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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亲-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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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旭的脚步顿了一顿,这次没有转头,过了会,才传出他低低的声音:“他已经好啦,说闷在屋里太久,所以想出去散散心,见见以前的朋友。”
“哦,怪不得你们两兄弟最近都不在呢,我还以为你们搬走了。”大妈说着,“年轻人是应该多出去走走。”她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阿旭飞快地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地大声道:“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还在这里等他!”
大妈被阿旭的态度和声音吓了一大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飞快地进屋去了。大门重重地关上,阿旭却木然地站在原地。太阳落下了,此时虽然已经是冬天的末尾,但是太阳落山以后却还是十分地冷,冷到彻骨。流浪的小三花发现这家的主人回来了,欢快地“喵喵”叫着跑过来,亲昵地蹭阿旭的裤脚。阿旭终于有了反应,他蹲下身,用力抱住了小三花柔软而温暖的身躯,仿佛想要借着那一点点温暖来给自己勇气。
“会回来的,他不会抛弃我们的,他会回来的……”
谁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谁也不会给他应答。
第十八章
廖天骄他们飞了很久,久到他对于时间的概念都有点模糊了。他坐在佘七幺背上,从不困飞到困,飞到强撑着不睡,飞到打着自己的耳光不让自己睡,飞到开始打盹、到睡着、到惊醒、到再度犯困……身后的追兵一直没有断,佘真人仿佛阴魂不散,即使看不到他的人,他们也能感觉到他就在后面窥伺,一旦他们停下脚步,便会立刻被狙杀。所以,只能不断地飞,从这里到那里,再到那里、那里、那里……他们经过了无数的城市,但是没有一个地方他们敢停下脚步。终于,佘七幺撑不下去了,当经过一片空旷地带的灌木丛时,他毫无预兆地一头栽了下去,幸亏这之前他已经略微降低了高度,所以廖天骄只是吓了一跳。他以灵敏的身手飞快地跳了下去,在佘七幺落地前伸手接住了他。
好痛!被这么大一条蛇砸到的感觉可不好受,廖天骄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两条胳膊都没了,好容易恢复过来的时候便感到了一阵阵锥心的痛,看来即便不是骨折,多半也已经扭伤了。不过没关系,他带了灵药,应该能够治得好,而且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廖天骄了!
昏迷的佘七幺在廖天骄的手中化为了人形,露出了赤裸着的身躯。廖天骄忍着痛,先探了一下佘七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心脏。佘七幺的的心脏跳得很快,呼吸也十分急促,他的体温通常比常人要低一些,这个时候却滚烫滚烫,像是发了烧。廖天骄非常懊恼,佘七幺本来就是重伤未愈,结果刚刚还对付了一大堆“佘真人”们……廖天骄想到了佘七幺使用的那些神力,那跟他以前的手法并不相同,看来他在藏书阁空间里肯定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搞不好还是禁术什么的,就像那些电视剧里常演的。廖天骄直怪自己不够细心,没有发现佘七幺的异样,但其实就算他发现了也是无能为力,形势逼人,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只有他自己了,廖天骄赶紧打起精神,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佘七幺盖上,然后小心地打量起四周。这里应该是某个郊区的度假基地,眼前是一汪宁静的湖泊,岸边飘着一艘系住的船,周围是草场和树林,一排五间小木屋坐落在湖边,冷冷清清地锁着门。廖天骄一连观察了数次,终于确定那种始终缀在他们身后阴魂不散的气息消失不见了,也许他们真的已经飞离了佘真人的管辖范围。
廖天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眼下要抓紧时间休整才行。他将佘七幺背到背上,然后朝着那排木屋跑过去。这一排木屋果然都是度假用的,而且已经久无人使用。廖天骄挑了其中看起来更脏的一间,因为那代表着那间房平时更少引人关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锁头拨开,闪身入内。
佘七幺因为这些动作在他背上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廖天骄听到他虚弱地说了一句:“快跑!”然后又是,“小心、廖天骄……”知道他是烧糊涂了,在说梦话。
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客厅,里间是卧室。廖天骄背着佘七幺进了里间,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备用电源。廖天骄先把佘七幺放到一旁的地上,让他靠着床,然后才开始布置周围的一切。他从宝葫芦里找到一个临时性的结界发生装置,塞到了屋子的角落里,代替佘七幺的神力在屋子里制造出一个无人使用的幻结界,然后在房前房后房上都各布了一些简易陷阱做报警器,最后进门的时候不忘挂上了锁头。
做完这一切后,廖天骄才敢使用屋子里的备用电源,伴随着轻微的启动声,下了窗帘的屋子里亮起了灯。廖天骄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套勉强可用的被褥铺在床上,然后想把佘七幺挪上去,这一动却听佘七幺重重“哼”了一声。他的眼睛因为痛楚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看向廖天骄,但是那眼神却是涣散的,看着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会。”廖天骄说,撑起佘七幺的身子,手伸到他背后却摸了一手湿漉漉的怪手感。廖天骄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其他了,仗着蛮力将佘七幺抱起来,让他俯卧。灯光下,清楚地照出了佘七幺背部现在的情况,廖天骄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佘七幺先前曾经说过他的背被石油佘真人烧出了窟窿,廖天骄听到了,但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可以说从他的背部三分之一到下方都已经完全不能看了……许多地方就像是被硫酸泼过了一样,肌肉已经彻底腐坏,甚至露出了底下的骨头,有些地方则可以明显看出是因为一直在做高速高难度飞行导致的肌肉撕伤,佘七幺的整个背上现在都是血!
廖天骄只愣得一愣,立刻飞快地去他的宝葫芦里翻东西。他真的庆幸自己带了足够多的药,并且多少恶补了一些药学和护理知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些知识到底管不管用,这世界上恐怕还没人处理过灵血髓造成的伤口,因为每一个被灵血髓所伤的人都已经被夺生或吃掉,佘七幺也许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夺生。但是不管怎样,他一定会守到最后!
手忙脚乱地按照课本教学一步步处理,止血、清创、正位、贴药膏、绑上纱布,廖天骄忙碌着,并没有发现他们从阴黎屋子里带出来的微景观落到了地上,打了个滚,翻倒不动了。
一直忙活到接近傍晚,廖天骄才处理完佘七幺的伤口,虽然包得很难看,但是血却是止住了,这也让廖天骄惊喜地发现,佘七幺有很强的自愈能力。那些后期撕裂开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有被灵血髓烫坏的地方却还是坑坑洼洼、十分惊悚,也不知道那些缺了的肉还会不会长回来。廖天骄伸手探了探佘七幺的额头,依然还是那么滚烫,往常白皙的脸烧得通红通红的。刚才那种清晰的梦话已经没了,他一直在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但是廖天骄听不清,他感觉佘七幺可能还沉陷在与佘真人的战斗中。
“佘七幺,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你放心歇一会。”廖天骄一伸手握住佘七幺的手,佘七幺便立刻紧紧地反握回来,连指关节都发白的用力。廖天骄被他这一抓,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抽了几次手都没抽出来,反而还差点被他拉上床去,“唉你……”
他只好伸长腿把宝葫芦勾过来,然后从里面摸了点药出来,又从里面摸出一个大黄鸭小水壶,倒了一盖子温水给佘七幺吃药。
“来,吃点药。”廖天骄说,见佘七幺兀自牙关紧咬地不肯醒来,眼珠子转了转,先自己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贼忒兮兮地看看周围,迅速地把药片扔到自己嘴里,喝了口水亲上去。“唔唔……好苦……”廖天骄死活推不进去药片,反而自己喝了一肚子苦水,简直想要去打死那些电视剧编剧,好在佘七幺大概是口渴了,终于大发善心地微微张了嘴,廖天骄又折腾了半天,总算是给他把药喂下去了。
真是不能信偶像剧啊!廖天骄想着,给佘七幺擦完了唇角和脖子上的水渍后,盖上被子。定下心来后,廖天骄才发现自己又累又饿还手疼,他看了眼表,发现他们已经连着高强度逃亡了两天两夜了,之前是因为精神紧绷才没觉得饿,现在就不行了。廖天骄为难地看了眼紧紧抓着他手的佘七幺,到宝葫芦里翻了半天,最后只翻出了一小包甘草梅子饼和小半袋鸭脖子。藏书阁里没有吃的,他们从九君山又出来得匆忙,廖天骄什么都准备周全了,偏偏就是水和食物没有带够。他将那袋鸭脖子拿出来看了看,最后忍着饿意,吃掉了一小块,便宝贝地收了起来。如果佘七幺醒了,他肯定也要吃东西的。
佘七幺开始发抖了。
“冷……”他神志不清地念叨。
廖天骄看了一眼屋内,有空调,有油汀,但是使用那些东西的话,这个备用电源可坚持不了多久。他想了想,干脆脱光了衣服钻到了被窝里。
“偶像剧就偶像剧吧,管用就好,这也不管用的话,一定回去打死那些编剧!”廖天骄想着,伸手将佘七幺抱住。佘七幺即便在梦中也好像受到了鼓励,一感觉到廖天骄的气息便紧紧缠了上来,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艾玛,你别乱动!”廖天骄被他压得嗷嗷直叫,佘七幺那哪像是搂搂抱抱,简直要把他摁到身体里去,“头、头,让我把头探出去!”廖天骄急得,他可不能睡,他还要负责警戒呢。对于这个要求,睡着的佘七幺起初似乎挺不满意的,在梦里都皱起了眉头,后来实在是虚弱已极,敌不过廖天骄的力气,终于委委屈屈地放他脑袋和一条胳膊自由活动。廖天骄从被子里钻出来只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编剧大哥,这种溺水的人抓到浮木就往水里按的死德行你为什么不写清楚啊啊啊!
入夜了,周围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独属于这个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廖天骄调低了灯的亮度,打了个哈欠,又伸手摸了摸佘七幺的额头,好运的是,他好像给对了药又或者佘七幺的生命力确实强,——想想他在钟表镇命鳞被毁,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活了下来确实是很厉害,总之情况似乎略有了好转,廖天骄的肚子已经饿过了头,不叫了,但是胃却隐隐疼了起来,但是他忍耐着,静静地守候着。
半夜的时候,天上突然打起了雷,廖天骄当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佘真人又追来了,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随后却听到了属于春雨特有的那种细密的敲打声。“隆隆”、“哗啦啦啦”,外面的湖泊被敲打着发出水流流淌的声音,跟着,廖天骄便听到了虫鸣蛙叫,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竟是已经到惊蛰了。
自然界的春天已然来到,他们所处的严冬却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突然,有个暖和的东西摸上了廖天骄的肚皮,廖天骄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那是佘七幺的蛇尾,他不知何时化出了下半身的蛇身,蛇尾偷偷绕到了他的胃部,轻轻地揉抚着。
“佘七幺?”廖天骄试探地喊了一声,但是佘七幺并没有回答他,他依然闭着眼睛,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只有蛇尾似乎是无意识地轻轻敲打、按揉着。随着他的动作,廖天骄感到有一股暖流从那里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一种放松的感觉慢慢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好想睡一觉。廖天骄想着,好想……然后,他真的睡了过去。
第十九章
廖天骄是被噩梦吓醒的。
他梦到自己独自一个站在繁华的都市中央,面目模糊的人群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但他找不到佘七幺。他喊他的名字,拨开人群、拦住一个个人寻找他的踪影,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他。
“佘七幺!”他大声喊,“佘七幺、佘七幺、佘七幺!”
人群扰攘,如同一大群的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嘤嘤,但他就是听不到佘七幺的应答。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在人群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所有人都是灰色的、面目模糊的,只有那个身影却是清晰的、鲜艳的,他穿着华丽而繁复的古服,慢慢地行走在人群之中。
“佘七幺!”廖天骄大喊着冲上去,想要拉住他,然而他怎么追都追不上他。佘七幺走得十分缓慢,但是却始终离他很远,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拼命,无论他怎么追赶,那个身影却还是渐渐地消失在人海之中。
“佘七幺……”廖天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然失去了他的踪影。佘七幺不要他了!
廖天骄睁开眼睛,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过了好久,他才明白过来,刚刚的竟然只是一个梦。他难为情地用手抹了把脸,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泪流满面了。真是讨厌!廖天骄转头看向身边:“佘……”下一瞬,他立刻惊跳了起来。
佘七幺不见了!
顾不得穿衣服,廖天骄只穿了一条内裤,光着脚就往外跑。整间屋子里都看不到佘七幺的身影,难道他被抓了吗?廖天骄焦虑万分,但他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在,还知道越是急越是适得其反,于是他努力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仔细看周围,并没有入侵的痕迹,佘七幺应该不是被抓走了,不然他不会还好好地留在这间屋子里,毕竟他才是目标所在。会不会是有什么事出门了?廖天骄这样想着,回屋去迅速套上了衣服,然后打开门冲出去。
一开门,一股雨后独有的清新气息便迎面扑来。其实廖天骄并没有睡多久,此时也不过是早晨六点左右,由于昨晚的雨,此时有一股淡淡的水雾漂浮在空气中,周围的一切——湖光山色、草木花朵、鸟飞云舒,都像是被柔化了一样,有一种水墨画洇染出的柔软意境。可惜廖天骄并没空去注意这些,他只是飞快地看向自己昨日在屋子四周布置的陷阱,确定那些东西都没有被破坏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应该是没出事!廖天骄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这么一会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可是佘七幺到底去了哪里呢?虽然确认了不是敌袭,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了刚刚那个梦,廖天骄马上又着急起来。佘七幺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会不会是伤势变差了,不想连累他,所以独自走了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廖天骄立刻“霍”地一声站起身来。
“佘七幺!”他叫了一声,随后意识到这样很可能会招惹敌人,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周围的山体挡住了音波,送来了一声声的回音,“佘七幺、佘七幺、佘七幺……”一只水鸟被声音惊扰到,振翅飞过湖面,像是国画巧手一道写意的飞笔。
廖天骄忽然听到了水流波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游过。他回过头去,但见那深深的湖泊之上,浮现出了一道不自然的曲线波纹,显示底下有什么正从湖中心靠近岸边。
廖天骄小心翼翼地接近湖边,摆出戒备的姿势。随着那东西越游越近也越接近水面,廖天骄清楚地看到了水底下的一团黑影。是什么?
“哗啦”一声,伴随着水声,一颗巨大的蛇头猛然探出了湖面,睁着两只清澈却犀利的红宝石眼睛紧紧地盯着廖天骄。廖天骄一下子愣住了,他终于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担忧,佘七幺被灵血髓污染了,那么他,会被夺生吗,眼前的这一个还是他所认识、熟悉、喜欢的佘七幺吗?
“佘……”
巨大的蛇头突然昂起,跟着大嘴一张,“噗”地就喷了廖天骄一身水,外加一大堆的……鱼!
廖天骄:“……”
佘七幺昂着他的大脑袋,两个红宝石眼睛眨了眨,大大的蛇头摇啊摇,嘴里发出爽朗促狭的笑声:“蠢媳妇,被鱼埋,蠢死了咝咝咝!”说着,化为人身,矫健地跃上岸来。
廖天骄无语极了,他急得要死、担心得要死,结果却被浇了一身水,砸了一头鱼,还被嘲笑,这种感觉真是……他有点恼怒地抓下了一条在自己脑袋上蹦跶的小鱼,扔回了湖里说:“你到底在干嘛!”
“弄早饭啊。佘爷翻过你葫芦了,你可真蠢,带了那么多法宝就是不带吃的,多亏佘爷聪明,想到这种度假区的湖里肯定有养殖鱼,就来抓咯。”佘七幺边说边擦干自己,往身上套衣服,结果套到一半就被廖天骄拉住了。
“咝?”佘七幺疑惑地看着廖天骄。
廖天骄一把抓了他的肩膀,用力把佘七幺转过去,那力气大得佘七幺都反抗不了。
“喂,你……”
廖天骄看向佘七幺的后背。昨晚那个狰狞恐怖的创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暗红色的新生皮肉和肌肤,廖天骄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触碰。
“咝!”佘七幺打了个哆嗦。
廖天骄立刻紧张地收回手问:“怎么了,弄疼你了吗,对不起!”
佘七幺却“嘿嘿”一笑说:“不是,有点冷,有点痒。”新生组织在更新换代的过程中,由于结痂,难免会有这种痒感,所以佘七幺是真的好了吗?
廖天骄有点不相信,明明是那么重的伤!他不是不希望佘七幺伤好,只是佘七幺的伤好得那么快却让廖天骄有种莫名的不安。他该不是骗他吧?廖天骄一咬牙,伸手重重在佘七幺的伤口按了下去,佘七幺顿时“嗷”了一声说:“你干嘛啊!”他抽着冷气,“我伤还没全好呢,你是想弄死我啊!”
廖天骄飞快地将佘七幺转过来,看他的脸。因为刚刚那一下,佘七幺皱起了眉头,但是他的脸色却并不是受了重创的灰败,而是带着生气的红润。廖天骄摸了摸佘七幺的心脏,那里很稳定匀速地跳着,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很凉,佘七幺退烧了。
佘七幺把廖天骄的手抓下来,攥在手里,用另一个手迅速穿戴完了说:“真是的,不是认识你久了真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大胆的人,小时候那么小一只就知道用烤串引诱佘爷跟你结婚,长大了还会主动钻到佘爷被窝里来……”
廖天骄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昨晚两人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张床上,佘七幺的蛇尾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自己,脸刹那就红了。不过红着脸,他还要装作很淡定说:“那有什么,咱们俩定过亲了,做什么都是正常的!”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脸又更红了。廖天骄偷偷抬起头看向佘七幺,只见他在晨光里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咱们得先把正事办了。”佘七幺说。
廖天骄赶紧道:“谁废话了!”话没说完,就被佘七幺在唇上亲了一口,“喂……”
“谢谢你昨晚喂我药,不过你的嗯……那技术还需要多多改进。”佘七幺说着,拉着廖天骄去捡拾那些他捕到的倒霉的鱼。廖天骄只好心里碎碎念着算你技术好,等小爷以后练好了本领,一定让你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哼!
这缱绻的情绪并没有令两人丧失警惕,他们飞快地收拾好了一切,重新退回到房内,料理早餐。屋子里没有厨房,他们也不敢生活,佘七幺便用自己掌控的天蛇之力,“蛇工”烤鱼煮水。廖天骄收拾完行囊,然后将他们昨晚呆过的痕迹一一消除,尽管这里现在看来还是安全的,但是他们决不能多做停留,耽于安逸只会让自己死得很快。
做完这一切,廖天骄便坐到佘七幺身边等饭吃。趁着佘七幺做饭的时候,他问他:“佘七幺,你的力量是怎么回来的,你在藏书阁里打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佘七幺烤鱼的手停了一下,随后又动起来。他原以为廖天骄在出九君山的时候给他吃固本培元的药是因为看了他笔记本上的东西,已经知道他使用了禁术,现在看来那只是廖天骄看多了小说、玩多了游戏搞得下意识的脑补,不过不得不说,他脑补的方向是基本正确的。
佘七幺昨晚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今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基本恢复,虽然觉得不可能是廖天骄用药高超,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翻了廖天骄的宝葫芦。佘七幺仔细对照着自己身上贴的药膏寻找廖天骄使用的药,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显而易见,廖天骄给他使用的固然是佘家姐姐们精心调制的伤药,但是对于灵血髓的伤口并不会起到奇效,甚至有几味药,廖天骄是给错了的,但是他仍然好了。佘七幺对着屋子里的镜子照了照,他后背的创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开始恢复力量,但他知道,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禁术的作用!
廖天骄“啊”地叫了一声,一把将佘七幺手上用来烤鱼的那个法宝“头盔”抢下来说:“你别开小差啊,鱼都烤焦了!”廖天骄抱怨着,却将烤焦了的鱼拿到自己这边,另外给佘七幺换了一条新鲜的鱼上去说,“我饿坏了,先吃了哈,你自己烤自己的,唔唔,真香!”
看着廖天骄狼吞虎咽的样子,佘七幺忍不住想着,希望是他想错了,希望禁术不会对他的身体起到致命的摧毁作用,他好不容易才跟廖天骄重逢和心意相通,两人一路出生入死地闯到了今天还没过过几个好日子,他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久点、再久点。
廖天骄不知道佘七幺在想什么,只是说“喂,刚刚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呀?”
佘七幺愣了楞,回过神来。他将手上烤着的鱼换了个面说:“我在藏书阁里进到了我祖父为我留下的幻境空间,遇到了两个指点我力量的人。”
“谁?”廖天骄好奇地问,佘七幺的厨艺真的很好,在这种没有调味料的情况下还能用树叶和泥巴把鱼烤得香香嫩嫩的,虽然有点淡吧,却也有股奇特的清香,十分好吃。
佘七幺顿了一顿说:“白素贞和许仙。”
“噗……”廖天骄吃惊极了,差点连鱼肉都喷出来。他脑补过佘七幺进入幻境找到了一本秘笈或是看到了他祖父留在空间里的修习法术的图画,就像那些武打小说里常写的那样,但他万万没想到佘玄麟给他的孙子留下了两个活的师父,而这两个活的师父还会是这样两个连他都耳熟能详的人。
“白素贞?许仙?”廖天骄目瞪口呆,“他们不是、不是不知所踪了吗?”廖天骄也记得查理朱当年和佘七幺在火锅城里的那番对话,他当时为了白素贞和许仙到底是不是天定的一对还十分纠结,因为按照查理朱的话来看,白素贞能和许仙在一起其实是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而这也相应关系到了使用三生石会付出代价的公式。——总有一天,他也会使用三生石魄的力量来帮助佘七幺,他得事先知道怎样操作才更合适。
佘七幺见廖天骄的注意力转移了,趁机浑水摸鱼道:“对啊,他们是这么说的,还用了那《新白娘子传奇》里面那两个明星的脸,不过他们后来又突然变成了梁山伯和祝英台,还让我从两者的联系去想三生石的事情。”
“哈?”廖天骄越听越糊涂,“你的意思是他们既是白素贞和许仙又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嗯。”佘七幺点万头,忽而一愕说,“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廖天骄纳闷,“他们既是白素贞许仙,又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佘七幺飞快地回想着在空间里那两个人的话,他们让他想白素贞和许仙、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间的联系,然后他的回答是因果、规律、三生石,然后他们就说自己通过了考验,还说这是他们在归去前,佘玄麟拜托他们的最后一件事,这就是他们给予佘七幺的关于三生石的终极提示。所以,这个提示到底说了什么呢?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传闻始于西晋,白素贞和许仙的故事则传闻发生在南宋年间,两者并非一个年代的事,却都描绘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他们的共通点都是历经坎坷,最后收获了一个看似圆满却虚幻的结局。《梁祝》中梁山伯死后,祝英台出嫁途径梁山伯的坟冢,哭坟、投塚、化蝶,两人成为了一双彩蝶,后来不知所踪;《白蛇传》中白素贞被压雷锋塔底,许仙不知所踪,后人传言他在金山寺出家,再后来许仕林高中状元,孝心感动上天一家团圆,当然也有说许仙不知所踪,白素贞并未生下许仕林,后来雷峰塔倒,白素贞才得以脱出的比较残酷的结局,至于她之后有没有与许仙团圆,大家也就不知道了,因为再也没有了这两人的消息。无论怎样,他们都有一个波澜曲折的过程,一个柳暗花明的结局,还有一段模糊不清的佚失的将来……
佘七幺从未想过,如果白素贞和许仙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这么一回事,就像他从未想过白素贞和许仙两人为什么会使用电视剧里明星的脸一样,没有想过为什么到最后他们两人的声音会汇合成为同一个声音,就像玄武曾经所使用过的两个声线那样。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是两对情侣、四个人,而是两个人,甚至是一个人呢,如果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的面目呢?
廖天骄虽然没有经历过佘七幺经历过的事,却自己也做出了一些大胆的推测:“历史是一个轮回,很多年前我就听到过这种说法,诸如世界被毁灭了七次又重建了七次在很多宗教典籍里都有说到。同时,在流传世界各地的不同年代的神话传说中也常有相似的内容,比如大洪水、比如伏羲女娲是人身蛇尾,古埃及、印度、玛雅文明都有蛇崇拜等等。也许世界很小,并且一直在遵循一套准则、一定的规律推进,但是你知道的,人类总是那么健忘,好了伤疤忘了痛,所以他们总是不断地在重复错误,这个时候,他们或许就需要一些提示、一些警醒。”
佘七幺猛然抬起头来,对了,这才是幻境中的“TA”想要告诉他的!不要拘泥于时代(故事的年代)、不要拘泥于表象(长相、人、妖、神)、不要拘泥于具体的表现形式(爱情故事),只有最原初的本质才是他们想要了解三生石的人需要把握的。
祝英台违背了规律,和梁山伯在一起,最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祝英台梁山伯,他们成为了另一种生物,所谓的蝴蝶;白素贞违背了规律,和许仙在一起,她接受了惩罚,最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白素贞和许仙,他们不知所踪。这就像那些被三生石“污染”里的妖怪一样,从现在看来,毫无疑问,那些妖怪都被夺生了,正是因为被夺生了,所以他们没有了过去,也没有了未来,成为了完全不容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的一群!
也许所谓的被污染、所谓的被抹去,都应该换一个角度去看待。
佘七幺看向廖天骄,廖天骄也看着他,彼此的眼中都有一种发现了什么的兴奋与跃跃欲试,这背后还有一种笃定。
“让我们来试试看。”佘七幺说。
“好。”廖天骄回答。
两个人同时开口:“三生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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