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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灯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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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有点甜。
“那你吃吧。”
“哎?”
“我再烤一个。”
裴时侧了侧身,从旁边又拿出一个红薯:“厨房有很多。”
正说着话,旁边滚出一个小刺球。
“哎哎,小心火。”裴时用手把它扒拉到了李若慈那边。
李若慈用手指碰了碰它的鼻子,“你这两天老跟它在一起,很熟吗?”
“也没有,前几天发现的,快饿死了,给了它点吃的。”
听罢,李若慈把红薯递到了刺猬嘴边,结果,刺猬闻了闻,就别过了头,他不禁笑道:“真挑食。”
“你不是也一样吗?”
“怎么会?”
李若慈又用手指逗了逗小刺球:“它有名字吗?”
“呃……小白?”
小白?就因为它是只白毛刺猬吗?这种起名方式随意的和云流今一样。
“下午有时间吗?去城里看看吧。”
“好啊。”李若慈应了下来。
他也在无息天里待了太久了,这么久,两方都按兵不动,岑九传来敛夜天的近况也没什么异常,瞿雪色依旧喜怒无常,云流今依旧行踪不定,宗主倒是越来越沉默,也不经常对着那口棺材说话了。
至于那个云鹿公子,他一向是踪迹难寻,但近些时候,却是他的言语有意无意地左右着宗主的行动。
这让李若慈不由得在意起他来。当初初次见面也只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无名小卒而已,他如今成为宗主心腹李若慈还真没想到。
无息天这边的的情况他几乎是原原本本地汇报过去了,比如说他们要的无息天近期人员调动情况以及京州东西防御工事的布局。
有一次,他穿着夜行衣出去的时候,差点就被半夜醒着的裴时发现,月光如水,他黑他白,他也明白两者之间终究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纵使现在两个人可以平平静静地在这里吃着红薯。
真是人生当如幻梦一场,沉浮不定,真假亦难分。
下午,日光稍稍回过神来,变得充裕了几分。李若慈和裴时步行到了鄞州,鄞州算中部的一个大州,各处都充斥着过节的气氛。
裴时目光正停在一个卖画的摊子,摊子前是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穿着一身乳黄色长裙,头发用红头绳系了起来。
“怎么了?想买画?”
裴时摇了摇头,看着小姑娘道:“人比画美,所谓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小姑娘听到这话,登时脸就红了。
李若慈摇扇道:“你这么调戏人家小姑娘,就不怕被人说成登徒浪子?”
“我只是单纯欣赏一下罢了。”
李若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打算继续往前走,却听身后的人道:“冰壶见底未为清,少年如玉有诗名。”
回头却见裴时冲他笑着:“这样还算登徒浪子吗?”
这笑一时让李若慈愣了一下,随即便听见了自己心底有一声低低的叹息。
少年心性,光风霁月,他何时有过,倒是眼前的裴时让他感慨风华如玉不过如此。
裴时伸出手在李若慈面前晃了晃,提醒他:“回神了。”
李若慈反应过来,抬手就握住了裴时的手,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漫延,轻不可知,却又肆意汪洋。
像是嫉妒,又像是向往。
“哎……”裴时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一片澄明。
李若慈连忙放开他的手,掩饰道:“别晃了,我头晕。”
“好吧好吧。”裴时也立刻收回了手。
夜晚,天空亮起烟花,两个人坐在一个长椅上,身旁是载歌载舞的姑娘,长桌子上摆着梅花酒,野菜羹,各式各样的鱼。
“裴时,你又来了啊。”
“是啊是啊。”
“今个带的这位是……”
“我的一个朋友,林若言。”
“我还以为会带一个姑娘呢。”
“可能得再等几年了。”
裴时一边笑,一边附和着众人。
等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人们被前方的歌舞吸引过去的时候,李若慈小声问道:“你和他们很熟?”
“也不算。”
“那怎么……”
“你知道,不搞好关系,白吃白喝会被揍的。”
“……”
“学着点。”
梨水河畔的人每年都会在上晏节准备这一桌千鱼宴,一条长桌,百十来个人,都是一族的人。
前面的姑娘唱起了歌,打起了拍子,转起了圈,身上的银饰“铃铃”作响。远处的黯淡天色似乎也在这氛围中消弥于无形。觥筹交错,火光映照下的每个人都在笑,浅笑,大笑,抿嘴笑,像一出皮影戏,演着名为幸福的戏剧,如果不是过往太过深刻,李若慈差点也以为自己是可以被感染,同化的。他看向身边的人,裴时满带笑意的脸上总有一种冷雪的寂寂。
想必你也如此,他想道。
到了午夜,千鱼宴终于落下帷幕,上晏节也结束了。人们祈盼着明年依旧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却不知,这是太平的尾巴,灾年前的慰藉。
以后无数个日子,人们会在漫漫长夜里怀念起它。
转过年来,便是姜苦酒所测的大凶之年。
天命将至,使鬼恸哭。
李若慈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疲倦地解下发带,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却见叠好的衣服上他的玉佩闪了闪。
“睡了吗?”
声音有些低,但李若慈还是可以分辨出来是云流今的声音。
他没有出声,等了许久,以为没了下文,便闭上了眼睛。
“上晏节快乐。”
那边的声音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双更啦
第21章 烽烟起
李若慈伸手推开那扇铁门,上面的暗纹流转。
里面三个人早已到齐,其中两个人见到他都站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中间那个人稳如泰山,只是将他翘着的二郎腿交换了一下位置,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瞿雪色。
旁边的一个是云流今,另一个他未见过,一身华服,略显病态。
“端王殿下。”瞿雪色介绍道。
李若慈微微颔首。
“三公子。”那人冲他微微微微一笑。
瞿雪色道:“好了,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云鹿他不来么?”李若慈在云流今身旁坐下。
云流今笑了笑道:“他何时和我们在一起过?”
瞿雪色暼了他们一眼道:“他算什么?来不来都一样。”
李若慈默不作声。
虽然云鹿一向不怎么出现,只不过现在他在敛夜天的地位可不比从前,他怎么一步一步的取信得宠于宗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但还是看起来惹人不喜欢了。
三人无言,只听端王道:“现在天下局势想必诸位都清楚,北旱南涝,朝廷救济迟迟不到,南部几州又爆发了大规模瘟疫,可以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瞿雪色敛了敛他那双深色的眼眸道:“时机?谁最好的时机?恐怕不是我们的吧?”
端王轻笑一声道:“怎么不是?”
瞿雪色道:“你现在想借助天下大乱的时候举兵反朝廷,但三天明显是向着朝廷的,所以你只能来找我们,等事成之后,三天又势必会支持那个更能给天下安定的政权,到时候你只需要在抛弃我们就够了,合作到一半的时候你就背叛我们,这也说不定。毕竟三天才是民心所向,没有哪一个朝廷会放弃他们的支持。”
端王道:“没错,瞿公子考虑的倒是很周全。”
云流今从一脸心不在焉,变成了集中了三分注意力在端王身上,想看端王接下来怎么说。
李若慈则一直不动声色。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北方,一年无雨,草木焦枯,□□月间,民采蓬草而食,多个州的老百姓已经开始逃荒,但南方入夏,又开始了洪水,转眼间,便夺取了数万人的性命,又有十几万人流离失所。易子而食,以骨为薪,这在以前大概人们想都没想过,不过,在这年间,却成了平常事。由于尸体死后无人埋,瘟疫在上面滋生,尤以南方为甚。
如果这时候,再发生战乱,这人间说成是炼狱也不过如此。
李若慈忽然想起了姜苦酒测的那八个字:天命将至,使鬼恸哭。
端王继续说道:“我想敛夜天也不想一直在西南这一角呆着了吧,西为三寻,南为不落,敛夜天在这中间想要发展可是很不容易。”
瞿雪色来了兴趣,道:“所以呢?”
“这是你我的时机,敛夜天可以趁这个时机冲破二者的阻拦,毕竟因为天灾人祸,三天也早就忙的焦头烂额。”
瞿雪色听罢若有所思。
铁门打开,有个小童进来为他们斟上茶水,绿色的茶叶在水里上下翻滚。
云流今轻轻浅浅地说道:“所以这件事,不在于你最后对我们的态度会如何,只在于现阶段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之后,我们是敌是友都无所谓?”
端王笑:“聪明。”
云流今也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李若慈开口道:“你有几成胜算?”
端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伸出了一只手掌,摇了摇。
李若慈皱眉:“五成?”
那这是一步险棋,得之天下共主,失之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端王点点头:“人生在世,有点希望就要去努力努力,不然该多遗憾。”
李若慈道:“也是,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兵力粮草状况。凉朝绵延百年,如果不是赶上这种灾年,恐怕无人能撼动。”
端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下,递给了李若慈一张纸,道:“我的大体情况都在上面。”
李若慈略微看了一眼就把它交给了瞿雪色。
端王盯着他们道:“我相信敛夜天的实力。”
瞿雪色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我也相信端王殿下的实力。”
李若慈望着冷掉的茶水,见此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便走出铁门,外面天高云淡。
云流今走到他身边,问道:“还要回去?”
他闻言转头:“不然呢?”
李若慈和云流今并肩而站,滚滚江水在下面流过。
突然,云流今感叹道:“英雄台下垒白骨,此言不虚。”
李若慈道:“朝代更替,大抵都如此。”
“不管怎样,反正我是没有以前那么清闲啦。”
“宗主呢?宗主那边怎么样?”
云流今道:“瞿雪色说去了吧,其实宗主挺针对不落天的,这件事他十之八九会同意的。”
“那好,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李若慈披上斗篷,匆匆地赶回了无息天。
云流今在他身后冲他摆了摆手。
回到无息天的时候,夜色正浓。
几个人的小院子里,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唐愿初姐妹去了南方疫区,薛当归去了井州治理洪水,裴时被派去荔州加上防御工事,似乎是对战争的到来有所预感。就连平时无所事事的谢昀也去了不远处的镇子救济灾民。
半年了,他与裴时整个半年都没有见过几面,谢昀还好,几天回来一次,唐愿初也是最近才走,临走还给了他一个护身符。
“阿言,你要好好的啊。”
李若慈知道,很多妖魔趁着灾乱之际,重回人间,几个州爆发了妖乱,不少仙门弟子因此身亡。
“我会的。”他注视着唐愿初的双眸,轻轻说道。
银色的月光洒落到手上,忽然有些凉。
他缩回手,推门进屋,桌子上静静地展开着一张信纸。裴时这一个月移开就给他写过这么一封信,无非是问他近况,希望他一切安好之类的话。
他不打算回信了,因为长老们让他明天去荔州辅助裴时。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约会因人而异。阮红玉在离开缥缈船三个月之后便自杀了,对她来说,三个月便已经是极限了。
李若慈手里摩挲着信纸,看着上面清镌的字迹,抿了抿唇,半晌之后,还是放下了。
第22章 荔州
荔州这个地方,从古至今都很重要,它身后就是凉朝的都城江城。
李若慈这次去也是为了了解一下荔州新的布防。上次他弄到的京州东西防御工事图就让三天吃了不少亏,毕竟知己知彼,胜算更大些。
从无息天到荔州,数百里之遥,他带了十几个年轻弟子赶了一天才到。
整个州显得很是冷清,大部分人都呆在家里,商业贸易也少了很多。
在外面停留了不到片刻,他们便立刻来到了无息天的据点。
“师兄正在休息。”门外一个弟子说道。
李若慈示意他不会打扰到裴时,然后伸手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布置的很简洁,是裴时一向的风格。窗子半开着,丝丝凉的风吹进来,吹动桌上的宣纸,一个小女孩正一手按住纸,一手拿着毛笔往上写着字,一笔一划,很是认真,连屋里有人进入,她都不为所动。
窗台上竖着一个白瓶子,里面插着几支兰花,裴时躺在不远的床铺上,微闭着双目,很平淡地睡着了。
李若慈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从一旁拿了本书随便翻阅起来。
他一直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药的苦味,让他疑心裴时是不是又受伤了。
书里有拿树叶做成的书签,形状各异,有新鲜的,也有时间久的,他闲的无聊,便从里面拿出了一片树叶,微微一翻,便看到了叶片后面写着的字。
不大不小,端端正正,一个言字。
李若慈心里忽然一动,却又不知为何而动。他又抬头看向正在睡觉的裴时,心道:他睡觉可真安静,都不怎么动,跟他生活在一起,一定不怎么麻烦。
他叹了口气,把树叶重新插回书里,翻到了下一页。
日光渐移,裴时在床上悠悠转醒。
他拿手挡了挡光,随即向这边看来,在看到李若慈的那一瞬间,怔了一下:“哎……林若言……”
裴时起身,倚在床头,浅浅地笑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李若慈道:“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吧?”
“事情有些多。”
“那我怎么敢叫你?”
“没那么严重。”
裴时从床上下来,找到了鞋子,走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小女孩身边,问道:“沙白,喝药了么?”
沙白点点头,继而把刚才的写字成果拿给裴时看。
裴时道:“有进步呀,去找你蓝哥哥要点地瓜干作为奖励去。”
沙白听话地拿着几张纸跑了出去。
李若慈问道:“这孩子……不会说话?”
裴时道:“按理说是会说话的,不过前几日流沙镇妖乱,她父母死后就不说话了,大概是心理问题吧。”
“几岁了?”
“才九岁,比我那时还小两岁,也是怪可怜了。”
“你这是决定要收留她?”
“我?”
裴时笑笑。
“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一个小女孩?只不过现在不安定,等过一段时间,时局稳定点,让个人家收养了吧。”
李若慈望着窗外,暮色低垂,给万物都镀了一层金边,一片安详,不觉轻声道:“不知还会有多久呢?”
裴时拍了拍他的肩:“别这么悲观,虽说现在各种状况都不太好,不过总会过去的。”
过了不久,沙白又跑了回来,拿衣裙做兜,兜了一堆地瓜干。
“蓝山真是出手大方啊,我要的时候就那么小气。”
裴时抱怨完后,便蹲下身,从兜里拿了几块,然后摸了摸沙白的头,道:“好了,剩下的就自己吃去吧。”
沙白闻言,又从衣裙里拿出几块,递给了李若慈,她抬起头,面容清甜,只不过透出了几分消瘦。
李若慈稍微愣了一下,接着俯下身从沙白手里接过地瓜干:“谢谢。”
裴时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俩个,等沙白转身出去玩后,李若慈转身对裴时说道:“小时候遇见的人很重要。”
“为什么?”
“忽然想到了而已。”
李若慈继续道:“你向他伸出手来,他就会跟你走,不管那条路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裴时没有说话。
李若慈又道:“沙白在你身边,或许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一生。”
半晌过后,裴时终于开口道:“有些东西是自己选择的,别人左右不了太多。”
“是吗?”
风进来,撩动衣角。裴时伸了个懒腰走了出去。
“整个下午过得太清闲了,林若言,你过来吧,有一些情况跟你说说。”
“嗯,行。”
两人来到一个宽敞房间,里面已经有几个无息天的弟子。房间中间放置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是荔州的地图。
裴时走到桌边,向李若慈介绍道:“这是荔州,荔州北面无所依附,所以这里要加强戒备,西边的河流也只可防人,而不可防妖,不过我们在整个州都布下了结界,妖魔鬼怪什么的一进入就会有所察觉。你们这次来,就是因为人手不够,不光是城内,周围的镇子各种事情频频发生,前几日,荔州右边的这个小镇流沙镇出现了一次妖乱,虽说已经解决了,但还是有人员伤亡,这种事还是得提前有所觉察才对。”
一旁的弟子说道:“最近,南北诸王也不老实。”
裴时无奈道:“他们也真是唯恐天下还不够乱。”
“本以为妖趁火打劫也就算了,谁知他们这些当权者也是这副德行。”
裴时笑:“乱也要乱出价值,否则对他们来说不就是单纯的赔钱买卖了么?”
裴时的眼神又移回地图上,道:“好了,不说这个了。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和附近其他几州保持联系,尤其是锦州和小青州,当前和无息天的联系也是必要的。林若言,你就带几个人负责这一部分。”
李若慈问道:“锦州和小青州也都是我们的人吗?”
裴时道:“小青州还有些不落天的人。大题情况就是这些了。”
“嗯,我明白了。”
裴时向旁边站着的一个弟子说道:“蓝山,相关事宜你再跟林若言交待一下,顺便看一下让他们住哪。”
蓝山点点头,带着李若慈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李若慈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笔记录一下和周围各州的交流内容,协调各方。
他把灵文传书的媒介设置成了一方透明镇纸,就放在桌子上,每天从早到晚接受各种消息。
锦州今天又来了很多难民,他们想往荔州分点,问可不可以。
李若慈记下人数,回答道:这个,得问一下官府的难民收容所还有没有位置。
衍州内部又起了争执,衍州主事的是一对夫妻,天天打架,大事五天一改,小事三天一改,只为和对方作对。李若慈看着写废了的几张纸,头疼不已。
小青州每天都处在今日无事的状态,让李若慈省了不少心。
就这样过去了两三天,这天,李若慈把一整天记录的东西让其他弟子拿给裴时后,就直接休息了,半夜,纸镇疯狂地亮起,把李若慈吓了一跳,连忙披上衣服下了床。
“怎么了?”
那面却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双更
第23章 空城
连问几遍,都没有反应,李若慈只能匆匆穿好衣服,往裴时那边跑去。
裴时也才刚才歇下不久,李若慈把他叫醒,把事情说了一下。
裴时听得迷迷糊糊的,反应了好久才道:“现在事情还不清楚之前,也不好惊动其他人,这样吧,我们俩先去小青州看看,反正离得也不远。”
两人乘火凤,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小青州。
远远地,两人便看到几个黑影朝这边掠来。
“裴时?林公子?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是一个清澈的女声。
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正是盛无瑕和李葚儿,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裴时眼尖,立马道:“哎呀,这不是江公子吗?”
少年撇撇嘴,道:“裴时,又是你。”
裴时无视他的表情,在火凤上招手,道:“许久不见,来,让哥哥看看你长没长高。”
少年冷哼了一声,道:“不必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裴时无奈:“这么记仇啊……”
“我小时候你除了欺负我,还干过别的吗?骗吃骗喝,顺脚把我踢下湖!”
“……”
李葚儿及时打断了他俩:“江淮,别说了,裴时,你们大半夜的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裴时解释道:“和小青州的人失去联系了。”
李葚儿微微睁大了眼睛道:“什么?”
裴时也感到奇怪:“你们不是为了这个吗?”
李葚儿欲言又止:“不是,是因为……”
她看了一眼在旁边从开始到现在就一言不发的盛无瑕,道:“私事。”
裴时表示理解:“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
盛无瑕刚才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此时却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时候,没有必要隐瞒,我接到一封从小青州寄来的信,有关于我娘。”
裴时道:“晚前辈?”
盛无瑕垂了垂眸,道:“是。”
李葚儿咬唇道:“此事不像是巧合。”
裴时也不由得回想了一下,其实自从他来了无息天后,听过有关于盛无瑕他娘的一些事,甚至还远远地见过一面,不过那时他只是个小孩子,对这些事印象极浅。
据说盛无瑕他娘是谢子衿妻子晚风华的妹妹晚流霜,三天第一女剑神,长相虽不如姐姐那样风华绝代,却也因一把流霜剑名动天下,有道是:剑出明月映流霜。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未嫁,只是在二十六岁那年带回来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盛无瑕。
一个女子,尚未婚嫁,便有了孩子,顿时流言蜚语满天飞,纵然如此,晚流霜也不为所动,背着一把剑走遍了山川河流,斩妖除魔。
至于裴时唯一见到这位女剑神的一面,是在他十三岁那年,晚流霜上无息天,让谢子衿出来见她,可谢子衿闭关已多年,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来,她便直接强行闯进了谢子衿闭关的地方,那天,正值三天会谈,罗连招和江起云也正好在无息天,天下各门派也派人来了。
裴时和其他弟子一起在外面远远地望着,晚流霜一袭黑衣,流霜剑已经出鞘,寒光流转。
晚流霜道:“三天会谈,只有两个掌门,还想代行其他掌门的权力,决定别人门派的事,真是好大的笑话!”
罗连招上前一步道:“晚姑娘,请你见谅。”
继而,他向周围大小各门派的人说道:“也请诸位见谅,谢掌门如今这种情况,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晚流霜笑:“好个不得已而为之……不管你今天如何说,我要进去就一定要进去!”
江起云皱眉:“流霜,不可如此无礼。”
晚流霜讽刺道:“师兄,你可真是黑白不分。”
后来的事,裴时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谢子衿自己主动出来了,披着一个宽容的大袍子,蒙着黑色的面纱,站在台阶上,不言也不语。
那天的太阳是白色的,裴时一抬头就觉得很晃眼。
这件事之后不久,就传来晚流霜自杀的消息。她从雁回崖上挑了下去,崖上用流霜剑插了一片衣角,上面写着“恍如蜉蝣,朝生暮死”八个字。
盛无瑕却一直不相信他娘死了,可他那时才十三岁,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哭,也因为这个,他心里面一直有愧疚。
不过裴时觉得就因为那八个字就把这晚流霜认定为自杀有些不合适,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一晃就是十几年。
但这种时候,还是得以小青州的情况为重,裴时便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几人同意,立刻朝小青州的方向赶去,一刻钟后,停了下来。
李若慈蹙眉道:“结界消失了。”
本应该由城内众多修士撑起的结界就这么直接消失了,这说明里面的修士十有八九遭遇了不测。
裴时面容凝重起来,几人提高警惕来到了城门上空,从这里看去,城里一片安宁,只有深巷中传来几声犬吠。
裴时收了火凤,和几个人一起潜进了城内。李葚儿首先关心的是民众,便稍稍地进了几户人家。
出来后,她道:“没事,都没事。”
接下来,几个人便直接去了三天的据点,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心知不对的几人推门而入,整个据点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
他们用符咒纸点了火,四处查看。
“喂,怎么回事啊?人呢?都去哪了?”江淮有些害怕,抱着肩膀问道。
盛无瑕四处看了看道:“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江淮道:“会不会是他们在恶作剧?”
李葚儿摇头:“在这种时候……恶作剧?哪个人会干出来?”
裴时抬头看看天空,眼神透露出一些担忧。
李若慈问道:“怎么了?”
“没了结界,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天空星星依旧明亮,可望之发寒。
盛无瑕在一旁道:“如果人实在找不出来的话,就从其他州再调一些人过来,我也留在这里。”
李葚儿喃喃道:“小青州南面就是风埠州,谁会这么大胆?”
裴时道:“就是因为离风埠州太近,所以派来小青州人也很少,而且大都是新弟子,才会有人挑这里下手。”
几人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盛无瑕忽然向他们招手道:“你们过来,来看看这个。”
第24章 同衣
盛无瑕站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页信纸。
他道:“信纸掉在地上,一旁的笔墨还未收起来,看来是有人在写信,然后中途被打断了。”
李葚儿问:“信上写了什么?”
几个人凑了过来,信还未写完,留下几行空白。
上面写道:
蕙沅吾妻:
见信好,数月不见,甚是思卿。
至秋,天愈来愈凉,前几日闻梧州雨,望卿多加衣。今晨,冷云压境,倍感心头空空,去年今日,是桂花酿酒,枫叶晚霞。思及此,又恍如卿在身侧,没有山高水长,只有人世悠长。然,今下时局,天下尽是离人之苦,你我相聚之日,也必定及至人间长安时。
又想问,团团如何?安否?思兄否?今日暮时,门外忽见一红衣女孩,眉目间颇似团团,甚为可爱。女孩孤苦一人,言是父母不堪穷困将其抛下,晋兄怜其身世,故收留于此,想来也是于这乱世中为生民尽一份力。
这天下苍生。
没了下文,信到此戛然而止,剩下一句话还未说完。
盛无瑕用手指在红衣女孩下轻轻划了一下。
李葚儿抬头:“怎么?”
盛无瑕道:“没什么。”
裴时拿过信纸道:“布个寻灵阵吧,虽然慢,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几人表示认同,然后就开始行动起来。阵要精确,还要覆盖面大,整个小青州,加上周围的镇子。
布阵过程异常安静,中途,只有裴时问了盛无瑕一句那封从小青州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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