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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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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眸子晃了一眼,那人气势顿时矮下多半,脊背耸拉下来,胆寒起来,他脑子一阵朦胧,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说了什么,就是跪下讨饶起来。
  “宫主恕罪,宫主恕罪,是小人眼拙……”
  封鎏率先皱起眉来,嫌他丢人现眼,使了个眼色叫人把他拖出去。
  那人犹犹豫豫的被推了出去,回头还想说什么,脸上仍挂着惊惧之色。
  那人在封鎏印象中是个懂事性子,封鎏本以为是着了人道,眼下看他眸中除了恐慌,并未有一丝惑色,想是她看人看走了眼,这样的人失了也丝毫不可惜。
  表面上的客套已是足够多了,这个小插曲正好划开了界,封鎏率先屏退下人,魍笙宫的人观宫主旨意,亦跟着一并出去了。
  月离弦这才道:“教主此番邀我相商,所为何事?”
  封鎏道:“宫主赴约的这般爽快,倒是我意料之外的,我对外界的祸乱不感兴趣,此番邀约一则贺宫主继位之好,二则不过探听一二泫涸真界。”
  紫眸静看向她,清和似寂海,封鎏早在初见时便对这位年轻的宫主另眼相看,此时更是有着说不出平静感,绕是有所节制,也是不自觉想对他说出更多。
  相传玄涸真界为太古虚子化身落魂入极道之际所创,是修真界佼佼者方有资历踏入的地方,因数久前道魔交战,道修更胜一筹。
  先前本是唯有正道之中资历最深的大乘真圣授意,方可有机会得到入界的特许。可真圣们来去无踪,也不知是会滞留在哪处结界、又或是隐匿于哪一方,再加上不少真圣总有自己的怪癖,多数不愿多生是非。
  可那些真圣不愿多事,并不意味着修士们都不愿去“多事”,于是这授意的权利,又自然而然的成为有声望的修者所争抢之事,因此又连番闹出争执,出了不必要的难看相。后来各宗门终于决定共同商议,以上一次泫涸真界关闭之后,到下一次开启前的宗门实力名誉等综合排名来划分名额。
  名额终是人定的,也要灵活许多,纵有疏漏,相较之前已是好上太多。但魔修们自上次正魔大战败落下阵之后,已然失了光明正大入泫涸的资格。
  历任名额都是实打实公布而出的,正道之间如何争夺、如何推拒都跟魔道无关,不仅是名额的问题,能在泫涸交界处担任把守的,就算修为未到大能,也一定不会逊色,魔修想弄出名额已是不易,在这些能媲美大能的人面前弄虚作假更是难上加难。
  “魍笙宫虽不属正道,但也终究非魔道,却被划出了入选范围,纵使宫主再天资横溢,也难得这造化之机,宫主甘心?”
  月离弦适时表露出几分沉思,心里想着这教主是否是单纯的在策反他,他面上露出几分沉不住气的不甘,俨然一副被说动的样子,忙道:“不知您有何赐教?”
  封鎏料想这宫主终是年轻,已然不知是自己判断受了干扰,她问:“宫主不若先告诉我,敢谋几分。”
  月离弦掂量片刻,略有犹疑,又笃定的朝人吐露想法:“私以为,我魍笙宫未曾比其他宗门逊色,终不该屈居人后才是。”
  “宫主年岁虽少,然真有识。”封鎏有几分满意,也未敢把他轻视,以茶代酒朝他一举。
  月离弦极从容的回敬过去,未饮:“我听闻,阡渡教近来有了位魔君,非同凡响。”
  举杯至唇边的人也有些顿住,随即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绕是她早就知道魍笙宫内线不一般,这时也不由更警惕了。
  “不知宫主是听何人所言的?”
  月离弦也轻啜一口茗,一片毫不遮掩的坦然赤诚。“名字我不知道,倒是听说是在酒肆遇到,教主也莫怪罪,那人不过是饮多了才会胡言乱语,不过是恰巧遇到了留心的。”谁知,还会有多少个像这样留心的呢。
  人总是难免被偏见所偏,他随口胡诌了个最爱在外生是非的人来,那人也确实在外喝多了,却不到会胡言乱语的程度,而那人虽不弱,却也达不了能让人青睐到去容忍他的地步。
  封鎏眸子微动,果然不追究了。“宫主怎生对一个小小魔君感兴趣。”
  “祭师曾在今日回见教主之前告知我,若要我魍笙宫与阡渡教结盟交好,不可绕过那魔君。”
  他说的煞有介事,封鎏也早就知道这魍笙宫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和门道,而今也有几分称怪。因为这次季敷罗确实提出要一道过来,被封鎏给挡回去了。
  真正让季敷罗看中的,恐怕是魍笙宫里那颗几乎无人不知的琉鸢琥珀蝎。
  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用来充当摆件,可若是给了季敷罗,又不知会被用来做什么了,别的不说,便是摆件,也是个稀珍的摆件,怎么会轻易割爱得她心意。
  但这时封鎏又摸不好了,谁不知这魍笙宫信仰至上,既然是他们祭师的交代,这宫主会迁就也无不可。
  果然,月离弦见她迟疑,又道:“可是有难处?本宫料想不过一个魔君,若还有其他要求,我也会考虑。”
  封鎏心下冷嘲一声,这小魔君可不是谁都能消受了的,还是在她的阡渡教。
  她道:“宫主多虑,那人贪心不足,宫主若要迁就,她定会狮子大开口,不值一提。”
  “如若能请她过来,这倒无妨。”
  “近些时日她极少在教内落脚,又行无定踪,我会照宫主的意思传达给她。”
  月离弦抿唇一笑,“多谢您了。”
  那人能不能来,封鎏倒是不在意,她放下茶盏,又定定看向那宫主,确认道:“宫主可想好了,果真应我,没有退路,之后如何,也要共谋安排,若魍笙宫负我教门,会如何不提,天下必知沆瀣一气的是谁。”
  “今日会见,魍笙宫立场早就偏了。”
  他没应任何有关乎确切的回复,封鎏意味不明的轻笑起来。“你是个聪明人,如若可以,也会是个不错的盟友。”
  封鎏站起身来,抬步迈了下去,月离弦亦随她起身,目送她至门外,忽道:“教主可有分毫在意泫涸真界?”
  封鎏回过头来,“自然。”
  月离弦忽道:“倒有一策,若是功成,愿双手奉予教主。”
  “拭目以待。”
  纵是知道可能性小,封鎏还是被取悦了,她不禁又打量几眼这位年轻的宫主,因在魍笙宫那般状态下匆匆继任,而今见之一面,又远超来时的预期。
  即便在修真界,也极少有男子能外表这般俊秀华丽又气度惊人,心思玲珑又不会惹嫌意,温润可,锐利亦可,年少意气有,野心亦不缺,虽稚嫩了些,可也称得上极品。倒是有些让人期待今后会如何、究竟能蜕变出何种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柳什一 、苏苏苏2333333  抱住~
遥想初衷是只是想在小黑屋里谈个恋爱,而今不知怎么回事蛋酥顺理成章的打打杀杀起来_(:з」∠)_

  ☆、第一百零二章

  “琉鸢蝎?”季敷罗似是有些意外,她奇怪道:“教主一早还赶我回去,而今怎么松口了?”
  封鎏不过随口传讯的事,也不瞒她。“是魍笙宫的人邀你,去也不去随你。”
  “邀我?”季敷罗狐疑起来,“为何邀我。”
  “据闻,是魍笙宫祭师邀你,若要两厢交好,需经由你这新来的魔君之手。”
  “荒唐。”季敷罗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径直笑出了声,她终是渐收敛下来,道:“不过白给的东西倒可掂量,若是都像魍笙宫这般财大气粗,那该有多痛快。”
  “只可惜,我现在可没心情去那里跟他们那耗。”
  封鎏奇道:“琉鸢蝎道也不要了?”
  “为何不要。”季敷罗抚弄了下缠在手腕上的细蛇。“他们若是再问起,就劳烦教主虚与委蛇要他们等着吧,说不定我何时就有兴趣了。”
  “真是胆大妄为。”
  “教主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讯面就此切断,季敷罗稍稍放落了手,手腕上的蛇顺势滑下,落到地上一溜烟就没影了。
  与那虫儿没了感应,她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仙宫翎被强制陷入沉睡了。
  便是那檀幽谷的人手段出神入化,可撑得一时,却不可能撑到现在。
  可竟是等到现在,她居然还是未能联系上它,还会有什么可能?
  季敷罗不敢深想下去,她已是被这番念头折磨上一些时日了,再等不及。
  季敷罗正要往那附近赶,却见那小蛇又倏然爬了回来,季敷罗奇怪起来,她是真的意外了。
  她未曾过多授意,这蛇也不过是个傀具,是谁从中作梗?
  她就这么顿步看着那小蛇停在她面前,背上遍布方才还不存在的条纹,绘制成简略的地图,稍一分辨便能认出那是在何处,再明朗不过。
  这一刻,涌上她心间的是寒意,步步扎根。
  是谁?
  她不禁又联想起先前,同样像这样干预却未曾出手,她分不清这人是在帮她还是拦她,同样分不清是引导还是陷阱。
  最关键也最让人生寒的是,无论她会怎么想,怎么去判断,她绝不会放任这个指向不管,一定会过去寻看。
  把人心能摸到这么通透,有多少是巧合?
  那地方比想象中要富饶些,至少周遭充盈的灵气没有那般匮乏。季敷罗静看向远方,探出神识试图打量四方,然而她这幅躯壳现有的道阶着实让她感到受限。
  像这般步步探看太过耽误时间,季敷罗虽敢冒险过来,终究也怕自己是入了人的圈套,她又看向周遭密布的树丛,渐有了注意。
  一条小白蛇沿着衣角爬了出来,迅捷的从地面上的窜略而去,不一会儿,周遭窸窸窣窣起来,枯皮上,落叶下,石缝中,各处可能的狭隘空间里,渐爬出了各式各样的虫子,放眼望去几乎遍地都是,让人头皮发麻,这窸窣之声一直蔓延向远方。
  季敷罗随手捡过一只甲虫,在手心抚弄它坚硬的壳背,她执起个比手指纤细的青筒子,放在唇边稍一渡气,一声细长又尖锐刺耳的声波微小又势不可挡的传渡而过。
  地下遍布的虫类躁动起来,各自发出更尖锐的嘶叫,各类声音交杂在一起,嗡嗡似是都能震出耳鸣,它们各爬向四方,迅捷些的总要把慢的踩在脚底,又是一场乱烩。
  她手心甲虫亦是震颤翅膀,极速朝着较远处,与千万只各异虫子一并飞去了。
  季敷罗不紧不慢的挪了几步,双手环臂,好整以暇的靠在一颗树上。
  月离弦有些心绪不宁,他感到没由来的沉重,曦和看出他的浮躁,停了口头上的授业,把宫内诸事云云暂搁置一旁,问道:
  “宫主心不在焉,可是遇到何棘手之事?”
  “不知。”月离弦这般道,身体竟是再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想往外去。
  曦和垂眸收了卷册,不再多言,难得放过他。
  月离弦便大步出了冥祭殿,联系上天元。
  天元很快应了讯息,“主人。”
  “天元……师尊那里可有什么异动?”
  天元迟疑了一瞬,道:“近日以来,芜秋他没日没夜的在那附近守着,丝毫不肯休息,我劝了他许久,才在今日把他劝回来让他稍作调整。”
  月离弦不禁拔高音量:“现在无人把守,更无处知晓那处动静?!”
  天元气弱了些,忙道:“主人莫恼,天元这就探看,那处植物丰饶,没问题的。”
  月离弦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些,却在下一秒,又听天元大惊一声。
  “主人!有人利用蛊术正在四处翻找!现在那里遍布那人的眼线!”
  月离弦在他说出第一句话说就脸色煞白,腾地直向外冲了出去。
  他借着魍笙宫的千转梭,极快的赶赴目的地,绕是如此,当他抵达之时入眼看到的便只是余留下的痕迹,地上一些残留的已然僵死的虫尸,操控的人寻不见了。
  月离弦唇瓣紧抿,他收敛着气息,谨慎有飞速的朝他师尊所在的位置寻去。
  越向下深入,里面的空气照样极稀薄,层层叠绕各有异姿的岩石,诡秘万千如出一辙的岔路,漫无边际的脚下乱境,一路下来晃的人眼花缭乱。
  先前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不便在这里留下人为痕迹,分辨全靠摸索下来的直觉。这些本该是能让他稍稍安心些的掩护,而今全部都成了他顺利前行的阻碍,阻碍在他寻师尊的步伐,阻碍着他分辨的时间,阻碍着他的眼。
  月离弦从浮躁渐变为暴动起来,脚下的碎石滚落至身后,月离弦也意识到这样不对,可他控制不住。
  度分秒如年那般漫长,待他终于浑噩的寻到那里,便是瞳孔紧缩,他再也不能忍受,彻底暴走了起来。
  季敷罗正趴在那口流冥棺上,静静透过棺身看向里面的人,不知流冥仙棺是否对外物也有影响,那一刻,时间好似都凝固住了。
  季敷罗眼也不抬,手上却是一下子拍过,两相碰撞渐抵消,震颤的余波略到她身前,一下子将人的长发挥舞散乱。
  季敷罗这才淡扫他一样,浑然不受影响一般,食指比在唇前,要人噤声。
  月离弦胸腔鼓噪,几番起伏间大步来到棺前,时刻提防着她变动,要跟她生死决斗。
  季敷罗却又顾自收回目光,继续静看下去,嘴上道:“这就是你的方法?”
  月离弦看向棺内。这棺随着时日推移又透上了许多,先前只能隐约窥见棺内一影,而今却是能将里面的情形大致看个清楚了。
  那人即使是闭着眼,透过那面庞也能窥见那无声息的冷冽。
  躺棺里的,是个眉目秀挺小少年。
  月离弦心头大震,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手抚在棺上,跪在流冥棺前。他身体前倾,一瞬不瞬,眸子渐泛起猩红。
  那少年,面如白纸毫无血色,肤色近乎透明,他体态轻盈,轻易便能瞥见手腕处的血管,空空如也,了无生息。
  

  ☆、第一百零三章

  “倒也是个不错的傀。”女子喃喃道。
  她眸光竟有几分晕眩,心里却道:死了也便死了,怎么会有影响呢。
  也不知是在劝慰谁。
  但手上空落无实际,一如刚适应这躯壳之时。
  月离弦久久未曾出声,待他静跪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回手,慢腾腾的直起了身,眼神更是麻木许多。
  稍远处,千万条藤木拔地而起,迅猛地弥漫至整个空间,结结实实的堵严了整个洞口,一丝缝隙都无。本就稀薄的空气霎时令人愈加窒息,更有百条不止的细软藤径直攀爬上棺,严密的将流冥棺护个严实。
  月离弦手腕翻动间,清绝已是到他掌中,血气终是冲进眸里,为那双瞳眸更添近乎妖邪的瑰色。
  季敷罗拍拍裙边,不见紊乱,唇角轻勾起抹笑,“阿翎收了个不错徒弟。”
  几乎在月离弦再度出手的瞬间,季敷罗身形亦是飞掠晃过,剑芒浮动间,两个身影极快的靠在一起,伴随钝器刺破声,殷红一点一点落在脚下,月离弦便是反应极快地侧过身,仍是被刺穿肋下。
  【月离弦,别在没用的地方浪费时间,交给我。】
  月离弦充耳不闻,杀意早已弥上双眼。
  季敷罗亦扫了眼自己身上偏离了心脏几寸的剑身。
  “可惜。”她轻描淡写,而这幅躯壳也确实不是她的。
  两人同时抽出剑身,离得太过于近,季敷罗趁退身之际猛地拂掌拍下,月离弦生受了这一击,他几尽要站不稳,咬牙把那血腥全咽下,便是这般,苍白唇角仍是渗出许多殷红。
  他强撑着一股气力,咬紧牙关,眸都要迸出火,随之袖口猛侧。
  清绝早已感受到他要做什么,剑身震颤间猝然翻旋,直捣而过。
  饶是季敷罗撤落再快,仍难避开这一击,那剑身翻搅而过的冲击直接渗透五脏六腑。
  季敷罗撑着剑才勉强落稳,她一手捂向胸口,神色平淡,可身体却不似这般表现,脊背顶受不住一般微曲着,喘出粗重气息。
  季敷罗抬起眸,眸中精锐不减,甚至泛出几许愉悦,她一手乏力的垂落,嘴上出口的话却全然不应她这时的虚弱。
  “现在求我,或许你会有个全尸。”
  随着手上垂落的这番动作,只见地上噼里啪啦掉落出数只形色各异的恶心虫卵来。
  她势在必得,眸光锐利又极笃定,勾起抹得逞的笑。
  只听“咣当”一声,清绝径直被摔到地上。
  月离弦脚步已是有些虚渺了,他不知道季敷罗看出了没有,他强撑着未知朝前缓慢挪动了几步。
  “恶心的伎俩。”
  一只通身墨绿的树芽浮现,剑一般一头朝下,重重插在地岩上。
  季敷罗那抹笑僵固在脸上。
  那尖锐的端头所插碎的,正是她方才暗暗度而出的那只自以为得手的虫卵。
  那抹不由己的感觉加重,剑身歪在一旁,季敷罗终是不稳的摔落在地上。
  上一次轻易得逞,这次面对的不过一个在她眼里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她承认是自己大意了。高估了这幅躯体,低估了月离弦自上次分别而后再次相见所持有的真正实力。
  她眸中那丝不可置信还未完全消尽,几番忍了忍,心有不甘的强硬道:
  “我背后尚有千千万只傀,还有数不尽的我族魔修,你今日要杀我,就不怕他们争相暴动吗?”
  “你当我月离弦是谁?”
  紫眸淡睥睨向她,“想用这些来威胁我?真是蠢透了。”
  季敷罗心神猛震,一时竟有些晃神。
  是了,谁也不是仙宫翎,哪里还有她的阿翎呢。
  月离弦眸色沉落下许多,暗的好似修罗,那双眸子不轻不重的凝视向对方,好似能看到内里,把人看透。
  只听他启唇道:“季敷罗。你对师尊为何下的是此般蛊,而不是子母、雌雄那般成双?”
  那话语诱人思索,季敷罗眸光短暂的有些涣散,而后一个激灵猛的惊醒过来。她打量过去的神色惊疑不定,又强迫自己转移目光,脑中却到处充斥着那双眩惑眸子,忘不掉,躲不过。
  这一刻,那声音也似是跟着染上让人难以挣脱的诱导。
  “你也不相信吧,你分不清,也不相信自己抱持感情,你想占有,又怕不过一时意乱而已,你谁也不相信,包括你自己。”
  季敷罗脑中嗡嗡作响,让人难受非常,她有些崩溃的捂上耳朵。
  终是徒劳,只听那声音又朝她道:
  “一切都结束了,你发现不能没有他,但一切都结束了。再没有这个人,你又为什么活着呢。想想你所有的,是谁人的不可拥有?”
  “哦,对了,还有一样,就连这幅身体都不是你该有的,你是谁。”
  最后一句晃的人心神动荡,女子蓦然怔住,顿了动作。  
  清绝高悬而起,剑辉倾至整个空间。
  那道令人沉醉的音色紧随一转,猛的把人击醒一般。
  “师尊未补完的剑,我替他还!”
  在女子瞳孔一紧的同时,清绝如踏破阴霾,直扫过乌云,剑身径直钝透而过,虹光映亮了半边瞳。
  这一刻,丝毫未偏。
  “你也是时候偿命了。”他平静道。
  在剑身没过一寸时,女子眼神渐起了变化,一抹极浅的清明取而代之,她迟疑的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声音都难发出。
  月离弦不可能没察觉到,他眸光冷到发寒,手上极狠的推力至剑身没透,地上弥漫而出的红烧灼进他的眼。
  刃离,月离弦看也不看,淡漠的背过身,裙角早就被殷红污尽了,沉淀出朵朵暗色。
  他步步朝流冥仙棺去,空间内遍布的那密密麻麻纵横缠绕的藤蔓纷纷退离,直至再也不见。
  一抹玉白长绫紧随其后破空而出,几下缠绕在流冥棺上,月离弦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紧拽住那长绫一头,牢牢缠在腕处,勒在肩上,一步一步拖拽向前。
  血迹也随着这步步拖移,干涸了,又附上鲜艳的,渐久了,就难分不清是不是还在流。
  他也不知要去往何处,只觉天地昏旋,步子似踏在云上,若遇阻拦,尽数除之,哪怕会地动石陨,一片一片轰倒,一片一片坍塌,无论他怎么被砸的头破血流,棺都还好好的。这便无事。
  【月离弦,月离弦!】
  宫离弦不停的唤他,对方始终无动于衷,好似什么都听不见,又过一会,宫离弦不懈,继续要叫醒他。
  月离弦被落下的石块又砸破一处额角,眸子终于微微动了动,轻声道:
  “我若是死在这,你能活下来么。”
  谁也不知道答案,总归再无人扰他了。
  不知绕过多少路,也不知行向何处,不知像这般挪动了多久,也分不清是在逆着向上还是顺势向下,待身侧洞壁以差别大到明显能感觉到的模样开阔起来,新鲜的空气也纷纷争相涌入鼻腔。
  月离弦终于稍顿步子,眼波无澜的扫了一眼前方的鲜丽明亮。
  水声愈大涧哮如雷,入目便是轰轰而落的飞流瀑布,泠泠作响的高崖悬泉,大地好似倏然回春。
  便在这一片草色最盛的局域,月离弦连番小心的把棺放置好,暂时落定下来的他也只是有些失神,身形晃了晃,倒头摔落在棺旁,就此失了意识。
  ……
  月离弦不知自己在哪,周遭朦朦然的分辨不行,他有些茫然的左顾右盼,却倏然感觉手心一紧。
  月离弦心有所应,他侧目过去,又稍抬起眸,师尊也在看向他,浅眸映照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暖意。
  月离弦安下心来,仿若寻到归处,师尊走的不徐不疾,他也亦步亦趋。
  一路朦胧寂静,偶尔,师尊好像还会轻声安抚他。
  一点一点,月离弦感觉自己似是又回到过去的时候,师尊的身形是那样的高大,他需要抬头仰望才能看到他。
  渐渐的,他跟的吃力了起来。
  不知何时,相握的手分开了,月离弦拽着那人的袖摆,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他师尊步履那般坚定,好似根本看不到他。
  渐渐的,他跟不上了。
  月离弦不停跑着,踉跄追着,酸涩从胸腔一路弥漫至喉嗓。
  他扯着那人袖袍,急切地问,嗓音沙哑:“师尊,师尊你要去哪儿?”
  仙宫翎只朝他浅笑,丝毫未停。
  偌大的悲怆撞击人的心脏,月离弦好似了悟,又恍若什么都不明白,他说不清自己“了悟”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愈发控制不住,泪若断线不住涌出,真正像个被抛弃的孩童。
  他绝不放手,他不能停步!
  但那人太过高大,走的又太快了,他几番差点摔倒在地,哭喊道:“师尊!师尊!师尊你要去哪儿!!”
  不知是不是他抓的太紧,太过缠人,阻了他的路,仙宫翎终于顿了步子,停了下来,回过头,浅眸灼着醉人的温,素手抚向他发顶,一如每一个过去。
  月离弦牢牢锁视着他,小手紧紧攥着人的衣角,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
  那人怜爱的弯腰轻吻了下他额头,月离弦尚未缓过神,身前渐浮现丝丝微亮光芒。
  那双让他着迷的瞳眸色泽愈发浅淡,熟悉的眉眼化至虚无,雪白衣角渐融进背景,时间轮转至终极。
  而他的手上,空无一物。
  尚留存在眼眶的最后一滴泪凝固了。

  ☆、第一百零四章

  咚咚、咚咚。
  沉重踏在心尖,呼吸越来越紧,越来越狭隘,整个躯体不住坠落,最后朝下猛烈撞去。
  月离弦倏然睁开眼,手心一片湿潮,心跳沉沉闷闷,久久未平。
  他怅然若失,慌忙半爬而起,朝一旁看去。
  人在。
  月离弦紧紧扒在棺壁,眼神一寸也不敢离开。
  这时,肋上一阵钝痛陡然袭向神经梢,月离弦才感觉到痛一般一个激灵,身上遍起冷汗,他一身血污,不想离这棺太近,用尽力气朝后仰去,直接摔在地上。
  这一番动作牵扯到伤口撕裂的更厉害,他脸上气色尽失,几尽痛的痉挛。
  月离弦不自觉的捂上伤口,感受着冰凉掌上残温,那滚烫的热流是自己的血吗?
  他有些茫然的睁着眼,世界的色彩昏旋,又转换成无尽昏黄,耳边只剩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越呼吸越痛,越窒息越难受。
  但他无法控制,也不想管,一了百了,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月离弦眸光不自觉朝一旁轻轻挪去,看不清,但他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要看什么。
  他眸中寻到些焦距,动了动胳膊,想强撑起身,可体内的灵息他调动不了,这副身体都近乎被他耗尽了,他元神更是大为受损,再寻不出一丝多余气力。
  但他不能……
  月离弦眼皮沉重起来,饶是他内心怎么反抗,如何也无法阻止这片黑暗了。
  他以为要像之前那样失去意识,却忽地感觉到身体似有股不受他控制的无形推力,眼前仍然一片暗,可他的身体已然盘坐起来,润泽之息不住在体内周转,他几许困难的感受着伤势,较之先前,他一样虚弱,可这身体上的痛感太浅,好似不是自己了一般。
  ……宫离弦?
  “废物。”
  令人熟悉的声线响起,可来源却截然不同了。
  月离弦思绪分外混沌,他想不明白哪里不同,这一刻,他好似置身于一片漆黑广袤的深海,分外虚渺,一切都与自己阻绝,一抹潜意识在叫嚣要沉睡,就好似底下有数万条胳膊要撕拽他,拖他下坠。
  这种似醒非醒的朦胧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视距仍未复苏,脑内却渐渐平空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印象来。
  同为罄灵弟子,却极少能见到的仙宫翎,眸光冷漠瞥他的仙宫翎,随手助他,却连道谢机会都不给的仙宫翎。
  画面极快在眼边略过,那人终于显露出几分对待“师弟”该有的样子,却又没多久,蓦然化为视他若穷凶恶极的模样。
  数不清的锤炼之后,是坚守还是偏离,二者只一线之差,一念神魔。
  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终究没那么重要,人们只是想寻一个宣泄口,他不过正赶上这关头,气运差,也怨不得谁。 
  先前再多辩解尽数被曲解,而且他一点都不会再想去辩驳。
  因为,他确实会不负厚望,成为个穷凶恶极。
  所以他不曾客气,把那些“气运差”的人尽数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多少是人是气运差的,也竟能随他心情了。
  这种感觉容易让人上瘾,他绝不承认是什么逃避。
  诸多魔头蠢蠢欲动,共谋战乱大计,他本是不想参与的,可后来又有听闻,那人不日就要大婚了。
  大婚这个词太过遥远,他心头无声沉闷起来,与之而随着的,还有数不尽的鼓噪。
  他思量几番那人座下弟子的几番朝他威胁而过的防备眼神,心嘲道:就是他不出手,这婚能不能成都是的悬数。
  他轻叩几下桌案。
  坠魔不过他自己的事,逐出宗门他看极淡,本该谁都不在意,可唯独不敢直视他,怕对视那人眸光,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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