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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深爱岂言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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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眨眼睛,忽觉有些湿润,侧头,伸手揉了下眼,然后苦笑,这么多年都好好藏着的那份心,连她自己都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涌现的那份爱,在那一瞬间忽然风起云涌,从她心脏的小小角落席卷而来,如台风过境,将她的整颗心吹得七零八落。
    她发誓不再爱他,可誓言才不过几年,怎么就能不作数?
    可是怎么办?青玺哥,他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挖也挖不去,烧也烧不掉,他像是扎根了一样,多么顽强,我拿他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默默地伸出手去,手指停留在他的脸庞上方,却不敢碰触,这样隔空缓缓地描绘他的轮廓,他完美的眉,紧闭的眸,挺直的鼻,还有微翘的唇。
    不是他该多么好,如果不是他,爱的不是他,该多么好。
    不是他该多么好,如果不是他,恨的不是他,该多么好。
    手指最后隔空停在他的唇上,薄薄的,都说这样嘴唇的人薄情,他好像正是如此。
    收回手,她缓缓俯下身,和他离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鼓足了勇气,准备就趁着黑暗荒唐这一次,轻轻碰上他的唇。
    不过一触即走,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亏心事,她红着脸背过身去,深吸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他不是没吻过她,可不是那样的吻,那样的感觉都不对,她用指腹轻触自己的唇,笑,眼角却是湿的。
    这样一个吻就够了,够她继续把那份感情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然后假装他是陌生人,她擦擦泪,转身走开,径直出了病房。
    病房里,昏黄的光线隐约地笼罩在秦年身上,他依旧和方才一样好眠,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像是一切都如往常,只有月亮看到一切,并且守口如瓶,保守秘密。
    傅倾城没想到丁香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开门的动静惊到她,她抬头看她,不言不语,满眼却都是话语,像是要和她说。
    傅倾城没有兴趣做倾听者,转身离开,准备出去透透气。
    丁香却起身叫她:“青青。”
    她当作没有听到,径直去了电梯门口。
    在电梯快阖上的一瞬间,丁香跑来拦住,跻身进来。
    傅倾城依旧当她空气,抱着手臂站在角落。
    出了住院楼,她找了张路灯下的石椅坐下,无视跟着她过来的丁香。
    丁香习惯她的无视,从容坐在她身边。
    “他是为了你受伤?”丁香先开口,比忍耐,谁都比不过傅倾城,尤其是在这种特定的时候,她做事易冲动,所以说话多忍耐,从前外婆总说遇事多忍,她学了一半,总归也算是学到些许。
    她掌握主动权,不愿意回话,丁香又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再一次问:“青青,你不能这样。”
    不过什么事情总有一个忍耐限度,到达之后她便不愿意忍:“我不能怎么样?我又没有拉着他说你帮我挡刀吧,你说,我究竟怎么样不对了?”
    “他终究是为你受伤。”丁香说,“你知道一天有多少手术等着他?”
    “那不是更好?”她笑笑,一脸的不在意,“正好让他休息休息,你们当他是手术机器,可他不过也是个凡人,说不定是他嫌累,所以找机会溜号。”
    丁香被她气到,好一会儿不说话。
    她不想和她呼吸同一片的空气,起身想走远一点,至少不要这么近,近到让她觉得恶心。
    “你也喜欢他,是不是?”她不过走了几步,丁香的话语就从身后传来,斩钉截铁,像是看透她内心。
    她停住,也不回头,冷笑:“说什么笑话,不想跟你胡扯。”
    “刚刚我都看到。”丁香继续说,“看到你亲他,看到你擦眼泪,你喜欢他。”
    她不说话。
    “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喜欢青玺哥,你不能这样……”丁香也有些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不敢相信傅倾城对秦年也是有感情的。
    “我不能怎么样?”她终于回头,定定地看她,眼中有血丝,嘴唇在颤抖,声音中却在强装镇定,“那你呢?觊觎别人的男人?多么禁忌,多么有快感?”
    “你爱的是青玺哥,不是吗?”丁香奔溃。
    “秦年难道不是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吗?”她扬高声音,“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去捡,更何况,现在那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
    路灯下的傅倾城,立得挺拔,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眼底遮掩不去的轻蔑。
    *
    哈哈~有没有人猜到呢?其实之前都有小线索的哦~





☆、不要离开我【1W】

    丁香似是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傅倾城,一时呆愣。
    傅倾城笑了笑,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情,你尽管说,谁会信你?没有人。大家都知道我恨他,不过是你随口瞎编的谎话,在我面前说出来想得到什么?真是无趣又可笑。想要得到秦年,你不妨先在他身上下下功夫,他不爱你,什么都白搭。”
    说完,也不顾丁香可能会有的表情,径直转身离开。
    走到丁香看不到的地方,她才觉腿脚有些发软,她一直强撑,此时却有些犯晕,她那样隐秘的感情不想会被人发现,好在丁香也并不确定,如她所说的那般,丁香应该也不会说出来,对自己无用的事情,说了又有何意义?
    傅倾城自我安慰,自我催眠,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正正常常回病房。
    依旧漆黑一片,和她刚刚离开的时候一样,她舒了一口气,想把东西理了回家,刚刚摸索着坐上沙发,就听到病床那边幽幽地传来声响:“傅倾城?”
    他突如其来,她没有防备,吓了一跳,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慌忙蹲下身去摸索,却不知道被她落在了哪边,心中正急,房间里的灯光忽然亮起,她不适应,抬手遮了一下。
    总算缓过来,她将实际上近在咫尺的手机紧握在手里,惴惴地问:“什么时候醒的?”生怕听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不想秦年不答反问:“你要走?”
    她把包拿起来:“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看看晗晗。”
    “那我呢?”真不敢置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傅倾城一脸嫌弃:“我相信你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不然,也还有人前仆后继要来照顾你。”
    “我是为别人受伤?”他不放过她,“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你这个罪魁祸首就要跑路?”
    不等她回话,他便替她决定:“今天留在这里,要是半夜发烧昏迷不醒之类,你负责?晗晗那里有人照顾,你也不用担心,现在更需要照顾的是我。”大言不惭,说完马上皱了眉头轻哼,“伤口又疼了,都是你气我。”
    傅倾城哭笑不得,却迈不动步子离开,不过还辩解:“我明天还要去电视台,这边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秦年招手让她过去,她犯傻,真的走过去,手机被他一把抢走,拨出号码,她和他抢手机,他便哼着伤口又痛,她束手无策,看着他打电。话:“喂?是,她今天留下,明天早上七点让司机过来接,好。”自说自话,几言几语就定了她今天的去向。
    他把手机还给她,示意她电。话还没挂断,她被气到,只能接过来:“妈。好,我知道,好的,好。”
    挂断手机,她气得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回到沙发坐下。
    “今天那个魏衍是怎么回事?”秦年先发制人。
    要不是他说起,她差点忘记那个插曲,却半点不肯让步:“怎么?心虚了。”
    “不说赵青玺已经入土为安,我早说我问心无愧,又怎么心虚?”他淡然。
    她后悔提起她的青玺哥,闷闷不说话。
    “那人不知道我们关系?对你有企图?”
    她哼一声:“或许他对你有兴趣也说不准。”
    “那可得和他说上一声对不起,我不爱同性,也已经名草有主。”他盯着她瞧。
    她迟早被他气死。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忽然出现在你面前?”
    “我怎么知道?”她实在不想说这个话题,“人有相似,既然你说不心虚,又何必那样在意。”
    “只是觉得他另有企图。”他见她要气恼,马上说,“我渴了。”
    她瞪他一眼,恨恨去给他倒水,重重放在床头柜上,水泼出一些,她转身要走。
    他继续装可怜:“我起不来,你帮人帮到底。”
    她拿他没有办法,重新回去,拿枕头垫着,又摇高了床,将水杯递给他,他慢慢地喝,只喝了些许就要放下。
    她撇撇嘴:“不是说渴了,怎么只喝这么点。”
    他重新拿起水杯,又慢悠悠地喝了一些,再喝不下,也不管她会不会说,终于放下。
    傅倾城倒是没再为难,不过轻哼一声。
    晚上傅倾城睡陪护床,又窄又小,她并不在意睡眠环境,倒也没有抱怨,白日里经历太多事情,晚上睡不着,又不想总是翻身让他有话好说,只能艰难地维持一个姿势,到最后手脚都发麻,总算换个姿势。
    秦年同样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眼神在黑暗中定定地看向她的方向,看她一动不动,看她小心翼翼,忍不住想笑,却已经扯到伤口而又皱眉。
    屋外风大,月影晃,簌簌的声音像是催眠曲,让人入眠。
    一夜很快过去,傅倾城很早就醒来,因为还要回家去换衣服,不到七点她就悄声要走出房间。
    手刚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秦年睡意朦胧的声音响起:“走了?”
    她随口应一声,开门,却没有走出去,像是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没有让她等很久,他很快就说:“小心些,我不能再过去替你挡刀。”带着揶揄的笑。
    她连回话的兴致都没有,如果不是在医院,她大概会狠狠摔上。门,可惜,她只能轻轻关上。门,然后满脸恼怒地大步离开,只余秦年一人在病房轻轻地叹息,她像是长大,可和那时候又有多么大区别?一个指节的大小都没有。
    到电视台的时候还是比平时晚了些,不过刚好赶上开早会,早间新闻已经给了预兆,等午间新闻的时候就是会正式爆出来,上头也派了人来压这件事情,不过事情已经闹大,不是JNTV还有别的电视台,如果不放送,傅倾城昨天的生死一线就白费。
    主管还特地让她小心,因为怕被耀强报复,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她记着,却总是存着侥幸的心理。
    午间新闻是魏衍和孟颖合作,她看着自己辛苦取证的资料被播放在电视屏幕上,心中还是感慨,一年前她还没有想过自己会过这样的生活,可如今她历经战火,真正成为了一名记者。
    她又有新任务,是之前那档“走近成功”节目的采访内容,因为做生不如做熟,便让她继续跟进,下一位被选中的梁子辰,她是知道他的,是叶青娆丈夫的弟弟,将梁氏做得风生水起。
    沈导说起他的时候还说:“其实比起梁子辰,我们更属意梁子越,梁子辰的哥哥,可惜人家是政界人物,能采访得到才怪,不过梁子辰也不赖,我记得他们的感情问题都很复杂,到时候做做文章,应该能保持秦年那期的水准。”
    说起来也奇怪,第一期“走近成功”居然大获成功,网上一片都是对秦年的赞美,男人们羡慕他的家世能力,女人们嫉妒他这样好的男人已经有了另一半,秦年的“妻子”有一度被人肉得厉害,幸而他们交集不多,她又去了大马士一年,所以没被八出来。
    过两天要去梁氏采访,她便要整理资料和稿件,准时下班,正好接到时容的越洋电。话。
    一接通她就大惊小怪:“青青,听说你差点受伤?没事吧?”
    她不知道时容在国外怎么还知道这种事情,便问:“听谁说?”
    时容难为情:“那什么,我先问的吧。”
    “听北易哥说的?你们什么时候联系那样密切了?”她笑起来,想到幸好这两天没遇到傅北易,不然怕是也要收到一堆唠叨。
    她恼羞成怒:“不要乱八卦,你明明知道的……还是说你,你没事?”
    “嗯没事。”傅倾城回,“一点伤都没受,那个人来救我。”
    时容愣了愣:“那个人?你是说秦年?哦天,想不到他总也有一天像个骑士。”
    傅倾城嗔她乱说话:“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啊?那个韩冰块简直就要让人抓狂,差点没被气死……”时容絮絮叨叨地说话,忘记是越洋。
    傅倾城喜欢听她没头没脑的话,一边听电。话一边走出电视台的大楼,这里不好打车,她特地往旁边走走,正走着,一辆熟悉的黑色面包车忽然缓缓停在她身边。
    她觉得不对劲,忙对时容说:“阿容,先不说,我有点事情。”不等回话就匆匆挂了手机要跑。
    她的预感不错,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来追她。
    她回头看一眼,其中一个正是昨天和她同车的小混混,她又出事,可不会再有一个秦年如天神一样降临替他挡灾挡祸。
    很快就被人抓住,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车里送,她挣扎得厉害,知道他们就是要报复,她若是被抓去定讨不了好,拼命要逃。
    她不小心踹到一人的关键部位,那人闷哼一声,一巴掌就扇过来:“贱人!”
    那巴掌打在昨天被打的地方,原本就没消下去的红肿更加厉害。
    她不妥协,伸手抓住车门,死死地抓着,指甲都扣疼,好像要脱离,她卯足了劲,那两个男人竟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她到底是女人,力气比不过男人,而且又闹得累了,浑身的劲一点点消失,仅凭着最后的意念。
    手终于被扒开,果然有两个指甲断裂,掐到肉里,血肉模糊,她也不觉得痛,正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出现,她还未曾看清,那人就抓住一人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拉了出去。
    本来想着只要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多么容易,不想突然出现一个会打的男人,那些人意外之余,她又趁机从车里跑出来。
    替她结尾的不是别人,正是魏衍。
    顶着一张和赵青玺那样相似的脸,没想到他那么会打,她愣在当场,魏衍朝她吼:“去我车里。”
    她脑中忽然清明,跑到不远处魏衍的车里去,只是还没关上。门,就有人追上来,手里还多了一把匕首,像极了捅伤秦年的那把。
    她来不及关上车门,就被拦住,往里躲,那人也靠近。
    心跳加速,想的不是自己会怎么样,而是忽然想起秦年被刀捅到的场景。
    略一晃神,她的胳膊再度被抓住,拼命地被往外拉,她用脚踹,他匕首划过来,正好划到她胳膊。
    利刃割破衣服,直接触碰肌肤,刚开始毫无知觉,下一瞬便是剧痛传来。
    她差点被拉出车外,正好魏衍赶到,狠狠将那人踹开,然后跑回驾驶室,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没事吧?”魏衍还在喘,好久不打架,虽然不说比得上当初的勇猛,倒也还没有退步,只是一对二还是会累。
    她不敢被他看到手臂上伤口,正好是靠着车门那边的,所以一手紧紧捂着,假作轻松:“没事。”怎么没事,实际上鲜血淌过她的手指,从指缝中渗出来,那刀划得深,失血加上疼痛让她满头大汉。
    魏衍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因为那辆黑色面包车还跟在后面,他专心开车,只对她说:“坐稳。”
    和他的打架水平有的一比,他的车技也不错,路上的车不少,他从缝隙中穿过,仗着比面包车小巧,很快就将他们抛在身后。
    那群人实在没想到会忽然出现妨碍者,掉以轻心,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失去踪迹。
    总算可以松口气,傅倾城脸色已然苍白,未免车里血腥味太浓,她将车窗打开,车速还没降下来,风猛地灌进来,吹起她本就凌乱的头发,丝丝缕缕缠在一起,就像人和人直接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魏衍笑出声:“有没有觉得刺激?”
    傅倾城失笑:“谢谢你”
    “不过还是太危险。”他说,“差点就被带走,幸好我早出来一步。”他不说其实一直等着她离开,准备适时凑上去,和昨天一样让她搭车。
    他有空去看她,发现她满脸的汗,脸色惨白到像张白纸:“你是不是受伤?”
    傅倾城扯着唇角笑笑,也不隐瞒:“恐怕又得让你送我去医院。”
    他总算注意到她的另外一条胳膊,满手臂都是血,都淋到了车上,殷红浓郁,刺人眼球。
    “为什么不早说?”本来要降车速,他又踩油门,飞速往医院驶去。
    傅倾城还抱歉:“对不起,不止累你打架,还脏了你的车。”
    他简直拿她没办法:“傅倾城,你可真有本事。”
    她知道这是贬义词,干脆不回话,是她牵连他。
    车很快就到医院,被送去处理伤口,破伤风针是要打的,伤口太深还要缝合,还有手指也要包扎
    傅倾城一向讨厌医院,这个时候更甚,幸好打了麻药,缝合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十指连心,清理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出来的时候她红着眼睛笑笑,对魏衍说:“也没有那么疼。”
    她这态度让魏衍哭笑不得:“过会儿就能疼死你。”说着将外套和包递给她,“对了,刚刚有人打电。话给你。”
    她一惊:“你接了?”
    他点头,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实在是铃声锲而不舍地响,我怕有急事,是你朋友……”话还没说完,他看向不远处,“哦,他来了。”
    傅倾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来的人是秦年,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小护士推着过来,不够近,看不清楚表情,不过显然不会好就是了。
    她莫名地觉得心虚,不想让魏衍再继续留在这里:“今日多谢你,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魏衍很识进退,没有找借口多留,说了句保重就走开,在秦年来之前就已经走远。
    傅倾城有私心,她下意识不希望这两人对上。
    秦年表情果然不好,一见她就拉着脸说:“就只伤到胳膊和手?”
    她在他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哦。”她只回。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轻哼,“和我去病房。”
    依旧由护士推着,他在前,她在后,就算她手臂还好也没想要帮他推轮椅,在后面做了个鬼脸,没想到他忽然转过头来,她有些尴尬,好在他没在意:“麻醉还没退?”
    “哦。”好像只会说这一个字。
    他也不气,或者是说被气够,不屑再气,只是这样的秦年更叫人心惊胆战,明明她也没对不起他,可偏偏看到那张脸会让她心虚。
    回到病房,护士红着脸扶他重新躺回床上,嘱咐他不能再随便动弹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在医院的影响力太大,就算是已婚男人,也让小护士怀有幻想。
    等人走光,等病房里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冷着脸:“你看,这就是后果的余震。”
    她不甘心,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说是时容打电。话给他,说她匆匆挂断电。话,这种特殊情况下怕她有危险才找他,他打了她无数个电。话,没想到最后是魏衍接,真是有气都无处发,也不知道气什么,或许是气她冲动鲁莽,或者是气她不听劝告,或者是气她保护不了自己,或者是气她受伤,总归都有……
    “这次是不小心,再说我不是没事。”
    “那要怎样才算有事?永远醒不过来吗?傅倾城,那就太晚,你不懂?”
    她当然懂,可他什么时候那样好心肠管过她死活,不过是恼她不服管教而已,反骨被揭,最后说:“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看,没有你我也有别人会来救……”
    他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她手指包扎的地方,她疼得尖叫一声:“秦年!”
    秦年收回手,斜眼睨着她:“自作自受。”
    她被气到,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其实也没地方可去,因为衣服和包还在病房,她总不能就这样回家,想来想去还是坐在了病房外,看着自己被包得像萝卜的手指,有些嫌弃,太影响生活和工作。
    坐了一会儿气也消,起身想回病房,却听到里头秦年在打电。话:“子辰,是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耀强的事情……好,谢了,嗯。”
    她知道他在帮她解决后事,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他嘴巴从来不饶人,可也就是说说而已,只是她没想到他会为她求人。
    她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她一直很怕怕他关心她,因她怕他的温暖会融化她心底好不容易结起来的寒冰……
    就像现在,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下,却已经开门进去。
    他刚刚挂断电。话,看她进来,看她一眼:“把衣服穿上。”
    她宁可他继续冷嘲热讽。
    可还是乖乖披了衣服,也不想和他说话,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麻醉开始退,手臂上的同意也隐隐传来,一点点让她无法忽视,手指的疼也没有停止,整个右手臂疼到让她恨不得直接卸掉。
    不肯让秦年听到她的呼痛声,紧紧咬着唇,唇瓣都被她咬破,冷汗淋漓。
    可秦年如何不知道?
    他是医生,早算过她的疼痛会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她此时浑身微微颤抖的样子就知道疼痛难以忍受,可偏还这样不肯妥协。
    他轻叹一声,像是对她无可奈何,艰难地将自己移下床,坐上轮椅,来到她面前。
    坚决而又强势地托起她的下巴,将她所有的脆弱都看入眼里。
    她脸色苍白到像是涂了一层劣质的白粉,嘴唇因为血迹的关系异样的红,眼中含着泪,看上去又妖异,又楚楚可怜。
    “委屈?”他开口。
    她吸吸鼻子,侧过头,不愿意对上他视线。
    他强制性将她的头转过来:“你得痛上一痛,以后才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眨了下眼,泪正好落下来,像是珍珠掉了线,从她脸颊缓缓淌过。
    他将它抹去,随后指了指病床:“去躺一下。”看得出她已经快坐不住。
    他的伤比她重,她摇头,起身要去睡陪护床,他却拦住她,好像是她不睡病床就不罢休。
    她心里头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径直随着自己的意愿,躺上了那张略显宽大的病床。
    他在旁边,替她盖被子:“睡一觉就好。”
    她不敢看他,怕越看越沦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双拳却握的很紧。
    秦年摸索到她完好的手,让她抓住自己的,她像是抓住浮木一样,紧紧掐住,他抬起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亲吻:“睡吧。”
    人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她惶惶睁眼:“你呢?”
    “我在这里。”他冲她笑笑,一刹那让人觉得他像是柔暖阳光,热乎乎地照进人心里。
    傅倾城也不例外,她已经模糊,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的秦年是个好人,正直善良,对她也好,她喜欢这个梦,咧嘴笑:“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看出她眼神涣散,却认真回答:“好,我在这里。”
    她满意地抿唇轻笑,好像手臂上的疼痛也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梦真好。”傻傻地将真心话全盘托出。
    她果然闭上眼睛睡觉。
    她回到16岁,第一次看到秦年,他穿着白大褂,脸上是温柔讨人喜欢的笑容,不管对谁都温柔可亲,她笑嘻嘻地凑在赵青玺耳朵边上说:你看那个医生,好漂亮。赵青玺说她傻丫头,她却依旧笑嘻嘻地承认。
    她鼓起勇气和他说话,叫他秦医生,他柔柔叫她小妹妹,说是世交,可以叫他秦年哥哥。
    医院里的每一处好像都能看到他,她越陷越深,对着赵青玺抱怨为什么他有女朋友,赵青玺依旧叫她傻丫头。
    她真的是傻丫头,不然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然不会看错人,任由自己在那爱情的旋涡里深深沦陷,害了别人又害自己,永远无法脱困。
    不知道是手痛还是心痛,紧闭的双眸渐渐蓄满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枕头,真希望一切都回到16岁,她单纯无知,他温柔善良,她喜欢他,他却不知道。
    疼痛总会消失,就像苦难总会过去。
    第二日傅倾城醒来的时候,手臂上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不少,只是因为自己一直蜷缩着睡觉,浑身有些僵硬,刚想翻个身,却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慢慢转身,一睁眼就被眼前那张放大地脸吓到。
    不是秦年还能是谁?
    只是她却从未见过他这样近的睡颜,拜昨晚上那个旧梦所赐,刚起床的她脑子还有些不清醒,抑制不住地露出蛛丝马迹。
    她怔怔地盯他,和几年前其实没什么变化,只有下巴略微有些青黑色,是胡渣,他这样爱干净的人居然也没有清理。
    她忍不住去轻轻摸摸,刺刺的,有些让人好奇。
    女孩子小时候大概都会被父亲的毛下巴当针一样玩笑地扎过,闹过,可她没有,她十六岁才第一次见父亲,更是一点都不亲近,那些父女间的亲昵游戏她都不曾有过。
    她笑笑,移开手,却忍不住探头过去亲亲,刺刺的,嘴唇都有些痒,亲完之后生怕他发现,忙离他远点,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却忽然醒来,看着她,有一瞬间地怔愣:“你醒了。”
    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应,忙撑着手想起床,却不想碰到伤口,又是痛得惊呼,倒是让她整个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然后后悔刚刚的所作所为。
    “哦,哦,是啊……”她语无伦次,很是担心他早就醒来。
    幸好他似乎真是才醒来,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庆幸,然后故作不悦:“你怎么也在床上?”
    “不知道昨晚上是谁拉着我要陪她一起睡,我实在是勉为其难才……”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她记不大清楚昨晚上的事情,只隐约记得自己痛得厉害,然后被他逼着到病床上睡,后来迷迷瞪瞪地总是回忆起那许多年前的事,其余的还怎么有感觉?
    她匆忙翻身下床,手臂还痛却不如昨晚那样剧烈,为表嫌隙,她坐回陪护床,刚想说话,却看他打了个喷嚏,想说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倒是问:“你感冒了?”
    他随手触了下自己额头:“太棒了。”无奈地笑。
    她狠不下心,探身过去碰一下,的确很烫,大概是昨晚上着凉:“没事吗?”虽然不愿意,却还是别别扭扭地问出这一句关心的话语。
    “这是在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看她似是要动怒,解释,“不是伤口的炎症,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如果有问题的话怎么办?你是要全权负责吗?”
    她哼一声,不理他,由着他轻轻地笑。
    因为受伤,傅倾城请了病假,她倒是想见见晗晗,可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已经去幼儿园,她也没必要回去,准备等到下午接了晗晗再回去,至于秦年,就不关她的事。
    虽然只有左手能行动如常,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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