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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别撒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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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雪是踏雪峰的峰主,外号春山踏雪,是云川曾经的第一战力,也是除了掌门云梦升之外,云川最有威望的一名峰主。但可惜,七年前死在了古陵道,楚寒亲眼看着他死的。
  楚寒脸色阴了两分:“知道了。”
  ……
  春山踏雪的忌日每年都办的很隆重,整个修真界都知道。
  一旬后,踏雪的忌日如期而至。
  这日一早,天刚熹微,便有外门修士来踏雪峰吊唁了。
  一进门,那些人便感慨起来,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踏雪生前的光荣事迹,还有那惨烈的死因——骨钉锥心。
  骨钉是一种邪器,以怨气鼎盛的恶灵尸骨铸成,自铸成之日起,便带有诅咒,骨钉一旦入体,便再难拔出。若是锥心,情况便更糟,不仅身体会被怨气侵蚀,魂体也将永世在怨念中沉沦,无法解脱。
  这种东西虽然很邪,但也并非无解,以踏雪的实力完全可以抵挡,可不知为何,当年楚寒崩山取道,发现踏雪的时候,他胸口插了整整上百根骨钉,四肢也被用骨钉钉在了断崖的岩壁上,浑身都是黑色的血,有些是新的,而有些已经凝结成块,他在岩壁上被钉了多久可想而知。
  这件事过去了七年,踏雪的死因依旧没有查清,就连着手去查的方向都没有。
  “踏雪君可惜啊,想当年那些数得上号的除邪功绩,哪件不是托了踏雪君的福,好好一个人,就这么……嗨,说起来净是心酸。”
  “是啊,堂堂一代仙师,怎么下场就这么惨!”
  ……
  吊唁之人上过香后,一名身穿孝服的娃娃脸少年一一对其回礼。
  娃娃脸少年叫薛剑晴,是踏雪唯一的弟子,资质一般,但人很单纯,踏雪殒道的那年,他才九岁。
  吊唁者络绎不绝,直到傍晚方休,薛剑晴也就这么不吃不喝的站了一天,回了一天的礼,人都快饿晕了。
  薛剑晴被人扶出大殿时,洛长歌啧了句:“踏雪要是真在天有灵,非得给今天来拜祭的人各降一道雷不可。”
  楚寒云淡风轻道:“一道雷哪够,至少得劈个半死吧。”
  世人眼中大义凛然的春山踏雪其实就是个小心眼儿,护徒弟跟护小命儿似得,要让他知道因为这群人来吊唁自己,而让自家的宝贝徒弟一整天不吃饭不喝水,他真敢把人劈个半死。
  白日里,仙门百家前来吊唁,夜里,则由两名峰主当值守灵,一个守前半夜,一个守后半夜,但大多数情况都是两个人全部通宵,因为一个人对着灵位,真的太无聊。
  今天轮到的是楚寒跟洛长歌。
  夜深之后,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两人干巴巴对坐,各自用手支着头。
  洛长歌:“来聊天吧。”
  楚寒:“不想聊。”
  洛长歌:“那我给你唱歌吧。”
  楚寒:“不想听。”
  洛长歌:“可我想唱。”
  楚寒:“滚。”
  踏雪虽然殒道多年,但楚寒每次守灵,情绪依旧提不起来,总是烦烦的,脑子里都是踏雪临死时的惨状。
  便在此时,一声低唤从门口传来。
  “师尊?”
  楚寒一扭头,便见郁子溪提着一方食盒走了进来。


第20章 徒儿,你真狗
  “师尊守夜一定很累,徒儿做了些夜宵给师尊吃。”郁子溪走到楚寒身边,拉了个蒲团坐下,然后打开食盒,冲着楚寒眯眼笑道,“都是师尊喜欢的。”
  看见食盒里那几碟漂亮的脆皮儿点心,楚寒烦躁的心情微微好转,他伸手拿起一块,送进嘴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还带着股淡淡的桃花香。
  郁子溪保持着鸭子坐的姿势,屁股微抬,两手按着地上,整个人凑到了楚寒脸前:“师尊,味道怎么样?”
  楚寒一抬眼,便瞧见了郁子溪那张放大到连睫毛都能数清的俊脸,不觉咽了下口水,身子往后躲了躲,别过脸道:“好吃。”
  “师尊喜欢就好。”郁子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你能……”楚寒用食指抵着郁子溪的眉心,轻轻推他,“离我远点儿吗?”
  少年你都快贴我身上了,就算你我都是男人,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坐在对面的洛长歌全然没注意两人这奇怪的姿势,眼巴巴地望着食盒:“看起来挺好吃的,能给我吃一块儿吗?”
  “不能。”郁子溪冲洛长歌弯眼一笑,声音却冷的像刀子。
  “吃什么吃,你晚上吃的够多了。”楚寒怼道。
  洛长歌不服,掐着自己那劲窄的腰道:“你看我瘦的,多吃点儿怎么了?”
  楚寒脸上古井无波:“洛峰主,我们是在给踏雪守灵,你声音那么大,若是惊到了他,当心他半夜来找你。”
  洛长歌切了一声:“踏雪那么喜欢热闹,我们不说话才是惊到了他,哎呀,你就给我吃点儿嘛,就一块儿?”
  楚寒看向郁子溪:“你同意吗?”
  郁子溪正低头玩弄楚寒的衣袖,闻言,抬头乖巧笑道:“师尊同意我就同意。”
  对于乖巧又可爱的小变态,楚寒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他伸手摸了摸郁子溪的头,夸道:“真乖。”
  洛长歌眉头轻皱,露出一脸嫌弃:“你们这腻腻歪歪,好恶心。”
  “谁有你恶心?”楚寒从食盒里拿出一碟桃花状的糕点,推到洛长歌面前,“赏你的。”
  郁子溪的手艺当真是好,楚寒原本并不太饿,可不知不觉间竟吃了一整碟,而洛长歌更夸张,连糕点渣都给搓吧搓吧填嘴里了……
  吃完糕点,三人又开始枯坐。
  “天底下没有比守灵更无聊的事了。”洛长歌托着脸,生无可恋的慨叹。
  “天底下没有比跟你一起守灵更无聊的事了。”楚寒瞥了他一眼,扭头对郁子溪温声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吗?”
  郁子溪玩儿着楚寒剑柄上的那条红剑穗,笑说:“我在这里陪师尊。”
  楚寒指了指半死不活的洛长歌:“这不还有他嘛,不用你陪,快回去吧。”
  “师尊是不想看见我吗?”楚寒的语气有点儿冷,郁子溪闻言,顿时慌了,片刻后,眼眶便浮出了一圈儿红。
  “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你吃不消。”楚寒连忙解释。
  郁子溪愣了愣,旋即笑道:“师尊放心,我吃得消。”
  楚寒:“……”你开心就好。
  三人又静坐了一阵儿,洛长歌终于憋不住了,拂袖变出一方棋盘,非要拉着楚寒跟他下棋解闷。
  若是旁人提议,楚寒定然不会拒绝,因为此刻除了下棋,也没更好的方式去打发时间。
  但洛长歌的话……楚寒:“我拒绝。”
  洛长歌拿着一枚炮棋往棋盘上一砸,挑眉:“你要是不想跟我下,可以让你小徒弟来跟我下啊。”
  “算了,还是我来吧。”楚寒头疼道。
  洛长歌嘿嘿一笑,便率先开了棋。
  洛长歌的棋艺就跟他的琴艺一样,差到惨绝人寰,不过几步,便被楚寒逼成了死局。
  但这并难不倒洛峰主,只见他两指按着一枚马棋,径直往前推了两格,轻松干掉了楚寒的车。
  楚寒呵呵:“洛峰主家的马真厉害,还能走直线。”
  洛长歌义正言辞道:“是啊,马嘛,一般都是直着走的,快快快,该你了。”
  楚寒走了一步,再次将洛长歌逼入死局。
  这次依旧难不倒洛峰主,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一枚炮棋斜推了两格,又干掉了楚寒一枚棋,尔后他搓搓手,笑道:“承让了。”
  “你家的炮也挺厉害,直着打,打一个空一个,斜着打,一打一个准儿。”楚寒磨着后牙槽,道。
  不过这一步走完,形势骤然反转,原本胜局已定的楚寒竟落了下风!
  楚寒正踌躇下一步该如何走,郁子溪忽然一手托着脸,对楚寒笑道:“这一步我会。”
  说着,他两指按着楚寒这边的将棋,沿着棋盘格子走了两个S线,尔后直接杀到了洛长歌的将棋面前,来了个令人瞠目的——将军!
  洛长歌瞪大眼:“将棋还能这么走?”
  郁子溪认真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将棋,多拐几个弯儿也是合理的。”
  楚寒:“噗——”
  “师尊,你赢了!”郁子溪托着脸,冲楚寒甜甜笑道。
  洛长歌把棋局一推:“赢个屁啊,你们欺负人,不玩了!”
  楚寒巴不得他不玩儿,当即开开心心起身。但还没站起来,就倒了,还直接倒在了郁子溪身上……
  “郁子溪,你什么时候把我们俩的衣带系在一起的?”楚寒从郁子溪怀里爬起,压着火,一点一点解着两人的衣带。
  他知道郁子溪喜欢玩头发玩衣带,但玩自己的就行了,玩他的干嘛啊!
  郁子溪低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样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寒好不容易解开,见他这副模样,原本烦躁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好了好了,下次不要这么做就是了。”
  洛长歌看着楚寒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忍笑道:“阿楚你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轮回哈哈哈哈!”
  楚寒瞪了洛长歌一眼,洛长歌立马捂嘴站远,但两肩还在抖。
  楚寒皱眉:“你还笑?”
  洛长歌憋得脸疼:“谁笑了,我没有。”
  楚寒:“……”
  楚寒跟郁子溪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有了方才的教训,郁子溪的手十分老实,就那么乖乖地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前半夜还好,但一到后半夜,楚寒跟洛长歌就有点儿扛不住了。
  洛长歌直接抓了个蒲团塞在脑袋底下:“阿楚你看着长明灯,我不行了,先睡会儿。”
  话音刚落,他就闭眼睡了。
  楚寒:“……”你是猪吗?
  他原本就犯困,听见洛长歌那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更困了,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楚寒看了眼长明灯,里面的灯油快烧完了,他起身添满,转身时,郁子溪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郁子溪笑起来尤为好看,不防间,楚寒也被他感染,不经意勾了勾嘴角:“不困吗?”
  郁子溪一手按着蒲团边缘,一手卷着一缕发丝往食指上缠缠放放:“不困啊,倒是师尊,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要睡一会儿?”
  楚寒指了指长明灯。郁子溪会意,笑道:“我帮师尊看着就行,师尊放心休息吧。”
  郁子溪软磨硬泡,楚寒终于同意小憩一会儿,并叮嘱郁子溪半个时辰后叫醒他。
  但半个时辰后,郁子溪并没叫醒他,不仅没叫醒,还放任他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次日一早。
  “洛长歌!楚寒!让你们守灵,不是让你们在这儿睡觉的!”姜绝一进大殿,就瞧见两条人横躺在殿中央,一个枕着蒲团,一个枕着郁子溪的大腿。
  “嘘——”郁子溪冲姜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姜绝哪会听他的,一边朝他们走,一边喝道:“嘘什么嘘啊,楚寒,给我起来!”
  姜峰主嗓门大的可怕,楚寒眉头抽了两下,缓缓睁开眼:“姜绝你有病啊,吵死了。”
  姜绝:“枕着自家弟子的腿睡到日上三竿,到底谁有病啊?”
  “你胡说什么?什么枕腿?我明明是枕着蒲……”楚寒想翻身站起,一伸手,摸到了一条腿……
  他蓦地僵住,一回头,正对上郁子溪那满脸笑意的脸,傻眼道:“我……我怎么枕着你的腿?”
  郁子溪耳朵尖儿红赤赤的,别过脸,并没说话。
  那边,洛长歌也醒了,搞清状况之后,揉了揉眼跟楚寒道:“问这个问题你傻不傻啊,蒲团哪有大腿枕着舒服,肯定是你半夜爬到人腿上的,人家看在你是师尊的份上,没好意思推开你罢了。”
  洛长歌这段说辞十分有理,因为楚寒晚上睡觉确实不怎么老实,嫌蒲团枕着难受,爬人腿这种事也并非干不出来。
  但……为什么偏偏爬的是小变态的腿!这种恶劣情节肯定要被记小本本的吧!
  镇定镇定镇定——楚寒长舒一口气,强行镇定了下来,他起身理了理衣裳,又抓了抓头发,纵然心中翻天倒海,但面上依旧是那个清冷高贵的楚仙师。
  他对郁子溪道:“是为师失态了。”
  郁子溪背靠着大殿的柱子,一腿曲着,一腿平伸,两手撑着地面,斜低着头喃喃道:“没、没事的,枕一下腿而已,师尊想枕多久都……都可以。”
  “楚寒你平时都是怎么虐待他的?你看看人都被你吓成什么样儿了?”虽然郁子溪当众挑翻姜绝,让姜绝大失颜面,但正直的姜峰主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打着师尊名号欺压弟子的行为的!
  楚寒茫然:“我怎么虐待他了?”我对他好的就差自我献祭了!


第21章 徒儿,我抱你
  “师尊他,他待我很好的。”郁子溪看了楚寒一眼,目光相接一刹,又迅疾低下了头,耳朵尖儿泛起两抹微不可察的红晕。
  楚寒冷眼望着姜绝:“姜秀文,听见了吗?你要是没听见,我不介意复述一遍。”
  “都说了别叫我这个名字,你要死啊!”姜绝脸一黑,鄙夷道:“而且听见又如何,你在这里,他自然不敢说实话。”
  “懒得跟你辩。”今日轮到姜绝跟陆君潜看守大殿,并没楚寒什么事,他扭头道,“子溪,走了。”
  郁子溪稍一起身,腿却使不上劲儿,登时又坐回了地上。
  楚寒吓了一跳,连忙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郁子溪低声道:“徒儿腿有些麻。”
  楚寒:“……”
  谁枕麻的谁收场,楚寒还是有点儿觉悟的。
  他一手绕到郁子溪腋下,一手抄着郁子溪的腿弯儿,淡淡道:“抱紧我。”
  郁子溪惊慌的啊了一声,想要推辞,但整个人已经被楚寒搂在了怀里。
  郁子溪失措:“师尊,不、不用的,我歇一会儿就好。”
  “抱紧我。”楚寒又重复了一遍。
  郁子溪盯着楚寒的眼睛,怔怔盯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伸手环上楚寒脖颈。
  “乖。”楚寒笑了笑,抱起郁子溪信步走出大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姜绝冷哼:“还算他有良心。”
  洛长歌则是从灵位前的贡品中挑了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一边吃一边喃喃:“良心是有的,但腿麻需要抱着走吗?扶着背着不比这个轻松许多?”
  姜绝冷飕飕看向洛长歌:“你懂个屁啊,这是态度!态度懂吗?他枕麻了人家的腿,把人家抱回去这理所应当。不像你,自己峰上的弟子两只脚全崴了,你不抱也不背,就在一边儿干看,真是狼心狗肺。”
  “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两者事态完全不同好吧。”洛长歌辩解道,“我们峰崴脚那位是个女孩儿,才十六七,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我一个男人去扶她肯定多有不便,再加上我又长这么好看,我怕勾起她不该有的心思。”
  姜绝指着他:“就你?”
  洛长歌不服:“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个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不比你这个半路修仙的莽夫秀才强吗?”
  “礼、乐、射、御、书、数,你哪样不是稀松二五眼?好意思说自己六艺俱全,你脸可真大!”姜绝翻白眼。
  ……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直到今日前来吊唁的外门修士上了山,也没罢休。
  踏雪的忌日一办就是七天,七天之后,踏雪峰撤了灵堂摆置,常年白雪皑皑的山梯又冷清了下来,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一人。
  这日,洛长歌拿着一封密信,急急来到绿竹峰。
  信是从古陵郡传来的,信中道:郡中百姓在野郊挖井时,挖出了一具残缺尸骨,此尸骨极邪,周身笼着黑气,凡靠近者,不出三日,必疯,再三日,必死。
  依此说,只要不靠近那具尸骨,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就在前两天,近郊而住的百姓中,竟也有人染上了疯病,并在疯后的第三晚,于家中猝然暴毙。
  几名胆大的散修涉险去尸骨周围查探,在距那具尸骨不过一丈远处发现了一处水源,他们顺着那处水源往前挖了挖,发现这水源竟与古陵郡郡南百姓日常饮用的水源相通!
  想来应是那具尸骨上的怨气过浓,渗进了土壤,并侵染了郡中水源,故而才会让并没有靠近黑气的人染病。
  眼下,怨气渗透速度虽然很慢,可若累日如此,整个古陵郡,乃至古陵郡周遭的所有城镇都会遭殃。
  郡守无法,只好来求助云川。
  看完信,楚寒皱了下眉:“那东西真这么邪?”
  洛长歌摇摇头:“不清楚,但照信中所说,自那东西发现至今,虽不过半月,整个古陵郡却已死了百十来号人,想来不是个凡物。”
  楚寒把信折好:“掌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洛长歌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楚寒,又朝纵横峰的方向指了指:“哪次碰上这等棘手之事,不是咱们三个人去?”
  云川十二峰,原有十二位峰主,但却尘峰的慕轻烟和踏雪峰的春山踏雪皆已殒道,尤其是慕轻烟,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而这剩下的十位里,论剑,没人比得过姜绝,论气,又没人比得过洛长歌,论符,楚寒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能者多劳,他们不去谁去?
  楚寒道:“何时出发?”
  洛长歌正色道:“事态紧急,即刻出发。”
  此话并非夸大,毕竟若真如信中所写,那尸骨的怨气能渗入水源,并随之扩散的话,他们晚到一日,不知又会多死多少人,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虽然知道此行不得不去,但楚寒还是有点担忧。
  因为古陵这一遭走完,郁子溪就完全黑化了。
  原文中,人渣原主知道古陵一行凶险,所以故意带上了郁子溪,并把郁子溪推进了发现尸骨的尸坑里。
  当时的郁子溪修为并不高,根本无法抵挡如此强烈的怨气,一进尸坑,那些怨气便团住了他,并顺着皮肤渗进了骨肉。
  郁子溪很清楚,一旦被怨气侵染,无非就是先疯后死。但他不想疯,更不想死,于是便穷尽各种办法压制,哪怕是自残。
  但这尸骨阴邪至极,压制过程中,那股怨气疯狗似得在郁子溪身体里横冲直撞,不断地侵蚀筋脉,冲击丹府,郁子溪浑身疼得简直要爆开,但纵然如此,他依旧熬过了三天。
  三天后,原主见他并没有疯,大是不快,因为他没疯就意味着他已经控住了体内怨气,也就不会因此丧命。
  不过原主既然敢把郁子溪推进那个尸坑里,就不介意再做点儿别的。
  三天的煎熬,已经将郁子溪的精力消磨殆尽。原主便趁此时机,先借助其体内残存怨气蛊惑了他的意识,后以符力激起郁子溪内心的狂暴杀意。也正因此,才发生了一夜之间,郁子溪屠杀古陵郡半数百姓此等惊世骇俗之事!
  但由于怨气蛊惑,在郁子溪眼里,他只是杀了一群企图攻击他的恶灵而已。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提着血淋淋的剑回到客栈时,眼前的景色还是虚的,看人不像人,看物不像物。
  待他清醒过来,形势已经是骑虎难下。
  这时的郁子溪还是云川弟子,原主跟楚寒不一样,他为了塑造自己的高洁形象,向来十分遵守云川的门规。云川弟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需送往善恶峰处置,师父不得私自动手。所以原主只是将郁子溪关了起来,并没立刻下杀手。
  可就在郁子溪被关的当晚,古陵郡又生异端。
  古陵郡多山,在这些山中,有一座恶灵山,这座山的构造类似于火山,其山体之中并不是石头,而是千千万万的恶灵,故得此名。
  但这座山已经沉寂多年,自史料记载以来,并没出现过任何异常,以至于不少人都怀疑,山体之中有千万恶灵之事是不是只是一个传说。
  兴许是一日之内枉死之人太多,怨气集结,以至于那些死在郁子溪手下的百姓全都化作了恶灵,并乘着夜色,成群结队,纷纷奔赴恶灵山,原本沉寂的山体开始晃动,待到深夜子时,原本尖峰状的山顶突然凹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若是御剑站在更高处看,还能清晰的看到那些浑身赤红的恶灵在涌动。
  就在百姓们惊慌失措之时,原主告诉他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郁子溪,因为他造的杀孽太多,以至于恶灵爆发,若想平息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用郁子溪来封山!
  最后,郁子溪也确实被扔进了恶灵山,他再从恶灵山出来时,就变成了那个满身邪气的变态大魔头。
  鉴于原文剧情,楚寒内心十分排斥古陵道这一行。
  可古陵道这个副本是郁子溪黑化的一个关键点,就算他单方面排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郁子溪该去还是要去。
  楚寒别脸看向郁子溪。
  此刻,郁子溪正拿着一根竹棍儿,敲打院中晾晒的被子,一脸愉悦,特别乖。
  他沉默片刻后,温声道:“子溪,为师眼下要去古陵办一件事,可要与为师同去?”
  楚寒刚说完,洛长歌就一掌拍在了他肩上:“阿楚你疯了!你拉他去干吗?”
  洛长歌想不明白,楚寒那么疼郁子溪,竟然舍得让郁子溪跟他去涉险,脑子被门挤了吗?
  楚寒淡淡道:“权当历练。”
  洛长歌反问:“那你不觉得这场历练难度有点高吗?”
  “师尊这次要办之事很凶险吗?”郁子溪注意到洛长歌的反应不太对,轻声问。
  楚寒认真道:“嗯。”
  想起原文中小变态被投入恶灵山那段,楚寒的心蓦地一软,有些话不自觉就说了出来,“你若是真不想去……唔——”
  话音未落,楚寒突然捂住心口,一头栽到了石桌上!
  方才,他本来是要说“你若是真不想去,为师也不逼你”的,但刚说出前半句,心口就传来一阵绞痛,就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割他的心一样。
  楚寒知道,这是规则对他的警告,只要他避开、或者试图避开郁子溪黑化的剧情,便会如此。
  但他刚才真不是故意说这种话的!他又不傻!但鬼知道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第22章 徒儿,我护你
  楚寒这一栽,直接把郁子溪的脸从白吓成了惨白。
  他扔掉手里的竹棍,一个步子冲来,抱住楚寒的手臂一边摇,一边带着哭腔急道:“师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楚寒捂着心口无奈道:“别摇了。”
  你师父我快被你摇零散了……
  郁子溪一哭,楚寒就没辙。他伸手捏了捏郁子溪的脸,温声道:“为师没事,别担心。”
  洛长歌皱眉:“你刚才那样子,可不像没事儿。”
  楚寒一掌拍在洛长歌的手臂上:“少说两句不会死。”
  洛长歌揉了揉发痛的手臂:“劲儿这么大,看来确实没事儿。”
  楚寒瞥了洛长歌一眼,就在目光回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他的心口,然后……轻轻揉了起来!
  动作十分轻缓,又十分的小心翼翼。
  “是这里疼吗?”郁子溪一脸担忧,漂亮的眉毛拧出了两个小疙瘩。
  楚寒愣了愣,一股酥麻感自心口传来,像电流一样,有点儿……上头。
  这么揉,真的让人好难做……
  楚寒的脸突然燥了起来,他用手指点了点郁子溪贴在自己心口的手,干咳一声:“别、别揉了,已经不疼了。”
  洛长歌啧了一声:“这么贴心,日后谁嫁你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郁子溪脸倏地一红,微微低下头。
  瞧见郁子溪这副反应,洛长歌大概明白楚寒为什么说郁子溪乖巧又可爱了,不过……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郁子溪的神情其实很吊诡吗?
  片刻沉默后,郁子溪突然正色道,“既然古陵一行凶险非常,那我也想跟师尊同去。”
  他的师尊,一定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洛长歌:“……”越是危险,越要往上凑,这人的脑子也被门挤了吧?
  说实话,楚寒也没大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既然小变态已经决定同往,其他的并不重要……
  三人与姜绝会合之后,便立刻前往了古陵。
  古陵形势紧迫,不容耽搁。洛长歌与姜绝自然是选择御剑,但楚寒恐高,郁子溪又不会御剑,至少楚寒觉得他不会,所以就拉着他一起坐轿了。
  楚寒布了个法阵,召出一顶竹轿,轿子是露天的,虽然不华丽,但透着股清冷不俗,跟楚寒周身的气场如出一辙。
  四只小符人各抬一边,冲楚寒做了一揖,奶声奶气地齐声道:“主人请上轿。”
  楚寒嗯了一声,上轿斜身而坐,一手支着头,一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上来吧。”
  郁子溪啊了一声:“我、我能同师尊坐一起吗?”
  楚寒:“自然可以。”
  郁子溪红着耳朵尖儿,十分拘谨地走了过来,拘谨到同手同脚……
  楚寒没忍住,弯眼笑了一声。啊~这样的小变态可真可爱。
  郁子溪在楚寒身边端正坐好,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目视前方,浑身紧绷:“师尊笑什么?”
  楚寒摇头:“没什么。”
  他又甩出两只符人,道:“领路吧。”
  “符兵借道,出发咯!”两只小符人来到轿子前,蹦蹦跳跳地领路了。
  ……
  楚寒虽然是坐轿,但走的是符兵开出的异道,脚程并不比姜绝他们御剑慢。上午出发,午时便到了古陵。
  四人在郡口会合之后,便跟着郡守去驿站安置了。
  虽然郡中横生邪物,但上街的百姓却并没减少,街道两侧的铺子照常开着,沿街小摊儿也是人来人往。
  “这也太热闹了吧,哪里像有邪物的地方?”洛长歌单手转着骨笛,左看右看。
  郡守笑道:“百姓嘛,生计第一。而且出事的是郡南,这里是离的最远的郡北,受的影响比较小,而且再过几天,郡中要办巫祭,大家都忙着准备,街上的人自然多。”
  楚寒一顿:“巫祭?”
  郁子溪笑道:“这是古陵郡的习俗,每逢夏至都会举办一场巫术祭祀,至今已沿袭百余年了。”
  楚寒虽然来过古陵,但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巫祭的习俗。
  不过郁子溪这一答,楚寒倒是想起一件事——郁子溪参加云川弟子选拔时,曾言自己是从古陵来的,但原文里他不是江都人吗?
  楚寒只是皱了下眉,郁子溪便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徒儿曾在此处待过几年。”
  楚寒:“哦。”
  他话音未落,原本笑嘻嘻的郡守突然变了脸。
  郡守看着郁子溪,神情从疑惑变成了不可思议,又在一瞬间,从不可思议变成了恐惧。
  郡守刻意往一侧避开两步,咽了下口水,直到抵达驿站,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楚寒心疑,原打算问问郁子溪,但安置好从房间出来时,却找不到他了。
  “洛长歌,你看见郁子溪了吗?”楚寒问道。
  洛长歌正在一楼跟驿站的小厮聊天儿,闻言嗤笑一声:“怎么,才一眼不见就想了?”
  被楚寒冷嗖嗖瞪了一眼后,洛长歌才指着门,道:“他刚才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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