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魂修-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文案:【 http://。cc】
  魂修杀人无数,害得人间冤魂遍生,灵气低迷,导致修仙界无法修炼。因此各大门派立下仙律:魂修者杀无赦!
  好巧不巧,关灵道无意间得到一本失传的魂修术《洛魂真诀》。
  现在该怎么办?!
  他天生灵根俱损,魂修倒是个好出路,可他身边就是专杀魂修的上清宫三宫主,他在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修炼,是不是找死?
  受:我喜欢你,跟我上床吧。
  攻:改邪归正,跟我回家,再说别的。
  属性:
  专会收拾受的攻
  专会惹攻生气的受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关影(关灵道),计青岩 ┃ 配角:很多,很多 ┃ 其它:


第1章 主线剧情——入山(一)
  云冢不见秋,三山水倒流。
  红尘心已断,仙缘何处求?
  这首无题之诗,说的是南朝一处仙山灵地所在。
  这地方当地人叫做云冢三山,隐没在南朝东南角落,每年春夏冬三季,临近的人能远远看到数座山峰,前后遮挡看不清楚,最为显眼的只有三座,因此俗称作三山。到了秋季之时,遍山云雾缭绕,方圆数百里的云都不知为何被吸了过来。放眼望去,别处倒是长空如洗,分外干净,因此这地方又叫做秋云冢,秋天里,云的坟墓。
  云冢三山虽地处偏远,附近却有成片的城镇村庄,算来已经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只是古往今来,这附近的居民却没人能进入三山之内。三山脚下有树林几十里,外围一道深不见底的落河,山上据说有个上清宫,住着不少修炼中的仙人。正是这条落河,把三山与世隔绝开来,不让凡人随便闯入。
  落河宽约十七八丈,河口立了一座石碑,上写着”上清十二峰”。落河里没有鱼没有虾,水里什么东西也浮不起来,掉进去就会沉落下去。镇民村民们雄心壮志,会游水的也试过了,会造船的也试过了,无人不想试图过河,但要不是腰上拴了一根绳子,被人从水里拉上来,只怕早已经没了命。河面宽广,连带了钩子的绳索也扔不过去,因此至今还没人能到河对面。
  久而久之,附近有传说流传下来,有仙缘者方能进入三山,上清只收有缘人。无仙缘者不得入内,即便是红尘看破,也仙缘难求。
  今年,正是南朝三百二十六载,上清宫九百一十三载。
  这天五月刚至,夏风带着些许的温热吹过了三山脚下最近的村落,东华村。
  暑气渐盛,溪里浸着春末的落红,水里姹紫嫣红。这附近生长了一种樱花,到了春末便遮天盖地花瓣飞舞,落樱遍地,村子附近的溪流没有不是粉色的。只不过景象虽美,却也给人添麻烦,村民们连喝水都要把花瓣捧着捡出来,洗衣服更是不方便。
  东华村村头站着两个孩子,高的约有十岁,模样看起来比个头要老成,声音刚脱稚气,正在跟个子矮点的说话:“今天带你去捞食,知道么?村里这么多孩子想去,我就只挑中了你。”
  个子矮的大约只有七八岁,体格有点瘦,手里攥着个小藤人点头。
  这两个孩子都是东华村的村民,高的名叫山根,是这村子里的孩子王,平时带着一群小弟调皮捣蛋不干正事。因早上不帮忙生火做饭,山根被娘亲赶着抽了好几藤条,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瘦弱的叫怀心,年纪小又爱哭,身子骨不结实,平时只能跟着其他孩子的屁股后面跑。
  今天山根的左右护法都被娘亲摁在家里干活,一时间找不着人,正巧看到怀心坐在家门口编箩筐,便拉他起来,说要带他去捞食。
  捞食是东华村的村民发明的捕猎方法。因为落河不能浮物,村民们便在岸边筑了个土堤,防止人不慎掉落。久而久之,这土堤被山猪拱烂了一截,时常有小动物跑来这里喝水,却容易脚滑落下去溺死,村民们于是在这里拴了网,专兜住掉落下去的动物。落河的水说也奇怪,尸体在里面不轻易腐烂,因此村民们平时不用管,打柴时顺便把掉落在网里的野物拉出来,俗称捞食。
  这地方有些危险,村里的小孩子平常不准去玩耍,山根胆子大,偷偷带着几个小喽啰去捞了几次,回来在村里孩子中吹嘘。怀心平时只有听着羡慕的份,今天竟然也能跟着去捞食,自然是高兴不已,丢下箩筐就跟着跑了出来。
  山根在前面带路:“走吧,等下天黑给人发现就不好了。你到时候听我的话,别给我坏事。”
  怀心个头小走不快,在他后面紧紧跟着,向着云冢三山的密林里跑了大约四五里路。不多时到了树林尽头,地面越来越开阔,一条青黑宽广的河流从东边高处下来,河水拍打着河岸上的石头,水势和缓,倒也并不湍急汹涌。
  怀心从没来过这里,问道:“这就是落河?”
  “对。” 山根指着那河流,略带得意地扬起下巴,“现在所有的河面上都有落樱,都是粉色的,只有落河水上什么都没有。”
  “落河为什么不能浮东西?”
  “不知道。”
  远处高山巍峨,云轻雾漫,近处落樱遍地,景色秀美。山根无心看这周围的景致,带着怀心来到落河边,说道:“石头滑,小心点,掉下去我不管。”
  说着他蹲下来,从水中捞起一根粗长的麻绳,拉了拉喜道:“好沉!网里怕是有东西。”
  怀心怕把鞋子弄湿,脱了扔在一边:“现在该怎么办?”
  山根说道:“去这网的另外一边把麻绳找出来,我喊一二三,你就拼命往上拉。”
  怀心赶紧跑去另外一头等着,随手舀起河里的水,透明清澈,无色无味,也不觉得特别沉,与平常的水并无不同。他又试着拉了拉手中的麻绳,感觉这水也并无拉人坠入之感,与村边的小溪没什么不一样。
  山根在那头喊着:“一、二、三,拉!”
  怀心憋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劲往上拽。
  这网里平常只是有些兔子山鹿之类,今天却是尤其沉重,这两个孩子的力气加起来也不够使,怎么拉也拉不上来。怀心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底气不足地说:“我平常去井里打水也提不动,还好井上面有个轱辘,要是这里也有个轱辘就好了。”
  山根不服气地说:“你过来这边,我们先拉这一头。”
  怀心爬起来走到山根身旁,山根在前,怀山在后,狠拉硬拽地把那麻绳往后拖。水里的网勉强被他们拉出来一半,怀心两条手臂酸痛虚脱,但里面什么小动物也没有,却出现一双穿了黑色靴子的脚。
  “是人!” 怀心从没见过人的尸体,忍不住一哆嗦,当下慌张大叫,“怎么办?”
  山根也没料到网里竟然是个人,一时间也有些慌,在小弟面前又不能乱了阵脚,思忖片刻才沉着地说:“先把他捞出来,说不定没死呢。”
  两人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把这端拉起来的麻绳勾在石头上,又跑去另外一头拉。过了不久,网里的人逐渐从水面上出现,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散乱,身上落樱遍布,一动不动地闭着眼。
  山根和怀山使尽力气把他拖到岸上,这男子看起来十八九岁,桃花眼,眉脊清晰,长得很不错,只不过身体各处都受了伤,血水从衣服里渗出来,不多时便染红了岸上的石头。
  怀心看着他,心中发怵:“山根哥哥,这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我、我怎么觉得他在笑?”
  这男子的嘴角确是微微勾着,不像是没有知觉,反而有点若有似无的揶揄。山根踌躇着不敢轻举妄动,怀心又道:“如果没死,他身体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笑得出来?”
  山根跪下来,壮着胆子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脸。男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头像是断了似的歪向一边。山根笃定地说道:“这个人想必是中了笑泉散,那是一种毒药,人死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含笑九泉的感觉。”
  怀心听得一愣一愣的:“山根哥哥真是见多识广。”
  山根在男子身上摸起来:“找找看有没有稀奇的东西。”
  怀心看着男子的表情,总觉得他还没死似的,有些害怕地说:“不经同意就在他身上找东西,是不是有点不恭敬?”
  山根的手一停,又说:“人死了要去地府的,哪能随便留在人间?”
  说着他的手摸到他的前胸,不小心重重一按,本来一动不动的男子突然间一声闷哼,口中吐出水来。山根吓了一跳,怀心更是惊吓得跳起来:“活了!又活了!”


第2章 主线剧情——入山(二)
  男子滴着水,似鬼一般缓慢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冒血的脖子。怀心早已经躲到山根的身后,浑身打着哆嗦,山根也被他吓得额头冒汗,抄起一根树枝指着他:“你你你到底是死是活?”
  男子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落樱,把脸前的树枝拨开了,一开口,活像是水鬼似的:“我在哪儿?”
  “你、你掉进了落河。” 山根见他还在不断地流血,心想常人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都不死,这人必定是个鬼无疑,一时间脚软,竟然站不起来,“你别伤我们,我们就是把你的尸体捞了出来。”
  “落河?这里是云冢?”
  怀心发抖指向远方:“你后面、后面就是云冢三山。”
  男子转头看了那云雾缭绕的山峰一眼,不禁哑然,低着头若有所思:“想不到竟然真的到了上清十二峰,师父说的果然不错。”
  这人浑身流血,看起来似乎不应该活着,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表情的关系,一点没有传说中厉鬼的阴森。山根听不清他自语了什么,小心拉着怀心后退几步:“你、你究竟死没死?”
  男子抬头看着他们,笑了笑:“该是死了吧。”
  说着,他把手探进怀里,身体僵硬地站立起来。山根和怀心听他自己承认是个鬼,又见他直起身来,慌张地叫着转头就跑。跑了没几步,男子不知怎的转瞬出现在他们面前,山根和怀心吓得不轻,又都是小孩心性,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抱在一起恐惧地哭叫:“别杀我们!”
  男子把一块古朴的木牌放在山根发抖的手中,笑着说:“跑什么?我长得很丑么?”
  怀心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丑!不丑!”
  男子笑着说道:“我叫关影,今天欠你们一次情。将来你们只要拿出这块木牌,我便答应你们一件事,知道么?”
  山根和怀心现在只想逃命,拼命地点着头:“知道!知道!” 两人怕得站不住,不等他说话便慌里慌张地收下木牌跑了,男子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长得这么好看,还怕。”
  抬头望天,已是接近正午。长空如洗,身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今天是五月初二,总算又躲过了一劫。
  关影自腰间取出一片手指长的绿叶含住,把身上的落樱一扫,随意躺在地上等伤势好转。想起师父刚死不久,心里多少生出些不舍怅然,但转念一想,师父活了那么大的岁数,死时没有遗憾,又有自己在身边送终,勉强也算是个喜葬,便也释怀了。
  不多时身体逐渐止血,口中叼的绿叶也变成了白色,关影把叶子吐了,望着那远处的山峰,心道:师父临死前说上清宫是让人避难之处,我可以投奔它寻求庇护,说不定还能顺便解决自己的问题。不想我昨夜歪打误撞,竟然真的来到上清十二峰脚下。只不过听说这里只收有缘人,旁人根本进不去,就是不清楚我与它有没有缘了。也罢,反正没有别的去处,姑且试试吧。
  这么想着,关影飞身一跃过了落河,急急地朝着连绵不断的山峰而去。
  这落河本就是阻隔凡人的,稍微有些修为的都能飞跃而过,真正困难的却是这落河之后的山林。大多数门派的灵地都设有防御之阵,外人不自量力闯入时不但不得而入,甚至可能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就是不清楚这上清宫周围是怎样的阵法。
  飞快地行了十数里,没有遇到什么防御的阵法,方向却是有些奇怪。关影明明是朝着山峰而去的,一直前行,却不知怎的看起来越来越远。他跑了一整天,傍晚忽觉前方的景色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前面一道青黑色的河流,旁边立了石碑一座,被夕阳的余晖斜照得边缘泛红,上写着“上清十二峰”。
  关影停住脚步,凝眉。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又回到了落河之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找了这许久的阵法都找不到,只因他早已在阵法里面了。
  由此看来,这落河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但只是阻隔凡人,或许正是上清十二峰阵法的边缘。
  关影又过河飞驰了几次,翌日清晨才放弃了。果不其然,每次都无功而返,不知不觉地回到落河之外的石碑处。
  这阵法倒也平和,不杀人不见血,却就是不让人靠近。上清宫本就地处南朝偏远之地,在修仙界的传闻向来少,外人只知道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极少跟外面打交道,也不管其他门派的事。各大门派大都在临近城镇里大都设有接引通报的地方,上清宫却不是如此,通报无门,也从不曾开山招收弟子。因此这传说中的只收有缘人,半点也不假。
  关影辛苦了一整夜,这时候早就累了,找了棵大树倒地就睡。不知过了多久倏然睁开双目,身边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
  关影的脊梁骨发冷,悄然无声地半坐起来,面前不到三尺之处,盘了一条手臂粗细的青蛇,静若处子,正向着他不声不响地吐信子。蛇身虽然是青色,蛇尾的肤质和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有些泛黄,拖曳在地上时,会发出宛如流水般的声音。
  这条蛇七寸上套了个小环,黑色有纹,质地坚硬,不像是凡间之物。关影见这蛇不是普通兽类,且不凶也不咬,心中不禁有了数。修仙界向来不许妖兽在凡间作祟,为祸害人的全都要杀了,剩下的要么躲在山洞里百年如一日地修炼,要么成为道修的灵宠。这条蛇身上既然有环,想必正是上清宫驯养的灵兽。
  灵兽只能在门派内活动,岂能随便出现在落河之外?
  关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它,这条蛇也不惹他,只是看着。道家有规矩,凡人若是不伤它,它也不能伤凡人,于是无人先出手,一人一蛇只是对峙互望。关影见它许久不动,缓缓站起来向旁边走,那蛇的脑袋转动着,目光一直没离开他的身,却突然间向着大树移过来。关影的身体微僵,不动声色地自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凝住呼吸,却见那蛇爬进大树下的阴凉里,尾端卷起一团落樱,坐成个小床的样子,自顾自地盘起来睡觉。
  关影看着那蛇的头耷拉在地上,又闭上眼,这才皱眉把匕首收了起来。
  这畜生,原来只是看中了他刚才睡觉的地方么?
  睡觉之处被人抢了,关影只得又上路。他现在无处可去,心想反正云冢三山景色秀美,地域广大,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也好,便沿着落河的源头往上而去。落河的上游是一片深山,云深雾重,崎岖难行,这倒是难不倒关影,每日吃野果,饮泉水,风餐露宿,过得很是畅快。
  就这么着,不知不觉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天正是六月初一,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关影在半山上的一条溪流里叉了两条鱼,支起架子烤着吃了。刚要拧干衣服准备入睡,忽觉得遍山起了寒气,脚下微冷,有股旋风缓缓而过,惊起一层落叶枯枝。
  这股风来势不明,且带了些阴冷之气,关影的神情凝重,也不睡觉了,当即裹紧衣服疾步前行。风声渐大,簌簌不歇,仿佛吹拂在他身边耳际,夹杂着阴狠怨恨之声。
  突然间风中响起一声尖叫,凄厉惨烈,关影的肩膀倏然剧痛,血花四溅。他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平常那副浅笑的揶揄之态:“今天就这么点本事?”
  话音刚落,风中响起此起彼落的嘶喊怨恨,关影的脚步不停,从腰间取了一片红色叶子含在嘴里,身上七八处同时撕开,右脸的耳边也划了一道,皮开肉绽,血滴横飞。关影脸色微白,不多时身上已经有了十几二十道伤痕,脚步逐渐混乱。月初夜里没有月亮,看不清楚山路,他早已失了方向,只是在山间勉强疾行,却还是不停歇地调侃身边的恶鬼。突然间,他似乎站到了什么地方的边缘,下面是湍急的流水之声,关影急停不住,脚下顿空,摔了下去。
  顷刻间,身体扑通掉进冰冷的水中,头顺势猛烈地撞上了什么坚硬之物,摇晃动荡,剧痛难忍。关影只觉得身体在水中浸着,双手摸了摸却抓不到什么东西,心中不禁苦闷。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只得凭天处置,随波逐流。不多时,眼前逐渐变黑,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觉。


第3章 主线剧情——入山(三)
  “宫主,又有人试图进山。” 宋顾追身着墨绿轻衣,站在计青岩身边,低头看着卡在溪流中的年轻男子。
  夏日天长,这时候刚过三更不到一个时辰,已是什么都能看清楚。溪中漂下来这个黑衣男子,不偏不倚正停在计青岩的面前,看起来不到二十,衣服平常,伤得不轻。
  计青岩低下头。这时候水中遍布落樱,男子全身上下湿漉漉的沾满粉色花瓣,脸上唇上也盖着几片,衬着嘴角的笑,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务正业的登徒子。
  “死了?”
  宋顾追走到溪边,拽着那男子的脚把他拉出来,低头探一下鼻息:“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什么伤?”
  宋顾追拉起关影的袖子,细细看了看:“伤口不齐,看起来像是兽类所为,有的深入骨髓。”
  宋顾追心道这人倒也会挑地方,哪里不好停,专门停在计青岩下山前清静凝思的溪畔。
  门有门规,这男子进得了琼湖之内才算得上进了上清宫。这里地势有些特别,并走双溪,一条入上清琼湖,一条出山而下。这男子的运气差了些,正是落在下山的那条溪中,无论如何也不得而入。
  每年总也有几十上百人妄图进山,最近这八年更多,然而能进去的也不过只是一两个,多数无功而返,有的也伤重死在这里。但是来到这里的大都能进入琼湖,像他这种跌落在溪流昏迷不醒,只差几步的,倒还是头一回。
  “宫主,是否把他扔回溪里?”
  计青岩看了这男子片刻,没再多说什么:“不必。” 说毕阖了眼,双手放置在膝盖之上,没了动静。
  “是,打搅宫主清修。” 宋顾追答应着。
  计青岩的意思是把他留在岸上,他能醒过来走进去,便是有缘。如果把他丢回溪里,那便是要顺流下山了。
  那男子便湿漉漉地躺在岸上,离了计青岩不过一尺,一动不动。
  不多时计青岩打坐完毕,说道:“走吧。”
  刚要起身,突然间腰上一紧,一双手拉住他的衣服。他当即黑了脸,转头一看,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间半坐起来,根本连眼睛也没有睁,正处在混沌无知的状态。宋顾追也脸色泛青,赶紧拖着关影下来。不想关影紧攥住计青岩的外衫,一时间就是不松开。计青岩试了几次拉不回来,铁青着脸把自己的外衫脱了。
  “走。”声音隐隐含怒。
  宋顾追不敢出声,心道这男子醒都没醒,就把计青岩得罪了。他不敢怠慢,急忙把这男子拖开来,关影的手里还攥着计青岩的墨色外衫,宋顾追连拉带扯地夺过来。
  一抬头,计青岩早已经走得远了,宋顾追把外衫收起来追上去。
  “青衣传来的消息是,山脚下似乎出现了一个魂修,但也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做的,只知道短短一个月内,已经死了十几人,且都是西华村和东华村的村民。”
  在两个村落里连杀十数人,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不清楚修仙界的规矩。
  “可有规律?”
  宋顾追道:“就是没什么规律,似乎那女老少都有,什么人都杀,连十一二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魂修夜里作案,今夜看看哪家半夜里还有灯光亮着不睡觉。”
  “是,三宫主。”
  两人怕打草惊蛇,入夜时分方才进了村落。这里的人夜里都睡得早,不到二更,两个村落便都已经沉睡了,寂静无声。
  计青岩缓慢地在路上行着,突然间停下脚步。临近村旮旯的角落里,有户人家的灯不知怎的还亮着,隐隐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第4章 第一个故事
  离落河最近的村庄叫做东华村,再往西走,过一座拱形小桥,就是西华村。
  自从出生起,邱之叶便住在这个小村子里。
  清晨鸡啼此起彼伏,邱之叶穿好衣服,来到石头堆砌的鸡舍喂食。别人家的公鸡都已经打鸣了,就只他家的还在睡觉,邱之叶敲了敲鸡舍:“该起来了!”
  懒死,还要他来叫这公鸡起床。
  娘亲还在睡觉,邱之叶不想打搅她,自个儿去厨房里生火做饭。最近娘的身体不太好,邱之叶就算出门也不敢走得太远,生怕娘亲召唤找不着人。
  他煮了一锅清粥,配上腌好的小菜,端着出了厨房的门。院子门口突然间传来几声响亮的石子撞击声,邱之叶忍着没去理,果不其然外面有小孩叫起来:“百家种,邱之叶,你娘亲给你找了几个后爹啦?”
  邱之叶忍不住白了脸,生气地隔着墙骂:“胡说八道!我娘亲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少听风就是雨!”
  外面的小孩哈哈大笑,声音此起彼伏:“百家种,邱之叶,连自己的爹都分不清楚是哪个。”
  邱之叶气得嘴唇哆嗦,正不知道怎么回嘴,房间里有个妇人慈祥的声音传出来:“别理他们,进屋来。”
  邱之叶捏紧拳头恨不得出门跟他们打一架,又不想让娘心里难受,勉强忍下怒气,笑着走进里屋来:“娘,你醒啦?”
  妇人明明三十出头,看起来却苍老得像是四十上下,面皮焦黄:“叶儿,没事儿别跟他们说话,你信我,我真没做什么丢脸的事。”
  邱之叶把粥和腌菜端到妇人的面前,柔声道:“我才不听那些小孩子胡说八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吃饭吧,别胡思乱想。”
  他娘之所以被人冤枉,全都是因为邱之叶的爹不小心摔落山崖跌死,娘亲又被个什么道士算出有克夫多夫之命,村子里的人便开始作贱母子两个,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邱之叶等她吃完,掀开被子看了看。娘前些日子扭断了腿,他请不起很好的大夫,只好胡乱抹了些伤药,一直在被子里捂着。腿上的伤口开始溃烂,邱之叶心里焦急难受,觉得实在不能这么继续拖下去了,说道:“娘亲,我今天去找邻村三叔给你看看病。”
  娘亲泪水摇动:“没用的,他肯定不愿意给我看。”
  “娘亲别这么说,这次我跪在他的门口,他不来看病我就不走。”
  邱之叶给娘做了午饭,清水壶摆在她触手可及之处,一切布置妥帖,独自一个人出了门。村里的小孩总是喜欢来捣乱,邱之叶想了想觉得不安心,还是把大门上了锁。
  不多时几个小孩子在他身边绕着跑,边跑边喊:“狗杂种,邱之叶,后爹多,娘一个。”
  邱之叶恨得牙痒痒,小孩子又从路边捡起石头打他,邱之叶气得不行,也抄起泥巴去扔他们,含着泪骂道:“我让你们作贱人,让你们作贱人!”
  他天生身子弱得跟叶片似的,泥巴打不着人,自己反脚滑摔了一跤,惹得几个孩子哈哈大笑。邱之叶也不过就才十五岁,当即就忍不住掉了泪,擦着眼睛站起来低语:“叫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红着眼来到东华村的三叔门口,又吃了个闭门羹。乡村里会医术的人不多,三叔略通,因此德高望重。邱之叶敲着门喊:“三叔,我娘的腿断了,你倒是来看看她!三叔,求您行个方便,我娘要疼死了!”
  从早晨喊到中午也没人开门,后来三叔的老婆受不了,隔着门喊道:“快走吧,滚远点,没人想给她看病,那种贱货死了最好。”
  邱之叶跪在门口哭,最后哭晕过去了。
  “谁说我娘亲是贱货?说她是贱货的都不得好死!” 夜里哆哆嗦嗦往家里走的时候,邱之叶在心里骂,“乌龟王八蛋,全都死光!”
  从这天夜里开始,西华村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死人。这些人都是半夜里入睡时不知不觉而死,先是两个小孩子,后来又有几个大人,再后来是东华村三叔的老婆,都是同样的情况,前天晚上睡觉时还好好的,翌日清晨已经没了气。
  这些人都是平时喜欢欺负邱之叶的,死了之后耳根清静,邱之叶的情绪也好了不少。娘亲的腿还是没有好,邱之叶在家里悉心照顾她,每天都给她换药揉捏,娘亲的腿却还是一天天地坏下去。
  这天清晨邱之叶出门去打水,隔壁的男人正在跟他婆娘吵架,那婆娘生气地跑出来,向里面大声骂:“老娘就算懒了点,也没让你头顶发绿!你现在就打我,要是摊上那样的骚货能怎么着,杀了我么?”
  邱之叶听了走上前去:“你在骂我娘?”
  那婆娘正在气头上,见来了个让她撒气的,当即骂起来:“我当时谁,原来是个骚货生出的杂种。有本事让你娘别那么不要脸,她不要脸,难道不让人说么?”
  邱之叶说:“没人可以骂我娘。”
  “我骂了又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那婆娘不把他放在眼里,转身进了屋。
  这天夜里,邱之叶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凝神打坐。白天那女人说的话,邱之叶觉得有些刺耳,他不能让她说了就算了。说这种话就得不得好死,已经提醒她了,她怎么就是不听?
  邱之叶闭着眼,慢慢感知那女人的魂魄。她的家就在隔壁,她就在床上睡觉,容易找得很。邱之叶的手慢慢抬起来,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纸烧了,化作一缕青烟,缓缓朝着隔壁飘过去。
  青烟缭绕在女人身旁,突然间冲入她的体内,女人躺着没有动静,魂魄却发出凄厉惨绝的叫喊,邱之叶浑身颤抖,舒爽至极的快感充斥全身,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亢奋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
  翌日清晨邱之叶又去倒水,隔壁的女人已经死了,家门口围遍了人,满院子都是哭泣的声音。
  哭什么?她这么骂自己的娘亲,难道不该死么?
  村里还有那么多骂过娘亲的人,真好,他还可以继续杀人,杀得只剩下狗。狗比他们都好,狗至少不会骂娘亲贱货。
  邱之叶打了水回到家里,他刚才出门时忘记关门,娘亲不知怎的竟然下了床,正在院子里散步。邱之叶连忙把水桶放下,跑过去扶她:“娘亲怎么下床了?你腿上的伤口太严重,快去床上躺下歇着。”
  妇人望着门口,有些不安:“怎么了?又死人了么?”
  邱之叶抚着她回房坐下来:“隔壁死了个女人,娘亲不必管这些事,你好好歇着便是。”
  “隔壁?那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