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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攻略_深浅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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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庭瞟他一眼:“看八卦小报不是你的恶趣味之一吗?现在放弃了?”
      “我只喜欢看别人的热闹,自己的就算了。”苏凭用怜悯低智商人群的眼神看穆庭一眼,在对方冲过来打人之前微笑着回答,随手指了指旁边椅子上扔着的几张报纸,“你们要看吗?都在那儿。”
      “还是算了。”叶溯北面无表情地说,“最近看你的名字已经快要看吐了。”
      穆庭闻言大点其头,迅速对之前只是泛泛之交、不算太熟的叶溯北产生了认同感,满脸替人民讨伐公害的表情啧啧摇头:“跨年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多好的宣传口。拜你所赐,其他人的所有新闻都成了小打小闹,多少人憋足了一口气想要抢版面啊,结果别说版面了,存在感都没捞着——你接到公关团队们给你寄来的刀片了吗?”
      苏凭说:“没有,探班时间到了,麻烦家属出去。”
      穆庭对他怒目而视:“没有我的话你们主题曲打算让鬼唱?!”
      苏凭眼都不眨:“让乔雁唱。”
      穆庭气提到一半顿时卡住,被他噎得不上不下:“……”
      虽然有一个歌手老公,不过乔雁本人的歌唱水准非常业余,唱主题曲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提了,说出去也是丢穆庭的脸。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们家乔雁不辞辛苦跑过来给你客串,这个谁居然还要欺负她,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穆庭额角跳动两下,干脆彻底闭嘴,开始十分认真地计划在没人的地方给苏凭套麻袋……
      乔雁年后要去国外拍摄《风色战纪》,说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友情露脸绝不为过。不光是她,还有沈嘉笙和叶溯北,锋辰的国民一姐施容、国外发展多年的华人影星关佑,以及海峡对岸的老牌千钟影帝姜暗、多年未曾客串电影的秦慕瑜……
      《恨生》这部电影,并不是一部传统意义的大制作。但是这部影片的星光之盛,是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一般来说,一部电影想要请一个一线演员当主演,如果剧本优秀钱款到位关系跑通,那么其实难度并不算大。毕竟这个圈关系网复杂得要命,指不定谁和谁之间就能说上话扯上关系。
      但是想要让一个一线演员来电影中客串,那么反倒比约拍主次配角更加困难。因为这种影片不管最后如何成功,原因都是归结不到一个客串演员身上的,顶多就是锦上添花地沾些名气,但这种可有可无的名气,恰恰又是这样的演员所不需要的。
      是以能将这样一群顶尖的演员聚集到一起,足见苏瑞鸿的全力以赴之感。尽管才刚刚开始拍摄,但其阵容之梦幻,已经让许多人有有些觉得身在梦中。
      用一个网友的话来说,他真的不敢相信,《恨生》剧组费了大力气把德高望重的姜暗老师请来,结果就让他演了个一脸忠厚朴实的村长……
      暴殄天物呢这是!就不能演个高大上一点的角色吗?!
      事实上,非常高大上的角色,在这个片子里还真的几乎没有。每一部电影都有自己的基调,有的是伟光正,有的是黑深残,有的是谈恋爱,有的是逗人笑。如果按这个标准分类的话,《恨生》的基调,是一片灰。
      苏瑞鸿并没有在电影中阐述什么道理,只是将故事与真相原原本本地呈现给人看,将讲故事的节奏把握得极好,而个中究竟有什么深意,或是想要表达什么,都要观众自行体会感悟。《恨生》这个名字本身,可能已经是最为直白的提示了。
      整个故事分为两条线,精神病院里一条,警方的探案进度一条。双方互相影响,剥开重重迷雾,交织成最后的真相。苏凭和楚冰的主战场一直在医院,警方的第二场景由齐湛领衔,算是电影的男二,全程和男女主角几乎没什么交集,是这个案件的主负责人,将宁婉亲手捉拿归案,送进了病院里。
      追查的过程与公众的反应说起来复杂冗长,不过苏瑞鸿拍摄的时候,镜头转得很快,应该只占成片几分钟的时间。影片开头是记者报道,用上帝视角概述案件,镜头转到齐湛饰演的警局周队为宁婉带上手铐。周围是一片亢奋的围观群众,围着这一幕拍照纪念,拿东西朝披头散发的女人猛砸,女人双眼呆滞地蜷缩在地上,不躲闪也不反抗,躺在一地碎鸡蛋壳与蛋黄蛋清中间,被糊了一头一脸。
      这一段剧情拍了好几遍才过,苏瑞鸿不能说是个严格的导演,但非常追求画面的审美与立意,经常要尝试好几次后才能通过,片场大部分是他的老班底,习以为常地继续布置下一个场景。
      场务的场记板拍下,苏凭整理了一下衣摆,抬步走进了摄像机的包围里。
      这是苏凭和楚冰第一次合作,这一幕也是苏凭和楚冰的第一场对手戏。这两个人的恋情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真情实感的同人文他们都已经略有耳闻了,现实中已经见过,但还真是有点好奇,这两个人在戏中会是什么样子。叶溯北在《恨生》中饰演沈晏的同事,戏份是今天最后一场,和所有目前没有任务的演职人员一样,都有意无意、明里暗里地注视向了拍摄画面。
      这一幕是警方与院方在病房外的交流,苏凭饰演的沈晏作为主治医生站在一边,向病房里看了一眼。
      楚冰饰演的宁婉安静地在床上平躺着,人很瘦削,极为憔悴,眼神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门外的几句寒暄交代清楚当前的进度,一句废话没有就结束了谈话,沈晏目送几人离开,回过头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宁婉对他的靠近毫无反应。
      但是很快,这个反应就有了——在沈晏将一针管葡萄糖注射进她的身体里,根据她的反应,平静地说出「你没补之后转身,病床上的宁婉突然暴起,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身体里哪来的力气,扑到床下时踉跄了一下,一头向沈晏的后背撞去。
      沈晏转过身,平静冷淡地看着她:“宁小姐,你很聪明,装疯卖傻是个逃脱责任的好办法。那么希望你在精神病院的余生里能一直装下去,一旦有任何正常的行为表现,你都有可能要接受法律罪加一等的制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宁婉不听他说话,一头撞向他的行为被拦住之后,身子顺势一歪,扑向他带来的推车,将上面的玻璃吊水瓶一把推下去摔碎,夺过刚才用过的注射器,一把捅向了自己的手腕。
      针尖深深地扎进皮肉,很快渗出殷红的鲜血。她赤脚站在一堆碎玻璃中,脸上的神情依然是木然的,从表情中看不出她的任何想法。
      沈晏深深呼吸,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自残?”他冷冰冰地问,觉得有些荒谬地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宁小姐。威胁我?敬业地扮演一个精神病?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经不起刺激,很多话都要说得委婉。但是既然你没病,那么我就直说了——”
      沈晏淡淡地笑了一下。
      “静脉血和动脉血之间,你选择了相对稳妥安全的那个。做出这种行为之前,已经完整地考虑过危险程度了是吗?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真心求死的。如果只求解脱,大可畏罪自杀,根本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
      羸弱不看的狼狈女人站在他对面,手腕上的血一滴滴留下来。她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般晃了晃身子,无力地跌坐下来,眼神颤抖了一下又恢复平静,声音微弱地小声低语。
      “我很怕死。”她喃喃地说,“但是又很想解脱。”
      “恕我无法对你的处境报以同情。”沈平静无波地说,“这件事情,我会如实上报,他们打算怎么处置你,或是觉得我感情用事,要换掉我这个主治医师,都随便你。”
      宁婉不说话,沈晏最后看她一眼,视线越过她满手的血与一地的碎玻璃片,毫不停留地转过身去。
      “不要死在我的责任范围内,你要是有本事,我要是没人信,你大可尽情地自娱自乐演下去。”
      这一段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苏瑞鸿看了两遍,喊了声卡,下一秒苏凭脚步一转,大步向楚冰走去。
      “怎么了?”楚冰刚站起身,就被他抱起来放回到床上坐下,一惊之后皱着眉看向苏凭:“我刚才的表演有问题?”
      苏凭看着她的脚,不答反问:“受伤了?”
      ……啊,嗯。楚冰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确实是被碎玻璃割伤了。手腕的血是道具,现场摔碎东西就没办法了,她还扮演着一个精神病人,总不能跌坐时还挑个地方。
      苏凭拿推车上的医用道具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一边涂碘酒一边说她:“演了这么多年戏了,还是不知轻重。”
      ……事急从权。楚冰无从反驳,只得撇过头问:“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苏凭头也不抬:“你跌坐的时候就看到了,腿不自然地缩了一下。”
      楚冰一顿,苏凭又说:“同为演员,对于敬业我无话可说。但是你的一切我都看得到——”
      “所以不要逞强。”

      80|第八十章 风雨同舟

      不要逞强这四个字,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起码脚上的这点小伤,还不足以让楚冰停工休整。戏份一场又一场地拍摄,她看起来毫无异样,只在晚上收工回去的时候,走路时稍微比平常慢那么一些,不仔细留意根本察觉不到。
      她从来不是给别人多添麻烦的性格。与之相对的,对自己总是要严格很多。苏凭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在床上低头看书,余光只在翻页时朝楚冰那里瞥一眼。
      楚冰正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表情变化。任何一个角色在饰演的时候,面部表情都是重要的辅助表现手段之一。宁婉这个角色要稍微特殊一些,因为她很多时候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呆滞给人的感觉也有很多种,那种歇斯底里的表情,是楚冰平日里很少涉猎的。
      她已经盯着镜子看了自己两个小时,脸上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死寂一会儿癫狂,远远看去真像个精神病一样。不过苏凭在一边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有闲心在一旁给她提建议:“这个表情不行,要再缓和一点。”
      “为什么?”楚冰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面部表情,带着几分思索地盯着镜子,“这个表情本来就不狰狞,我倒觉得还应该再激烈一点。”
      “唔……不是狰狞与否的问题。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精神比较紊乱,但实际上,宁婉要更清醒一点,尽管在对着沈晏的时候,有点惊吓所致的表演性人格。”苏凭精准地评价,视线又落回到书上,“用力过猛,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你再感受一下。”
      “嗯。”虽然楚冰自诩在努力程度上不输给任何人,不过相对来说,苏凭的确是直觉更精准的那种人,对人性的把握向来要比她透彻。楚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后继续观察。又过了一会儿,苏凭看完了睡前书的最后一页,抬头望了她一眼。
      “有点晚了,不打算休息吗?明天还有戏要拍。”
      楚冰还在盯着镜子,头也不回地答他:“半小时后结束。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有点问题吗?我想了一下剧本,宁婉的人格没有那么妖魔化,不至于到达表演型人格的地步吧。”
      苏凭拖长声音:“不知道——”
      不知道?楚冰终于转过头来,朝苏凭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苏凭单手撑着床头柜,幽幽地控诉:“你根本不爱我,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学表演。”
      楚冰动作一顿:“……”
      苏凭在一旁替她解说:“看,被我戳中痛处,心虚地话都不讲了。”
      楚冰转过头来看他:“……”
      “谁先爱上谁就永远被动啊,我陷进去算是出不来了。”苏凭将书搁到一边,躺下来盖好被子,背对着楚冰默默继续,“算了,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被利用,我也心甘情愿……好歹对你还有用处对吧?你继续吧,我先睡了。”
      在楚冰的悄无声息中,苏凭又做不经意状地开口:“不过如果你肯现在就结束练习,过来陪我的话,那我还是……”
      楚冰忍无可忍,抄起自己的颈枕朝苏凭砸过去:“谁让你躺下的?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虽然在同一剧组,虽然已经公开,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楚冰显然不可能在拍戏时也由着他乱来,更何况他爸苏大导演还在楼下的酒店房间住着……本来打算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混过去,不过在被楚冰过来掀了被子之后,计划中道崩殂。苏凭回身将楚冰的房门关上,稍微出了下神,察觉到有人靠近后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叶溯北走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
      苏凭看了一眼叶溯北身后,笑了一下:“寒冬腊月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吹冷风?”
      叶溯北也看了眼苏凭身后,扬了下眉:“三更半夜图谋不轨,被你老婆赶出来了?”
      两人被互相戳中痛处,不动声色地对瞪了一会儿,这才同时笑了出来。
      当时年少轻狂,在搏版面炒新闻的时候,拜无良媒体和公关团队所赐,两人正经有几年被称为宿敌的时候,现在娱乐圈的小鲜肉们已经长了好几茬,他们已经是很多后辈追赶的目标了,通告自然也成熟了很多,起码现在已经不会用宿敌这种称呼了。但作为同时代两个优秀的男演员,据说又私交不错,倒是经常被一起提及。
      至于两个人的确是互相不太看得惯这种真相,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与头条中,并没有人在意,到现在他们自己都不再提起。酒店每层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小小的天台,背风,景色也不错,就是稍微有一点冷。两人并肩站在那里,叶溯北点燃手上的烟,把打火机扔给苏凭。苏凭接过来却并不点燃,拿过来在手上转了一圈后又递还给他。
      叶溯北看他一眼,苏凭指了指天上:“我今天算过了,身边不宜见火。”
      一般人要是说这种话出来,那肯定就是扯淡无疑了,但由苏凭说出来,尽管知道他八成就是在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莫名还有两份可信度,感觉他干出算卦这种事也不大奇怪……
      叶溯北盯着他看了两秒,一时无法从影帝的表情中判断他是不是随口胡诌,无声地转过头去,一点火星在指间明明灭灭:“一直不见火最好,我记得楚冰不喜欢奇奇怪怪的味道,烟味香水味都不喜欢。”
      苏凭失笑:“她啊,比较像是那种闻不惯一切污浊气的书呆子,你都没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在娱乐圈这种大染缸里生存下去。”
      “不过……”苏凭瞥了他一眼,又说,“你对她的喜好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忘了。”
      叶溯北无言片刻,冷静地提醒他:“我们合作过一次男女主角,相处过一段时间。当然,也就比你早那么几年,对手戏多那么一点,恋爱元素重那么一点而已。我这人记性好,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苏凭饱含蔑视地轻笑一声,丝毫不让地反击回去:“对几年前合作的女演员都这么熟悉,这次还因为对女朋友不够了解被埋怨冷战?”
      叶溯北沉默片刻,说:“已经分手了。”
      苏凭顿了几秒,转头看他:“又分了?”
      同一代的三位影帝,魏泽早早结婚生子,把他的圈外妻子保护得密不透风,家庭和睦幸福;他几年如一日地守着楚冰坚定不移,如今也算拨开云雾见月明,正高调得无与伦比。只有叶溯北这些年一直也没有确定下来,女朋友也交过几个,但时间都不太长,空窗期大概是恋爱期的三倍还多。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他的粉丝从开始到现在,脱粉率一直很低,人气是新崛起的小鲜肉远远赶不上的。但是对他个人而言,冷暖自知,旁人无权置喙,起码就他苏凭的立场上来看,不应该再讲什么。
      叶溯北点燃第二根烟的时候,苏凭还是拦了他一下:“多则不益,节制一点。”
      “你还真是把理性主义贯穿始终。”叶溯北耸肩,将烟收回去,忽然问他:“你在对楚冰的态度上,也这么理性吗?”
      苏凭朝他摇了摇手指:“当然不,我的理性主义服从于野兽直觉。”
      叶溯北:“说人话。”
      苏凭笑了笑:“不管理智告诉我这么做究竟有愚蠢,但如果直觉告诉我不做会后悔,那坚持下去就对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这么容易,但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遵从内心与审时度势本身就很矛盾,想要说到做到实在很难。叶溯北笑笑,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惜苏凭和楚冰都只有一个。”他说,在冷风中深深呼出一口气,淡淡的白雾将眉眼模糊成一片。
      “真好。”他颇为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到底在指些什么。苏凭转头看他,叶溯北没有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用力开关门的声音。
      叶溯北和苏凭双双回头,楚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在拿着手机打电话,听到铃声在不远处响起后放下手机,抬头向苏凭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立刻便让苏凭意识到恐怕出了问题。他匆匆朝楚冰走过去,低声问她:“怎么了?”
      楚冰抿紧双唇,脸色有些苍白地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几乎发不出声。
      “我外公……身体好像出了些问题,在家里晕倒了,现在人在医院。”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离剧组放过年假期也只剩下两天时间。苏凭回过神来,立刻拉开门走进去:“钱包证件都在老地方?我帮你把衣服和行李箱一起提出来,我爸那边我也去说一下。你让助理查一下最近的机票,什么时候能赶过去……”
      “现在不行。”楚冰拉住他的手,皱着眉摇了摇头,“剧组这两天的安排已经订好了,客串演员也有很多是在这两天过来。除非人命关天,不然我离开算什么事情。”
      “我后天下午剧组年前收工之后回去,已经让助理订机票了。”
      她说得斩钉截铁,冷静清楚,神色冷静,眉宇间却到底泄露出一份惶惑担忧来,是在她脸上很难见到的不安。苏凭看了她两秒,忽而反手握紧她的手。
      “有我呢。”他轻声说,感受到楚冰顿了一会儿,冰凉的指尖紧紧缠了过来。

      81|第八十一章 牵心之情

      两天时间很短,但是对于至亲之人处于危险中的楚冰来说,不能立即去探望让她备受煎熬,每一分钟都过得度日如年。严谨冷静如她,也有几次被苏凭窥见过的焦躁,苏凭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多劝,只是积极调整着自身状态,将在片场拍摄的每一场戏,失误率都尽力降到最低。
      十年时间,已经足够他将楚冰这个人了解得很透彻了。她这两天纵然焦灼忐忑,但走进摄像机拍摄范围内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开启了另一种状态,完全呈现了宁婉挣扎的内心与反复无常的焦躁无端行为,一个演员能做到的极致的敬业恐怕不过如此。
      来客串的老牌影帝影后们,大多是被苏瑞鸿靠着面子请过来的,对导演比较熟悉,对苏凭也还算了解,但是对楚冰就是闻名不如见面了,目睹了她的状态和水平之后,后生可畏这句话,被他们反反复复提了好几次。业内人的消息都是传得很快的,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之前一些态度非常谨慎的导演,也陆续向楚冰抛来了橄榄枝,大有谋求合作的意思。
      楚冰目前的团队能力尚可,不过没有固定经纪人,公关能力无限趋近于没有,要不是楚冰本身十分低调,没有把柄,都不知道会吃多少次暗亏。和知名导演洽谈合作这种事情,虽然也算做过几次,但明显还不熟悉国内的行情,恐怕多少会拖一些后腿。
      鉴于锦盛集团也才算一只脚踏进门,经验和眼光都有所欠缺,苏凭毫无心理压力地把洽谈的事情统一打包,丢给了苏导演和徐编剧处理,美其名曰让父母为了推进家庭和谐出一份力,自己则陪着楚冰坐上飞机,奔赴了遥远的大洋彼岸。
      林老爷子还在医院里住着,人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这么大的年纪,纵然平时精神矍铄不见老态,也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楚冰匆匆推门进去,林景谭躺在病床上,听见声音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是楚冰过来,下意识想要坐起身,结果尝试了好几次,身子怎么也撑不起来,手臂重新放平的时候脸色有些发暗,沉默着没说什么。
      楚冰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半靠在床头上坐好。低着头在他身边坐下,说话时的表情带着些许隐忍与压抑:“外公……”
      “嗯。”林景谭淡淡地应了一声,听着并不热络,也没有半句寒暄,直截了当地问,“不过是普通住院而已,怎么突然过来了?”
      普通住院的程度,家庭律师也不会提前给他们提了个醒。楚冰摇摇头,低声回答:“我很担心,也很想念您。”
      林景谭闻言,脸上的神色却是忽然起了些许变化。他深深地看了楚冰一眼,沉默半晌后道:“每个人都将走向自己生命的终结,过程与结局不可逆转,也并非人力与意志可以改变。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拥抱命运的时刻,更加冷静,也更加平和。我以为这是你一直在学习的观念……和以前相比,你好像变了很多。”
      变得更坦诚,更直率,也更有烟火气,像是一朵高山尖上的花落入红尘俗世,保护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有人将带她向前走。老爷子无声闭上眼片刻,靠在床头,看也不看病房外一眼:“苏凭人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来了外公,怕您不太想见到我。”两秒后苏凭出声回应,从半开的病房门外露出个头,交代了自己的方位,再次见到林景谭时,态度比上一次还要恭敬认真,“上一次谢谢您的出言相助,帮了大忙。”
      他指的是两人公开的时候,林景谭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与苏瑞鸿一头一尾,算是作为两个家庭的长辈承认了他们的感情。苏凭开这个口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万万没想到林景谭居然没怎么多说就答应了,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所以林家和楚家的孩子为什么都怕这个大名鼎鼎的长辈,他算是大致了解了。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漂亮话的构筑和坍塌同样容易。”林景谭淡淡地说,就算现在只有头能自由活动,也依然调转视线,绝对称不上友善地看着他,“希望你能够言出必践,否则林某人虽然愧对老师,但处理一两个人,还是并不算难的……”
      关于林景谭的身份,其实说法很多,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的话,那么就是他如果跟你说要处决了你,完全可以当个事实来看……
      但是这件事情的出发点,让他不想拒绝,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苏凭脸色一正,点了点头:“建筑保质保量,有无坍塌可能。”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下次再说可能就是他背弃诺言的时候了,希望最好没有。苏凭在老爷子那里表完忠心过了关之后,非常知情识趣地自己出去了,将空间留给祖孙二人。林景谭收回视线,见外孙女还拉着自己的手,神色终于缓和下来,隔了两秒,却是虚弱地抬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了下去。
      “你有这么份心就好。”林景谭说,“不过不要再横生枝节事端,耽误你要做的正事。你的正事从今往后会越来越多,但是关于我这个老头子的,与之对应,则会越来越少。”
      “但这不是坏事。”林景谭说,在楚冰想要出言反驳的神情中沉默片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找到一个和你共同分担一切的人,这很好。”
      老爷子作为一个极为清高、还曾经手握权势的读书人,平常是绝对没兴趣说这么长一段话的。但是如今,或许是因为身体其他部位的麻痹,或许是终于窥见些许生命的全貌,林景谭拂落楚冰的手,类似于叮嘱的话却越说越多。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和自己单独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具体体现在很多方面,规矩众多,但这不是你应该在意的事情。你们这行风险大,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见面,面对这样的情况,究竟如何克服,还需要你和他的共同努力。”
      “当然,我很不喜欢他,觉得他性子并不安分,有情时在一起来得浪漫无双,无情时却比谁都要冷漠决绝,太过危险,难以掌握。”林景谭喃喃地说,“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
      楚冰点点头,林景谭如释重负地笑了:“那外公希望自己这一次大错特错。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过得好就好。”
      。
      老爷子转醒也就是昨天的事,头两天在家里突然毫无征兆地晕倒,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其实结果并不是非常乐观,当然,也并不是非常糟糕,一波三折,有惊无险。但他从年轻走到如今,经历过许多起起落落,这一次依然十分平静,旁人也无法多说什么。
      就如他自己所说,以冷静平和的姿态与命运相拥,不论喜悲好坏都归于淡泊从容。
      结果最到头来洒脱的林老爷子最放不下的,还是在膝边长大的外孙女。纵然精神疲惫需要休息,还是尽可能地和楚冰说了许多。等他终于睡下,楚冰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舅妈和表哥正在病房外面耐心地候着,苏凭站在一边,和两人似乎相处得颇为融洽。
      当然,不融洽那才真是奇怪了。舅舅林峯公务繁忙,每天下班后才有时间来这边待上两个小时;舅妈则和丈夫林峯完全相反,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非常好说话,对谁都很友好,可能还算是苏凭的小半个粉丝,和颜悦色得几乎可以说是热情了。
      而表哥林嘉映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既聪明冷静又低调内敛,双商极高,可惜和楚冰的妈妈林博士一样,是个科研狂魔,大部分时间都与实验室的药剂作伴,对苏凭这样既没有高级实验价值、又是准妹夫不能捏圆搓扁的生物,他的兴趣不大……
      楚冰走出来的时候,三人都围了上来。
      “睡了吗?”舅妈悄声问,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吵醒里面的人一样。楚冰点点头,舅妈松了口气,作为这个家在场的女主人,轻车熟路地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
      “小冰这次在这边待多久?苏凭你呢?”她问两人。
      苏凭礼貌地朝她微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年之前要回家。”
      楚冰开口时稍稍顿了顿:“……我想多陪外公一段时间。”
      “也好。那小冰你就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刚下飞机就来了吧?相处不在一天两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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