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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零纪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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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珍,让你受委屈了。”孟平川看了看身旁宽和的妻子,充满歉意地说道。
“哪有什么委屈,我嫁到孟家吃好的穿好的,一点都不委屈,况且文文还是个孩子,我哪会和孩子计较。”江大珍笑着说道,一边整理满桌狼藉的桌面。
她越是这副宽容的模样,孟平川就觉得越愧疚,可是他嘴拙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也只能在日常生活里,对妻子更加好了。
二楼一共有五间房,最大的两间是孟大昌夫妇和孟平川夫妇的房间,分别在楼梯的一左一右,再进去些就是孟向学和孟向文的房间,还有一间是书房,正对楼梯口,江大妮现在就住在书房,里面放了一张弹簧床,大妮身量不大,那张弹簧床足够躺下两个她。
江一留在孟向学的房里换好衣服,没过多久就听到楼下重重的摔门声,从屋子的窗口看下去,隐隐看到黑暗中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个身影,自然知道楼下的两人讨厌的人走了,估计还是不欢而散。
江一留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去。不过没等他思考多久,就听到了隔壁房门关上的声音,孟向学隔壁是孟大昌夫妇的房间,紧接着关门声之后的又是一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江一留估计,恐怕是老两口上来了。
“小宝,要不我们下去吧?”江大妮迟疑地开口问道,她手上还拿着江一留换下来的脏衣服。
“好。”江一留想着留下只剩下姑姑姑父还有小表哥,倒也不用担心尴尬的情况。
江大妮听到弟弟的话,松了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江一留就跟在他身后。
江一留在经过孟大昌老两口房门口的时候脚像被黏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江大妮走在前头,没有发现弟弟的举动,径直朝楼下走去。
江一留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若有所思地朝楼下走去。
之前,她一直好奇孟家人对孟向文的纵容,这年头,疼女儿的人家不是没有,可是没有一户人家像孟家一样,即便孙女做的再过分,还是对她予取予求,原来一切的源头,还是出在文琴身上。
文琴家的条件不如孟家,她爸是孟大昌的工友,妈妈只是普通主妇,没有工作,还是农村户口,城里的补贴一点都领不到,加上家里孩子多,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可是文琴却不像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她心高气傲,以自己的样貌和身段为荣,对身材的保持到达了苛刻的地步,猪肉嫌太油,羊肉嫌太膻,其他人家稀罕的东西在她眼里是避之不及的。
这些瞿英都不在意,唯独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文琴居然不想生孩子,这让只有孟平川一个儿子的孟家老两口怎么受的了,以离婚威胁文琴,逼他生个孩子出来。
文琴迫于压力,只能选择生孩子,可是,即便在怀胎十月的时候,她依然保持每餐半碗饭,几口菜叶子的习惯,还经常和劝她多吃点的瞿英发生矛盾。之后的结局,大家也都知道了。
生前对这个媳妇满怀抱怨,可是现在她为了给孟家生孩子而死了,即便错在文琴,瞿英也充满了愧疚,因此对孟向文格外纵容,想把亏钱给文琴的都弥补到孙女的身上。
江一留朝楼下走去,心里一直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段话,其实在他看来,这件事的错全在文琴,如果她不想生孩子,一开始就该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敢,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如果孟家老两口一开始就知道她那个打算,压根就不会让儿子娶她。这年头的父母,有哪几个能接受思想如此新潮的媳妇。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对孟向文的亏欠还有多少,按照孟向文最近几年的行为,恐怕再多的疼爱与愧疚也会被耗光吧。
“小宝,快快快,我们上楼去。”江一留走到一半,撞上了正要上楼的孟向学,满头思绪被打断。
“我让你带的小人书你带了没有。”孟向学一身郁气一扫而空,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几本小人书来去去孟向文带来的晦气,江一留还没开口回答,就被兴奋的孟向学像赶鸭子一样地往楼上赶去。
江一留看着充满活力的表哥,孟向文与他又有何干,反正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在乎的人,幸福快乐,这样足矣。
第61章 三块钱
江一留除了收集一些具有升值价值的小人书; 也收了些可能不值钱; 但是内容有趣的小人书; 毕竟这年头活动太少; 看书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遣,这些书都被他藏在空间里。
江一留假装从包裹里掏东西,偷偷从空间里偷渡出来几本孟向学上次没看完的小人书,就把那个叽叽喳喳的小表哥给打发了。
第二天一早; 江一留醒来看见孟向学红通通像兔子一样的眼睛; 就知道昨晚他一定是熬夜看书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江一留想着今晚一定要注意着点他的动静。
“大妮啊; 你身上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吧; 还是你妈的旧棉袄改的,都大姑娘了; 一直穿旧衣服怎么行,等会姑姑给你些布票,你带着两个弟弟去供销社看看; 让弟弟们给你参谋下,选一身漂亮的衣服。现在供销社出了一大批成衣; 不用自己回家裁,直接就能上身; 虽然贵了点,但是方便,我做个路过看了眼; 有些就适合你们小姑娘穿。”
一大早,饭桌上江大珍忽然说出这么一段话,让江大妮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眼坐在主位的孟大昌和瞿英,咬了咬下唇,有些担心两位老人不满姑姑的做法。毕竟这年头,布票可是很难得的。
“对啊,大妮,你姑姑说的没错,大姑娘了是该好好打扮打扮。”昨天晚上,江大珍早就和瞿英通过气了,也知道江大珍是为了明天向前进上门的还是,让两个小年轻给彼此一个好印象。瞿英一点都不生气媳妇帮衬娘家人,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江大珍的心思,相反,对于江大珍的坦诚,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孟家的条件估计在整个县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是因为他们赚的多,而是因为家里人口少,一家六个人,三个正式工人,一个退休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加补贴都不是小数目,孟大昌是孤儿,瞿英和娘家人在战乱的时候走失了,两个人都无牵无挂,没有穷亲戚要接济,而且两人这辈子就只有孟平川一个儿子,什么都是留给他的。
孟平川和江大珍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上交一半作为生活费,其他的都可以自己随意使用,孟平川的钱一直都是放在江大珍手里的,只要她想,私底下接济娘家,瞿英也不会知道。
不过江大珍很聪明,做事有分寸,每次想往娘家拿什么东西,也会提前告诉瞿英一声,让瞿英觉得这个媳妇乖巧懂事,婆媳之间相处,自然也就更融洽了。
“姑姑,小舅舅给大姐买了布,奶奶和妈妈已经在帮大姐做衣服了。”江一留心里有数,姑姑忽然想起帮大姐买新成衣,绝对是为了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向前进,这让他有些不高兴,气鼓鼓地说道。
“舅舅是舅舅,姑姑是姑姑,能一样吗!”江大珍瞪了眼拆台的小侄子,往热腾腾的豆浆里加了半勺糖,端到他面前:“喝你的豆浆去。”
江大珍有些纳闷,小宝平时挺机灵啊,这白赚一件衣服的事怎么就推了呢,她哪里知道江一留此时欲哭无泪的想法啊。
江大妮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根据小姑姑这些日子的表情,她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些,这个年纪的女孩,对于自己的未来都是有些期盼的,她知道姑姑给她选择的对象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心里有些小小的期盼又有些羞涩,一手端着白粥,恨不得把脸埋进粥碗里。
江一留自然没有错过大姐的表情,这让他有些纠结,如果那个人真的不错,大姐又喜欢,那他还应该阻止吗?
江一留食不知味地喝着豆浆,机械般的嚼着手上的馒头,思绪有些复杂。现在他还没见过那个向前进,一切还是等见到了真人再说吧。
吃完饭,江大珍将一个灰色的布夹子递给江大妮:“里头的布票应该够了,几天你也别上班了,我帮你请一天假,你就好好陪小宝到处逛逛,袋子里还有点钱,到时候你给两个小的买点吃的,别让他们饿着。”
江大珍站在家门口对着江大妮说道,江大妮还想推拒,被江大珍塞了回来:“我上班快迟到了,你也别推了,以后等你结婚了,再孝敬姑姑也是一样的。”
说完,江大珍乘上自行车的后坐,用大围巾将脸裹住,由孟平川带着去上班去了。孟大昌早两人一步离开,江大妮看了看手里的灰色布夹,抿了抿嘴唇。
“好了,家里的事都做完了,大妮啊,你就带着向学和小宝出去逛逛吧,家里有我看着呢。”
江大妮和江一留帮着瞿老太收拾了桌子,洗了碗筷,还把客厅厨房重新打扫了一遍,连以往最爱躲懒的孟向学,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弟弟都在干活,也不好意思地上前帮了忙。
瞿英看江大妮还有上二楼打扫的架势,忙把人推了出去,在磨蹭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买到衣服呢。
大妮这才不好意思地出了门,站在小巷口,望着眼前两条马路,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
“大姐,你怎么不走啊。”孟向学有些纳闷地说道。江一留看出了大姐的窘境,恐怕来城里这些日子,大姐还没去过供销社吧。
“大姐,往那走。”江一留干脆走到前头带路,他跟着江大海和舅舅顾夏实来了县里好几次,主要的路都摸熟了。
江大妮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跟着弟弟朝前头走去,孟向学拍了拍脑袋,大姐来了这么些日子,他还没带大姐出来逛过,真是太粗心了,接下去的日子可要带大姐多出来走走。孟向学心里想着。
十几分钟后,等他们赶到供销社的时候,供销社门口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位大姐啊,这明明就是钱嘛,咋就不能买东西了。”
一个驼着背的老汉站在供销社的门口,他的面前是一个一手叉着腰的泼辣女人。那个老汉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棉袄,鼓鼓囊囊的,衣服上打着好几个补丁,里面漏出一些麦秸来。可以看出,老人的衣服里塞得根本就不是棉花,看上去厚实,可是根本就不怎么保暖。
老人一头花白凌乱的头发,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浑浊,眼球表面凝聚着红色的血块,看上去有些可怕。他的十指关节突出,手上的皮肤像干枯的老树皮,处处都是皲裂的伤痕。
此时他手上拿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钱,看着眼前女子的表情满是哀求。
“你个死老头,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啊,都跟你说了这三块钱面值的纸币早就作废了,你无论走到哪都买不了东西,而且你看看你手上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这点布票还想买衣服,我看做梦来的快一些,走走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女人没好气地把老头子往前一推,那老汉一时没有防备,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人都一把年纪了,你家没老人啊,也不怕遭报应。”围着的人都对那女子表示了谴责,纷纷上前把老人扶起来。
“呵,你们人好,那倒是出钱给他买布啊,一个个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那女人丝毫没有因为大家的指责而害怕,反而气焰更加嚣张,这年头能在供销社工作的,都是有点来头的,一个个心高气傲。
这下子,围观的人也没话说了,谁也没钱给陌生人买布料啊。
“这位大姐,你再瞅瞅,这三块钱是国家发给我的,怎么会不能用呢,你再瞅瞅。”老汉被扶起来,也没来的及拍身上的灰,颤颤巍巍地从一叠毛票里掏出来一张面值最大的三块钱纸币,像那女子递过去。
老汉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怎么就不能用了,他难得才从山里出来一趟,为的就是用这么多年牙缝里扣下来的钱给闺女做一身新衣裳,闺女这辈子都没穿过新衣服,嫁人的当天,他这个没用的爹总得让她长回脸。
老汉都想到自己拿着布匹回去时闺女的笑脸了,可这钱,怎么就不能用了呢。
“都说了不能用,你烦不烦啊。”女子将老汉的手一拍,他手上的纸币被拍飞,掉到了江一留的脚下。
江一留看着眼前的这张三块钱面值的纸币,这套纸币是我国发行的第二套人民币,发行时间是1955年,这种三元纸币在六四年就停止兑换和流通,那段日子国家开始回收这种三元纸币,也不知道眼前的老人为何没有去信用社兑换,不过现在都七几年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换,江一留有些不清楚现在银行的规矩。
他看着手上还算新的纸币,内心有些激动,第二套人民币,除了这稀有的三元纸币,其他的他都收集齐了,要知道,这完整的一套纸币,在后世被炒到了几十万的高价。
在江一留沉思的时候,已经有人向老头解释了供销社不收三元纸币的原因,老头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小娃子,麻烦你把那张钱还给我吧。”老头神色暗淡,朝江一留伸了伸手,碍于大姐和表哥在场,江一留将纸币递了回去。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不买东西的别再这里挡着。”女子像得胜将军一样,拿着鸡毛掸子朝人群挥了挥,对比老人黯然离去的模样,让人心里更不是滋味。
“大姐,表哥,你们等我会,我马上回来。”
江大妮带着孟向学走到了供销社里头,挑起了衣服,江一留咬咬牙,往老人消失的尽头跑去。
“等一下,老爷爷。”江一留朝着前头佝偻着背走着的老汉喊了几声,老汉回了头,眼眶通红,他看见追上来的江一留,用衣袖抹了抹脸,和善地说道:“小娃子,你有啥事啊。”
“老爷爷,我用这块布和你换那三块钱。”此时江一留手上放着一块军绿色的布料,大小刚刚好能裁一件绿军装,这也是现在最时髦的衣服款式。这么大的布料,除了足够的布票,起码还得花个十几二十块钱。
“这。。。。。。。”老汉双手颤抖,想摸摸那崭新的布料,又怕自己的手把好好的布给勾坏了。
“小娃子,你把这块布拿出来的时候,你妈不知道吧,快点拿回去,不然就要被打屁股了。”老汉内心一番挣扎,还是拒绝了江一留的提议,并且好心劝说道。
“没事,我家有的是钱——”江一留昂着头,满不在乎地说道,一副天下第一,老子第二的架势,把老汉唬的一愣一愣的。
今天他身上穿着的是孟向学的旧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老头觉得,这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闺女的婚礼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老汉想了想自己年近四十才得来的宝贝,为了她,自己就昧一次良心。
老汉咬咬牙,做足了心理斗争,可是终究做不出这个决定。
“我就要那三块钱,爷爷,你就跟我换吧。”江一留看出了老人的动摇,再接再厉地磨到。
“你要是真想要,这钱就给你了,反正也没用了。”老人叹了口气,他一辈子都没做过没良心的事,如果他真的骗了一个孩子,女儿即便穿着新衣服出嫁又如何呢。
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包裹里拿出那张纸币:“本来我就打算回去烧了它的,你喜欢就收着吧。”
江一留有些呆愣,接过老爷爷递过来的三块钱纸币,咬了咬下唇。
对于老人来说,这张纸币必然不会好好保存下去,或许,给他点真真有用的东西才是最合适的。
江一留接过纸币,将手上的布匹往地上一放,头也不回地跑了个没影。
“小娃子,小娃子!”老汉佝偻着背,根本就追不上他,气喘吁吁地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布料,布料有点重,中间还有块微微鼓起的东西,老人将布料掀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小袋包裹严实的白面还有一块新鲜的猪肉。老人的嘴角抽动,望了望江一留远去的方向,浑浊的眼里滑下一行热泪:“好人呢,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啊。”
老人将布料和那一小袋白面猪肉仔细塞进怀里,佝偻着背,继续朝刚刚行走的方向走去。这下子,女儿可以有一场体面的婚礼了,他也对得起早死的老婆子了。
江一留看着老人走远,才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摸了摸怀里还有些余温的纸币,转身离开。
第62章 复学
“小宝; 你跑哪里去了,一下子就找不到人影了; 下次有事离开告诉大姐一声; 知道吗?”江大妮站在供销社门口,跟孟向学两人探头四处张望; 见到江一留的身影,高兴地迎了上去。
江大妮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关切地叮嘱道。
“大姐; 我肚子饿了; 去买了三根麻花,你们也吃一根吧。”
江一留手上抱着一包黄油纸,里头盛着三根炸的金黄酥脆的麻花; 表面挂着白色的糖霜; 看上去十分勾人食欲。
“不是才吃完早饭吗,怎么又饿了,是不是没吃饱啊。”江大妮摸了摸弟弟的肚子; 平坦干瘪,看样子今天早上真的没吃饱。江大妮有些自责; 弟弟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怎么不盯着点; 反而让他饿了肚子。
其实都是因为江一留早上光顾着想那个素未谋面的向前进,只吃了一个包子; 喝了一碗豆浆,这对每天锻炼,胃口逐渐变大的他来说根本就填不饱肚子。
“今天国营饭店还卖麻花了; 中午我可得让我妈多买点。”孟向学没有跟小表弟客气,拿过一根麻花开心地啃了起来。
这年头油是十分珍贵的物质,麻花耗油大,国营饭店一个月也就卖个两三次,能买到全凭运气。
“这一根我帮你们收起来,你们等会要是饿了和大姐说。”江大妮没有吃剩下的那根麻花,反而用黄油纸仔细包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背着的斜挎包里。
江一留也没有反对大姐的举动,反正到时候那根麻花他和表哥都不会吃,最后还是会进大姐的肚子。
“大姐,你选好衣服了吗?”江一留看了看大姐空荡荡的手,好奇地问道。
“没,大姐说等你回来选。”孟向学满口麻花,含糊着说道。
“要不咱别进去了吧,舅舅不是给买了布了吗。”临门一脚,江大妮反而有些退缩,刚刚供销社社员那泼辣刁钻的模样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大姐,你要是不买我妈你姑姑铁定生气,来都来了,不进去怎么行。”孟向学三两口吃完手上的麻花,拉着江大妮往供销社里头走去。
临近年末,供销社货物的种类丰富了不少,各种糖果瓜子都堆得高高的,放在货架上。柜台里站着三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在外头叫骂的女子,不知聊到了什么,三人捂着嘴,咯咯咯地笑着,花枝乱颤,根本没有搭理进来的几人。
除了被码的整整齐齐的布匹,墙上还吊着几件成衣,都是最普通的款式。
七十年代,几乎所有人的衣柜里,都只有蓝、黑、灰三种颜色的衣服。这个时期,中国工人的制服也多为蓝色,甚至有西方媒体报道这一现象,将中国人形容为“蓝蚂蚁”。
但是,无论外界如何看待,在这个时期中国人的心里,能穿上深蓝色的工作服和草绿色军装,是一件无比荣耀和自豪的事。
江大妮淳朴善良,可还是有些小女孩的心思,一进到供销社,所有的目光就被吊在墙上的一套军绿色的女式军装给俘获了。
“同志,那套衣服多少钱。”
比他们早进来的一对母女显然也看上了那套衣服,向站在里头闲聊的柜员问道。
“四尺布票,外加二十五块钱。”说完将头扭了过去,继续几人刚刚的话题。
问话的中年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这么贵啊,算了,咱们别买了,妈回去用你哥哥那套旧军装帮你改一下吧。”
女子纠结了片刻,对站在身旁的女儿说道。
“我不,我就要那件衣服,隔壁的晓红都有了,我也要有。”小姑娘撒娇卖乖地对着身旁的妈妈说道。
那女人终究还是抵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加上家里也的确不是挤不出这些布票和现金,最后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同志,帮我把那件衣服包起来吧,我要了。”
“烦不烦啊,有事不会一次性讲完啊,还有完没完了。”被打断话题的女子没好气地嘟囔了几句,但是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将墙上的衣服取了下来,随意地折叠了一下,往妇人的手里一丢,指尖在柜台上敲击了几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给钱。”
那妇人显然也已经习惯了供销社柜员的脾气,将衣服递到女儿怀里,连忙应声从斜跨的布包里将布票和现金掏了出来,仔细数了两遍,才在柜员越来越难看的眼神中将票据递给她。
江大妮就看着这一幕,直到那对母女消失在了供销社门口,现在墙上挂着的就剩下了一套深蓝色的布棉袄和一件灰色的呢料大衣。
正当江大妮失望的时候,柜员又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套军绿装,挂在了墙上,让江大妮眼前一亮。可是摸了摸钱包,江大妮还是有些忐忑于那件衣服的价钱。
“同志,扯三尺五的布料得多少钱。”江大妮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量比较小,要是剪裁仔细的话,恐怕三尺五的布料就足够她做一身的衣服了。
“有布票吗?”
女人瞟了瞟江大妮身上洗的发白的棉袄问道。
“有!”江大妮应声,她看了一下,姑姑足足给了她五尺布票。
“再加上十五块钱。”
江大妮一阵欣喜,算了算了,如果自己扯布坐衣裳的话,那就便宜了半尺布外加十块钱。简直太划算了。
“同志,麻烦帮我扯三尺五的布,谢谢。”江大妮红着脸说道。
江一留扯了扯大姐的衣角:“大姐,你会做衣服吗?”江大妮缝个口子还行,江一留还没见过她做衣服,以往这些轻松的活都是苗老太独自包办的,顾冬梅帮着打打下手。
“我跟厂里的白奶奶学了点,而且自己做能省好多钱呢。”江大妮俯下身,凑近弟弟的耳旁小声说道。
江一留皱了皱眉,想知道大姐口中的白老太是什么人,可是江大妮显然不想在外头多聊关于那个白老太的事。
裁布料需要一点时间,柜员得小心量好布匹的尺寸,防止被人占了公家的便宜,江大妮跟着过去,江一留就和表哥待在柜台前。
“听说县里的初中要复课了,你家老大还读不读啊。”
“你说的是真的,那些老师校长不都被抓去批斗了吗,这是又要放出来了?”
江一留耳朵灵敏地听到柜台里剩下的两个女人的讲话。
“听说是主席的命令,停止武斗,将校园还给学生,外头的学校早就都复课了,我家老爷子昨个才说起呢,说是要把那些坏分子都先叫回来,白天上课,晚上再让他们进行劳改。”女子神神秘秘地说道,提起她口中的老爷子时闪过一丝得意。
另一个女人显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艳羡:“希望一切都跟你家老爷子说的那样,你也知道,我家老大,到了年纪,不尴不尬只能做个临时工,等初中一开学,我就让他去上学,初中毕业就能包分配了,怎么也比当个临时工来的好。”
“你就放心吧,我们家老爷子说了,通知马上就下来了。”
。。。。。。。
之后两人接着聊了什么,江一留没有在意,心里一直回想着县里初中恢复正常上课这件事。
大姐运气不好,她读书的年纪刚好是学校最乱的那几年,如果现在初中恢复上课,大姐完全可以接着回去读书,江一留想着怎么回去跟家里人提起这件事,在他看来读书是利大于弊的,大姐不像泼辣的二姐,和在他的潜移默化改变下的三姐和四姐,她的个性早就已经定型,温柔不争,你让她出去拼一番大事业太不现实,大姐的性格更适合安稳的工作。
只是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姐的年纪,她今年已经十七了,初中毕业那就二十了,在他看来女人二十是最好的年纪,可是大姐并不一定这么认为,毕竟在大众的眼光里,二十岁早就是嫁人生子的年纪了。
江一留想着,今天晚上去大姐房里打探一下大姐的口风,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从江一留心里出发,他还是希望大姐能够读下去的,因为他看的出来,大姐真的很珍惜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老家里她房间的柜子里还整整齐齐叠放着当年的书本,上面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还有一件事,江一留想着能不能他也来县里读书,小学的知识对他来讲实在是太简单,每天在学校里,除了陪阮阮几个玩耍,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干,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对于七十年代末,他有自己的规划,在校园里耽搁太久,显然不符合他的计划。
“小宝,我们该走了。”
江大妮开心地抱着怀里的布料,还有同色系的丝线和纽扣。
江一留的思绪被打断,看着笑靥如花的大姐,笑了笑。
几人离开没多久,供销社门口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面容苍老的妇人,死死盯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
这人正是几年没有出现的范晓娟。
前些年,她经大嫂介绍,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城里老头,媒人介绍时,将这户人家夸的天花乱坠,什么有房(三十平)有车(自行车),家里孩子已经成人,不需要他们长辈照应,范晓娟当时烦恼于村里的流言蜚语,打听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工资,稀里糊涂地就嫁了过来。
谁知道一切都是骗人的,那个老头子爱喝酒打人,前一任老婆就是怀孩子的时候被打了一顿,这才难产去的。范晓娟嫁过来这一两年,身上就没有少过伤。而且她已经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了,名声也早没了,要是再闹离婚,估计就要回娘家住一辈子了。
这户人家家里孩子成群,都已经嫁娶,最大的两个儿子年纪比她也小不了几岁,娶得媳妇也都是厉害货色。自从她嫁过来,那两夫妻就搬到了那套只有三十平的小房子里,还拖家带口的,十几个人挤在一块,她就是想给老头子再生个小的,也找不着机会。两个儿媳妇还隔三差五的向老头子告她的黑状,老头子的工资两人也盯的牢牢的,一分都到不了她手里。
嫁到那个家,当牛做马,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些年,范晓娟的日子,过得是真苦。她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在现在这个丈夫的对比下,曾经勉强果腹的生活显得是那么的幸福,有爱护她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可是想起现在还在黑省改造的江大川,她又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日子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度过。
刚刚范晓娟是在老头子的逼迫下来供销社买酒的,身上围着块大围巾,就是为了遮盖嘴角的淤痕,她自然没有错过江家姐弟从供销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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