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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忠犬失散之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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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玺气的浑身发抖,眼中杀意暴涨。
  当即和这两人大打出手。一掌震向楚天卫后腰。                        
作者有话要说:  还好我不靠这个吃饭=…=不然这数据怕是凉了~

  ☆、第六章 好弓如月

  楚天卫不防,他对面的楚天镜倒是手疾眼快地伸手拔下银钗,迎风一抖,一匹白练横空而出,险险替楚天卫挡了这一招。
  白练寸寸粉碎,随着清厉的裂帛声散作白色细沙。
  又如似轻絮于空中漂浮。
  殷玺去势未减,屏住呼吸,不曾避让半分,扬臂便是一记肘击,直切楚天卫脖颈。
  攻击招式简单却力道惊人。是最纯粹的杀人之术,只攻不守,一切以置对手于死地为目标。
  凛然的杀意让楚天卫终于回过神来,他来不及回头只能凭直觉反手拔剑格挡,霎时两股气劲相激,耳畔如有雷霆震。
  楚天卫的长剑悲吟不已,裂纹从剑脊向两端扩散,随即炸裂开来。
  饶是楚天卫肉体强横,却也沦为了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楚天镜无暇心疼已经报废的法宝银汉钗,浮云袖一甩,招出长剑斩妖邪。
  这柄斩妖邪似乎和殷玺之间见过的不太一样。
  出鞘时静无声息,一改天道宫高调张狂的作风,宛如一条缠在树梢的毒蛇,你永远无法察觉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张口撕咬。
  剑芒收敛了雷光却如寒冰一般慑人。
  “去——”楚天镜迅速地掐出御剑诀,指挥着长剑向殷玺横斩而去。
  殷玺不管不顾,专注对付楚天卫。
  这样的攻击根本不能让他有所分神。
  剑是好剑,可楚天镜轻巧绵软的剑招反而成了这柄宝器最为薄弱的一环。
  楚天镜不擅长剑法,见殷玺压根不为所动,更加卖力地催动御剑诀。
  剑法乍看愈发凶狠,其实明眼人看来却已经乱了分寸,失了章法。
  楚天镜秀美一蹙,抬眼间恰好瞥见温露重的身影,不由大喜“杀了他,他是半妖!”
  ,攻击也更为冷厉,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温露重并不答话,反手径直从箭壶中抽出支通体雪白的羽箭,搭箭扣弦一气呵成,泛着冷意的蓝色眸子已然瞄准了缠斗的三人。
  殷玺的动作一滞。
  险些被楚天卫的临死反扑击中了左臂。
  早在楚天镜大声疾呼的时候,殷玺的攻击便已不在状态了。
  那种拼尽全力的打法僵硬得紧,
  也就只有不谙世事的楚天镜才看不出来殷玺的心思已经不在打斗上了。 
  倏尔破云一箭,如流光消逝那般悄无声息,
  只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像红樱桃从树枝蒂落的声音,楚天卫瞪大着眼睛死透了。
  胸膛上插着一支长长的羽箭,白色的箭翎被血染红,那色泽好看极了,比火凤凰的翅翎还要鲜亮,最适合斜斜插在少女乌黑的发髻,与腮边的娇俏相映红。
  楚天镜霎时心生怯意,宛如只受惊兔子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你竟然堕落到和半妖为伍。”
  染血的羽箭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如有灵性地抖了抖翎上的血珠,蓦然从尸体上一拔而起,轻描淡写地插进了楚天镜的喉咙。
  殷玺紧张地转过头来,低垂着眼帘试图藏住眼中妖异的红色。
  “阿玺”温露重向他招手,“离得那么远作甚么”
  殷玺乖乖走到他跟前。依旧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
  温露重恶趣味地把他头发揉乱,“在想什么?”
  “玄霜,”殷玺鼓足勇气,试探性地唤了唤他的表字,毫无保留地道出心中的忧虑,“以后与天道宫生死相搏的局面绝不会少,我很怕未来某一天会连累到你。”
  “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贵公子般的青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神情洒然,精致的眉宇满是桀骜“真除妖卫道怎么不去云梦泽,欺负半妖算什么?”
  像是被温露重的自信所感染,殷玺悄悄地往他身边又挪了半步。像迷失于寒风雪夜里的旅人找到了栖所,温暖得让人忍不住靠近。
  温露重瞥见了殷玺的小动作,有些好笑地直接赏他一个暴栗“放心好了,我不站在你这边,难道站在他们这边吗?你可记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以后不必再问。”
  殷玺顿时欢欣起来,雀跃着便要替温露重拾回羽箭,仿佛刚刚那个犹疑不决袒露内心最脆弱一面的那个殷玺根本不存在。
  “小心。”温露重手疾眼快地按住了他的手,手把手教他以特殊的指法捏住羽箭的尾翎“这玩意儿妖的很,不是什么好物。”
  殷玺眸光一转,却是笑道,“我也妖得很,也不是什么好物。”
  温露重哑然失笑。

  ☆、第七章 锁魔镜

  温露重对于毁尸灭迹是最没耐心的了,他朝河边吹了吹口哨召来一群鳄鱼,便兴致勃勃地翻起了楚天镜等人的乾坤袋。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碧天秘境,倒是让楚天卫揣了不少宝贝过来啊。”温露重毫不客气地将乾坤袋的宝贝瓜分干净,拍了拍手正欲将尸体喂鳄鱼,楚天镜袖中藏着的一只闪亮亮小镜子忽然掉了出来。
  镜子的做工相当精细,以鎏金浇就,镜面澄澈如水,周遭镂着繁复的花纹,背面则刻着一只人面羊身的怪物。
  怪物两眼奇大,瞪着一红一蓝的瞳孔,歪着脖子,咧着嘴,嘴边还噙着一抹诡异的笑意。它的身旁是两行弯弯曲曲的文字,用暗红色的颜料描了一道,色泽像干涸的血。
  温露重从未见过那样扭曲的文字,犹如虫爬行之后痕迹。
  殷玺见此物攥紧了拳头,竭力保持平静。嗓音听起来有几分干涩,“那是锁魔镜。”
  天道宫别的不多,就属对付妖族的法器最多。锁魔镜就是其中的翘楚。
  温露重曾略有耳闻,经殷玺这么一提,终于是将印象对上了号,他抬手将锁魔镜交给殷玺。
  若说斩妖邪走的是一往无前的杀戮道,那么锁魔镜则是专攻困字诀。
  世间流逝的最快的是光,无形无状,捉不到,追不着。
  是故镜光所及,无处藏身。
  传闻锁魔镜是用光建造的囚笼,砍不断,触不及,不知法门者,永生永世窥不见出路。
  殷玺屈指敲了敲平滑的镜面,镜身吓得一颤,随后微微抖动起来。
  如果镜子也有翅膀,想必它已经扑棱着窜上天了。
  温露重好奇地凑上来,两人此时本就挨得近,他这一动,耳鬓间散落的一撮发丝便轻轻拂过殷玺的耳朵。
  殷玺如同触电浑身一震,忍不住瞄他一眼。
  却见温露重目不斜视地盯锁魔镜的纹饰,一派端庄君子样。
  殷玺抿了抿嘴,压下心思道,“这锁魔镜里还有活物,大抵是之前天道宫抓的小东西罢了”
  “哦?”温露重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我以为天道宫一向是就地诛杀的,折腾这玩意儿莫非是有别的用处?”
  似乎只要一谈到天道宫,总能勾起殷玺心中的不平,他扯了扯嘴角,眸中尽是鄙夷 “对他们没用的自然是就地格杀了,有用的自然是捉来炼药炼器。”唯利是图是天道宫的一向作风。
  “要它放出来么?”殷玺侧头追寻着温露重的身影,清亮的眼睛里满满的信任。
  温露重此刻正蹲在河边喂大鳄,听到殷玺的声音便转头颔首道,“作为天道宫的死对头,我很乐意给他们找点麻烦。”他就着河水洗净了手,起身朝殷玺走来。
  这厢话音刚落,殷玺便倒拎着镜子毫不心疼地哐哐哐砸了起来,只见一团白色的毛球吧唧一声从镜子里掉了出来。
  被砸得坑坑洼洼地锁魔镜自镜中逸出一缕青烟,呲溜一声跑了。镜面黯淡了下来,转瞬光华不复。
  温露重忍俊不禁道,“人家天道宫辛辛苦苦打造的囚魔利器,就被你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殷玺好奇地拨弄着那团毛球,闻言扬起脸, “一力降十会。天道宫的人怕损坏法器,自然不会用这种法子;来营救的人投鼠忌器,也不敢出这样的主意;而我天生地养,唯一担心的,只有您而已。”
  温露重扬扬嘴角,也跟着蹲下身子,戳戳毛球。
  那团东西被拨弄地滚来滚去,柔软的白色皮毛沾惹上不少草屑,终于是在二人的联手“□□”下,睁开了豆子大的眼睛。
  小家伙明明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就伸着脖子就追着温露重的指尖咬。
  温露重自然不会让它得逞,抬指一收,白团子就一头扑到在草地里,啃了一嘴草。
  殷玺就没那么温柔了,揪着脖子直接把不老实的小家伙拎起来,却不料小家伙扑腾得厉害,一个劲儿的蹬腿,一不留神的功夫就被它挣脱开来,一跃蹿进草丛里。
  温露重哈哈大笑,拍拍殷玺的肩膀,“想不到我家阿玺的一世英名,竟栽在一只兔子身上。”
  殷玺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兔子,他现在满脑子都循环着温露重的那句“我家阿玺” “我家阿玺”。这话让他隐隐期待着什么,又反复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逾矩。殷玺的心情如同溺水之人沉沉浮浮,而温露重则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已经被那只兔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又钻出草丛来的那只兔子,当着他的面,化形成了人身。
  穿起白袍人模人样的白兔精依旧迷离着眼睛,仿佛永远都睡不醒,他张了张口,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是谁?”
  温露重嗤了一声,“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我们不过一介外人,又从何知晓?”
  尽管是出于好奇放出了白兔精,但温露重并不认为自己有义务替小家伙追根溯源。他想到化为虚无的碧珠果,只觉得一阵懊丧。出了碧天秘境怕是还要继续寻觅碧珠果的其他踪迹,他没有兴趣插手别人的是是非非。
  平复心境的殷玺自觉地站在温露重身侧,替白兔精解惑:“这里是碧天秘境,我们把你从天道宫的锁魔镜里放了出来。”
  白兔呆愣在原地,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殷玺的话就像砸进了深渊里,没有激起丝毫反应。
  温露重甚觉无趣,拉起殷玺来到一边的青石碑前,正要启动机关离开秘境,却突然听见白兔精指天骂地喊着天道宫的名号,声音凄厉,状若魔怔。
  二人回头时正见白兔精朝着南方郑重跪下,动情之极,潸然泪下。良久,许是察觉到了温露重的殷玺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故事,不知你们可愿意听?”
  

  ☆、第八章 网中猎物

  第八章境中镜
  温露重双手抱胸一言不发,既不像答应也没有拒绝。
  殷玺素来安静寡言,唯主人马首是瞻。可以说除了温露重,他什么也不关心。
  于是四周瞬间沉寂下来。
  连风簌簌吹过树丛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白兔精面露尴尬,不知是否要继续说下去。在温露重审视般的目光中,他的头上竟然冒出来两只兔耳朵。
  殷玺:…… 
  终于,尴尬的气氛消融在温露重的轻笑声里。
  “但说无妨”,他大大方方地又朝白兔精身边走了几步,摆出一副侧耳细听的姿态。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睛里闪烁着白兔精看不透的光华。
  殷玺眯着绛红的兽瞳警惕地站在了另一侧,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齿。
  好想冲上去咬死那家伙怎么办!可是会不会被主人嫌弃啊……
  彼时,白兔精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自我记事起,我祖上就不住在云梦泽了。你们可曾听过藕花洲?藕花洲原先也是块山明水秀的避世宝地……” 
  也许是察觉到殷玺的情绪,一只温暖的手忽然穿过少年的头发,安抚般地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
  殷玺霎时浑身绷紧得如同满月之弓。
  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二人的互动毫无发觉的白兔精依然讲得认真,“……灵气虽然比不上云梦泽,但也称得上数一数二。可当天道宫扫荡到这里时,一切都不一样了……”白兔精顿了顿,想酝酿酝酿情绪,殷玺突然暴起,足尖急点,身形挪转,不偏不倚恰恰封死了白兔精的所有退路。
  与此同时,一张银丝蛇网从天而降,当头罩下白兔精。
  二人几乎同时出手。
  瞬息之间,没有任何预兆。
  温露重是什么时候开始掐诀的?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白兔精反应也不慢,几乎是本能般地当即化为原形埋头刨地,四溅的泥土几乎要埋没白兔小小的身形。
  只见温露重展臂往虚空一捞,白兔精便连人带网都通通落入了掌中。
  白兔犹自扑腾了半晌,终于自知无望冲破银丝蛇网,安静了下来。
  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望向二人,“不知恩公何故如此?”
  兔形无法口吐人言,白兔的话通过传音入密进入二人耳中。
  “那你逃什么?”温露重挑挑眉。
  “你们要抓我我不逃你当我傻吗!”另一个愤愤的声音出现了,颇有些气急败坏。
  “哟,终于不装了?”温露重将兜在蛇网中的猎物晃了晃,似乎并不意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兔徒劳地扑腾了一下,眼神闪烁。一时大意让他暴露了原本的声音,他一时有些惊慌,矢口否认。
  “你不是妖族。”殷玺接着补了一刀。“所以你不知道,妖族最忌讳当着人类的面化形。这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
  白兔心头狂跳,本以为当着他二人的面幻化成人形会让人深信不疑,谁知道这二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这等秘辛连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你不觉得,碧天秘境的出口太安静了吗?怎么对得起争破头也要挤进秘境的一干人等?”温露重环顾四周,似笑非笑。若说之前楚天镜等人为了调查半妖之事围堵出口进行了清场还能够理解,但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修士经过,甚至连风吹草动的动静都听不见,想让温露重不起疑心都难。
  白兔默不作声,安静地装死。
  “其实你这阵法不错,虚虚实实,相生相克……”温露重抬手招来一缕清风,低头已一嗅,和碧天秘境没有任何不同。这环境是真的,阵法也是真的,所见的景象却可以进行加工增色,构筑幻象。
  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
  温露重回溯起这一路的经历,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阵眼所在吧,小器灵。”
  被识破伪装之后,白兔重新化形,终于现出真身,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团天青色的云絮。
  正是方才被二人误以为逃走的锁魔镜器灵!
  “你们早就发现了故意耍我玩?”这个器灵看起来是个暴脾气,整团云朵也随着他的言语鼓鼓胀胀的。
  “开阵门吧,我不想暴力破阵。”温露重压根不接腔,言语平淡,其中的威胁性却一分未减。
  

  ☆、第九章 煮湖

  …
  “嗐,你可真无趣!”云朵状的器灵抖了抖身子,放弃了和温露重沟通的打算。它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凛冽而暴烈的寒风便从平地而起,横扫一切的气势宛如一条自云雾之上俯冲下来的腾蛇,将周围一切都卷进了它的身体里。
  于是周遭的一切景物都在风中被拉扯得模糊了、扭曲了、变形了。像是身处在漩涡中央,狂风的暴虐就在眼皮底下上演。
  衣袍猎猎,发丝狂舞。
  温露重的余光扫到殷玺被风勾勒出有些清瘦的身形,不由微微出神,心道这孩子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下次应当多抓点鱼虾给他补补。
  殷玺还未到加冠的年纪,温露重便顺手先用簪子替殷玺挽了个更利落的髻,将半散着的头发通通束起。
  被狂风吹掉的世界终于露出了原本的干净色彩。尘世的喧嚣之声渐渐传入耳中。
  凝滞的灵力开始流转,一道散发着光芒的大门逐渐在空中凝实。
  殷玺下意识地拉住了温露重的手,掌心传来一阵温暖,见温露重没有抽回手。显然并不抗拒这种接触。殷玺暗暗窃喜,握得更紧了。
  与此同时,天心湾也并不平静。湖面上笼罩着浓浓的雾气。不,或许应该是说是蒸汽。鱼群疯了般的四窜逃离水底。水面上密密麻麻挤满了鱼,鱼蜂拥溅起的水花,仿若沸腾的水声,整个湖湾好似一锅煮沸的汤,远远望去黑黢黢的一片显得诡异又可怖。
  路过的修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一时也不敢上前。
  偶尔有几个好事者走进湖边试探,俱脸色大变,落荒而逃。
  惹得原来只是过路的修士不由好奇道,“怎么了这是?把你们吓成这样?”
  跑得慢的好事修士张皇失措,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转头看了一眼湖面,心有余悸,“灵力!它……它吃灵力!”
  过路修士目瞪口呆,他不过好奇心起了顺嘴一问,没想到竟得到这样古怪的答案,当即鞋底抹油,溜得飞快。
  废话!不走等着被吸干吗。
  湖底影影绰绰潜藏着三四个人影。
  这几个人一人手握一颗避水珠,穿行湖底,如履平地。
  为首的男子身后背了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黑铁箱,箱顶大开,可以看见里面放了只乳白色的陀螺,正溜转个不停,而秘境的灵气便不断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取到陀螺里,原来洁白如雪的陀螺早已染上了墨绿色的纹路,纹路正在一圈一圈地往上延伸。竟有种异样的美感。
  天心湾首当其冲。
  为首的男子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只觉得黑铁箱越来越沉,压得两肩的骨骼嘎吱作响,他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老八,好了没有?”
  被换作老八的男子往箱内瞟了一眼,墨绿色已经占满了陀螺的十分之九,只剩陀尖还在负隅顽抗。他得意地吩咐道,“还剩半柱香的时间就大功告成了,都把水遁符准备好了,陀螺一停下来就遁!”
  湖面之上,不少鱼已经翻起了白肚皮。一道紫色的身影又偷偷摸回了天心湾,赫然是之前与温露重二人发生冲突的楚天秋。
  他想着那二人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也不像是雁过拔毛之辈,便做好了待二人走后再杀回来捡漏的准备,毕竟这天心湾可不止一个宝贝,此行不得碧珠果,换点别的宝贝也好。
  谁知竟目睹了这等异事!
  楚天秋在天道宫论道行不过中下流,但好歹也是个混了多年的老油条了,见多识广,眼光毒辣,因此混得也算不错。
  自然是一眼看出有人在湖底煮灵气!
  而且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这群疯子!
  楚天秋简直想破口大骂。
  当他意识到这点时,立马捏碎了当初被温殷二人围攻都舍不得掏出来的保命底牌。
  化作流光遁去。
  湖底之下,陀螺的转速已经逐渐慢了下来,陀尖白芒闪闪欲灭,其他人手里捏紧了水遁符,一瞬也不敢眨眼地盯着。
  另一边,光门已成,温露重一手提溜着器灵,一手牵着殷玺,一刻也不想多留便往光门中去。
  就在温露重抬脚跨过去半个身子的瞬间,光门生生溃散了。
  狂暴的气流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第十章 失散

  …
  脚下是一片黄沙。极目望去,没有尽头。
  “阿玺?——咳咳”
  温露重刚开口就被迎面吹来的风沙呛了一嘴。
  温露重:……好了我知道了。
  事发突然,他只来得及用灵气护住殷玺,可空间震荡之下被传送到哪里就不是温露重能够左右的了。
  灵力冲击下的阵门极其不稳定,去南往北全靠运气,这下失散可不好找。
  温露重并不怀疑是器灵搞的鬼,能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器灵干什么不好,也不至于落到自己手上了。诸多原因排除了一下,就是温露重最不敢相信的碧天秘境崩塌了。
  碧天秘境是衰落了没错,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秘境要崩塌也绝不会在今天。
  除非……
  除非——有人用秘法攫取了秘境的灵气为己所用!
  一整个秘境的灵气。
  ——这得是多大的胃口?
  想通此中关节的温露重,既恶心又不屑,忍不住唾骂一声,旁门左道的玩意儿。
  真是胆大包天,别说遭天谴,光是其中背负的因果就已经够喝一壶的了。
  喝一壶……咦?
  温露重明显感觉到刚刚环顾四周一瞬间捕捉到的微弱水气。
  附近有绿洲?
  赖于鲛人族对水源的独特感知力,温露重很快确定了方位。管他三七二十,绿洲总比沙地好。
  烈日如火,短短一盏茶的工夫,温露重就感觉浑身都被晒得发烫,呼吸之间也全是炙热的气流。这沙漠显然不简单。
  也不知道小崽子现在怎么样了。
  温露重习惯殷玺的存在之后,行走在人迹罕至的沙漠里深感寂寞如雪。
  哎,还没看小崽子的兽形呢!凶的时候可凶,乖巧的时候又温顺,难道是只小狼崽子?
  温露重摇摇头将纷繁的思绪赶出脑袋,自嘲自己这个时候了还有空想这些。
  再不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怕是要晒成鱼干了。
  起伏的沙丘延绵不尽,温露重一路循着水的气息找去。
  眼下,明明感觉绿洲就在不远处了,可视线里还是平沙莽莽黄入天。
  没有丝毫绿意。
  但周围的水汽是真切的,可以感知的。这点骗不了人。
  脚下的沙丘庞大异常,越往上越觉得无路可走。
  他已经走到沙丘的高处,往下一瞥,便看到了近乎笔直的沙坡。或许用“陡崖”来形容会更贴切一些。
  绿洲便出现在崖底不远处。站在沙丘之上俯瞰,绿洲也不过蒲扇大小。
  真刺激。
  要去往绿洲,陡崖是最快最直接的路。
  温露重沉吟片刻取下了身后背着的明月弓。
  明月弓浮在半空中,温露重翻身上去。
  便御着好弓贴着陡坡的线条不断下坠。
  几个呼吸间终于落地,力道划出好几丈远。
  白衫上满是沙尘,拂了一身还满。
  温露重将明月弓收起,却看到前方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扭动,像是一只肥硕无比的毛毛虫。沾了一身的黄沙,看不清真面目。
  莫非沙漠里也有毛毛虫吗?温露重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近前一看原来是只黑鱼。
  黑鱼时不时扭动一下身躯,彰显着半死不活的生命力。
  见人来了,黑鱼突然奋力扭动着身子,不知道是想引起注意,还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温露重的步子近了,黑鱼却渐渐停止了挣扎,用他那黑亮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温露重。
  “小可怜,”温露重半蹲下来将它捧起来,
  “今天的午餐决定就是你了吧。”
  黑鱼:???!!!
  以为得到救赎的黑鱼拼命挣扎。
  温露重促狭一笑,“看来你很开心啊,这么激动。”
  他虽调笑着,手上动作却不慢及时地用灵力护住了黑鱼。
  带着黑鱼又向前行了一百来步,便将它放生在绿洲的小湖里。
  黑鱼在水中洗尽了一身的泥沙,甩甩尾巴,挨着水边游来游去,难掩喜悦。
  鲛人族贵为海中的霸主,温露重毫不费劲地“听”懂了黑鱼的话,无非是些“大人法力高超,大恩大德,当涌泉相报……”等感激之语,他只想离开此地,更担心殷玺,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报恩的话先不说了,我且问你,这是哪里?最近的城池又是哪里?可曾见过一位黑发红眼睛的小半妖?”
  

  ☆、第十一章 归葬海

  海阔云低。
  一只雪白的鸟振翅掠过碧蓝的海面,转瞬飞上云端不见。
  余一声清唳回荡天际。
  灰衣少年眯眼盯了半晌,沮丧地放下了弹弓。
  这大半天下来,他一只鸟也没有打到,可是肚子已经咕咕叫个不停。饥饿不断促使着他抬脚向伙伴们走去。
  不远处,几个孩童在红衣少年的带领下架起了个简陋小火堆,正在烤一只伤痕累累的大鸟。
  大鸟终于不挣扎了,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转动脖颈啄了啄胸前的羽毛,殷红的鲜血从焦黑的鸟腹滴落,掉入火堆中。没有人在意。
  倒是灰衣少年一走近马上引起了红衣少年的警觉,他瞪着眼睛,毫不客气地推搡了灰衣少年一把,“走开走开!没你的份!”
  灰衣少年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头险些磕到身后的礁石。
  他一骨碌爬起来,干脆爬上了周围一块大礁石,却发现大礁石背后影影绰绰有一团被海浪冲上来的黑色不明物体,顿时扯着嗓子招呼起同伴来。
  不少爱看热闹的小孩子当即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诶诶——死了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衣少年拿着弹弓戳了戳。
  没反应。
  一些年纪小的孩童也学着他的样子用随手捡来的树枝,戳了起来。随后竟是像寻得了什么乐趣,戳得不亦乐乎。
  此时,被温露重牵挂着的殷玺终于逐渐苏醒。
  他感觉到自己躺在湿润柔软的沙滩上,下意识攥紧手却握了个空。
  掌心里已经没有温度。
  这个认知惊得殷玺瞬间清醒。
  当那双殷红的兽瞳毫无预兆地睁开时,生生吓哭了好几个小不点。
  “妖怪!”
  殷玺这才发现他身边为了一圈孩童。
  他顾不得那么多,慌忙起身搜寻熟悉的身影。
  而嘶声力竭的哭声就像是一道警报,将附近所有的孩童纷纷召集起来,也没人去关注他们烤焦的鸟了。
  哭声渲染了恐慌,但更多的是仇视与敌对。
  殷玺熟悉的嫌恶、震惊、愤怒等等情绪开始在这群孩子脸上呈现,都是一副天真稚气的面孔,口中的话却带着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残忍。
  “打死他!”
  “砸死他”
  “烧死他”
  耳边的声音吵闹个不停。
  没有看到温露重的身影,殷玺心里蓦然一慌,他害怕就这样被抛弃被丢下了。
  最先动手的反而是那个一直被排挤的灰衣少年,他太渴望得到其他伙伴的认可了。
  因此,在别的孩童都吓懵的时刻,他抓起手边的石子,率先砸了过去。
  其他的孩子马上跟着效仿。
  一时间,尖锐的石子纷乱如蝗雨。
  小孩子的善通常都是单纯的善,而他们的恶,通常也是单纯的恶,甚至更为直接、纯粹。
  譬如此时,他们也只是单纯地想要弄死眼前的“妖怪”。
  殷玺并没有把周围的孩子放在眼里,他的世界里只有温露重。
  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殷玺足尖轻点,踩着礁石借力,身形便翻腾而起,几个起落,早将孩子们甩出了视野里。
  殷玺不敢往村庄去,躲进了他感到最为亲切的山林。
  “主人?”他有些艰涩地发出声音。
  林间山鸟叫的欢快。
  继而,他试探地叫起了“玄霜?”
  依旧没有回应。
  主人是鲛人族,是回到海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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