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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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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来人一听就是个男的,陈卫国穿个大裤衩子就下床了。打开门一看,是住在村口的知青杨振华,他压了火气,客气的问:“是振华啊,这么晚过来有事吗?进来说话。”
  杨振华陪着笑说:“不用了,陈叔,我说几句话就走。听说陈瑜病了,这都好几天没见她了,我就过来看看。我有个同学在市里做医生,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小瑜已经好了,不用麻烦了。”陈卫国的脸色与夜色融为一体,听不出情绪。
  杨振华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早两天过来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卫国:“叔,既然陈瑜好了,那这点东西给她补补身子吧。”
  陈卫国眯了眯眼,只瞧了一个大致轮廓,就猜出来是罐头和糕点。这可都是稀罕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警惕的推了回去:“你过来就是有心了,不用送啥东西。要还当我是你叔,就把东西拿回去。”
  看陈卫国铁了心不收,随后出来的王金兰也觉出了不对,附和说:“是啊,虽然你爹娘经常给你寄东西,但是谁知道你在村里还要待几年,可不敢乱花钱。”
  见状,杨振华只能拿着糖水菠萝罐头和鸡蛋糕悻悻的回去了。同屋的吴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就知道碰了壁,幸灾乐祸的说:“你冒冒失失就上门看人家的大闺女,搁谁家爹娘也不放心,能收你东西才怪。”
  “路漫漫其修远兮……”杨振华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陈瑜的场景。那天他和吴烨刚被下放的南陈庄,坐着生产队长的驴车刚进了村子,就看到几个乡亲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了过来。人群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水灵灵的陈瑜,双眼发亮,崇拜的看着他们。
  当时只觉得这小姑娘真好看,后来在村子里,或者下地劳动的时候,他就经常能看到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他的心湖荡起了水波。
  他知道陈瑜看的不是他一个人,她只是喜欢有文化的人。但是吴烨明显对陈瑜没别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吴烨承认陈瑜是挺漂亮的,两条乌溜溜的大辫子,俏生生的脸蛋,哪个男人见了都想多瞅两眼。但是再漂亮也是个农村丫头,他翻过身伸手推了杨振华一把:“你真打算找个农村媳妇?以后不打算回城里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说不定就要一辈子待在这个破村子里。再说,就算回城,我就不能带她回去吗?”想到S城里的家,杨振华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吴烨却不看好他:“你想得挺美,就不知道你爸妈能不能接受了。”
  他们两个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对杨振华那个尖酸刻薄的妈了解得很。在高中的时候,就天天琢磨着给振华找个铁饭碗的媳妇。这陈瑜她肯定看不上,要是真成了,说不定就害了人家小姑娘。
  “我喜欢的,我爸妈怎么可能不接受。”杨振华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爸妈那么疼爱他,肯定会成全他。
  如果陈瑜听到了这句话,肯定会呵呵他一脸。
  杨振华虽然离开了,陈瑜却再也难以入睡了。如果不是顾及父母,她刚才就扑上去掐断他的脖子了,让他给自己可怜的孩子偿命。
  想起无缘的孩子,泪水从陈瑜紧闭的双眼流了出来,她轻声呢喃着:“宝宝,我的宝宝……”
  “妈妈……”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陈瑜一惊,循声望去。亏得今夜月明星稀,窗户泄过来的月光让她一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满脸渴望的看着她。
  看到陈瑜看过来,小女孩儿飞快的飘到了墙角。这个速度和动作吓得陈瑜打了一个激灵,看来这个小女孩绝非人类。
  “你是?”
  “你能看到我?”
  陈瑜和小女孩同时说道。然后下一秒,陈瑜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翻身下床,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唯恐吓着了孩子,轻声呼唤小女孩:“宝宝,你是我的宝宝吗?过来让妈妈看看……”
  小女孩听到陈瑜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在原地踟蹰起来。陈瑜一阵心酸:“宝宝,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她不敢贸然上前,生怕吓着孩子,只能小声的诱哄。
  也许是听出了陈瑜话语里的善意,小女孩这才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能随意漂移的灵魂,乐呵呵的一头扑进了陈瑜怀里。
  陈瑜只觉得怀里抱着一团冰,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却一点也不想放开。抱着孩子哭了半天,她才觉出了不对。
  她把小女孩儿抱起来放在腿上,细细端详:大大的眼睛,脸颊却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丰润,干巴巴的,还能看到一些淤青和伤痕。
  “宝宝,你从哪里来?为什么叫我妈妈?”陈瑜试着问她。
  原本还以为这么小的孩子说不清什么,没想到小女孩脸色的笑容却消失了,露出一种不合年龄的哀伤:“妈……姑姑,我不是你的宝宝。我是二妞,我爹叫陈大富。我已经死了七年了,前几天听到你天天叫宝宝,我就忍不住跑过来了……”
  明知道陈瑜不是自己的妈妈,女孩儿却忍不住半夜溜进来,在她梦呓着呼唤宝宝的时候,应上一声,假装自己是她的孩子。
  陈大富?陈瑜记得这个人。这两口子成婚也小十年了,现在也就一个十三岁的大女儿,天天跟着大人一起上工,回来还要洗衣服做饭喂猪,伺候一家子。
  二妞面露狰狞,怨恨的继续诉说:“我是家里的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姐姐。我两岁的时候,爹就嫌我吃白饭,为了给娘肚子里的弟弟省点口粮,他就用被子捂死了,然后跟别人说我病死了。我娘一个屁都不敢放!”
  第一次弄死亲生的女儿,陈大富还做了几天噩梦。结果第三胎还是个女儿,这回他就干脆多了,生下来直接丢到尿桶里溺死了。第四胎,第五胎,陈大富就更加顺手了。
  虽然确定了不是自己的孩子,陈瑜对二妞的遭遇依然十分痛心:“那你之后就一直在村里飘荡?你几个妹妹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每个妹妹都只能陪我一段时间,就消失了。听一个黑衣服的叔叔说,她们是投胎转世了。我平常都守着大姐,可惜大姐也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大姐。”二妞有些失落,不过,也许妹妹们会投胎到更好的人家,比她这样的孤魂野鬼要好得多。
  “姑姑,为什么你能看到我?”二妞好奇的问。她在村里游荡了七年,也就遇到陈瑜这一个能看到她的。
  陈瑜也想问为什么,难道自己中了重生大礼包,还附赠见鬼的能力?她想静静。
  在陈瑜陷入沉思的时候,二妞期期艾艾的开口:“姑姑,你能不能救救我妹妹?我娘又要生了。以后我会跟着你,帮你做事的。我很用的,就像晚上那个胖红,说兰婶儿的坏话,我就推了她一把!”
  原来胖红的事是这小丫头搞得鬼,陈瑜谢了二妞之后,想起她刚才的请求:“二妞,你的意思是,你娘这胎还是个女儿?”
  “是的,黑衣服的叔叔说过我爹娘命中无子,这一胎肯定还是妹妹。我希望她能活下来。”最好还能活得好好的。但是前提是,她能活下来。说完二妞就推开了陈瑜,跪在了地上。
  陈瑜赶紧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姑姑又没说不答应。你妹妹还没出生,暂时还是安全的,你先容我想想办法。”
  “谢谢姑姑……”二妞喜极而泣,激动的连声道谢。
  陈瑜听到陈佩咕哝了两声,赶紧捂住二妞的嘴:“小点声,别把小姑姑吵醒了。”
  “放心吧,姑姑,她听不到我说话的,也看不到我。我今天跟大姐说话,她就听不到,只有姑姑你能……”二妞对此非常遗憾,也认定了陈瑜的特殊。
  而且在姑姑身边待着,二妞总觉得力量大了许多。她推了胖红之后,在她爹睡着后,还掐着他的脖子试了试,只让他难受了一点,却掐不死他,便宜他了。


第5章 
  “出工了!”“出工了……”
  天还没亮,一个浑厚的声音就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然后又慢慢远去。这是他们四队的队长喊工来了,王金兰和陈卫国登时就清醒过来,翻身起来,借着窗口那一点微弱的光线摸索着穿上衣服。
  王金兰和陈卫国走到村口的集合地点时,人只到了一半左右,很多社员都要队长叫三四遍才起来,要出工还得等一会儿。
  “金兰,听说胖红昨儿个在你家门口摔了一跤?”队长的弟媳妇刘爱莲神神秘秘的跟王金兰分享最新得到的消息。
  王金兰只觉得大快人心,小声回道:“是啊,非说有人推她,当大家伙眼瞎呢,都看到是她自己摔的。”
  “霍!这可不好说。我早上路过她家门口,听到她屋里鬼哭狼嚎的。我听了半天,好像是说银中一起来,看到胖红背后一个乌青的手掌印,吓了个半死。想想就渗人。”刘爱莲丝搓着胳膊,心有余悸。
  王金兰也听着脊背一凉,但是想到自己又没干啥缺德事,就安慰刘爱莲说:“咱们不做亏心事,也找不到咱头上,有啥好怕的。”
  “也是。”刘爱莲想想自己也就好拉个家常,应该不会惹上脏东西。不过她还是决定回头把主/席的像章别在衣服上,震慑一下邪魔外道。
  最后陈银中还是没来上工,大壮和小壮只说他爹病了,队长陈汉林急着带大家上工,也就没有细问。
  荞麦和豆子都割完了,地里也就剩点苞谷棒子了。掰棒子是件挺磨人的活计,人一转进青纱帐里就看不到影了,叶子上绒毛和棒子上的须扎在脸上,转进脖子里,浑身都痒痒的。因此大家都是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掰了几趟子,大家就坐在地头敞开衣服凉快一下。陈大富平常上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今天也是想着媳妇要生了,想着没出世的儿子,一时兴起就来上工了。
  “大富,你那脖子上是怎么回事?”跟陈大富对门的张婆婆眯了眯眼睛,瞅着大富脖子狐疑的问。众人随着张婆婆的目光看过去,顿时骇然。
  陈大富被大家看得心里毛毛的,用手摸了摸脖子,感觉有点疼:“有啥好看的,兴许昨儿个没睡好,落枕了。”
  “晚上跟媳妇玩大了吧?看你脖子上那印子,哈哈哈哈……”陈大富的狐朋狗友陈狗子干笑了两声,笑不出来了。陈大富脖子上青紫的印迹,怎么看也不像成年人留下的,倒像是几岁的孩子。
  地头有没有镜子,陈大富也没当回事。别人更是不敢再说什么,这年头谁敢乱说话,没得为一个没人缘的人惹一身腥。
  得益于陈大富的诡异事件,社员都觉得背后生风,透心凉,下午干起活来动作更是快了几分。看得队长陈为民乐呵呵的,平常大家干活都是一个比一个墨迹,这会儿居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日头还没下去,今儿个的任务就完成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王金兰跟陈卫国说起陈大富的事情:“你说大富这是怎么回事?春兰这个月就该生了吧?莫不是先头那些孩子……”
  “瞎说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头说!”陈卫国不爱听这些老娘们的话题,本身又是个谨慎的,当即就喝止了王金兰。
  王金兰不满的说:“自己家说点闲话怎么啦?谁还趴咱们家门口听着不成?这不是最近邪门的事情太多了,我心里有点慌吗?”
  陈瑜不明原因的昏迷,胖红背后的巴掌印,再加上大富脖子上的淤青,饶是王金兰心里不虚,也有点怕了。
  “娘,大富哥怎么啦?”陈瑜一听是二妞家的事,刚竖起耳朵准备听,她娘就不吱声了。她赶紧三下五除二咽下口里的杂粮馍馍,就目光灼灼的盯着王金兰追问。
  王金兰这才注意到饭桌上还有孩子,瞪了她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吃你的饭吧!”她怕说出来吓着孩子了。
  不说就不说吧,陈瑜打算等会儿问问二妞。陈家的事情,再没有二妞更清楚的了。
  晚上,陈瑜闭上眼睛假寐,直到陈佩的呼吸变得均匀,才睁开眼小声呼唤:“二妞,你在吗?”
  二妞蹭的一下从门外飘了过来,直接在陈瑜面前停下:“姑姑,我来啦!”因为陈瑜要避着人,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一早就嘱咐二妞不要在有二人的情况下出现,她就安静的等在门外,听到陈瑜叫她,这才兴奋的出来。
  “二妞,下次你能不能正常走过来?你这样突然出现,姑姑有点承受不住。”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二妞,陈瑜无奈的说。
  二妞这才发现吓到了陈瑜,乖乖的飘下来,站在床边问:“姑姑,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你爹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陈瑜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来之前要问的事情。
  说起陈大富,二妞得意洋洋的说:“我昨天趁我爹睡着的时候,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做了一夜噩梦。可惜没掐死他,离姑姑远了,我的力量就小了很多。”
  至于大家议论的事情,就是二妞的杰作了。陈大富昨天回到家,大妞就做好饭了。他媳妇春兰一听丈夫回来了,扛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就从屋里出来了,一看见丈夫的样子,就撅了过去。
  “我的儿子!”陈大富一个大踏步上前,及时接住了媳妇。这个臭婆娘摔死也他也不心疼,可别伤着他儿子了。
  他用手指死命的掐了春兰的人中,看她眼皮动了动才放手。春兰一睁眼,就对上陈大富的脸和脖子。这回她倒是没有再晕过去,而是指着陈大富的脖子哆哆嗦嗦的说:“你的脖子……是她们,是她们来了,她们来索命了……”
  自从二妞死后,春兰就像失去了灵魂,从此就成了一个生育机器。她最怕怀孕,更怕的是生孩子。
  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一团又一团的血肉,被丈夫接连溺死在尿桶中,幼小的无助的小生命,眼睛还没有睁开,断断续续的啼哭,每一声都在控诉,在哀求。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疼。
  但是她能怎么办?她也没法啊!是她没出息,不能为陈家传宗接代,生了一个又一个女儿,就是生不出儿子。是自己前世罪孽深重吗?这辈子注定无子?
  从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显怀,陈大富就开始说肚子尖尖,肯定是个儿子。春兰却一夜又一夜的噩梦,梦到肚子里出来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会儿是二妞的脸,一会儿是那些孩子的脸,啃噬着她的血肉,为自己复仇。
  因此,看到丈夫脖子的痕迹时,春兰的反应才这么大。先前她还能安慰自己是梦,这回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陈大富听媳妇也说不出什么,不停的说着“报应”“索命”,就问一边低着头的大妞:“我脖子上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有这么吓人吗?
  大妞不说话,进了东屋找出春兰结婚那会儿陪嫁的镜子,递给了陈大富。低垂的眼,一片古井无波。十三岁的年纪,却好像历经了沧桑。
  陈大富接过镜子一看,饶是一个大男人,他心里也惊了一下。不过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骂骂咧咧的说:“活着我是她们老子,死了也是。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他说得也对,真有那本事,我就直接弄死他了。”二丫想起陈大富凶恶的样子,自嘲的说。
  都说鬼怕恶人,这话不假。往常二妞连陈大富的身都进不了,这回也是托了陈瑜的福,才给他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陈瑜理解这种感觉,就跟她看见杨振华的心情一样。她默默的抱住二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二妞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跟陈瑜说:“姑姑,我先走了,我爹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放心姐姐。”
  那个家里,值得她留恋的只有姐姐了。至于她娘,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是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接二连三的弄死自己的亲骨肉,二妞对她也早就寒心了。
  送走二妞,陈瑜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准备睡了。昨天跟二妞说了半宿,她都没睡好,早上还起了个大早,早就困得不行了。
  可惜,陈瑜这个觉是注定睡不安生了。刚要睡着,二妞就嗖的一下飞进来,语无伦次的说:“姑姑,救救妹妹……救救我……救救……”
  陈瑜看到二妞的眼睛开始泛红,七窍都开始流出鲜血,赶紧抱住她:“二妞不急啊,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妹妹早产了,姑姑你陪我去救救妹妹吧,等会儿生出来就来不及了……”被陈瑜温柔的抱在怀中,二妞的理智恢复了过来,说完拉着陈瑜就要跑。


第6章 
  陈瑜只穿着里衣,哪能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出门,就跟二妞说:“你先去盯着,我穿了衣服就去。”
  转眼想到二妞现在的状况,陈瑜又赶紧叫住她:“我们一块儿过去吧,我不在你也做不了什么,去了也是干着急。”
  可能是有了主心骨,二妞果然听话的在一旁等着,只是眼里却时不时闪过几丝幽暗的光芒,明明灭灭,更显得那张青紫的脸形容可怖。
  陈瑜快速的穿好衣服,一手牵着二妞,一手轻轻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穿过堂屋,去开大门。不知道是陈瑜太紧张了,还是陈家的门轴该上油了,开门的时候,堂屋门吱呀响了一声,陈瑜的心都提了起来。
  “谁出去了?”果然,王金兰睡梦中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陈瑜灵机一动,压着嗓子的回了一句:“娘,是我。我出去上茅房,您赶紧睡吧。”
  平常不到冬天,不管谁大小便都要去院里角落的茅房去上。陈瑜先前也是紧张过头了,才忘了这个借口。
  敷衍了王金兰之后,陈瑜踮着脚尖就往院外跑。幸亏南陈庄穷,没有几家院子有大门的,不然上茅房这个借口可不好用了。
  跑到陈大富家门口时,陈瑜刚好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生了!坏了!她当机立断跟二妞说:“二妞,你快去看看。”
  这样的哭声二妞听了好多次,以往每一次她都只能徒劳的冲着陈大富踢打撕咬,却连她的身都进不得。但是今天,有姑姑在,她终于可以救到一个妹妹了。
  二妞风一样转进陈大富和春兰的卧房,正看到陈大富指着春兰破口大骂:“又是一个赔钱货,老子就不该娶你这个倒霉催的,一块盐碱地,白瞎了老子的好种子。”
  看到妹妹还没有生命危险,二妞就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半空看着春兰,奢望她能回护一次自己的亲骨肉。
  床上的春兰看到又是一个女儿时,眼里就只有一片死水一样的平静。睁着眼睛任陈大富污言秽语的骂着,一个字都不回,好像只剩一副躯壳,灵魂早已经死去。
  陈大富看着死鱼一样的媳妇,只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总觉得心口那口恶气没出来。他看了一眼脐带都没剪断的婴儿,一把抓起来就要往尿盆了按。
  春兰的眼睛闪了闪,抬抬手,很快又放下了。救了她一次,还能次次救她吗?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就在二妞想要冲过去的时候,正给春兰擦身子的大妞突然一把夺过孩子,牢牢的抱在怀中,跪在地上哀求:“爹,留下妹妹吧,我大了总要嫁人,妹妹过几年就能干活了。”
  陈大富讥嘲的看着大女儿:“你老子都吃不上饱饭,哪来的粮食养她?要是生不了儿子,你将来得给老子招个上门女婿,还想嫁出去?把她给我!”
  大妞看没有打动陈大富,抱着孩子起身就要往外跑,却被陈大富一把扯住。陈大富没有急着夺回小女儿,而是伸手就要掌掴大妞。
  二妞被春兰的态度伤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回看到小妹妹差点送命,大姐又要挨打,眼里顿时滴下血来。她把大妞往旁边一拉,大喝一声,指甲爆长,上前就钳住了陈大富的脖子。
  不知道是二妞的戾气暴涨的缘故,还是因为陈瑜就在窗外,这回她居然在人前显出了淡淡的影子。
  陈大富扑了个空,一跤跌在了地上,刚骂了一声“白眼狼”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裤子湿了一片,顺着裤脚滴答直流。
  春兰忍着下身的疼痛,惊骇的看着早就死去的二女儿,痛哭出声:“二妞啊,这是你爹啊,你怎么能杀了你亲爹?造孽啊!”
  大妞看到妹妹却只有惊喜,不顾她可怖的样貌,抱着小婴儿扑过去,惊喜的说:“二妞?真的是二妞?”她怀里的小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亲近的气息,在靠近二妞时就停住了哭声,闭着眼睛,叽里咕噜。
  “大姐,是我。”二妞眼中流下血泪,哽咽回道,周身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指甲都缩回了一截。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一松,陈大富就趁机挣开。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狠狠心咬破指尖,朝二妞撒去:“去死吧,你这个不孝女!”
  “二妞,当心!”窗外的陈瑜心里一急,叫了出来,但是为时已晚。
  十指连心,这几滴心头血洒在二妞身上,就像油锅里溅了几滴水,滋滋的响,冒着白烟。二妞的灵魂都在灼痛,怒气却不减反升。她忍着痛朝陈大富扑去,闪躲间只抓了他几条血痕。
  既然已经暴露了,陈瑜也不再掩藏,径直推了门进去。大妞也顾不上问陈瑜怎么来了,把怀里的孩子一把塞进陈瑜怀里:“姑姑,帮我抱着妹妹。”转身就加入了战局。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13岁的大妞跟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自然奈何不了一个成年男人。但是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在两姐妹的配合下,陈大富很快就被制住了。
  二妞的指甲深深的刺入陈大富的脖子,恨恨的看着他说:“你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今天我就送你去地狱赎罪!”
  “二妞,不要!”陈瑜一看二妞是真要弄死陈大富,连忙出声制止她。
  有了刚才的经验,二妞一边死死压制住陈大富,一边不满的质问陈瑜:“姑姑,为什么?难道你也觉得他不该死吗?”
  “他死一百次也不够,可是二妞,就算做鬼也是有限制的吧?害了人,你是不是就不能投胎转世了?”陈瑜觉得就算做鬼,肯定也不是无所顾忌的。不然人间岂不是乱了套?
  二妞低垂着眼说:“叔叔说过不要我害人,等时机到了就能投胎转世。可是我不能为了自己,就让他继续残害妹妹。”
  “二妞,爹的好闺女,你可别犯傻啊。你想想,杀了爹咱俩都没好下场,要是放了爹,爹就找人给你烧香念经,让你投胎到富贵人家,对咱俩都好。我答应你,以后就算你娘生十个八个赔……闺女,我也好好养着。”陈大富抓住时机,趁机游说二妞。
  大妞开始犹豫了:“要不,二妞,你就放了他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妹,不会让爹害了她的。”她没说陈大富改好的话,这话她都不信,她只是担心二妞。
  二妞自然更不会信,她手下一个用力,狠狠的说:“不行,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要是以后我投胎了,他再害妹妹,谁来救她?”
  “二妞!不要冲动!你小妹妹的命重要,你的将来就不重要吗?”陈瑜冷下脸说。
  看到二妞听话的停下动作,陈大富窃喜,连声对陈瑜说:“小瑜说的是,快听姑姑的话,放开我。”他也不管陈瑜是怎么出现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不放了。
  陈瑜自然不会让他得意太久,她微微一笑,无视丑态百出的陈大富,对失望的二妞说:“谁说要放过他?只要不弄死他,那还不是随便你吗?”
  二妞这才高兴起来,低头就朝陈大富脖子上撕下来一块肉,疼得他哭爹喊娘的。大妞怕吵了人,捡起他的臭袜子就塞了进去,熏得陈大富直翻白眼,手舞足蹈的。
  当然,也可能是疼的。不过,谁管他呢?就连他向来逆来顺受的老婆这会儿都像死人一样,大气都不出一个。
  很快,陈大富连挣扎都不能了。因为二妞把他从手指到手臂,从脚趾到大腿的骨头一段段捏断了。
  其实原本春兰还是要为陈大富求情的,却被大妞按住了。这个只有三十出头却跟老妪一样的女人看着父女相残,只能闭着眼流言,摇着头说:“造孽啊!怎么会这样啊?”然后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再也没做什么。
  在二妞料理陈大富的时候,陈瑜嘱咐大妞:“烧点开水,把剪刀和白棉布煮一下。”她怀里可怜的孩子这会儿连脐带还没剪,乱七八糟的缠在身上。
  洗了手,拿着简单消过毒的剪刀,陈瑜帮小女婴剪了脐带,打了一个结。把孩子用白棉布擦干净,找到陈大富为儿子备下的小棉被包起来,交到大妞手里:“好好照顾你妹妹,我们先回去了。”
  “二妞不能留下来吗,姑姑?”大妞回头看了一眼二妞,不舍的问。好不容易再见到妹妹,哪怕是人鬼殊途,她也不想分开。
  二妞这会儿也把陈大富料理好了,听到大妞的话黯然的说:“我经常在家里的,只是大姐你看不到我。今天是个意外,很快你就看不到我了。”
  说话间,二妞的身影就已经变得缥缈起来,只希望跟在姑姑身边久了,能够让姐姐看到她。
  大妞抱着小妹妹走向二妞,想要伸手去拉她,却只摸到了一片空气。明白事不可勉强,她含着泪说:“姐知道你在就好。”
  临走的时候,陈瑜对躺在床上装死的春兰说:“嫂子回头养好了身子,好好把两个孩子带大,以后都是你的依靠。还有今天的事情,想必你也不会乱说吧?”
  “说什么?我说了有人信吗?”春兰苦笑一声,看了眼晕死过去的丈夫,叹了一口气,心里隐约有种轻松感。
  二妞暂时留在了家里,陈瑜自己原路溜了回去。插上门之后,看到东屋没有动静,这才脱了衣服躺下。


第7章 
  第二天一早,大妞就把刘医生请到了家里,让他看看陈大富的情况。大妞不是担心陈大富,而是农村根本藏不住秘密,干脆直接让医生看看,他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要是还能起来,说不得要二妞再捏他一回了。大妞面无表情的想着。
  刘医生一看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怎么不报警?”
  只见陈大富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的痕迹,骨头均匀的断成一截一截的,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脖子上居然缺了一大片肉,气管都伤到了,真难为他还有一口气。
  刘医生看陈大富的伤口不太像人咬的,难不成是什么野兽?这也说不通啊?什么野兽咬了人不吃,反而咬一口,把骨头折断,再丢回院子里的?
  “不要……不要报警,不是什么人……这是他的报应……”春兰下意识的反驳,丈夫已经废了,她不想再把女儿也搭上。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好歹也是完整的一家人。
  刘医生一看,这其中有隐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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