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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有饕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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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道菜出了锅装盘前,顾帷烧晾晾便先尝一口,震惊的目瞪口呆。
  到十一点半约定好的时间,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杭帮菜如约上桌,菜色鲜泽,香气扑鼻,雕花精巧宛如工艺品,装在青花瓷盘里摆了一桌琳琅,糖醋咕老肉、鱼头豆腐汤、芙蓉水晶虾、八宝脆皮鸭,珍宝蟹、东坡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清淡适中,选料精细,因令时先,多元趋新,正合杭帮菜宗旨。

  ☆、第四章 原型

  豪盛众人往宾鸿阁里走的时候,正赶上顾帷和北山出去。
  北山在不早不晚的时候吃了个饱,现在半饿不饿,正经饭吃不下,顾帷决定作为他力挽狂澜的奖励带他出去吃点甜品,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信息来。
  瞅着门口泊的车,顾帷就明白豪盛今天请的是谁、又为了什么非得订这么一桌菜。
  “帷帷,你去哪?”顾晓站在门口,拦他。
  顾帷叫了声“哥”,闷着声不回他的话。顾晓也是让顾立君指使着来回跟弟弟折腾,受的是夹板气,老的嫌他没本事抓不回来二儿子,小的嫌他没立场就知道偏帮他爸,顾立君年纪大不爱管事了,顾帷就开一家小餐厅,顾晓外面守着一摊子公事,回家还有一脑门官司,一天天过的苦不堪言。
  “帷帷,咱别跟爸爸折腾了行不行?”求你也放过你哥我吧。
  顾立君不乐意顾帷天天守着厨房转悠,就愿意让他管公司,顾帷二十多岁年轻气盛,直接离家出走,白手起家弄出了宾鸿阁,眼看他居然有做大的趋势,顾立君不是不高兴的,而顾帷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不想回家。
  就是两边斗气而已。
  顾帷刚被顾立君将了一军,要不是有北山他就要认怂了,此刻气不顺着呢,怎么可能乖乖回家,于是板着脸不说话,北山听说有冰淇淋蛋糕吃,站都站不住了,来回搓搓脚,在沉默中快要煎熬的死掉了,忍不住开口催他:“帷帷,吃蛋糕啊?”
  顾晓这才注意到他,眨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就被弟弟打断了:“哥,他饿了,我们先东西去了,你们慢用。”
  “他”?
  顾晓觉得自家弟弟十分有必要做个介绍什么的,总觉得这样的叫法带着些几不可查却又分外随意自然的亲昵,想必很有文章可做。
  但是他任性的小弟弟并不想给他做文章,带着一种对亲人才有的小脾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晓只好侧过身目送他们离开,目光在北山身上停留一会儿才收回去。
  顾帷被顾晓搞的有点烦,都没注意小北山跟着他哥叫了他一声帷帷,到了甜品店给他点了一份酸奶冰淇淋夏果仁甜梦,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坐在对面喝,看着他举着勺子埋头挖蛋糕吃看了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好转。
  北山从来没吃过酸奶也没吃过冰淇淋,乍一吃跟做梦一样,实际上连梦都没有做过这么美的,一口气吃完了整个四寸小蛋糕,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将上面一点白色的冰淇淋舔掉了。
  顾帷“当啷”一声把勺子给摔了。
  北山吃的饱了,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一番,问顾帷:“帷帷你在吃什么?”
  顾帷捡起勺子来搅一搅,递给他舔了一下,说道:“不许叫我帷帷。”
  卡布奇诺有点苦,北山皱皱眉示意不感兴趣,又拿小勺子想再刮一点奶油出来吃,问他:“那叫什么啊?”
  “叫老公。”顾帷特别不要脸地使坏心眼。同时抓住他的手,“好了好了,叫一声,以后还买给你。”
  “好;帷帷老公!”北山答应的特别干脆,当即嘹亮清脆地叫了一嗓子。
  顾帷捂脸:“没有帷帷,就叫老公。”
  没问题,只要有得吃什么都好说,北山清清嗓子,一口气叫了十几声,“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直到一口气喘不上来才停下来缓了缓,眨巴着眼睛问他:“行了吗?”
  顾帷默默掏出钱包,给他买了五个不同的小蛋糕,装上干冰带回去了。
  整条路上,顾帷都在忙于防范北山:“听话,听话,回去再吃。”他把袋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北山就像追着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围着那个纸袋打圈,顾帷迫不得已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乖,外面冷。”
  北山被他握住,竟然真的听话地不再打那几个小蛋糕的主意——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被牵着手让他想起在山上被饕餮爸爸或者貔貅妈妈咬住后脖叼来叼去的时候,收着爪子,蜷起尾巴,晃悠悠的充满了安全感,而顾帷的手掌包裹,也让他觉得舒服和安全,好像连浑身散发着诱惑力的小蛋糕都不是很重要了。
  回到宾鸿阁,顾帷才想起来问北山:“你怎么能一尝就知道菜的做法的?”
  要是有这样的本事,何至于饿成这个样子?
  北山得意洋洋:“我爸爸可是饕餮呀!”
  顾帷禁不住笑:“你妈妈不是麒麟?”
  北山神色凛然:“你不能这样瞎说的,我们家族谱都是清清楚楚的,我妈妈是貔貅,倒是有个远房叔叔是一只麒麟。”
  顾帷觉得他脑子真的坏掉了,乐的不行:“是是是,宝贝儿啊你写小说好不好?”
  北山急急分辨:“你又不信我!骗你是小狗!”他拿不出什么证据,原地转了两圈计上心来,摇身一变变回了原型!
  顾帷笑到一半下巴都掉了,整个人都震惊到变形,不由爆了个粗口:“操,真变成狗了?”
  地上的小兽跟成年萨摩大小差不离,外形也有肖似之处,白绒绒的毛短短的,脑袋上顶着两个小鼓包,背上长着一对儿小羽翅,尾巴一甩一甩的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龙尾。
  北山抖抖身子从一堆衣料里钻出来,人立而起扒他的裤脚,把它那条小龙尾巴摇的像条狗尾巴,张开嘴吼了几声才找到正确的发声方式:“不是狗啊!我是饕餮和貔貅的孩子!”
  顾帷真的是玄幻了,惊奇地蹲了下来,摸了摸北山的脑袋,又顺顺他的毛,软绵绵的触感极好,比猫咪还好撸:“书上说饕餮人爪羊身,感情是绵羊啊,真软和。”
  北山呲牙:“不是的,是山羊!我还是幼兽所以毛毛软,你看小鸡仔的毛也是很软的。”
  顾帷表示受教了,又摸摸他的爪子,和家猫差不多,毛茸茸,肉垫粉嫩嫩,尖利的指甲都乖乖地藏起来。双手拉拉他背上的小翅膀:“怎么,你还会飞呢?”
  北山磕巴了一下:“当、当然,我长大了就会了……不要拉我的翅膀。”
  顾帷又不是没读过书,当场拆台:“是吗,可是我听说饕餮没翅膀,貔貅有翼不可展,你跟谁学会飞了?”
  北山把脑袋埋在爪子下面,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还小……”
  我还小,不能承受这些,所以你不要说了。
  顾帷被萌的脑壳发晕,一把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大口,完全没有丝毫心理障碍地接受了这个神头鬼脸的设定。
  他双手卡在北山前爪的腋下,举起来跟自己平视,北山四爪蹬了蹬,扑腾着想抓他,奈何腿短够不着。顾帷欢乐地把他抱近了顶顶脑袋,把脸埋在柔软的毛毛里蹭了蹭,觉得自己可真是捡了个宝。
  北山有点害羞,伸出前爪抵住顾帷的脸,被顺势握在手里捏了捏,顾帷把他搁在肚子上,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还想掀起人家尾巴瞧瞧,气的北山毛都炸起来了,凶的像一只蓬松的毛球,顾帷一脸无辜:“我看看你是公的母的。”
  北山气闷:“人形是公的,当然兽形也是公的!”昨天可是顾帷亲手给脱的衣裳,当然知道是个正儿八经的少年郎。
  北山把脑袋往他手心里蹭蹭,特别骄傲:“我爸爸妈妈说啦,我特别会长,综合了貔貅和饕餮的所有优点!”
  顾帷:“嗯,能吃是真的。”
  北山:“我爸爸说了,能吃是福。”
  顾帷笑起来肚子一颤一颤的,北山立不住摔趴下了,差点给他砸断气:“我的天,你这些饭还真不是白吃的。是福是福。”
  北山扒拉着他的领口说:“我还会聚宝的!我妈妈是瑞兽,能聚很多的宝。”他抬起前爪拍拍胸口,“开运辟邪,招财进宝,祛病镇宅,化太岁促姻缘,我都会!”
  真的特别划算!不买一打带回家吗!
  顾帷稍微收敛一点笑意,伸手给他挠挠下巴:“是么,北山给我促促姻缘吧,我都二十六了,再娶不到媳妇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这个,这个,北山有点犯难,这要怎么操作,他也是听人家说貔貅可以这样,而且帷帷娶了媳妇谁给他做饭吃呢,但是不娶媳妇,光棍就要被打一辈子,也怪可怜。
  于是北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给你做媳妇吧,你不要打人。”
  顾帷就逗逗他,哪想到能逗出来这么一句,心里开花开的万紫千红,快美死他了:“真的?那你可不许反悔。”
  北山信誓旦旦:“不反悔!”
  顾帷心想,我这个媳妇骗过来的成本可真是太低了。

  ☆、第五章 诱拐

顾立君满心想着二儿子蹦达不了几天了,没成想,居然还越蹦达越欢,几桌招牌菜不但没因为几位老师傅的原因下架,反而日益红火起来,还推出了许多新的菜品,其中有不少是华庭的菜。
  好么,转过头来挖他老子的墙角了。
  顾太太眼看着今年二儿子又不回家过年,气的跟老公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顾立君家庭地位低微,只找大儿子耍赖,顾晓都快愁死了。
  顾晓发愁,自然有人遭殃,他不好因为自己私事给下属难做,脾气全撒到了自家活该受气袁铖身上,谁让你瞎了眼非得追我呢,顾晓理直气壮地想,可以说是被偏爱到有恃无恐的典型了。由此形成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残酷食物链。
  袁铖第不知多少次被殃及之后,终于醒悟了,他看了看自己餐盘里因为“眼睛形状不圆很难看一看就没胃口”而被嫌弃地丢过来的龙虾,无辜地问道:“顾晓,你觉不觉得自己很欠操。”
  顾晓:“……不觉得,我觉得我弟弟欠揍。”
  “如果揍顾帷一顿你能好好吃饭的话,我想我可以试试。”
  顾晓:“……不是,主要是……”
  顾帷把目前的家庭问题给他解释了一遍,袁铖一时间难以接受为什么大树林子失火都会殃及他这八百里外的池鱼,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弯来:“你这是,跟我撒娇呢?”
  顾帷:“……你可以滚了!”
  “哎别介别介,我教给你。”袁铖心情颇好,“你可以试试,曲线救国。”
  于是这天,北山坐在宾鸿阁后院大厅的卡座吃饭,顾帷中途接到一个电话便起身出去了,这时,隔壁桌的一个男人突然起身走到北山对面坐下,北山耿直地提醒道:“那里有人。”
  男人微笑:“我知道,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北山:“不听。”
  顾晓:“……”
  顾晓:“我有好吃的。”
  北山埋头对付一堆被剥好壳的小龙虾,嘴巴动的飞快,哪里空的出来说话,直到把顾帷剥好的吃完才抬起头来,嘶嘶抽了口气:“帷帷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顾晓:“……”
  顾晓只好放下身为大老板的矜持,挽起衬衫袖子替他剥虾,麻小这东西吃起来就停不下来,北山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是顾帷给他买的,不算是“陌生人给的东西”,于是继续大快朵颐。
  顾晓哪里会剥虾,手速慢的不行,根本赶不上北山吃的速度,被嫌弃死了:“你走吧,我要帷帷。”
  顾晓欲哭无泪,想尽办法引诱他:“你吃过烤肉吗?”
  北山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我叫帷帷给我做。”
  我们家饲主特别棒,什么都会做。
  顾晓:“我家保姆会烤小蛋糕小饼干,奶油味的巧克力味的,香香的酥酥的热乎乎的,外面买不到。”
  北山:“我家餐厅有烘焙坊。”
  顾晓:“我家有四个厨师,两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每天变着花样做饭。”
  北山:“我家八个厨师十二个帮厨,有五份菜单。”
  顾晓:“我家可有钱了,食材都是从外国空运过来的,新鲜又好吃。”
  北山:“我家在后山就有农家乐,现杀现做。”
  顾晓:跟一个开饭店的比谁吃得好,我是有多想不开!
  就在这时顾帷也回来了,一眼就看见他哥,快步走过来坐在北山旁边。
  顾晓:“你干什么呢,法治社会,我不会抢人的。”
  顾帷:“不抢人,你拐卖就法治了?”
  顾晓给噎了一下:“顾帷!你也不想想,你户口本还在家呢,你不想结婚?”
  顾帷:“北山是黑户,结不了婚。”
  顾晓:“……”
  你们俩合起伙来气死我吧!
  说话间顾帷十指飞舞,快的只剩残影,喂给北山的同时还能多出一两个塞进自己嘴里,顾晓是不得不服。没多久桌上的虾壳小山又长高了不少,北山拍拍肚子惬意地倒在沙发里。
  “饱了吗?”顾帷把最后一只小龙虾放进自己嘴里,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上的汁水,“过来我摸摸。”
  北山听话的凑上前来,让顾帷给擦擦嘴,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饱啦!”
  “饱了然后呢?”
  北山在顾帷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老公!”顾晓亲眼瞧见他弟弟脸蛋都被嘬进去一块,真的是特别狠了。
  “嗯,玩去吧。”顾帷满意地揉揉他头发。
  对面的顾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胳膊。
  等北山走了,顾晓才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别逗人家小男孩玩啊。”
  他们顾家这方面的家风是非常正了,不管是嫁出去的姑娘还是娶进来的媳妇,哪里都是恩恩爱爱和和睦睦,祖传的长情,到现在还保持着“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的传统思想。顾晓没见过顾帷和别人家小姑娘小男孩乱逗,上次见到北山才多留意一点,今天却又觉得不安。
  顾帷:“谁逗他玩了。”这么能吃,我一个开小饭店的逗得起吗?
  顾晓问:“那你不打算跟人家结婚吗?给他上个户口不难吧。”
  顾帷有点烦躁,于是把青春期男孩对待家长的标准敷衍从记忆里刨了出来:“你别管了,你不懂。”
  他考证了挺多参考资料,基本可以确定小北山真的没说瞎话,但要是这样,他俩怎么在一起?北山一百多岁了还是头幼兽,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活一百岁到头了,这咋整啊?
  顾晓快让他气的翻白眼了,拿指头点了点他,扭身走了。
  顾帷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后厨,北山一般都在那玩,有人点那三套菜的话他就教给厨师怎么做,哪道菜用什么调料多大的火候都一清二楚,用不着的时候也在里面转悠,里面的大师傅做出好吃的来都先给他一口吃。
  从大厅到后厨要从待客厅绕过去,但凡做生意的都会在门脸摆几个招财猫、锦鲤、招财蟾蜍之类的东西讨个吉利,宾鸿阁本来也有,这几天全给撤了——改成貔貅,还没买来。北山坚持有他在还摆蟾蜍是特别不尊重不相信他的行为,是精神出轨。
  进到后厨的时候,刚好赶上一锅烧麦出笼,北山捧着一个撅着嘴巴呼呼地吹,十指被烫的来回换着,吹了几口便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被烫的嘶啦嘶啦。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顾帷从他手里把烧麦拿走放在一只小碗里晾晾,经过一个来月的相处,顾帷惊讶的发现自己可能是惟一一个可以从北山嘴里抢食的生物,饭店里养的小狗冲他把尾巴都摇断了也讨不来半口吃的,这十分能够满足顾帷的虚荣心。
  北山搓搓烫的红红的手指,张开嘴巴给他看:“呼呼。”
  顾帷只好弯下点腰给他吹一吹:“好了。”
  北山:“呼呼!”
  于是顾帷十分羞耻地在人来人往地后厨里说道:“乖,呼呼,痛痛飞。”
  他是有病吧非给北山看动画片!看点钙片不好吗!
  北山这才十分满意的闭上嘴巴,顺便搂着他脖子香了一口。顾帷让他软嫩嫣红的小舌头撩拨了半天,正憋着呢,当即把他拽到旁边的小隔间里,微微俯身偏过头去,覆上他软软的双唇,轻轻舔吻啃吮,感受着软弹的唇肉在唇舌间挤压游移,顾帷用舌尖顶顶他的唇缝,北山便极为乖顺地张开一点叫他进来,顾帷巡视领地一般给他舔了个遍,又专注于那一小截嫩舌,勾缠搅动了半天,直到北山喘不过气来嗯嗯地叫着推他,才堪堪放手。
  顾帷站直身子前又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问道:“舒服吗?”
  北山拿手背蹭蹭唇角,那里湿淋淋的:“舒服……烧麦凉了……”
  顾帷:“……”
  “吃去吧吃去吧。”
  北山毫不留恋地跑出去了,留下顾帷一个人陷入深沉的自我怀疑,我还不如一只烧麦吗?我真的不如一只烧麦吗?我哪里不如一只烧麦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超过一只烧麦?我为什么要和一只烧麦比?我……烧麦……啊……
  北山浑然不知,把几个馅的依次尝了一遍,兴冲冲的捧着两个芹菜糯米烧麦跑进屋去找还在思索人生的顾帷:“帷帷吃烧麦啊!这个最好吃了!”
  顾帷精神一振:所以说果然还是我比较重要!
  却说顾晓这边回到家,直奔厨房,缠着当班厨师不依不饶地非叫人家想出几个花样来,打算把北山给骗过来——北山来了,还怕顾帷不来吗?厨师简直叫苦连天,觉得自己主家真是万里挑一的难伺候。
  第二天,顾晓信心满满地带着一个小保温盒出发了,偷偷守在北山日常散步消食的小花园里——经过跟踪分析,顾帷在这个时间会在宾鸿阁对对帐或者研究一下当季菜品什么的,不会和北山在一起。

  ☆、第六章 顾帷

  得说顾晓运气好。
  顾帷最近在网上查了挺多关于饕餮和貔貅的资料,特别扎眼的有这么一句话:“贪食而死。”
  贪食而死?
  撑死的?
  顾帷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北山今天没吃饱,精神不济地在长椅上坐着——吃都没吃饱,消什么食啊?
  顾晓贼眉鼠眼地出现了,这次他都没来得及说话,北山早就把什么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忘到了不知哪里,几乎是抢过他的保温盒唏哩呼噜吃了个精光,还特别哀怨地问他:“就这么一点点吗?”
  顾晓:……
  他只是以为这孩子嘴馋爱吃好吃的,可没想到他是这么能吃啊!
  于是只好承诺:“我明天多带一点。”
  北山吃饱了又有点犹豫:“不用啦,帷帷明天会让我吃饱的,我吃饱了就不吃陌生人的东西的。”
  顾晓被他这卸磨杀驴的果决震惊了。
  但是他第二天换了一个大食盒又跑去了小花园。
  小北山也如他所愿地跑过来吃小灶了。
  顾帷这几天有意控制他的食量,一般肚子鼓起来一点就不给吃了,原本还担心会不会饿坏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依旧活蹦乱跳,于是愈发笃定他不是吃不饱而是单纯的看见食物就控制不住自己,为了他家小饕餮不给活活撑死,决定继续当恶毒饲主。
  哪里知道自家媳妇都快跟别人跑了。
  顾晓连续喂养了一个星期,觉得时机成熟,加之年关将近,再到小花园的时候就不直接把东西给他吃了,而是引诱道:“这个食盒太小啦,我们家好多好吃的都带不出来,你想去我家吃吗?”
  顾晓本来看他之前那么防范的样子以为这次也要费一番口舌,早在家里打了一晚上的腹稿,谈判桌上大杀四方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么也不能功亏一篑。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北山是每天吃的饱饱的北山,这时的北山可是挨着饿呢,不可同日而语。
  北山:“好,走吧!”
  顾晓:“我知道帷帷给你做好吃的,但是我家的和他的不一样,你可以让帷帷带你来吃……”
  北山:“走啊走啊!”
  顾晓:“……”
  我弟弟这是个什么口味啊?
  他只好干巴巴地往回补救:“好、好孩子不能自己跟人跑的,你得叫帷帷和你一起。”
  北山哭唧唧:“帷帷最近都不给我饭吃了。”
  顾晓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会儿这么好说话,同时心里升起隐隐担忧——还是得偷着给弟弟点钱,要不然哪天饭店赔了弟媳真给别人一块蛋糕骗走了傻帷帷哪里哭去呦。
  顾晓开始信口胡诌:“你知道为什么帷帷不给你吃饭吗?”
  北山十分急切诚恳:“为什么?”
  顾晓:“因为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我家有特别特别多的好吃的,每天从起床一直吃到睡觉,帷帷是想让你空出肚子来好去我家吃个够。”
  北山眼睛骤然亮了:“真的吗?”
  顾晓肯定的点点头:“真的。所以你得催他快点带你回家。”
  北山:“好的!”
  有着祖传厚脸皮的顾晓,十分难得的有了一点羞愧的心思。
  北山吃完小灶,偷偷溜回去刷牙,确认没有偷食的迹象之后才跑到顾帷卧室里去,顾帷正在琢磨新年店里要弄个什么活动营销一波,对着几份策划翻来覆去地看,猛地被北山一扑,脸都给拍到了桌子上。
  把人捞到怀里坐着,顾帷指指桌上的策划案:“明天叫张姨吹糖人给你吃。”
  北山大咧咧抱住他脖子亲了一口,扭来扭去地撒娇:“不要糖人,要回家!”
  顾帷愣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为什么回家?你父母叫你回去?”
  北山翻了个面,双腿分开跨坐在顾帷大腿上,肉嘟嘟的屁股在他大腿根蹭来蹭去:“不回北山,我家过年也没有好吃的,回你家。”
  顾帷微微松了一口气,卡住北山的腰往外推了推,肯定是顾晓使坏,这个事他得好好跟北山说,现在这个样子北山说什么他都反驳不了——这肯定也是顾晓教他的!
  顾晓:天地良心!
  这还真不是顾晓教他的,顾晓怎么说也是个正派人。只不过北山兽型的时候经常在大饕餮或者大貔貅身上打滚撒娇,如今灵活运用了一下而已。
  北山被推开身子一拱又坐回去,不依不饶地哼唧:“回家呗回家呗回家呗回家呗……”
  顾帷:“……”
  北山被硌了一下,满不在乎地拿手往下压压,没压下去,又使了把劲,想把它弄到一边去自己再往前凑,给顾帷吓死了:“别别别,松手啊宝贝儿。”这可是能推开带锁冷库门的手啊,这一把下去废了还怎么玩?
  北山:“回家嘛……”
  顾帷:“回回回,求你了,快点松开。”
  顾帷让他吓得都软了,北山惊奇地看着这个忽软忽硬的东西,饶有兴趣:“这是什么?”
  顾帷这会儿不害怕了,轻轻往他耳朵里吹口气:“好东西,北山想尝尝吗?”
  北山抬起头,眼里精光四射:“可以吃吗?”
  顾帷:“……”
  顾帷:“不行的,不行的。”
  事后回忆起来,顾帷总觉得自己已经怂到失去做攻的尊严了。
  于是怎么找回面子来也成为一个议题被提上了日程,顾帷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好像就是——操回来啊!给他操的又哭又叫撒娇求饶,一切不就都解决了!
  顾帷舔舔嘴唇笑了笑。
  特别坏。
  但是在这之前,还得先处理家里的事。顾帷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回家,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在外面怎么样不说,面对家人的时候总跟小孩一样,别扭,非得顾晓来请他北山求着他,他再摆出一点不情不愿的样子来,这样才行。现在台阶给他铺好了,可以下了。
  顾帷第二天就带着北山往商场去了,给父母兄长都买了过年的礼物,然后在楼下的超市里消磨掉了整个下午,到最后顾帷不得不给餐厅早上买菜的司机打电话,叫他开小货车过来。
  北山一手推着一只购物车,上窜下跳欢快地装车,司机都吓呆了:“老大,你买这么多吃到明年过年啊?”
  顾帷摆摆手,他这不是低估了北山的战斗力和胃口吗,这孩子进了超市高兴的快疯了,恨不得把货架都搬回家,顾帷好说歹说劝住他没在超市里头就把东西拆包吃了。北山在宾鸿阁吃的都是正经饭,没什么零食,如今乍一见什么布丁薯片饼干棒棒糖,见一个拿一个,顾帷只顾着应付路人诧异的目光不断的解释:“我们公司年会,公司年会。”回过头他都装满一车了。
  下次买吃的得去批发市场。
  “没事,大家一起吃。”顾帷小声说,“一会儿我跟他说说。”
  光薯片就二十多包,这还只是袋装的,这估计北山他爹来了也吃不完啊,顾帷就吓唬他说吃不了全都坏了要打他屁股,小北山表示不怕打屁股,于是顾帷把惩罚换成了晚饭全素。
  北山服气了。
  于是这天傍晚宾鸿阁的门口,就看见一个圆脸大眼睛的肉嘟嘟少年,抱着一大抱的零食连蹦带跳地往里跑,一路走一路掉,顾帷就只好一边追一边捡,还得费心留神叫他别给绊一跤,北山遇见店里的员工都是不由分说给人家塞一堆吃的,笑的春光灿烂:“新年快乐!要多吃啊!”
  这真的是北山特别真诚的祝福了。
  年底宴请宾客人情往来正是旺季,宾鸿阁人满为患,后院的停车场塞得满满当当,前面待客厅还有不少人在等位子或者预定,被北山一咋呼全都看过来,不由得也被他传染的笑出来,还有人跟服务生开玩笑说你们这里员工福利待遇这么好的?
  北山抱了一抱没过待客厅就被分干净了,又蹦达回去抱了一堆,还想着刚才前台的小姑娘跟他要蓝莓布丁,火急火燎地往回跑,抢着进门的时候跟一个便便大腹衬衫都快兜不住的老板撞上了,北山有点软乎乎的肉,跟大老板那一身实打实的肥膘难以抗衡,根据动量守恒定律,一下子就给撞摔了。
  顿时待客厅里惊呼声一片,离得近的几个人跑上来扶他,那个老板看见一个饭店里打工的冲撞了他挺没面子,气的就骂人,北山好歹是只神兽,摔一下倒没事,糯糯地说了声“对不起”,就粘在地上捡他的零食,看见一袋锅巴都给摔碎了,挺难过地拿手背蹭了下鼻子。
  “不好意思啊,家里孩子跑太快了,北山,起来给人家道个歉。”虽然心疼,但是顾帷也知道是北山不对在先,想认个错再把人带回去哄。哪知道这胖老板蹬鼻子上脸欺软怕硬,兴许是中午喝多了酒劲没下去,当场吆五喝六不干不净地叫骂起来。
  顾帷脸黑的不能看,直接招呼来门口保安把人给扔出去,前台的小姑娘吓得不行,凑在顾帷耳边小声说:“老大,这是仁合集团的经理。”
  “去他妈的,我还是顾氏的二少爷呢。给我拖出去!”顾帷沉寂已久的中二之魂被一声睽违的“二少爷”唤醒,“斩了”俩字在舌尖上溜溜打了个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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