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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蜜_庄敬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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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我去不了。”夏木不假思索立马说,很快又补了一句,“让夏岩陪你去吧,她比我更会应付那种场合。”
夏岩是夏木的姐姐,夏志国的大女儿,一家银行行长。
“夏木,你为什么总是不理解爸爸的心意呢?”夏志国叹口气,“我知道让你从战场上回国后你就一直不开心,但我不让你搞新闻是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
“我懂。”夏木插声,“但我还是想做,你别管了。”
电话那头停了两三秒钟,夏志国说:“好,也没别的事,那你就注意安全,”稍许,加了一句,“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嘟……嘟……嘟……的声音在夏木的耳畔响起。
这一次是爸爸先挂电话。
夏木咬咬唇,心里隐隐地酸,她敏感地觉察到爸爸的语气中透出的失落,唉,真是越长大越不知要怎么和爸爸聊天了,本该是最亲的人啊,怎么竟如此生分了呢?
放下电话,她把头埋进被单,闭起眼接着睡觉。
有些思绪飘忽进脑海里,爸爸、妈妈、车祸、继母、夏岩,交替上映,没完没了。
夏木双手插。进头发,摇摇头,现在可没空想这些事,要把它们全逼出去,只想睡觉的事,那些烦心的事以后再说。
脑子里放空,放空,想像她是一片云,舒缓,轻盈。
熬了一夜,着实困了,不知不觉地,她睡着了。
恍惚间,她神随心动,只见奇花异草开遍眼前脚下,瑞鸟祥云环绕,处处春光旖旎,宛如到了一个神仙世界。
微风拂过,花瓣垂下,她衣袂飘飘,神清气爽。
一匹雪白的骏马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像一道烟般跑开。
打马、观花、听风,好不惬意。
……
突然,眼前是万丈深渊,她胯。下的白马化成一道光飞走。
瞬间她跌落马下,周遭的一切美景开始变幻,失去颜色,越来越阴森恐怖。
“不要走!”她撕心裂肺地喊,竭力地伸出手去抓那道白马化成的光,光又如何能抓的住,只是枉然。
夏木的脚下没着没落,一路往下掉,她感觉到室息、绝望、无力挣扎。
眼看着那道光渐渐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黑暗,可怕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到处都是水,水彻底地淹没了夏木。
徒劳无功的挣扎令她精疲力竭,她不再呼喊挣扎,准备向死神缴械投降。
下坠,下坠,压迫,压迫,意识逐渐远去,在她的耳畔,水的咆哮声时而清晰如雷鸣,时而模糊似渺音……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谁在轻声地唤她,“把手给我。”
她本能地伸出冰凉的手,稳稳地落进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中。
冷与热的温度,在两只手间传递。
眼前一片亮光,她慢慢睁眼,一张男人惊艳的脸映入眼帘。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她喃喃,“我怕。”
“我不走,”他的脸明亮,“留下来陪你。”
一声炸雷响,夏木的脚下一蹬,醒了。
原来又是梦。
我的马不见了!
心痛的感觉如此真切,以致于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感觉眼角一片濡湿,伸出手去摸,满脸的泪,湿了发丝,染了枕巾。
多少年,她都在做这个梦,而且不出意外,那个男人又出现在她的梦中,缠绵悱恻。
夏木看看手机,下午三点三十四分,还早呢,她整整头发,侧过身子,蜷成S形,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胳膊。
又是几声炸雷,如天公的战车快速驶过,响彻云霄。
噼里啪啦雨打玻璃窗的声音伴随着轰隆隆的打雷声灌入她的耳朵。
天在下雨。
是老天爷的眼泪吗?
她欠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擦拭掉眼角的泪痕,自嘲一下,或许只有在梦中,她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流下泪珠,毕竟在其他时间,还要维护她坚强独立的人设呢。
房间中弥漫起一股闷潮之气。
雨声更大。
夏木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大雨倾盆。
她打开窗,冒雨探出头去一看,那两辆悍马还在客栈门口。
往上看去,天空是昏暗的暮青色,雨线不断,一串串向下流淌着,雨水带着一股甘甜,流进她的嘴里。
小城的水有些涩,刚来时,夏木不习惯,会往水中放几粒粗陋的茶叶,水就会变得又苦又涩。慢慢地,她适应了小城水的味道。
对比之下,雨水,是微甜的。
一道闪电劈天裂地而来,照亮了昏沉沉的天,咵嚓嚓紧跟着一声响雷,雨点更大了,从天上倒下来砸向地面。
夏木回头,关好窗户。
哦,对了,她得上趟山,提醒虎穴寺的僧人们提高警惕,原野他们几个人开着车跑了几千里的路程,看样子也不像是旅游观光团,他们来小城的目的绝不单纯,她怕他们会连夜突袭虎穴寺。
她换上一件白色衬衫,黑色铅笔裤,长发在后面挽起一个髻。
出门前她照照镜子,衣服干净清爽,但神色有些绷着,她伸出手抚抚额头,轻轻拍拍面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放轻松,夏木,笑一笑!
这一招还颇为有效,淡淡的笑容浮上脸颊,她顺手带把伞出门了。
夏木刚到走廊里,恰好对面的门也开了,原野出现在门口。
原来,原野就住在她的对门。
两人对视一眼,夏木的眼神简单直白,原野则含蓄,带着研判的意味看着夏木。
“野哥,你在我的房里装摄像头?”夏木单刀直入。
原野闻言后,心道她还挺细心谨慎,不简单,“欠你两次。”
“你监控我?”她问。
他看她,“不是监控,就是对美女感兴趣。”
“你到底想看到什么?脱衣舞?裸女?你的想法很猥琐,手段更是LOW爆了。”夏木嘲讽着原野,她感觉原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她想激怒原野,看看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他。尽管嘴里这么说着,但职业敏感性使她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房间中的摄像头不是为偷香窃玉,而是用来监视她的行踪,极有可能他和她是为着同一个目标相聚于小城的,未来,她将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转念一想,既然如此,何不与他拉近距离?!
“如你所想,男人对女人总是有兴趣和想像,”原野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气恼,“已经看了,我知道,你不接受道歉,那你想怎样?”
“容易,你也脱了,给我看一次,这样才公平。”她用充满兴致的眼神看着他,声音软软地说。
“真想看?”他没有动,审视着夏木,问。
“想。”夏木说着话,人已经靠过来,伸出手摸向原野宽阔的胸膛,隔着衣服,摸到他强健的胸肌,触感硬硬的,指尖温热。她的一双眼秋水流波,媚眼如丝,摄人心魄,又长又翘的睫毛像小把小扇子,更趁得她灵动秀气。
原野愣了下,他没有想到,在这座只有几万人的小城里,竟然能遇到如此直接的一个女人,她的手指触过的地方像是点燃了火种,热热的,痒痒的,这女人真会搓火。
他笑一下,声音柔了些许,“你对我,有兴趣?”
“真正的男人,女人都有兴趣。”夏木的眼神带着风情。
“真正的男人?那其他男人呢?”原野笑了。
“太软。”夏木笑着说。
“太软?”他睨着她。
“我喜欢硬汉。”她笑。
“那你见过几个硬汉?”原野追问。
“十几岁时见过一个,那时,我溺水,他奋不顾身地跳入洪水中救了我。”夏木说着话,紧紧地盯着原野的眼睛,捕捉着他眼神中丝毫的情绪变化。
“多年前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他?”原野的眼睛中波澜不惊,问道。
“当然,救命之恩终身难忘。”夏木静静地看着他说,“而且,他和你长得很像,是你吧?”
“荣幸,我长了一张英雄脸。”他爽朗地笑了,那张笑容与她记忆中的笑脸重叠,轻易就暖到了夏木的心上。
夏木踮起了脚尖,把嘴凑到他的耳畔,轻声说,“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你,是有什么秘密吗?”
这一瞬间,他低头,“我说的都是真话,是你不信我。”
他的声音在耳朵边绕过,她不再执着于真真假假的他,笑了,“你说的,我都信。”
第5章
你说的,我都信。夏木说。
原野反问,“是吗?”
“嗯,我会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她吐气若兰,娇音俏语。
女人的温柔,男人永远无法抗拒,这一瞬间,他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深深地看她一眼,原野旋即笑道:“难得,你是一个长情的人,那个男人救了你也算值得。你叫什么?认识一下。”
他不肯承认他就是那个救了她性命的人,那时不承认,现在还是不肯。
夏木不想再去猜他的理由,便接住话头,“姓夏,名就算了。你呢?”
“原。”他简短回答。
“原,野哥,原野?”她试探着问。
“随便,名字嘛,代号而已。”他淡淡地笑,“夏小姐,是为什么到小城来?”
“小城故事多,”夏木看着他的眼,温柔地说:“你信么?或许我是为你而来。”
“我是正经问你。”原野说。
“我不正经吗?”夏木笑,“是我的哪句话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是我让你脱衣服吗?说到这个,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让我看?”
“改天一定满足你。”这女人不走套路啊,原野也无奈。
“今天不行?”她笑问。
“不行。”他说。
“怎么不行?”她追问。
旁边的房门开了,黄毛和大痣出来,看着原野和夏木。
大痣看到夏木,脸色不太好看。
“身体不行。”突然,原野勾起嘴角痞痞地笑。
听到这话,黄毛和大痣哄笑起来,插科打诨,“行不行啊”、“上啊”、“身体不行”。
瞬间,夏木红了脸,瞅一眼原野,扭头便走。
原野带着黄毛和大痣越过她,他们走得很快,像一阵风。
出门后,黄毛为原野撑起一把大黑伞,护着原野几步上车。
雨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洒落。
夏木伸手拦车,下雨天哪里有车?
悍马的车窗落下来,原野探过头来,“夏小姐,你去哪里,我送你。”
夏木冲他摆摆手,她要去虎穴寺,不能叫他一起。
悍马像匹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去。
等不到车,夏木挽起裤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虎穴寺的方向走去。
她走路时鞋跟提起的泥水会落在脚腕上。
小城的街道泥泞,街道两边的人家把家里的花草搬出来吸收雨露,还有人在房檐下放上盛水的器皿。
夏木明白,西北干旱缺水,只要不是农忙季节,大人小孩都喜欢下雨天。
夏木也喜欢雨天。
雨珠打在院里的积水上,吹起了一个个透明的水泡泡,移动着,漂浮着,小娃娃们在院里戏水,拍手欢笑,用手里的木棍去戳水泡泡,一下破裂,欢笑声又起。
潮湿的泥土味在空气中发散着。
走在小巷的青石板路上,夏木的思绪又绕回到原野的身上,她感觉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在黄毛大痣几个人面前,他是一副样子,刚才在房门口相遇,只有她时,他又变了。
不知当他独自一人时,会如何自处?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他原是警校的学生,怎么会跟黄毛、大痣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他到小城来干什么?
猛然,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探知他的心,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当她不知不觉地开始在脑海里琢磨起他时,就已经被这个人深深地吸引住了。
下雨刮风的天气,街道上没什么行人。
想着他的时间,路变短了,雨幕中能看见虎穴山了。
尽管打着伞,但夏木的浑身依然湿透。
到了山脚下,夏木抬眼看看山,开始往山上蹬,这时她才发现,雨中登山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
山是土山,小道上铺着一些石板,经年累月,石板表面磨光,土遇到雨水就成了泥附着在石板上,泥很滑,走一下滑三步。
夏木是属于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不管是什么困难,她都有征服它的欲。望,用夏岩的话说,是一根筋。
如此,她把伞收起来,将包斜挎在背后,手脚并用,往山上艰难行去。
不一会儿,她的手上,膝盖上,都是黄泥。
又用手去捋脸上的雨水,泥水沾染过后,她的脸也成了小花猫。
有了手的帮助,夏木的上山路变得轻松些许。
不过她的样子极是狼狈,幸好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一步,两步,三步,一步步向上而去。
这段路竟走得她气喘吁吁,脸上往下流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当她再抬眼看时,曙光在前,已经能看到虎穴寺悬在山腰处的山门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往上走吧。
猛然间,夏木身侧的山坡毫无预兆地唰啦啦轰然倒下,眼看她就要被埋在这处塌方下,她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抓住旁边断崖上的藤蔓,试图借助藤蔓的力量躲过一劫。
谁知她的手部刚一用力,只感觉一阵刺痛袭来。
她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救援,放开藤蔓一看,左手掌被藤蔓上的荆棘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与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流。
生疼。
夏木将手掌放进嘴里吮吸,吐出血水。
她忍痛再次伸出左手去,两只手同时抓住藤蔓。
她的两只手臂同时用力,脚蹬在断崖上,一步,一步,眼看就要爬上去了。
雨水浸透后山体松了,藤蔓的根吃不住劲,突然,夏木手中的藤蔓自根部齐唰唰地断裂开来,她从断崖上跌下来,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落。
颠,倒,翻,滚。
糟了,她的眼睛闭住,心中一阵绝望。
滚落了二十几米后,拦住夏木的是一丛横生出来的芨芨草。
她的全身被黄泥糊掉,像只泥猴。
她环顾四周,没有人影,便撑着胳膊,试图站起来,这才感觉肩部、脚腕处疼得厉害,根本就用不上力。
她伸手去触摸脚腕,火辣辣的刺痛感。
再一用力动弹,硬生生地疼,她想,准是崴了脚。
另一只腿脚倒没事,可这是在山腰上,路面又湿又滑,如何颠着走?
刚开始她还期待有人来往,等了一会儿后,她不得不打消所有奢望,彻底绝望。
天荒八野的,夏木就这样趴在泥地里,被时间遗忘。
雨水一遍一遍地冲刷着她。
微凉。
今天一天,真算是点背到家了,没一件事顺溜。
这厄运,自她清晨看见原野他们的那两辆悍马车起,莫非他就是她命中的天煞星?
…………
原野开车在小城吃过饭溜了一圈后,把黄毛和大痣放回客栈,又往虎穴山来。
他将车停在山下,看雨,看山,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雨水落在车前玻璃上,雨刷器不知疲倦地来回扫着,荡着,流下一波,又落下一波。
电话响,他拿出来一看,是座机,从北京打来的。
接通后他没说话。
“到了?”对方开言,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到了。”他说。
“顺利吗?”男人问。
“嗯。”原野说。
“最近几次的信息都不准确,幺拐(代号17)如果出了问题,办了他。”对面的男人平静地说,“不能让他影响任务。”
原野的喉结上下一动,沉吟不语。
“原野,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但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记住,心狠一点,才能成事!”电话那头说。
“放心。”说话时,他抬眼看看雨帘中虎穴山模糊的轮廓,眼神变得暗沉,“我有分寸。”
“池俪俪那边没问题吧?”那边又问。
听到这个问题后,原野的眉头不经意间就皱了皱,一只手扶在额头上,“没事。”
“说实话,我很担心你们的关系将来怎么收场。”
原野:“这是我操心的事,你盯紧外边就行。”
挂断电话,雨越来越大,疾雨落下,拍打着车顶,如一捧捧玉珠子的击打乐,噼里啪啦。
他的胳膊肘撑在车窗上,静静地坐着。
很闷。
很闷。
闷得他透不过来气了。
按下车窗,点点雨丝飘进来,偶尔清凉。
他掏出烟,夹在两指间,放在唇上,点燃,猛吸一口,徐徐吹出。
青白色的烟雾在车厢里转个圈后,融入到无边的雨雾中,随风雨而逝。
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翻转着手里的打火机,脑海里各色人等粉墨登场。
“这是一笔大生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的任务很重,不能出一点岔子。”
“原野,我喜欢你。”
这话是池俪俪说的,她还说想跟他结婚。
想到这里,他一阵烦闷。
又天马行空想了些事情,最后,他的思绪转到夏木身上。
她的房间里摆着画作,到小城来昼伏夜出,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6章
原野想,夏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旅游者?不像。
做生意?看气质不大可能。
画家?有点像。
除却身份,她到小城来的目的是什么?
跟他们要做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会是阻力还是助力?
下着大雨的天,她为何执意要出门?
一连串的问号在原野的脑海中盘旋,不管怎样,最好是让她离开。
……
雨一直下。
夏木能听到大地饮水的声音。
“啪!”
“啪!”
有声音隐隐传来,夏木仔细听去,是打鞭子的声音。
鞭子声由远及近,一群羊急速下山,一个男孩子在雨中的山坡上驱赶着羊群,狂奔而下。
“唉,小朋友!”夏木大声呼喊,她的声音穿过雨雾飘散开去。
接连叫了数声,男孩子朝这么望了一瞬后快速跑过来,他的头上套着个塑料袋,眼睛那儿掏出两个洞来。
男孩冲过来看见夏木趴在地上,忙伸出手去拉夏木的胳膊,却怎么拉扯得动?
“你等着,我去叫人。”话没说完,男孩转身就跑,跑出几米,又撒腿回来,把头上的塑料袋摘下来,套在夏木的头上。
“你的羊?”夏木忙喊,用手撩开孩子套在她头上的塑料袋。
“啪——嗷——哟——”男孩边跑边挥舞鞭子,嘴也没闲地吆喝着,那群羊在头羊的带领下跟着孩子的鞭子声呼啸而去。
这孩子,风风火火,虎头虎脑,真可爱。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男人从雨中跑向夏木,他大踏步来得匆忙,穿透雨帘。
是原野。
夏木心里一暖,多年前,也是这样,她睁开眼时,眼前是他。
现在,她眼前的还是他。
彼时与此时,时光变了,人也变了。
看他跑来,她忽然有些局促起来,想想自己的周身,泥水、血印,脸上也不干净,怎么面对他?索性闭起眼装晕。
一双手横进她的腰下和膝下,两手一用力,夏木被他打横一把抱起来。
她的右臂贴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的起身一阵摩擦。
疼。
“啊——”夏木忍不住出了声。
“怎么了?”原野忙停住动作,急切地问。
夏木:“疼。”
原野:“弄疼你了?哪里?”
“胳膊。”
原野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撸起她的袖子一看,擦破了一大块皮肉,渗着红血丝。
掩住伤口后,他换了一边抱起她就往山下走。
原野的步子迈得很大,双臂有力,夏木在他的怀里很稳。
正值盛夏,她穿着一件宽松超薄的白衬衫,现在全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将她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随着呼吸,胸部一起一伏。
倚在他的怀里,夏木一瞬不移地仔细看他的脸,雨水顺着他的发际往下流,流过他刀刻般的脸颊,凝集在他略显青色的下巴处,再一滴滴地落下,像一串串珍珠。
她左臂用力,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是你吗?”她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话语,注视着他英气的脸,黑漆漆的眼眸,忽闪闪的睫毛上沾着的晶莹小雨滴。
他低头看她一眼,嘘了一声。
她乖乖地不再出声,像个听话的孩子。
忽然,她感觉,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俩,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她也愿意。
这一刻,她觉得幸福。
原来幸福是一种心安的感觉。
不再期待,不再寻找,享受时光。
这种感觉,她曾有过,但自从妈妈意外离世后,它就瞬即消逝。
她贪恋这一丝丝的甜,心想他脚下的路,请无限延伸吧。
然而路总有终点,他的车到了。
放下她时,她的左臂勾住他的脖颈,他俯身将她放在座椅上,两人相距十几公分,一滴水从他的下巴落到她的嘴角,有点咸,有点甜,雨水中混合着他汗水的味道。
他的动作轻柔,放稳夏木后,他俯身伸手到驾驶室去取毛巾。
他的衣服也都湿了,勾勒出他腰部流畅的线条,精劲有力。夏木想,他很像一头漂亮健壮的猎豹,动作优美,身形健壮。
原野把毛巾递过来,“擦擦头发。”
她想要坐起身来,刚一用力,右肩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五官微拧。
“肩膀疼?”他问。
她点头。
他伸手摸摸她的肩胛骨,“脱臼了,忍一下。”
随着说话,他用力一拉,一按。
一下剧痛,夏木再转动臂膀,骨头不疼了,肉疼,她伸手进去一摸,肩头潮湿温热,有一道伤口,伸出手来,有血渍。
原野扶她起来,他的手,好热好暖。
“我帮你擦吧。”他说。
“好。”她说。
他轻柔地擦试她的湿发,表情专注。
她轻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城很小。我开车在这儿转悠,有个小孩慌忙跑来说有人滚山了,叫我快救人,没想到是你,”他笑一笑,“你很重啊。”
夏木拨弄拨弄头发,“你来这里,是在勘查现场?”
他的手停了半秒,“不懂你说什么。”
夏木也就淡然一笑,“那个男孩子呢?”
“他的羊跑散了,找羊去了。”原野说。
“给那孩子添麻烦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他的面,这事要当面道谢的。”夏木说,“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也就是一面之缘。即使再见时,对方也未必愿意认得你了。”她的话意有所指。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放下手里的毛巾,问道:“你为什么来小城?”
夏木:“画画。”
“你是画家?”他又问。
夏木:“业余爱好。”
“下着大雨,还要上山?”
“我在佛前抽签求姻缘,说我今年命犯桃花,必得佳婿,不过需要每天晚上上香才能灵验,所以哪里管什么刮风下雨,下刀子也要上。”她一本正经地胡扯。
“扯吧,”原野嘴角一勾,“你独自一人在小城,家人和男朋友不担心吗?”
“你想套出我是否单身?”夏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你想多了,我只想你早点离开这里。”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但字字入心。
“理由?”她的心一顿,问。
他说,“偏僻地方的男人野性,漂亮的单身女人很危险。”
“我漂亮吗?”她浅笑,关注点与他不同。
他看看她的脸,指指观后镜,“自己看。”
她看一眼,一张花脸,尴尬啊,忙一手扯过刚擦过湿发后的潮毛巾,蒙在脸上。
毛巾上是淡淡的皂角味。
擦干净脸后,她抬眼看,他正定定地看她。
目光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你这样看我,是我的脸还脏吗?”她问。
他摇摇头,有细碎的雨珠洒下来。
她看见他的脸颊上,头发上,依然有水珠,“我也帮你擦擦。”夏木说。
说着,她便伸出手去靠近他,他却往后闪一闪,抓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
手指不经意间一触,如电流般酥麻,她放了手,他也放了手,毛巾落下。
他捡起来,叠住放到前面,扯了几张纸擦掉水珠,然后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你崴了脚,肩膀也受伤了,我送你离开小城吧。”
夏木一顿,“你是在安排我的去向吗?”
原野:“只是建议。”
看来,他还是希望她离开。到底是两个阵营的人啊,时刻都不忘推开她。
难道这也就是他不愿承认认识她的原因?
半晌,夏木说:“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生活,不管是谁。”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保护你的男人,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带着探究的意味。
“这么说,你是这样的男人?”她反问,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现在,我是。”原野答道,眼神中带着男人的霸气和侵略性。
听到这句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夏木无法形容。
从来,没有听到别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现在,是这个男人在说,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一秒间,她觉得,她与他,从未分离。
“那你可以保护我一生吗?” 她撩一撩头发,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来,问。
原野看着她,“如果你愿意。”
夏木笑了,“你这么轻易给女人承诺?”
“如果对方是认真的,我更认真。”原野说。
她是认真的吗?是也不是。
他呢?
“刚才你还去得挺快?”她转移话题。
“跑的快。”他答。
“那怎么办?我要追不上你了。”她淡淡笑。
“追我干什么?”他问。
“喜欢啊。”她脱口而出。
“听我的,离开这里。”原野没有被她带跑,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不能离开,也不会离开。”她说,“除非……”
第7章
原野:“除非什么?”
“除非你和我一起私奔。”她笑。
“你很固执?!”他说,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
“你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离开?”她看着他的眼。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也看着她的眼。
因为你在这里,夏木想告诉原野,所以我不能走。
显然,她有不能说出的理由,他也有不能说的理由,既然如此,两个人就都不说了。
车内一阵沉默,无休止的雨声给他们伴奏。
原野的电话响,他用眼神制止她。
“野哥,你在哪里,强哥来了。”
“知道了。”原野咬咬牙。
他从后备厢里拿来一件蓝白条的男式衬衫,递给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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