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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仇人画风不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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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书欢扬起剑便要对着殷承宇砍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已经避无可避的殷承宇手忙脚乱地翻出了那块墨玉,高举过了头顶。

    瞥见墨玉的那一瞬间,祁书欢身上的气息陡然放松了下来,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他伸手接过墨玉,整个人都恢复了些昔日的风姿卓绝,眼角也溢出了温柔的笑意。

    祁书欢自入魔之后一直浑浑噩噩,记忆也早就已经错乱,只记得当初与苏卿澜在这湖面的一晌贪欢,因而才在这湖底沉寂了数百年之久,一直都不曾被外界知晓。

    此番林修然与殷承宇误打误撞地闯入,反倒唤醒了他心中残存不多的神志。

    “是卿澜派你们来找我的吗?”祁书欢柔声问道。

    殷承宇心思一转,立刻便想到了之前袭击漱玉宫弟子的那魔族临死前所说的“信物”,当时他以为这“信物”指的是开启地宫的信物,但现在看来,或许那魔族早就知道什么,想要“信物”,为了也是在见祁书欢时,能唤醒他的神志。

    面对着祁书欢这种近乎碾压的修为差距,殷承宇根本不敢有哪怕半点投机取巧倚仗符箓阵法的心思,便干脆开诚布公地道:“晚辈并非是苏前辈派遣来的使者,不过是知晓些前辈不知道的事情,想来替前辈答忧解惑罢了。”

    “卿澜呢?他怎么不来亲自见我……不,不对,卿澜已经死了,你们究竟是何人!”

    祁书欢似哭似笑,时不时地厉声怒喝几句,周遭灵气也狂暴地旋转了起来,飞沙走石地裹挟起地上散落着的细碎的灵石。

    渡劫期大能所释放出的威压绝非是区区金丹筑基的修士所能承受的,林修然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狠狠地碾压过一般,稍有放松,便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殷承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祁书欢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摇摇欲坠,若他真的只是个金丹修士,而非前世登临魔尊之位,只怕眼下也是承受不住的。

    “前辈千百年来困守此地,可是因为心中煎熬?”殷承宇不卑不亢地朗声道,“可若是苏卿澜根本就不是死于前辈之手呢?”

    昔时他们两人年少轻狂,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或许是因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的缘故,谁都没有留手,仿佛是想要通过这个来证明些什么似的。

    结果便是,在祁书欢终于挥出那道年少时曾经无数次与苏卿澜推演切磋过的石破天惊的剑招之后,苏卿澜却没有像过去一样轻巧地躲开。

    他眼睁睁地看着苏卿澜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那块墨玉从苏卿澜手心滚了出来,落在满是尘土血污的地上,显得泥泞不堪。

    等他再醒来时,苏卿澜已经被苏家的人抬了回去,混乱的战场上,祁书欢只找到了那枚被碾在尘土灰烬中的墨玉。

    随后不久,苏氏便全军缟素,祁书欢以为苏卿澜死于自己手中,心神激荡之下也无暇细想,后来战事僵持,双方都久攻不下,他便趁机掩人耳目,将地宫改造过后,没日没夜地施法招魂。

    至于结果如何,便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苏卿澜重伤之后昏迷了整整百年才重新苏醒,但他苏醒之后,接到的却是祁书欢入魔,廖洲崩塌陷落的消息。”殷承宇继续着方才的话语,缓缓地道。

    祁书欢一直因为苏卿澜的事情备受煎熬,以为爱人是被自己亲手所杀,时间愈久,心魔愈重,即便此时得知苏卿澜并非是死在他手中,却也早就于事无补。

    “那又如何?卿澜终究还是因我而死,甚至连生前佩剑,都落到了旁人手中。”祁书欢周身的灵力暴动和缓了下来,但整个人却冷漠得如冰霜一般。

    若真要说起来,他们其实谁都没有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却偏偏就此错过,几番生离死别,最后一抔黄土下去,一道浅浅的阵法相隔,阴阳两诀,永不复见。

    殷承宇甚至隐隐有些庆幸,祁书欢比他上辈子无辜的多,却已经在此被折磨了近千年的时光,而殷承宇,却有幸得遇天道眷顾,还能重来一次,能与林修然两情相悦,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若是在之前,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前辈招魂数万次,始终未见苏卿澜的魂魄有任何回应,想来前辈是以为苏卿澜心中记恨,不愿相见?”殷承宇缓缓地道,“可当时苏卿澜根本就没有死,不过是重伤昏迷而已,他苏醒之后强撑病体来了已成废墟的廖洲,几番搜寻,却只找到了当初他赠与前辈的定情信物。”

    殷承宇温柔地替林修然擦掉了唇角的血迹,揽住他靠在了自己怀中,低头看着他:“前辈或许不知,苏前辈本就重伤未愈,又久寻不至前辈的线索,哀戚之下在鸣鹤山后山洞穴中——便是之前前辈与苏前辈夤夜私会的地方——设了一处衣冠冢,仿照前辈在地宫中所建,以整块雕琢为高台,将这枚匕首放置其中,随后不久便郁郁而终。”

    祁书欢茫然地张了张嘴,摇了摇头。殷承宇也不多做解释,从储物袋的角落里翻出了当初随手扔进去的那块玉简,朝着祁书欢的方向掷了过去。

    那玉简落在祁书欢身旁不远处,他呆呆地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捡起了玉简,贴近眉心。

    许久之后,他才握紧了玉简,蜷缩在了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作品正文卷 第41章

    林修然见祁书欢抱着头蜷成一团,肩膀不住地抖动,还以为他是太受打击哭了出来,没想到过了半晌,便听见祁书欢压抑不住的笑声。

    这笑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便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祁书欢甚至捂着肚子翻来覆去地打起滚来,等他笑够了,眼角却又滑下一滴泪来。

    “着数百年来,多少故人曾经入梦,可唯独你这蠢货,居然一次也不曾来过?”祁书欢吃吃笑道,“我还当你若没死在我手里,会去逍遥快活,至少也得趁着我入魔祁氏群龙无首的时候把廖洲给占了,你却连这等机会都把握不住么?”

    “你看,又是我赢了……我就说不会让着你的……”

    林修然看着祁书欢这又哭又笑似喜似悲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诡异,有心想把自己的佩剑给捡回来,又顾忌着满地打滚的祁书欢不敢下手,忍不住便传音殷承宇道:“他别是关在这里几百年,已经关疯了吧?单凭我们两个的修为,别说压制住他,只怕活着出去都艰难。”

    殷承宇倒是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很能理解祁书欢的状态,见他还沉浸在往事中,并无暇顾及他们,便与林修然解释道:“他心中郁气憋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只怕发泄不出来,从幻境中看,他也并非真的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说不准,等他心中块垒散尽,便是我们的机缘到了呢?”

    祁书欢时哭时笑,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殷承宇便拽着林修然退到一旁不去打扰他。好在这湖底灵气汇聚,下方似乎还有条灵脉流经,他们两人便干脆挑了个没堆着东西的空地坐下,心无旁骛地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湖底幽深,又有阵法阻拦,外面的阳光根本就没有办法透进来,并不好估算时日,等到祁书欢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漠模样的时候,殷承宇心中只能大概揣测已经过了好几日。

    “你们怎么还不走?”祁书欢直截了当地便下了逐客令。

    林修然脸皮薄,听祁书欢这么说,当即便折腰道歉,殷承宇却没他这么讲礼数,大大方方地便道:“晚辈好歹也算是替前辈传了话来,又将前辈失物奉上,前辈不给点跑腿钱么?”

    “师兄!”林修然连忙拽了拽殷承宇,这等大咧咧讨好处的事情,他还真做不出来。

    “没事呢!”殷承宇安抚似的拍了拍林修然的手。

    祁书欢冷哼了一声:“私闯我闭关之所,竟然还敢要好处?胆量倒是不小,能让你等在此地修炼数日,也不算亏待你等了,还不快滚?”

    没讨到好处,殷承宇自然是不会愿意就这么离去的,面对祁书欢不善的语气,他也并未害怕,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寒琼剑是我师弟之物,不知前辈可否归还?”

    “寒琼是卿澜佩剑,被你等抢夺,还敢来讨?”祁书欢冷眼看着他,手心翻转,便作势要将寒琼剑上林修然的神识气息尽数抹掉。

    寒琼早就已经被林修然炼化收服,说一句血契相连也不为过,若是真的被祁书欢强行抹去了,只怕不死也得重伤。眼见情况紧急,殷承宇当机立断便一声大喊:“前辈且慢!我师弟是苏家晚辈!苏卿澜血亲!”

    祁书欢的动作果然停顿了一瞬,殷承宇见有机可乘,便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师弟是西河人,他母亲便是姓苏,是苏卿澜堂弟的子孙,若非如此,又岂会轻易让宝剑认主?我等又岂能轻易来到此处?”

    林修然最开始听殷承宇说他是苏家晚辈的时候还不解其意,见殷承宇胡诌了个身世出来才明白意思,心中不由得暗自感慨殷承宇脑子转的足够快心也足够脏,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效果倒也十分明显。

    反正相隔也已经近千年,苏卿澜不一定有亲兄弟,可堂兄弟是肯定有的,就算祁书欢怀疑,眼下也不可能去查,只要能糊弄过去,管他借用的是什么身份呢。

    祁书欢冲着林修然上下打量了半晌,冷笑出声道:“你这小子,当我好糊弄不成?”

    但很快,他又冲着林修然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道:“你是冰灵根?”

    林修然不解其意,连忙点了点头。

    祁书欢又追问道:“你八字是什么?”

    这倒是不大好答了,生辰八字这种东西,虽说只要有心之人就能查到,算不上绝密,但毕竟是个很容易被人动手脚的东西,林修然不敢冒险。

    殷承宇自然也不会让林修然冒着这种危险,当即便握紧了林修然的手试图安抚:“前辈问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想替晚辈和师弟算一算姻缘么?”

    祁书欢显得很是不耐烦:“聒噪!你不说,我便不会自己看了么?”

    “看”出生辰八字这种事情,殷承宇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说过,但毕竟祁书欢近千年的寿命渡劫期的修为,或许真的有什么秘法也说不定,若是对林修然有什么损害,那他连补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当下也顾不上他上辈子的魔尊做派,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地道:“前辈说笑了,若是有什么吩咐,直言便是,我等定然肝脑涂地,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祁书欢压根就没怎么理会他,直接伸手便将林修然捉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便用神识粗暴地扫视了一遍,脸色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许久才发出一声喟叹:“罢了,也算与你有缘。寒琼是昔年卿澜爱物,你既是它新主,便莫要辱没了它。”

    殷承宇这才松了口气,林修然也正色道:“晚辈谨记。”

    “你修习的是什么功法?”祁书欢又追问道。

    林修然料想祁书欢也不至于觊觎他一个筑基修士的功法,便老老实实地答了,又应祁书欢的要求,将寒冰诀背了几句。

    倒不像是诘问,反倒像是师长考校学问功课一般。

    祁书欢点了点头,从地上堆积的那堆东西里随手捡出一卷札记来:“倒还不错,这本手札你拿着,自己回去看。”

    他地上堆的东西乱七八糟,殷承宇眼尖得很,甚至都还看见了几样双修功法,眼下见祁书欢随手一拿,生怕他给林修然的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勾起脑袋便往林修然那儿望去。林修然倒是惊讶得很,这本手札上工工整整写的竟然全是对于寒冰诀的注解,修炼途中会遇见的问题也一一标注,于他而言,倒确实实用。

    祁书欢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吾自拘此处,这数百年间,地上有多少块灵石,墙上多少粒明珠,甚至哪一册书籍上有折痕,哪一道简牍上有玉屑,都是再清楚不过。”

    近千年的时间,虽说大半时间都是在修炼或是癫狂的状态中,但总有些清醒的时候,只能枯守着这满屋子的旧物打发时间。

    总得找些事情做,才好排解这么多年来的无边寂寞,彻骨相思。

    林修然看了觉得有些不忍,思量再三,还是开了口:“前辈只怕已是渡劫大能,待日后飞升,或能踏碎虚空,去往其他小世界,寻得苏前辈下落。”

    祁书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半点波澜不起,这么冷冷淡淡地看向他的样子,甚至有些讽刺的意味。殷承宇不动声色地将林修然揽到了自己怀里,小声地提醒了一句,林修然这才反应了过来。

    早在廖洲陷落的时候,祁书欢就已经入魔,这么多年来,只怕他都是以魔修的身份修炼,就算将来他修为真的高到了能飞升的那一日,天劫之下,也绝无活路。

    也难怪祁书欢即便幽居湖底苟延残喘,也要继续活着。

    若是活着,好歹还有他记得那些往事,若是死了……以他的身份,连轮回转世都不敢奢求。

    “地上的这些法宝,你若是有什么相中的,便随意挑几件带走吧,离去之后,勿要再来搅扰。”

    此话说完,祁书欢便有回到了之前坐着的地上,层叠的帐幔渐次落下,只能看见他佝偻着的背影。

    殷承宇虽说心中也十分感慨,却并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兴致,见祁书欢都已经发话了,便大大咧咧地开始挑拣地上的法宝。他前世见过不少的绝世珍藏,向来眼界奇高十分挑剔,但眼前所见,却也样样都非凡品。

    总归祁书欢话已出口,殷承宇也不怕他反悔,精挑细选出了十几样他觉得得用的东西,还趁林修然不注意,将那本双修功法也揣进了怀里。

    倒是林修然觉得拿人手软不好意思,硬是又让殷承宇扔回去了几件,恭恭敬敬地冲着祁书欢的身影拜了几拜之后才离开。

    重新回到水面上的时候正是清晨,殷承宇仰头看了看,见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淡淡的血色,便知道封印已经松动,左右也差不多到了要离开秘境的时候,他便也没有主动提起,拉着林修然便开始往秘境出口处走。

    行至半路时又遇见了几个鸣鹤山弟子,大家气色也都还好,想来就算没有什么奇遇也是一路顺遂的,在出口处又遇见了不少熟人,云琅身旁围着一圈青剑门弟子,谢念瑶则不远不近地看着她。初入秘境时不长眼调戏云琅的那几个修士也在,见云琅在场,似乎有些被吓着,拼了命地往人堆里挤。

    林修然觉得好笑,顺着他们便又将视线投向了一旁散落着的小门派的修士,随后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了?”殷承宇奇怪地道。

    林修然指了指人群中的某处:“之前师兄闭关突破时守在外面的‘夺魂教’那俩师兄弟,也在那里。”

 作品正文卷 第42章

    秘境之行为期数月,不少人都收获颇丰,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互相讨论着,虽说有什么奇遇机缘之类的是不方便同旁人透露,但相互交流一二倒是可以的。

    而殷承宇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所有人之中最为打眼的一个,不少鸣鹤山的弟子都凑过来打招呼。他结丹时的动静不小,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过的,此刻更是到处都已经传开了,有说他在秘境中得到了什么机缘的,也有说他拿到了上古传承的,众说纷纭有鼻子有眼,真正拿到了切实好处的林修然倒是无人在意了。

    殷承宇对此倒是并不介意,甚至颇有些乐见其成的味道。廖洲秘境中最好的东西几乎都在那片湖底下头,殷承宇帮着林修然挑的那几样东西,就算是出窍分神期都能用的,若是传扬出去,必定会遭人觊觎。眼下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林修然反倒会安全许多。

    毕竟杀人夺宝这种事情,就算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也屡屡发生。林修然心思纯善,这种事情,还是他多看顾些的好。

    至于此番廖洲秘境关闭后不到半月,整片地区就红光冲天彻底崩塌,已经大乘修为的祁书欢离开湖底不知所踪,那便是后话了。

    夺魂教那俩师兄弟也看见了他们,但鉴于殷承宇醒来之后没多久就把他们给甩掉了,这师兄弟俩怕自己触了人家的霉头,一时犹豫没敢上前,远远地颔首打了个招呼。

    林修然对他们俩倒是没什么恶感,礼数周全地拱了拱手,殷承宇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一眼就认出来,这师兄弟俩正是上辈子他得力的手下。

    夺魂教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本就是半仙半魔的存在,这师兄弟俩胆大心细,常年游走黑白之间,殷承宇并未直接上前去打招呼,而是趁着林修然未曾注意到他,隔空点绘了几下,见那师兄弟二人满脸惊愕地收到传音之后,便悄然离开了。

    秘境外面早有各派带队的长老修士守着,刚刚经历过秘境试炼的年轻修士们都如乳燕归巢一般各自扑了过去,也有觉得还没玩够意犹未尽的,很是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经历过魔族毁容之事后,漱玉宫的女修们对林修然和殷承宇的态度十分友善,看见他们两人,主动让开了一条道来。林修然笑着摇了摇头,不欲与人争抢,慢吞吞缀在了最后,殷承宇也不在意这些次序,陪着他一起走在后面。

    倒是经过谢念瑶身边的时候,林修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毕竟是原作中殷承宇的大老婆,林修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小姑娘此刻正掐着腰,心情不大好的样子,环在她身侧的蔫头耷脑的,应该就是谢家给她派的护卫。

    没想到才刚进秘境,谢念瑶就与护卫失散,一直到离开的时候才找到。廖洲秘境说小不小,但也不至于几个月都找不到人,林修然琢磨着,能出这种事情,怕是连天道都在给殷承宇把妹创造条件。

    奈何……

    林修然悄咪咪瞥了殷承宇一眼,嘴角忍不住弯起笑意。

    殷承宇有些茫然地看着林修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笑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借机把林修然往自己怀里带,故意压低了嗓音,贴在林修然耳旁问:“修然,在笑什么?”

    略带沙哑的声音透出几分让人心猿意马的性感,林修然只觉得心头如过了电一般又酥又麻,一把按住了殷承宇在他腰间作乱的手,故作霸道地道:“先回鸣鹤山!”

    已经许久不见的秦子诺正守在外面清点人数,见林修然和殷承宇一同出来,当即点了点头:“人都齐了,登船吧。”

    鸣鹤山派来接送弟子的是一艘装饰精美的飞舟,速度算不上快,但对于还不能平稳御剑的筑基期弟子来说却是再安全不过。殷承宇原本打算找个安静些的角落和林修然一起坐着,没想到才刚刚坐下,秦子诺就走了过来。

    “林师弟,你猜……是谁来了?”秦子诺满是笑意,殷承宇心底却生出些不大好的预感。

    船舱里面的帘子一挑,走出个欣长挺拔的人来。

    林修然腾地站了起来,满脸的惊喜,撂下殷承宇就径直扑了过去:“阿平!”

    自筑基之后,阿平就拜入了栖霞峰岳峰主门下,林修然又正好去了廖洲秘境,算下来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阿平显然又长高了一大截,已经有些翩翩公子的风范,再也不像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随从了。

    “阿平!许久不见了,你在栖霞峰可还好么?”林修然十分亲热地迎了上去,热切地嘘寒问暖起来,话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改口,“不对,不能叫你阿平了,应该叫你飞墨才是。”

    阿平是当初在林家的时候所用的名字,他出身仆从,名字也上不得台面,筑基之后就改了个大名叫林飞墨,这还是岳峰主帮他起的名字,只是林修然一时半会儿有些改不过来口罢了。

    “公子。”林飞墨微笑着躬下身子,还没来得及抬手行礼,就被林修然给扶住了。

    “你我现在是同门师兄弟,怎么如此见外多礼?”

    殷承宇一看见林飞墨就心中酸溜溜的,见林修然此刻一把扶了过去,更是醋意大发,冷着脸就横在了林修然身前,伸手将林修然揽进了自己怀里,示威般地瞥了林飞墨一眼。

    这赤裸裸的挑衅眼神,成功地让林飞墨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修然才刚刚从秘境中出来,还是先休息一下的好。”殷承宇这话虽然是对着林修然说的,但看的却是林飞墨的方向。

    林飞墨心中不忿,但比起之前,他眼下显然城府深了许多,冲着林修然温柔一笑:“是我疏忽,公子必定是累了,好在之前我便在船舱中替公子布好了床榻。”

    说完他便挑起帘子,引林修然进去。

    殷承宇没想到林飞墨连这个都已经布置好了,气得差点就恨不得把被褥给掀了,整个人浑身直冒黑气。林修然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忍俊不禁,虽说他并未察觉到林飞墨的心思,但殷承宇的性子他好歹还是知道的,就算没事都能喝出三升的醋来,若是真的跟着林飞墨一起去休息了,只怕殷承宇这醋能呷到明年去。

    “飞墨费心了,不过此刻久别重逢,不如去船头聊聊天透透气?”

    他是打算将人引开,免得殷承宇漫天飞醋,没想到殷承宇听他这么说,反倒心里更酸了起来,还是秦子诺看他们氛围不对,插口扯了些别的话题,这才避免了殷承宇和林飞墨如小学生一般幼稚的阴阳怪气互损对掐。

    “听说殷师弟已经结丹了?想来是在秘境中另有奇遇?”

    殷承宇并没什么兴趣去同秦子诺交流心得,略应付了几句,还是林修然看他兴致实在不高,随口扯了个理由,将人连拖带拽地给带去了一边。

    但即便如此,飞舟上仍旧是只有那么点空间,不管怎么有意避开,都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殷承宇心中郁气累积,暗恨自己当初失策,没想到把林飞墨送去栖霞峰之后竟然还能让他找到机会出来,甚至还能到廖洲秘境门口去守着。

    好不容易捱到终于回了鸣鹤山,殷承宇等不及先去拜过他师父彦卿峰主,跟着林修然就先去了他的院子。时隔数月,林修然院中的草木长得欣欣向荣,显得生机蓬勃,只是由于无人打理的缘故,略显杂乱了些。

    以为已经快到夏天的缘故,院中草木生香,但殷承宇显然不是这般有情调的人,对此并没什么兴趣,暗自盘算了一下,打算等会同林修然商量一下,腾出一片地方,在院后挖个池子出来。

    正好能将那眼生骨水给落在院中。

    鸣鹤山中的这处小院对林修然来说只能算是“学生宿舍”,殷承宇其实也清楚这一点,但对他来说,林家毕竟牵扯甚多,殷氏灭门之仇未报,对林家其他众人,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至于魔界那边,虽说地方够大,但目睹了祁书欢和苏卿澜二人遭遇过后的殷承宇却难得地重新思虑了一番。即便是对于上辈子的殷承宇来说,入魔也并非本意,好不容易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宁愿泯然众人,也希望能与林修然朝暮厮守。

    想来想去,反倒是鸣鹤山的这处地方,眼下最为合适。

    听殷承宇说要挖个池子,林修然也兴奋得很,亲自丈量了尺寸,又找了纸笔绘制图纸,连池子四壁和周围嵌着的装饰都仔细设计过一番,殷承宇也乐得给他打下手,忙前忙后好几日,终于将池子挖开,引了生骨水进来。

    林修然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因此修池子的时候也显得壕气十足,整个池子都是用暖玉砌成,池底细细密密地铺满了灵石,四周镶嵌了拳头大小的明珠,其上又用金丝松木搭了个棚子,加上殷承宇精心绘制的阵法,待夜色降临时,点点荧光更显朦胧若仙境一般。

    眼见满池水汽氤氲,殷承宇有些想入非非,等天色一暗下来就开始极力邀请林修然共浴,等磨了许久,林修然好不容易答应了,院门处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您歇下了吗?”

    林飞墨提着个大食盒守在外面,见给他开门的是殷承宇,满脸的笑都凝固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殷承宇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杀心顿起,想起前几日夺魂教那俩师兄弟传信回来有心投奔,看样子,也是时候让他们纳个投名状了。

 作品正文卷 第43章

    林修然是真的把林飞墨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林家本枝这一代的小辈除了他就只有一向胡作非为的林修安,自然是玩不到一起去的,逢年过节的时候碍着面子倒是还会客气几句,但平日里却几乎没什么来往。

    真正说起来相处最多的,反而是因为年纪相仿而常年在他身旁的阿平——也就是林飞墨。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相处起来十分亲密,林修然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眼下见林飞墨大老远过来了,更是十分欣喜。

    “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林修然连忙结果他手里的东西将人引了进去,“快坐会儿,这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赶了太久的路的缘故,林飞墨脸上显得红扑扑的:“公子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想来是廖洲之行累着了,这才特意做了几样公子喜欢的点心。没想到……公子却是留了客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却一直往殷承宇的身上瞟去。林修然向来性情恬淡,鲜少与旁人来往,这小院子里也一向只有他们主仆两人住着,虽说殷承宇也曾经死皮赖脸地住过一段时间,但他毕竟是停云峰弟子,没有久居鸣鹤峰的道理。

    没想到从廖洲回来之后,殷承宇竟然连停云峰都没回去,就直接住进了鸣鹤峰。他原本还以为是林修然刚从秘境回来,有什么机缘奇遇之类的想与殷承宇探讨几日,没想到却听见旁人议论,说彦卿峰主门下弟子拐走了掌门爱徒,掌门为此还与彦卿峰主闹了一场。

    尽管没有点名道姓,但任谁都能猜出来这说的是林修然和殷承宇,林飞墨只觉得自己脑子瞬间就炸开了,不管不顾地就直接冲了过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却是,林修然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和殷承宇之间的关系。

    “在秘境中师兄同我表白,左右都是修士,又都是男子,不必顾忌些繁文缛节,我便应允了他,相处着试试。”说完,林修然还难得地促狭道,“快叫嫂子。”

    林修然想的简单,只当他和殷承宇是谈个恋爱试着相处,若是合不来,大不了日后分手就是了,可林飞墨却如五雷轰顶一般,浑浑噩噩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公子,是不是他逼迫了您?”

    他毕竟年纪还小,城府尚浅,不顾殷承宇就在一旁,跌跌撞撞地就想往林修然那边扑过去:“公子!咱们林家还能有怕的人不成?我这就传信家主……”

    殷承宇现在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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