁分量,让汁水恰好融入纸人身上安稳,余下的汁液被撇去。接下来,孟越尝试着向酱色液体中注入自己的力量——
  被吸收了。
  孟越不气馁。从刚刚“被吸”的经历中,他能感受到。纸人抽取、吸附,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有一定过程。
  而孟越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过程”。
  他尝试许久,花了几乎一下午。外界天黑,应泽始终没回公司。他不放心孟越,所以在两点多时发了条消息给胡婧,让她推迟原本定在下午的会议。胡婧忧心忡忡,拐弯抹角,问应泽是否遇到什么问题。应泽回复:很忙,有事待会儿再说。
  胡婧收到,内心:“……”没记错的话这是个短信自动回复。
  应泽其实不忙。
  但他心弦紧绷,一下午下来,反倒比和人谈单子还累。
  期间偶有走神。纸人飘着,筷子浮着,孟越能见到纸上的细微纹路,应泽却看不到。只有孟越偶尔拿茶水洗纸人、重新补充带颜色液体上去的时候,应泽才知道,孟越还在尝试。
  可到了后期,孟越对纸人身上痕迹愈熟,慢慢用不上其他东西辅助。所以在应泽眼中,孟越再无动静。
  这让应泽颇觉无力。
  自己眼前有事发生,可他一无所知。
  而孟越全神贯注,不知好友思绪起伏。
  他艰难试验,终于能抓住纸人吸收力量的时机。并在那之前,操控一点微力,在纸人身上刻出划痕。
  看着新出现的痕迹,孟越一喜:“成了!”
  他转头看应泽。应泽端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方向。他并不知道,这一时刻,自己与孟越眼神对视。
  孟越一怔。
  片刻后,他挪开视线,心想:对,过了这么久,中午“接触”的效果已经失灵。
  所以应泽的手机亮了一下。应泽瞳孔微缩,看上面字迹。孟越告诉他,自己小有收获。
  一下午过去,纸人身体又长大一些。不过孟越以前事为鉴,万分小心,从不注入过多力量。所以纸人的成长趋近于无。
  接下来时间,孟越一点点破坏着纸人身上纹路。
  天色更暗。街上路灯亮起,从车水马龙,到更深露重。
  应泽看了眼时间。紫微居快要关门。
  他想了想,站起身,准备轻手轻脚到门外,给饭店老板打个电话,看能否通融一夜。
  可刚抬起步子,忽然觉得身侧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推至一旁!
  应泽错愕,下意识想要回头。他嘴巴微微张开,“孟越”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
  可下一刻,他察觉:那股推了自己的力量似乎正是来自孟越。
  不止推开他,接下来还自背后抱住应泽,就地一滚。他小心护住应泽身上脆弱处,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应泽耳畔响起。
  应泽鼓膜轰鸣。事发突然,他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理解当下发展。明明先前还好好的,孟越安静坐着,纸人筷子维持原状。
  怎么忽然爆炸?!
  他耳边有一个闷闷的嗓音,说:“嗯,我把纸人弄炸了。”在发觉纸人胀起、能量暴动的一刻,孟越把应泽推开。他能隐隐感知到爆炸范围,不会太大,让建筑受损。可应泽人在屋里,兴许会因此受伤。
  所以孟越仗着自己此刻并非肉‘体凡胎,以身替应泽遮挡。
  后来那股暴烈力量自背后卷来,把孟越刮得透明一些,倒是没其他损伤。
  应泽心情复杂。
  孟越从地上坐起,看着旁边散乱餐具、桌椅。他第一反应是,这下子,应总恐怕会被紫微居拉黑名单。
  果真,接下来很快响起敲门声。孟越自觉理亏,摸摸鼻子,对应泽说:“是服务员。”
  应泽露出无奈表情。他站起来,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上前开门,和服务员商量赔偿事宜。
  他背对孟越,孟越回忆着自己在纸人身上改变的重重纹路,在心里慢慢重新勾勒、试图复刻。
  灵异相关的事,他要护着应泽。但与普通人谈事,应泽完全能胜任。
  服务员似乎被屋内场景惊呆,去找餐厅经理。因包间模样太惨烈,服务员甚至没有留意到,应总俊秀面孔上的一点薄红。
  孟越刚刚抱了他。
  等餐厅经理的时候,应泽垂眼,面无表情看着地毯纹路。
  孟越刚刚……
  抱了我。
  等餐厅经理过来,应泽已经调整好表情。他客气又强势,答应可以增加赔偿,但对屋内爆炸缘由绝口不提。餐厅经理也头疼,但最终被应泽说服。应泽当场刷了卡。
  那张桌子不便宜,餐具也是知名品牌,更别说后续墙壁粉刷、重新装修。还要加上这段时间包间封闭,带来的营业损失。
  应泽直接刷出六位数。
  后来上车,孟越坐在应泽身侧。应泽起先觉得孟越是否……嗯,心虚。但车开着开着,他肩膀忽然一沉,听孟越说:“车停一下。”
  应泽想要安慰他。
  孟越说:“我试个东西。”
  他手从应泽肩头卸下,看应泽停车在路边。孟越友善地补充:“捂住耳朵,别害怕,就当过年放炮。”
  他停一停,宛若自言自语:“嗯,的确快过年。”十一月步入尾声,将要十二月。
  明年年早,除夕在一月上旬。
  应泽似乎困惑,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孟越。
  孟越有点想笑。他心态略有变动,此刻心底传来一点类似雄孔雀开屏、用斑斓花色引人注目的情绪,在刚刚随意捡来、一直跟在应泽车后数米的一片树叶上,刻下最后一点纹路。
  接着,车外传来一声与包间内相似的炸裂声响。
  孟越微微笑了下,心情轻松:“成了。”
  他想到更深的地方。
  这是自己对幕后之人第三次拆招。
  接连三次,从另一个魂灵,到黑雾,再到纸人。三者相加,从纯粹攻击到吸取力量、悄然壮大。这当中的转变,几乎在无声露怯:“他”觉得孟越难对付,所以打算曲线救国。
  可还是失败了。
  孟越心里又浮起那个念头:去找陈烨伟,擒贼先擒王。
  哪怕他不是“王”,也是个在重要位置上的马前卒。
  孟越知道应泽关心自己。但两人性格不同,看事观念同样不同。谨慎是好事,可在对双方实力对比有所了解的情况下“冒进”,也非鲁莽。
  他先前因为应泽的劝诫退了一步,这会儿则在心里盘算,要如何说服应泽。
  一味谨慎守成只能被动挨打,是时候主动出击。
  ……
  ……
  时间前推,半小时前,纸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