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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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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白盼在地府怎样了……
  小盐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在软绵绵的床单上打滚。
  会不会想他呀……
  小盐巴松开抱枕,稍稍抬头,露出一只亮晶晶的眼睛,带着隐隐的期盼。
  ……
  离开青玉雪山后,李冉儿宛若凭空消失一般,再没出现过。
  人一旦去世,生前很多辛辛苦苦隐瞒的事,都兜不下去,方琳茹的尸体从河道内捞出,乔辉的诊所被调查,当年冯志森用劣质的建筑材料导致新建大楼坍塌,也被曝光——
  然而他们长眠在清玉雪山,永远无法知道了。
  ……
  临近春节,街头挂满了红灯笼。
  外来人赶着回乡,身体挨着身体,挤在火车站等候厅内,宽敞干净的大厅此时显得混乱不堪,汗臭味和嘈杂声在空气中蔓延开,让人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王文托着行李箱,坐着与返乡乘客相反的绿皮车,好不容易走出了拥挤的站头,他在这座里已经提前租好了房,一个月五百块的价格,对于甘阳市这种繁华的一线城市来说,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年轻的房主的已经在地铁站口等他了,王文有一刹那的惊艳,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男人的脸庞,太漂亮了,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比自己从前见过的乡野村妇要好看一千一万遍,男人似乎没察觉到令人不适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道:“我帮你带路吧。”
  “好,好。”他自然不会推脱,点头如蒜。
  新建的小区,五分钟不到就有一家菜市场,门口有便利店,非常方便,王文惊讶于这种房子一个月竟然只有五百块的租金,简直匪夷所思。
  进入楼梯口,他才知道,还是电梯房。
  年轻英俊的房东给了他两把钥匙,其中一把是备用的,道:“402室。”
  他顿了顿,重复道:“别走错了。”
  后面那句像在强调什么。
  又不是不认识数字,怎么会走错?王文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身把钥匙送进口袋里。
  四层只有三户人家,一家空空荡荡,像是没人居住的毛坯房,另一家门窗紧闭,半天没看到有人进出,最后一扇门,就是王文的出租屋了,两室一厅,六十平方左右,刚刚装修过,刷了白墙,添置了新家具,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双层床,跟学校寝室差不多。
  王文数了一下,双层床共有四张,能住上八人,估计房东买来合租用的。
  难怪这么便宜,房东也没说啊……
  他事先没有准备,也不愿和陌生人合租,心里排斥,但想起便宜的价格,便捷的交通,要想在甘阳市住上一年,怕是没有比这家更划算的房子了。
  王文一边骂骂咧咧,优先选了靠窗的床铺,把行李箱收拾了,翘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没过多久,光洁干净的木地板上,洒满了一地瓜子,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吃饱了,便把袋子往旁边一放,盖上被子,迷迷糊糊睡过去。
  以为晚上会有新的租客入住,然而等他醒来,连敲门声都没有。
  不知睡了多久,王文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熏醒,他睁开眼睛,周围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好像是腐烂的臭味。
  起先味道还不强烈,后来越发刺鼻,王文皱眉,捂住鼻子,赤脚走下床。
  刚下床便踩到自己散落在地的瓜子壳,上面还粘着湿漉漉的口水。
  “妈的。”他暗骂一声,脚面摩擦着地板,使劲要把瓜子壳蹭掉。
  打开灯,王文围着室内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散发这股气味的来源,客厅摆着两米不到的冰柜,他对冰柜下意识地厌烦和抵触,刚进出租屋的时候,过于关注双层床了,导致现在才看见冰柜——
  王文犹豫了一下,一把将上面的盖子掀开。
  冷冻的排骨和猪肉,一包挨着一包,他翻了下,大概有二十来包的样子。
  是之前租户留下来的吗?还能吃?
  王文露出嫌恶的神情,翻到最下面,果然看到一袋袋僵硬的碎肉。
  大概是猪肉,或者其他什么,也不知放了多久,散发着阵阵霉味。
  这种东西不处理,留着给新租户,故意膈应人吗?
  王文恶狠狠地踢了一下冰柜,破口大骂。
  他拎着碎肉袋子,气急败坏地跑下楼,沿街的路灯已经灭了,午夜的小区格外寂静幽森,大概是没过几天要过春节的缘故,对面小区的大门口挂了四个红灯笼,灯笼的红光影影绰绰,照射在王文的脊背上,将影子拉得细长扭曲。
  王文把碎肉扔进垃圾桶,转身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高挑女孩,在斜对面的小巷走着,她背对着王文,红色的灯光将校服照得如滴血一般,女孩走得很慢,一扭一扭,像是在学猫步。
  大概是高中生。
  王文暗自嘀咕,大城市的女学生就是开放,半夜三更还敢在外面乱逛。
  思及此,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当然,不是起什么瞎心思,这是新建的小区,方便快捷的同时,也安插了不少摄像头,就是想看看,私生活混论的女学生,长什么样。
  很快,王文便追上了,离近了打量,发现女孩的裤子管卷上去一小结,露出纤细的脚踝,他哼笑,这不是几年前学生喜欢的打扮吗?原来现在还流行着啊。
  他吹着口哨,假意急着回家,大跨步地与女孩擦肩而过——
  一张青紫灰白的脸映入眼帘,眼睛是黑糊糊的空洞,没有眼珠,眼角留下一条血泪,似乎注意到王文的视线,便咯吱咯吱地转头,面朝着他,牵起嘴角,勾勒出奇异古怪的笑容。
  冬天的风,吹到衣领里,是渗透骨子的寒冷。
  “叔叔,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女孩清脆明亮的嗓音传入耳畔,仿佛打破宁静湖面的一粒水滴。
  王文寒毛直竖,双腿虚软,一时间,竟连后退都不会了。
  “叔叔,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女孩的身形佝偻起来,手臂像骨折了一般不自然地弯曲,体态狰狞地朝他抓去。
  “别过来——”王文呆滞了一霎,总算恢复知觉,连滚带爬地往家里仓皇而逃。
  他慌不择路,朝小区门口跑去,等身后没了声音,才敢转头望去。
  “嘻嘻嘻。”
  誰知道女孩竟沿路追赶者,没发出一点声响,像一只轻盈的猫,扭曲而诡异,四肢灵活地追赶过来,月光把她鲜血淋漓的脸庞照射得更加骇人。
  王文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开来,大脑嗡嗡作响,一分钟都不敢多停留,等疲惫不堪,双腿再无法动弹时,女孩已经不在了,他摸了一把后背,棉袄渗透了汗液,跟淋了场雨似的。
  他扶着墙壁直喘气,过了半响,等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蹒跚地往家里走。
  出租房配置了空调,王文脱下羽绒服,打开暖气,他盘算着先洗个澡,再继续睡觉。
  氤氲的雾气弥漫在浴室里,王文搓着肩膀,这里被女孩碰过,上面还留着青黑的印子,他皱了皱眉,心中未免困惑,她的力气有那么大吗?
  王文虽纳闷,也想不出什么,关了淋浴器,发现屋里明明开了暖气,却依然冷若寒霜,实在受不了这股阴冷,他急急忙忙套上衣服,想赶紧钻进被子里,身体却突然顿住了。
  雾气将镜子蒸得模糊,但隐约感觉里面似乎倒映着两个人,他心中一突,壮着胆子,颤抖着伸手抹去镜子上的雾气,另一个突然消失了——
  王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镜子里的确没有第二个人,但映射出来的自己,却露出了一抹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笑容,阴狠,歹毒,森冷,王文看得浑身颤栗,不顾外面浴室外的空气寒冷,满头大汗地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
  王文躲进被子里,不停发抖,现在他没有心情再去讨伐房东空调是好是坏的问题,一心盼望白天快点降临,好让他从诡异的小区里逃脱——
  他不敢睡着,大脑却混沌一片。
  渐渐的,王文在这间崭新的出租房内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腐臭味沿着流淌的空气再次钻进了鼻腔——
  王文实在太累了,这回似乎连浓郁的腐臭味都没能将他熏醒。
  等他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充裕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被褥上,王文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被房间里布满的腐臭味熏得干呕起来。
  “干!”暴躁地踹向床脚,王文围着房子打转。
  到底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在哪里?在哪里!
  他焦躁不安地走了几圈,毫无线索,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冰柜。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王文咽了口唾沫,上前两步,手一使劲,再次打开冰柜。
  他粗暴地翻找着,像是一头正在觅食的猛兽。
  一袋袋腐烂的碎肉出现在眼前。
  王文的身体僵硬的仿佛一块生锈的铁柱,手紧紧锢着,几乎要把袋子里的碎肉捏烂。
  这几包都是昨天晚上扔进垃圾桶的,今天怎么还会出现在冰柜里?
  袋子里昨天还凝固在一起的血水,今天竟然融化了,黏黏糊糊,宛若一条蠕动的蛆虫,在皮肤上攀爬。


第140章 
  回到甘阳市,小盐巴并不宽敞的出租房住上了一人二鬼,白盼早知道自己会离开,故答应潘十二一同前往青玉雪山,就是在为不久之后回地府做打算。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要人照顾呀。
  小盐巴摸着自己的肚皮,好像也没凸出,但是腰酸背痛不舒服滴很,他想起以前村里的孕妇,挺着大肚子还干农活呢,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顾清岚是恶鬼,煞气深重,经过百年封印,记忆有些不连贯,甚至还不适应外界的生活,对一切都很陌生,但依然对潘十二保持极强的占有欲极强,估计是从前一直刻入骨子里的,下意识地举动。
  潘十二有自己的肉身,地府赠予用来迷惑贪婪的凡人,毕竟不是谁都能看见鬼,绝大多数都没有阴阳眼,要是没有肉身,便没办法买古钱了。
  顾清岚下意识黏着他,平时倒还好,就是洗澡的时候,正面冲撞了好几次,饶是潘十二这种厚脸皮,赤身裸体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会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
  顾清岚本身就是一头沉默的野狼,坦然露骨的眼神从不稍加掩饰,潘十二捂住关键部位,有点恼怒,面对他的逼近又毫无办法。
  几天下来,被治得服服帖帖,连油嘴滑舌的性子都收敛不少。
  家里两只鬼,进进出出没有了约束,小盐巴决定和他们约法三章,一定要敲门才能进卧室,不然一回头,就能看见阴森充满怨气的脸庞,一没注意,吓破胆也就算了,隔天,潘十二又得找他哭诉哩——
  自从住在斜对面的老阿婆死了,附近的居民对这间房起了畏惧之心,谣传里面是凶宅,租进去的人都得精神混乱,死于暴毙,久而久之,便没有人租了,不过等小盐巴从清玉雪山回来,发现老阿婆的那间屋子旧家具摆得楼道里到处都是,听说有个年轻男人在一个月前,也就是他们刚刚出发去雪山的头天,买下了这套房。
  接下来便是装修打扫,完工得很快,后来陆陆续续有租客搬了进来。
  小盐巴也没太注意,但时间久了,觉得他们好像在搞群租。
  第一天搬进来的是一对母女,穿着朴素破旧,女孩扎着两根土兮兮的马尾辫,脚底踩着用草编制的鞋子,脚趾头是黑色的,也不知道被泥巴沾的还是本身就那么黑,小盐巴估计她们跟自己一样,是从偏远的乡下进城的,连草鞋都是跟曾经的自己一个款式。
  ——好像比他还要旧一些。
  下午进去的是一个青年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其貌不扬,没什么特色,眼睛是狭小的三角眼,给人一种吊儿郎当,又猥琐的感觉,他匆匆拉着行李箱进去了,顺便带上了门,后面一整天都没出来过。
  到了半夜,小盐巴被尖叫和呼救的声音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等真正清醒过来,那声音又消失了。
  以为自己幻听,小盐巴刚要重新躺下,便听到一阵阵敲门声。
  非常的轻,但在寂静的午夜却不容忽视。
  起先,他是不想理的,可敲门声异常执着,整整持续了一刻钟。
  小盐巴打着哈欠从猫眼里张望,楼道里的灯亮了,一张年轻女孩的脸,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校服,应该还是高中生,气色不太好,有点暗黄,嘴唇有些发紫。
  “有事吗?”小盐巴隔着门问。
  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恰当好处的传到耳畔里:“请问有餐巾纸吗,我流血了……”
  小盐巴看她的脸色,的确有股失血过多贫血的感觉,便慢吞吞跑回卧室,找了包餐巾纸给她,女孩接过餐巾纸,虚弱地冲他笑笑,礼貌道:“谢谢你。”
  然后悠悠朝着他对面走去。
  哪里受伤了呀……小盐巴还纳闷呢,渐渐的,他看到女孩蓝色校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红色的血迹,似乎还在逐渐扩大——
  原来是来大姨妈了。
  小盐巴舒了口气,白盼不在,潘十二累滴很,早早睡下了,他还以为又碰到恶鬼了。
  年轻女孩托着行李箱,很快走近了斜对面的租房,看来也是里面的租客。
  第二天,新租客的入住还未停止,这次进来的是一家三口,家庭和睦,夫妻俩牵着一个八岁的小男孩,男孩手里捧着肉包子,边吃边露出享受的神情,他的声音又脆又亮,整个楼道内都回荡着:“爸爸做的肉包子最好吃了!”
  母亲温柔慈爱地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喜欢就多吃点。”
  群租吵吵闹闹的,影响邻居生活,不太好哩。
  小盐巴叹了口气,发现那间群租房已经挂上了门牌号,殷红色,写着402。


第141章 
  红色的门牌号,仿佛流淌着的血渍,刺得眼睛发疼。
  小盐巴看了一眼便觉得难受,移开了视线。
  他提着菜篮,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今天烧糖醋排骨。
  快走到小菜场的时候,遇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拎着古老的公文包,像是很久了,上面渡了一层灰,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洗,男人拿着一张纸片,四处张望。
  他似乎身体不太好,病态虚弱,面如白纸,在充裕的阳光下,都快反光了,看见小盐巴从小区内经过,喜形于色:“请问——”
  小盐巴探出脑袋,接过他递来的纸片,纸片泛了黄,像是有些年月了。
  “上面的地址怎么走?”
  现在很少有拿地址问路的人,一般都用手机,手机上有导航——
  小盐巴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好像是他家哩。
  仔细一瞧,正是居住在斜对面的那家,不禁诧异道:“你也是租客吗?”
  “不是。”男人焦虑道:“他骗了我的钱。”
  小盐巴想了想,昨天住进来的租户很多,也不知道哪个才是骗钱的。
  “他骗走了我家大半积蓄——”男人神情忿忿,恨不得把骗子千刀万剐。
  小盐巴不由问道:“你还记的骗子的名字吗?”
  “唐非朝。”男人忿忿道:“他叫唐非朝。”
  一年前,男人和他所说的骗子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两人关系不错,下班经常一起聚餐,酒过三巡,唐非朝便介绍了一个快速来钱的行当,是关于投资理财的产品,说是钱来得快,又不需要花精力,每个月能有百分之十四的收益。
  当时他还有些不信,犹豫了很久,唐非朝劝他,不得虎穴焉得虎子,想要获得大回报,就得有付出,那些上市公司,不也是前提投入巨大,等真正上市了,钱不就如潮水,哗啦啦朝他涌来了?
  男人一寻思,好像是这个理。
  刚有意向,唐非朝又说了,百分之十四的收益,其实是内部价,外人享受不了,要想得到这种优惠,得把钱给他,以他的身份投入,到时候,按时再打给他就行了。
  男人倒也谨慎,起初,也就投个一万两万的,每个月都按时到账,也就慢慢放心。
  后来,开始加大筹码,一年以后,男人的投资款,已经累积三十多万,就在他想坐等收入时,骗子突然消失了,上班不来,家里也人去楼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而唐非朝,估计已经卷款逃了。
  男人一脸颓然:“上个星期,母亲出了车祸——”
  他见小盐巴一副茫然的模样,叹道:“就是那起富二代酒后驾驶,用兰博基尼连续追尾四辆,还逃逸的,其中一辆是大巴,被撞出了大桥,直接坠入河里,我母亲就在那俩大巴里……”
  说罢,便控制不住眼泪,呜呜地哭起来。
  小盐巴觉得他并不是想单纯的说给自己听,而是抑郁太久,想要抒发出来。
  男人哭得鼻涕眼泪直流,小盐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静静的,等他情绪稳定下来。
  其实最近并没有诸如此类的新闻,倒是四年前,甘阳市的隔壁县城,发生过一桩类似的车祸,也是有一辆大巴被撞下了桥,几乎无人生还。
  当时太轰动了,电视台都在批判富二代留下的罪孽。
  小盐巴被抓着胳膊,整整诉了一个小时的苦,临近正午,男人才匆匆与他道别,到了小菜场,肉质好的小排已经被卖光了。
  菜市场的阿姨跟他认识,平时也会互相打声招呼,见他愁眉苦脸,一边将肉装进袋子里,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盐巴以为自己疑惑的表情都写到脸上了,闻言连忙摆手:“什么都没有哩。”
  “刚才老孙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自言自语半天——”阿姨把塑料袋递给他:“好些天没见你来了,知道现在房租贵,年轻人压力大,但也不要太累了,改休息还是得休息。”
  老孙是买菜阿姨的男人,平时帮忙进货,四五点钟便抹黑起床了,一直忙到中午,才能偷闲睡个午觉,小盐巴从小区走出来的时候,刚巧被他撞个正着。
  阿姨唠唠叨叨,又说了半响,大致都是些关心的话。
  小盐巴掂了掂手里的塑料袋,问:“刚刚只有我一个人吗?”
  “是啊。”买菜阿姨为了求证,特地仰着身子,大着嗓门问:“是不是啊,老孙?”
  躺椅上补眠的男人翻了个身,用同样音贝的声音回到:“对——”
  小盐巴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
  那个追债的男人,估计已经死了,因为一心想要追回债款,才弥留世间不散。
  难怪穿得一身破旧,还用古老的方式寻路。
  小盐巴默默惋惜,怪异的事统统集中在斜对面的402室,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走到楼梯口,昨天下午入住的青年男人又拎着一包垃圾袋匆匆下楼,难闻的味道迎面扑来,呛得小盐巴连打好几个喷嚏,比起入住前,男人的精神状态实在很差,挂着显而易见的黑眼圈,面部憔悴,像是没睡好,又受到可怕的刺激。
  他身形摇摇晃晃,和小盐巴撞在一起。
  塑料袋滚落,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一时间,难闻的气味更加严重了,青年男人露出惊恐的神色,赶忙弯腰去捡垃圾袋里散落的碎肉,这时候,里面的血水已经顺着袋子口流淌出来,染红了正块台阶。
  小盐巴微微愣怔,他觉得塑料袋里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根一根的手指,不像鸡爪、鸭爪这种东西的,更像是人类,修剪干净的指甲。
  “怎么这么多……”青年男人烦躁地捡着一根根手指,抬头对小盐巴也没了好声气:“你撞了我,不知道帮忙的吗?”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捡的是什么东西,一点不紧张,但青年男人脸部的恐惧,似乎来自于袋子里的碎肉——
  小盐巴指着塑料袋,问:“你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青年男人不耐烦道:“普通的碎肉啊——”
  “太多了……太多了……”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喃喃自语,语速越来越快:“明明已经丢掉那么多……为什么还会冒出来……”
  小盐巴刚想说什么,402的房门打开了。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走了出来,谈笑风生。
  青年男人蓦地转过头,瞳孔紧缩。
  “你看到了吗?”他用祈求地目光看向小盐巴:“为什么那扇门会自动打开,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啊——”
  小盐巴眨了眨眼睛,道:“有一家三口。”
  青年男人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如同僵尸一般,他提高了声调,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小盐巴的视线穿过男人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一家三口,爸爸微胖,脸上有两个酒窝,头发自然卷,妈妈中长发,染得亚麻色,丹凤眼高鼻梁,穿着淡黄色棉睡衣,儿子只有八岁,小眼睛,皮肤白皙,眼睛下面有一块红色胎记,套着白色棉袄——”
  “他们在我身后——”青年男人吊着嗓子问道。
  “嗯,在你身后。”小盐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说说笑笑,从楼梯口走下,男孩嘴里咬着肉包子,路过时,还冲着小盐巴招了招手:“好像是开包子铺的。”
  “不可能!”青年男人的手一松,好不容易拾起的碎肉再次掉在了地上,他激动道:“住在402只有我一个人,哪来什么一家三口,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第142章 
  他过于激动,声音在楼道内回荡。
  迎面上楼的年轻女人皱了皱眉,不高兴道:“搞群租就低调点,大声嚷嚷个什么劲啊。”
  语毕,嫌弃地看了一眼散落的袋子,捂着鼻子道:“什么肉啊……这么臭……”
  她似乎没看到露出的手指和指甲壳,只是扭过头,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上楼了。
  小盐巴把注意力转回来时,青年男子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袋,这股腐臭味蔓延开来,刺激了鼻腔,小盐巴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你没事吧?”身后有人轻轻安抚他的脊背。
  难受滴很。小盐巴蹲下身,捂住嘴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意识到身后安抚他的人依然没走,便摆了摆手,说:“我没事……”
  是非常漂亮的男人,与白盼清冷,带着一抹疏离的漂亮不同,有种魅惑,吸引,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感觉,他笑容温和,如沐春风,更奇怪的是,小盐巴对他有熟悉感,像是以前见过似的,但细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男人对他笑了笑,看见垃圾袋,惊愕道:“这是什么?”
  小盐巴看愣了一霎,迟疑着回答:“新来的邻居的,他要扔垃圾……”
  “味道太难闻了。”男人拎起塑料袋,道:“我帮他扔了吧。”
  小盐巴连忙点头,留在楼道口,多影响环境呀。
  他偷偷打量男人,问:“你也住在这栋楼里吗?”
  “算是吧。”男人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道:“我是402室的房东。”
  原来402是被他买下的呀。小盐巴心里嘟囔,估计还不知道那间房里曾经发生的事吧,不然谁会当这个冤大头……
  虽然这样想,402的怪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男人也不是那种爱闲聊的,和他打了声招呼,便拿着垃圾袋下楼了。
  回到家,小盐巴把手洗了又洗,才消除了上面难闻的味道。
  潘十二打着哈欠走进厨房,无精打采地问:“今天吃什么?”
  这几日,他和顾清岚都在一个房间里呆着,连门都没怎么出,时间久了,小盐巴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便捧着排骨气呼呼道:“做了也不给你吃。”
  “怎么这么小气啊?”
  潘十二凑过去,贱兮兮地逗他:“小心白盼不喜欢你了。”
  “才不会哩。”小盐巴急忙否认,摸着肚子道:“我都有宝宝了……”
  潘十二觉得逗他有趣,勾住了小孩瘦弱的肩膀,这下看清了他的脸色,愣了愣。
  “干什么呀……”小盐巴被看得莫名其妙。
  潘十二摸着下巴,迟疑道:“最近……你是不是撞鬼了?”
  随即又摆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不会啊,你跟我住一起,要撞鬼我不可能没发现……”
  小盐巴立即想到今天买菜时,碰到穿旧西装的男人,便把此时说了一下。
  潘十二嬉皮笑脸的表情消失了,探究的看着他。
  “……你不会是招鬼体质吧?”
  “不是。”小盐巴连忙否认:“以前在村里头,也没看到过几个鬼。”
  潘十二没好气道:“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笨,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是能看到鬼,但能意识到跟你说话的那人是鬼吗?”
  怎么说他笨呀。
  “噢。”小盐巴不高兴了,应了声,踩着拖鞋埋头洗排骨去了。
  潘十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最近还是别出去了。”
  万一白盼回来,发现薛琰出了事,还不得把他的魂魄拆成八瓣放进火锅炖着吃?
  小盐巴眨了眨眼睛,抗议道:“不出去怎么买菜呀?”
  潘十二咬了咬牙:“我去买。”
  “你会吗?”小盐巴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怀疑,潘十二死前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少爷,做鬼的这些年,不吃饭也没关系,连进没进过菜市场都是未知数。
  “会,我会。”潘十二怕了他了:“你就乖乖呆到白盼回来吧。”
  “那,那好吧。”小盐巴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答应以后才反应过来,要是白盼过三四年还不回来,他脑袋上岂不是长草了呀?
  小盐巴煮了米饭和糖醋排骨,炒了一盘青菜,虽然嘴上说不给潘十二吃,其实还是给他盛了一小碗。
  顾清岚是彻头彻尾的鬼,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浓重的煞气只会让他们觉得通体寒冷。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潘十二如狂风般将食物扫完,还不忘夸赞道:“好吃好吃,将来一定是贤妻良母。”
  小盐巴脸红了,小声道:“才没有哩。”
  晚上把碗筷收拾了,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早早躺在床上。
  小盐巴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睁开了眼睛,周围染了一层黑雾,感觉并不真切,手指想动一动,却不听使唤。
  低下头,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手,短短的,有点婴儿肥,一路顺着手臂看,手臂同样短小稚嫩,应该是个孩子的,十岁不到的样子,眼前的亮光被一块黑布遮挡住了,黑布的下面,还能透着光,他似乎在床底下。
  他发着抖,阵阵恐惧感涌上心头。
  小盐巴知道,并不是他感觉到害怕,而是这具身体的孩子在恐惧。
  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在什么情况下,会钻到床底下,并且被恐惧害怕包围?
  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晰,耳朵也逐渐恢复了听觉,小盐巴听到一个女人在惨叫,似乎是从黑布外传来的——
  一共两个声音,惨叫的女人,和兴奋的男人。
  小盐巴捂着嘴——
  可以说,是他这具身体捂着嘴,眼泪不停流淌下来,是恐惧,也是愤怒,哽咽几乎要冲破喉咙,但被强忍着咽下了,几次下来,依旧发出了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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