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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已成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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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也白拽开她的手,才和缓没几秒的脸又整个崩起来。
励如桑立刻致歉:“对不住,习惯性动作,一时又忘记了。”
“这算什么习惯?”赵也白一双冷凝的眸子直直逼视她,“我们多少年没见了,哪来的习惯?”
励如桑被问得一噎,不瞬撑起嘴角:“是有点奇怪,明明这么多年没见了,对你还是感到这么亲切,一些小习惯都跟着勾出来了。”
话一出,换作赵也白噎住,一时不知该喜该怒,旋即冷静至极似的,开口:“你说会重新认识现在的我,以前那些习惯该戒就戒掉。”
“总得给我时间慢慢来,你不也说了这么多年没见。”励如桑将两颊的头发分别别到两耳后,抬头望灿灿星空,“你也别总恼,说实话,我的确挺怀念以前在清县。虽然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清县来回奔波的次数最多,呆得也最久。”
她看回他:“难道你不怀念吗?”
“比起怀念以前,我更重视当下。”赵也白拆台。
励如桑觉得他严肃的时候显得有些无情,微抬下颌:“你也得改改,少拿你在部队里养成的脸面对着我。”
“你觉得我这是用部队里养成的脸面待你?”赵也白嗓音偏冷。
“在我看来是。你自己不也说你的变化都是军旅生活磨练出来的?”励如桑发现从这个角度来捋,她能更快接受他如今日渐暴露的不尊姐姐的态度。
励如桑寻思他大抵又会反驳说他在部队里当军官的脸面比这要严肃和残酷,心中已准备好如何继续应对他,事实却出乎她的预料——
她刚下阶梯的步子被他拉回去。
“不是。”赵也白皱着眉否认,乌沉的瞳孔里泛着锐利的光,有点叫她无法喘息,“是男人的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骗子,说好的两个吻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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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晋。江文学
chapter 31
看起来他应该还有下文,可励如桑没等到。
她也从自己短暂的呼吸失律中回神,十分地尊重他如今对他自己的定位:“嗯,我知道你现在是个男人,一个成熟又有本事的男人。”
他明里暗里强调过多少次了?大概男人和女人永远相反,后者往往希望保持少女感,前者则一般不愿被当小孩。
励如桑抽回手。掌心尚残留方才摸他脑袋的触感。
到底是寸头,一茬茬跟新冒尖的笋头似的,扎手,十分贴合他的脾气和利练的气质。
但听赵也白再次反驳:“你根本不知道。你还是没搞清楚。”
励如桑抱臂:“如果你着急,那别等我慢慢地重新认识你,你现在直接告诉我,我认真听着。”
她力竭不用哄小孩的语气。即便这样的对话真的让她有种哄小孩的感觉。
赵也白目光里似冗杂各种无法辨清的情绪。他巡她几秒,却又不说话了,径自迈开长腿下楼梯。
重逢以来第一次,他走在她前面。
励如桑饶有兴味跟在他身后,又忆起曾经那回他腿受伤,她要背他,他一开始不让,倔强地拖着腿坚持自己走,结果没一会儿便摔倒。
眼前两侧树木葱郁,萦绕淡淡的雾气,经不明亮的暖黄灯光晕染成深浅不一的色块,恰恰也与那个晚上很像。
不过不会再有视野豁然开朗之后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赵也白倏尔驻足。
励如桑默认为他在等她,走到他身旁后,有意找话和他聊:“知道万老板说的刻写底款的端倪在哪里吗?”
赵也白给面地接了她递来的梯子:“愿闻其详。”
励如桑从善如流:“真正的宋代汝瓷,底款处其实不上釉。大多数仿制品都是根据宋代以后的仿品仿制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在釉上刻字。”
以前赵也白便听不太明白她谈论的文物和古董,如今他依旧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趣。
励如桑继续道:“这些盲点都不是从哪本书上能学到的,包括我也不是简单地由我外公口头上传述给我。因此万老板肯定也是个亲近过真品的人。”
赵也白与她并肩而行着,少许安静后开口:“那去年香港拍卖会上从窦冰手里卖出的汝窑天青釉洗,你亲近过没有?”
励如桑察觉他问得有些不自然,没深究,先回答他的问题:“在纳瓦先生我的确撒了谎,我知道窦冰手里有那个汝窑天青釉洗,以前还是我外公掌眼过的物什,在我外公手里呆过一阵子,就是那时候我外公亲自教我如何鉴汝瓷。”
“这么说来你和窦冰非常有渊源。”赵也白的语气依旧有些不太自然。
励如桑顿一下,点头:“是,他和我外公曾经是朋友,我很小就认识他了。”
“年纪比你大?”
“大不少。”
赵也白忘不了她以前经常以姐姐的口吻教育他,男孩子不仅要有本事傍身,也应该成熟稳重,才能招更多女孩子的青睐。他倒想问她一句,是不是成熟稳重的必要条件之一,是得比她年长。
到底没出口,毕竟现如今问了也没意义。
“没记错的话你说他是收藏家?那你们的志趣也非常相投。”
励如桑闻言又顿了顿,不咸不淡回答:“还行。”
赵也白敏锐捕捉:“你们感情不好?”
励如桑冷哂:“与感情无关。好不好不重要。”
赵也白记起从民宿出逃的那夜,她提及窦冰时的语气似乎也不太好。驻足,他歪头:“别告诉我你不是因为爱情所以结婚。”
励如桑挑眉:“谁告诉你结婚的理由只能是因为爱情?”
“那你为什么结婚?”赵也白愠恼。他今日情绪来回起伏的次数,比他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励如桑笑一下,反问:“从世俗琐事的角度讲,部队里的环境是不是很简单很单纯?”
赵也白闻弦知雅意,皱眉:“你不用扯其他事情,就回答我,你是为什么结婚?”
“很难猜吗?”励如桑的脚步轻快,“既然不是感情,那必然是利益婚姻。我想从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条件是和他结婚,我权衡过觉得买卖不亏,所以嫁了。”
这回励如桑反应快,没有再被赵也白拉住。视线掠过他抬起在半空的手,她微蹙眉:“你这个总来抓我手的习惯是不是也得改改?当兵的时候养成的?”
不待赵也白出声,头顶的树叶突然传出簌簌声儿。
励如桑猜测极大可能又是白天那只搞事情的小长臂猿。
正忖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掉落下来,甚至发出叫声。
看清楚它似乎受伤,身上在流血,励如桑一凛。
而很快,它又嗖地蹿走入一旁的树丛,消失不见。
愣两秒,励如桑抬眸,和赵也白面面相觑。
“怎么了?和其他动物打架了?”她揣度。
“可能是。”赵也白也无法确定。
怎料长臂猿重新蹿出来,吸引两人的目光后,又折返进树丛。
励如桑和赵也白对视一眼,小心翼翼朝那团树丛靠近。
昏暗的光线下,地上赫然趴着个人。
待赵也白将人翻过来正面,励如桑眼皮又一跳。
小六……?
很像不久之前在厕所里找到小六时的场景重现,不过今次小六身上并没有血。
励如桑不由抬头。
长臂猿倒挂在上方的树枝,似在观察他们的动静,确认它确实受了伤,血还从树上滴下来了。但眨眼的功夫,它再次蹿走,功成身退一般。
小六这时候在赵也白的掐人中之下幽幽转醒。
捂着嘴她喊疼,两眼惺忪跟刚睡醒似的,奇怪地问赵也白他怎么在她的房间,等发现励如桑也在,她才察觉环境不对:“我这……怎么回事?我在哪里?”
“这话该我们问你。你为什么躺在这里。”励如桑蹲身,从赵也白手里接过小六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搀扶着站起来。
小六哇哇大叫开始喊脖子疼。
励如桑在她后颈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找到一块淤青。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是被人偷袭,从身后打晕的!”小六哭哭啼啼地讲述自己刚找回的记忆,“我听到很大声的动静,走出房间看情况,发现天边有火光,就下来想再问一问什么情况。怕是什么森林大火之类,到时候蔓延过来岂不是逃不掉?结果就发生这种事。谁是打我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说完可怜巴巴地挨进励如桑的怀里,进一步凄凄惨惨戚戚。
励如桑没推开她,目光追循赵也白。
赵也白打开手机的电筒粗略地查看四周围,除了长臂猿留下的血迹,并无发现。
“长臂猿是被打晕小六的人弄伤的?”目前只有这个方向的推断。励如桑抿唇。就特地引导她和赵也白发现树丛里的小六这件事来讲,它的灵性可以让她不追究它白天的胡闹。
两人带着小六回他们住的高脚木屋。
应该是因为窑炉那边的事故,原本这边留着的几个守卫估计也被调走所以不见人影。
送小六进房间时,绿毛从隔壁开门出来,顶着头支楞八叉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满副一无所知的表情:“欸?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什么事?我又差点死掉知不知道!”小六的眼睛像水龙头,泪水源源不断。
“什么跟什么啊!”绿毛躲开小六捶过来的两只手。
小六因为没打着险些摔跤,哭得更厉害,又向励如桑喊疼。
励如桑回她自己房间拿之前没用完的跌打酒,在此期间绿毛也从赵也白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扯着嗓子义愤填膺大骂伤害小六的人。
隔着屏风,励如桑给小六的后颈上药,问小六出门看热闹的时候怎么没喊绿毛一起。
“谁要喊他一起啊!”小六吐槽,“晚上吃饭他抢走了我碗里的肉我还没跟他算账!”
同时听见赵也白也在问绿毛有没有听见之前很大声的动静。
“什么动静?”绿毛表示困惑,“你和桑姐直接被请走,都不管我还在树上,我折腾了半天才从树上下来,摔得屁股现在还疼,手机没信号又没得娱乐,早早就养伤休息去了,没听到什么很大声的动静啊。还是被小六的哭声吵醒的。”
励如桑和赵也白默契地都没再问。
而外面楼底下这时候全是喧哗。
四人均走出房间,只见好些个守卫提着手电筒和网,在林子间穿行,影影绰绰纷纷乱乱,交错他们的喊叫声,不过因为是泰语,励如桑听不懂。
赵也白皱着眉翻译:“他们好像在抓那只长臂猿。”
“抓那只可爱的小猴子?”由于听闻了长臂猿对自己的帮助,爱憎仅一瞬间转换,小六改掉了之前“臭猴子”的称呼,抽噎着,尤为关切,“小猴子那么可爱他们为什么要抓它?”
“不知道。”赵也白快速往楼梯去。
励如桑紧随其后下了木屋。
穿行林子的路被留守外围的守卫拦住,轰他们回高脚木屋,要他们暂时别出来捣乱。
励如桑和赵也白被迫退回高脚木屋下。
林子里晃动的人影猛然传出呼声,来轰他们的守卫顿时没再管他们,调头往林子里跑。
励如桑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她听到长臂猿持续的惨叫。
同样听到声音的小六着急:“是小猴子吗?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赵也白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励如桑的腕子,示意她可以上楼去了。
励如桑偏头。
赵也白虽没讲话,但眼神给了她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羞耻版小剧场:
小白:“你喜欢大的是吗?”
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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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今日份更新,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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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晋。江文学
chapter 32
逃出民宿后,这是第一个能够沾床睡的夜晚。
但依旧没办法安然入眠是毋庸置疑的。
隔日清晨,励如桑早早起床,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便被等在栈道上的小六蹿门。
“窦姐姐你睡得还好吗?我睡得非常不好啊,脖子疼,还一晚上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全是小猴子的惨叫。还有还有!屋里的木马桶也太臭了吧?这个部落里的人怎么过得下去这种原始人生活?”
全是吐槽和抱怨的负能量。
励如桑无意理睬,眺望不远处的树丛。
小六转而问候:“戴哥哥,早安。”
赵也白随意点点头,自然而然走到励如桑身侧。
小六酸不溜秋:“你们也用不着跟连体婴儿一样吧。就差没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绿毛自他房间行来,接腔道:“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未来能和窦姐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要脸。”小六替励如桑淬绿毛。
绿毛哧鼻:“少装了,我就不信你心里没再想你也还有可能追到戴哥。结婚了都还能离婚呢。”
励如桑事不关己地任凭他们兄妹俩爱怎样怎样。
赵也白虽也未出声,但在绿毛那句话之后,偏头看励如桑。
晨光熹微,铺满她线条明晰的侧脸,可见少许细碎绒毛,酷酷的气质中平添婉约与柔腻。
他眼波微动。
励如桑的注意力正由树丛转到昨晚出现火光的天际边。
此时有的只是静谧而轻柔的雾霭。
灰白色的天空随着朝阳的渐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过度为透亮。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来泰的日子仿佛已长达数月,实际上从她乘坐那趟火车抵达那座泰北古城算起,不过第七天。
早餐是由守卫送来他们房间的,小六和绿毛昨晚的晚饭据他们说就是同样的方式解决的,只是昨晚仅他们兄妹俩凑一处,今次励如桑的房间成为不约而同的聚集地。
期间有专门的妇人来收他们四个房间的木马桶。
小六好奇:“他们会怎么处理马桶里的东西?”
“你能别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么恶心的问题吗?”绿毛怒不可遏。
争吵中,守卫来请励如桑,纳瓦先生邀她早饭后见面。
“又不带我们玩?”小六眼巴巴丧气,仿佛励如桑每次被叫去都是享福。
跟着守卫去见纳瓦先生的路上,再次穿行那片小林子。
昨晚的喧哗自已不在,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时,叫励如桑错觉是那只小长臂猿又飞掠于丛林间。
去的不是复式木屋,而是河边。
较之昨日,今天出现了更多只大象。一只只此时均高高仰起鼻子,乖巧蹲低了大半个身体在河里,由几人拎着水桶装满河水往它们身上泼,再由几人抓着刷子往它们身上搓。
守卫让他们稍等片刻。
励如桑便和赵也白两人迎着东升的旭日站在河边欣赏完它们洗澡的整个过程。
等给大象重新安上座椅,励如桑和赵也白被引至河边的小高台上,踩着坐到大象的后背上。椅座是铁制的,铺了一块泰式风情的布。
象夫坐在他们前面,大象的头颈部,手里握着跟镰刀一样的钩子,戳了戳大象,大象开始带着他们蹚水过河。后边跟了另外三只象,后背都没再安椅座,生驮好几个人,紧紧跟着他们。
椅座因为大象的行动有些晃动,励如桑下意识抓住座椅扶手,同一时刻她发现赵也白的手臂自身后扶住她的腰。
这举动她本不该有什么想法,可无端端的,她确实感到些许不自然。不过也是一瞬间而已。转头她对赵也白勾一下唇:“谢了。”
赵也白一言不发收回手臂,视线转向另一侧,让她感觉他似乎比她还要不自然。
回溯了一下,励如桑没发现自己哪里又招他不快了。
过了河对岸面对的依旧是丛林间的山路,崎岖不平,励如桑不太能适应这大象后背不断上下起伏的节奏,似乎随时随刻一个不慎就会跌落。
赵也白比她措置裕如得多,时不时帮她拂开身侧或者头顶的树枝。
大概见椅座的扶手不牢固,不久他又主动伸出离她近的那只手臂,要她抓上来。
励如桑未拒绝,微微弯唇:“这要换成在旅游区,骑大象可是要收费的,托纳瓦先生的福,不仅免费体验,还深入丛林呼吸最新鲜的空气。”
边说着,励如桑做了个深呼吸。
空气是湿润的、充满凉意的。
荡漾来自茂密丛林深处的鸟鸣唧啾,清亮悦耳。
见她身心放松,赵也白揶揄:“你是真的不怕在这里出事。”
“不是有你在?”励如桑侧眸,面容舒展。
毫无犹豫、脱口而出的回答。
赵也白怔忪,目光锁定她。
从当下他的视角,她斜侧的微仰的脖颈曲线顺滑优美,一路蜿蜒进她的衣领中。树叶罅隙间落下来的细碎阳光铺在她皮肤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透亮发光。
不同于她昨晚在纳瓦先生和万老板面前自信张扬时的那种光。
不明艳、不热烈、不韶媚,也不清冷、不薄凉、不寡淡,她一直这样,介于两者之间,很难找出一个准确的词能形容她,却从不是黯淡的。
若要真拿实物来代表她,这些年,赵也白每每回忆起她,和她的面容一同出现的,大概也就如当下,是山野的草叶,和林间的风。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励如桑高挑眉,“还是我的话有什么不妥?”
赵也白坐姿依旧板正,状态则明显闲恣许多:“没错,有我在。”
励如桑往座椅后靠,半眯眼盯向前方:“看样子我们可以亲眼见到窑炉。甚至更多他们仿制古董的器械和工具。”
赵也白半戏谑半嘲讽:“纳瓦先生挺信任你。”
励如桑冷哂:“信任我鉴宝的专业能力。”
赵也白抿唇:“你现在判断得了,这些人的目标是用……窦冰的身份入住民宿、参加拍卖会的人,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你?”
这个名字如今从他嘴里讲出来变得格外艰难。
励如桑恍若未察他微妙而极其短暂的停顿。
“应该还是前者。”
这点可以说毋庸置疑,否则他们肯定早早动手,不会拖延至她参加完上半场拍卖会之后。中间那些时间,他们应该是用来调查她的身份背景。估摸着三路人马皆如此。
“你现在判断得了,窦冰对你来泰后会遇到的境况,事先毫不知情?”赵也白接着问。
励如桑换了一只手抓他的手臂:“这其实和他无关。是我个人冒险。既然选择拿他的身份参加拍卖会,无论遇到什么,都我自己对自己负责。”
赵也白嘲弄:“所以你和他虽是利益婚姻,但也存在对他的基本信任。”
励如桑甚觉他语气古怪:“这和信不信任他没关系。他就算事先知道我来泰之后会遭人追杀,也无济于事。”
一个死人,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或者托梦告诉她不成?
他死得那样突然,很多事情她不明不白,只能靠自己手里所持有的他的东西,亲自探寻。
赵也白没接腔,突然又沉默。
沉默得突兀。
须臾,他再次出声:“既然是利益婚姻,以后没了利益捆|绑,你们是不是会离婚?”
“离婚?”励如桑蹙眉,“我和他现在不存在离婚不离婚。也永远离不了——这算什么问题?”她隐约察觉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励小姐,辛苦你跑这趟了。”纳瓦先生的声音中断了两人的交谈。
驮着他们的大象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纳瓦先生身边的守卫合力搬了个高台楼梯过来贴靠大象的身体。
赵也白搀住励如桑的手,对于刚从不稳固的象背椅座上站起来的励如桑来讲他这小动作其实有点突然,尤其他掌心的温度还特别烫。
脚踩实木阶梯后励如桑便松开他的手,自行走下去。
纳瓦先生非常绅士地在站在梯子旁等待,伸出手想搀她。
励如桑低头看梯阶,假装没看到,踩到地面后才抬头,客气问候:“早上好,纳瓦先生。”
纳瓦先生今天换的是一身武士服,只差没有佩刀。
“早上好。”纳瓦先生不尴不尬地收回手,一如既往露出笑面佛般的表情,“招待不周,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休息好?在我们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行。”在这个问题上,励如桑没有虚伪地客套,“休息不好、住得不习惯,难道还能马上离开您这里么?”
都是狐狸,她的言外之意纳瓦先生听得真切:“这不是为了让你能早点离开,我才特地一早就将你请过来。”
说着他抬手示意她前行。
励如桑回头确认赵也白跟上来了,才举步,跟着纳瓦先生徒步朝林子里深入。
纳瓦先生边走边和她继续聊着:“对昨晚我宴请的另外两位贵宾,你没什么要好奇的?”
励如桑:“你就差直接告诉我,他们分别是追着我的另外两拨人的代表。”
纳瓦先生也没和她绕弯子:“的确,他们是那两边分别派来的代表,就像我是我们这里负责出面招待你的人。不过他们那两边的内部纷争都比我们这里复杂——你可能不感兴趣,我不废话了。”
励如桑倒是从他这话中得到之前某些疑问的解答。比如松帕为什么会暗中提醒赵也白立刻离开民宿,比如万老板既然也属于要追杀她的人,为什么她没感觉到他的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忏悔小剧场:
桑姐:“为什么你昨天晚上又没放我和小白出来见大家?”
亲妈:“对不起,我昨天拔牙,难受,早睡了。”
小白:“不是答应今天下午见?为什么又鸽了?”
亲妈:“对不起,我最近迷上个比你帅的男孩子,他今天物料比我预计得要多,我停不下先去磕他的手。我忏悔,吻戏会加快进程帮你和桑姐安排上的!”
小白:“记得是一次性两个吻。”
第33章 晋。江文学
chapter 33
励如桑其实还是希望他多说点,她没搞清楚的事情不少。
“他们是主动来的,还是您邀请来的?”她询。
“我邀请来的。”纳瓦先生笑,“特地邀请他们过来,炫耀你如今在我这里做客。”
先不论真假,光就这句话本身而言,坦诚他虚荣心的同时又在抬举她。励如桑斟酌着问:“方便告知,你们和他们应该算朋友还是敌人?”
“虽然我们三方存在利益纠纷,但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纳瓦先生很懂中国的老话,张嘴就来,稍稍一顿,继续道,“其实是这样,整个泰国的地下市场,基本我们三方瓜分,做的买卖也不仅仅古董文物,古董文物在其中占据很大一块比重。我们三方是对手没错,竞争必然存在,不过也各有所长,万老板他们家,是货源渠道比较多,松帕他们家,是不愁客源,我们家两者兼之,而且自产自销模式已经渐渐发展起来。”
“您真不把我当外人,跟我讲得一清二楚。”励如桑勾唇。古董文物贩子的整个产业链,上游和下游的配合。
纳瓦先生没听出她夹杂其中的嘲讽似的,一如既往圆融:“既然你是我们请来的贵客,自然不是外人。”
曲折的小路明明早就开辟,经无数人穿行,仍旧由两侧坚韧的荒烟蔓草蔓延覆盖,加之励如桑专注于和纳瓦先生的交谈,没怎么留意脚下的路,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
赵也白第一时间攥住她的小臂。
励如桑道了句谢,转回头来时,就见纳瓦先生的笑容颇具意味。
“方便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不方便。”既然明明白白涉及“私人”,不管他要问什么,都回绝。励如桑不留余地,继续和他的交谈,“您口中的‘自产自销’,就是昨晚让我帮忙鉴定的汝瓷?”
纳瓦先生应声半眯眼:“你和万老板又交谈过?”
励如桑挑眉。一个不小心,是她不谨慎了,没完全弄清楚三方的关系前,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被刨了底。
纳瓦先生的表情很快松弛:“别紧张,我只是确认一下。我们三方一直很关注彼此的动静,许多事情无法做到密不透风,所以万老板和松帕有所察觉其实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但他们还没有在我们面前直截了当过。”
励如桑不关心他们三方的纠葛,只问自己想知道的:“佛头也是你们三方都在觊觎?”
“窦冰真是什么也没告诉你。”纳瓦先生意味,目光仍具探究,明显在怀疑她是否装傻,不过紧接着他还是给了她答案,“窦冰和我们三方一直以来都有比较紧密的来往。佛头的消息,最早就是他带给我们三方,而最后他选择和我们合作。”
话至此,纳瓦先生止步。
励如桑则比他要早一步驻足。
呈现在面前的像是一座宫殿遭到毁灭后的废墟,盘根错节的老树从灰败的断壁残垣中伸出虬结的枝干,长满青苔的塔门塌了半边,笔直的石板道两侧是土堆和乱石,通向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塔门,尽头处矗立的,是个古墓,入口上方横卧一尊佛,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楚眉眼,可架不住扑面而来的朴拙浑厚之感。
视线遭到阻隔,没能欣赏古墓的全貌,但仅此已足够叫人意外。
纳瓦先生根本没打算为她做介绍,穿过第二扇塔门后,便带着他们朝石板道的左边拐去,更多的土堆入目,两三百米后,开始看到各种废弃的器形。
紧接着是各位忙碌的手艺工人在各木屋之间来来回回穿梭,有人在拉坯,有人在送陶坯进去后边的窑中烧制,有人把刚烧制出炉的陶坯送往下一道工序房中。
木屋四五米开外,则有搭起来两三米高的木棚,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堆放化工原料,上层用来给工人们休息,通过架在外面的木梯子爬上爬下。但睡的人并不多,大概因为天气热,反而木棚旁的树被拉了简易吊床,一个个在吊床的晃动中酣然入梦。
显然,这里就是他们仿制古董文物的作坊。
而再隔个两三百米外,还有人在清理的黑漆漆的废墟,貌似就是昨晚火光的源头。
视线没得多停留,便随着纳瓦先生的引路移入前脚刚跨入的木屋中,励如桑凝睛,满目的架子上摆满汝瓷,樽、盘、洗、碗、炉、碟、瓶,全部都有。
纳瓦先生皱了皱眉头,转头用泰语不知跟守卫说了什么,很快有几名工人进来,将两架子满满的汝瓷悉数清出了屋。
“您这是何必。”即便成不了高价文物,作为工艺品,它们也相当有价值。励如桑多少生出惋惜。
纳瓦先生和颜:“最满意的那一件,都能让你们找到瑕疵,这些也就不配再放在这里了。我们想做的不是仿古不是以假乱真,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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