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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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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的场景在那些灯光变幻中飘渺地切入又切走,廖天骄明明人在湖边,这时却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渐渐接近那个似真亦幻的世界似的,步步靠近、渐渐走入,他甚至恍惚看到那光怪陆离的舞台一侧有人整了衣装,就要粉墨登场。
“咦,是真人?”廖天骄愣了一下,原来那空旷的舞台上此时真的有个人从容登台。那应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披一头乌黑如云的发丝,手中执一根绿萝缠绕的木杖。他举止从容,步态优雅,一派空山野鹤的云淡风轻感,可惜因为是侧身上台,所以廖天骄看不到他的面容。
“这是谁啊?”廖天骄心想,今天下午他也认识了现场不少工作人员,尤其是搜灵剧团几个主要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打过了招呼,却并不记得见过这么个男人,但看这装束,怎么也得是个男二以上的角色吧,是谁呢?
廖天骄正想着,却见那男子走到舞台中央后,竟是站着不动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廖天骄正打算提醒对方一声该吃晚饭了,谁想到,瞥到湖中倒影却是猛然一惊。就在湖中心一片五光十色的倒影里,廖天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男子的侧影,五官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额头上一枚又弯又硬的长角却是分外清晰,清晰到廖天骄刹那间腿就软了。
山鬼……是那个山鬼……
不是单宁故事里淳朴善良帮助男主角的山鬼,也不是储物室里戴着面具的灰猫,那是自己在那间储物室里最早看到的那只鬼,再往前,那或许也是自己在电话里听到过的,在加班回家的电梯里与戚佳妍曾经遇到过的那个!
廖天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晓得的,但是在那个瞬间,答案就是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一面抽着冷气,一面在惊吓之中勉力想着,为什么山鬼会出现在此地,难道他莫名其妙又倒霉被好兄弟盯上了?可……到底为什么要盯着他不放啊!
廖天骄正想着,却见舞台上的白衣服山鬼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一刻,廖天骄简直有种自己被数千吨的隐形重物压着了的感觉,他的牙齿不自觉地开始打战,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更别说是做其他动作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鬼缓缓地、缓缓地转动身躯,直到终于直面他。
“咦,那是?”出乎意料的,廖天骄对上的并不是一张狰狞无比的脸孔,虽然上半部分确实是鬼怪的犄角狰狞,但那只是因为对方戴着储藏室里类似的那张鬼面具而已,男人脸的下半部分不仅是普通人类的样子,如果再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得出山鬼的长相或许十分不错的结论。
这么狰狞的上半脸,还有那么白皙端正的下半脸。
廖天骄忘了害怕,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那张自相矛盾的脸,直到对方举起右手的木杖指着他。廖天骄只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随着那一指缠绕上了他的胳膊,他因此跟着莫名其妙地也举起了左手,左拳做出了握的姿势,与那山鬼一对照,就犹如镜子内外一般。接着山鬼又做了个将手杖高高举起的姿势,廖天骄也被迫跟着做了,然后是收回手杖,廖天骄也做了,转圈,也做了……廖天骄越来越糊涂了,他心想这鬼没病吧,没事做跑这儿逼着他一起做广播体操?而那山鬼看他没有反应,似乎也有点急了,连动作都有些大了起来,如此又反复做了几次,廖天骄突然灵光一现。
“镜子!”他喊道。
那边的山鬼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悠悠放下了手杖,而廖天骄发现刚刚逼迫他的无形力量也因此不见了。所以这是……猜谜游戏?
不知何时周围的灯光都暗了,只有山鬼所在的舞台那一块有一个圆形的追光灯圈,使得他的形象鲜明无比。
廖天骄明知道自己与他是隔湖相望却又觉得两人此时只是一步之遥。山鬼这时又将他的长杖往前一放,那缠绕着藤萝的木杖居然就这么稳稳地立在了舞台正中,这次廖天骄没有被逼着做一样的动作。接着,山鬼伸出两手凌空围着那根木杖,木杖上的藤萝就自动活了起来,如同蛇一样绕着木杖开始飞速地游动、交错,很快编织成了一张绿色的网。
“网?”
“蜘蛛?”
“Inter!”廖天骄一拍巴掌,对面的山鬼好像微微趔趄了一下,显然答案不对。
“那是什么啊?”廖天骄苦思冥想,又猜了几个相关的辞藻却都不对,不由得苦恼地问山鬼说,“大哥,你想说什么能直接说吗?”这次,山鬼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有些痛苦的神色,廖天骄疑惑地看去,这才发现山鬼的嘴唇牢牢抿紧,牢得甚至有些不自然,再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不知是谁用一根红色的丝线将山鬼的嘴唇缝了起来,以至于他根本没法开口说一个字。
“靠,这谁干的!”廖天骄看着都觉得疼,一下子都想不到山鬼的身份了,只觉得那个害他的人真是很过分!
从山鬼面具上看不到眼神变化,但是从他的姿态上,廖天骄还是感觉到了哀伤。这家伙,该不会其实不是个坏人吧?廖天骄忍不住想,跟着发散联想到了一个词。
“锁?”
山鬼愣了一下,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又接着想要做什么动作,可就在这时,廖天骄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往后拖去,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周围的一切,山鬼、灯光、舞台便迅速地远去了,就如同在疾驰的火车上看光电一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上的已经是单宁的脸孔。
“单宁?我……这……”
单宁一脸苍白,着急道:“小廖哥,你……你怎么了?”说话还气喘吁吁的。
廖天骄四下一打量,脑子顿时“嗡”的一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体从胸部以下竟然都湿透了。
“我刚刚怎么了?”
单宁“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道:“我们刚刚说好了去吃饭,我走了一段才发现你没跟上来,回来一看,你居然直愣愣地看着湖中心,就像着了魔一样地往湖里走进去了。”
“鬼迷心窍。”
廖天骄转过头去,这才发现现场还有另一个人,竟然是查理朱。
“查理?”
查理朱倨傲道:“我刚好落了手机在这里,赶回来拿才看到你的样子。”
“要不是朱先生,小廖哥你刚刚就出意外了!”单宁又急又怕的样子,“都怪我光顾着赶路没发现,小廖哥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啊!”单宁脸色苍白,显然刚刚吓得不轻。
廖天骄茫然地望向湖中心,灯光依然璀璨闪烁,舞台依然缓缓旋转,但是那个舞台中心的山鬼却已经不见了。难道他是被骗了?
“鬼怪都是会骗人的东西。”
廖天骄转过头,刚好看到查理朱暧昧地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摸了支口香糖,剥了包装塞到嘴里。
“要吗?”
“不了,谢谢。”廖天骄立起身来,天色全黑,湖边风也大,湿透的衣服冷得他直发抖。
“小廖哥,我先陪你去换个衣服吧,否则会吹病的。”单宁说,然后对着查理朱道,“朱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跟大伙说一声,我们晚一些过来,请大家先开席?”
“OK。”查理朱没什么所谓地竖起大衣衣领,转身道,“那我先过去了。”临走前,却像是有意无意地错过廖天骄身边补了一句,“妖神也是。”
第二十三章 遇上宿敌(修订)
廖天骄一直在注意坐在另一桌的查理朱,看他在烟雾腾腾中慢慢悠悠地涮着蔬菜,再慢慢悠悠地沾了料,慢慢悠悠地撩起来吃,吃相十分斯文和讲究。
“矫情!”发现廖天骄在看那边,一旁坐着的Tony伸头看了一眼后发出了这样的批判。
今天一下午,为了方案实际执行的事,Tony跟查理朱不大不小地吵了好几架,没有真的大吵大概是因为这整个CASE到底还是查理朱的公司占大头,Tony的权限有限。话又说回来,有限归有限,任务却比戚佳妍之前说得重得多也难得多!
与剧本最开始的真实与创作互相掺杂的噱头不同,《山鬼》在进入肖家村后的发展概括起来就是个《聊斋》流的故事。编剧男主角被救后在肖家村养伤,期间遇到了许多离奇事件和一个神秘女子。在追查真相的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地与女子陷入了爱河,但是当他在女子的帮助下最终解开谜题,并逃出生天的时候却也迎来了与恋人的诀别之时。女子是山鬼,无法留在人间,所以老版本的结尾只到男主角在山鬼的帮助下,超度了肖家村所有亡魂,并准备离开肖家村为止。当时的最后一幕结束在半明媚半阴暗、半废墟半繁华的村落中,在真实人间生存着的男主角编辑和属于山野阴间的女主角山鬼对面而立,男主角郑重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而身处在纷纷离去的亡魂群中的女主角这次没能给出回答。
这本是一个令人无限唏嘘的开放式结局,而在《新·山鬼》中这一幕却被取消了,增补了一个看似圆满的后续结局。很难说这是不是一次画蛇添足的改变,但是既然戚佳妍要做,其他人就必须全力配合,于是这一部分的内容便显得格外重要和难讨好观众,因此也需要格外小心地去处理。要在十天之内搞定这一切,还要搞好,容不得分毫闪失,就连Tony都为此感到了焦虑,所以脾气也不由得变大了。廖天骄原本以为戚佳妍色迷心窍乱洒钱,现在只觉得白富美就是白富美,她的钱真特么不好赚!
此外,令廖天骄感到失望的是单宁对于山鬼灵异事件的答复。在听完廖天骄小楼遇鬼、湖边又遇鬼的事后,单宁表示他也没办法解答。他告诉廖天骄,网上流传的那些神秘消失的帖子不过是他们花钱找人删除的,甚至下面的猜测很多也是他们的水军自己提出的,越变越离奇的传闻是以讹传讹,至于那张神奇的“山鬼现身”照,只不过是剧团最开始在做情节设计时候的一张概念设计照不知怎么流传到了网上而已,他们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山鬼。就连最大的疑点,戚佳妍失踪的那两个月都有着看似合理的解释。单宁说,当时发生车祸后,戚佳妍的确是与剧中的男主角一样被肖家村的人救了,但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导致她有段较长时间的失忆期,不得不一直在村中静养,直到伤势好转,记忆也恢复了些许,才出山辗转联系到了家人和朋友。
廖天骄听完以后,不由得默默地想:“所以你们是在做《走近科学》栏目吗?”
不过,单宁也提到了山鬼面具是戚佳妍采风后亲自带回来的,很可能是个真品这件事,这就使得廖天骄的思维又发散了出去。也算是经历过几次动真格的世面的廖天骄,现在自诩是个“见鬼小能手”,他认为自己之前的直觉和判断都没有出错,“山鬼”一定存在,而且恐怕就在那个面具上!问题在于,这个山鬼和搜灵剧团,和戚佳妍到底有何关系?搜灵剧团的人真的不知道在他们的剧组里存在这样一个鬼吗?山鬼之前为什么要狙击戚佳妍,现在又为什么找上自己?戚佳妍看起来不是第一次遇鬼了,为什么没能想到那张面具的问题将之丢弃呢?还有,又是谁缝上了山鬼的嘴,他刚刚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廖天骄被这一系列事情搞得稀里糊涂,脑子都乱了,结果现在又跑出来个好像很有背景的查理朱。单宁告诉廖天骄,他是被查理朱从湖里拉回来的,再联想到查理朱之前说的话,廖天骄认为这个人搞不好也是一个如同方晴晚一般脚踏两个世界的特殊者,但是廖天骄在以前却从未听闻业界名声赫赫的知名舞美灯光设计师朱海晏还有这一手。看着那张架着金丝边平光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的精英脸,廖天骄实在很难想象出这个人穿着道袍挥舞着桃木剑,一边摇铃一边口里喷着火降魔除妖的样子。
唉,智商不够用啊!廖天骄感叹,看来自己果然如佘七幺所说,是个愚蠢的人类。
这么一想到佘七幺,廖天骄又不高兴了,想象着那个人现在可能在他家里和戚佳妍烛光晚餐的样子,廖天骄就忍不住愤愤地将面前一大坨牛肉全都搛到了自己嘴里,像啖吃敌人一般死命咬嚼,全然没发现举着自己瞬间空了的勺子呆呆望着他的Tony。
“大家都在这儿呀。”
廖天骄正边嚼肉边在脑子里YY自己拳打佘七幺的梦幻小剧场呢,结果耳朵里就听到了戚佳妍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但是身边的Tony推了推他说:“小廖,戚小姐来了。”
廖天骄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戚佳妍花枝招展地一边朝众人打着招呼一边摇曳生姿地走来,佘七幺则寸步不离跟在她的身后,好像保护公主的骑士一样。
“哇,那个就是团长以前大学时期的男友吗?”单宁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在旁边感叹,廖天骄只觉得这话刺耳极了。
“哼!”他反射性地掉回头来,装作看不见、听不见,一门心思地扒拉自己碗里的肉丸,可廖天骄越是不想搭理戚佳妍,戚佳妍就越是要来招惹他。
“小廖、陈先生,晚上好。”戚佳妍打着招呼笑吟吟地走过来,单宁赶紧起身给戚佳妍和佘七幺搬凳子加位置。
Tony也跟着站起身来:“晚上好,戚小姐。”一边说一边拍拍廖天骄,示意他打个招呼,见廖天骄一动不动,感到很纳闷。
戚佳妍也看到廖天骄的举动了,倒也不生气,等单宁摆好位置,很自然地往廖天骄身旁一坐道:“小廖,招呼不周,还请多多见谅啊。”
人都在旁边了,廖天骄也只好招呼。他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来的同时已经堆出了一个无比灿烂且职业化的笑容:“哪里哪里,是戚小姐你太客气了。”
他这儿客套着呢,旁边却响起来个声音:“假死了咝。”
廖天骄脸上一僵,回头就看到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个佘七幺,他那一边本来应该是Tony才对,可是现在Tony已经被挤出去了。
廖天骄低声问:“谁让你坐这儿的?”
佘七幺也学他压低声音,用只有廖天骄才听得到的音量答:“呵呵,佘爷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咝。”一面说着还一伸手,以飞快的速度把廖天骄筷子上夹着的撒尿牛丸抢了过来,利索地扔进了自己嘴里。
“靠!”廖天骄怒了,“君子不夺人口中之食!”
佘七幺嚼都不嚼就将那丸子吞了下去,还要懒洋洋地回廖天骄:“你又没放在嘴里咝。”
廖天骄捏筷子:“混蛋,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佘七幺闲闲地说:“比喻是用跟甲事物有相似之点的乙事物来描写或说明甲事物,是一种修辞手法,不是你这个意思,而且那个成语叫虎口夺食咝,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居然连愚蠢的人类语言都没佘爷学得好,还不如改跟佘爷学蛇语咝咝咝~~”
廖天骄忍无可忍,握紧拳头说:“你他妈就是故意来找我茬的是不是?”早上也是,现在也是。
佘七幺抬着个下巴,轻蔑地看了廖天骄一眼道:“你又弄错词义了。人贵有自知之明,陈述事实和找茬完全是两码事。”顿一顿又补充道,“对了,你听得懂人类的俗语吗咝?”
廖天骄猛然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廖天骄个没出息的居然怯了,最后只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跑开了。
戚佳妍把漏勺递过来说:“佘七幺,你喜欢吃撒尿牛丸吗,我这有刚煮熟的,都给你。”
“不用。”佘七幺说,“我自己来就可以。”
戚佳妍闻言忍不住脸色一暗,佘七幺却压根没往她脸上看,只是慢悠悠地转动着眼珠,扫视着饭桌上的人们。当眼光触及到坐在另一桌的朱海晏时,他眉毛一挑,端着杯子,立起身来。
佘七幺走到朱海晏跟前:“这位是?”
戚佳妍忙跟过来道:“这是帝影的Charley,这次过来帮我们忙的。”
佘七幺说:“查理?久仰久仰。”一副要敬酒的样子。
本来一直在自顾自吃着素菜的查理朱直到这个时候才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佘七幺:“抱歉,我不喝酒。”
“那就以茶代酒吧,当我谢谢你照顾戚佳妍。”佘七幺说。
查理朱眉头一皱,过了会才不情不愿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连站都不站起来说:“谢谢。”
佘七幺伸出手与之碰杯,跟着却好像手滑了一下,随着戚佳妍的一声惊叫,一杯酒就这么全数泼到了查理朱的身上。
“哎呀,瞧我,真对不起。”佘七幺放下杯子,“我帮你擦一下吧。”
“你……”查理朱恼怒地看了佘七幺一眼,随后站起身来往外走,“我去洗手间。”
谁都没料到查理朱会因为这样就发脾气,发脾气的对象还是戚佳妍的男朋友,旁边的人都尴尬极了,查理朱的同事赶忙打招呼说:“对不起啊戚小姐,朱经理他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喝多了。”完全忘了朱海晏刚刚才说过自己不喝酒。
戚佳妍沉下脸色说:“他这样……”
佘七幺却打断她说:“没事,我过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
廖天骄本来不是真想去上厕所,不过到了洗手间里却突然有了上大号的意思,这会解了手正提了裤子打算出去,就听到外头有声音传来。
“朱先生!”
廖天骄一惊,佘七幺怎么来了?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推开,廖天骄吓了一跳,出于不想跟佘七幺说话的心理,飞快地把厕格门又关了起来,打算等佘七幺走了再出去。当廖天骄关上门的刹那,刚好看到朱海晏走了进来。
“朱先生,麻烦你等等。”外头传来佘七幺的声音。
朱海晏问:“什么事?”语气里似乎充满嫌恶。
廖天骄纳闷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佘七幺和朱海晏以前认识吗?跟着,外面的门居然“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再接下去竟然是锁门的声音,廖天骄不由得更糊涂了。锁厕所?锁厕所干嘛?难道佘七幺和朱海晏他们是……
好在在廖天骄彻底想歪之前,佘七幺自己揭开了答案。
“朱先生,你不必看到我就这么害怕吧。”佘七幺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怕什么,怕你一只蛇妖?”朱海晏冷笑,“九君山虽有名,但也不过只是个妖窟而已。”
佘七幺冷冷道:“是妖神,不是妖。”
朱海晏说道:“妖是妖,神是神,妖为恶,神为善,我朱海晏从来就不信有妖神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佘七幺冷哼了一声道:“真不愧是承继了法海那个老和尚衣钵的人。”
查理朱却道:“不好意思,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和上师之间区别很大。”
佘七幺道:“哦,哪里不同?”
查理朱说:“区别就是,我没法海上师那么心软,也没他那么高尚。”
外头两人对话得一本正经、剑拔弩张,里头的廖天骄却简直幻听到雷声,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廖天骄想,怎么连法海都出来了喂?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更糟糕的是,外头这两人似乎还要对话很久,现在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廖天骄将厕格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佘七幺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护身符的东西。
“这个,”佘七幺提到朱海晏眼前晃了晃问,“是不是你给戚佳妍的?”
第二十四章 颠覆的传说(修订)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查理朱傲慢地回答。
“这个护身符里面装的东西只会害了她而已。”佘七幺说着,他将护身符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露出里头一片青色的薄片,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又或者是某种打磨过的玉石片,“这东西把原本跟着她的玩意镇到了她的身体里,使得怨气越积越大,不用多久,戚佳妍本人的魂魄就会被那玩意从里头吞吃掉了。”
查理朱没有吭声,廖天骄看到他似乎在打量那枚护身符。
“她这么跟你说的?”半晌,他才回了那么一句。
佘七幺说:“你想说这不是你做的?”
查理朱笑起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依然还是那句老话。
佘七幺沉声道:“哦,是的话,请你回答我,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是的话,就请你回答我,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查理朱说:“奇怪,我说什么你难道就信什么?”
佘七幺说:“信不信是我的事,你只管说就是。”
查理朱干脆利落地说:“好,不是。”
佘七幺也干脆利落地说:“好,我信你。”
佘七幺如此干脆,连查理朱都意外极了,他犹豫了一下,问:“你信我?”
佘七幺说:“法海的后辈,不至于那么不济。”他把东西收起来,“现在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斩妖除魔卫道?”
查理朱却还在纠结刚刚那个问题说:“我说过了,我和法海上师不同,我没他那么心软和高尚!”
佘七幺说:“你觉得法海心软?”
查理朱说:“对,如果我是法海上师,今天就不会有《白蛇传》这样的故事流传下来。”
佘七幺问:“那会是什么?”
查理朱又从兜里摸出一支口香糖,剥了外衣,酷酷地塞到嘴里说:“没有故事。白素贞只会是被我杀了的诸多妖怪中不起眼的一只罢了。”
廖天骄心想,如果你不是在厕所里嚼口香糖,看起来大概会更酷点。
佘七幺闻言似乎怔了一怔,随后失笑道:“是吗?”那笑声却冷了,不仅冷,还隐隐带上了杀意,廖天骄听得出来。
“当然。”查理朱丝毫不觉似地轻慢道,“法海上师就是因为太过心软,才会明明做下了功德却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身后编派故事,毁坏名声,如果换作我,早早把白素贞杀了,根本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麻烦事。”
佘七幺说:“白素贞当时并没有犯下什么大奸大邪之事,你拿什么理由杀她?”
查理朱说:“她是妖,有这一个理由就足够。妖即是恶,何况她还魅惑了许仙,更当死,上师根本就不该一而再地手下留情。”
佘七幺沉下声音说:“法海手下留情是因为她当时身上有孕。”
“哦,那就更应当杀,人和妖的孩子根本就不该降生!”查理朱道,“生下来做什么,不过是两边不着落的怪物罢了。”声音四平八稳,口气却格外尖锐,令人觉得耳膜震疼。
廖天骄忍不住皱了皱眉,查理朱的三观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佘七幺似乎也没想到,顿了一下方说:“你太偏执了。”
查理朱却道:“莫若说是上师太天真了,妖这种东西本就不应该在世上存在。”
这次,佘七幺似乎是真的有些动怒了,他说道:“三界六道众生,并非只有人类一族,天地何其广阔,人有活下去的权利,妖怎么就没有?”
“因为妖为恶。”
“人难道就都是善的?”
“人若被妖鬼所惑,蒙蔽心智而为恶,自然会有人类律法与因果报应等着处罚他,但至少,人类是合理的存在,妖却不是。”
佘七幺微微咬牙道:“你说白素贞为恶,苏州城瘟疫大起之时,她可是费尽心血,甚至不惜自损修为熬制汤药,方才救了诸多百姓之命,这你怎么说?”
“呵,救人?你怎么不说她水漫金山又害死了多少百姓?”
“如果不是法海将许仙掳走,她又岂会被迫水漫金山?”
查理朱傲慢一笑道:“这便说到点子上了,倘若许仙有心要回家,法海上师还真能困住他不成?”
什么?廖天骄愣了一下。《白蛇传》的故事普通老百姓都是耳熟能详,虽然历经朝代变迁,有了各种细节不同的版本,但至少大体的剧情走向还是固定下来的,不过其中的确有一个环节是廖天骄一直没弄清楚的,那就是许仙身在金山寺到底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
在廖天骄听过、看过的诸多版本里,对这一环节不乏含混不清、互相矛盾的处理,照顾许仙脸面的说是法海将他关起来,比较不避讳这段情节的,则大多走的是一个改过自新的路子,即端午节白素贞饮雄黄酒现出真身,将许仙吓死,昆仑盗仙草又救活许仙后,许仙对白素贞起了疑心,后巧遇法海,被其言语迷惑才进入了金山寺。再之后,酿成了水漫金山的悲剧后,许仙方才幡然醒悟,走出寺外与白素贞破镜重圆。但是……廖天骄不管如何努力想,始终觉得这两种处理都有些怪,大概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中间的自然过渡的缘故。
大部分的小说或是电影、电视剧在水漫金山一段过去后,就直接跳到了许仙走出金山寺,在杭州断桥与白素贞重逢的情景,对于其中许仙心理的描述却鲜少看到。为什么许仙会在水漫金山后才走出金山寺呢?为什么当白素贞带孕找他,和小青水漫金山的时候,这个躲在金山寺里的男人没有出面阻止,却在大错铸成,死伤无数后,反而回到杭州与白素贞团聚呢?如果非要说是法海当时困住了他,使得他动弹不得,可法海这样一个修功德的禅师,难道竟看不出一个许仙和万千百姓孰重孰轻吗?诸如法海爱上了许仙之类的段子显然不可能是真的,那么,当白素贞水漫金山时,这个男人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又在打算什么呢?
廖天骄想了这许多,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佘七幺居然也一句话都没说,不知是和他一样在思考还是如何。
查理朱“嘿嘿”一笑说:“你其实也知道不是吗?许仙并不是真心想要再和白素贞团聚,因为白素贞从一开始就骗了他,而水漫金山一事其实也远没有那么简单。”
佘七幺终于还是开了口:“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查理朱玩味道,转了转头还似乎往廖天骄那里瞥了一眼,吓得廖天骄赶紧把开大了的门缝又推回去一点。
查理朱说:“你们九君山也算是延续了数千年的大户人家,这次又是特地派了你来处理这件事,我相信你不会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佘七幺斟酌着道:“你是……那个愚蠢人类同盟会派来的?”
廖天骄努力想了一下,方才回忆起这个有些耳熟的名词是在灰夜公馆事件结束后,佘七幺曾经提到过的一个人类修行者的行业联合协会。查理朱竟然是那个组织的人?
“派?不不,我只是拿了戚佳妍的钱帮她做灯光项目顺便保护她而已。”查理朱说,“不过灰夜公馆劫狱那件事我也听说了,如果修盟出得起高价,我并不在乎连你一起管。”
查理朱停了停又道:“但是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戚佳妍的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麻烦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你拿出来的那东西,应该是一块三生石赝品的碎片,不是吗?”
门里的廖天骄忍不住一愣,又是……三生石的赝品?
跟着查理朱叹了声说:“世事因果相系,看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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