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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灯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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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当归道:“江掌门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吗?”
  “……”
  半晌后,盛无瑕才道:“我师姐还在那里。”
  江起云的意思是不想在西北那里折损太多人,他想的是保存些实力,好让战后三寻天依旧可以处于三大门派之首。可西北一线是为了护着身后的江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
  盛无瑕果断地推开门,又转身道:“裴时,你就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西北,不会败。”
  “好,我等你回来。”
  盛无瑕一刻不停地赶到了李葚儿所在的淮州,淮水以北的北遗,灵州都落在了端王手里,他们的军队都是从那里做补给,来攻打淮水以南的三州,淮州,封州,京州。淮州在中心位置,京州和封州分别位于它的东西两侧。
  李葚儿抱着一只狸猫出来迎接他,狸猫在她怀里动来动去,十分不老实。李葚儿抱的不耐烦了,便一拍它的头,把它往下一扔。在落地那一瞬间,狸猫倏而变成了一个粉衣少女,长相清甜,脚腕和手腕都带着铜铃,一动便铃铃作响,甚是好听。
  她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扔我?摔死了怎么办?”
  李葚儿无所谓道:“那可好,我就不养你这不知道哪来的野猫了,既粗鲁又无理,又长的不好看。”
  狸猫道:“是嘛?你们人类的脸我不会看,你上大街上找个你觉得好看的人,我化成她的样子不就行了吗?”
  “行了,行了,你让开,无瑕。”李葚儿冲盛无瑕打了打招呼。
  盛无瑕走了过来,狸猫立刻凑了上去,道:“他长的好看吗?要不我化成他的样子?”
  李葚儿立刻又给她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狸猫委屈道:“你别老打我。”
  盛无瑕知道这是最近师姐养的一个小妖怪,便微笑,道:“没事吧?”
  狸猫却眨了眨眼睛,扭过头去,并不理他。
  这时屋里冲出一个蓝衣少年,大声喊道:“师兄!”
  “小淮,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和师姐啊。”
  “是吗?你一个人?”
  江淮得意道:“是啊,我一个人从溪州到淮州。”
  李葚儿在一旁笑:“多大了?今年有十六吧?你跟你师兄说这些,他十六岁的时候可是什么地方都去过了。”
  “在你眼里就只有师兄好。”
  “是呀是呀,因为他是我亲师弟啊。”
  几人说着,就走进屋子里,李葚儿坐上床,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玫瑰花饼吃,里面的馅是暗红的,意外地有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她低头去看,却听盛无瑕道:“我从十一岁认识师姐,如今都已经十六年了。”
  李葚儿抬起头,感叹道:“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
  她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初见那个略微害羞的小男孩,长成一个令人惊艳的少年,再到如今面前这个清明俊朗的男人。
  当年师父刚走不久,他们两个人在黑暗中各自流泪发呆,这样待了两三天,她怕盛无瑕被饿死,便一边哭一边去外面煮了一碗面条,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了那一段艰难的时光,然后又是这十几年。
  盛无瑕看着她的脸,道:“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没想到成了现实。”
  李葚儿听到他说姐姐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她前十四年是云流今的姐姐,做的很失败,后来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这种感觉在盛无瑕这里多少得到了些缓解。
  她两三下把花饼塞进嘴里,拍拍手,道:“好了好了,既然无瑕来了,我们一起去天香楼吃好吃的吧。”
  听到这话,小狸猫蹭了过来,李葚儿立刻推开了她的脑袋,道:“正常点,你现在是人,不是猫。”
  江淮抱胸在一旁看着,道:“真傻。”
  小狸猫听闻立刻亮出嘴里尖利的牙齿,看的江淮背后一凉。
  作为三州主帅,李葚儿一点儿都不清闲,所以在天香楼吃完后,她立刻就抱着小狸猫回了州府。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三更


第64章 白狐岭
  淮水北侧的端王军队加上后来的十万人,一共是三十万人,敛夜天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怎么也在一千五以上,加上灵州,北遗州各大小门派,人也少不到哪里去。
  而淮水以南,他们这边三州加起来才不到十万人,三寻天在这里也就六百多人,真是实力悬殊。
  朝廷军的统帅是镇远将军刘闲,李葚儿这半年来见过他几面,此人年纪轻轻,约莫三十左右,唇上方一抹胡子,十分有书卷气。他此时在封州,不在淮州,淮州部分人员的调动权就全交给了李葚儿和盛无瑕。
  西北三城大胜后,战线往前推了不少,端王便换了主帅,现在的主帅名金缘,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胡子都白了,却还能披甲上阵。而如今,他决定从中突破,攻打淮州,从而切断京,淮,封三州的联系。
  李葚儿和盛无瑕本来想在其渡淮水的时候从半路就拦住他,结果金缘速度太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万大军就已经过了淮水。
  从淮水河畔退回的人表示双方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对方兵甲精良,士气高涨,里面还不乏道门高手,出手便是一阵黑风,风里暗藏幽冥的纸人纸马,看的人心里发毛。
  不过既然看出了两方实力差距,就不能正面相见。
  李葚儿怀里抱着狸猫,坐在议事厅的椅子上,愁眉不展地看着桌上的地形图,开口道:“金缘如今在做休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沉默了一下,李葚儿又道:“如果想来淮州,必定要走两条路。”
  盛无瑕看了一眼地形图。
  “从东走是庆云道,从西走是白狐岭,无瑕,如果是你,你走哪条路?”
  “庆云道,他们来的多是骑兵,这条路地势平坦,对他们优势大。”
  “对啊,我也这样想,他们肯定走庆云,这可怎么打?”
  他们在这里守城,骑兵不多,多是步兵,上去肯定就是被碾压到尸骨无存。盛无瑕摇摇头,道:“不知道。”
  李葚儿道:“除非他们肯来白狐岭。”
  说完这句话,两人抬头一对视,语气缓和下来,盛无瑕也道:“是,除非他们肯来白狐岭。”
  下半日,淮州该加固城墙的加固城墙,该增强结界的增强结界,虽然紧张却也没有慌乱。
  大敌当前,唯有一战。
  是夜,马蹄轻踏,一个人打开城门,夜逃出城,带了五千人马叛降金缘。金缘大喜,料定淮州军心不稳,内部已经开始瓦解,取它如取囊中之物。
  淮州城内一时人手不够,情况危急。
  李葚儿无奈,道:“无瑕,你看怎么办?”
  盛无瑕也一时无解。
  考虑半晌,他道:“求援吧。”
  “向谁?”
  “京州,请那里分几成兵到庆云道,伏击金缘军。”
  李葚儿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开始着手向京州灵文传书。她亲自定的内容,显得既诚恳又郑重。可李葚儿没想到的是,她的这封灵文传书在半路就被金缘方的修士截了下来,并呈给了金缘。
  下面的人问道:“大帅,走庆云道,还是白狐岭?”
  一旁的一个谋士道:“白狐岭凶险,万万不可走。”
  有人附和道:“没错,走庆云道对我们有利。”
  营帐里讨论个不停,金缘捋着胡子,看了半晌上面的内容,缓缓道:“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与此同时,淮州城里正在内大量造朱砂,弓箭。议事厅里,李葚儿和盛无瑕对坐在桌子将端,整暇以待,听着外面的人来报。小狸猫则安静地趴在她的膝上。
  她伸手给它顺了顺毛,虽说当日云流今说废了它百年修为,到底也只是一说,小狸猫还是好端端的,分毫无损。她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不觉感叹道:“一到冬天,它就特爱睡觉,真是悠闲。”
  盛无瑕道:“师姐也想睡觉?”
  “嗯,等打完了,我就去睡觉,熬夜对皮肤不好。”
  “也就这一两天了。”
  “你觉得合适吗?我们把赌注都压在了这上面。”
  “师姐,我记得咱们两个小时候玩过一个游戏,就是那种普通的纸牌,当时你要输了,然后就把所有的铜钱都压上了,还说,既然都要输了,那就这一局了,虽说如果输了会更惨,但却还有一丝赢的希望,有总比没有强。”
  李葚儿笑了两声,道:“你还真记得,不过那时我是真爱面子,非要说出这番话,不想输给任何人。”
  “话虽如此,但我们没有退路了。”
  “是啊,胜负在此一举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如何了。”李葚儿又低头摸了摸狸猫身上的毛。
  两日后,金缘向淮州进发,那日,日光温柔,没有一丝风,天色湛蓝,让人心情无端开朗。
  庆云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两方人马竟然都没有来到此地。
  而此时,白狐岭,李葚儿等在山头,分外紧张,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夜,她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手里握着弓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在金缘人马露头的时候,调整好了最佳状态。
  她静静地看着金缘的人马往里走,走进了白狐岭,这一具精心为他们打造的棺材。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李葚儿射出了第一箭。箭破空而出,当下便将一人射落下马,正在狂奔的骑兵队伍一下子便停了下来。
  “停下!有埋伏!”
  忽然间,两侧山上浇落大桶朱砂,如同血雨般淋下,浇得下面的修士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也在一定程度上制住了他们的行动,黑风散去。与此同时,杀声从队伍里传来,原来是那叛变的五千人突然反戈,对金缘军刀刃相向,山上的士兵用箭做掩护,射向马头,马腿,然后趁下面军队失去了机动能力,举刀冲锋。
  一时间,白狐岭下血流成河。
  李葚儿站在山上,看着这一切,对身旁的盛无瑕道:“人一但老了,疑心就会变重,此言不虚。”


第65章 淮水之战
  原来,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没有所谓叛变,也没有所谓的京州求援,这些都只是为了让金缘以为他们集中兵力在庆云道,从而引金缘率军至白狐岭。
  金缘身边一直有人护着,杀也杀不了,反而让他带领残存的士兵冲出重围,逃了回去。
  “追吗?”
  李葚儿看敌军逃离的时候,并不是很惊慌失措,反而组织起了比较有序的抵抗,便道:“别追了。”
  不到半个时辰,偃旗息鼓,李葚儿和盛无瑕来到白狐岭下面,越往前走,血腥味愈重,尸体铺满了整个平地,零零星星中有□□,有剑刃刺入皮肤,血喷出的声音,看来有人在清理没有逃出去的士兵。
  一个将领跨过重重尸体,来到他们身边。他身上铠甲沾着的鲜血还在往下淌,手里的剑也没收回去。
  他走到李葚儿面前,忽然举剑向李葚儿刺去,李葚儿心里一惊,正欲躲开,却发现身边一个人影倒了下去,那人的头被将领的剑直接削了下来,从脖颈处喷出的血洒了她半肩半脸,温热的,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李葚儿只觉得胃一缩,然后生生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压在了舌尖。
  那将领收回剑,恭敬道:“您受惊了。”
  李葚儿伸出手指揩去了脸上的血迹,忙道:“没事没事。”
  刚才那人没有死透,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她杀死。当时的李葚儿也是大战后有所松懈,没防备,现在想起来,未免有些后怕。身后的盛无瑕扶了扶她的肩,她镇静下来,只听对面的将领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定了定心神,看着面前的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道:“清理战场,救治伤兵。”
  说完后,她又四处看了看,便离开这里,回到了淮州,留下盛无瑕看着战场。
  接下来是难得的休息,李葚儿沐浴完,换了身新衣,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为了这一仗,她三四天没怎么合眼,时刻处在紧张状态。
  白狐岭一役,他们损失的人不多,所以只需稍作整顿便可,但她也知道,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端王军肯定不会甘心,会卷土再来,只不过时间还不确定。
  但让李葚儿始料未及的是对方速度如此之快,很快就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淮水之上。前方军来报,对方船队一路沿着淮水而上,淮水上面第一个便是淮州。
  从对灵阵里看,对方带的人很多,从江面上望去,四下皆是高高的桅杆,上面张开无数的白帆。
  李葚儿神情凝重,她侧头问道:“领头的还是金缘吗?”
  身边的弟子道:“不是。”
  “那是谁?”
  旁边的盛无瑕心里立刻浮现一个名字,他知道这个人一直都在北遗州,灵州这一块。
  他道:“瞿雪色,是吗?”
  弟子立刻点了点头。
  金缘回去后,瞿雪色见他败了,嫌他没用,也没经过上面批准,就直接把他踢下了帅位。
  瞿雪色认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就不必使什么计谋和对面相互试探,直接打就是了,于是便在北遗,灵州留下十万人,自己则亲自带了二十万人从正面直接攻打淮州,淮州完了就是它后面的封州和京州。这是前面刚传来的消息。
  李葚儿听得头疼,道:“真是张狂。”
  “嗯。”
  几次接触下来,盛无瑕就发现瞿雪色就跟全身长满刺一样,谁让他不满意他就刺谁,毫无顾忌。这次大兵压境,妄图直接碾压过来,也很符合他的性格特点。他想了想,道:“不能让他们上岸。”
  李葚儿惊异道:“那在水面上打?”
  “嗯。”
  “你疯了?”
  端王是从南方出来的,那里水路发达,所以端王军造船方面很好,而他们这方根本无力抵挡一个技术精良,人数众多的船队。
  盛无瑕分析道:“如果他们上岸,我们拦不住,那就是直接围城,他们可以直接切断我们的水源和补给。但在淮水上,我们至少可以聚集三州的兵力,而且还留有一定的余地。”
  李葚儿沉思了一会儿,道:“话虽如此,可我们并没有取胜的把握。”
  “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葚儿眉目忧愁,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军令传达下去,三州协同作战。
  一时间,淮水上浮满了船只,船上士兵的银色铠甲折射着刺目的寒光。盛无瑕站在船头,目光往远处望去,对方的战船明显要比他们的好太多,船只高大,分三层,上面站满了黑压压的士兵,甚至还有骑兵,就连船身外面都包上了铁甲。
  双方在淮水之上狭路相逢,战争一触即发。
  盛无瑕将船分成几队,从不同方向包抄过去。他们在箭雨中冲杀,不断靠近敌方战舰,往上抛出铁链,试图上去夺船。
  对方也很快根据他们的行动做出了反应,仗着战船的优势,将他们的船队冲了个七零八落。
  盛无瑕所在的船队也被冲散了,所以只能孤军奋战,他一边保护本船士兵免受伤害,一边化出流霜剑,对面的修士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甩出各种各样的灵符。
  不过这对于盛无瑕来说,这些都是小把戏,他踏着甩出的黑色铁锁链,几个轻跃,就来到了敌方的战船上,他抬起脚就将那几个修士击落下水,紧接着,他身后的士兵也顺着铁链跟了上来,这艘船即刻就被他们彻底占领了。
  战场上冲杀声一片,身旁也是血肉飞溅,盛无瑕调转船头,直接向后面敌方船队冲了过去。他们这艘船船体坚硬,不少战船都被它撞的有些不稳。对方反应过来,连忙派出几艘战船阻挡。
  他们处在敌军腹地,不断厮杀,甲板上的血漫延至脚下,盛无瑕挥剑斩断一人的喉咙,那人倒了下去,一抹血色划过,透过那抹血色,盛无瑕看见对面不远一艘战船上站着的瞿雪色。他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衣,披着黑色的披风,长发微束,一抬手,便杀了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人,血溅到他脸上,平添几分妖异之色。
  他并没有向这边看来,而是静静地观望这战局。
  忽然,盛无瑕身后的弟子捏了个风决,空中的一支箭立刻改变了方向,向瞿雪色射去。
  瞿雪色只是微微转头,那支箭便瞬间化为了齑粉,可这一眼,他就看见了盛无瑕。
  他目光久久地定在盛无瑕身上,微抬下巴,露出一股矜傲。他的表情是看不出喜怒,但却随即也用了一个风决,划断了盛无瑕身后的桅杆。桅杆带着白帆就砸下来,盛无瑕连忙起身闪避。
  两艘船交错而过。
  战争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盛无瑕他们一直处在劣势。直至一队白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方战船的后方。
  那时所有人都筋疲力尽,那群白衣人用了火符,顺手又布了一个风阵,风助火势,后方战船立刻烧成了一片火海。
  前后夹击,端王军一时力不从心,而这里又久攻不下,才被迫撤退。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染血。而淮水也已经成了一条血江,江水涛涛,翻滚着数万人的尸体。往日的美好景色已经不见了,只剩万里江水送离魂。
  盛无瑕站在残破的木板上,看着那一队白衣人缓缓落下。
  “你们是……”
  “不落天。”
  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白衣弟子听见后,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人便走了过来。
  此人怎么说呢?
  减一份太短,增一分太长,色为天下艳。偏偏眼角还带了一抹绯红。一袭白衣在他身上如流淌的溪水,好似不在人间。
  盛无瑕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张脸,可当那人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时,他心中却莫名浮起一种熟悉感,让他心情起伏不定起来。
  “我们……”
  还未等他问出口,那人却提前道:“这位便是盛无瑕盛公子吧?”
  “是,请问你是……”
  “在下姜苦酒。”


第66章 不测
  姜苦酒这个名字盛无瑕听过,但这个人他却没见过,据说姜苦酒是罗连招身边的人,是一个测算高手,但基本上所有人都和盛无瑕一样,觉得姜苦酒是生活在传说中的人物,听过,却没见过。
  而现在这人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姜苦酒开口道:“我受罗掌门之命而来。”
  虽说当初不落天为了自保,不打算派人来,但最终也不能放着西北三州不管,这次来的人虽少,但能让姜苦酒来,也见一些重视。
  盛无瑕点点头,把他们领到淮州,他一回去,就见到了面色十分不好的李葚儿。
  “无瑕,京州失守了。”
  他们几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听李葚儿给他们解释其中原委。
  “瞿雪色那十万人没有留守灵州和北遗,反而绕道去了京州。”
  盛无瑕听到此,有些惊讶,瞿雪色这样无疑冒了很大的险,置灵州北遗于不顾,不过这个险他没有白冒,他成功地夺取了京州,而京州调去了淮水很多人,来不及回防,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安慰李葚儿道:“淮水上他们损失了不少人,我们还有时间防御。”
  这也算自我安慰,最终到底会怎么样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正如他所说的,瞿雪色那边确实没了动静许久,他们利用这一段时间,好好修整了一下,修了船,补充了粮草与药品。
  至于突然而来的姜苦酒,盛无瑕自那日见过他一面后,他就独自待在一个房间,不怎么出来,也不怎么与不落天的弟子交流。
  江淮心里好奇,便道:“师兄,你说他在干什么啊?”
  盛无瑕摇摇头,如实道:“不知道。”
  “真奇怪。”
  “最近有好好练剑吗?”
  “有,当然有,一直都是师姐在看着我,师兄,有时间你陪我吧。”
  盛无瑕摸了摸他的头,道:“行。”
  正在此时,李葚儿推门进来了,道:“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啊。”
  江淮点点头:“嗯。”
  盛无瑕看到李葚儿一身穿戴整齐,背上还背着剑,便道:“师姐,你这是要出去?”
  “是,出去一两日。”
  “怎么了?”
  “去淮京边界巡防的人没回来。”
  “那不用你去吧。”
  李葚儿又道:“派去寻找的弟子也没回来,所以我打算亲自去看看。”
  盛无瑕听闻,立刻起身道:“那我和师姐去。”
  如此听来,淮京边界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有多凶险尚不得知,他自然不能让李葚儿自己一人去。
  “不用,淮州总得留一个人看着。”
  “那就我去。”
  李葚儿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
  江淮道:“师兄也是想着师姐……”
  李葚儿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伸手解下腰间的一块淡紫色的玉,扔给盛无瑕道:“拿好。”
  盛无瑕知道这是调配州中人员的信物,见李葚儿态度坚决,自知改不了她的决定,也只能道了一声:“好。”
  没了李葚儿,小狸猫怏怏不乐起来,别人给它平日爱吃的东西也不吃,
  盛无瑕试图去逗它,它也偏过头去不理。
  盛无瑕无奈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江淮把桌上的糕点端到自己面前,边吃边撇嘴道:“她谁也不喜欢。”
  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师姐。”
  盛无瑕看向外面,有些担忧,道:“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但李葚儿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给她的灵文传书她也没有回,盛无瑕心里逐渐不安起来。到了第四日,他终于忍不住,要去淮京边界找人。
  “师兄。”
  江淮嘴上不说,但他心里也很害怕,他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父亲又是三寻天掌门江起云,也算娇生惯养长大的,独自守一个州,他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事,你先找其他几个师兄和镇远将军商量,知道了吗?”
  “知道了。”江淮手里攥紧紧地着那块玉,盛无瑕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不到半天,盛无瑕就来到京淮边界,那里很冷清,大片的荒草丛生,有的已经长到了齐腰高,他拿手去拨开,一不小心就划伤了手指,血染在上面,也算这里不多的鲜明色彩。
  他记得地图上标记这里有一个小镇,平月镇。
  他往前又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个小镇静静地出现在了面前。盛无瑕提高警惕走了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而且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他在街道上走了两圈,发现了一些地方残留着少许的血迹,但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便又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先是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应,就想直接推门而入,只不过这时他才发现,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里面同样是空荡荡的,主人不在。
  桌上还摆着食物,盛无瑕仔细看了看,没有腐坏的迹象,菜已经动了,看来是吃饭吃到中途,遇到了什么事,而且就发生这几天里。
  他越看越心惊,几双筷子掉在了地上,有的碗也被打翻,摔碎了也没人收拾,地上有几块血迹,有的是几缕,像是人在地上用手抓出来的,可以想见当时有多痛苦。
  盛无瑕立刻起身,向外走去,天已经暗下来了,他又看了其他几乎人家,同样是没人。
  他掏出风水盘,在原地转了转,指针在飞速地转了几圈后,就慢慢停了下来,它指向他的身后,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被黑暗吞噬。他手持风水盘,一刻也不耽搁地走了过去。
  盛无瑕走了很久,这条路似乎长的没头,隐隐有人的喘息声,但仔细一听,又消失不见。
  最终,他停下脚步,面前立着一座焦黑的宫殿。
  这座宫殿应该是被大火烧过,烧的还挺严重,但具体构架还在,大体可以看出之前应该很是宏伟,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不是皇族,也应该是簪缨世家。
  盛无瑕正打算进去看一下,忽然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心里悚然一惊。


第67章 宫殿之内
  盛无瑕化出流霜,转身把剑格在他与那人之间,留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来人没有说话,盛无瑕在看清楚他的脸后,缓缓地放下了剑。
  “姜先生?”
  姜苦酒“嗯”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我听江淮公子说你独自一人来了这里,觉得不安全。”
  “多谢先生关心。”
  姜苦酒看了他一眼,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客气。”
  盛无瑕把剑收回剑鞘,拿在手里,道:“进去了。”
  要走到大门还需要再上几十级台阶,他们拾级而上,盛无瑕回头问道:“先生知道这是哪里吗?”
  “宁王府邸。”
  对于宁王这个名号,盛无瑕还是有些印象,毕竟十几年前,宁王如日中天,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当朝皇帝的亲哥哥,又深得太后宠爱,得了最好的封地,修的府邸都可以和皇宫相比,里面养着各种伶人戏子,野兽猛禽,他过生辰,绫罗绸缎铺满十里长街,一时风光无二。
  不过这一切在十多年前就化为了一堆灰烬。先是宁王死的莫名其妙,再是一把不知何处来的大火烧了整个宁王府。
  盛无瑕推开大门,门发出的声音,像一声巨大的□□,他道:“我竟不知道宁王府就在这一个小镇子里,难不成宁王喜欢田园之乐?”
  身后的姜苦酒道:“这以前不是个镇子。”
  “那是什么?”
  “平月城,不过宁王平日作风不好,他死后,很多人都上奏参他,皇上也似乎是忍了他好久,撤去了他的封号,贬他所在地方为镇。”
  权势熏天也最终落得个墙倒众人推,平月城往日的繁华也彻底不复眼前。
  两人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焦土,甚至可以在里面可以看到烧焦的人形,面目肢体俱是扭曲。
  盛无瑕心中暗道:这不会就是失踪了的镇民吧?
  但他随即感到了不对劲,宁王府失火是在十多年前,按理说,早就不应该是刚刚烧完之后的样子。
  正当他们沿着走廊轻轻往里走的时候,盛无瑕听到拐角另一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回头对姜苦酒做了个手势。
  姜苦酒会意,两人站定,盛无瑕抽出流霜,收敛气息等着那个人露头。
  那人走的不急不缓,而且也没有像他们一样隐去气息,如果不是没有这个能力,那就是毫不在意把自己放在危险中了。
  黑色的靴子走了出来,上面没有多余的坠饰,花纹,看不出来身份。
  流霜剑瞬间划出一道雪白的光,因为不知道来者是善是恶,所以他只是去锁住他的行动,但立刻盛无瑕就受到了一股更大力量的冲击。
  身后的姜苦酒一手撑住他,一手一挥送出一道灵力与对方相撞。
  光芒中,露出一个盛无瑕十分熟悉的脸。他微微蹙眉,却也没了顾忌,流霜凌厉地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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