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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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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宴的房间开了一盏小小的地灯,郁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听见房门嘎吱一声,轻轻地被人推开。
郁楼赶忙闭上眼睛装睡,却感觉赵成宴走动了一会儿,最后来到床前,灼热视线落在他的脸颊上,伴随着一丝光晕被遮挡,亲吻悄无声息地印在了他的嘴角。
郁楼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把赵成宴吓得僵住,“原来你没睡着。”
“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成宴哭笑不得道:“偷袭呗,我和你一起睡吧,明早我再过去客房。”
郁楼往旁边滚了滚,给他让了位置。
赵成宴穿着睡衣钻进被子里,把人一搂,这颗心才踏实了。
然而赵成宴到底是放心得太早,第二天郁楼回家以后,先是蹲在轮椅上抱起两只欢实的小奶狗仔仔细细地看,这一看还真发现了奇妙的地方。
旺仔和馒头都是阴阳眼,大概是阿拉斯加和哈士奇混血的关系,眼睛都有一只偏向灰色。这也太巧了吧。
郁楼紧接着又上了游戏,彼时蔷薇蛊惑玩1v1擂台赛玩得不亦乐乎,被唐梨突然叫走的时候还懵得很。
直到唐梨正经八百地把她拉到了流花岛的议事厅,给她上茶,上点心。
蔷薇蛊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你要干什么就直说,这么殷勤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蔷薇我想问你个事。”唐梨脸色严肃认真得很。
蔷薇蛊惑点点头,“嗯。”
“你那天和我说,燕王有惊喜要给我,是在什么时候?”
蔷薇蛊惑有些为难,“……这个,我答应他不能说诶。”
唐梨立即露出可怜的表情,声音委屈:“明明我们才是朋友。”
“你好好说话。”蔷薇蛊惑打了个寒颤,“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来流花岛的那天呗,他其实早就知道你是楼听风,让我不要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现在你知道了,没得惊喜可不怪我。”
唐梨:“……”
“怎……怎么了,这副表情……”
“我现在就感觉非常‘惊喜’。”唐梨下线了。
郁楼躺在铺满营养液的游戏仓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然后打开了一个他已经两年没有碰过的游戏——蘑菇冒险。
蘑菇镇上依然熙熙攘攘,大大小小的蘑菇们蹦蹦跳跳,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只有一只很小的黄蘑菇顶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地从小贩那里买了青蛙气球。
青蛙气球鼓鼓胀胀,肚子像是快要撑得爆炸。
栓上青蛙气球后,黄蘑菇啪叽啪叽地往曾经蘑菇小屋的方向走。
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一间奶油瓦砾点缀着蓝莓的小屋,墙体是肥厚的芒果肉,门槛是洒了糖分的巧克力,而玻璃则是切成薄片的甜美羊羹。
黄蘑菇静静地站在小院门前,阳光下,玻璃羹糕透出琥珀色的光泽,芒果的浓香清甜。
原来那间曾被人买走、改变得面目全非的小屋,竟然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黄蘑菇慢慢蹲坐在小院门口,青蛙气球在它的脑袋上晃啊晃,直到天色转换为黑夜,沉寂在小镇的街道降临。
过了许久,久到黄蘑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有一只蓝蘑菇在它的不远处登陆。
登陆的银光散去,蓝蘑菇先还轻松地任由白须小手飞舞着,直到看见站在阴影处下可怖地摇晃着的青蛙气球,黄蘑菇也出现在了它的视野中。
蓝蘑菇的身体顿时就像被雷击中一般。
黄蘑菇上前两步,已经有了六分把握道:“赵成宴?”
蓝蘑菇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很好,原本还有些不敢相信,现在也无话可说。
黄蘑菇低下伞盖,吃力地解下青蛙气球,然后当着蓝蘑菇的面松开了线,气球毫无留恋地飞走了。
“赵成宴……”
黄蘑菇再抬起头来时,小脸上满是横流的鼻涕眼泪,“王八蛋——!!!”
第70章 跳楼
黄蘑菇伸出白须啪地照着蓝蘑菇的伞盖狠狠抽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结果哪里想到蘑菇小脚跑起来不仅啪叽啪叽响,还他妈不协调,黄蘑菇脚下一绊,径直一头磕在了路边的巧克力石头上。
黄蘑菇:“……”
蓝蘑菇:“……”
蓝蘑菇这才回过神,赶忙上前搀扶,然而黄蘑菇已经保持着伞盖着地的姿势嗖地下线了——丢不起这个人……
郁楼从游戏仓里出来以后,特意嘱咐家用机器人不要给赵成宴开门,而他则带着两只刚洗过澡的小奶狗进了房间,扔上床,三个家伙团一起思考人生。
被窝里暖烘烘的,两只小奶狗团着团着就睡着了,只剩下郁楼一脸愤恨,一边想着自己当初怎么被狠心抛弃,一边又因为赵成宴锲而不舍的敲门而心烦意乱。
过了好一会儿,赵成宴终于放弃了。
郁楼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听赵成宴的解释,为什么当年明明放弃了他,现在却又要回来……
而且仔细想,他们的相遇就好像有预谋一样。
从送他小奶狗开始,到游戏陪伴在身边,赵成宴的一言一行,被他揭开层层面具,而他也在这个过程中不可思议地沉迷,郁楼不禁心想,这套路可真是九曲十八弯啊,如果姓赵的在最开始就向他说明来意和野心,他是不是直接一记黑虎掏心就把这破事了结了?
郁楼抹了把脸,觉得有点乱,说不清是高兴是愤怒还是难过,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心理咨询师。
电话接通后,那头的男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立即安排了第二天早上的咨询。
第二天一大早,郁楼为了防止赵成宴堵截自己,清晨七点就出门了,他怕家用机器人脚步重,所以离开时是独自一人。
而等他坐电梯离开之后,靠在楼梯通道边上抽了一宿烟疲惫地刚睡着的赵成宴模模糊糊听见门响,一个激灵睁开眼,赶忙起身去敲郁楼家的门时,家用机器人只能非常抱歉地告诉他,主人正巧外出。
赵成宴看到电梯数字正在往下走,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郁楼打车到心理咨询医院,旁边有一家早餐连锁店,他买了一个包子和一袋豆浆,吃了一半觉得没了胃口,以前至少得吃这样的双份。
等到医生开始上班,郁楼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
男人让他先到咨询室里休息,然后过了一会儿拿着体温测量器回到咨询室,关上门,给郁楼递了一杯水道:“你的情绪波动很大,是关于你上次提到的那位z先生?”
郁楼点头,“你还记得我三年前遭遇的那场车祸吗?就是他。”
“哦。”男人语气有些玩味,“他没有留下一点消息就离开,然后三年过去再次出现,并且一直瞒着你,你恨他吗?”
郁楼摇头,“我只是不明白,而且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觉得特别心慌。”
男人拿起体温测量器,伸手在郁楼的额头轻轻一碰,看了一眼,“发烧了,三十九度七,不慌才怪,你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吗?”
郁楼再一次摇头。
男人耸了耸肩,“好吧,我让护士给你拿一只冰袋……”
他话音未落,只听护士忽然急促地敲响咨询室的门道:“主任!四床又犯病了!”
男人原本淡然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他让护士别慌,随后看向正莫名其妙的郁楼,忽然道:“麻烦借我一下手机。”
郁楼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把手机给了男人,男人接过以后迅速翻开了郁楼的通讯录,然后浏览一圈,停留在赵成宴这个名字上。
“你知道从楼底一直跑到楼顶需要多久吗?”
郁楼愣了愣,摇头,大概真是烧得有些糊涂,咨询室里的电话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红漆桌面上,他也没有发现。
“医院大楼总共二十层,正常到楼顶坐电梯两分钟,走楼梯大概十分钟,跑的话五分钟?不知道极限状态下需要多久。”
男人说话的期间,护士嘭地一声推开了咨询室的门,急得不行,“主任!院长让你快一点!”
“慌什么!”男人呵斥道,“又不是第一次!”
“可……可是……”护士差点没哭出来。
“知道了,我马上。”
咨询室隔音效果很好,门被打开后,郁楼这才听见走廊上越来越大的嘈杂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把手机捏在手心,上面提示有新的来电,他选择挂断,“郁楼,你还记得我三年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你这人的心理素质真是糟糕透了。”男人指了指窗外,让他过去看,“你猜,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呢?”
只见医院楼前的花园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仰头向楼顶张望的人群。
“赶巧今天四床心血来潮想跳楼,你的z先生或许已经奔跑在通往顶楼的路上,你也可以去凑个热闹。”说完他将手机甩给郁楼,跟着急红眼的护士跑出了门去。
郁楼的脑子就像是被熬成了糨糊,他看见手机上有很多个未接来电,然后界面便静止在了一段短信对话上。
“你一直跟着我?在医院楼下?”
“我只是担心你,郁楼你别生气,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郁楼脸色大变地回拨赵成宴的电话,然而电话却已经无法接通……
他在重复拨打了几次都无法接通后,这才慌忙推着轮椅出了咨询室,医院大楼a面的两台电梯已经被紧急征用,于是郁楼想要去b面看看,可他再怎么用力滑动轮椅,他的速度依然很慢很慢,路过紧急楼梯通道的时候,他想到男人所说的极限状态下爬二十层的高楼需要多久,那不停旋转的轮子就忽然急促地一转——
三年前,因为导师的意外死亡,郁楼的压力剧增,来自医院的妥协和无奈,来自未婚妻的不解与离开,他开始出现彻夜失眠,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与那人在网上结识。
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哪怕郁楼从不承认,也一直轻描淡写并不提及,但在他的心底,那种对于一个幼稚游戏的疯狂迷恋,对于一个陌生人的莫名依赖,还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根本不正常……但非常快乐。
那人并不知道,其实在他把手中的研究项目交出去之后,他已经基本处于一个半停职状态,在医院里没有事情做,所以每当那人饭点过后上线,都是他最期待的时刻。
第71章 你在拿命和我开玩笑
期待那人带着他去发现人生的另外一种快乐,直到车祸的那一天。
郁楼收到了一束精致娇嫩的玫瑰花,很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求爱的花,然而,还没等他往那人所在的方向多走上几步,只听路人发出惊呼,下一刻他就被拦腰撞飞了出去。
巨力将他摔在广场的边缘,他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随后,汽车不退返进,从他的两条腿上碾过。
郁楼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惨叫了,或许有,但是那一刻,疼痛让他瞬间昏迷,然而他还是不住地抽搐,因为太痛了,似醒非醒间,他感觉到有人将他抬上救护车,然后伏在他的身边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那人是想对他说什么呢?
几天后,他终于清醒过来,那人并没有守在他的身边,等待也从忐忑慢慢变为绝望和恍然。
原来那人想要告诉他的,大概就是离别吧。
所以郁楼从未奢望过那人还会再回来看他,无论他伤心也好,失望也罢,都不重要了。
谁让他从此往后,很可能一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的腿恢复得很慢,医生让他不要太过焦虑,但他总是担心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一段时间的复健之后,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真的走不了路了……
他的家里人还给他联系了一位小有名气的心理咨询师,可他并没有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一直到今天……
郁楼推开轮椅,他的腿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但他还是扶住了栏杆,向着层层盘旋往上的楼道喊了一声,“赵成宴——”随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这是医院大楼正面的唯一通道口,赵成宴若是发现电梯不能用,就只会从这里上去。
而与此同时,赵成宴已经跑到了十一楼,他脸上的汗水顺着完美的下颌滚落,眼神满是无措和仓皇,还有说不出的恐慌。
楼道的窗户全是落地式,光线透过灰尘朦胧的玻璃,烤在他被汗水涝过的衬衫上,就在他不停歇地追赶楼梯时,只见落地窗外忽然嗖地坠落了一件深色的物体。
赵成宴侧身看去,只一瞥就看到医院大楼下瞬间炸开并沸腾的人群。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眼前光怪陆离,等到他再缓过那口气,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了,额头有一串水珠,打在他的手背,是汗水与血的混合液,刚才他一脚踩空额角磕在了台阶的边缘,边缘不太整齐,将他的额角破了一个口子。
他没有感觉到疼,而是身体一阵一阵地发抖,郁楼一定是吓唬他的,不可能……
他不相信……
赵成宴折返回头,开始往下走,只是他走得很慢,明明心里在悲鸣哀嚎着快一点!快一点!郁楼就在人群聚集围观的包围圈里!可他的身体却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他只觉得积攒在胸口的力量一点一点因为步伐的摇晃而流失。
“郁楼……”
“赵成宴——!!!赵成宴你听得见吗?”
赵成宴的眼睫迷茫地扇动,光点在他的眼眸中奇异地渐渐凝聚。
“赵成宴!”
郁楼的声音从折叠的楼梯下方传来,虽然有些微弱,但确实是他的声音没有错。
赵成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疯了一般地往下跑。
郁楼的腿想要支撑着他爬楼实在太勉强了,膝盖因为无力砸在台阶上不知道多少次,但他也有成功跨出一两步的时候,当他跌跌撞撞连爬带扶地到了三楼,遇上一个好心的男士,搀扶着他又撑到了七楼,这个时候,他喊出口的声音,终于能够传递到赵成宴耳边了。
男士离开后,郁楼蹲在楼梯台阶上喘息,直到赵成宴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他回头看去,赶忙扶着栏杆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因为起得太急,一阵头晕眼花。
接着,他就被赵成宴紧紧地抱入了怀中,赵成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郁楼从他青筋暴起的脖颈感受到了一种风雨欲来前的无边怒意。
郁楼被手臂勒得后背发疼,“对不起成宴,那两条短信只是一个玩笑……”
“你拿你的命和我开玩笑?!”赵成宴攥住郁楼的衣领把他抡到墙上贴着,手指骨骼被握得咔咔作响,“郁楼,我真想揍你。”郁楼此刻的模样也很狼狈,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他舍不得……
郁楼还是第一次看见赵成宴这般暴怒的样子,他也只能慌乱地解释道:“发短信给你的人不是我,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侧头看向楼道中间的落地窗外,围观的人群开始疏散,伤者已经被紧急抬走了。
大概他的心理医生也不会想到……
“对不起。”郁楼看到赵成宴额角的血迹,眼眶一下就红了,“对不起……”
赵成宴抿着唇沉默下来,察觉到自己粗暴的动作可能让郁楼十分难受,他松开了手,郁楼靠着墙站不住,缓缓坐了下去,他的腿强撑着走了七层楼的高度,已经是极限了。
赵成宴抹了把脸,平静了一下呼吸,直到从恐慌的情绪中彻底解脱,他才左右看了看,问道:“你的轮椅呢?”
郁楼顿了一会儿,僵硬地弯了弯嘴角,“在楼下。”
赵成宴半蹲下身,再一次怀抱住他,“你没事就好,你知道吗?我被你吓坏了……”
郁楼红着眼眶点点头。
赵成宴叹了口气,亲亲他的眉眼,这才发觉不对,“怎么这么烫?”再伸手一摸他的额头,“发烧了,我背你下去。”
赵成宴让郁楼伏在他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背了起来,“回家吧。”
“嗯。”郁楼轻轻环住赵成宴的脖颈,忍不住问道:“你头上的伤,是摔倒了吗?”
“擦破点皮。”赵成宴安抚他,“台阶的瓷砖边缘不整齐,我没注意,你休息一会儿。”
“我给你打了电话……”
赵成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无奈道:“大概跑掉了吧。”
其实赵成宴在爬了十几层楼梯后已经非常疲惫,但是背着他最在乎的人,好像又充满了力气,他走得很稳,哪怕不停喘息,也甘之如饴。
郁楼说自己的轮椅在楼下,然而赵成宴连走了几层楼都没有看到他的轮椅,他刚要出声询问,微微侧过脸,就看见郁楼已经闭上眼睛快睡着了,小扇似的睫毛无助地低垂着。
赵成宴没舍得喊他,一直背着人回到了一楼,这才发现了被遗弃在楼梯最底端的轮椅。
那郁楼究竟是怎么跑到那么高的楼层的?
医院里跳楼的人被当做了谈资,就连大楼下的那一滩血周围都还划着白线,四周一片混乱,赵成宴领着郁楼上车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的视线。
男人轻轻向他鞠了半身。
赵成宴蹙眉,不明所以。
回家后,赵成宴叫了一名家庭医生上门来看诊。
郁楼大概是吹了风,烧得稀里糊涂,靠着冰枕,头上全是汗和水,发丝黏腻,难受得他差点没哭出来,他两条腿的膝盖上都有青紫的痕迹,包括小腿上也有几道,是在爬楼梯时走不稳摔的,也差点没把赵成宴心疼死。
这个时候赵成宴也气不起来了,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什么资格让郁楼对他说对不起?明明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
“我不要冰枕。”郁楼不停挣动。
“好好不要不要。”赵成宴只能坐在床边困着他,一边安抚一边请医生给他打针,在细长的针头快要戳破郁楼手背的皮肉时,他不禁出声道:“轻一点。”
“……”家庭医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看赵成宴那一副活像床上人是被刀捅的模样,又多嘱咐了几句,“这两天吃点儿清淡的,药也定时定量,等他身上温度再降一些就可以把冰枕撤了,还有你头上的伤不能碰水。”
赵成宴点头,等家庭医生走后去厨房煨了一小锅米粥,在这期间,他听到了郁楼的电话铃声。
紧接着是啪地一声脆响,原来郁楼刚要迷迷糊糊睡着,就被手机吵醒,火冒三丈之下从床上摔了手机,又砸了冰枕。
赵成宴刚进房间,就见郁楼把自己整个团进被子里,手机还在墙角不停震动吵闹。
“我帮你接?”赵成宴问道。
被团子晃了晃。
赵成宴就拿着他的手机出去了,轻轻关上房间门。
晚上,郁楼烧退了大半,脑子终于清醒不少,他爬起床,打量了一会儿自己躺着的这个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赵成宴的公寓来。
他从床上坐起,下地扶住床沿试探着迈了一步,在医院时他成功过,只是现在……
身体的重心落在另一只脚上。
当赵成宴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郁楼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抬起手,让自己毫无支撑地稳在房间中央,激动道:“你看!”
赵成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第72章 宴宴很勇敢嘛
郁楼分外满足地想要与他分享喜悦的模样,和三年前的蘑菇冒险里,对他说“你看,棉花糖!”的黄蘑菇重叠在了一起,都是那么地柔软,温暖,甜美,让他也跟着激动难抑。
“你看好啊,应该再练一练就好了。”郁楼试着像刚才那样走了一步,结果这次脚下却不给面子地一个踉跄,“诶诶……”
正要歪倒在地上的时候,赵成宴赶忙上前将他抱住,声音都有些哽咽道:“我看到了!郁楼我很高兴……我……对不起,今天早上不该对你发脾气,我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能走路我真的特别高兴。”
赵成宴平日里一向从容镇定,哪像今天这样接连失态,他将郁楼紧紧困在怀里,鼻息落在怀中人的耳际,“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吓坏了。”
“对不起”这样的字眼,对于高傲的赵成宴来说,是得有多在乎对方,才能以如此卑微的方式说出口,祈求对方的原谅,期盼对方的谅解,再也不要离开。
郁楼愣住,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摸赵成宴额角的那道破口,还好磕得不深,“我不生你的气了。”
今天早上在医院楼道里将他禁锢在墙上的赵成宴,整个人的情绪几乎都正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他不敢想象,要是赵成宴再早一些抵达楼顶,看到那人正巧坠楼,会不会也跟着跳下去?
赵成宴气极吼他的时候,看起来都快吓哭了。
“真的?我刚才接了你的心理医师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和我解释了……”赵成宴略停了停,随即咬牙切齿,“你说我要不要找人揍他一顿?教教他怎么做人。”
“啊?”郁楼琢磨了一会儿,哭笑不得道:“算了吧,好在这次的咨询费没有白给,我不是能走了么。”虽然走得踉踉跄跄,和学步的稚儿一样,但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赵成宴把脸贴在郁楼的额角,没吭声,心想要是都这样了还不能走,那我他妈非得把那货的骨头一根一根拆出来不可。
“嗯,别抱着了。”郁楼推了推赵成宴的肩,“我想去洗个澡,身上不太舒服。”
“好。”赵成宴殷勤地弯下腰勾住他的腿,“我抱你过去。”
“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还是我抱吧,你的腿明天肯定会酸痛,等会儿我帮你按摩一下。”
郁楼这才同意赵成宴把他抱进浴室,脱衣服泡澡,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见浴室门外有赵成宴的身影在晃动,出声问道:“你干嘛呢?”
赵成宴干咳了一声,打开浴室的门,端着杯柠檬水进来,先喂了郁楼一大口,“我就是来看看你。”
郁楼眯起眼睛,“看看我有没有想不开?”
赵成宴赶忙摇头,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被原谅了,很担心郁楼还会留着什么大招准备关键时候给他来一个暴击。
郁楼泡在温热的水中,忽然问道:“成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脆弱?”
“也?这个‘也’字从何谈起?”赵成宴放下水杯,拿了帕子给郁楼擦眼眉上沾的水。
“你别转移话题啊。”郁楼神情严肃地推开他的手。
“好吧,其实有一点点。”赵成宴勉为其难道。
郁楼:“……”
听赵成宴那斟酌了又斟酌的用词,郁楼抽了抽嘴角,难怪早上赵成宴反应会那么强烈,几乎没有多想就中了圈套,只怕是真的觉得他就是玻璃做的吧。
两人对视,赵成宴的表情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
“我饿了。”
现在外面天已经擦黑,从早上到现在郁楼就只吃过半个包子,又不是在游戏仓内,哪里还能扛得住?
听他这么一说,赵成宴只得飞身跑出浴室道:“饭马上就好,我再去炒两个菜,你出来时记得叫我。”
于是这件闹剧终被他们如此轻描淡写地揭过,郁楼没有追问三年前赵成宴离开的缘由,赵成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直到傍晚,他们吃完晚饭,赵成宴才想起一件事来,“我还接了你母亲打来的电话。”
“嗯?”郁楼放下手中的草莓冰淇淋,“她有事?”
赵成宴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怎么烫了,这又是洗澡又是吃冰淇淋,拦也拦不住,“你母亲说下个月回国来看看你。”
郁楼哦了一声,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道:“我想回家了。”
赵成宴紧接着道:“我说我是你男朋友。”
郁楼这才挑眉,很是惊奇,“哦哟,宴宴很勇敢嘛,她没有骂你?”
“没有,我讨人喜欢着呢。”
“那啥,宴宴,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妈她信教,教义里搞基是要受罚的,你确定她真的喜欢你?”
赵成宴沉默再沉默,额角跳起一根青筋,“你怎么不早说?!”话音落罢就向郁楼凶猛地扑去,郁楼转身扔了冰淇淋桶爬向沙发的另一端,结果没爬两步就被暴力镇压。
“我忘了,真的不骗你!”
赵成宴将人压在身下,郁楼赶忙求饶,“等等等……我腿疼……”
赵成宴这才放过他,两人挤在窄窄的沙发上腻腻歪歪了好一阵,郁楼也不提回家的事情了。
双腿复健的事情需要提上日程,按照赵成宴的算法,保险起见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用来康复,以后郁楼的注意力须得转移到现实中来。
只是流花岛正是发展得最好的时候,郁楼有些放不下,他找了个时间登录游戏,把一应事务都分派给了系统赠送的几个管事还有洪家两口子,而玩家这块儿则交给了蔷薇蛊惑。
同时因为唐梨上线时间的缩短,想打流花势力的主意的人也渐渐增多,蔷薇蛊惑疲于应付,简直都想撂挑子不干了,没办法,郁楼答应再招揽一批人,可是小兵易寻,将才难觅啊。
就算加上一个云霄,流花岛的精英也还是少了点。
这时候,赵成宴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纪白手术成功了!
“纪白不是挺喜欢你那儿的吗?把他挖走呗。”赵成宴无所谓道,“反正林寻现在也管不了他。”
原本郁楼还很为纪白高兴,闻言摸了摸鼻子,“这不好吧,他还需要休养呢。”
赵成宴摇摇头,“听说医院观察两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纪白就是个工作狂,让他回家他肯定会跑去工作,工作和游戏你让林寻替他选,百分百选游戏,游戏节制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不是说林寻管不了他吗?”郁楼没搞懂赵成宴的逻辑。
赵成宴轻笑,“是管不了,可是如果上班,纪白就很有可能每天都会看见林寻那张脸,你说他会怎么选?”
郁楼心想,林寻把人逼到这个地步,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为了庆祝纪白出院,当天林寻说摆了家宴要请朋友吃饭,赵成宴自然带着郁楼也去凑了个热闹,虽然林寻和纪白要取消婚约的事情一直都传得沸沸扬扬,但在真正的消息出来之前,朋友们也乐得给林寻这个面子。
家宴是在纪白名下的一处郊区别墅里办的。
赵成宴和郁楼去得比较早,纪白坐在轮椅上,见到同样坐在轮椅上的郁楼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赵成宴无奈地与旁边的林寻交谈了几句,结果两人转过头来就看见纪白和郁楼正准备比赛谁的轮椅滑得又快又远,顿时纷纷吓得魂飞魄散,“你们给我站住!”
被剥夺了轮椅的郁楼和纪白一齐被扔上沙发,再作不出幺蛾子了,趁着这会儿旁边没有林寻,郁楼开始了自己的挖角事业,“你还玩游戏吗?”
纪白仔细沉吟了片刻,点头,“玩。”
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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