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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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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渐渐有了些焦距,能分辨出人,但意识仍处在朦胧的状态。
觉察到是谁,月离弦面上怔愣几秒,手上松了几分力度,整个人却一下子拥了过来,神色紧张,嘴上急切的喃喃低语着。
仙宫翎听了几遍,方才辨出他在说什么。
“……不要…丢下我。”
仙宫翎有些莞尔,伸出手顺了顺他脊背,“不丢下你。”
“……你是…我的…师尊……”
“嗯。”仙宫翎应了声。“是我。”
感觉到有人回应,月离弦仿若寻到了些安慰,他抬起头,执拗的跟他对视,本是低哑的声音渐渐明晰起来。
“我不去外门,师兄,我要在磬竹峰……你怎么能丢下我,师尊不会丢下我…我不要师兄,我要师尊……”
气氛陡然冷凝下来。
前面的话他尚能理解,这些是什么?这般胡言乱语是能在这种状态下信口捏造的吗?
仙宫翎容色一凛,认真打量过去,寻不到一丝玩笑。
他手法极快的曲指运诀,直打进他体内,寒芒流窜转瞬即逝,一道清凉音色与之共起。
“你且看清楚,离弦,我是谁?”
☆、第七十八章
月离弦又是一阵惘然,直直盯着面前的人瞧,许久,他开口道:
“……师尊。”
仙宫翎松了口气,一手捻过他脖颈前的玉髓珠,摩挲了下,“看来没多大用了。”
月离弦适才后知后觉的低下头,缓缓垂眸看过去,不知是在看那珠子,还是捏着珠子的修长玉指。
仙宫翎攥紧了些,眼看就要把项坠扯掉,月离弦这次反应快了,同样伸手制止过去,不让摘。
他现在状态差劲,仙宫翎不好强来,解释道:“没用了,下次再换一个。”
月离弦却是径直摇头,极为坚持。
“好吧。”仙宫翎松了力道,又在玉髓中度了丝灵息,这才又将珠子塞到他领口处放回。
许是被凉到了,月离弦轻颤了一下微微躲开,这时候看起来也比方才清醒不少。
仙宫翎放心了些,问道:“做噩梦了?”
月离弦迟疑的点头,视线却不知为何,一直胶在他身上,似在审视,又似是怕他突然离开。
“梦到了什么?”
“……师尊带我回宗门,把我丢到外门,再也不来看我了。”
月离弦有些小心翼翼跟他交代,乌黑瞳眸盛满悲伤。
“还有呢?”
“师尊收了别人当徒弟。”
仙宫翎等着下文,月离弦却是看向别处,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再不跟他叙述了。
……就这样?
仙宫翎还以为能是什么事,他无法感同身受,颇为理解不能:
“就算会是那样,你也不是孩童了,不至于要这般。”
月离弦猛的抬起眼,眸里迸发出难以自遏的狠意,那抹锐利划的太快,若不是戾气太重,仙宫翎险些都要以为看错了。
月离弦深埋下头,一并把情绪独自吞了,忍耐道:
“……是,师尊。”
仙宫翎便知道自己不能说下去了,他伸过手去抚了抚他发顶,无声安慰。
月离弦终于不那么僵硬,紧绷的线条渐渐放松下来。
待过了一会儿,仙宫翎才缓声对蜷着的人道:“天色不早了,去睡觉。”
月离弦其实不敢再去睡了,但还是听话的躺身回去,眼睛却不舍得闭上:“师尊还要去哪里吗?”
“睡吧,我不走。”
听此,他才终于肯阖上眼。
仙宫翎取了昨夜尚为看完的书卷放在桌上,借着月光继续翻看。
夜半。
仙宫翎缓缓收起一摞书卷,也不再翻动旁侧的了,他侧目过去,看向床榻的方向,这一看之下,不禁感到几分好笑。
只见那人正半掀着眼皮偷瞄自己,说是偷瞄,可那视线已是一动不动了,显然是作案已久胆子开始大了。
似是没想到自己会扭脸去看他,后者一惊之后又慌忙闭上了眼装睡。
别说,装的还挺像,如果不是动作慢了一拍的话。
仙宫翎看了眼状似熟睡的月离弦,未曾笑出声,他径直起了身,缓步走到床榻前,轻声问道:“睡不着?”
月离弦睁开眼,剪瞳流转,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仙宫翎有些无奈:“好些了?”
月离弦涩然应了声:“已经没事了。”
“那便好,继续睡吧。”
床上的人有些迟疑,终于说出了心声:“……我不想睡了。”
“不可。”仙宫翎蹙起眉。“你已经大耗了心神,调息等明天,夜还长,多睡会儿。”
仙宫翎也猜出几分他不想入睡的因由来,怕是跟那梦脱不了干系。
自己相对于月离弦来说是何种地位,有多重要,能有多重要,他从未细想过。
先前他那般境遇之中被自己带回,尽管他作为师者亦是要靠渐渐摸索,但还是尽所能的去搀扶他。
想之如稚子孺慕,眷恋母体那般依恋,经久相处之下他们俱是向对方交付了信任,或是比这还要更加……
月离弦突然挪了挪身,仙宫翎尚不清楚他要做些什么,便见他朝里侧了一些,腾出一块地方。
“师尊累不累?”
“不需要。”
月离弦没动作,乌溜溜的眸子的看过来。
“……我知道了。”
仙宫翎望着他,似是有点犹豫,随即玉指微动,开始解了外衫,最后又把发带扯了下来,乌丝便不听话的散落到眼边。
抬手撩开遮挡住视线的头发,再次抬眸,只见月离弦不知何时别开了脸,深埋在被窝里,仅露出半截的耳朵微微泛粉。
仙宫翎心道:自己提的要求,达成了反而害羞?
不过意识到这点,他倒是不那么别扭了,权当作为一个良师照顾脆弱徒弟的一条龙服务。
见他探身过来,月离弦又努力的朝里挪了挪,腾出多到多余的地方。
仙宫翎没拦着。
月离弦又把被子扯了过来。
仙宫翎按住了他,“睡觉。”
月离弦敛下几分视线,似是在打量着彼此间的距离,来来回回挣扎一番,他裹着被子又靠了过来,终于如愿的一并把人给罩住了。
之后又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忐忑的看看他师尊有没有不高兴。
仙宫翎被整的没脾气了,把毫无睡意的人揽了过来,拍拍他后背:“别折腾了,睡吧。”
月离弦身形微僵,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知道师尊只是想照顾到他,根本没什么别的想法,但被当成小孩这点让他心里几分微妙。一边他并不想被这般看待,可另一边,他又颇为贪恋这份额外份的温柔所带来的优越感。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优越感。
他抿了抿唇,倒是放开了几分,干脆贴的更近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嗅着熟悉的冷香,竟是一下子放松了心神。
仙宫翎是雷属性,但终究跟火不同,他的体温很凉,离得近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这份锐冷,月离弦的体温也并不算高,至少还能稍稍泛着温,但是跟他师尊一比,他都能自称是个热团子。
仙宫翎明显也感觉到了这点,他从未跟谁这么靠近过,物种放广一点的说,动物也没有,他没有对比,所以并不清楚,想是被一只不大的灵兽贴着的感觉约摸跟这个差不多。
他垂下眸去,月离弦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眼睫终于覆上,清浅的呼吸喷洒到颈边。
仙宫翎朝后躲了躲,轻轻动了动试图收回手,却发现挣不开了。
仙宫翎稍稍犹豫,又不太想把对方叫醒,自我放弃一般也跟着闭上了眼,躺在床上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做做样子,距离过近他又极为别扭,干脆眼不见为净。
又过了一会,他察觉到胳膊上一松,心情就好似一直闹腾的熊孩子安分下来了一样,正打算悄悄起身,紧接着腰身又就人搂住了。
看着埋首在自己身上似乎睡着格外香甜的徒弟,仙宫翎用极度怀疑的眸光打量过去,终是不了了之,他无奈的又阖上眼,潜息练气,试图尽快进入睡眠状态。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折腾,他被搅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再寻机起身太麻烦,于是真的开始跟着睡觉了。
寅时三刻。
仙宫翎睡眠浅,很容易被惊醒,半梦半醒间,他伸手把睡觉姿势不安生的月离弦推开,转瞬又感觉他落到了自己怀里,他体温又高,仙宫翎只觉得挨着个火炉子。
颇为不耐烦的背过身,结果不到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又被弄醒了。
适才感觉到不对劲的仙宫翎猛的清醒过来,脸色发青的把徒弟推到一边,清楚的察觉到对方支起的小帐篷,和比平时温度更高的身体,光看到他潮红的脸色就知道不对了。
仙宫翎有些尴尬的别过视线。这种时候,貌似只有回避才不显得奇怪吧。
更让他脸色不愉的是,对方一直在试图往自己身上蹭,眼睑却是紧紧闭着,几分无辜,毫无防备,好像做的事跟他这个人完全没关系。
仙宫翎不管其他了,伸手拍拍他的脸,见拍不醒,又晃了晃他肩膀。
许是这番起了效果,月离弦眼睫颤了颤,迷迷瞪瞪的般睁开眼,就在仙宫翎以为能解脱了之时,月离弦却是又黏了上来,嘴里还迷糊道:“……我热。”
感情是把他当降温的冰块了。
“你调息一下,先在内府运三周转。”
可月离弦似是什么都没听见,还是道:“热。”
仙宫翎没办法了,又打过一道灵息冲进他血脉,月离弦晴明了些,也不喊热了,却是蹙起眉又哼哼了一声:
“难受。”
月离弦这模样别说运三周转了,让他辨穴道怕是都难,仙宫翎想不到更好的对策,只得道:“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月离弦点了点头,下面却是不由自主的贴过来蹭了蹭。
仙宫翎:“……”
仙宫翎脸色全黑了,不由分说的坚决把人按住推开。
月离弦不安分的挣扎扭动,还见缝插针的在那双冰凉的手上揩油,嘴里反反复复还是那句“我热”“我难受”。
仙宫翎咬着牙:“你自己想办法。”
月离弦委屈道:“……我不会。”声音还极小声。
他难受,师尊不管他,还把他往外推,这让月离弦心里也不好受,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却是感觉眼前白光一晃,再无意识了。
仙宫翎把再次进入睡眠状态的人放好,揉了揉眉心。
真难伺候……
作为师尊给徒弟的一条龙服务?这服务未免也太全套了,哪有师尊要做到这种地步,反正他不管了。
于是仙宫翎一边嫌麻烦,一边又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上哪里去找启蒙的东西给他看?
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在心里立下的“不管了”的初衷。
☆、第七十九章
五更天,外面响起扣门声,仙宫翎走出去开门。
季敷湘面带几分焦灼:“兰师姐不见了,我来这里寻应真人也寻不到,真君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你寻过了?”
季敷湘急切的点头:“师姐是个体贴人的,不会跟我们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还联系不上,我此番前来找应真人帮忙,却是连他也寻不见了。”
仙宫翎见她这般急切,亦有些绷紧起来,应子淮出去他是知道的,但那时并未多想,他简单的传了抹讯息过去,道:“我跟你去找。”
说罢,又回身探看了一眼,隔着屏风,季敷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适才感觉到了些什么,一时神情有些奇怪了起来:“……是谁?”
仙宫翎先前在玉髓子上附了灵息,若是真有什么会感应出来,他几步出来带上门,只道:“寻人要紧。”
季敷湘便也没说什么,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这梅界庄占地不算广,仙宫翎放出神识,觉察到一部分人同样在寻找兰亭,想是她们韶华宗的同门,他又朝北侧探看过去,却是愈发奇怪,感应不到,还能消失不成?
他向季敷湘道明了情况,后者更为急切了,慌张问道:“真君可是确定都看完了?”
仙宫翎正要点头,忽地想起那个被他忽略的地方。
——瘴林。
除了那片瘴林,不知是被什么禁制封着,雾挡树,树遮雾,交相掩映,很难探看清楚。那瘴林并非适合人出入之地,若不是情急之时,仙宫翎亦是不愿去留意那地方的。
“谢真君帮忙了。”季敷湘知晓了形势,当即便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仙宫翎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去?”
季敷湘笑了笑:“不见的是师姐,再麻烦真君就不好了,我此番便去那里稍加寻觅,寻不找便会自己回来,也不是没分寸的。”
“你一个人太冒险了,至少跟同门说一声再去。”
季敷湘却是径自摇头:“真君不知,若是说了,她们是不会让我去的。”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的朝那处去了。
五更天,天还没有亮,仙宫翎观摩天色,又对月离弦留了句话,便亦是往瘴林处去了。
“真君?”季敷湘见他跟来,似是有些意外。
仙宫翎也没看她,只是道:“不见人影的还有子淮,我亦有责任。”
。
月离弦不知道自己能睡着,还能睡得这么长。
他碰了碰有些发疼的额头,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梦。
……什么梦?
旁边没有人,他掀起一角被子就要坐起,却仿若感觉到什么一般停了动作,浑身僵硬。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心存侥幸的想:好在是梦,他怎么可能真对着师尊不管不顾一通撒娇呢……真是太丢人了。
月离弦对仙宫翎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喜欢,自然想亲近,恨不得能多亲近就多亲近,牵手触碰不在话下,再胆大一点的……通常亦会不了了之。
不是他不想幻想,而是不敢,毕竟这些都是可有可无,唯有师尊才是最真,倘若是再细想下去,给了自己更多“师尊是他的”的暗示,他怕自己真的按捺不住去疯,打乱他本该有的节奏。
能不能追求到是其次,师尊不要他是真的得不偿失。
“性”对于现在的月离弦来说还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从来都没有人跟他提过,他便不会多想,可是此番下来,他好像能本能的隐隐得出些什么。
不过……就算是在梦里,师尊也还是不肯“教他”呢。
月离弦暗戳戳的如是想着。
不是应该更……合心意的吗?
天元:“……”
月离弦慢吞吞的下了床,做贼心虚一般麻溜的销毁“罪证”。
天还没亮,师尊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没回来,月离弦百无聊赖了,这才留意到天元的不对劲。
他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天元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明说。
月离弦冷静下来,却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他突然有些慌:“那,那些不是真的吧?”
天元沉痛的不说话了。
月离弦腾然站了起来,心直直跌了下去。
为什么看不到师尊?!师尊都知道了?师尊讨厌他所以避开他了?
他坐不住了,这时亦注意不到天元接下来的话,他直接推开门去,正赶上敲门的人,差点撞上。
来人是应子淮。
“翎祀师兄呢?”
月离弦抿了抿唇,“不知道。”
应子淮走进了屋子,奇怪道:“我就在这里,师兄怎么发简讯问我在何处?”
听到他的话,月离弦也觉得奇怪,在这时,月离弦也收到了一抹讯息。
“子淮不知去哪了,我去瘴林寻他,你别过来。”
两人同时面色一变。
“我去叫瑰柏过来!”
月离弦也顾不得其他,他走出门,联系上了程风:“玹青宗有什么人走丢吗?”
程风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刚刚被他吵醒的,嗓音还有些哑:“……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月离弦切了讯。
程风还想说点什么,那边却是直接给断了,他清醒了几分,这下子又睡不着了,把他吵醒,还不听他说话,程风嘴上不满的嘟囔几句。
云澜推门进来,看他这模样,打趣的问了声:“谁惹我们的小魔王了?”
于是程风欢快的朝他师兄一通吐槽,都是被月离弦切讯之后要说的废话。
瑰柏他们已然得了消息,正跟他们一起动身朝瘴林的方向赶。
这时天色整熹微,月离弦突然接了程风穿来的讯。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月离弦不耐烦的皱起眉:“快说!”
他神色语态都不同平常,应子淮不禁侧目看他一眼。
“别这么凶嘛…”程风嘟囔了一句。
“之前你不是问我宗门有没有人走丢,后来我知道了,我们宗的人都好好的,不过倒是有别的人突然没了音讯,不过这荒郊野岭的,再加上没人追究,这事就这么算了,最后能不能回来还是得靠运气。”
月离弦正要切了讯,却是突然听见这么一番话,也是犹疑了:“没闹出动静?”
“闹不出,人太少,又没证据,那些人还是跟同门不怎么亲近的,所以他们是自己走了还是真出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我知道了。”
瘴林里的恶臭味熏人,虫蛇却是不少,空中还混杂着毒气,寻常人是顶受不住的。
季敷湘在前探着路,土松软了几分,树木也稀了起来,但是雾气太重,抬头一片黑蒙蒙的,甚至连天究竟亮没亮都难窥到。
“别动。”
季敷湘忽地停了步子,回过头眨了眨眼,几分疑惑。
仙宫翎朝前几步,径直看向一处,季敷湘跟着探看过去。
只见眼前一片泥泞的土地见,一个稍稍鼓起的凸起有些明显,仙宫翎灼了处林丛,这地处潮湿,能燃起已是不易,只见摇曳暗光断断续续的映照起一片极小的区域,愈显幽森了。
借着这光足以看清那是什么,季敷湘后退几步。
残破的布料,还有一个被半掩在泥泞间,快要完全腐烂掉的头颅,黑洞洞的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季敷湘扭过头去好似被恶心到了,她刚要提议返回,却见仙宫翎竟是感兴趣了起来。
“真君……你不会是想捞上来吧?”
仙宫翎看她一眼,好似她在问什么奇怪的事。“不然?”
季敷湘着实不想想象虫子倾巢四处攀爬的光景,不过她深呼一口气,忍耐了下来:“……好。”
“你怕虫子?”
“我不怕,就是多了就……太难看了。”季敷湘忍耐道。
仙宫翎懂了她的意思,勾手捞上来什么东西,季敷湘闭上眼做着思想准备,等她睁开眼,却发现不是她想象中的尸体。
仙宫翎顾虑到她,只捞上来个小物件,湿哒哒的飘了过来,啪嗒一下摔倒地上。
季敷湘看向那物什,却不像平常那般爱笑:“…真君对谁都这样吗?”
“指什么?”
她勉强的勾勾唇角:“没什么,我随便问的。”
季敷湘就着那纹路辨认,发现是个牌子。
“庄主令?”
仙宫翎抿唇看向那尸体。
好似有什么脱离了掌控,季敷湘紧紧盯视着那具尸体:“这不可能……你我都瞧见了,庄主的墓不是空的,那这是谁?”
“同一具。”仙宫翎笃定。
季敷湘垂眸,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仙宫翎以为她是知道怕了,这才提议道:“先回去吧?”
季敷湘沉声应句。
他们便又一起折返,这次仙宫翎行在前,他把一条条路破了出来,走了一段又回头看看后面的人。
刚开始还算好好的,可是愈往回走,季敷湘步子愈发慢了,仙宫翎回头,却见季敷湘唇瓣发白,直接抱着隔壁蹲下身去,仙宫翎几步过去问她如何。
季敷湘抬起头来,话语却有些发颤:“……真君见笑了,怪这身躯不经寒。”
仙宫翎翻出一个球状手捧大小的红晶给她,季敷湘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却发现是滚热的。
她抱了一会儿终于缓和了些,脸上不那么苍白了,她垂下眸子,通红的火晶还闪着稀碎的光,一晃一晃的。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第八十章
她问道:“这赤霞晶得来不易,真君怎么就这般轻易拿出了?”
“物是死物。”
季敷湘摇摇头,寻了些力气慢慢站起来:“真君好像对谁都多些宽容……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不是对谁都宽容。”仙宫翎矢口否认,浅眸毫无波澜,让人不好开他玩笑。
季敷湘却是一愣,终于带了些笑:“你怕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捧着火晶继续走着,步程却是慢下来许多,仙宫翎顾着她放慢些速度,也没有催她。
“若是本有的这份‘宽容’消失掉,会是在什么时候呢?对方一定很过分吧。”
月离弦从天元口中又得出不少信息,他把大致内容一一向应子淮交代了,两人打好商量,月离弦不知怎生侧目了过去。
正跟一人视线相撞。
月离弦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顾上伪装,这一次是实打实的真面目了,后者似有探究,好似在奇怪他这个突然冒出的人哪来的。
月离弦毫不掩饰,眯了眯眸子用满是敌意目光审视他。
他那时对师尊交代,用一个“梦”来一笔带之,但月离弦知道那不会是梦,那是宫离弦的境,亦是他的魇。
他被仙宫翎带回罄灵宗,见到了莫庭轩。
那二长老还是一副深沉老套的打扮,说着与初见不同的话,像一个长者那般严厉,问道:“你想留他入门?”
“弟子不敢徇私。”
“翎儿,你的事为师向来放心,不会多加干涉。既如此,且暂留入外门就是。”
那人未再多言,却也未曾应允。
莫长老见他似是有了别的注意,又道:“那……”
“师尊。”
只听是有一道温雅的音色传来,却是打断了莫长老的言话。
见得屏扇后走出一个袭蓝白内门弟子衣衫的清雅少年,给人感觉如同清风拂面,通透净朗。
那少年却是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看向莫长老又颔首行礼:“师祖。”
“长明?你怎生在此?”
“弟子陪师祖叙话,顺带等候师尊。”清雅少年温声应道。
那人微怔,随即浅眸竟是染上些许暖意。自从这个人出现,就好像所有的目光都被夺去。
苏长明!
月离弦垂头看向急略而过的脚下之景,目光霎时如淬了毒,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要寻师尊,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空中弥漫的腐潮气息愈发浓郁,前方已是能见到那处瘴林的影了,他们停了下来,却是不曾料想还有一些人在此处徘徊。
应子淮认出了几个人,上去招呼道:“郑姑娘,你们在此处作何?”
那女子亦没想到会见到他,回道:“我们在寻兰师姐,找了一圈都不见人,这才又寻到这里,可是师令在身,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这才在这边观望。”
应子淮又问:“原来如此,不知郑姑娘可有见到季敷湘?”
“季妹妹?”女子想了想,忽地皱眉。“她应该回去了才对。”
“未曾,她跟你们一样去寻兰亭了,今早还寻到了我那处。”
那女子犹疑了一瞬,“可是之前师门来讯传她回去,她昨夜就动身走了,怎么可能违背师命。”
“你说什么?”应子淮自不会怀疑月离弦的话,却依然混乱了起来。“那今早过来的人是谁?”
女子不以为意:“许是应公子看错了。”
“你们那季姑娘,是个怎样的人?”月离弦忽地问道。
女子朝他看来,斟酌了一下道:“季妹妹是个寡言的,经常跟在兰师姐身后,虽然不爱笑还容易羞怯,心肠却是个顶好的。”
这时又有一位姑娘应和道:“是啊,能跟她一下子说到三句话的,怕是只有兰师姐了,我们都轮不到呢。”
一时便有人跟着轻笑起来,似是又想到兰亭不知何处了,又有些感伤。
应子淮跟他对视一眼,两人都读出些不寻常来。
“多谢几位姑娘了。”
女子打量了一番他们,稍稍思量:“你们不会是……”
应子淮点了点头,“韶华宗既在此,也可挡些后患。”
那女子凝重起来:“交给我等,若是半个时辰你们还没出来,或是这里有任何变动,我们必当联系上其他宗门道友。”
应子淮又致了谢,扭头对瑰柏道:“你也留在这里吧。”
瑰柏没多坚持,亦是默认了他的话,应子淮又看向月离弦:“你……”
月离弦径直打断他:“我要找师尊。”
“里头未知太多,若是真遇到不测,师兄可是要伤心了。”
月离弦眸光深深望向瘴林深处,自己抬步朝前去了。
应子淮叹了声,不好放他一人,亦是紧紧跟了上去。
回来的路程不该多长才是,只是他们越往回走,树丛又开始密布起来,盘根错节,瘴林里迷宫一般太过繁杂,许是还有什么凶兽隐匿,偶尔还能看到半只鞋子,一些毛发。
仙宫翎行步极笃定,绕是如此,他亦是在撇到粗壮树根下看到那只同样的鞋靴之时停了下来。
简陋的阵,困不住他,而且他确实把基柱毁了,不应这样。
“怎么了?”身后的人不解道。
“没事,继续走吧。”
他不动声色,按照原本的速度循着路,就这样又行进了好久,说是行进,不过是周而复始不厌其烦的循环,然而仙宫翎就好似完全未曾察觉到一般,继续走。
季敷湘似是渐渐体力不支了起来,她看了看周遭眼熟的景物,禁不住道:“真君……是这条路吗?”
仙宫翎才又停了步子,他回过身来,抬手朝旁侧聚了团雷引劈过,刺目的光一晃眼 ,眼看就要劈向那颗粗壮的树,却就在要抵达之际突然消失掉了。
仙宫翎直接看向她:“你是谁。”
女子似是茫然了些,美眸流露出几分无措。
“……什么?”
仙宫翎步步朝她逼紧,眸光冷到结冰。
“要我说的更明白点吗,这是假的,只能有我,你怎么会闯进为我设的境?还有这简陋至极的阵,若不是有循导的人在,怎么会破了又复,不停冒出。”
女子被他连番逼问退后几步,颇为胆怯的垂下头去。却在仙宫翎更向她靠近之时忽地抬起眼,勾了抹邪肆的笑来。
“你终于发现了。真、君。”
她直勾勾的盯向那人,语调微扬,好似心情不错,不轻不重的提醒道:“但是那又能怎样呢,太晚了,你早就跑不掉了。”
仙宫翎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通身的冰寒突然顺着血脉袭来,是他长久以来不曾体会过的寒彻。
赤霞晶内熔岩一样焕着细碎的暖,女子捻在手心掂量几番,她轻抬起手,袖边随动作滑下,露出白细的手腕来,她又动动手指,清脆的破碎声泠泠响至脚边。
女子迈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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