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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特浓信息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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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昭却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无法迎接他。
  屈荆仿佛察觉到什么,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攸昭忽而问道:“我记得你一开始对我好像不感兴趣?”
  屈荆怔了怔:“嗯?”
  攸昭从来不提他们初见的情景。而屈荆也不提。
  这又是一种成年人之间的尊重和默契。
  但到底是为什么……?
  攸昭本来并不觉得那件事很尴尬,也不觉得那件事使他不安。毕竟,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直到最近,攸昭越来越在乎屈荆了,才又开始越来越在乎他们那不得体的相遇。
  他们初遇的情况是那样的,就很难怪他们相亲的时候,屈荆没有表示出对他的兴趣。
  但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屈荆又提出结婚了?
  “说起来,一开始你应该对我印象不太好吧?”攸昭有些迂回地问道。


第六十七章 
  没想到攸昭会突然提起当初的事情来。
  屈荆稍微愣了愣神,没有立即回答。
  而攸昭对于屈荆的反应有些过于敏感,立即羞惭自愧:“是不是……太丢人了?”
  屈荆连忙说:“‘丢人’或许说不上,但‘惊人’倒是有之。”
  “惊人吗……”攸昭听着这个形容,也觉得脸上无光。
  他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后悔是以这样的形式与屈荆相识。
  屈荆也是一样,一开始没放心上,但现在也不太乐意自己第一次看到玫瑰的屁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应该要浪漫唯美一点比较好吧?
  屈荆又慢慢说:“其实我在等你主动提起这个事情。”
  “啊?等我主动提起?”攸昭颇感讶异,“所以你一直好奇吗?”
  “是的。”屈荆回答,“谁不会好奇啊?当然,我想着你从来不提,可能是觉得尴尬,因此我自己也不好主动提起的。”
  果然,屈荆从来不提这件事是出于礼貌,而不是不在乎。
  攸昭忽然觉得有些紧张:“那一开始你是怎么想的?”
  “哦,那可不好说。”屈荆挠了挠头,拉着攸昭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下,“还是你说比较好。”
  攸昭倒是明白了,屈荆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屈荆确实一开始觉得很奇怪,但认识攸昭久了,又觉得攸昭不是那种奇怪的人,这让屈荆越想越奇怪了。
  攸昭抿了抿唇,搓了搓手掌,缓缓说道:“当时我应该是被攸雍算计了。他偷走了我的抑制剂,意图让我出丑……”
  屈荆倒吸一口凉气:“啊?”
  屈荆一早就觉得攸昭的家人奇形怪状的,段客宜和攸雍二人看起来对攸昭也是十足的敌意,却没想到攸雍这个所谓的“世家公子”能做出这么不过脑子又下作卑鄙的事情来。
  “为什么?”屈荆还是想不太明白,“他是脑子有毛病吗?”
  “可能吧!”攸昭把话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了一些,坦率地说,“我看他们父子都有病。”
  屈荆点头:“是啊……我没想到……”
  “对!”攸昭点头,“所以,我很感谢你帮了我。”
  屈荆回想一下,却顿感悚然:“如果不是遇上了忠直的我……”
  那后果岂不是……?
  攸昭笑道:“忠直么?忠直的ALPHA为什么会出现在OMEGA的洗手间?”
  “啊?”屈荆一下被噎住了,只恨没有带上菠萝和键盘出门。
  攸昭却又缓缓说道:“我把自己锁在了OMEGA洗手间,就是为了降低能遇到ALPHA的几率,没想到你倒是闯进来了。”
  “这……”屈荆正想解释,却又发现真的怎么都说不通。
  攸昭却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把自己藏在洗手间里隔绝风险,并发了信息让花莳来找我。所以,你也看到了,花莳很快就找到了我,给我解围了。事情就是这样,非常简单。唯一的损失就是我的客户被攸雍抢了。”
  屈荆倒吸一口气,说:“他干这个就是为了和你抢客户?”
  “表面上看起来是的。”攸昭无奈一叹,“但实际上,还是为了将我打倒吧!”
  “那他就错了主意了!”屈荆认真地说,“他可没这个本事。”
  攸昭摇摇头,说:“我不在乎他。随便他干什么吧!现在他也碍不着我了。”
  “那是。”屈荆点头,“但段客宜和攸雍两父子,不可不防。我总觉得他们已经患了偏执病了,就算你离开了攸家,他们也不会消停。”
  攸昭不得不承认屈荆是对的,却说:“我以前在攸家要仰人鼻息都能自保,现在离开了,更不怕他们。你不用担心。”
  屈荆却抚着攸昭的手,说:“我知道。可是你有了我,不是应该过得开开心心吗?”
  攸昭看着屈荆的脸,微笑道:“我和你在一起,是很开心的。”
  但屈荆总觉得自己在攸昭的语气中听不出开心,只有几丝怅惘。
  攸昭又道:“你还未说,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我记得我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哦。”屈荆笑笑,用轻松的语气说。
  攸昭有些迷糊:“我不太记得了。”
  屈荆说:“我当时反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你说我很优秀,我说你也是。”
  攸昭只觉得这个答案像是场面话,便不认同地说:“仅仅是因为优秀吗?而且,你第一眼认识我的时候就觉得我优秀?”
  一个绑在马桶的优秀OMEGA?
  “嗯,好吧。”屈荆摊摊手,决定和老婆坦白,“一开始确实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啊!但是,我又觉得你的信息素很好闻,之后一整天都老想着。”
  攸昭脸上一红。
  屈荆便继续说:“后来去相亲,就遇到了你了。”
  “是的,相亲的时候你却不太搭理我,之后就立即飞去美国了。”攸昭有些怨念,“我看你当时就没打算和我一起吧?”
  屈荆摸了摸鼻子:“当时飞去美国,确实是因为工作出问题了。不是说不满意你。”
  攸昭撇了撇嘴:“那我问你,如果我不立即飞去美国追你,你是不是……”
  “你果然是专门飞去美国追我的!”屈荆听见攸昭的话,顿时两眼发光,“我就说了!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
  看着屈荆这激动的情绪,攸昭一时是哭笑不得:“我……确实是主动去找你的。”
  屈荆顿觉脸上有光,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是我老婆追的我!还是追了半个地球的那种追!
  屈荆笑嘻嘻地说:“你还装着跟我偶遇呢!你怎么这么坏啊?”
  攸昭好无奈地说:“那不是觉得你要跑了么!”
  “哦……”屈荆不得不解释,“是真的有事,不是躲你。而且,有必要为了躲你跑去美国吗?这得是躲瘟疫的躲法吧!”
  攸昭却又缓缓说道:“可不是么?我想着也不像,但主动一点也没错的,把握机会啊。”
  屈荆心中暗喜:玫瑰果然爱我。
  于是,屈荆又感到有些惭愧,只说:“当时倒是觉得是有缘的,但心里也有些怀疑。飞去美国是为了工作,没想到遇见你了。因为那几天老想着你的信息素,一时倒没忍住!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随便的人……就是……就是情不自禁!”
  攸昭听着“情不自禁”四个字,心跳就骤然加快了。
  攸昭何尝不是因为情不自禁,才那么快和屈荆达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这就是大自然的召唤,你不能不响应啊!
  屈荆半晌又说:“我便想着,既然这样,便要与你好好交往。我越和你相处,就越想你、越喜欢你。便决定和你结婚生子,好好度过一生。”
  攸昭听到“结婚生子”四个字,竟变得有些恍惚。
  攸昭渐渐变得有些难堪,半晌,才说:“如果生不了呢?”
  屈荆不解地看着攸昭:“你说什么?”
  攸昭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检查报告。那张薄薄的报告是皱巴巴的,满是被抓揉过的褶子,仿佛最沧桑的手掌满是皱纹。
  屈荆接过了检查,默默看完了上面的文字。
  攸昭也默默地、仔细地阅读着屈荆的表情——原本,屈荆的眼神里是困惑的,他不知道这张纸是什么,等看完了,屈荆又变得明白,脸上写满失措。
  看完了这张报告,攸昭和屈荆都变得沉默。
  公园里的空气也仿佛因此而僵化了。
  “这……”屈荆仿佛不大了解,半晌问,“这个病严重吗?”
  “可能……可能会导致不育。”攸昭细声回答。
  屈荆却似松一口气:“就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攸昭一怔,说,“这方面的问题不会有。”
  “那就好说了。”屈荆露出轻松的表情,却很快又开始板起脸,“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攸昭仿佛听见了责怪,一颗心猛地往下坠。
  屈荆问:“上面写你的症状持续了一月余了。为什么一个多月了,你都不跟我说?”
  攸昭像是藏起漫画书被老师逮着质问的小孩,一时变得惊慌失措,脸色煞白:“我……对不起……”
  看着攸昭变得可怜,屈荆连忙安慰:“不……是我不好……是我自己粗心没留意到。”
  攸昭忽含泪,说:“不……你很好。”
  屈荆见攸昭眼眶泛红,连忙抱紧他,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哑着嗓子的,半天只得安抚道:“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攸昭又不说话,倒不是恼人不肯开口,而是他眼睛鼻子都憋着一股气,唯恐一开口,泄了气,眼泪就掉下来了。
  屈荆见攸昭不语,便又开始唱道:
  “泥娃娃 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
  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会眨
  泥娃娃 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他是个假娃娃
  不是个真娃娃
  他没有亲爱的爸爸
  也没有妈妈……”
  这歌旋律欢快,像是儿歌的调调,歌词却听着透着一股悲伤的劲儿。攸昭听着,眼泪都要下来了:“这……这是什么歌,好奇怪。”
  屈荆回答:“这首歌叫《泥娃娃》。我小时候常听。”
  攸昭睁着眼睛看着屈荆。
  屈荆伸出指腹抹了抹攸昭的眼角,继续唱完最后一段:“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我永远爱着他……”
  月光铺满了鹅卵石的路,闪烁着月色的小路通往公园门外。
  屈荆牵着攸昭,走在小路上,准备回去。
  攸昭忽然说道:“你不在乎我生病吗?”
  “当然会在乎啊。”屈荆答,“我会督促你好好养着的。再不准你那么努力工作了。”
  攸昭不自觉地踢了踢脚下的鹅卵石:“那你不怕我不育?”
  “不怕啊。”屈荆答,“为什么?只是不育罢了,又不是会变成丧尸,为什么要怕?”
  攸昭反而觉得好笑。
  屈荆也笑了笑,却又转了话锋,说:“不过这事情还是先别告诉爸妈。免得老人家担心、伤感。”
  攸昭点点头:“好。”
  屈荆和攸昭到了家中,只装作如同平常。倒是姜慧息看着攸昭像是哭过的样子,便私下揪了屈荆去厨房问:“你是不是欺负昭儿了?”
  “什么?”屈荆愣住了,“我哪儿敢啊?”
  姜慧息却又说:“那他从公园回来怎么一副哭过的样子?”
  屈荆倒不知该怎么答了,在姜慧息一顿行追堵截之下,屈荆只得举白旗做投降的样子说:“我和他在公园OOXX了!他爽翻了,就流泪了!如此罢了!”
  姜慧息听了,只说:“你俩有没有公德心!怎么非要去公园干那个?难道不喂蚊子不能OO吗!”
  “怎么就非要去公园了?”屈荆反驳,“就这一回!”
  “放屁!”姜慧息道,“上回你俩在公园,我和你爹都碰见了!要不是我拦着,你爹早冲上去教训你们了!”
  屈荆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姜慧息又一边唠叨说:“真是的……你也不知道自重,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啊?还有啊,就算没人看见,你俩一顿胡来的,弄伤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屈荆却是嘴里答应着,自顾自地走出了厨房,也不听下去了。
  晚饭过后,屈荆和攸昭回了房间,刚进了房门,屈荆就拿了抑制剂来打自己。攸昭说:“你干什么?”
  屈荆道:“不是要配合你的治疗吗?”
  攸昭忙说:“不用,我多贴张阻隔贴就行。”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屈荆说,“我看见你,忍不住。得‘化学阉割’一下。”
  攸昭听着也脸红了,半晌又说:“一直打这个也不好……不如,我去小书房睡吧。”
  “那不行,我爸妈看见了以为我们怎么了。”屈荆否决了这个提议。
  攸昭又说:“那我睡房间里的沙发。彼此隔得远一些也行。”
  “我们近期已经不能OO了,但起码要保留我抱着你睡觉的权利啊。”屈荆委屈地说。


第六十八章 
  屈荆和攸昭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没有在家里提起身体不适的事情。
  姜慧息和屈爸爸也没有注意到异样。
  屈荆特别担心攸昭不舒服,嘘寒问暖的,又要开车送攸昭上班。尽管如此殷勤,也没引起姜慧息和屈爸爸的疑心,因为屈荆对攸昭一直都带着股冒烟也似的热乎劲,所以连心细的汤轲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屈荆亲自开车送攸昭,路上还嘱咐:“最近工作不适宜太劳累了,毕竟身体要紧。”
  攸昭听着屈荆的叮嘱,心里倒是有些温暖,脸上却不太表现出来,只淡淡说:“医生说了,这个和我的工作强度没关系……”
  “我看你那个医生也不一定对,兴许你没病呢?或者是你检查的那天有突发的异常,过后就好了呢?要是误诊了,怎么办?”屈荆温和地说,“还是多看看几个医生,多听听那些专业的意见。你觉得怎样?”
  攸昭实在不喜欢看医生,更不乐意把自己的不适一次次地对他人剖析、描述,但理智上也觉得屈荆说得在理,只点头,说:“好。你说得对。我再问问花莳有没有认识什么在这方面比较专业的人士。”
  “怎么又是花莳啊?你事事都要问他?”屈荆不悦地抱怨,“难道我不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吗?”
  攸昭被屈荆这么一诘问,竟然也说不上话来。
  从道理来说,夫妻是很亲密的。但从实际上来说,攸昭还真没见过几对真正亲密、互相信任的夫妻。
  屈荆又道:“你有事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却跟花莳说?我能理解你不乐意我担心,所以你就算不告诉我,你也起码问个脑子好使的人啊。”
  攸昭被屈荆这么一说,反而笑出声来了:“你别这么说花莳。有时候,他也是意外的靠谱的。”
  屈荆却道:“总之,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
  攸昭听着,心腔内有一股温暖,但也有一股迟疑和不确定。
  像是看着泉水流过,却又怕被淹没的鹿,伸出了脚试探,又小心翼翼地悬在半空,听着水声哗哗过去,心却噗噗的跳。
  攸昭缓缓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屈荆也没说话了,将攸昭送到了“小善功一”,便目送攸昭上楼了。攸昭回到公司之后,又像往常一样开晨会听大家汇报工作。
  “杜商龄那边怎么了?还是不满意方案吗?”攸昭淡然问道。
  “这次通过了。”戴维回答,“出方案的还是个刚招进公司的新人。”
  “新人?”攸昭有些好奇,“怎么是个新人?”
  戴维有些难为地清清嗓子,说:“咳咳……因为原本负责的曼迪去了夏桃的case帮忙了……您也知道,前阵子夏桃的画展比较需要人手。”
  攸昭看着戴维等人的神色,瞬间会意过来了。杜商龄是块又臭又硬的骨头,曼迪这样的资深PR不想去啃,也自觉啃不出什么来,借机跑去了夏桃那边分一杯羹,一顺手的,就把杜商龄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了新人。
  “新人是谁?”攸昭问。
  小戚回答:“是安达。”
  “安达?”攸昭想起来了,“就是昨天中暑那个?”
  小戚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了,尴尬地笑了:“嗯,就是他。”
  攸昭笑着点头,说:“年轻人不错的。既然杜商龄那边愿意通过也好,省得打来打去麻烦。”
  戴维又说:“那就让安达负责执行杜商龄的case?”
  “OK,也给一个机会给新人锻炼锻炼。”攸昭点头,“既然让他负责这个大案子,也得给他匹配个职位,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让HR那边给他印项目经理的名片吧。”
  小戚点头笑着答应了。他正懊悔自己还安达中暑了,便立即跑去告诉安达这个好消息,好“将功补过”。
  于是,杜商龄的案子就落到了安达头上。安达刚入职不久,就经历了被老员工塞了烂客户、被逼参加奇葩团建并因此中暑如愿、最后获得了项目经理头衔这些情节。安达自己听着都一惊一乍的,满脸不可置信。
  等会议散了,攸昭又拍着戴维的肩头,说:“我这阵子有些私事要忙,公司的事情也拜托你多关照着。”
  “这是什么话?”戴维笑道,“公司就是我的家!”
  “这话说的。”攸昭笑道,“这样吧,过两个月等这个案子完了,我请你做合伙人,你觉得怎么样?”
  戴维吃惊得很:“真的?”
  “当然。”攸昭点头,“难道你不希望这样?”
  “我当然有这么希望。”戴维诚实地回答,“但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
  “也不一定哦,幸福越大,责任越大。”攸昭回答,“以后有得你忙的。”
  和戴维话谈到一半,小戚就走来了。攸昭便看向小戚,等他开口。小戚只说:“夏桃上来了,说有急事和你详谈。”
  “好,他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夏桃在外等着攸昭,攸昭忙上前,迎接他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见夏桃面有忧色,却欲言又止的,便知道肯定出大事情了。
  攸昭和夏桃认识不久,但也知道夏桃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不太可能因为小事而心焦。能让夏桃那么不自在的,肯定是大事。
  攸昭给夏桃倒了一杯茶,问道:“我是很专业的,你有什么不妨和我说。不用感到担心。”
  “我当然明白。”夏桃接过因为茶水而变得温暖的纸杯,回答,“不然我也不会上来找你了。可是呢……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
  攸昭道:“说出来吧,心里会好受一点。”
  夏桃想了想,便道:“我现在的定位是一个艺术家,其实在‘那个方面’出点丑闻也没什么关系吧?”
  “那个方面”——是一个很含糊的表述,但无论攸昭还是夏桃,都认为这个表述足够清楚明白了。
  但出于谨慎考虑,攸昭还是问:“具体而言是指?”
  “比如……OO录像什么的。”夏桃摸摸下巴说。
  攸昭明白过来了,OO录像泄露这种意外——在夏桃身上发生反而不感到意外了呢。攸昭确实觉得,一个艺术家爆出OO录像可能真的不太影响他的前程,夏桃又不是玉女歌手,这种情况影响确实不会太大——但出于公关的角度而言,最好还是不要有。
  攸昭便道:“现在泄漏的情况是?”
  “还没有。”夏桃摆摆手,“只是被勒索了。对方想要钱。”
  攸昭皱眉:“你可以选择报警!”
  “那不好。”夏桃犹豫了。
  攸昭看着夏桃的表情,便猜测道:“是前男友吗?”
  夏桃摇头,深吸一口气,又深叹一口气,说:“是我爸。”
  “啊?”攸昭一惊。
  夏桃看着攸昭惊愕的表情,心里一紧,便抽出一根烟来,也不管这是不是室内禁烟区,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深吸两口后,才用吐着云雾的嘴唇说:“你或许觉得你爸死得早是惨剧。但对我而言,老爸老不死才是悲哀!”
  说完,夏桃仿佛也明白过来自己这句话非常不礼貌,便合上眼睛,说:“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攸昭闻言,竟不知怎么回答,半晌说:“我需要知道他掌握了什么,又是什么报价。”
  “报价的事情不用想了。我对他的伎俩很有经验,你给了他一笔钱,之后便是无穷无尽。别相信他的报价。”夏桃睁开眼睛,神色很平和,“我是不会给他钱的。一毛钱都别指望!”
  花莳对于夏桃的了解是不错的,夏桃的生父是个职业交际花,名字叫夏雾。夏雾年老之后,长期饭票跑了,想去勾引别的有钱人,魅力又不足,便逼着夏桃作陪,增加吸引力。夏桃是非常不情愿的,早生了叛逆之心,夏雾看在眼内,便偷偷录下视频,想着他日夏桃要是反叛了,他还能拿捏得住。因此,夏桃作为画家红了,又得了别墅,便自立门户,却立即被夏雾威胁。
  看完了那些视频,夏桃心内泛着恶心和恐惧,表面上却淡然:“没所谓啊。我又不是那些玉女明星。”
  他父亲却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作为‘画家’你不在乎。但你的‘画家’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你以为你和老伯大战的视频传到街知巷闻的时候,你的‘金主’还会继续供养你吗?”
  夏桃这才被抓住痛脚了,想着找攸昭,看他有没有办法压制夏雾。
  事实上,攸昭看着经验老到,但也刚涉足这一行,很多手段还是在学习之中,许多人脉也是在积累的过程里。但他懂得一点,无论是做哪一行——PR也好,他以前的安保系统也是——要急客户之所急,但同时表现得一点都不急。
  “这听起来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我相信完全是有办法解决的。”
  ——无论是在哪一行,跟客户说这句话都不会错到哪儿去。
  再配合攸昭冷淡而不失自信的脸容,简直就是必杀。
  夏桃放下心来,说:“好,谢谢。请问有什么办法呢?”
  “你父亲给了限期吗?”攸昭问。
  “有,这周五。”
  “那就是还差两天。”攸昭说,“我明天早上告诉你解决方案,行么?”
  “好的。”夏桃不知怎的,就是挺信任攸昭的,大约攸昭就是长着一张“可信”的脸,而且从来是不急不躁的,仿佛成竹在胸,让人很容易信服。
  送走了夏桃之后,攸昭便拧起眉头了,正苦恼该怎么办。他知道自己应该找人商量这件事,但事情比较敏感,夏桃那边也要求保密工作做好,因此攸昭也不能逢人就问、亦不可以开大会集思广益,这就比较麻烦了。
  攸昭便召唤了参与过推广夏桃画展项目的资深PR曼迪,问她有什么意见。当然,攸昭也没有细说,只说夏桃被要挟了,却没说夏桃被亲爹要挟这种事情。
  曼迪果然是资深的,听着OO录像这种寻常人听了都会瞪大眼睛的事件,那叫一个习以为常、冷静自持。听着攸昭介绍完情况,曼迪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用钱买视频的。”
  攸昭却道:“可是这个买家……是个无赖,怕他要了一次钱就又要第二次。”
  “就是敬酒不喝喝罚酒的那种是吧?老娘最喜欢对付这种流氓了。”曼迪点头,“依我说,这人既然这么犯贱,只能用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了。”
  “不太合法?”攸昭吸一口气,“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曼迪摇摇头,说:“这个人偷拍勒索,也不合法啊?”说着,曼迪甚至讲出了武侠剧里很常见的台词:“对付这种江湖败类,根本不用讲什么武林道义!”
  攸昭看着这个穿着A字裙、踩着小高跟、走路都是用飘的精致、清瘦美女,刷新了新的认识。
  曼迪仍是那清秀优雅的样子把兰花指一掐,说:“这事今天就交给老娘,包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牛!还单押了!
  攸昭敬佩:“不愧是我们公司的镇司之宝!”
  “但不要太过分!”攸昭又说。
  “肯定的,我有分寸。”曼迪点头,“谁能懂行比过我,老娘天天走钢索。”
  攸昭还真看不出来,清秀靓丽的曼迪是一个如此沉迷单押的女人。
  攸昭这一瞬间真的有点怕这个眉清目秀的办公室女郎会拿出锤子敲碎夏雾的骨头。于是,攸昭不得不和曼迪确认了一下“不怎么合法”的细节。结果发现这位纵横商场多年的女公关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是相当有分寸,果然很会“走钢索”。攸昭才安心交托任务给曼迪。
  攸昭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处理了一下事物,发现时间已经快接近下班了。
  攸昭想着屈荆嘱咐了自己没什么事情不要加班,便准备收拾东西,没想到却收到了屈荆的短信:“下班先别走。”
  “为什么?”攸昭回复,“怎么了?”
  屈荆回复:“我来找你。”


第六十九章 
  屈荆抱着一大束的玫瑰站在了“小善功一”公司楼下。
  攸昭下楼看到,不但意外,还觉得害羞——毕竟,现在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公司的同事都能看到。
  有些一直畏惧于攸昭的“严肃老板作风”的员工也会装看不见,转头就走,但也有些性格比较开朗的人们笑吟吟地说:“见过‘老板郎’!”
  攸昭觉得好笑:“什么是‘老板郎’?”
  “有‘老板娘’,那就有‘老板郎’啦!”员工语气轻松地说,又道,“老板郎可真帅,配得上咱们老板啊!”
  屈荆闻言一笑,客气地点头,聊了两句,便扶着攸昭上了私家车。汤轲不出意料地坐在前排驾驶座,也同样不出意料地被屈荆当不存在,更是不出意料地,汤轲自己都当自己不存在。
  屈荆坐下后说:“你的员工很有趣啊,不愧是做PR的。”
  攸昭想起了今天老练毒辣的曼迪小姐,便说:“确实。我可能是最不专业的一个!”
  “老板从来都不需要做最专业的。”屈荆说,“难道比尔·盖茨的Microsoft用得比别人更溜?”
  屈荆的玩笑话起到很好的缓解作用,攸昭也没那么惭愧了,只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关心你呀,当然就来了。”屈荆答。
  这话非常自然。
  攸昭知道屈荆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所以这样殷勤。
  但汤轲却不知道攸昭抱恙了,只觉得屈荆又开始偶发性的黏老婆。在汤轲看来,病在屈荆身上。
  攸昭笑笑,说:“来就来了,怎么还抱着花?站在路边,不觉得傻吗?”
  “你觉得傻吗?”屈荆惊讶地说,“我还觉得挺浪漫的。”
  攸昭便顺着“老板”的话说:“是,很浪漫。”
  屈荆笑着点头:“不错,我就是觉得来接你下班、空手站在路边才傻呢。”
  攸昭淡笑颔首。
  屈荆让汤轲送他们到餐厅用饭,只说:“我俩很久没有二人世界、烛光晚餐了。”
  汤轲送他们到了包厢,只见包厢里有无火香薰,沁着英国小苍兰的香气。汤轲送着二人落座,便说要离开了。
  攸昭问:“你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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