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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鲛人后基友团炸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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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水降火效果极佳,程璟深谙此法,每次几杯凉茶喝下去,再硬都要软了。
  程璟欢欣鼓舞的看着铁奴被冷水弄湿后身上的红色淡了些,他将木桶的水倒尽,便扔开木桶,目光落到铁奴下身,果然见那处低了一些。
  程璟摸了摸铁奴的上身,温度也降了很多。
  程璟再等了一会儿,铁奴那处慢慢的全软了。
  他看着铁奴即使闭着眼睛也显得森然的脸,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将铁奴散开的衣服又拢合穿好,便坐在地上懒得动弹了。
  铁奴这突然的昏迷,实在有些奇怪,程璟心想,就算中了那种药也不可能有昏倒一动也不动的,多少都会因本能而做出一些反应吧。
  程璟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想了。
  现在床被铁奴占了,程璟就只好呆在了地上。
  他双臂叠放在床边,仰着头舔了舔嘴唇,嘴唇因为过久没有碰水已经开始干裂了,嘴巴倒没有之前那么干了,只是依然很想喝水,全身也干巴巴的很想跳到水里快活,但他忍住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不能碰水。
  没过多久,程璟肚子开始饿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目光落到了还在昏迷中的铁奴,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铁奴,“铁奴?”
  铁奴没有回应他,程璟大声喊了几声,铁奴都没有动静,他慢慢的也安静下来了。
  铁奴这一昏迷,倒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程璟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他也没醒。
  而程璟一天两夜没有进食与进水,他尾巴的鳞片竟尽数脱落,落到地上都已经是枯燥而灰暗的颜色了,他那白皙的几近透明的脸上也失去了细腻光泽,有些枯色的脸颊两侧悄然爬上了两条血痕,这血痕倒像活的一般在闪烁着暗淡的红光。
  程璟的精神气也不可同日而语,他趴在床边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铁奴的腿,小声道:“你怎么还不醒啊…………”
  说着,他吁了一口气,目光落到身下,那褪去鳞片而变得白蒙蒙的尾巴,怎么会这么丑。
  程璟转过目光,将脸埋到手臂里面,迷蒙蒙的睡着了。
  他开始做一个梦,一个非常陌生的梦,他梦中的视野之中,是一片暗沉的颜色,然而在这片暗沉之中,许多散发着朦胧光晕的东西从身后涌出,身上传来了被光团涌动而带起的水流触感,程璟意识到自己是在水里,他抬眼,上方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然而这些光团似一个个的灯笼,照亮了下方的景色,程璟窥见了茂盛生长着的黑色水草和被惊动迅速游走的游鱼,停着不动的他好似引起了光团的注意,从他身边游过的光团也停下了,凑近他转了一个圈子,推搡着程璟前进。
  程璟这才发现梦中的他有些不对劲,自己的手脚都已不见,竟有一些圆润之感。
  看起来是成为了这些光团中的一员,然而程璟早就晓得自己是在做梦了,虽不知为何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但正因为晓得是在做梦,他倒是心安理得的跟在光团后面游了。
  这些日子控制鱼尾的感觉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旧影响着他,倒没有花多大力气便跟上了光团们的速度,这样多的光团,在黑暗的水里就像一条闪动着光芒的白带。
  它们像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地,非常迅速且毫不犹豫的朝一个方向游着,即使有小鱼小虾从它们身边游过,它们都没有放缓一丝速度。
  在这样广阔的水中,光团们游行了这么久,都没有遭遇海兽,这让程璟有些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有一只体型颇为巨大的海兽遇到了光团们,还没等光团,那只海兽便立即消失了,竟然有一些回避的意思。
  黑暗中的旅行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上方水域荡出一抹亮色,金红的颜色撒在水中,慢慢驱散了那一片黑暗。
  光团们的速度慢了下来,整齐的队伍也开始松散,它们慢慢的潜行了一会儿,身上笼罩的光团变得暗淡,程璟目光落在前方的光团上,看见一丝熟悉的轮廓,不由得一愣,在他愣神之间,光团上的光像被风吹过的烛火般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程璟终于看清了这些光团的全貌,那看似白色却在水中却显得有些透明的颜色,身体之中那格外显眼的红色,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竟是他颇为喜食的白面鱼。
  程璟回想起白面鱼的美味,口水都要淌出来了,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让他兴奋起来,他展目一看,前方一大片的白面鱼,想吃多少都够。
  程璟欢喜的想去抓,但立刻想起自己在梦中已没了手脚,他舔了舔自己忽然变得更加锐利的尖牙,沮丧的心情还没生出来,便兀然愣住了。
  他………他现在可还是它们之中的一员啊……程璟呆愣愣的想起,浑身有些泛凉。
  那他现在也是白面鱼?
  程璟那还没热起来的兴奋瞬间就消了下去,他看了看周围,愁苦起来。
  白面鱼们似休息够了,便又开始游动起来,速度没有之前快,也能脱离队伍去抓写食物吃,程璟在睡梦之中竟也觉得肚子饿极了,然而他没有去找食物。
  程璟没游多久,眼前那些摆动着的鱼尾开始消失,视野模糊起来,最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一会儿,程璟幽幽转醒,他轻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铁奴,果不其然的还是昏迷的。
  “我没想过饿死啊…………”程璟这么想着,伸手推了推铁奴的腿。
  铁奴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程璟倒了一些水,撬开铁奴紧闭的唇,往嘴巴里倒了些水。
  做完这事之后,程璟的目光落到竹碗中清澈的水,干燥的喉咙好像更干燥了。
  好想喝啊,程璟在心里念着,他垂下眼睛,将那竹碗推到了一边,不再去看。
  他习惯性的想低头看一眼自己丑巴巴的尾巴,只这一看,就让他呆在了原地,他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只见他那身下的尾巴,已然变回了他的两条腿。
  程璟动了动嘴唇,竟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一下,兀然嘴角一咧,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腿,心情十分奇异。
  他抬了抬腿,便撑着床想站起来,但双腿仿佛还是鱼尾时的状态,竟极为无力,让他一个踉跄,又倒了回去。
  然而即使这般,程璟也兴奋极了,他捏了捏自己结实的腿,缓了一下,便又撑着床想要站起来。
  这次倒顺利些,虽还有些脚软,但好歹能撑住了,程璟试着走了几步,倒也和以往没差,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用尾巴游过几天就忘记怎么走路了。
  程璟在这个小小的房间走了几圈,才勉强把这种兴奋的心情压了下去。


第18章 no。18离开〔二〕
  程璟的目光落到地上,上面散落了一地的珍珠,他弯下腰,一颗颗捡起,握在手心,然而还有一样东西却不见了踪影,他四处搜寻了一番,都没有找到,不禁慌了神。
  那东西是他能够顺利回家的关键,他明明将它放在鳞片之中的,现在怎么没了?
  程璟暗红色的眼眸看着床上的铁奴,心里稍定,他跪在床边,在床上翻找起来,他将铁奴翻了几个身,摸遍了整张床都没有摸到,他心一沉,脸皱了起来。
  沉寂了很久,程璟才缓过来,他从床上翻下来,目光落到地面上那一些黑色的鳞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蹲下开始收拾那些鳞片。
  他将那些失去了柔软触感变得干燥的鳞片拢在一起,用那块棉布包着,捧到竹林里面挖了一个小土坑埋掉了。
  做完这些事,程璟走回竹屋,他看着床上的铁奴,踌躇不定起来,还没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一阵凉风从大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吹得程璟下身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自己下身还光着,要不是略长的上衣遮挡住,他早就走光了。
  程璟去了堂屋找到了之前借给铁奴的裤子,穿上,勉强和这身衣服配了一套,他随意的找了根带子当做了腰带,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程璟这些日子,闲着无聊,倒是将这条穿过留泽镇的河都逛了一遍,所以对去留泽镇的路倒也不是很陌生。
  他到了镇上,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典当行,只得转去了首饰铺,想用珍珠换些真银。
  首饰铺倒是收,只不过没那么多现钱,所以要的不多,然而即使是这样,程璟也心满意足了。
  出了首饰铺,他便寻到了一家医馆,请了一个大夫。
  大夫年过半百,身体倒是强健的很,被程璟急躁躁的拉着跑气息也没乱,竟是一副很习惯的样子,他到了竹林之外,便已经知晓他这次的病人是谁了。
  那样出奇的人,在这个小而偏僻的小镇上已经是个长久不衰的话题了,纵然是他这样不闻窗外事的老人家都听闻了一些风声,身边这青年长得倒是俊俏的很,之前也是没有见过的,想来也是最近外面过来的,只是不知和那人什么关系。
  大夫还没进屋,心思就已经百转千回,淡淡的猜测起来。
  程璟拉着大夫到了屋里,指了指床上的铁奴,对他说:“他已经快昏迷了两天了,大夫你给看看到底因为什么。”
  “别急别急,只是昏迷的话,原因有很多,但大多都没什么问题,具体什么,待老夫看过之后再做结论。”大夫放下药箱,轻扯了扯袖子,拿出一个小软枕,垫在铁奴手腕下,就开始把脉。
  铁奴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程璟心里既担心又紧张,他窥着大夫的神色,见大夫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心里也是一紧。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放下铁奴的手,起身从布包里抽出几根针,往药水里沾了沾,便伸手往铁奴身上扎去。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程璟问。
  大夫摆摆手,念道:“无事无事,这点问题很快就好。”
  程璟的目光落到铁奴脸上,见铁奴脸颊轻微的抖动着,不禁慌了神,紧张地问:“他要醒了么?”
  大夫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说:“当然,这几针扎下去,不醒也得醒。”
  在大夫说话之间,铁奴眼皮颤了颤,似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
  程璟没时间犹豫,立刻转身就跑。
  大夫“诶诶”了几声,看着程璟消失在门外的衣角,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状况,他回头看向床上的人,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虽眼珠子还有些混浊,但也慢慢清醒了,便开口道:“你没什么毛病,火气太大,我给你开个清火的方子罢。”说着,他快速挥墨写了一张,放在桌子上,“方子我放这儿了,这诊金一钱,你看……”
  铁奴眼珠子缓慢的转了一下,似无焦距却闪动着冷冽光芒的目光点水般触碰了大夫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大夫有些尴尬,他看了一下铁奴即使躺着也极其魁梧的身材,背起药箱踌躇了一会儿,便打算默默离开。
  铁奴静默一会儿,忽然出声道:“先生请留步。”此时他的嗓音极其暗哑,低低出声的时候让大夫想到了干瘪而腐朽的木头。
  大夫停住脚步,望住他。
  铁奴撑起半边身子,散落的长卷发遮住脸颊两侧,落下了晦暗不明的阴影,“我一个人独居于此,倒不知是谁请了先生你过来?”
  大夫一怔,呐呐道:“是一个极为俊俏的少年郎,原来你们不认识?”
  难怪那少年郎急匆匆地走了,原来这两人互不相识?
  铁奴目光阴沉下来,他望着大夫,一字一顿地问:“先生可还看清了,他是个人么?”
  大夫悚然,不明白他这么问意义何在,“他、自然是人,老夫还没老眼昏花到人鬼不分。”
  铁奴听着,垂下眼,浑身气息倏然一变,整个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让人紧张惊惧的气氛,大夫握紧了手中药箱的带子,窥着铁奴烧得都看不清表情的脸,紧张道:“这位公子,这诊金一钱,你看你是否给一下。”
  铁奴沉默了一会儿,“抱歉,”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钱银子,递给大夫,继而低沉道:“先生,我有一事请教。”
  大夫接过银子,抬眼看他,“何事?”
  铁奴道:“我昏迷之前,只嗅到一阵异香,便浑身灼热不能自已,然昏倒之后又觉得浑身又冷又热,不知这是何原因,还请先生为我解答。”
  大夫沉思了一会儿,窥着铁奴的神色,不确定道:“按你的话来看,那异香想必是情香罢,这种香料就是专门用在房事之中,能够惑人心智,迷人神魄,让人享受无边乐趣…………”说着,大夫有些尴尬,真是有辱斯文啊
  “情香?”他嘶哑出声,粗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眼睛上,掩去了眼里的情绪。
  大夫迟疑一下,道:“若无其他事,老夫便就此告辞。”
  铁奴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大夫看了他一眼,缓步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
  铁奴手指微动,指缝之间露出了眸光暗沉的眼睛,他深深的叹息起来,又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铁奴兀然起身,昏迷了这么久,他的身体状态有些不妙,但仍在承受范围之内,他一只大手抚上了自己散乱的卷发,目光落到床上被程璟做的发带,嘴唇微动,他俯身捡起那根布条,咬在齿间,开始自己束发。
  绑好头发,铁奴走了出去,没走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竹屋,神情莫测着偏过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竹林。
  ————————
  程璟急忙跑到留泽镇,生怕铁奴追上来。
  他说不清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对铁奴绝对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知道铁奴要醒过来的时候,做出的反应居然是逃跑。
  他一边跑一边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对自己逃跑的行为做了一个解释,现在也没时间给他浪费,当然是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
  程璟一边给自己找理由,一边心虚的四处看了看,又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寻到一家成衣店,买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衣服穿上,手上提着装着旧衣的包裹出了门。
  他口袋里的银钱还能撑很久,程璟又去买了很多食物放着,便径直出了留泽镇,打算去那个码头。
  码头离留泽镇不是很远,程璟一边啃着吃食,一边快步走着,不多时就可以看见那个码头了。
  程璟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一眼瞥见了身量高出了周围人半截的存在感极强的铁奴。
  铁奴沉默的立在码头前,目光搜寻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似察觉到了程璟的视线,凛冽而迅猛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然而就在见到他的脸时,只是顿了一顿,便垂下眼,没有再去看他。
  程璟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一时迷惑起来,他慢吞吞的走近码头,走近铁奴。
  走到铁奴面前,程璟抬眼望住铁奴的脸,迟疑着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他的目光与铁奴的对上的时候,铁奴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挪步往旁边走了几步,给程璟让开了一条路。
  程璟诧异的愣住了,他慢慢闭上了嘴,看着铁奴,走过了他身边。
  走了几步之后,程璟转身看去,看着铁奴宽阔健壮的脊背,心里浮现了一个猜测。
  铁奴这是认不得他了吧?程璟知道变鲛后的自己和人时有些不同,鲛时的他更加身材更加瘦削纤细,完全是一副少年的身形,而人时,则是一个成年男人正常的体态,这两则变化颇大,也许外貌也发生了一些改变,不然铁奴也不至于完全不认识自己。
  这么想着,程璟吁了一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铁奴,心里默念道:“铁奴,后会有期了。”便毫不留恋地登上了自己做好记号的帆船。
  这边铁奴像青松般直立在码头前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直到夜幕降临,所有出行的船舶都已经离去,也没有看见他那已经变回人的妖精,他那原本可怖的脸因阴沉的气息显得更加让人难以直视。
  在黑暗之中,他沉默的站了很久,才缓慢动了起来。
  夜晚的留泽镇无疑是美丽的,橙红的光芒点缀着这个小镇,为它带来了几分温暖的气息,然而铁奴丝毫没有被夜晚的留泽镇吸引,他几乎是快速且充满目的性地回到了自己的竹林。
  铁奴手里拿着一根火把,站在竹屋面前,目光极为冷漠,他沉寂了很久,一挥手,将火把扔进了竹屋里。
  竹屋很快就燃烧起来了,铁奴暗沉的脸被火光照得微红,极黑的眼里也烧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为那妖精建筑的巢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铁奴紧紧捏着那枚铁物,目光暗沉。


第19章 NO。19回京〔一〕
  程璟登了船,付了银钱,要了一个洁净一些的房间住下了。
  这艘帆船去的是邑州,而邑州离京城也不远,坐一天一夜的马车就能到,现在只要度过这船上几天,去京城也就这么一天的事情。
  程璟做好计划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他坐到床上,伸手取过挂在椅子上的包裹,一把打开,拿过里面装着食物的油纸包,开始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变回人之后,那种不正常的食欲也开始消减,程璟只吃了三分之一,便已经有了饱腹之感,他将剩下的食物放了回去,起身站了起来。
  他慢慢挪步到了房间外,看着已经离船越来越远的码头,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依然能看见码头之上那高大的身影。
  程璟眉头皱了一下,双手紧紧握着围栏,心情有些复杂。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背影,直到那个码头也消失在海面,他才转身,回到了房间。
  在这之后的几天,程璟都没有从房间里出去,有什么事只会付些钱叫船上的伙计替他办妥,自己不肯轻易地离开房间。
  这艘船里的客人,很多都是跑商或者给去外头找事情做的汉子,程璟一上船,就看见几个坐在甲板上一身短布衫打扮的汉子颇为不怀好意的紧盯着他看,打量他的眼神好像要从他身上刮下一层皮一般,程璟怕惹来麻烦,一直怂的不敢出门。
  然而,即使他不出门,麻烦也会找上他,就在这最后一天,即将到达邑州的最后一天,几个粗莽汉子敲上了他的门。
  正巧程璟之前让伙计给他送些吃食来,且这么几天的相安无事倒让程璟的警惕性降低了,以为是伙计,所以不假思索地开了门。
  开门一见是那几个汉子,一时怔住了,他强忍着慌张,客气的问:“几位,有事?”
  带头的一个汉子方方正正的脸,眼睛却带着浓重的恶意,他上下看了程璟一眼,轻哼出声:“我们兄弟几个也不和你说什么废话,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怕是手上有几个钱吧,现在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都拿出来,不然别怪咱们对你不客气。”
  程璟目瞪口呆,呐呐道:“你们这是打劫啊?”
  那个汉子咧嘴一笑,伸手将程璟一把推进房间,后面几个也进了房,顺手带上了门。
  程璟终于压制不住脸上的慌张神情了,他左看一眼又看一眼,开口道:“你们倒是看错人了,我身上并没有什么钱。。。。。。。。”
  然而带头的汉子并没有听他说,他给旁边一人一个眼神,那人便心领神会地搜寻着抓起床上的包裹,抖落开来,只有一些衣物,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带头的汉子便知钱是在这个小白脸身上了。
  他环在胸前的手伸出来,正要按住这俊美青年的时候,门突然“砰砰砰”的被敲响起来。
  程璟眼睛一亮,知道是那个伙计来了,正要开口喊,那汉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程璟的嘴。
  那手上浓重的汗味熏得程璟差点要晕过去,他挣扎着想要摆脱那汉子的手,然汉子几乎是死死的按在了程璟的嘴,一点缝隙都不留,程璟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在力气上面却比不得这个常年做苦力的汉子,故一时也没办法挣脱。
  “公子,你要的饭菜到了,能开下门么?”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似黄莺轻鸣,十分动听。
  程璟眼睛微微睁大,挣动的动作小了下来,他分明记得伙计就是一把破锣嗓子,可没有现在这般清脆动听。
  身后那汉子听见这个声音,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低声在程璟耳边说:“叫他走,否则有你好受!”
  说着,汉子将自己的手松开一些,只留了一点点空间,若程璟想说一些自己不想听的话,他也能及时地阻止他。
  程璟动了动嘴唇,深吸一口气,忽地微侧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旁边的椅子,反手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汉子脑袋上砸了下去。
  那汉子瞬间被程璟打倒在地,脑袋咕噜咕噜冒出血来。
  其他人目瞪口呆,都愣在了原地,那带头汉子倒在地上,弯曲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呻吟着出声:“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小子。。。。。。。”话还没说完,又被程璟举起椅子,毫不留情的砸在了身体上,次次砸中脊骨,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人听着都觉得浑身冷颤疼的慌。
  “公子?公子你在么公子?”门外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顿时让在场的几个汉子从眼前的这一幕回过神来,纷纷撸起袖子要上前。
  程璟看见他们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他将因激烈动作而落到胸前的长发撩到后面,俊美的脸庞完整的展现出来,他放下椅子,目光在眼里已带了些许惊惧的汉子脸上划过,轻声道:“抱歉,我情不自禁。。。。。。。”顿了顿,伸手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了几块碎银,向前一递,“这些钱,你们拿去吧,我没有再多的了。”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竟无辜至极,丝毫没有因为刚才那番举动有丝毫触动。
  那些汉子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些微妙的恐惧来,他们熄了纠缠的心思,带头汉子都倒下了,干脆还是拿了钱走罢,要是闹大了,他们几个被赶下船就糟糕了。
  大概都是这么想的,其中一个汉子伸手去接那些银子,也没有人去阻止。
  这些汉子拿了钱,抬着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的汉子,便打开了门离开了。
  程璟丢开椅子,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拍拍他已经软的没力气的腿,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之前那个清脆的声音又在耳旁响了起来:“公子,这饭菜你还要么?”
  程璟抬眼看去,竟是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白净的少年,他睁着一双圆圆的猫儿似的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程璟扶着椅子站起来,伸手要接过那少年手里的食盒,“自然是要的,抱歉让你等了。”
  少年摇摇头,问:“刚才那几个人是你朋友么?”
  “不是,”程璟说着,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一时也没了胃口。
  然而这个陌生少年竟是被程璟勾起了好奇心,送到了食盒也没打算走了,直接走进程璟房间,坐到了程璟的旁边,“你们打架了么?”
  程璟目光落到少年稚嫩的脸上,那目光也是闪动着天真的光芒,一副还没长大的样子,程璟顿了顿,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反而问他:“你也是这艘船的伙计?”
  少年笑了起来,清爽的笑声似春风掠过的拂柳,“我不是,我只是过来帮忙的。”少年说着,一边端详着程璟的脸,见他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接着道:“我要去邑县,你呢?”
  程璟并没有和他掏心掏肺,只含糊其辞的应付过去了。
  少年也没有在意他这个回答,依旧笑着,一双猫儿眼看着程璟,微微眯了起来,“我在船上这么多天,好像都没有看过你,你不出去的么?”
  程璟没有什么精神回答少年的问题,只觉得他那动听的声音也似那聒噪的虫子一般,让人生厌,但他摆不出臭脸,只得恹恹的回答着少年的问题,好让他赶紧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离开这里让他一个人好好呆着,“我自上船,都呆在房间没有出去过,你自然没见过我。”
  少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果然是这样。”他轻声说着。
  程璟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他实在没什么精力和这个陌生少年说话了,他现在连饭都不想吃,只想趟回床上睡一觉。
  那少年似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圆儿亮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现在也晚了,你吃完饭的话就休息吧。就不要再出门了,这船虽被船头管的牢,但想要做坏事的人从来都不少,像刚才,”少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顾忌着船头,他们也不会做的太过,再遇这种事情,不必害怕,他们最不经吓唬,吓吓他们便不会再朝你下手了。”
  程璟的目光落到少年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那涉世未深的天真转变为一种说不出来的通透,不禁一怔,许久,才呐呐道:“你懂的倒多。”
  少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那就这样啦,有空再找你玩。”
  说着,他朝程璟摆摆手,出了门,还很贴心的给他带上了门。
  然而一出了门,少年唇角的弧度便落了下来,他抽抽鼻子,表情略显沉迷地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了眼睛,然而那圆圆的猫眼已经变得狭长,淡褐色的眼瞳也变成了红色。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唇角染上了几分极淡的笑。
  ————————
  少年走后,程璟上前将门栓栓好,便随意的擦了擦脸和手,那饭菜程璟也着实没有胃口,便扔下不管了,直接上床休息了。
  这一夜他倒是休息的极好,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只是这时辰晚了些,过来给他送饭的又变成了那个破锣嗓子的中年伙计,“这顿饭吃完您再休息一会儿,这邑州便到了,若您下了船想找个地方暂住,您告诉我,这邑州哪几家的客栈我都晓得,包给您找个舒心的地儿。”伙计噼里啪啦的说着,那大嗓门震的程璟鼓膜生疼。
  程璟也没留意他说什么,倒是想起了昨晚那个少年,昨晚他没什么精神,对那个少年颇有些冷淡,现在想想,有些懊悔,他见这伙计消停了,便问:“昨晚那个给我送饭的少年呢?”
  伙计表情一顿,窥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什么异样,才慢吞吞开口道:“昨晚我睡着了,便没给您送。。。。。。。”说着,他喉咙里的声音消了下去,接着含糊道:“今天倒是个好天气,您也出去走走啊,天气好,心情也好。”
  程璟听着他那含糊的话,一时有些迷茫,然而伙计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他取完菜,拎着那个空食盒,对程璟道:“那您先吃饭,我走了。”
  程璟看着他有些慌张的背影,莫名其妙起来,“怎么回事,说话也不说完。”
  “昨晚那少年果然只是个帮工?他说去邑州,想必是船上的乘客罢。”程璟自言自语道,从桌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只是吃着,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味道。。。。。。。。他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菜,定睛一看,便看见这道素菜里面还夹着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程璟脸上表情变了,他又拾起筷子,夹起那晶莹的块状物,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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