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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复苏后我穿越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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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在丰收的果园那样的芬芳。这样的香味也从火炬飘出的螺旋状的烟中弥散。
  林行韬望着这一切; 忽然想到了自己登基时的车与乐队——这是帝王的仪仗队。如他所想; 在奴隶让出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帝王般的身影。
  残忍的光辉落满他的全身。五光十色的华丽长袍披在修长挺拔的身躯上,同时拖曳在虚幻的地面上; 头顶的金色双重冠同样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华贵的身影充满了神秘的骄傲,步伐间是诱人至深的魅力。
  他说:“我来教导你,如何成为我们的一员。”语调圆润、柔和,又不失严肃,仿佛冥河荡漾开的水声。
  一切都充满了迷惑性。林行韬立马对守密人说:[魅惑他!]
  守密人一言不发。
  而那个身影停顿了一下; 转而露出了一张属于黑暗神祇或者堕落天使才会有的英俊脸庞。
  “你没有在听我说的话,你在妄图借助虚幻的规则。”
  黑人奴隶的演奏也为之一停,从喉咙处发出尖锐又刺耳的高呼声。
  “以外神之名,我宽恕你的罪过,并责令你到我的身边来。”他朝林行韬伸出了手,凝视着林行韬灵魂的双眼潜伏着莫测而闪耀的火花。
  当林行韬握上黑法老的手时,他看到自己的全身焕然一新。
  他披上了相似的华丽长袍,他的金发被一只看不见的温柔的大手轻轻梳拢。
  他的头上多了些许微不足道却又重若千金的重量——一个不知来自何方的王冠。
  他的额头前、脖颈前、耳垂上、手腕上、脚踝上多了金光闪闪的首饰。
  与黑暗神祇相对的,他变成了一个耀眼的光明神祇。
  林行韬保持着在强大的外神前应有的沉默,与他一起登上了云中的阶梯。
  “你因为什么来到这里,因你的一己私欲,还是充满欲壑的好奇之心。这并不重要,即便是在云端之上毫无心智地翻滚的诸神也不会去探究。”
  “看这个可爱的、尚处蒙昧的世界。我们的脚下是充满奇迹的金属之城,是我最狂热的宠爱。穿梭在铁块之间的凉爽之风、坚硬文明的铅灰色水泥地、高高低低的烟囱,与给迷路之人领路的浓重黑烟,与填饱人们胃口的香甜面包,无不将人们领向辛勤而满足的家园。”
  他举着林行韬的手,一起指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避过了黑色的神殿,指向了那座包围着王宫的华丽城市。
  “这是我所钟爱的世界,但它们也将是你的,赞美它们吧!像孩子!像主人!像我与诸神!”
  在他变得高亢起来的语调中,林行韬看向了先前被自己所忽略的上城区。
  “天空下倾颓的黑色尖塔,与浑浊不歇的灰绿色棉絮河水,还有潜藏着黑暗的、冰凉的狂欢与寂静。”林行韬说。
  黑法老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赞许的、轻微的笑:“你可以尝试着更加爱它一些。”
  于是林行韬说:“优美排列着的树木,宽敞的大理石街道,金色纹理的街道,姹紫嫣红的花坛。”
  黑法老接着说:“欢愉的女仆在果园花圃中跳舞,孩童在银色的喷泉边上玩耍。”
  林行韬:“垂死的老者在王座上大声咳嗽,痰与血飞溅到大臣的脸上。”
  黑法老:“青春的女人在奸夫的腿上偷情,唇与吻激昂在权杖的顶端。”
  林行韬笑了,他感受到了一种凌驾于世间的微妙快意,当他转过头时,发现黑法老也在对着他笑,真诚而开怀。
  “你喜爱着这里,诸神同样喜爱这里,只是他们已不在此间世里行使神明的职责与权利,他们将神座留给了宠爱者,同样等待着将属于自身的职责交托给新的神明。比如我,我将我的力量以神力的方式分布在世间,来挑选我所钟爱且能器重之人,来帮助世间摆脱愚昧。而你在这里,与那个叫阿伦的孩子不一样,只要你对着诸神许愿,诸神便会怀着古老的欣喜同意你的请求——我也是一样的。”
  他的手掌一翻,既像对着远方发号施令,又像投下了什么东西在林行韬贴近的手掌上。
  林行韬看向自己的手掌,在额前宝石的投下的波光中,他看到了——他什么也没看到。
  “看!恐惧与亵渎并不会撕碎你!你不是会做出愚行并被剥夺心智的人类。就如同我一开始所说的,我来此,来帮助你,我的朋友我的同胞——登上那君临的高位。令我感到惊喜的是,你已经靠自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但这些还不够,你的眼睛这样告诉我,就像你无法填饱自己的肚子,你还缺少了最重要的见证。”
  “我愿意填饱你的肚子,也愿意为你提供见证的阶梯,来吧来吧。”黑法老在空中拍了拍,他身边一直扭曲的空气中转出了一只林行韬所熟悉的马头鸟。
  林行韬这时已知道,工业之神就是眼前的这位黑法老,就是奈亚拉托提普。
  夏塔克鸟滑溜溜的鳞片上装了鞍绳与座驾,斜睨着天空焦躁地扇打翅膀。
  “接下来,你骑上这头夏塔克鸟——它是我忠实的仆人,有时我也会将它赐予我宠爱的人类——以被召唤的方式。骑上它,向着天的那一边前进,当你听到隐约的歌声时,认真地倾听,那是诸神欢迎你的乐章。而在第一个音符开始诱惑你时,你要注意,诸神可能就在你的身后,以神明的方式跟随着你。这个时候,你可以与诸神一同沐浴在这个世界的光下,或者降落在诸神的中间,借此接过统治的权柄。”
  夏塔克鸟发出了一声窃笑。
  黑法老牵着林行韬的手,以一种柔和但难以拒绝的力道将他扶上了鸟背。
  翅膀上亮晶晶的硝石与盐渍在他们的长袍上落下病态的朦胧光亮。
  在鸟振翅欲飞之际,黑法老对着林行韬做出了最后的、善意的嘱咐:
  “放手一搏吧,你有着说服他们的力量,但一定不要激怒伟大、恐怖而且毫无心智可言的外神!”
  “再见!我是为你传达消息的信使!再见!你要小心!”
  “小心!我是奈亚拉托提普,我是千面之神,我是众神之神,我是伏行之混沌!我在诸神之居所,终极的深渊中等你!”
  林行韬骑在夏塔克鸟上,飞向遥远的星空。
  凛冽的寒风中,他身上的首饰啪嗒作响,而奈亚拉托提普的告别语却令他悚然一惊。
  ——“再见!路易斯·萨利安·德·洛林!再见!林行韬!”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自己的名字清晰地回响着。
  在很短的一瞬间,他切实地思考起了奈亚所说的话语的真实性——他是一个善于且热衷于欺骗人类的外神——但林行韬在这里如他所说,是邪神。
  但是,当一切陷入沉寂,当黑法老带着他的奴隶消失在虚空中,当林行韬真的听见邪恶的歌声时,他当机立断地从鸟上跳下!
  手指紧紧地扯住了鸟的脖子,他并未消失的华贵长袍化作身后庞大的羽翼,在夏塔克鸟一路的尖叫中,他满头冷汗地降落在了地面。
  砰!
  蜘蛛网状的裂纹辐射开来,他甚至来不及拔出陷入地里而鲜血淋漓的腿,就开始止不住地喘气。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一种难言的后怕情绪滋生开来。
  他差点就被奈亚拉托提普哄骗着去见了外神们的领袖——克苏鲁神话中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神明,万物之主,完全没有理智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
  见到祂会是什么后果?
  总之不会是奈亚所说的“怀着古老的喜悦”。
  什么外神们在注视着这个被他们抛下的世界,什么林行韬只要得到外神们的承认就能接管这个世界——我信你个鬼!
  他断裂的肉正与碎裂的石块一并长起,在他拔出腿时,他不得不弯下腰清理自己的肉与骨。
  一边清理,他一边问一靠近奈亚就不敢作声的守密人:
  [你在第一次见我时说欢迎我来到神之游戏,这个神就是奈亚?他是游戏的创造者,我的魅惑肯定失败了吧。]
  奈亚拉托提普在这个世界创造了限量版的神之游戏,在洛林地区投放了骰子。这样一来,林行韬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与熟知一切的游戏开发者玩游戏,还用骚操作一样。怎么可能成功呢。
  奈亚说了两次虚幻的规则,他创造出来的规则对他来说自然是虚幻的,吧。
  [游戏的规则对于那样等级的存在是没有用的,也只有那个食尸鬼之王倒霉,发育还没完全就被我钻了空子。]
  守密人突然高声说话:
  [事实上,你说得不完全对。]
  [游戏确实是千面之神觉得有趣,借鉴了其他地方的人类的想法,从而投放在这个世界的。]
  [在游戏只是作为人类的游戏之时,邪神也只是作为游戏中被主持人操纵的一员。但在真实之中,邪神就是邪神,人类就是人类。所以这些规则适用于人类,也可以被邪神利用,却无法约束邪神——在猜到你要成为邪神的那一刻,我阻止过你,也想过离开你。]
  [游戏中的邪神需要守密人,现实中的邪神却不需要守密人!邪神是超脱于游戏的!]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你依然受到疯狂情绪的影响,例如那些症状。在这时,我发现,其实邪神也是可以被游戏影响的——在真实现实的基础上。]
  [游戏的创造者也可以处于游戏之中。而由于邪神的强大,他不会被人类戏弄,就显得在游戏之外。]
  [但你不是人类,在吸收了那个不完全的、堪称规则漏洞的食尸鬼之王后。没有游戏,你依然是邪神,而人类没了游戏,却不可能会潜行等技能——这就是真实现实的基础。那些症状,与其说是游戏带来的,不如说是现实应有的。]
  [所以你还记得你卡面上的描述吗,直视你的人或者说存在将进行魅惑判定。]
  [——魅惑早就开始了,无关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总结:在被奈亚忽悠着差点达成共识去见阿撒托斯从而接管世界后,林行韬悟了。(识破。jpg)
  最后一段话的意思大概是:游戏虽然是神明造的,但在特殊原因下神明也可以被游戏影响。这个时候的魅惑什么的其实和游戏无关,与林行韬的邪神本质有关。就算守密人没有投骰子,魅惑也是会发生的。你们猜奈亚有没有被邪神韬给魅惑。
  黑法老的描述改自《梦寻秘境卡达斯》原文(prprpr)


第114章 工业邪神(三七)
  魅惑无关游戏; 也就是说,守密人并不清楚奈亚这一级别的外神有没有被魅惑。
  ——那到底有没有魅惑呢?
  撕下破烂的裤脚; 林行韬将长袍裹上重新变得光洁白嫩的皮肤,眺望着云端。
  不知何时开始,时间居然已是傍晚; 林行韬与奈亚一起望向上城区的时候分明还是午后。橘红的夕阳与灰暗的天色调和成怪异的色调; 而在夕阳之后,林行韬见到了一片汹涌的、屋顶上的海。
  在如雾般的海中矗立着一扇门,门后的巨石基座中有一个在滑翔的类人的影子,它仿佛在等待着谁穿过门。
  守密人以描述的方式替林行韬解了疑惑:[倘若你是人类,这是你通过灵感判定看到的一幕。但你是邪神; 你凭借自身看见了这一幕。]
  [你看到了一片奇异的星海,这不知是宇宙的哪一端,里面的一切令你思索。那也许是夏塔克鸟将要带你去的地方; 但也许只是你不小心看到的无关情景。总之门后的深渊里的确居住着强大的存在; 说不准是不是先前你以为的那位喜爱唱歌的神明。]
  林行韬有了预感; 总有一天,他要到那里去,穿过那扇门; 进到更加广阔的空间里去。
  这样的预感无比真实,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大笑。
  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依旧是黑法老的模样,阴郁地拽着长袍; 在屈膝下跪的奴仆中间大笑,对着底下粗暴地嘲弄着拒绝他善意的愚行之辈。
  林行韬感到了一阵难言的寒意,他不再去探究奈亚有没有被他魅惑。
  ——谁又知道外神对宠爱者是饶过一命还是更加尽情地戏弄呢。
  在地上磨去了大半鳞片的夏塔克鸟跟着它远在天边的主人发出一声窃笑,然后摇摇晃晃地跟在了林行韬身后。
  林行韬的刀尖也跟着晃了晃,最终没有对这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夏塔克鸟下手。
  这只鸟应该能在以后派上用场。
  话说外神的宠爱者,那个工业之神教会的教皇阿伦算一个吧,奈亚哄骗林行韬也提到了这一位的名字。
  阿伦。林行韬将这个名字咬在舌尖念了一遍,眼前浮现出之前一瞥之下的红发身影。
  远处的工厂突然传出了工人们嘈杂的欢呼声。
  最大的工厂传出了轰隆隆的巨响。无数的钢铁铜钹相互碰撞,洪亮的音符掀翻了流徙的黑烟,大地开始龟裂,工人们裹着浓烟翻滚而出。
  呜呜呜——
  持续的尖啸声鼓动着人的耳膜,几乎穿透了人类心智的屏障,使人陷入一片黏腻而冰冷的飞驰中。
  这些响动无不昭示着伟大的作品诞生了。
  随着一道道不明的红光胡乱的射动着,工人在红光前狂喜地舞蹈,宛如置身于灯光照耀的吧厅中。
  “我们的杰作完成啦!工业巨作!肯定是新时代的、超越时代的顶尖工业品!”
  “快!我们去领面包!我和我的兄弟已经饿得快要吃掉彼此啦。”
  小矮人们手牵着手,满脸红光,蹦蹦跳跳地冲向了工厂负责人所在的地方。
  一片矮而密集的洪流后,钢铁撞击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似乎还在完成最后的组装。
  林行韬低着头问:“你们究竟造了什么东西?”
  小矮人们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不由面露迷茫。
  “咦?我们不知道,我们每个人只负责造一个部分。”
  “我造的是一个像脚掌一样的大方块。”
  “我造的是五根粗粗的长方块。”
  “我造的也是一个方块,不过里面是空着的。”
  “嘿我知道,好看的先生,我们造的是一个新式的交通工具。”
  他们七嘴八舌,很快迷茫就变成了喜气洋洋,没有人真的去关注自己造的究竟是什么。这或许是一种人与机器的异化。
  他们撞开了工厂主房间的门,在门后传出了轻微的沙沙声。
  房间里,堆满了香喷喷的面包,这股香味香到渗透了墙壁,几乎能引诱林行韬这样的邪神。
  而在面包堆的中央,是两只巨大的蜗牛。
  是缓缓蠕动着、拖曳着恶心粘液痕迹的白色蜗牛,旁边还有散落的衣物。
  其中一只蜗牛的脸还保留着些许奇怪的、熟悉的轮廓,当它看到闯进来的小矮人们时受到了惊吓,不管不顾地往后缩去。然而两只蜗牛用于生殖的位置却紧紧相连着,触角也牢固地黏在一起。
  “它们是工厂主和助理先生养的宠物吗?太幸福了,它们拥有一个房间的面包!”
  “啊呀,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交配。”林行韬说。
  “他们还有男朋友和女朋友!过分!”
  蜗牛的交尾时间很长,一只蜗牛已经缠着另外一只许久了。
  林行韬的目光有些古怪的好奇与研究意味。
  那只尚有奇怪轮廓的蜗牛绝望地不再挣扎。
  小矮人们一边对两只蜗牛报以羡慕,一边冲向了面包堆,也不管会不会被噎死,就直接往自己嘴里塞。
  事实上,他们无须担心会被噎到。
  因为面包被咬开后,里面流出了白色的夹心,甚至有小矮人惊喜地欢呼:
  “耶!里面还有肉!”
  大家更加开心地争着面包。
  林行韬踢了踢那些被褪下的、黏乎乎的衣物,说:“这是你们的工厂主和他的助理。”
  小矮人们停了一下。
  “啊但是它们不是在交配吗?两个男的……”
  “蜗牛是雌雄同体的。”那只有着人形轮廓的蜗牛终于完全变成了蜗牛,随即投入到了激情的事业中。
  林行韬看着大家嘴里的面包,轻声微笑道:“那不是面包。”
  大家一愣,看向房间中央的两只激情的蜗牛。
  从蜗牛的孔洞中,咕噜一下,滚出了许多白色的卵,一个个玲珑可爱,带着白色的粘液与丝,在空气中很快干透——那正是一个个香喷喷、雪白的面包。
  林行韬踢走一只蜗牛,在蜗牛身下的土地上刻着一行字:
  [两位不知检点的、贪婪无底的、食言不畏的工厂管理者,我给予了他们惩罚,让他们的子孙后代变为本应该准备的面包,来给勤劳的人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宽慰——你们的奈亚医生。]
  哗——从工人们的嘴角流出了成型的蜗牛幼体。
  一只蜗牛被踢走后,另一只也跟着深情地移走,毕竟它们的部位还相连着。它的身下同样有一行字。
  [饥饿的你们是无法被这些蜗牛面包满足的,这两只蜗牛与工厂内外的老鼠们同样是美餐,烧烤是最佳的食用方法。倘若你们因为他们是过去的同伴而心存不忍,那么那是对你们自己的残忍——你们的奈亚医生。]
  显然,蜗牛人奈亚不知从哪借鉴来的杰作,那些袭击过林行韬的人面鼠也是奈亚用工人变成的。
  一道道目光凝向了蜗牛。工人们有的目露惊恐,大声呕吐,有的发呆沉思,但更多的是继续嚼着蜗牛,并对两只大蜗牛流出潺潺的口水。
  ——这并不能怪他们失去人性,他们真的太饿了,而且接受的那个手术,本身就是要降理智值的。
  不得不怀着感恩之情去啃食同胞,这是他们的可悲之处。
  但林行韬知道,他们最大的绝望不在这里,奈亚送给他们的礼物远不止如此。
  “看看你们的造出的工业巨作吧——那本是你们用来获取真正食物与争取地位的武器。”
  他转身,走向那个发出红光的厂房。
  细腻白皙的手掌贴在墙壁上,在他冷淡又稍显兴味的凝视下,墙壁崩塌了。
  轰!
  在邪神强大的力量下,整座厂房都摇晃起来。
  夏塔克鸟在空中飞旋,帮助林行韬用利爪掀飞了屋顶。
  于是尘烟弥漫,一阵阵机器扭旋的声音同时响起,不祥的红光反射出钢铁的冷硬。
  滋——啦。
  烟尘中,一个个钢铁的身影转着圈从空中落下猛地立在了地上——以人类站立的姿势。
  胸前发出的红光不再乱照,排成了整齐的一束束。
  等尘埃散尽,等小矮人们对自己的造物产生兴趣,等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些钢铁吸引。他们看清了所谓的工业巨作究竟是什么,新贵们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一个个人形的高达。钢铁的外形,整体做工尚且粗糙,但一些细节已经精密得经得起推敲。
  林行韬忍不住笑了一下。的确是高达,出于工业之神的恶趣味,这些外骨骼作战机械的外形配色甚至格外令人熟悉。
  它们冰冷而无声,在灰色与橘色的天幕下散发着强悍而势不可当的气息。整齐地无声息地排列着等候驾驶员,它们是最忠实的武器,数量不多,但足以震慑一个帝国的普通军队。
  难以不让人去想象它们在天幕下作战的辉煌场景。蒸汽朋克时代的奇景就要上演,那骑着马的古老军队或者握着长枪的普通军队就要对上一个个所向披靡的钢铁怪物。
  ——本来是这样的,这本是工人们最能依仗的武器。
  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是,一切都仿佛晚了。
  在钢铁人形的中间,是驾驶舱。林行韬打开了舱位,比划了一下,轻声笑道:
  “驾驶舱的高度是有限制的,达不到最低高度的话就只能在铁壳子里等死。它没有儿童机——”
  “各位,它只能给正常身高的人驾驶。”
  哈——林行韬也不由为奈亚的妙招鼓掌。
  据说奈亚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绝望和恐怖为最高的愉悦。
  工人们想要食物,工人们需要努力工作才有食物,工人们接受手术把自己变成几块提高效率,工人们完成了工作获得了勉强称作食物的蜗牛卵,工人们发现了真正能让他们得到食物乃至地位与权利的武器,工人们反而因为自己想要食物的努力工作而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
  哈哈哈!林行韬一边笑一边觉得,也许天上的奈亚嘲弄着的,还有这些可怜的工人们。
  他靠在钢铁人形的腿边,举起那把雪亮的手术刀,手腕上的金色首饰与刀柄相互碰撞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令处于震惊和呆滞中的工人们回神。
  金发流淌在刀线上,像灰暗的天际终于舍得泄露了一把不朽的阳光。
  金发贵族绿色的眼睛透露出也许悲悯和绝对残酷的意味。
  刀锋映出他唇角翘起的微妙弧度,只有用动人来形容。
  从那动人的嘴唇中,吐露出了毋庸置疑的救赎他们的话语。
  “我来帮你们做手术。”
  “但是你们。”
  “要将自己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高达配备的武器都是铲子,从此大家都是舞铲阶级(狗头保命)。
  夏塔克鸟:乖巧。jpg。
  那个门前的身影是塔维尔·亚特·乌姆尔。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对人类更加和善、仁慈。位于通往宇宙终极深渊的第一道门之后的巨石基座中,坐在巨石基座中的王座上。他与诸神等待着成功穿越过第一道门的生灵,指引并以一种仪式帮助他们穿越通向宇宙终极深渊的终极之门。


第115章 工业邪神(三八)
  矮小的工人们成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脸上摆着做梦般的表情。
  他们配合着一双修长优美的手变换着姿势,有时需要打开自己的胸膛; 有时需要将自己的面皮扯去。
  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敞开自己的思想,让自己的头脑毫无保留地被手术刀的刀锋爱抚。
  在落日的光辉里; 他们逐渐想起了很多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那些艰苦的、不忍去回想的日子。
  奥尔良是一个勤劳善良的男人。曾经的他是贫民窟中挤得满满的恶心蚂蚁——贵族是这样称呼他们的。在工业还未完全发展起来的时候; 年幼的他参加了煤矿的开采,把自己变成了漆黑发亮的模样。他不是黑人却被称作小黑人和黑蚂蚁。当时他与他的同伴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唱歌。
  他们唱十个小黑人之歌。“……三个小黑人闯进花园里,一个被皮鞋踩死还剩两个;两个小黑人在街上乞讨,一个被车碾死还剩一个;一个小黑人闲得无聊,晒太阳把自己热死啦。”手术还在进行; 他清晰地哼唱出了这首歌,在唱歌时,他看到那位愿意帮助他们的金发贵族绿色的眼睛。
  有些不礼貌地; 他想到了自己的初恋; 那是一个站街的妓女; 据说风光时还给贵族做过情妇。她的长相自然没有那么美丽,事实上,她总是拿厚厚的粉掩盖着蜡黄的病容。奥尔良在搬着煤块从街上走过时总会看到她; 多数时候她是站一整天都没生意的,那些还愿意光顾她的顾客恶毒地说她倒尽了胃口。没有钱治病,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直到黄色的脓水被腿上的丝袜兜起。
  她的时间不多了。年轻的奥尔良在稍作思考后,大胆地偷走了矿上新挖出的绿色宝石。他将宝石交给那位女士; 女士却拉他到一堵墙后,掀起裙子。奥尔良并不是想要做女士以为他想做的那种事情,他只是表达爱意,在他拒绝后,女士将宝石扔还给他。
  第二天,奥尔良拖着鼓起一道道紫红鞭痕的身躯去找她,然后在贫民窟他们排泄的地方看到了她的尸体。连裹体的竹席都没有,她衣衫破碎地躺在那,腿是张开的。奥尔良想过自己也许可以像那群刚走没多久的流浪汉一样侮辱她,但他不是畜生,事实上他对着她的脓水呕吐了。
  奥尔良有时觉得她的自杀是他害的,她肯定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恶心与嫌恶。被一个黑蚂蚁嫌弃,便是妓女也会绝望啊。那分明不是她的错。
  十几年前,巴丽有十万妓女,不包括陪伴贵族的高级情妇,不包括上流社会中左右逢源的交际花。
  光工业革命开始的那一年,私生儿的数量就有五万人。而像奥尔良这样的,数不胜数。
  贫民窟真的成了一个被挤爆的蚂蚁窝,奥尔良会听到贫民窟的女孩们互相询问:“你还是完璧吗,你都十二岁了。”
  这样可怕的日子总算有了点曙光,新工业区被贵族们捏着鼻子成立了。
  从那开始,他们觉得自己不是奴隶和贫民,他们喜欢工人这个称呼。他们也穿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他们可以触摸到一件件美妙的工艺品,他们乐意用劳动换取奖励。
  但生活依旧是苦痛的。他们每天要工作靠近二十个小时,而每天的酬劳是两块面包与攒了一个月后可以去找流莺发泄痛苦的零星钱财。工业的废料与污染造成了疾病肆虐,不透气的工厂隔间里每天都有人死在工作岗位上,他们的尸体被扔在与以前一样的位置上。他们以为自己变得体面起来,但他们的身体依旧只能和秽物待在一起。
  最大的改变是工业之神的到来,在那位红发的教皇亲自来宣讲着教义的时候,所有工人们泪流满面。他们豁出了一切,他们在神明的指引下起义。结果却是他们连面包都拿不到了,他们快要饿死了。他们被教会和新贵同时愚弄了。那位教皇高高在上,再也没来过工业区。
  上城区与下城区一墙之隔,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果你爱他,带他去巴丽,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带他去巴丽,那里是地狱。
  这时,奥尔良的眼睛被切开了,模糊的金光在他眼前晃荡,逐渐地,他看清了那修长的手指。
  啊,美丽的绿宝石。他轻微地叹息,仿佛见到自己过去讨要零钱,那一枚硬币颤抖跌下的光亮。
  他怎么可以忘记呢,在将自己分成两半后,他的脑子里居然只剩下了对工作的狂热。
  “好了。”浅淡优美的嗓音令他回神。
  他躺着,看着天空,他还看到他的初恋,敞着廉价的裙衫,在黑暗的光中扭曲地向他讨要着错过的宝石,像被屠夫的刀驱赶着的羊,尖锐而长久的嚎叫冲破他的脑门。
  他举起干瘦而充满仇恨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大腿,跟着发出嚎叫。
  他浑浊的眼里满是生活破灭后的沉重,与那早已消逝的夕阳一样,黑色融进了他苦难深重的皱纹里。
  他在手术桌上挺直了身体,与那成千上万的同胞们一模一样,长久地凝视着前方。
  他们露出了英雄般的决心。
  他们说:“我们不是要去抢夺什么,我们不是要去侵占什么。”
  “我们只是拿回自己应有的东西,我们只是讨回一点公道。”
  “我们啊——”
  他们的喉咙震颤,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抗争!”
  他们的喊声在黑夜里响成一片。
  他们从手术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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