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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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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不太愿意后续的费用,方琳茹眯着眼警告道:“既然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你要是不想用金钱交换,用性命也不是不行。”
  吴狱头脸色一白,像是害怕了,怀里摸出积攒已久的大洋,一块一块的放在桌面上。
  “这才乖嘛……”方琳茹笑着拍了拍手。
  小盐巴惊讶地问:“她在幻境里,怎么会是降头师?”
  “可能本身就是降头师吧。”白盼道:“幻境和现实是挂钩的,例如乔辉,他在现实里经营一家私人诊所,幻境里做着相同的职业。”
  小盐巴感叹道:“原来甘阳市还隐匿着别的降头师呀……我还以为只有高老头的徒弟一个。”
  白盼微愣,缓缓转过目光:“你说什么?”
  “我说,原来甘阳市有两个降头师呀。”
  白盼未有说话,陷入沉思。
  “怎么了?”小盐巴敏锐地察觉到他状态有异,巴巴问道。
  “高老头曾经说,甘阳市只有一个降头师,就是他徒弟。”
  小盐巴点了点头:“嗯。”
  但是,那个降头师已经受到反噬死了,那方琳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的?
  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
  白盼按着眉心,他总隐隐有股不安,徘徊不去,也不知是多心了,还是预兆。
  这时候,绿色景象中的轮廓又挪动起来,他们中间仿佛有五根透明的线,萦萦绕绕,包裹进其中。
  ……
  温沐沐堕完胎,躺在床上休息五日,刚能下地,便挣扎着去舞厅上班了。
  马夫人答应要是能攀上李谷这条线,以后的报酬,会分她一成,这种东西利润丰厚,就算一成,也足够自己干一个月的了。
  若换到从前,温沐沐可能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傲气,可自从被日本人劫了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深绝光凭一口傲气没有一点用处,金钱和权力才是生存的关键。
  温沐沐的责任,便是让李谷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
  幸好她的气质和千乐丝其他的舞女不同,温柔端庄,又读得四书,李谷谈起金融,别的舞女只会一头雾水,温沐沐不同,这也是她的一个优势。
  最近李谷被顾清岚盯上,烦不胜烦,几处平时窝藏的地点都被派了盯梢的,二十四小时在附近转悠,这下就算运进沪州,也没地方放,更别说销赃了,所以他看中了偌大的千乐丝,若是把它改造成秘密交易鸦片的地点,倒也能引人耳目一时。
  李谷算盘打的好,但对马夫人不太信任,盘算着先诈她一下,再另作打算。
  他故意传达假消息,让马夫人派人在沪州南边码头闹事,原计划一旦闹了事,货船抵达,刚好能松懈检查和排查的力度,事实上,他夹带鸦片的船只却在北边抵达,根本不在南边,北边有买通的搜查人员,专门捡上面的检查,很容易就通过了。
  然后事态却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马夫人派的那帮子人很快被巡捕房抓起来,而那天他运送的一船鸦片被全部缴获,要不是反应迅速,传递了消息,船长差点没逃掉,船员险些将自己供出——
  回去后李谷气急败坏,认为马夫人是看穿了他的伎俩,通知顾清岚故意给他好看。
  马夫人也不舒坦,回过神觉得是李谷故意整自己。
  说好南边码头接应的,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既然改变主意,为什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她本身就把婆子丫鬟统统遣散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没有家人,无法生存的仆人,拿着极少的工资,干着昼夜颠倒的活,现在派他们闹事,人不仅回不来,还要承受牢狱之灾,这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些人会不会念着自己平时对他们的好,死咬着不松口,不然她儿子怎么办——
  马夫人焦躁得来回踱步,从前她管院子,手段也不少,但没这么心焦过。
  顾清岚果然查到了她身上,但他没有当面过来,反而是派了下属,拎着蔬菜水果上门,一脸笑容,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带刺的,明里暗里地警告她,不要做不知分寸,乱踩底线的事,马夫人从前也是大户人家出生,没受过这种气,心中更是忿忿。
  要不是看在潘十二最近乖巧,温顺许多的份上,顾清岚根本不会网开一面,放马夫人一马,更不会派人上门警告,他最痛恨运送鸦片,为了一时利益害人害己的商人,换成其他人在他手上载了,估计活不到第二天。
  潘老爷虽是卖盐的,也心底善良,起家不久经常施舍沪州孩子一些粮食。
  当时顾清岚答应救潘老爷,也不是完全想得到他儿子的身子。
  不过确实美味可口,叫人流连忘返。
  顾青岚想起今日早晨,青涩的男孩挛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这个时候,潘十二已经隐隐有喜欢上顾清岚的倾向了,他会为顾清岚坦然赤裸的眼神而脸红心跳,却又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一直在退后和躲避。
  马夫人频繁来电,表面上担心儿子的身体状况,实际明里暗里还向他打听顾清岚的情况,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潘十二觉得母亲对那老流氓关心了点,没好气道:“到底谁是你儿子啊——”
  “我还不是担心你……”
  马夫人犹豫了一下,本想坦白她与李谷的合作,思来想去又觉得不行,顾清岚是多么精明的人,先有他杀父夺位的传闻在先,要是不小心行事,万一他同藤山长官一样,把十二扔进军营——
  她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往下细想。
  “我挺好的。”潘十二嘟囔道。
  马夫人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心中酸涩,又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她久坐良久,下定决心,背着包,朝福肯银行走去。
  马夫人的轮廓渐渐远了,小盐巴眯着眼,勉强才能见着,便调头去看最后一个——吴狱头。
  吴狱头的腿瘸了,身处在昏暗几乎看不见亮光的房间,对着面前的女人说:“我是要给潘十二下降头,不是潘十二他爹!”
  女人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俏皮,委屈道:“你给我的生辰八字不对,怪我有什么用?”
  随着她说话声响起,小盐巴透过绿油油的空气,勉强看清了她的脸庞,秀气干净,身材娇小,挂着俏皮的笑容,这张脸很熟悉,竟然是方琳茹。
  吴狱头皱眉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他似乎不太愿意后续的费用,方琳茹眯着眼警告道:“既然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你要是不想用金钱交换,用性命也不是不行。”
  吴狱头脸色一白,像是害怕了,怀里摸出积攒已久的大洋,一块一块的放在桌面上。
  “这才乖嘛……”方琳茹笑着拍了拍手。
  小盐巴惊讶地问:“她在幻境里,怎么会是降头师?”
  “可能本身就是降头师吧。”白盼道:“幻境和现实是挂钩的,例如乔辉,他在现实里经营一家私人诊所,幻境里做着相同的职业。”
  小盐巴感叹道:“原来甘阳市还隐匿着别的降头师呀……我还以为只有高老头的徒弟一个。”
  白盼微愣,缓缓转过目光:“你说什么?”
  “我说,原来甘阳市有两个降头师呀。”
  白盼未有说话,陷入沉思。
  “怎么了?”小盐巴敏锐地察觉到他状态有异,巴巴问道。
  “高老头曾经说,甘阳市只有一个降头师,就是他徒弟。”
  小盐巴点了点头:“嗯。”
  但是,那个降头师已经受到反噬死了,那方琳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的?
  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
  白盼按着眉心,他总隐隐有股不安,徘徊不去,也不知是多心了,还是预兆。
  这时候,绿色景象中的轮廓又挪动起来,他们中间仿佛有五根透明的线,萦萦绕绕,包裹进其中。
  ……
  温沐沐堕完胎,躺在床上休息五日,刚能下地,便挣扎着去舞厅上班了。
  马夫人答应要是能攀上李谷这条线,以后的报酬,会分她一成,这种东西利润丰厚,就算一成,也足够自己干一个月的了。
  若换到从前,温沐沐可能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傲气,可自从被日本人劫了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深绝光凭一口傲气没有一点用处,金钱和权力才是生存的关键。
  温沐沐的责任,便是让李谷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
  幸好她的气质和千乐丝其他的舞女不同,温柔端庄,又读得四书,李谷谈起金融,别的舞女只会一头雾水,温沐沐不同,这也是她的一个优势。
  最近李谷被顾清岚盯上,烦不胜烦,几处平时窝藏的地点都被派了盯梢的,二十四小时在附近转悠,这下就算运进沪州,也没地方放,更别说销赃了,所以他看中了偌大的千乐丝,若是把它改造成秘密交易鸦片的地点,倒也能引人耳目一时。
  李谷算盘打的好,但对马夫人不太信任,盘算着先诈她一下,再另作打算。
  他故意传达假消息,让马夫人派人在沪州南边码头闹事,原计划一旦闹了事,货船抵达,刚好能松懈检查和排查的力度,事实上,他夹带鸦片的船只却在北边抵达,根本不在南边,北边有买通的搜查人员,专门捡上面的检查,很容易就通过了。
  然后事态却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马夫人派的那帮子人很快被巡捕房抓起来,而那天他运送的一船鸦片被全部缴获,要不是反应迅速,传递了消息,船长差点没逃掉,船员险些将自己供出——
  回去后李谷气急败坏,认为马夫人是看穿了他的伎俩,通知顾清岚故意给他好看。
  马夫人也不舒坦,回过神觉得是李谷故意整自己。
  说好南边码头接应的,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既然改变主意,为什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她本身就把婆子丫鬟统统遣散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没有家人,无法生存的仆人,拿着极少的工资,干着昼夜颠倒的活,现在派他们闹事,人不仅回不来,还要承受牢狱之灾,这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些人会不会念着自己平时对他们的好,死咬着不松口,不然她儿子怎么办——
  马夫人焦躁得来回踱步,从前她管院子,手段也不少,但没这么心焦过。
  顾清岚果然查到了她身上,但他没有当面过来,反而是派了下属,拎着蔬菜水果上门,一脸笑容,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带刺的,明里暗里地警告她,不要做不知分寸,乱踩底线的事,马夫人从前也是大户人家出生,没受过这种气,心中更是忿忿。
  要不是看在潘十二最近乖巧,温顺许多的份上,顾清岚根本不会网开一面,放马夫人一马,更不会派人上门警告,他最痛恨运送鸦片,为了一时利益害人害己的商人,换成其他人在他手上载了,估计活不到第二天。
  潘老爷虽是卖盐的,也心底善良,起家不久经常施舍沪州孩子一些粮食。
  当时顾清岚答应救潘老爷,也不是完全想得到他儿子的身子。
  不过确实美味可口,叫人流连忘返。
  顾青岚想起今日早晨,青涩的男孩挛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第133章 
  渐渐的,潘十二觉得顾清岚没有传闻说的那么恐怖,他对弟弟很好,老总督夫人和他相处的方式如朋友一般,她不怎么住别墅,晚上潘十二补完课,会接弟弟回自己的宅子里。
  弑父,恩将仇报的话大概都是外人瞎编的。
  他很自律,也会做饭,老保姆的儿子生病,顾清岚便让她赶回去照顾,没请其他人,自己做了几盘子菜,味道还不错。
  潘十二有些奇怪,问他为什么不多请几个佣人,顾清岚倒是坦然,抬眼道:“请这么多人,嫌死得不够快吗?”
  “什么?”潘十二愣了愣。
  顾清岚勾着他的肩膀,把脑袋靠在削瘦的颈窝里,语气微凉:“别墅里的人太多,是人是鬼分不清,还不如少一点,全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乐得清静。”
  说罢,手指顺着他细长的脖子挑了一记:“你也一样。”
  潘十二对他的动手动脚习惯了,躲了几下便没再挣扎了,任由他像逗猫似的勾着自己的下巴,他没有听懂其中的含义,神态变得有些茫然:“我怎么了?”
  顾清岚捏起他的脸,凑近了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松开了手:“福肯银行的行长李谷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
  “他明面上的职位是行长,暗地里却做着运送鸦片的勾当,前几天我受到消息,说是沪州南边码头会有一艘装着鸦片的货船抵达港口,这消息来的有些太随意了,我留了个心眼,特地疏散了北边的排查,专供南面,果然那天有人故意滋事——”
  顾清岚道:“你猜滋事的是谁?”
  潘十二这几日像金丝雀一般养在别墅里,自然不太知道外面的情况,便顺着他的话问:“是谁?”
  “马夫人。”顾清岚说:“你的母亲。”
  潘十二明显不相信,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娘与贩卖鸦片的李谷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她向来知道轻重,不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顾清澜长臂一捞,将他扯了回来:“你家铺子里刘掌柜的儿子,左眼有道疤,腿脚不方便,走路一深一浅,还有你母亲的奶娘王妈的侄子,小眼睛圆脸,微胖,看上去有点浮肿,最后一个,周行,四十岁左右,招风耳,厚嘴唇,皮肤粗糙,瘦得如同竹竿。”
  “……你怎么知道?”潘十二有些慌了。
  “因为他们都是那天来南边码头闹事的。”顾清澜道:“现在总该信了吧?”
  “可能是巧合呢……”潘十二喃喃着,使劲为马夫人找理由,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潘家的生意已经不能做了,他们为什么还会去码头?就算是去拿货的,也不该让这些人去……
  潘十二一夜未睡,等到白天,顾清岚出门,便赶紧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马夫人没想到这番电话打来,竟是谴责她的,自己幸幸苦苦地谋划是为了谁?她能感觉到这几天有人暗中盯着,仿佛是一种无形的警告,不断施加压力——
  同时,又有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
  要是自己单纯的儿子都知道她的企图,那是不是说明顾清岚也一样知道了——
  马夫人心乱如麻,迫切地想要见到李谷,可李谷嫌她蠢笨,这时候上门,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俩是同谋吗?便闭门不出。
  回去的路上,她撞到一个瘸脚男人,男人看见她,迅速压低了帽子,匆匆走过,与此同时,口袋里飘出一张纸片,掉在她脚边。
  那不是巡捕房的刘狱头吗?得罪了顾清岚,伤了腿,流落街头,连工作都找不着了。
  她神使鬼差地捡起纸片,看了看眼前的字迹,是用高档钢笔墨水书写上去的。
  让马夫人颤栗的是,上面写着自己已亡丈夫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
  傅医生曾经问过,她有没有给过谁生辰八字——
  马夫人掉头朝着刘狱头离开的方向追去,她要当面问问清楚,刘狱头怎么会知道她丈夫的生辰八字,又是谁告诉他的,他跟潘老爷的死,又有什么关联——
  刘狱头没想到自己在离开降头师时撞见了马夫人,还好死不死地落下了当初害死潘老爷的证据,他心怦怦乱跳,衣衫渗透了脊背,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和马夫人面对面了。
  刘狱头嗫嚅道:“是我用找降头师杀死了潘老爷,但是这一切都是顾清岚让我做的。”
  看到马夫人怒不可遏的脸,显然不是针对自己的愤怒,很有可能,是顾清岚——
  刘狱头心中一喜,继续把谎话编了下去。


第134章 
  “战争没开始前,我老家住在南方的一个小山村里,虽然贫穷,但精通奇门易道的人很多……”刘狱头眼珠子溜溜地转,半真半假地说了起来:“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觉得挺灵验,后来日本鬼子打进来,村民死的死,逃得逃,我来到沪州就没想过再回去,但就在前几天,我偶然听到顾大人和下属议论,说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杀人——”
  马夫人面寒如霜,等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知道的,就是潘老爷……”刘狱头讪笑道:“顾大人窥视令公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得个便宜卖乖,让令公子感激涕零,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又不想等潘老爷出来后成为阻碍……我想这难道不是一个攀上顾大人的契机?便自告奋勇请缨,没想到他过河拆桥,我帮他做了事,他不仅不念及我的忠诚,还想杀人灭口——”
  马夫人说到激动时刻,刘狱头甚至红了眼眶,他不是为自己的谎言落泪,而是当初顾清岚在狱中,险些把他打死,那种无力的憋屈感一直缠绕在他心中,像一根紧致的尼龙绳,勒得喘不过气来。
  “你是说,在监狱里,顾清岚把十二——”马夫人拧着手中的包,显然已经怒极,儿子没告诉自己实情,她猜到几分,有时候又自欺欺人觉得不可能,现在听刘狱头一说,看来是板上钉钉的实情了。
  刘狱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跟着叹息:“可怜啊……”
  马夫人果然中计,她揣着手里的纸片,问道:“你说的降头师,在哪?”
  刘狱头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哈哈大笑,把地址给她,换了五块大洋,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暗暗想着,要是被发现可不得了,看来沪州是呆不下去了,好在换了钱财,也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马夫人跟着地址和提示一路寻找,在一个底层的暗室内。
  她皱着眉,环顾四周,墙壁上积着厚厚的灰,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似的,难以想象如此阴暗潮湿的地方竟然会有呆在里面,她有些迟疑,又想起自己的儿子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心里酸涩,强忍着不适,往前走去。
  五分钟后,马夫人便和方琳茹碰面了。
  “夫人,请坐。”
  方琳茹神秘地笑了笑,说:“我等你很久了。”
  马夫人愣了愣:“你在特意等我?”
  方琳茹笑而不语,像是默认了。
  “你就是降头师?”
  马夫人只知道降头师能杀人于无形,对其中弊端浑然不知。
  “我就是。”方琳茹抚摸着怀里的婴儿塑像,外表镀了层金色的边,它安详地闭着眼睛,仿佛有生命一般。
  马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女人年纪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年轻,但她凭借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便能将潘老爷杀死,说明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柔弱温和。
  方琳茹任由她看了会,才缓缓道:“我猜——你想杀一个人。”
  马夫人先是一愣,后来想想她既然能用生辰八字杀人,必然知道一些旁人所不了解的,便坦然道:“没错。”
  方琳茹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你想要多少大洋?我都能满足你——”
  方琳茹道:“你想杀的是沪州总督顾清岚吧,他气运极好,是大富大贵的相,周身缠有金虎,不过也不是毫无破绽,明年三月他有一劫,活过了便洪福齐天,活不过就载在那儿了,我帮你下降头不是不行,只不过这种人,杀死不仅你儿子的日子不好过,连整个沪州都可能被波及。”
  马夫人抿着唇,并不相信,冷冰冰道:“你别危言耸听。”
  方琳茹耸了耸肩:“不信就算了。”
  马夫人被一唬,犹豫了一霎,想到自己丈夫逝世,心如刀绞,看方琳茹都带着一股憎恨:“我先生能杀,顾清岚就杀不得?奇了怪了,我偏要让他不得好死。”
  ……
  小盐巴看绿幕中的景象,仿佛在看一场盛大的电影。
  他看到马夫人想方设法向自己儿子要来了顾清岚的生辰八字却没办法阻止。
  顾清岚向来不信命,只信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会给他带来杀生之祸。
  三月,他的下属发现李谷交易鸦片的窝点,正是清玉山,但山中土匪横行,不太好抓。
  马夫人知道顾清岚三月有劫,怕他上山除贼,带着儿子一起,便找个由头让潘十二回家了一趟,结果三月中旬,顾清岚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除了李谷,其他一并被抓了回来。
  马夫人看着儿子得知顾清岚无事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心情复杂,几次想跟潘十二坦白,都忍了下来,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觉得儿子的心已经跟着姓顾得跑了,要是告诉他,姓顾的就是杀死潘老爷的凶手,潘十二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去当面对质——
  那之前的隐忍全都完了!
  马夫人咬着牙,等着顾清岚死去的那一刻。
  她左顾右盼,等来的却是潘十二被劫走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马夫人惊慌失措地问报信的车夫:“到底是谁劫走的大少爷?”
  车夫道:“一个腿脚不方便,但带着枪,好像是……刘狱头!还有一个是李谷!他们都带着枪!我不敢反抗啊,万一我反抗了,他们手一滑,少爷就没命了!”
  “刘狱头?他不是离开沪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马夫人发着抖,她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了,况且这刘狱头跟顾清岚有仇,跟十二又没仇,帮他干什么?
  “顾清岚——”马夫人问:“顾大人知道吗?”
  车夫抖抖索索:“顾大人赴宴去了,还不知道……”
  “愣着干什么?去通知他啊!”
  “刘狱头?他不是离开沪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马夫人发着抖,她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了,况且这刘狱头跟顾清岚有仇,跟十二又没仇,帮他干什么?
  “顾清岚——”马夫人问:“顾大人知道吗?”
  车夫抖抖索索:“顾大人赴宴去了,还不知道……”
  “愣着干什么?去通知他啊!”
  马夫人在家等得焦虑,也不知道什么状况,只能盼望刘狱头和李谷能放过他,顾清岚一接到消息便带着下属去追了,她现在也不希望姓顾的死了,只希望潘十二能平安无事。
  两天后,潘十二全身沾血地回来了。
  马夫人喜出望外,急匆匆地出门迎接:“愣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啊——”
  她担心极了,儿子的外衫都是血迹,难道受了重伤?
  潘十二却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给顾清岚上的降头术吗?”
  马夫人身形微僵,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要隐瞒,总觉得要是不隐瞒,可能会失去仅有的儿子。
  “怎么会?他是沪州总督,我没事跟他过不去干什么?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给他下降头术?”
  “别装了。”潘十二垂下眼帘,失落道:“刘狱头都告诉我了。”
  马夫人见他已经知道了,便不想再装下去,看他的眼神带着职责:“顾清岚杀了你父亲,我不该给他下降头吗?你一个男人,被他像羊一样栓在身边,身上所有的棱角都被他磨去了,到现在还为他说话,你想过你死去的爹吗?”
  “都是刘狱头跟你说的吧?”潘十二眼眶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在血衣上:“他在骗你!他就是当初在监狱对我动刑的那个,他从前跟着藤山那个日本鬼子混,当他的走狗想要杀死我,顾清岚把我救了,在他腿上打了两颗子弹废了他的腿,刘狱头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去死,你居然相信他——”
  马夫人完全没想到事态会是这样,潘十二从监狱里出来后,便常住与顾清岚同住,跟她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加上潘老爷死后,她表面没有过激的反应,实际打击很大,连带着性格都有些疑神疑鬼,这些日子更是日渐严重,当初只觉得顾清岚糟蹋了自己儿子,气愤又耻辱,加上刘狱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怒急攻心,来不及细想,潘十二不经常回来,也间接导致她丧失了某种安全感,她把这些全怪在顾清岚头上了。
  “他想杀我爹,当初为什么还要救他?这么多事情叠加起来,你不仔细想想吗?”
  自潘老爷死后,潘十二从没像今天这样冲着母亲发过火,马夫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道:“刘狱头呢?他撒了谎,我要跟他当面对峙——”
  潘十二激动道:“刘狱头死了!”在清玉山,李谷的老宅里,被顾清岚一枪爆了头。
  马夫人牵动着嘴角,勉强道:“是我错了,顾清岚现在在哪?要不,我去向他道歉?”
  “怎么道歉啊,他都死了。”
  潘十二蹲下身,手臂上,肩膀上还有淤青和伤口,动的时候牵扯到了,也不觉得痛,只是心里难受,像一把钝刀沿着伤口慢慢的割,不是疼得那么难以忍受,却不见得这种疼痛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本来顾清岚是绝对不可能被李谷和刘狱头杀死的,他上了清玉山,便开始产生幻觉,视力时好时坏,枪法变得不准,站都站不稳,刘狱头劫持着他,本来就抢占着先机——
  要不是刘狱头得意洋洋地告诉自己曾经如何把马夫人骗得团团转,可能潘十二永远都不会发现了吧。


第135章 
  顾清岚死了,他弟弟才初中毕业,还未完全懂事,沪州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军阀里不老实的部下企图霸权,以前跟着顾清岚的部下自身难保,沪州的管理变得尤为混乱,手里有钱有权的,听到风声纷纷跑去邻城避难。
  不久之后,为了躲避伺机而动的仇人,顾家搬离了沪州。
  潘十二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群龙无首的沪州动荡不安,每日清晨在大街上饿死的尸体越来越多,暴乱和抢杀时有发生,愧疚的感觉像藤蔓似的将他包裹起来,半夜躺在床上,都会被噩梦惊醒,呆呆看着床铺,失落和膨胀感涌上心头。
  “对不起——”他不断地说:“对不起——”
  马夫人看儿子精神恍惚,心焦气躁,想要拉着他离开沪州避难,潘十二死活不愿意,每天的食物,都是吃一顿饿一顿,本就纤细的人,渐渐瘦得脱了相。
  瘦到脱相以后,他反倒不怎么颓然了,起先,马夫人是欣喜的,以为儿子终于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之后才发现不对——
  潘十二常常自言自语,一个人坐着,眼神却往一旁空气瞄去,他看的不是飘忽的位置,而是固定的方向,不断小声嘀咕,仿佛身旁有人在和他对话似的。
  马夫人看得寒毛直竖,儿子这副模样,不像好转了,倒像是患了什么精神疾病,情绪虽好上许多,精神却极差,时间久了,便卧病在床,时而清醒,对着空气说话,说累了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一睡就是半天。
  马夫人找了很多医生,都查不出什么病症,最后倒是碰到沪州流浪儿来的天师,马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请了他为潘十二医治。
  天师见了潘十二一面,摇头直叹,说他恶鬼缠身,又心存死念,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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