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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鲛人后基友团炸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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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真的?” 程璟的表情随着焦兰的话渐渐的变得迷茫起来,完全无法接受,他喃喃开口:“怎么会……?我母亲,她一直在孙家长大,怎么可能会是鲛人……”
他虽八岁没了母亲,但她的事情都是知道的,比如他母亲姓叔,名珍,是孙府老太太收养的女儿,从小就和父亲定下了娃娃亲,一到及笄,便与父亲成了亲,一年之后便有了他,母亲是鲛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他思绪一转,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记忆,他母亲的确生得极其貌美,即使是年幼的他,每次见到母亲的脸,也难移开目光,即使生着病,那张极美的脸孔也散发着一种夺目的光彩。另一处奇怪的地方便是她从来不出门,即使身体无碍的时候,也从不出门,每次父亲带他去见母亲的时候,都能听到母亲崩溃般的尖叫,然而父亲将他拉到母亲面前的时候,她又会马上恢复正常,如往常一般温柔地对他说话,那种包含爱意和柔情的目光,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虽有奇怪的地方,但这并不是她是鲛人的理由,鲛人不是离不开水的么?且他母亲一直是以人形出现的啊,怎么可能……
“自然是真的,不过你母亲是鲛人只是一个可能,我也是猜测,这些先抛开不说,我想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个,”焦兰红色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他低声道:“你想不再变鲛人是不可能的,这个只能压制,不可能消除,无论是怎样的半鲛,以人形出现时,就已经说明了他已经选择了做人,然而,还有被动的原因,半鲛一旦接触了钥匙,这种稳定的状态就会被打破,你已经接触过了钥匙,就不可能再回到稳定的人形状态了,你懂么?”
“你说的钥匙……?”程璟喉头滑了滑,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焦兰停顿了一下,注视着程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你还记得那种全身半透明的鱼吧?”
“……记得,你说那个,是钥匙?”程璟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焦兰刚想说什么,忽然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侧过了头,红色的狭长眸子微眯了起来,程璟一看他这个样子,一时也没敢再问。
过了一会儿,焦兰才侧回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怎么了?”程璟问。
他看了一眼程璟,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递给程璟,轻声道:“喝下这个,我带你走。”
程璟有些吃惊,“现在?”
焦兰“啧”了一声,“别废话了,赶紧照我说的做,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磨蹭了。”
程璟接过那个玉瓶,打开塞子,握着瓶身摇晃了一下,从里面传来了浓稠液体与瓶壁碰撞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便仰起脖子将玉瓶里的液体全都喝完了。
焦兰伸出手,想阻止他,但到底没动,等程璟喝完,他夺过瓶子,语气有些痛惜,“你居然全喝光了,这是最后一份……”
“这下你非跟我走不可了,不然我就完蛋了。”焦兰这么说着,将玉瓶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干什么用的?”程璟问。
焦兰道:“可以让鲛人脱离水生活的药水,这么一瓶你知道值多少么?”
“……多少?”
焦兰摇摇头,“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只要知道,这样小一瓶,价值连城。”说着,他顿了顿,“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会疼,就是会痒,你忍着些,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程璟没多大感觉,然而只过了一会儿,身上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一种从身体里透出来的痒意让他咬住了唇,他看向了焦兰。
“忍住,不要叫。”焦兰道。
程璟用手背挡住嘴巴,微蹙眉忍受这股痒意,尤其是身下,痒意越发明显,他忍不住探出手想去碰下身的尾巴,焦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捏在手里,他那红色的眸子含着笑意,“忍住哦,如果你挠的话,身体会烂开。”
程璟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下身,随着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痒意一阵阵地从身体渗出,下身的黑色鱼尾上的鳞片开始慢慢褪去,紧接着,那长鱼尾在一阵即使在白日里也稍显刺眼的白色光芒之中缩短,化为了两条白皙修长的两条腿。
程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可置信,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了,他猛地抬头望住了焦兰,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脸色染着激动的红色,焦兰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定不先穿衣服么?”
程璟一愣,他低头一看,去掉了尾巴的遮掩,他现在可真的全裸了,他站起身,有些羞涩地遮挡了下身,就开始找衣服穿,在地上转悠了一圈,才想起之前的衣物已经毁一半脏一半了,沈重阳虽然给他备了其他衣服,但都不在这里,他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看向焦兰,涩然道:“我没衣服…………”
焦兰摇摇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撕下床单,抛给程璟,“用这个将就吧。”
程璟抓住那条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床单,看了床单一眼,又看了焦兰一眼,最终咬咬牙,裹上了,“这样明显的颜色,不是更容易被抓到么?”他拢紧了床单,有些尴尬地看向了焦兰。
焦兰道:“谁让你连衣服都没有。”
第34章 NO。34离开(三)
虽是这么说; 焦兰还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回身从床后找出了一个包裹; “这是你的吧。”
程璟抓着那红色的床单; 看着焦兰手里的包裹,愣住了; “是我的,怎么会在这里?”
焦兰说:“我看有人扔出来了; 就捡过来了。”
程璟呆住了,心知是沈重阳丢的,也就没说什么了,他伸手接过了包裹,里面有两套衣物; 一套是铁奴给他买的,另一套就是自己随便买的粗布衣裳; 他翻出了那套不起眼的粗布衣裳飞快地换上。
“现在你跟着我; 不要出声。”焦兰轻声道。
“我们怎么离开?”
“我自然有办法。”他说着,那张脸在程璟眼皮子底下开始变化,只一瞬间; 便已经化作了另外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孔; 朗星双眸似含着得意地看向了程璟,“换张脸就可以了。”
程璟看着这一切的变化,这一天给他的震撼太多了,现在已然有些麻木,他近乎无动于衷地问:“那我呢?”
焦兰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啧道:“算了,不玩了,跟我来吧。”
说着,他伸手拉住程璟的胳膊,直往房门口走。
“你疯了,外面可是有人守着!”程璟压低声音说。
焦兰叹息了一声,他笑道:“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说着,焦兰推开了门,将程璟一把扯出了出去。
程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感觉焦兰依旧拉着他没有丝毫停顿犹豫地往外走,便又睁了眼,这一睁眼便看见房门外那两个汉子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们,你把他们怎么了?”
“我使了些手段让他们昏睡过去了。”焦兰漫不经心地答到,动作已然开始急躁起来,“我们得快点了,沈重阳那边拖不了多久,慢了我们可都走不了了。”他语气也含了几分急切。
程璟尽力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他们走出了院子,焦兰之前说这里已经被层层包围了,然而现在这里居然连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反而空荡荡的,程璟来不及奇怪,便一路被焦兰扯着手臂往山路那边走。
此时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焦兰也不说话了,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捏着程璟的手臂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跌跌撞撞地跟在焦兰后面,他没穿鞋,光脚踩在布满细碎石子的路上被硌得脸都有些扭曲,焦兰听着他的抽气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了他来不及掩饰的表情,视线下移,看了他露在长裤外的赤裸双足,表情凝住了,“你怎么这么蠢。”他叹息地说了一句,他松开握住程璟手臂的手,俯身抬起腿脱掉了自己的鞋子,丢到了地上,“穿我的,快点。”
程璟只犹豫了一下,便弯腰捡起那双黑色靴子穿在了脚上。
刚穿好鞋子,还没站直身子,就听见焦兰有些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倒走运的很。”
程璟动作一顿,慢慢直起腰,看见了前方的沈重阳,心里微惊,原因无他,只因此时的沈重阳脸色灰暗难看得像个死人,他那白色的衣裳上浸染着一些深色暗红的血迹,看着竟是从衣裳里透出来的一般,程璟想问什么,但像想到什么,极快地看了一眼焦兰,心里已是跟明镜一般清楚了。
沈重阳没有看程璟,他轻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沈重阳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冰冷的寒意,然而仔细听,这声音却有一点点的颤音。
焦兰背对着程璟挺直地站在原地,他听了沈重阳的话,不禁笑了起来,顶着这样一张剑眉星目的英俊脸孔,那笑却充满着一种邪气诡谲,隐隐含着一种阴毒,“为何这么问?”他语调是不同与表情的轻柔。
沈重阳抬手制止了要上前的人,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钉在这个和死去的韩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脸色越发灰暗起来。
时间倒回两刻钟之前。
沈重阳看了小四死去的异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妙,他加了三倍的人手,团团护住这处院子,自觉已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然而没过一会儿,韩武便满脸恍惚地过来禀报,说他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在山下转悠的人,那人长的非常可怖,脸上血肉消失了大半,都露出了森森白骨了却还能说话,朝他叫骂,说到这里,韩武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的惊恐,他继续道:“小四的那根腰带被他抓在手里把玩,怕他就是害死小四的凶手,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重阳听了,虽知韩武不会骗自己,却也半信半疑,然而无论是不是真的,这个人都不能带到跟前,这边人多眼杂,若那人长得真的如此可怖,倒会乱了人心,他思来想去,便问:“那人现在在哪儿?”韩武也是知事的,立马道:“属下只是将那怪物捆着,扔到了一处草丛之中,不会被人发现。”
沈重阳只思忖了一下,便道:“你带我去看看。”
韩武应了一声,转到沈重阳身后,推着轮椅就往他所说的地方走。
过了一会儿,到了韩武所说的地方,却没见到那草丛里的人,他目光落到了那毫无碾压痕迹的草丛之上,确认地问:“是这里?”
“是,”韩武大步走上前,倾斜身子看了一眼草丛,语调奇怪道:“奇怪,怎么消失了。”
沈重阳皱眉,抬头望住了韩武。
韩武与他的目光对视,那俊朗的脸孔上浮现了一个略微有些扭曲的笑容,“哎呀,我错了,瞧我这记性,这不是在这里么!”他低笑着说,手搭在了腰上,摸住了腰间的刀柄,在沈重阳暗沉的目光中慢慢抽出了刀。
沈重阳手指猛地握紧了轮椅的把手,开口:“韩武,你想干什么?”
韩武眯眼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么?”他反手提起刀柄,对准了沈重阳,银色的刀尖在阳光下流动着刺眼的光,“看不出来也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他轻声地说着,小臂一挥,在阳光下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刀尖迅猛地朝沈重阳胸膛上刺去。
沈重阳眼睁睁地看着那刀朝他而来,躲是决计来不及了,然而就在那刀快要刺进他胸膛里时,就见韩武极快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挥刀的右臂,刀尖在离沈重阳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薄薄的刀片颤抖着发出了颤鸣。
沈重阳慢慢抬头,看见了韩武那张憋红了带着些许惊恐表情的脸,他动动嘴唇想说什么的时候,那表情又一变换,像是换了个人一般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他“啧”了一声,松开了握住右臂的手,抬起刀在手掌上拍了拍,没有给沈重阳任何反应时间地提刀给他开了一个血口子。
沈重阳抓着那一小截已陷进身体里的刀,目光冰冷而平静地道:“你不是韩武。”
韩武冷笑地抽出了刀,另一只手交叠着握住了那只已经有些颤抖的手,道:“你很聪明,但没用了。”
说着,他双手握着那柄刀,冷酷的目光在沈重阳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划过,慢慢地举起了刀,就要砍下沈重阳的项上人头,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失去了对这个身体的控制。
沈重阳看着韩武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变做了一种深切的复杂,“属下该死,属下罪该万死。”一字一句地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沈重阳,眸子里的迟疑散去,透出一种决然的坚定,他高举的刀没有放下,而是反手一转,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沈重阳瞳孔猛地缩小,他虚虚地伸出了手,却没有出声阻止,这几番变化看在他眼里,再蠢的人也能瞧出了几分端倪,他目光看似平静实则胆寒的看着韩武的尸身,知道此事已是处处透出着一种荒谬感。
然而没等他转动轮椅回去,就遇见了下山的护卫,一通气便知道了有人假冒韩武让他们下山来寻自己。
现在真切看到和韩武长得分毫不差的人,沈重阳心里生出了深深的忌惮,没有包扎伤口让他脸色很是难看,他注视着男人,没有理会他的反问,“你的目标,是他?”
焦兰回头看了一眼程璟,对沈重阳纯良笑道:“对啊,我要带他走。”
沈重阳咳了一声,目光从焦兰身上移到了程璟的脸上,“你要离开我,跟他走?”他的声音冷硬的像块石头,他阴沉的眼神投射在程璟身上,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程璟看了一眼焦兰,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焦兰抢先一步道:“他自然是要与我走的,你若聪明,就让我们离开,不然我动起手来,谁死谁伤都说不一定。”
沈重阳浅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厉色,他没有与焦兰说话,他望着程璟,低声道:“回答我,程璟。”他直呼了程璟的名字,声调里已然带着刀子一般的冰冷。
程璟被他的目光刺得脸都疼了起来,他飞快地看了沈重阳一眼,轻声道:“我想回去。”声音有些虚弱,羞愧和紧张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无疑是违背了他之前的承诺,但是现在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心里明白那所谓的解释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沈重阳沉默了,许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虚弱了下来,他抬眼再朝程璟看去,浅色的眸子泛起了一层漠然,“我高估你了,程璟。”他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第35章 NO。35焦兰(一)
程璟慌张抬眼看向沈重阳; 沈重阳与他对视; 一字一顿地问:“我在问你一遍; 你真的要和他走?”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凉意; “回答我。”
焦兰牵住了程璟的手,那双星辰般明朗的双眸看着程璟; 轻声道:“不要答应他。”
程璟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他看向沈重阳,说:“我要跟他走。”虽然气依然很虚,但不乏肯定。
沈重阳沉默了,他垂下眼眸,像是疲惫至极地拖长了嗓音; “算了,你走吧; 既然留你不住; 我就不强留了。”他这么说着,摆摆手,让身后的护卫退到了一边; “你们走吧。”
程璟不敢相信沈重阳真的这般简单就让他离开; 他视线落到沈重阳身上,因他那低垂的脸上,所以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他肩膀上的一片红色也刺痛了程璟的眼睛,他心里的愧疚感愈浓; 但仍然决定离开,无论怎么说,他也并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程璟朝焦兰示意,焦兰心领神会地拉着他往前走,快要走过沈重阳身边时,程璟停下了脚步,他喊了沈重阳一声,道:“我会让你回来的。”
沈重阳一顿,冷笑起来,“说这些,你是在可怜我么?”
程璟无言以对,他仓皇地移开了目光,“我走了。”他急急地说了这么一句,上前几步跟上了焦兰的步伐。
看着程璟和焦兰离开的背影,沈重阳面无表情地摊开一只手,一把弓与一支箭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他握起弓,上箭,拉满,剪头在程璟和焦兰背后转了转,最后对准了焦兰,他目光冷凝,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拉满了的弦已经不堪受累般发出了声声哀鸣,沈重阳却没有放开这箭,只在这瞄准的时间里,诸多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无法确信这个妖物是否真的会死在这一箭之下,他不敢赌这个可能,他的胜算在这妖邪的手段下几近于无,虽然对方只有他一个人。
沈重阳慢慢地放下了弓,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道: “跟着他们,绝对不要跟丢了,另外,封锁城门,无论是谁都不能放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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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璟跟在焦兰身后,成功地下了山,他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欢畅,重重压在他心头的羞愧与涩然随着这一刻,已然变得不再沉重了,他想自己实在是有些没心没肺,竟然这么快地就开始开心起来,明明之前再次伤害了沈重阳。
程璟将这些事全都丢到了脑后,他快乐的几乎要叫出来,然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雀跃消失了,变成了淡淡的忧虑,“我们现在怎么离开?”他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瑜州有戒严,若不拿出证明来,他们是不可能用其他手段出城的。
“别担心,有人会来接我们的。”焦兰这么说着,朝程璟安抚地笑了笑。
程璟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地想起了别的事,“我们出了瑜州,就分开吧。”他对焦兰说。
焦兰一顿,星目半眯,“为何?”
程璟道:“我觉得沈重阳这般轻易让我们离开有些奇怪,他好不容易将我带到了这里,怎么会就这样让我走。”
焦兰听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恐怕不行,我快坚持不住了,精力消耗得太快,怕是一天时间就会被落回原形,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你这个样子也维持不了多久,药效一过,你会再次变成鲛的形态,若离了我,你恐怕…………”他顿了顿,“你恐怕只能永远保持这种形态了。”
程璟一听,慌张起来,“那我跟你一起?”
“对,你不仅要跟我一起,还要寸步不离地跟紧我,我们最好在我变回原形之前赶到有河的地方。”焦兰说到后面便压低了声音,他看了一眼四周,走了这般久,已经快了,他便停了下来,原先俊朗英气的脸开始扭曲,极快地变做了一张娇俏清秀的脸,那高大的身材也节节缩短,直至到程璟肩膀处才停下,最奇异的是他身上的那身衣物,也随着变小,深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流动着浅淡的光辉,竟慢慢地褪去了深蓝的颜色,变成了清浅的淡紫色。
这下出现在眼前的,完全就是一个秀丽的少女,程璟彻底折服了,这种变脸也就算了,变身材变声音,简直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你这样……”完全就是防不胜防啊……
“什么?”焦兰歪头开口道,漂亮的杏仁眼里盛满了俏丽天真的神色,连那嗓音也和少女相差无几。
程璟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呐呐道:“没什么。”
焦兰也不在意,他没有再去拉程璟的手,反而还和程璟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们走到了瑜州城大街之上,因着他们出众的外貌着实引来了不少瑜州女子的注意,然而只看了一眼,便纷纷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她们虽会关注相貌绝佳的人,但更加看中体格与似虎如狼的凶猛气势,这两点,都是瑜州城外男子少有的。
程璟因着她们刺眼的目光而感到紧张,随后却又因她们轻蔑的眼神而有些不适,他转移注意力一般地对焦兰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等人。”焦兰说了一句,回头看了程璟一眼,“跟紧我,眼睛别乱看,这里的人很爱挑衅,小心被人找上。”
程璟一听,呼吸都屏了一瞬,他应了一声,双眼紧紧地盯着焦兰的后脑勺,视线也不敢乱飘了。
走了这么一会儿,便看见前头有一辆马车,焦兰顿了顿脚步,轻声说了句“跟上”,便加快了脚步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到了马车前,却不见林平,只有林平的小厮守立在一旁,看见了焦兰,便开口解释道:“大少爷被老爷关了禁闭,便叫我来送送焦兰姑娘你。”
焦兰一听,脸上恰适时宜地流露出诧异担忧的表情,“林公子怎地会被关了禁闭?”
那小厮道:“一时惹了老爷生气,没多大要紧,焦兰姑娘你先上车吧。”说着他的目光落到程璟身上,问:“这位就是你的亲戚?看着很年轻啊。”
焦兰点了点头,笑道:“他是我表哥。”
小厮眼里流露出一丝可惜,表哥表妹的关系一向不同寻常,这般千里迢迢地过来瑜州找表哥,想必是有些其他意思,亏他还觉得这个姑娘能和自家少爷发生一段什么,毕竟这几天,少爷对她千依百顺处处照顾,那一副开窍了的样子,还让他暗自欣喜,没想到都是白费劲,人家姑娘的一个表哥蹦出来,基本没戏了。
焦兰踩着梯子上了车,转过了身子对还在车下的程璟道:“快上来。”说完便进了车。
程璟上了车,进去车里一看,见车上还放着几碟子解渴的瓜果凉茶,不禁眼睛都亮了起来。
焦兰注意到他的目光,嗤笑了一声,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将碟子推向了程璟,“吃吧。”
程璟在他身边坐下,坦然地伸手取过碟子上的甜瓜,开始吃了起来。
车开始晃动起来,车里也铺着一层软软的毯子,倒也不会觉得颠簸,程璟边吃边看着焦兰,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了他胸前,见那处形状微鼓,不禁停顿了一下,那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焦兰似发觉了他的目光,忽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程璟摇摇头,“没事。”
焦兰垂下眼睛,没有再看程璟。
程璟吞下口中的甜瓜,只觉得口齿都清甜了起来,他问:“你不吃点么?”
“不用,你吃吧。”焦兰这么说了这么一句。
程璟感到他似乎有些焦虑,以为他在担忧变回原型,便出声安慰道:“你不是说还有一天么?这还早呢,一天时间足够找一条河了。”
焦兰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的确。”
他笑着笑着像没了力气一般弯下了唇角,他撩开窗帘,探出半个脑袋朝前看了一眼,已经快接近城门了,然而城门已经紧紧地闭合上了,焦兰还眼尖地看到了有沈重阳身边护卫打扮的人在前面守着。
焦兰猛地甩下帘子,轻轻地咬了咬牙,眼底浮现出一丝深切的急躁,他看向了程璟,道:“如果第一次你跟我走,就不会这么多事了。”说着,叹了一口气,不等程璟说些什么,便又继续道:“我怕是没有一天的时间了。”
他看了程璟一眼,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变做了另外一张脸孔,他看着程璟道:“等会儿你藏好了。”
“……藏哪里啊这车上————”
焦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只要好好呆在车上就可以了。”
说完,对程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手将他推到了最里面。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车便被拦了下来。
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看到小厮,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他笑道:“这不是福顺嘛,怎么着又要出城啊?”
福顺看这城门紧闭的架势,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为何关上了城门?”
士兵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与嘲讽,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护卫,道:“有人说有逃犯要出城,便让我们紧急关了城门,这大白天的,谁家不用做生意,外边的商队也一并拦在了外头,嗤。”
口气之中竟全无尊重之意,这让旁边的护卫很恼火,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涨红了脸站在了原地。
这瑜州的风气向来如此,只看重武力,当年林家遭贬到这儿,即使身负官位,又有瑜州的一部分管理权,也经常遭到各方势力的欺凌,这儿的人不在乎你是什么官,这种形式上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最不能理解的,反正天高皇帝远,即使搞掉了林家,还怕朝廷有人过来找麻烦不成,颇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就在林家被吞食的元气大伤的时候,瑜州一个颇有些势力的帮派头子的女儿瞧上了林家老大的儿子林其宗,吵着要嫁给他,虽说林其宗那身子骨不符合瑜州人的审美,但那皮相是真真的好,即使是大老爷们见着了也移不开眼,那头子去见了那林其宗,觉得除了那个子比女儿还矮一些,身子比女儿还瘦弱了些,其他都还好,至少还是世家子弟,脑子肯定也好使,加上心疼女儿,便允了这婚事。这亲一成,林家便没人敢动了,虽然憋屈这门硬结的亲事,但它带来的好处却也是实打实的,便也消了这几分不满。
现在的林平便是那林其宗和头子女儿的孩子,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就育此一子,那头子也颇为宠爱这个外孙,却没成想,林平虽长了瑜州人的模样,兴趣爱好却像极了林其宗,喜欢读那没用的书写那没用的字,最近还迷上了作画作诗,经常出城寻找灵感。
士兵对林平自是友好的,不仅因为他的外公,更因为他的外貌,自是感觉找到一些属于瑜州人的地方,但除了对林家大房有优待以外,其他人只是顺带,他们依然看不起这些从外面过来的异乡人。
福顺顺着士兵的视线看向了护卫,看他身上那熟悉的服饰便知是沈重阳的人,他知道自家少爷是有些怕沈重阳的,虽不知为何,但他自是能不惹对方就不惹对方,于是好声气地对那护卫说:“我家少爷要出去一趟,能否通融一下。”
护卫脸上的红消减了些,他看了一眼车,说:“能让我看一下车里的人————”话还没说完,他便见从车里探出脑袋的林大少爷,那脸上的不耐烦清晰地像要马上炸开一般,护卫咽下了剩下的话,看向了福顺,“自是可以。”
福顺朝士兵示意,“劳烦开一下城门。”
士兵应下,开了城门。
福顺轻甩鞭子,赶着车出了城门。
焦兰松了一口气,又变做了少女的模样,坐了下来。
“这便出来了?”程璟轻声道。
焦兰看了他一眼,“幸好没浪费太多的时间。”
程璟说:“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焦兰这么说着,那额角却渗出了一层粘稠的液体,他伸手摸了一下,眼角的焦虑更盛。
程璟看在眼里,轻声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焦兰顿了顿,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杏眼微眯,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说:“我现在的确需要你帮个忙。”
他这么说着,视线落到了茶几上的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上,这个匕首是用来切瓜果的,上面还沾染着粘稠的瓜汁,焦兰伸手摸过了这把匕首,目光落到程璟身上,嘴唇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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