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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仇人画风不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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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承宇其实也已经猜出来了云琅在私下调查他,只是一来,云琅并未做什么妨碍到他的事情,二来,青剑门的门风他还是信得过的,因此他只是透过其他方面敲打了一二,并不打算因此与云琅闹起来,甚至于在得知林家出事的消息之后,他还瞒着林修然,率先向距离较近的青剑门求援。

    但眼下这般情况,殷承宇命牌碎裂命灯熄灭,却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管云琅心中再怎么顾忌,也还是讲夺魂教的事情说出来为妙。

    云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彦卿拱手道:“事涉鸣鹤山,在下……”

    她话未说完,柳庭芝就懂了她的意思,主动拉着林家的几个人道:“一同去看看修然。”

    待旁人都离开之后,彦卿峰主又布置下了个隔音的阵法,这才问道:“可以说了么?”

    云琅斟酌了一下语句,没有说殷承宇可能与魔修勾连的事情,只说是在秘境时与夺魂教中人巧遇,隐晦地提了一句前些日子看见夺魂教的人也在附近,只怕他们会有什么消息。

    彦卿是何等人物,尽管云琅还刻意替殷承宇掩饰了,但却仍是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魔修与正道修士之间的关系倒也不至于水火不容,何况魔修虽说总是遭人鄙薄,但在有些旁门左道的地方上,倒还确实是正道修士所比不了的。

    若是那几个魔修真的同殷承宇交好,在他坠崖之时将其救下倒也并非没有可能。可是这事实在不好宣之于众,彦卿闭目许久,终于还是长叹了口气。

    “罢了,吾亲自去一趟吧。”彦卿神色有些伤颓,朝云琅拱手道谢,唬得云琅连忙侧身避开了这一礼,“不管结果怎样,吾都替这个不省心的徒儿谢过青剑门了。”

    彦卿离开不到半日,林修然就苏醒了过来。

    原本柳庭芝还特意叮嘱了其他人,让他们千万不要在林修然面前提起殷承宇的事情,正琢磨该如何将这事情糊弄过去呢,没想到林修然清醒过来之后,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问起了殷承宇。

    旁人都怕刺激着他,面面相觑,半句话都不敢说,还是柳庭芝当机立断地信口胡诌道:“之前鸣鹤山的彦卿来过,将他带回去了,你且安心养伤。”

    林修然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突然开口道:“我想同飞墨单独聊上几句。”

    突然被点到名字,林飞墨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柳庭芝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随后便带着旁人一同先行离开,屋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我睡了几日?”林修然问道。

    林飞墨见他提起这个,稍微松了口气,据实答道:“公子已经睡了五日了。”

    “飞墨。”林修然的声音显得十分冷静,甚至于冷静得让林飞墨心中有些发慌,“师兄什么时候回去的?”

    “昨、昨日……”林飞墨支支吾吾地道,“彦卿峰主说山中有事,便带着殷师兄先回去了。”

    “这样么?”林修然点了点头,“师兄走的时候可曾说些什么?”

    林飞墨汗都快落下来了,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林修然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林飞墨看他这样子,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将这事糊弄了过去,见林修然不说话,他只觉得浑身别扭,恨不得立马找个理由落荒而逃

    可是林修然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在林飞墨转身的那一瞬间,林修然开口道:“飞墨,你说实话。”

    林飞墨措手不及,当即就变了脸色,满脸震惊,随后才反应了过来,又强行扯开了个笑脸:“公子你说什么呢?”

    “师兄当时全力护着我,受伤绝不会比我更轻,我昏迷五日才醒,师兄应该也比我早不了多少吧?”

    林飞墨本就已经十分紧张,见他这么说,更是脑子一片空白,汗流涔涔地道:“嗯……昨日醒的。”

    “师兄昨日才醒过来,就直接回了鸣鹤山?”林修然反问道,“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就算山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又何时轮到他这个不过金丹修为的弟子急着赶回去处理了?”

    面对林修然的诘问,林飞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了许久,却仍是连半个字都答不上来,急得连脸都白了,见他这幅样子,林修然还有什么不懂的?

    “尸体找到了么?”他问。

    这次倒是不用再等林飞墨回答了,房门被粗暴地甩开,柳庭芝大步流星地就冲了进来,示意林飞墨先退下,自己则坐在了林修然床边。

    “修然,此事……”

    “阿舅,师兄的尸体找到了么?”林修然不等柳庭芝将话说完,便直接开口打断了。

    柳庭芝看了他半晌,才终于叹了口气,不再瞒着他:“尚未,彦卿已经去寻了。”

    林修然怔怔地点了点头,近乎喃喃自语地低声道:“既然还未找到尸体,便是还活着。”

    柳庭芝见他这般模样,还以为是太受打击不敢相信,当即便心中一软。柳庭芝是家中幺儿,眼下尚未娶亲,自然是没有子嗣的,那几个外甥侄儿年纪也都不小,有的甚至比他还大,唯独林修然,才不到二十岁,以修士的目光来看,还不过是个稚童。

    林修然的沉静被他当成了故作坚强,柳庭芝便伸手将外甥揽入怀中,哄小孩子般地拍打着他的背,语气里满是慈爱:“修然,阿舅在这里,你若是难过,便哭出来,莫压在心里。”

    他二十岁的时候,正是天真懵懂嬉笑玩闹的年纪,哪想到林修然却要在这般稚龄,就担负起整个林家呢?

    之前在秣陵相见时,林修然还活泼得很,可这才不到一个月,便是天翻地覆,家族倾灭亲人背叛,短短几日之间更是父亲爱人俱亡,若是换了旁人,如何受得了这般打击?

    林修然眼圈儿稍稍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这泪意给压了下去,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脆弱的资格,林茂之既然已经身陨,他便是林家的家主,眼下临淮人心惶惶,若是连他都表露出来脆弱与怯意,那便已经是不战自败了。

    自他穿越以来,虽说还一直忧心着“灭门之仇”的殷承宇,生怕自己遭了报复,但凭心而论,他这不到二十年的人生,实在是太过顺利,父亲疼爱,师长关照,修炼也是一路顺遂,甚至连原本的“心腹大患”殷承宇都成了他的道侣。

    实在是太过顺遂,顺遂到他都真的将自己宠成了那个贵胄之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只消自己玩乐修炼,其余事情,却是天地兴亡两不知。

    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了。

    “阿舅,临淮的人可是已经到了?”林修然显得稳重了许多,“我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再去见他们。”

    柳庭芝点了点头:“方才我身后那几个便是,临淮已经全城举哀,他们来时也已经替你准备了丧服,等会我让他们送来,你先去洗漱,阿舅便不打扰了。”

    柳庭芝留下了几瓶丹药,又命人送了浴桶和丧服来,本想帮着林修然打理一下,但又怕他不自在,便主动退了出去,给他留出空间自己调节一下情绪。

    林修然身上头发上都还有血迹,眼下已经干涸凝固。虽说之前柳庭芝已经替他简单清洗过一番,但仍是蓬头垢面一脸狼狈。林修然掐诀往浴桶里引了热水,褪下衣裳泡了进去。

    他穿着的衣裳还是接到周伯传信离开秣陵时的那一件,上面沾满了血渍尘土,还有不少地方都已经破损撕裂,林修然原本想将这套衣裳直接扔掉,但想了想,又留下了。

    这衣裳上面,沾了殷承宇的血。

 作品正文卷 第82章

    第82章

    林修然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破烂的衣衫叠好放进了储物戒中,指尖却又意外触及了一个陌生的东西。储物戒中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放进去的,不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混杂进去,除非……

    离开秣陵那日,他因为周伯的书信而神情恍惚,行礼之类都是殷承宇替他整理的,怕是那个时候,殷承宇夹杂在行李中一起放进去的吧。

    林修然将那物取出,发现是个细长的匣子,上面雕刻的花纹算不得精细,甚至于以林修然见惯了珍品的眼光来看,都算得上粗制滥造,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倏地一跳。

    打开匣子,一枚寒玉髓所制的发簪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雕工有些生疏,但却能看得出是用了心的,上面还绘上了繁复的阵法,显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殷承宇有阵子一直躲着林修然,独自一人在房中不知是在忙活些什么。林修然虽说心中介意,但也一直没去问他,现在看来,只怕殷承宇当时便是在忙活这个吧?

    这簪子是用寒玉髓所制,仅仅是这么放在匣中,就已经能感受到浓烈的冰霜之气,身负冰灵根的林修然用起来更是觉得得心应手,想来殷承宇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林修然紧紧握住这枚发簪,贴在心口许久,一直久到心脏都被这彻骨的寒气彻底浸润,他才将这发簪重新装进匣子里,收在储物戒中放好。

    他眼下还在丧期,这发簪暂时是用不上的,还是将它收好,等到殷承宇回来的时候,再让他亲手送上一次吧。

    临淮来人已经在外等了许久,林修然简单梳洗了一番,将身上的血迹都洗干净,又将伤口处重新上了药,这才换了衣裳,准备去同临淮林氏的人见上一面。

    林修然是父丧,丧服是最重的斩衰,用的是生麻布,毫无修饰,摸起来甚至觉得有些扎人,但与心中之痛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一行下榻的地方是林家在衢州的一处别院,因为平日里一向隐蔽的缘故,并未明着举哀,但门口为了新年而挂上的红灯笼已经被取下,正院中也是一片缟素。

    见林修然出来,屋中坐着的众人连忙站起了身来,林飞墨眼角还是红的,见他出来了,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搀扶。林修然摆了摆手,步履从容地走到正中,对着众人深施一礼。

    柳庭芝和云琅不在厅中,眼下屋中站着的都是林家的人,哪里敢受他这个家主的礼?赶紧都四散避开,两个年纪长些的,更是上前一步扶住林修然,不敢让他折节。

    但林修然仍是坚持着一揖到地,声音哽咽:“西河巨变,林氏倾颓,眼下正逢危急之际,存亡之间,全赖诸位叔伯鼎力,方保得一线生机。临淮虽与西河相聚甚远,但同属林氏,一脉同支,修然年不满二十,将来诸事,还望诸君戮力偕行,黾勉同心,光复西河。”

    众人听他这么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眼下都整肃身形,向林修然见礼,拜见家主。为首的是临淮林氏的一位长老,算起辈分来却比林修然还要低一辈,率先站了出来伏地道:“临淮与西河一脉同支唇亡齿寒,我等自当尽心竭力。”

    不管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推脱,但至少姿态已经摆出来了,林修然也没有指望这么一面之缘就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双方都有保留,反而交谈得更是顺畅了些。

    原本以临淮来人的意思,是想等林修然多休养几日再启程回去,但林修然却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林茂繁虽说尚未对临淮动手,但一来是相隔尚远,二来也是因为西河还在动荡之中,想来是心有余而力不逮,但临淮这边若是不早做准备,只怕迟早也会如西河一般。

    他们一行早些回去,至少能早做准备。更何况临淮此刻人心惶惶,若是林修然早些过去,至少也能顶着个家主的名头稍稍安抚一下人心。虽说林修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修真界的“家主”却与俗世不一样,如今家主令在林修然手中,就算还未祭拜过祠堂祖先,但许多传承,林修然却是早就已经实打实的得到过的了。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阻,但顾及到林修然的身体状况,还是没有即刻启程,而是约定了第二日一早动身,因为林修然才刚刚苏醒的缘故,因此众人也并未再多说些旁的事情,只道让他去了临淮之后再慢慢调养。

    待林家众人散去之后,柳庭芝便同云琅一道过来了。

    林修然醒来之后太过冷静,根本没有半点如柳庭芝之前所想的那般伤心欲绝的模样,但这反而让柳庭芝更加担心,若是心中块垒能发泄出来到还好些,可若是如林修然这般压滞于心,只怕心境也会受影响,道心不稳都只还算是小事,若是因此生出心魔,怕是要么身死道消,要么……

    便会因此堕魔。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柳庭芝所乐见的。殷承宇的事情,虽说云琅是避着旁人单独对彦卿峰主所言,但从彦卿峰主的反应上来看,云琅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因此柳庭芝思前想后,还是将云琅给一起拽了过去。

    林修然一身缟素,显得憔悴了许多,面上也不再如当初那般活泼爱笑,仿佛一夜之间便成长了许多。可他这种成熟稳重,莫说是柳庭芝,就连云琅看了,都觉得心中不忍。

    自从廖洲秘境相识之后,云琅与林修然和殷承宇两人已经算得上是相熟了,眼下见到林修然这般性情大变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犹豫踟蹰了片刻,还是同他致歉道:“若是在下早去片刻,怕是殷道友便不会出事了。”

    “是师兄传书云道友求助的么?”林修然仰起头,努力笑了笑,“若非云道友及时赶到,只怕我同飞墨都会性命不保,怎敢再要求这么许多?还未谢过云道友仗义相助,只是眼下实在分身乏术,他日若是道友有什么需要,但凡我能做到,便必定竭尽全力。”

    他这样子实在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柳庭芝看了心中实在心疼,想要安抚,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又刺激着了他,倒是云琅看了眼林修然,低声道:“殷道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柳庭芝眼前一亮,林修然却是一副波澜无惊理所当然的表情:“嗯。”

    “若是殷道友当真出了事,那前几日众人搜寻之下,至少应该能找到……”云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把“尸体”两个字说出口,“至少应该能找到些痕迹,但眼下半点消息都没有,想来应该是另有旁人,先于我等一步,将殷道友救走。”

    见林修然没什么反应,云琅还以为是他并不相信自己所言,连忙解释道:“殷道友那几个属下……不知道友可知?”

    林修然闻言果然楞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属下?”

    云琅心中暗道果然,只怕这些事情,殷承宇一直都是瞒着林修然的,但眼下殷承宇生死未卜,云琅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廖洲秘境时所见的夺魂教那两人,不知道友可还记得?”云琅问道,“在下……曾偶然瞧见,殷道友与那二人有过几面之缘,那师兄弟两人虽说修为尚低了些,但却也是机敏能干的,前些日子正好也在江南一带,殷道友既然同在下传了消息,没准也同那两人联系过。殷道友坠崖之后和柳前辈率人前去搜寻之间尚相隔了一段时间,那二人在这段时间之内将殷道友救走,也未可知。”

    她话一说完,便见林修然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似乎是不敢相信似的,嘴巴张张合合,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云道友,你当真看见,师兄同那两人有过联系?”

    柳庭芝倒是皱起了眉,夺魂教虽说名不见经传,但柳庭芝见多识广,却是有所耳闻的,自然也知道这“夺魂教”算不得正经修真门派,若是说得难听点,与山贼土匪也差不多了。

    殷承宇同夺魂教的人交好,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林修然却顾不上这些,云琅此言一出,仿佛正好契合了他之前所想,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师兄只怕受伤不轻,兴许被救回去之后还没醒过来,那两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最是胆小怕事,想来是躲藏起来了,这才未曾找到。”

    略停顿了一下,他又自言自语般地道:“师兄不会出事的,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天道所钟的气运之子,眼下受伤,那也是天将降大任,这才先苦其筋骨欲扬先抑。”

    柳庭芝看他这般神情恍惚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似乎插了一把刀来回搅动,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殷承宇命牌破碎命灯熄灭的事情告诉他。

    虽说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既然云琅已经提出了另一条路子,那便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至少林修然不用一醒过来就又遭逢打击,等时间久了,也便能慢慢接受此事,总有一日,是会走出来的。

 作品正文卷 第83章

    第83章

    临淮地处江南,是与西河截然不同的水乡景色,若是春日,便是小桥流水,桃花垂柳。可眼下正逢冬日,虽说不至于渊冰三尺素雪千里,但也是北风飘寒,加上气候潮湿,更是显得寒意刺骨。

    若是换了往日,好歹还能被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息给冲淡些萧瑟之感,但此时全城举哀漫天缟素,更显清冷寒意。

    柳庭芝是一向恣情肆意的性子,往日也是少不得纵情欢场的,眼下却也一反常态,敛容肃穆。修真界的“姻亲”关系其实一向不大靠得住,但姻亲可有可无,二姐留下的独生子却只有一个。

    原本林修然是打算孤身前往临淮的,但柳庭芝怕他年纪小被人轻视,因此特意跟了过来,替他压场子。

    兵法之类,林修然其实并不谙熟,但就算他不通兵法,也知道以临淮如今的状况,若是仓促应战,对上筹谋许久的林茂繁,必定是讨不到好处的,再加上他又初来乍到威信全无,哪怕是货真价实顶着个新鲜出炉的“家主”名头,怕是也根本不能服众。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好好筹谋一番。临淮人才不少,但能为林修然所用的却不知能有几人,再加上修真界实力相差悬殊,有能孤身一人破千军的,自然也有数量再多也只能凑人头的。

    林修然之前已经同林茂之早前给他的那支私兵联系过,只是人数及实力目前也尚不明确,何况林修然之前从未同他们真正接触过,究竟是否忠心会不会反水,连他也说不准。

    倒不如趁着眼下这个时候,先将人员慢慢梳理一遍,心性不定的自然是不能要的,若是曾经与林茂繁牵连不清过的,为防万一,自然也是不能再要,还有些人虽说心性不错,也未曾与林茂繁等人有什么瓜葛,却又太过冷心冷情,实在难以为他所用。

    剩下那些人之中,又得挑些资质根骨心性俱佳的,可是但凡有一样出挑的修士,多半也是一身傲骨,虽说若是没了些风骨,只怕是不战自败,但若是傲气太盛,又难免不服林修然统率。

    这么几番筛查之后,得用的人实在太少,哪怕是整个临淮林氏同林修然手中那支私兵加起来,人数也不过寥寥三十余人,虽说林修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最后发现只有这么些人,也难免心中沮丧。

    林飞墨同林茂繁之间的那些交易,其余人自然是不知的,林修然虽说仍旧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但到底隔阂了许多,不再如同之前那般亲近了,是以挑选精锐的事情,林修然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并未假手于他。

    当然,林修然也不愿让旁人生出误会,传出些他与林飞墨不和的流言来。西河之变起因就是兄弟阋墙,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又传出他和林飞墨不睦的说法,只怕士气更受打击,是以林修然又连夜挑了些资质尚可筑基修为的年轻晚辈,将他们分编成册,专门分出了资源去训练这些年轻弟子,林飞墨自然也在其中。

    凡人打仗,讲究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到了修真界,虽说修士们不需要粮草之类,但后勤仍是重中之重,无论是丹药法宝还是灵石资源,都是一笔不菲的消耗。林家虽说底蕴深厚,但大部分还是藏在祖地秘境之中,林茂繁没有家主印信,自然是动用不了这笔钱款,但林修然无法接近祖地,同样没办法将这些资源给运出来。

    临淮林氏倒也有不少的积蓄,但即便是同出一源,林修然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让旁支又出人又出力最后还要出钱,好在他手头尚且宽裕,暂时还不至于急着去找寻灵石,但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三十精锐,却是怠慢不得,日常修炼所需自然是得满足,除此之外也得有些利诱,若是少了,难免显得心不够诚,但若是太多了,又怕生出些别的心思。

    这么绸缪半月下来,林修然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加上又正好是少年抽条的时候,看上去更是清癯修长甚至有些形销骨立。林飞墨看着只觉得心中内疚得快要滴出血来,可事到如今,他若是再因为这些事情去后悔内疚在林修然面前表露出什么,那就已经不是一句“耽于往事”所能带过去的,而是不识好歹了。

    柳庭芝自然也是看不得自家外甥这般憔悴的模样,可林家的事情,他终究不好直接插手,他是林修然的舅舅不假,但也是东海柳家的少主,在他父亲、正经的柳家家主点头应允之前,柳庭芝是不敢拚却一切去帮林修然夺回家业的。

    但是日常照料却是并不妨碍的,柳庭芝在外游历多年,各类天材地宝奇珍异草自然也是积攒了不少,每日变着花样地想办法给林修然进补,想起之前林修然曾经说过喜欢秣陵的美食,又特意去信给了陈霄,没想到陈霄很快就派了人送了一队厨子过来,柳庭芝细问之下这才知道,是年前他送给林修然的,没想到走的时候匆忙得很,殷承宇便特意传言陈霄,说林修然喜欢这几个厨子的手艺,请他将人留下,日后会派人过来,将他们接回林家。

    柳庭芝怕勾起林修然的伤心事,因此没敢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事,只命这些厨子用他手里的那些药材珍宝之类做了些点心,趁着林修然深夜查探布防的时候苦劝他尝了一点,没想到林修然只拈起桂花糕尝了一口,整个人就僵住了。

    良久,才轻声叹了口气,低垂着头有些黯然地道:“有劳阿舅费心了,只是眼下情形实在不容乐观,修然又在孝期,不敢奢求口腹之欲。”

    说罢便不再碰那碟子点心,柳庭芝还疑心是不是点心味道不合林修然的口味,自己也尝了一块,只觉得口感细腻味道香甜,即便是以他这般挑剔的味觉,也没有觉察出有哪处味道不佳的。

    柳庭芝却不知道,这些点心不是味道不佳,而是味道太好了,反而让林修然只用一口便尝了出来,是之前秣陵家中,陈霄送来的那厨子的手艺。

    离开秣陵时,正是除夕当夜,他为了能和殷承宇单独过个年,提前几日便将这些厨子都遣回了家去,本打算等到年后再将他们召回来,可谁想到就在除夕当夜,新年临近之时,他接到周伯传信,说家中生变。

    林修然那时满心惊惶,甚至可以说是手足无措,连行礼都是殷承宇帮着收拾的,自然是无暇顾及到这几个厨子,陈霄同他毕竟不甚熟悉,只怕也拿不准他待这几个厨子的态度,若是没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以他的谨慎性子,是决计不会将这几个人再遣来临淮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日百忙之中,殷承宇还抽出了时间,特意同陈霄叮嘱过,请他帮着照料这几个厨子,或许还说林修然对他们甚是喜爱,改日会将他们带回林家,收下了他这个人情。

    已经快一个月了,殷承宇至今仍是音讯全无,最开始的那几日,林修然尚是信心满满,只等着殷承宇早些回来,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若是殷承宇真的已经脱险,那不管怎样,现在都应该回来了,连彦卿峰主都已经去寻了他这么久,却依然没有传回来半点消息。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变数已经太多,林修然实在是不敢去拿原文中那点毫无逻辑的剧情去赌殷承宇的性命。

    更何况原作中殷承宇坠下深渊堕魔的时候,已经修习了数年的五行诀,资质也已经有了显著的改善,再加上是孤身一人在外闯荡,可以说是历经艰辛,但也正因如此,殷承宇实战经验十分丰富,坠下堕魔渊之后,面对成百上千的魔族时,方能游刃有余。

    但现在的殷承宇,是鸣鹤山彦卿峰主座下的亲传弟子,虽说丹药法宝样样不缺,但却没了书中的金手指《五行诀》,若是真的有什么万一,以他火灵根的资质,如何去吸纳魔域混沌的灵气?

    殷承宇现下虽说修为也还算扎实,往日历练也不少,但毕竟不是那般刀山火海浴血拼杀过来的,没了这些近乎凶残的战斗经验,他面对困境时,又该如何顺利脱身?

    云琅告诉林修然说殷承宇曾经与夺魂教有过联系,甚至与一些魔修散修关系匪浅的时候,林修然原本还有几分隐藏在心底的雀跃,若是按着云琅所言,那殷承宇至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的对战和交往的经验,或许早就已经开始筹划这些事宜,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林修然心中的那些希冀,终究又沉寂如一潭死水。

    二月初天气转暖的时候,将整个江南甚至中原一带都翻了个遍的彦卿终于回到了临淮,但让林修然失望的是,彦卿孑然一人,身后空空荡荡。

    “彦师叔……师兄呢?”林修然犹不死心,颤抖着问道。

    彦卿没有说话,只将一个锦囊交到了林修然手上。

    那锦囊里装着的,是一块已经碎裂的命牌。

 作品正文卷 第84章

    第84章

    冷……好冷……

    到处都是一片霜寒,仿佛连血液也一同冻结。

    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殷承宇已经连自己的四肢都无法感受到,他艰难地尝试着转动脑袋,视线所及之处,一个活物都没有。丹田处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全身经脉也如筛子一般,连最简单的引气聚气都无法做到。

    殷承宇低低地笑了起来,沙哑的低笑声在这幽昏诡谲的氛围下更显阴森,但他半点也不在意,到了最后,殷承宇竟然仰头长啸,眼角处滑落下一滴泪来,迅速地没入了鬓边。

    这个地方他实在是太过熟悉,魔域堕魔渊崖底,林修然曾经的葬身之所。上辈子他不止一次地来到过这里,只是没想到,重活一遭,他竟然还能落得个金丹被毁经脉俱废的下场,实在是太可怜,又太过可笑。

    他幸得天道垂怜,能重活一遭,可是这近乎虚幻的现实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到他竟然沉溺其中,甚至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怎样暴戾狠辣、令人闻而生畏的人物。

    殷承宇原本是想要努力如林修然所想那般,去当一个正道修士的,可天道似乎总是不愿遂的意,又或许,他原本就应该是一块魔修的料。

    近乎黑色的浓郁魔气在殷承宇身旁缓缓汇聚,甚至连魔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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