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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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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顿片刻,又说道:“实不相瞒,紫檀宫近年来研习出一个法阵,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出几十里内所有的魂修,杀光魂修指日可待。当初我们向各派要听魂之人,为的也就是这个法阵。为了寻找听魂之人,紫檀宫得罪了不少名门重派。但我们行事不周全,却也是为了大局着想。魂修害怕此法阵,这才使出奸计挑拨离间,卑鄙无耻。各位千万慎重行事,不可中了魂修的计策,使亲者痛,仇者快,否则天下大乱,悔之晚矣。”
  在场的不知有多少门派对紫檀宫不满,他们怀疑,可是怀疑又能如何,大敌当前,他们难道带人杀进紫檀宫去?紫檀宫主手上有落雨滴,现在的修为还不清楚高深到何种地步,他们与归墟神宗联手,谁能对他们怎么样?
  互相厮杀,直到所有的道修都死干净?
  他们现在的敌人不是紫檀宫!
  坐在云家高台上正中的男子缓缓站起来,面容如玉,气质温润,那正是云家未来的家主,云洛真。云洛真淡然道:“云家愿与紫檀宫为盟。”
  云家是世家之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静了大半。
  如果真如紫衣檀主所说,他们研习出灭掉魂修的阵法,这时候与紫檀宫翻脸,岂不是让魂修大快人心?万一这事真是魂修在挑拨离间呢?
  计青岩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紫檀宫在上清宫藏了奸细,此事千真万确,但紫衣檀主竟然先下手为强,推得一干二净,他倒是始料未及。如今南北朝各派还没能同仇敌忾,紫衣檀主先用落雨滴收买人心,云家又开口相助,只怕接下来想再联合门派抵抗紫檀宫就困难了。
  各派如一盘散沙,无人照管,紫檀宫如今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果不其然,几个门派的领头之人随之站了起来:“大正逢乱世,杀魂修乃是第一要务,其余的恩怨嫌隙都要放在一旁。”
  势头有些不好了。
  石敲声突然间轻声叹口气:“前门临敌,后院失火。”
  话说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一时间不少门派见大势所趋,纷纷倒戈,就连戚宁也笑着站出来说道:“之前有些误会,如今澄清了便好,水行门愿与紫檀宫结盟。”
  关灵道斜睨了戚宁一眼。
  这个戚宁不知道是不是听了他父亲的吩咐,两面三刀,可恶到了极点。
  放眼众门派中,只剩下花家的花落春和上清宫的计青岩没有站出来说话。
  花落春在南北朝所有道修中的排行在前五,他的选择至关重要,没有了他,上清宫从此孤军作战。就在这时,坐在花家高台上正中的男子缓缓站了起来,关灵道远远地看不清他的面孔,竟然还是有些心跳加快,立刻调息相抗,慢慢平静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邪功,当真厉害!
  石敲声着急地轻声道:“惨了。”
  陆君夜是杀了石蕴声的人,石敲声与紫檀宫有不共戴天之仇,上清宫中最恨紫檀宫的人中就有他一个。花落春要是也投靠紫檀宫,上清宫就不得不也要归顺了,否则以他们之力独自对抗紫檀宫,无异于以卵击石。
  百花台周围寂静无声,只听花落春低声道:“已过午时,大家休息片刻,回来再让弟子们上台。”
  关灵道闭了闭眼。虚惊一场。
  他隐约觉得这花家的家主与常人性情不同,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别人越是想要他做什么,他偏偏不去做。当初紫檀宫在花家安插奸细,这就是欺负到了他的头上。然而得罪他之后再想让他回心转意地归顺,那便不那么容易了。花落春的性情偏邪,不吃软不吃硬,一旦生气便难以再回头,紫檀宫此次可谓失策。
  活该,欺负人之后随便抛出个落雨滴就能再收买么?
  接下来只剩下一件事,即将要在百花台上比武的弟子上台走个过场,今日就算结束了。这倒是不关他们的事,站在下面看着即可。
  关灵道正要四处走走,忽见计青岩向着身边的青衣低声吩咐了什么,随即向着花家的高台飞了过去。他不解地问道:“师父怎么了?他打算要做什么?”
  青衣比划着:三宫主要上台比武。
  “什么?”
  计青岩为什么突然要比武,他刚才不还说此行不是为了比武?
  关灵道有些摸不清了,计青岩绝不是为了再南北朝的排名,他从不在乎这些。是落雨滴,计青岩怕是想要落雨滴。


第80章 主线剧情
  计青岩不多时就返了回来,其余各派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要么去打坐休息,要么在山间流连望景。
  “师父,你要在百花台比武?”
  “嗯。”
  计青岩从来没有上过百花台,年纪不到三十,且本来就是南北朝四公子之一,也用不着什么德高望重的人推荐,花家的人就算想破了头也找不出理由回绝,自然不能说些什么。
  石敲声道:“应该不会那么快吧。”
  百花台打得是擂台,每天只打一场,计青岩这时候才开口,只怕近几天不能上台,要排到十多天之后了。
  “二十日之后。”
  戚宁站在旁边听着,笑了笑:“想不到这次竟然要与计宫主同台切磋,倒是意料之外,计宫主早已在南北朝扬名,难道还关心这百花台?”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计青岩以大欺小,不让他们这些“没有名气的新人”露脸。
  计青岩冷淡地看他一眼。
  关灵道不服地说:“我师父年纪轻、修为高,也成了错了么?他从没上过百花台,不去岂非人生有憾?倒是戚公子担心我师父做什么,一昧追求这些虚名,要紧的事却不管,戚公子还是多关心自己的事才对。”
  说完不想再跟他说话,关灵道拉着计青岩向着山下走:“师父,这里蠢气冲天,再待下去我都要变笨了,咱们去那边坐着休息。”
  计青岩随着他走。
  戚宁在树下阴凉里站着,气得脸有些泛青僵硬,但这么个毛头小子跟他拌嘴,他又不能失了身份跟他吵嘴。这时候正该身边的人替他出头,他阴沉着脸回头看时,却一个个都像是哑巴了似的,不知该怎么回嘴。
  蠢材,一个会帮他说话的也没有。
  石敲声像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末了淡淡道:“戚公子不喜欢自己的性情,下意识地挑些乖巧听话的人在身边。殊不知人各有用途,戚公子这点还当学学我们老宫主。”
  戚宁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不语。
  这书呆子从哪里看出来他讨厌自己的性情?
  石敲声低下头客气地说:“我说得太多了,戚公子莫要见怪。”
  戚宁平时脸上的笑容半点也没了,冷冷地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而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计青岩、关灵道、石敲声,都以为很了解他么?他们懂些个什么?
  石敲声回过头来慢慢走着,来到山间僻静之处,忽见远处的关灵道旁若无人地拉着计青岩走到山岩后面,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
  不久,那山岩后面似乎传来若有似无的琴声。
  琴声。关灵道正在给计青岩弹琴?
  “怎么了,怎么不去找计兄?” 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声音。
  石敲声转身一望,是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花彩行,一身水墨山水的衣服,低头微笑着,暖意袭人,如同四月的春风。
  不知怎的,心里面忽然间一动,石敲声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毛笔。
  “没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些迟疑,也有些窘,慢慢地向着僻静之处走去,“他们有事要说,我不想打搅他们。”
  “嗯。” 花彩行也随他而行,看着那远处的巨岩,思忖片刻,“想不到关灵道会喜欢上你们三宫主。”
  哎,怎么又说得这么直接,这让他怎么应对?
  “喜欢这种事,本来就难说得很。” 石敲声皱眉摸着怀里的毛笔,淡淡地说,“好在他们不是出身世家。”
  “怎么说?”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石敲声正色道,“上清宫没有立规矩说男子不能在一起,老宫主为人通情达理,就算事情真如你所说,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们。”
  花彩行笑了笑:“你是说许多年前云家那件事?”
  石敲声的眉毛一抖,沉默着不说话。
  “当时那是两个女子。”
  “……”
  “当时的事我只是略有所闻,知道的却不算太多,你怎么知道的?” 花彩行笑着,低声道,“那可是云家人才知道的事。”
  石敲声的脸色微怔,垂下头转身要走:“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花彩行拉住他的手臂:“你慌什么?你是什么人与我无关,我无意把你的身世和过往说出去。”
  石敲声的呼吸粗重起来,抬头看着他,一声不吭。
  地上的君墨突然间直立起身子看着花彩行,吐着信子,蓄势待发。花彩行寂然无声了片刻,把石敲声轻轻放开,神态之间疏远了些:“我不想吓你,刚才实属无意,你用不着害怕。”
  石敲声见他的态度和缓,站了一会儿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试探似的说:“进了上清宫,前尘往事都要抛下,我如今只是个上清宫的执事,别的什么都不是。”
  “嗯,我知道。”
  石敲声皱眉问道:“花公子如何知道那两个女子的事?”
  花彩行笑了笑:“我自有我的过去,阴差阳错知道了,却也只知道个大概。”
  他低下头来摸君墨的脑袋,君墨躲闪了一下露出两根蛇牙,却也没有像关灵道摸它时那么生气,情绪安抚,不知不觉地趴下来。
  花彩行以指尖摸着君墨的头,直到它闭上嘴安静地望着。
  石敲声心里不禁有些古怪,抱起君墨来走到湖边一处阴凉隐蔽的地方,把它放下来自行睡觉。君墨向来认生,什么时候也会听不认识的人的话了?
  花彩行随着他走过来,沉寂了半天,缓缓道:“早年有个女子嫁给云家的男子为妻,因为丈夫在她的孕期另结新欢,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她那时身怀六甲,修为本就不算太高,族中人又觉得她小题大做,对她不甚待见。她不想回到云家,在自己家里又住不下去,魂不守舍地出了门,想不到竟然险些坠崖而死,幸而临死前遇上了贵人,被一个女散修救了。你听到的是不是如此?”
  “嗯。”
  “女散修见她可怜,把她留在身边照顾着,不想久而久之,这两个女子竟然彼此生出了爱意。”
  没错,就是因为生出了爱意,反倒出了事。
  花彩行笑了笑:“我只知道她们的结局不算太好,却也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石敲声沉寂了片刻,面色有些沉痛:“她们虽然有了感情,只可惜一个是世家男子的妻,一个是没有地位的散修。云家找到失踪多时的女子时,她们竟然正在拜堂成亲,那出生不久的孩子也穿着大红的衣服坐在旁边笑着看。”
  “嗯。”
  爱到何种地步,才会想要成亲?
  “顷刻间,喜堂变成灵堂,血溅三尺。那女子和孩子被云家抓了回去,女散修当场被割了喉咙。后来,听说那女子回到云家后,终日不食不睡,就这样发了失心疯,自杀死了。男子于是把外面相好的女人娶回家,做了云家的夫人。再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 石敲声小心道,“我把你想听的事说了,花公子可要记得刚才说过的话。”
  花彩行低头看着他,笑了笑:“我揭穿你做什么?于我并无好处。”
  石敲声点了点头:“我是个无用之人,不但之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只想在上清宫安静看书,庸碌一生,不害人也不欺负人,还望花公子成全。”
  说到这里,忽然间远处鸣金声起,悠悠荡荡,响彻山谷,石敲声立刻抱着君墨站起来:“花公子去忙,我去找三宫主了。”
  “嗯。” 花彩行也站起来,低着头状似不在意地说,“今天说的话你我都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从未发生过。”
  石敲声怔了怔:“好。”
  花彩行的模样像是不想再跟他说话,飞身走了。
  ~
  关灵道把琴收拾起来,低着头把花架子整理好,站起身来:“师父,我们该走了,你今天睡在山上么?”
  “嗯。”
  “明日百花台照常比武,各派的领头之人却还是商议破解魂修的事,师父要顾这边,又要顾那边,当真是要辛苦了。”
  “嗯。”
  “紫檀宫如此难缠,师父不但要比武,要议事,还要提防着他们不在背后做什么阴险事,师父——”
  话说到一半,腰上突然间被人轻轻带着,关灵道脚步不稳,向着后面倾身倒下去。他轻叫一声,声音略有些慌乱,可是出乎意料的却没有摔在坚硬的地面,就这样侧身坐着倒在计青岩的腿上。
  计青岩的脸近在咫尺:“别说话了。”
  “……”
  “我大约十日之后回去客栈。” 计青岩低下头来,指尖摸着他的耳朵,“那时时间刚好,我再助你修炼。”
  “嗯。” 头有些晕,脸上是小火掠过的热烫,关灵道有些愣愣的,“第、第二重?”
  “……不是。”
  “第二重是——”
  计青岩低下头,像是不想再说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
  计青岩怎么就是不告诉他第二重是怎样的?害得他天天惦记。
  关灵道点了点头要站起来,计青岩轻轻从身后拉着他,嘴唇不偏不倚地轻擦着他的颈项:“还未鸣金,不急着去。”
  颈上火热酥麻,关灵道红着脸不知怎的想笑,转过头看着他:“师父,等你再见我的时候,我给你弹琴。我专为你写了首曲子,那什么,是用来那什么的……”
  越说声音越小,却就是说不出口。这曲子是用来求爱的,淫秽无比,他闲来无事写着暗自爽,断断不敢让人知道。这曲子说是求爱,不如说是求欢,要是唱给他听,怕是会被打死吧?
  “用来做什么?”
  “呃,安、安神助眠的……”怂得不行,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计青岩低头看了他半晌:“你改天一字不漏地唱给我听。”
  “……”
  远处的鸣金声突然间响彻山谷。


第81章 主线剧情
  鸣金之后回到百花台,关灵道便有些心猿意马了。
  这都是师父害的,关灵道想。
  他心里面还有别的事,自然是不能总想着这些风花雪月,临到下山时,总算松了一口气。师父在身边虽然好,却也让他分心,如今他被困在山上商议魂修之事,关灵道才能有时间去无底洞看看。
  “师父好生在山上待着,我们去了。”关灵道笑着说。花落春是山上修为最高的人,有他在怎么也不会出事,想起这事他就放心不少。
  “嗯。”淡然没有表情的脸。
  花彩行奉花落春的吩咐,照看住在白花城中的弟子,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于是跟着石敲声和关灵道下了山。青衣与计青岩低语几句,也随着下山来了。
  好容易能做想做的事了。
  当夜独自在房间里,关灵道把花彩行的画点灯挂起,静静地在房间里凝视。
  又是那种奇妙的感觉,一片黑色墨迹上似乎有人慢慢动了起来,是个小男孩正在抓着黑色栏杆往外面看。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吸了进去,眼前只剩下那片黑色的墨迹,只剩下肮脏的地牢,只剩下眼前的黑色栏杆。
  骤然间,他的身体一沉,不知何时又已经来到了那小男孩的身上。
  “哥,你在做什么?”周围的气味像是死了人的坟墓,湿冷、恶臭,全身都是黏糊糊的。
  “没什么,让它帮我送件东西出去。”那声音有些陌生,却低沉温柔。
  地上出现一只灰色的老鼠,是从隔壁的牢房里窜出来的,迷了路似的乱爬。老鼠的背上背了一只深色笔杆的毛笔,看不清楚什么样子,用撕破的布条绑着,像是背着行李离家出走。
  “哥,你从哪里得来的毛笔?”小男孩有些好奇。
  “不要向别人说。”那边的声音又低了些,轻声道,“这是我的毛笔,我自己做出来的。”
  “我才不会跟那些人说。”他不懂什么叫做自己做出来的,却也不想再问,声音里面有些恨意,“他们对我们不好。”
  “嗯。”
  老鼠在牢房里吱吱叫唤着,到处乱闻,分心得很,怎么爬也爬不出去。关灵道着急得很:“哥,他们就要来了。”
  那边安静了许久,声音又低了些,轻声道:“关影,两个月前我帮你要了一根小锥子,让你刻小木人用的,还在吗?”
  “在。”
  “你用你那小锥子在小木人上钻,一直钻到生出火星来,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一片烧了,能不能?”
  “那小木人是你。”小男孩微怔,有些不舍。
  “不妨事,以后你再刻新的。”
  “嗯。”
  小男孩听话地从墙缝里取出小锥子,小心翼翼地在不成形的小木人身上钻着。他不敢过度用力,却也不能不用力。这牢房里从不许生火,不许起香,他也不清楚该如何钻木取火,心中着急。
  身体里的魂气散出来,锥子越转越快。突然间,一小簇火花燃了起来,“嗤”得一声。
  浑身上下没有干燥的地方,撕下来的衣服碎条也点不起来,小男孩情急之下把里面的袖子凑过来。火势蔓延上来,烧得他的皮肤嗤嗤作响。
  “好了。”他兴奋得要命,忍着痛楚把袖子割下来,用手提着,“有火了,正在烧。”
  青烟袅袅而起,越过他冲不出去的铁栏,越过牢房里唯一通向外面的小窗户,飘飘荡荡地飘出去。
  那只老鼠突然间吱吱叫唤起来,四肢乱扑,不知为何浮在空中。其实也不是,似乎不是老鼠浮起来了,而是那身上绑着的毛笔不知为什么浮了起来,带着它,向着窗户外面飞出去。
  “哥?”关灵道轻声叫着。
  那边像是睡过去了似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袖子眼看就要燃到尽头,小男孩不敢让火灭了,抽出另外一条里袖撕下来继续烧。火势骤然加大,毛笔带着惊恐不已的老鼠飞出窗户,突然间消失在视野里。
  “哥,你在做什么?”小男孩有些着急,紧张地听着外面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哥,他们要来了,要是看到我在点火,会把我的手砍掉的。”
  隔壁的牢房还是没有声音。
  坏人却已经到了门口。
  小男孩急得要命,心一横,把里衣干燥的布料全都割下来,与那点着的衣料一起塞在墙缝里,紧张地双手抓着栏杆往外看,胸口起伏。
  “哥,他们要进来了。”
  “哐当”一声,是外面沉重的铁门打开的声音。
  “哥,我得把火灭了,他们再走近就闻得到了。”他压低了嗓子,“哥你在不在?”
  片刻之后,那边的低沉声音突然间传了过来:“把火灭了。”
  小男孩立刻转身,把烧着的布条浸在地上的污水里。
  “哥,你去哪里了?”
  那边的声音似乎与平时不同,带了些许高兴:“没什么,我出去转了转。”
  关灵道的眼前倏然变黑,头一沉,猛然间睁开双目。
  房间里还是只剩他一个人,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根本无人发现他在做什么。
  那毛笔是哥哥的魂器,肯定不错。任关翎在那黑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炼成了自己的魂器,借着关灵道的帮助点了火,把那魂器不声不响地送了出去。
  任关翎的魂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杀人?聚魂气?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用途?
  关灵道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着,实在是睡不好。这晚上他就连计青岩也没想,满心里只剩下一个人:哥哥,他的哥哥,任关翎。
  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逃出来了?
  翌日清晨天不亮,关灵道留下个纸条说去附近走走,不声不响地上了路。无底洞就在百花台几十里远的地方,关灵道边走边问,终于找到石敲声所说的那片树林。
  无底洞的洞口开在一株千年古树旁边,可是这片树林年代久远,古树看起来到处都是,他如何能知道到底是哪棵古树?
  找寻了大半天,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关灵道在树林里转了两天两夜,一筹莫展。
  这天清晨他睡眼惺忪地醒过来,忽然间听到林间有唱歌的声音,清脆嘹亮,让人的心情无端端地生出些期待。他沿着那声音寻过去,只见一个打柴的男子正背对着他站着远望,他身边是一株直立的古树,阳光透过树干上的一个小洞照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那声音便是从那男子的口中发出来的。
  关灵道这两日已经在树林里碰见过这打柴的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在做什么呢?”
  “我?”
  男子的声音古怪起来,发出一声叫人心底发毛的笑声,慢慢地转过脸来:“我在等你,弟弟。”
  鲜红的唇,苍白的脸,眼睛里流出两道血迹,浑身散发腐烂的恶臭。
  关灵道惊慌地后退,想叫又叫不出口,急匆匆地乱飞着找不到出路,慌乱中,突然间肩膀上有人大力地拍着他:“醒醒,醒醒!”
  关灵道一惊,猛然间睁开双目。
  梦,是梦!
  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一张脸像是见了鬼似的苍白,大睁双目。那柴夫就站在他的面前,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做噩梦了?刚才就看到你浑身乱动,口中喃喃出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关灵道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跳起来,问道:“这林子里有没有一株树,上面有个小洞,光线可以从那小洞里穿透而过?”
  “多大的洞?”
  关灵道刚才在梦境里只是看了一眼,像是隔了层雾似的看不清楚,用手比划着:“这么大,不对,比这小些——大概这么大。”
  那是一个小孩拳头的大小。
  柴夫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对这片树林了如指掌。他略想了片刻,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别说,还真有这么株古树。”
  “在哪里?”
  柴夫为难地说:“你真的要找这株?不瞒你说,这株树也是古怪,每到月初就像是被野兽抓过似的,遍体鳞伤,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月初?树干野兽抓过?
  关灵道的心怦怦直跳:“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走吧。”
  柴夫带着他在树林里转,边走边说:“你们这些修仙者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百花台么,到这里来找株古树做什么?”
  关灵道勉强笑着应对:“这几天无事,我听说这里的景色好,而且是个年代久远的所在,就想过来看看。”
  “就是那株。”柴夫引着他绕过山头,在一处阴暗寂静的角落停下来,指着前方。
  远处轻雾飘荡,云烟飘渺,绕着一株早已经枯死发黑的古树。旁边的草地和花木还是青色的,关灵道走上前去,轻轻摸着树皮上残留下来的、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不知不觉地痴了。
  这些抓痕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就像是留在他身上的印迹,早已经深深刻在心里。那不是什么野兽,那是邪灵。每个月的初一才会出现的,不杀死他不肯罢休的,邪灵。


第82章 主线剧情
  “就是这株树?” 柴夫远远地喊着。
  关灵道勉强笑着:“没错,可算找到了。这里阴森有鬼气,你快些去吧。”
  附近烟雾缭绕着像是随时能现出个死人,柴夫自然是巴不得要离开这里,点点头忙走了。
  树干上的抓痕有些是新的,与旧的层叠相间,关灵道找了许久也找不到这附近有什么洞口,屈指算算日子,在古树下静坐下来。
  邪灵的抓痕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多半与任关翎又关系。如果哥哥就关在古树之下的无底洞里,那么邪灵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是要杀任关翎?
  邪灵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缠着他们不放!
  石敲声和花彩行此时必定已经发现他不在,说不定还在到处找他。可他什么也管不了,事态紧急,任关翎就在这附近的无底洞里,他现在救不了他出来,将来追悔莫及!
  一晃三日而过,日头西落,天边现出赤红,就像一片又一片的残血。
  花彩行的画挂在枝头,他时不时看得入了定。
  “炼魂,就是将人的魂魄引至熔魂塔中,以魂气加以炼制。”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魂气释放出来。”
  小男孩听着那熔魂塔里面的声音就觉得害怕,一声不吭地看着那男子。隔壁牢房里传来任关翎低沉温和的声音:“他年纪还小,难以炼魂,不如由我来——”
  一声响亮的鞭声让他住了嘴。
  黑色带水的鞭子狠狠抽在小男孩的身上,关灵道后背上一阵撑不住的剧痛,就像是刀子从颈项划到了腰。
  “哥——” 小男孩哭诉似的轻叫。
  “啪”得一声,又是一鞭,小男孩疼得哭喊起来:“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就是不听你们的话!你们都不是好人,都去死!”
  男人低头看着他,鞭子雨点似的抡下来。小男孩捂着头哭叫个不停。片刻,只听隔壁的牢房里任关翎淡淡地说:“你们打他无用,他的性子犟,别人对他越不好他就越不听话。你们不如打我,打我他就不敢硬犟了。”
  背上的鞭子突然间停了,小男孩意识不清地靠着墙,慢慢抬起头。
  “不错。当初你也不肯吸魂炼魂,直到开始打你牙牙学语的弟弟,你才听话了。” 话音一落,隔壁的牢房里传来狠辣的抽鞭子的声音,比刚才的力道更大。
  任关翎轻声闷哼。
  “哥,哥哥。” 眼角有什么湿润咸涩的东西流下来,小男孩低低地哭着,眼前模糊不清。
  杀了他们,想杀了他们!
  “从今天开始,日日炼魂,不得有误。” 男子抓起小男孩的衣领,把他扔在炉前,“记得,你是个魂修。”
  周围风声四起,关灵道的意识顿时从小男孩的身体抽离,倏然睁开双目。天黑了,没有月,伸手不见五指,花彩行挂在树枝上的画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阴风吹得哗啦直响。
  凄厉喊叫之声不知从哪里飘来,鬼魂似的由远至近。
  来了!
  今晚正是初一,邪灵四荡,必来骚扰。
  不知何时腰上的四片叶子已经落在手中。邪灵相侵,必定跟当年关押他们的人脱离不了干系。
  周身传来阴狠怨恨的嘶声,黑气浓重,隐隐约约看得出有些狰狞人脸,却又变了形,变得极丑,看不出一点人的感觉。关灵道坐着没有动静,周身立时间被划了十多道血痕,皮开肉绽。团团黑气把他和身后的古树环绕,厉喊中伴随着疯狂的笑声,发癫似的狠抓树皮枝叶,到处充斥着四散的血气。
  疼,真疼,但关灵道还是没有动。几缕黑气缠绕在一起,在离他三丈远的地面上,自上而下地钻。是了,就是这里,这地方必定是无底洞的开口所在。
  邪灵要杀哥哥,必然要想方设法进去。
  他擦一把额头的冷汗,四片微亮的叶子飞在空中,互相以细微光线相连,向着那黑气出没的地面飞速而入。他手中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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