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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老干部与虫首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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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任由好友将自己打量了个彻底,他稳步朝里间走去:“看什么?”
  “看奇迹。”厉一本正经的答。
  言停下脚步:“奇迹?”
  什么意思?厉是在说他能顺利和齐斐走到这一步是奇迹; 还是他的孕育腔终于将得以恢复是奇迹?
  虫长官一时拿不定主意,他觉得这两者似乎皆可,都能视为正确答案。
  然而厉抬起双臂,将两只爪子抬升到嘴边; 捏着自己两侧嘴角旁的皮肉上提,手动做出了一个十分有碍观瞻的微笑表情:“你今天早上起来……不,或者不说那么远,刚才进办公室前路过仪容镜时你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么?部内知名皮笑肉不笑代言虫今日居然露着真心笑容来上班,这怎么不是奇迹?”
  厉脸颊两侧本来就没多少肉,他面部线条利落紧致,轮廓明朗,好不容易捏起点皮肉,强行将脸拉胖一斤才做出那个搞怪的“微笑”。
  言被他说的一愣。
  看着好友那个丑到没眼看的做作笑脸,虫长官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笑。
  除非是有患有先天情感功能障碍或面部肌肉神经失调等病症,“笑”似乎是一件与生俱来的本事,不用刻意去学习,尚在懵懂期的幼崽牙牙学语时,就会靠“笑”和“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言这些年背负着压力往上爬,后面还拖着一群与他一样毫无根基的虫,他像移山一般缓慢将整个团往前推,还时不时有他虫在后面悄悄捣乱,或者试图从更高的地方将“拖家带口”的他踩下去。他在这些打磨里气势越发冷峻,早习惯了面无表情度日,哪怕身旁的两位得力副手一个本性温和,私下里时常说话带笑,另一个天性耿直,一离开工作任务,那靠定力维持的“严肃冷峻”脸就立即破功,他身边聚集了整个第五军团里面部神情最生动的两只虫,他也不是没有被旁虫愉快情绪感染的时刻,但他过去所能做出的最高回应,就是眼神暖上几分,靠眼睛传递出那么一点“笑”的意思。
  奥宁十分乖觉,见了长官狐疑摸唇边的举动,立即下拉出悬浮屏,打开微型内置摄像头,让悬浮屏变成一面临时半身镜。
  言迟疑着看向半身镜里的自己,发现他虽眉宇间夹着一抹疑虑,可唇角却是货真价实上扬着的。
  他确实是在笑。
  不苟言笑的日子过久了,时刻提醒着自己要不动声色,惦记着不可轻易被外虫窥探到真心,结果久而久之,居然真的忘记了该怎么正常微笑。
  即便是先前面对齐斐的主动靠近与回应,满心满眼都溢满喜悦之情时,言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笑过。
  他那会倒是努力尝试过对齐斐微笑,但他从齐斐熠熠如星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那是个比厉眼下的“假笑”还难看的笑容,笑得非常失败。
  眼见着好友有“沉迷自己,不可自拔”的倾向,厉适时的咳嗽了一声,他松开自己拉扯了半天的脸皮,一边揉脸一边对言说:“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那就是你的脸,是你本虫在笑。”
  言看着临时半身镜里的唇角弧度还未敛起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失真:“我觉得看上去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我觉得挺好。”厉揉完了因拉扯过久而有些发僵的脸,抱起手边一摞数据板,他有六份必须虫工交付的文件需拿到相对应的六个部门内去加盖电子印章,这项任务的完成时限是一循环时内,他的清晨闲谈时间已必须得结束,他得开始跑腿干活了。
  走过言身边时,厉再次“没大没小”地拍了一下言的肩膀:“这说明你现在的生活比过去要能让虫开心多了,这是好事。”
  他说完,步行至办公室大门口,面上轻松神色一收,脊背一挺,工工整整向长官行完礼,又化身勤快能干好下属走了。
  言正式接管第五军团后,不只招收了不少收容中心出身的新晋虫员,他还对诸如贝余的雌父泓等因种种原因被驱逐出家门,被伴侣所抛弃的雌虫抛出招揽枝条,将这些被逐离家庭后暂时居无定所的虫族收入部内,为他们提供一个尚且能安身立命的容身之所。
  除去齐斐那日在宴会上听那只醉酒雄虫说过的“废品回收站”、“二手市场”外,第五军团还有着不少其他同样难听的别名,这些别名大多由世家圈内的虫族取出,主要推广成员为戴、柯、贝三家族虫,他们在污名化第五军团一事上乐此不疲,并在有虫提出异议时理智气壮道:“我们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先与雄虫缔结婚约,被娶回家门,后又因品行不端,作风低劣被赶出家门的虫,怎么不是废品?怎么不是“二手”?
  也曾有第五军团团员想要据理力争,还差点与对方动起手,但双方都是军部虫员,还职位相当,一方除去军团外“赤条条一虫”,另一方后有世家力量撑腰,还是一家发话,三家声援的那种,最后这桩冲突以第五军团团员停职一月,递交检查为落幕。
  这停职一月,递交检查的处分结果还是言亲自出面争取来的,不然只会更糟。
  第五军团的团员们都有着一副好忍功,随自家军团长一般锤炼出一颗金刚心,日后只拿功勋说话,专注手头任务,不再听外虫如何评说。
  齐斐是一个因为在有虫在公共场合说第五军团不好,对对方不假辞色,事后还没有谁敢找他麻烦,替全团上下出了口气的对象。
  第五军团的诸多别名中,有个“嫁不出去团”别称,语言十分直白,就是嘲笑全团几乎全是单身孤儿或离异虫员,军团长带头孕育功能障碍,是“嫁不出去领袖”。
  现在,一只S级雄虫从天而降,进入了传说中的“嫁不出去团”,还进团就捞走了“嫁不出去领袖”,很有要一举粉碎全团嫁不出去谣言的架势,整个第五军团都十分振奋,他们单个力量虽然微小,囊中极度羞涩,但大家联合一下,还是可以给他们的军团长送出份颇有档次的订婚贺礼与结婚贺礼。
  今日清晨,在言进入办公室之前,厉和奥宁正是征集了众虫意见,在商讨贺礼一事。
  厉的文件递交进行的很顺利,他挨个部门跑了一圈,在到达第六个部门完成文件交接后,恰好过去一小时整,接受了文件的虫员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与他顺路,他俩一道走向中转大厅,途中聊起了贺礼的事情。
  站在中转大厅内等候运载机到达时,一旁有虫静静停了他们谈话许久,忽然开口道:“你们也还真是慷慨。”
  说话者的声音再耳熟不过,厉一听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就猜到了说话的是谁,但他明知对方就在左侧不远处,还是先充满疑问的平视了周围一圈,然后问同伴:“刚才是不是有谁说话?”
  同伴还没接话,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会带了点恼怒:“看不出来,原来你眼神这么不好,这么近的距离都已不可辨物了,莫非是要瞎了不成?”
  “哦。”厉此时才将视线下移,居高临下的看了对方一眼,诚恳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你太娇小了,我又比较高大,在我这个高度,想要一眼看见‘小虫’,还是有点费劲的。”
  戴佩并不傻,他听出厉在“小虫”上落的重音,脸色变了一变,当即就想发火,但转头想到自己的目的,又愣是忍住了。
  “你们还真是慷慨。”戴佩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语。
  厉:“我的耳朵倒是没有低于平视水平线以下就听不太见的毛病,你可以不用开启复读功能。”
  可能是因为言这几年格外寡言少语,奥宁也是个不太会和虫呛声的性格,厉在这几年间嘴上功夫飞快见长,是团内的“口头战”输出担当。
  “……”戴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上几分咬牙切齿,“集合全团力量去送一份礼?你们可真有意思!你们跟在后面东奔西跑,全力以赴支持联合演练计划,帮着找回S级雄虫,然而呢?所有的好处都落在言那里,他如愿高嫁,他即将过上你们不敢想象的生活,你们同样吃苦出力,最后将他一虫捧了上去,你们还想要全团出力送礼?真是蠢得好笑!”
  厉身旁的同伴先前还为厉的话情不自禁想笑,他听了戴佩的话,“唰”的拉下了脸:“抱歉,我不觉得大家想要尽一份心意哪里好笑。”
  “还不好笑?”戴佩抱起双臂,挑高了眉毛,“他当初打着要帮助和他当年一样的对象的旗号,大量招收你们这些虫,把你们哄的服服帖帖,心甘情愿为他效力,然后他踩着你们顺利攀上高枝,达成了当年心愿,谁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说不定就是准备一脚蹬掉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你们呢?你们就是供他燃烧一阵的能量矿石,烧完就变成了废料,他现在已经成功到达目的地——谁会在到了目的地后还回头回收废料?”
  这话说的难听,厉的同伴已经变了脸色,不知不觉攥紧的拳头关节“咔咔”作响。
  戴佩是故意的。
  他有心要激怒面前的两虫,最好能气的对方口不择言,或者直接被策反,好让他好打探到更多消息。
  军部比之其他领域,上班时间更早一些,眼下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九点,戴佩远远看见厉走至附近,主动凑上来,想探听一下虚实。
  然而每年年终评语里都必有一条“性格风风火火,行事不够沉稳”的厉听了他的话,却眉梢都没动一下,只借着身高差,再次由上方俯视着扫了他一眼。
  戴佩发现他竟然从厉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怜悯。
  “你还真是可怜。”厉说。
  戴佩:“什么?”
  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形容词,戴佩难以置信的盯着厉,心底骤然浮出一股怒不可遏。
  对方有什么资格来怜悯他?他容貌姣好,家境优渥,雄父疼宠,追求者众多,挂着不用外出奔波的闲职,哪怕被卷进丑闻也能将自己干净摘出去。
  “我可怜?”戴佩怒极反笑,“你入部的初衷就是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很有抱负,但最后成为军团长的却是你那位口口声声说只想要个家庭的好朋友,他现在是你的长官,你为他的感情事业尽心尽力,他去哪你去哪,结果他现在婚姻事业双丰收,你两头一项也没达成,我倒是觉得你更可怜,处处被你的好朋友压着一头,自己还在住宿舍,却还想着要给已经搬进顶级居住片区的对方送礼?”
  厉堪称心平气和的听戴佩说完了这番话,他听出了对方的故意挑拨,倏尔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说你可怜。”
  戴佩声音不小,这会正是早间忙碌期,周遭同样等待运载机,等着去部内其他区域的虫员不少,他们听见了戴佩的说话声,朝这一处候机台投来了目光。
  “要说不羡慕,那自然是假的,我又不是一台设定好的机器,对拥有自己所没有事物的对象产生羡慕,这是常情,但羡慕并不影响我同时为朋友过的好而欣慰。”厉盯着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戴佩,摇摇头,“你大概是从来没有过会因为你过的好而高兴的朋友,除去你的双亲之外,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谁是会真心为了另一虫的生活美满感到高兴,你也不了解当你陷入落魄之时,会有谁拼命来拉你一把是怎样的感受,你更想象不出这宇宙里竟然有谁在自身都已经难保的时候还去救助他虫,这都是你从没体会的东西,从来没有谁为你这么做过,所以你不相信,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可怜。”
  戴佩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厉,这还是头一次有虫当面说他可怜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或者我们不说远了,就提个最简单的。”厉说,“戴佩,戴小少爷,你真的有过朋友么?”
  “我……”
  就在这时,一架空着的运载机自动行驶过来,停靠在厉面前的候机台前。
  “走了。”厉拍了一下同伴,大步登上运载机,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戴佩丢在身后。
  戴佩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被言问住了,
  “没有又如何。”他低声道,“朋友也不一定是好东西,你们不也被所谓‘朋友’背叛过么?”
  这句话说的声音轻微,听众已经乘运载机而去,再也听不见。
  消息没有打探出来,还无端受了一通教育,戴佩冷着一张脸环视周围一圈,挺起胸膛,快步迈入下一台徐徐而来的运载机。
  他心下烦闷,想起自己昨晚用小号发在齐斐动态下的内容,便打开终端等上公众网,去看看齐斐是否对他贴出的那个已停止使用的用户名做了回应。
  刚打开只虫平台,粗略浏览了一下所有未读的互动提示,当收到实名认证用户的互动提醒时,系统会自动将该提醒放至列表最上位置,很快,戴佩便看见了一条来自齐斐的互动提示,他心下一喜,火速点进去查看详情——
  那刚升起的一点好心情就像没点着的引擎,像模像样的轰鸣了一声,接着又半死不活的沉寂下去。
  齐斐在“或许您愿意看看这个——@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下回应道:“挺可爱的。”
  戴佩:“……”


第九十一章 订婚的虫长官 二
  除了名字起得略显羞耻; 一股浓厚少雌心气息扑面而来外; “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再没有其他出彩之处。
  它是个十分普通的私虫生活号。
  该账号在五年又一循环月前停止更新; 历史动态不少; 齐斐彼时一目十行的扫过去; 发现每条动态都在絮絮叨叨着些日常琐碎。从某日清晨雄虫怎么叫醒自己; 以怎样的方式说了句“早安”; 到任务归来后特意隐瞒的伤情被伴侣发现,然后被因受到欺瞒而不悦的伴侣训斥; 被提溜着带去做检查,重新换药包扎……这些日常琐碎涉及到方方面面; 每一条里都少不了雄虫的身影。
  齐斐单方面判断; “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应当是一位与伴侣感情十分和睦的雌虫或亚雌的记录号。
  就像地球上有不少姑娘会在社交平台上开无人知晓的小号; 充满少女情怀的记录下自己与心上人的日常; 原来虫星上也有雌性会做类似的事情。
  大致浏览了几页动态的齐斐如此想着; 他没从那些动态内容里看出任何问题。
  当初那份ID名单还掌握在齐斐手中,戴佩正是那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出来带起舆论风潮; 散播对第五军团和言不利言论的小团体的一员; 在知法犯法的戴少爷被停职查看,柯曼柯少爷也被带走量刑后,那个小团体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们每一虫的主账号与分身小号都记录在齐斐这里,齐斐记忆力素来优秀,一眼认出指引他来“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的是戴佩。
  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还透着点温馨幸福感的生活记录号; 能有什么问题?
  齐斐确信戴佩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来看这样一个账户,他切回用户平台主页,再次留心看了眼该账户停止更新的时间与最后一条动态内容。
  号主在最后一条动态里写着:“出发,希望一切顺利,想早点回家。”
  那个时间节点让齐斐感到眼熟,他一边思考着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时间点,一边点开这条动态的评论。
  他先前浏览用户历史动态时十分粗略,没点进其中任何一条动态的评论区,只余光一扫间,瞥见每条动态下的评论数目都不少,仿佛是广大单身虫在这秀恩爱的动态下抱成了团吃“虫牌狗粮”。
  “还回家呢,你有家么?住着单身宿舍成天编些虚幻故事,活在梦里很有趣?虫星上就是真有这么好的雄虫,那也轮不到连基础配件都不完整的你,求你有点自知之明,先看清自己是什么货色!”
  才点开最后一条动态的评论,热评区打头便是这么一通冷嘲热讽,齐斐不太喜欢评论者那咄咄逼虫的语气,他皱了一下眉,按捺住想要给对方做番思想教育的冲动,勉强自己过滤掉那些言辞不善的内容,提取出了评论里的有效信息。
  原来,这位“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的用户所发布所有动态内容都是假的,对方根本就没有伴侣,也没有家庭,住在不足十个平方的职工宿舍里,据说还长得十分不讨喜,身体还有缺陷,丧失了一项对雌性来说尤为重要的功能。
  评论里还有虫贴出了该用户发布在两性版块雌虫专区的帖子,那同样是一个生活记录贴,内容与平台内发布的大同小异,但那个帖子的停更时间要较平台晚一些,发帖者在帖子末尾承认了前述内容纯属捏造的事实,随即便再也没有登陆过。
  由于“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在描述自己和“雄主”的日常生活时十分细致,深入生活细节,文字间充满真情实感,还坚持更新了许久,不少用户与刚看见帖子的齐斐一样,都以为确有其事,还对他的美满生活感到羡慕。得知自己真心羡慕过的对象原来是个骗子,他们一时都有些无法接受,认为自己的感情遭到了欺骗。
  齐斐接连翻了几条动态的评论区与帖子末尾其他用户的回复,那些评论回复里,感到失望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跟风指责者有之,更有甚者扒出了“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的所有现实信息,将它们大张旗鼓的贴在了公众网上,并对其进行嘲笑。
  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这个许久没有被登陆过的用户名是属于言的。
  虫长官曾在一心一意追逐“小梦想”的日子里,为了让自己奋斗的更有动力些,他偷偷改了自己本就没什么关注度的公众网用户名,给自己杜撰出了一个虚拟伴侣,将对于家庭的期望都寄托到了这只虚拟雄虫身上。
  他在现实里不敢奢求有虫交予他仅给他一虫的爱护和关心,但这并不妨碍他悄悄做做梦。
  言尝试着将那位虚拟伴侣加入到自己的现实生活里,每经历一桩事件就要设想一番假如对方在身边会是如何情景,他与只存在于自己的伴侣共同度日。
  也不知怎么,渐渐的,来看他胡说八道的对象居然越来越多,他每每看着那些真心羡慕他与“伴侣”的评论,却也没有被幻想出来的幸福懵逼,反倒是现实里更加努力,希望有一天,至少梦想的百分之五十——有个家庭能达成现实。
  在一度被流言缠身,满心以为那段时日就是“最艰难的日子”的时候,这个虚幻的温暖世界曾给过言继续努力的力量。
  然而他自以为的“最艰难日子”实际上还远不算是最糟。
  言在孕育腔受损后才彻底了有关家庭的小梦想,正好那时他的信息被非法窃取,窃走信息的对象将它们肆意外传,揭穿了他的所有谎话。
  那个构筑在幻想上的温暖世界本就是镜花水月,丢一块不大的石头进去,就能将美好假象搅个稀烂。
  齐斐感到眼熟的那个时间点,恰好是言出发去执行那个致使他孕育腔受损的任务的时间点。
  戴佩将言曾经的小号推到齐斐面前,却不做过多解释,他将遐想的空间留给齐斐,并料定齐斐的反应不外乎以下几种——
  一.齐斐只看动态,误以为言曾经是真的与某只雄虫交好,对言的“情史”感到生气;
  二,齐斐不只看了动态,还看见了评论区的一片骂声,得知了他所选择的雌虫过去是这么一位满口谎话的对象,对言的品行产生怀疑,质疑言的诚实程度;
  三,齐斐认真细读了言的种种幻想内容,意识到言所描述的“完美雄主”就是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齐斐为此深感冒犯,对婚约者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不喜。
  无论齐斐的反应是以上哪种,戴佩都觉得心情畅快。
  但齐斐的反应偏偏不是以上任何一种。
  不过是一个代入了自身的情感记录帖,完全可视为他的雌朋友在过去还年轻时写的虫式情感故事、地球的文娱产业尚算繁荣昌盛,痴迷情感类影视与情感读物的姑娘大把大把,还有不少姑娘直接投身于爱情故事与爱情剧本的创作,有的影视剧情及小说内容还是公认的“苏”与“傻白甜”。
  可苏与傻白甜又如何,喜好乃至于创作它们又如何?
  现实已如此不易,在幻想里才能找寻稍许慰藉,只要对方没有将幻想与现实混淆,又有谁能指责幻想是一种过错?
  齐斐不只觉得每日絮絮叨叨幻想的言的可爱,他联想至对方当时的境遇,还觉得不太舒服,心下微微发涩。
  五年没有登陆过的旧账户,里面的内容如今让言回头再看,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但那个账户曾为他的虫生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犹豫过几次,到底还是将它保留了下来,没有将数据全部删去。
  言是不太想让齐斐看见曾经的这个自己的,他虽然想过要主动坦白,但起码目前,他还没做好要给齐斐看自己“黑历史”的准备。
  不过世事难料,言就这一日没及时登上公众网,他小心捂了许久的“黑历史”就这么掉了底。
  虫长官今日清晨心情太好,在家时有齐斐分散他的注意力,抵达部内后又遇见了厉和奥宁,被厉打岔了一通有关“笑”的讨论,尔后他刚在办公桌前坐好,安莱那头又发来一道通讯申请,他们聊了片刻将于九点揭秘的那份“大礼”。
  等言结束与安莱的通讯时,时间距离“大礼”揭秘已只差三循环分。
  言关闭已然黑屏的通讯窗口,登上他一整个早晨都无暇去看的公众网,想着还有一会“大礼”才会公布,他先去看了下齐斐是否有新动态。
  心上情虫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了两条新动态!。
  发现自己竟然已错失了两份“精神粮食”,言迅速点进齐斐的主页,他第一眼吗没看清内容,只对比出了两条新动态的内容长短,随后,秉持着“要将美味留到最后品尝”原则,他先看了短的那条,准备将短的看完再回头去看长的。
  短动态短到仅有一个爱心符号,不过那个爱心符号是心上情虫在转发了自己的“心满天”评论后发的!
  言专注看了这个符号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屏幕,接着才恋恋不舍的去看那条长动态。
  虫长官一个符号就看了近三循环分,当他去看齐斐最新的那条长动态时,刚好九点了。
  “嗡”的一声震动声响,一条推送信息跳至所有公众网用户的终端屏幕上。
  推送信息通常简明概要,能让用户从短短十数字里了解到消息大致内容,可此时,不知后台程序员今日是做了什么修改,同时推送至所有用户终端上的消息都洋洋洒洒占据了小半终端屏幕,字体还特别放大加粗。
  “‘大礼’已经送达,希望那位勾结宇宙海盗,背叛挚友,诬陷S级雄虫将领及A级中央情报官以叛离罪名,剽窃科学院首席科研成果,致使首席陷入近三百年沉睡的‘昔日荣耀’,以及享受他罪恶荣光照耀的子孙后代们收礼愉快。”
  奥宁作为最早接触了齐斐的奥家族虫一员,此番针对戴家的打击行动,他自然也参与其中。
  奥宁一整个清晨除去记挂着礼物筹备一事外,最为惦记的就是将在九点公布的“大礼”。
  眼瞧着那信息含量巨大的消息终于推送到了终端上,奥宁屏息凝神,逐字逐句的看完推送内容,他还来不及再做些什么,便听到里间办公室里忽然一声锐器破空的爆鸣声响。
  奥宁迅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拔腿朝里间赶去:“出什么事了?您还好吗?”
  里间的长官没有回答他。
  奥宁快步走到里间办公室门口,然后在电子门旁急刹车。
  他的长官不知道为什么在室内展了翅。
  宽大的办公室被这翅翼一填,登时显得狭窄了两倍,那翅翼上尖刺密布,看着就很有威慑力,可这件本该给虫悍勇之感的武器,眼下却不是凛然平展着,而至朝两侧弯曲下来,合拢成一个拱形,将它的主虫埋在了翅形堡垒下面。
  齐斐最新的那条长动态同样是一条转发评论,他说:“现在有了,幻想确实有趣,有我,我觉得这货挺可爱。”
  言先看了齐斐的评论,他小心读了两遍,没弄懂齐斐究竟在说些什么,随即他才去看了齐斐转发的内容。
  齐斐转发了“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最后一条动态里,热评区第一的那条评论。
  虫长官默默看着“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几个大字飘在齐斐的平台首页上,他触碰屏幕的爪子哆嗦了一下,不小心点进了下面那条短动态的评论区,然后他再次看见“今天也非常喜欢雄主”这个名字出现在评论区内,并且齐斐还回了指路的“好心虫”一句:“挺可爱的。”
  这超出了言的承受能力,他的内心煎熬在“感动喜悦”与“羞愤欲死”间,于是他把自己埋进了翅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还回家呢,你有家么?住着单身宿舍成天编些虚幻故事,活在梦里很有趣?虫星上就是真有这么好的雄虫,那也轮不到连基础配件都不完整的你,求你有点自知之明,先看清自己是什么货色!”
  “现在有了,幻想确实有趣,有我,我觉得这货挺可爱。”
  方便大家不用往回翻=w=


第九十二章 订婚的虫长官 三
  奥宁的第一遍“您还好吗”没有得到回应; 他站在电子门旁踌躇了一会; 看着自己莫名在办公室里展翅的长官; 颇有些手足无措; 好半天才声音迟疑的又问了一遍:“您还好吗?”
  言当然是不太好。
  藏得好好的“黑历史”一朝被翻出; 他感到自己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扒了个干净; 赤条条的横陈在心上情虫面前; 什么难看的陈年旧疤都露了出来,根本没来得及做半点遮掩!
  ……等等; 假如他真是赤条条站在齐斐面前,恐怕也不会觉得这么羞愤难当。
  ……他说不定还会挺兴奋; 满脑子只转悠着怎么用这缺乏魅力值的身体去对齐斐展开勾引。
  言把脑袋埋在翅翼拢成的堡垒里; 默默删去心底最先冒出的那个比喻; 重新更换了一个更合适的——他被扒掉的并不单单是一层衣物; 一层形象外衣; 而是他还没做好准备要呈现在齐斐面前的东西,是一层附着在过去岁月上的皮。
  这层皮早已被岁月打磨的坚韧无比; 还被他亲手穿戴上了坚实铠甲; 武装到百害不侵。
  于是,过往岁月里的那个孱弱、力量微薄、没有多大抱负、在幻想里寻慰藉的他,小心躲在了这层层遮盖的铠甲里; 谁也再看不见。
  智慧生命每跨入一个更高的层次阶段时,回头去看处在过去阶段里的自己,大多带着自省心理,站在更高的位置去审视曾经低处的自己; 会情不自禁的批驳起当初的决定,认为那个自己稚拙而蠢笨。
  可齐斐在言毫无防备之时打开了铠甲,掀开了皮,张望了一番缩在最深处的雌虫,然后温和,甚至带了些要替谁出头意味的,将言小心藏着的东西捧了出来,揣进怀里,还义正辞严的宣布——
  可爱,我的。
  齐斐的原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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