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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深爱岂言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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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只知道他大概不是坏人,她往傅家的方向走,他便跟在她的右后方,一路护送着她。
    总算到傅家的门口,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他:“谢谢你。”她说。
    他不说什么,只道:“进去吧。”
    她点点头,往里面走两步,又停下来看他:“你叫什么?”
    “秦年。”他说。
    她跟着念一遍,最后舌尖从她的齿后擦过,婉转温柔,轻轻笑:“秦年,谢谢你。”她朝他挥挥手后,小步往里面跑。
    家里和她离开之前一样,出去看话剧的人还没回来,她悄悄上楼,快到房间的时候却有人在身后叫她:“傅倾城。”
    她挺直身体,咬着唇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才叫出那两个字:“爸爸。”
    “跟我过来。”他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
    她小步跟上去,连迈步都不敢出声。
    他带着她来到书房,她莫名有些惶恐,书房很大,一套的红木家具,书很多,她微微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站在固定的位置,微微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外婆家里也有个书房,装修得没这么好,也没有那么大,她以前总喜欢在里面找书看,可这里书房那么好,她却不敢多看一眼,大概是她打心底里觉得这不是她的,永远都不会是她的。
    傅强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诚惶诚恐地站在自己面前,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嘴角微微有些抽动,不禁说:“坐吧。”
    她完全遵守命令,乖乖坐到了一旁的红木沙发里,只做一个边缘,腰背挺得直直的。
    傅强问她:“你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很小的时候,记不得了。大概是四五岁?”她说。
    “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傅强等她解释。
    “我还记得照片上的她,听外婆说,我和妈妈长得不像。”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傅强便叫她抬起头来,看了她许久之后,忽然说:“你的眼睛,和她的很像,不,是一模一样。”傅倾城的身上的确很难找到她母亲的身影,大概是因为女儿像爸爸,她身上很多处都是他的影子,而唯一和她母亲重叠的那部分,就是眼睛。
    眼睛并不是非常大,长长的,眼尾微微的弯向上,水汪汪的,瞪得大大的时候有些懵懂,笑起来却弯成月牙。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一脸懵然的样子。
    傅强将眼神从她脸上移开,许久才说:“刚开始应该会不适应这里,习惯了就好,你外婆把你送来这里,也是为了你好。”
    她默默地点头。
    “这个学期就算了,下个学期一起和阿瑜一起去学校,阿瑜比你小一岁,下学期初三,你跟得上吗?听说你没有去过学校。”
    她很想说在以前虽然没去学校,但是外婆已经请家教教她到高二的课程,但她还是点点头,不愿意多说。
    她这么闷,傅强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便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叫她过去。
    她站在他的近处,看着他将盒子递过来,她不敢接,他直接放在她的手上:“这是你母亲的,既然你来了,就给你了。”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冲她摆摆手,让她可以出去了。
    她只能收下,小步出去,最后关门的时候看到她的父亲双手撑着头,微微闭着眼睛,似是很累的样子。
    她咬咬唇,握紧手中的盒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盒子里的是一个金戒指,用一串银链串着,傅倾城拿出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然后藏在了行李箱的最角落。
    初到傅家,她自然是睡不好的,倒不是床不好,只是不习惯,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直到天光微微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得太晚,第二天便起晚了,洗漱好,换号衣服匆匆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傅清瑜正坐在沙发里陪着陆萍宜。
    傅清瑜听到声音转头看她:“你醒啦?昨天没有睡好吧,特地没有叫你。饿了吗?李妈留了吃的在厨房,李妈……”她自顾自叫李妈去热吃的。
    傅倾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来的第一天就起晚,她有些局促,还是傅清瑜带着她坐到了餐桌上:“别这么紧张啦,我又不是坏人,我们是姐妹呀,等会要去医院是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的话刚说完,陆萍宜就道:“阿瑜,你忘记等会要去学琴了?”
    傅清瑜撅着嘴:“妈妈,我不喜欢琴,我可以不学吗?”
    陆萍宜拒绝:“不行。”
    傅清瑜唉声叹气:“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医院啦。”
    傅倾城对傅清瑜这般的热情有些恐惧,不过也能看出她是真心,所以格外感谢她,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让她觉得她不是那么的不受欢迎。
    吃过后,傅倾城便要去医院看赵青玺,傅清瑜要去学琴,也得出去,两人正好一起,医院近,先到医院。
    傅倾城下来之前,傅清瑜拉了她说话:“青青,妈妈其实不是坏人,你刚来所以她可能没办法适应而已,久了你就能知道她多好了。”
    傅倾城点点头,刚想转身开车门出去,傅清瑜却忽然扑上来抱了她一下,笑嘻嘻的:“谢谢你能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我很开心能有个姐姐。”
    傅倾城总算走近医院,她直接去了赵青玺的病房,刚刚走进就看到有医生出来,只是那个侧影让她那么熟悉。
    她怔一下,忽然想起那是秦年,没想到他居然是医生。
    她急匆匆追上去,好几次想打招呼,伸出手却喊不出声音。
    走廊不短,已经走到尽头,他终于转弯。
    她落后一步,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想叫住他,不料一转弯,就看到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一个女人正挽着他的胳膊,微仰着头看着他笑,轻声说着什么。
    她的脚步顿住,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秦年就像是昨晚上对待她那样,揉了揉那个女人的头。
    她看到他唇边浅浅的笑意,和昨晚上她见到的一样。
    原来他有女朋友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属于她。
    这是命中注定。
    *





☆、她愿永不复醒【1W1+哦】

    这样的梦简直太过美好。
    梦里,她还是二八年华,带着一身脱不去的稚气和初来乍到的忐忑,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意外,美妙,又危险。
    如果可以,她愿意沉浸在那个美好的梦里永不复醒。
    她还能见到赵青玺,丁香是她的好朋友,而秦年,是她心中那个最温暖而又甜蜜的存在。
    可是,永远都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重回过去。
    傅倾城开始有模糊的意识的时候,下腹依旧疼得厉害,和当初生晗晗的时候难产简直很难区别,可难产太过久远,久远到她快要忘记那些疼痛,而现在,痛觉明显而又清晰,她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然后便感觉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
    她贪恋那股温暖,像是在黑暗中寻到的唯一光线。
    因为眼前太黑了,黑到让她觉得无比心慌,所以他带来的光,看起来那么的亮。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焦急又慌乱:“青青,青青……”
    是谁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的手被握得那样紧,稍稍有些疼,但比如下腹的疼,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想看看是谁一直抓着她,那只手颤抖着,莫名地让她觉得他很恐惧,可她睁不开眼,眼皮重得像是有千斤巨石压着,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忽然听到有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然后就是刚刚那个叫着她名字的声音在狂怒:“做什么手术?她究竟怎么了?”
    声音和知觉再度离她远去,耳边嗡嗡响着,那只原本抓着她的手忽然就寻不到了踪迹,她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出入无门。
    秦年,那,是你吗?
    *
    秦年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头快要埋到胸前,他做过那么多手术,救活了那么多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子无助地躺在手术台上。
    原本经历再复杂的手术都不会紧张的他,此刻双手颤抖,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缝合都没有办法做。
    手术的时间很长,他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到处走,“手术中”三个字依旧亮着灯,他越发急迫,最后竟狠狠地伸手砸向了墙壁,关节上血肉模糊一片。
    他只能继续坐等,压下所有忐忑不安的情绪,耐心地等。
    丁香原本是来通知他有场手术快开始了,可刚刚走近就看到他颤抖的身体和受伤的手,她从未看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心往下沉了沉。
    她没有走过去,而是去拿了些消毒用的生理盐水和碘酒纱布等,这才回来坐到了他身边。
    “秦老师……”她轻声叫。
    秦年没有回答。
    她又叫一声,他依旧没有反应,便直接拿过他的手替他处理伤口。
    他像是终于恢复知觉,微微抬头,看到是丁香,原本想要收回的手才顿住,任由她帮着处理。
    丁香恰好看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满布的血丝不免倒吸一口气,他原本是就算一夜未眠都能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呈现在大家眼前的。
    “青青会没事的。”她说,“你别太担心。”
    “她流了很多血……”秦年终于开口说话,嗓子沙哑。
    丁香鼻尖有些发酸,却笑着:“不是说好好手术就行的吗?”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秦年喟叹一声,空着的手捂住脸。
    虽然那样实在不好,但丁香那样的羡慕此刻躺在手术室中的傅倾城,羡慕她能得到秦年这么多的关心,而她?一直都只是生活在他影子下的杂草而已。
    “宫外孕本来就该早点做手术,秦老师,那个孩子,原本就不可能生下来。”
    秦年没有说话,整个走廊都寂静无声。
    丁香继续帮他处理伤口,他应该会觉得疼,可却没有半点反应,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觉。
    手术室忽然传来声响,门打开,有护士出来,又匆匆进去,秦年猛地站起来,走过去:““她现在怎么样?”说这一句话他用尽了力气,还差点咬到舌尖。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说完这句话,她又匆匆进去。
    秦年腿有些发软,差点没有站稳。他不是妇科医生,但也知道宫外孕很危险,而傅倾城又迟迟没有发现,直到大出血才被送到医院。
    初初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她,他甚至不敢直视,他从不怕血,可那个时候,他觉得晕眩,因为她满身的暗红色,就像是浸泡在血里一样,连呼吸都若有似无,她的生命那么脆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丁香还坐在原位,看着地上那瓶因为他忽然甩手站起来而摔落在地上的碘酒瓶,粉身碎骨,就像是她的心。
    他手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好,却这样不管不顾地甩开她走了过去。
    她咬咬唇,蹲下身去将碎片慢慢捡起来,就像这个玻璃瓶再也拼凑不起来,她的心也是。
    她开始死心,为了这段从来都没有终点的爱情,她离乡背井,她失去好友,她没了自我,到头来却依旧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丁香起身的时候,看到一直那么坚强的秦年,因为那句“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肩膀垮得不像话,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精力,只余一个空壳。
    她将碎片扔进垃圾桶,拿纸巾擦了擦,走过去,犹豫许久才说:“她不会有事的。”那么单薄的安慰。
    她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不想他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她只是一再重复这句话。
    他抬头,盯着手术室的门,显得那样无力。
    他救活过那么多人,此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挣扎在生死边缘。
    他开始后悔很多事情,可后悔有什么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再也没有办法重来。
    其实没有过多久,但是在他们眼中,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手术中”这三个字终于暗下去,他一怔,冲上去,脸色苍白,满眼血丝。
    做手术的医生平时也有过交谈,但是在那之前绝对不知道里面的那个女人是秦年的妻子,原本他也和别人一样以为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可今天却觉得有些不大可能,如果夫妻感情真的不好,那么秦年又怎么会为了妻子这样着急?
    一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让秦年感激到差点热泪盈眶,只是医生接下来的话却不那么动听,“……切除了左侧部分输卵管……当然不会影响生育能力,只是怀孕的机率会下降……”丁香一直站在一侧,看着秦年等着傅倾城的病床推出来,看着他满眼柔情地低头看依旧昏睡的她,看着他脸上充满了内疚和愧意。
    他就这样跟在床边,和傅倾城一起,从她的身边走过去,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扬起头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掩去,然后笑起来,尽管那么艰难,那么虚假,但也并不是做不到。
    她慢慢地跟上去,直到来到病房外。
    大概是怕傅倾城情绪不稳定,没有让她回到晗晗的病房,而是住在了隔壁。
    秦年就坐在床边,默默地看她,时而伸手抚一下她的脸庞,捋一下她的额发,最后抓住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他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可他们在屋里,她在屋外,她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她终于转头离开,却走近了隔壁的病房,晗晗已经醒了,赵妈正不知道怎么应对不肯吃药的晗晗。
    晗晗见她进来,因为是没怎么见过的人,所以也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赵妈见过丁香,那也是很久以前,记不得了,不免问:“这位医生,您是……”
    丁香笑了笑:“我叫丁香,是秦老师的同事,是青青的……朋友。”
    “哦是吗?丁医生,那你能联系到青青吗?她中午说出去之后还没回来,你看,晗晗正等着妈妈呢。”赵妈在秦家很久了,也跟着长辈一起叫傅倾城青青。
    丁香语噎:“青青她……还有些事情,大概不会那么快回来,晗晗不吃药吗?”
    赵妈哎了一声:“是啊,怎么劝都不听。”
    丁香便走过去,矮下身子看晗晗:“晗晗不想吃药吗?”
    晗晗咬着唇不说话。
    “晗晗现在生病了,如果不吃药的话就会继续病下去,妈妈会很担心哦,你希望妈妈担心吗?”
    晗晗微微垂下眼睛,似是想起了傅倾城在他眼前流泪的场景,默默地摇摇头。
    “那晗晗就要吃药啊,吃了药身体才会好,才不用一直住在医院里。”
    晗晗抬起眼睛看她,许久,终于点点头。
    赵妈松一口气,看着晗晗把药吃下:“丁医生,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她朝赵妈使了个眼色,赵妈心领神会,跟着她出去。
    她带着赵妈来到隔壁病房,见赵妈一脸的震惊,解释道:“青青宫外孕被发现了,刚刚做好手术还没有醒过来,秦老师大概还没想到通知家里人……”
    赵妈急急忙忙拿出手机给赵珊打电。话,通知到之后才叹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丁香摇摇头:“我先去工作,赵妈您看着晗晗。”
    *
    傅倾城还没醒过来,她正在黑暗中无所适从的时候,又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那只手很大,温暖又干燥,她忽然觉得黑暗的房间里逐渐亮起来,她竟然在一个放映厅。
    屏幕上闪着许多的场景。
    有她初见秦年,有她默默地跟着她的脚步,有她彻底失去赵青玺,有她生下晗晗,也有她孤身一人等待秦年……
    而最后,是她站在街头,看着那个类似白苓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她,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再也追不上。
    耳边忽然传来声响,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青青,青青……”
    一遍又一遍。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所有一切全都开始崩塌,然后一束刺眼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眼。
    她缓缓地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越来越明显,她微微眯了眯,适应了一下才终于睁开眼。
    其实光线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亮,此刻已是半下午,太阳逐渐下山,透进来的是温和的夕阳光芒。
    她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没法动弹,一边回忆昏倒前的一切,一边转着眼珠子逡巡周边的环境。
    她又回到了医院,她只能确定这一点,至于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死活都想不起来。
    眼睛在扫到一个人的时候便再也移不开视线,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微微下移,看到他的手,果然是他,那个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一直抓着她的人。
    此时秦年微微低着头,双手握着她的手抵在唇边,眼睛闭着,所以还未察觉到她醒来。
    她眼前再次出现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影,那一瞬间她想将手缩回来,可动一动才发现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不过动了动手指而已。
    而这不算明显的动作却让秦年终于意识到她或许已经醒来,猛然抬头看她。
    他设想过一切她醒来之后或许会有的情绪,他以为她会悲伤,可现在她却在愤怒,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但怒火不过一闪而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是那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
    “你醒了?”他叫她,有些着急,“觉得怎么样?”
    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哑的不像话,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放弃,做出嘴型,希望他能看懂。
    他看了一遍,询问:“晗晗?”
    她点头,她是中午的时候离开的,如今已近傍晚,晗晗大概早醒了,发现她不知道有没有闹。
    秦年脸色有些尴尬,毕竟他在傅倾城出事之后就忘记了晗晗也在医院,他起身,说去去就回,转身走出了病房。
    傅倾城闭了闭眼,她要多努力才没有问出白苓的事情,牙都被她咬得发疼。
    秦年很快进来,坐回原位,轻声道:“赵妈陪着他,好像又睡着了。”
    她点点头,忽然呛进一口冷气,憋不住咳嗽起来,不想小腹一阵猛疼,像是有什么要裂开一样,
    她咬着唇,却抑制不住从喉间溢出来的呻吟,痛觉越发明显,她开始怀疑在昏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秦年也发现了她的疼痛,却有些不知所措,他能解救那么多病人,却唯独解救不了她。傅倾城刚想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病房门就被敲响,她看过去,就见赵珊进来。
    她不好意思,叫人,却几乎无声。
    赵珊忙道:“好好休息,别说话了,我都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
    傅倾城看向秦年,等着秦年的解释,她只知道她大概做了次手术,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其实心底是有些想法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她不愿去想或许她已经怀孕,刚刚的大出血是她流产,而手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的确,她一直不期待孩子,甚至还吃避孕药,可这不代表她会对一个孩子离开她而表现得无动于衷,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她就不会生下晗晗。
    她有些颤抖,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了拳,期待着最后的判决。
    傅倾城的眼神那样渴盼和期待,就像是黑暗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秦年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垂下眼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年?”赵珊叫他。
    秦年闭了闭眼,依旧不敢看傅倾城:“手术完成得很好。”他甚至不敢提及那三个字。
    赵珊对宫外孕也有些了解,直接问:“是进行输卵管开窗手术还是直接……”她顿了顿,忽然觉得那几个字对傅倾城来说有些残忍。
    傅倾城也开始觉得不对劲,哑着嗓子也要说话:“秦年,我到底怎么了?”
    赵珊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还不知道事实,不免有些后悔自己那样莽撞,原本应该更婉转一些的,毕竟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孩子,甚至还会对生育几率也有影响。
    “青青……”赵珊语噎,深深的内疚。
    傅倾城又叫:“秦年!”她嘶哑着喊出声,然后又是一阵咳嗽,疼得她想把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没有人敢说出那三个字。
    有人推门进来,傅倾城还没来得及看过去,就听到那人说:“宫外孕,已经做了手术,切除了左侧部分输卵管……”
    “丁香!”是秦年压抑着声音吼。
    丁香看了秦年一眼,随即看向傅倾城,一字一顿:“我只是把真相告诉她而已,手术做得很成功,也不会失去生育能力,这样不就行了?”
    秦年没有说话,只是阴阴沉沉地瞪着她。
    她原本做好心理准备才进来的,这会儿依旧有些无法抵挡他的眼神,咬咬唇,转身出去。
    “这是真的?”傅倾城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极力地忍着一些情绪。
    秦年说不出话。
    赵珊点点头,走过去坐在病床边,拉着她的手说:“就跟丁香说的那样,手术做得很成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的,青青,你……”
    傅倾城张张嘴,却发现已经没法说话了,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眼角滑下去。
    事实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残酷一些。
    那个孩子,还未见到人世就离开的孩子,她不知道他存在的孩子,原本就是不该来临的,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就像是她和秦年的关系,从最初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却一错再错,直到现在,无法自拔。
    她哭不出声音,只能睁着眼睛默默地流泪。
    赵珊担心这个样子的她,轻轻叫:“青青,别这样,我们得好好养好身体。”
    傅倾城什么话都听不到,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房间,只是那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充满光亮,最亮的地方有咯咯的笑声响起,她往那边走一步,便听到有个女孩子的声音笑着叫妈妈……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疼得像是要粉身碎骨。
    “我想……”她咬着唇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她便背对着他们,将被子遮住了脸。
    脚步声响起,而后是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微微睁开眼睛,被子不厚,光线透过被子钻进了,氤氲的亮,她咬住唇,无声地哭,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住声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低泣,声音不大,可却那么惨然。
    她哭,她后悔。
    那么后悔爱上秦年,那么后悔,那么后悔……
    如果她再坚定一些,如果她再看得透一些,那么她就不会有这么一个还未见过人世就失去的孩子。
    晗晗刚出生的时候其实身体也不好,在保温箱里住了很长时间,那个时候她总是一再流连那边,为自己做过的选择而无比后悔,她以为那会是自己最后一次后悔,却不知道,原来选择一旦错误,那么后半生都将在后悔中度过。
    她一直在选择,却从没有选对。
    她选择的永远都是一条荆棘路,扎得她浑身是血,摔了无数个跟头,她却还不悔改。
    直到无路可走,来时的路已经那么模糊,她还能如何去寻回起点?
    *
    病房里的哭声时断时续,并不大声,却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忍不住觉得心疼。
    赵珊也从未见过秦年这般模样,他双手捂着脸坐在长椅上,肩膀垮得厉害,像是终于被什么击垮。
    在她眼中,秦年一直都是骄傲的,自信的,却不想他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阿年,现在你能说……”她话说到一半,忽然被打断。
    是秦年,他没有抬头,却咬牙狠道:“闭嘴。”
    赵珊一愣:“阿年。”
    秦年不说话。
    “我知道你一直在误会我,但是事实不是你想得那样……我……”
    “我说了闭嘴!”秦年终于抬头,看她,双眼赤红,像是丛林中的野兽。
    他看着赵珊那张错愕的脸,眼前不禁闪现出两个重叠的身影,浑身是血,呼吸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离开,生命永远那么脆弱,不过失血过多就能要一个人的命。
    他笑一下,更像野兽,嗜血的野兽:“我不想翻旧账,也不想听你时隔多年的辩解,事实是什么我很清楚,不要逼我一再想起当年的事情。”
    赵珊抿抿唇,已经苍老的面孔上惨白一片,微微偏头,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知道你很了解宫外孕,那么青青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他露出似是而非的笑,起身走到了隔壁的病房,看着晗晗已经醒来,正嘟着嘴闹脾气,而赵妈拿他没有办法。他推门进去,看到晗晗的眼睛亮一下,随即又如同蜡烛,烛火隐灭,默默地收回眼神,低着头继续闹脾气。
    秦年走过去,对赵妈说:“这边有我,赵妈你先出去吧。”
    赵妈忙不迭地应是,然后起身出去,留秦年和晗晗这对父子单独呆在一起。
    秦年走到窗边将原本只开了一条的缝隙的窗帘唰地一下打开,夕阳温和的光亮就这样透进去,将原本昏暗的房间又照亮。
    晗晗看向窗外,天空被夕阳染红,像是一块暖色调的纱布,看的久了,瞳孔中都带着暖意。
    秦年转身,坐到床边,看着晗晗。
    被他注视着,晗晗又收回视线,低着头不吭声。
    秦年等了一会儿,忽然说:“想不想见到妈妈?”
    他猛地抬头,看秦年,满眼的不敢置信却又有怀疑。
    “不想见?”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哑着声音说:“想。”他已经好了许多,脖子上的青紫也消去不少,只声音依旧有些许的沙哑而已。
    “那么和我来个对话,怎么样?”
    他看着秦年,许久之后点点头。
    “你有没有讨厌过爸爸妈妈?”
    晗晗咬咬唇,点点头。
    “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他又问。
    这次晗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一个字,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秦年,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分。
    秦年刚想说话,却听到晗晗说一句:“妈妈。”
    他微微一愣,挫败感随即而来。
    “最近你好像一直在躲爸爸,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终于问到重点。
    晗晗移开视线,摇摇头,不肯作答。
    秦年便用傅倾城来威胁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幼稚:“那你还想不想见妈妈?”
    他看他一眼:“妈妈呢?”
    “妈妈她……”他顿一顿,似乎在想怎么说明才比较能让晗晗好理解,“妈妈生病了,还没有好。”
    “发烧吗?”他颤着声音问。
    秦年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骗子。”晗晗忽然低声说。
    秦年没反应过来,看他,他便又冲他说:“骗子!”
    “晗晗……”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妈妈不是生病是不是?你是大骗子!”晗晗像是一座火山,忽然爆发起来让人错愕。
    面对这样的晗晗,他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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