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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_绿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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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砚已经隐约猜到了长公主说的话。
他扶了扶额,他那母亲还真是什么都能说的出口。
长公主把方瑾枝叫到假山旁的凉亭里,其实说了很多话。
第一句话:“来过初潮吗?”
第二句话:“知道夫妻欢好吗?”
第三句话:“听说你不想嫁给无砚?成,本宫帮你给他下药,扔个郡主给他睡。他不娶都不成。你要躲在屏风后面看他怎么和别的女人欢好吗?”
方瑾枝早被长公主颇有气势的追问问得傻在那里。
“本宫这儿子臭毛病一堆,可他是本宫亲生的,他想要什么都成。这么多年,他头一遭非要不可的只有一个你。他为你花的那些心思简直可笑、愚昧!和他爹一样喜欢绕弯子。”
“本宫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他,也不想知道。但是本宫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顾虑,只要你说出来,无砚做不了主的,本宫给你解决。整个大辽就没有本宫做不了主的事情。”
“当然,如果你非要滚得远远的。那就别再招惹本宫的儿子!”
长公主看着眼前尚且稚气的小姑娘,不由放缓了语气,她说:“孩子,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喜欢无砚吗?”
“我……”
长公主打断她的话,“不用急着回答。让本宫告诉你,倘若你今日拒绝之后会发生什么。今生你再不可见他。你余生的无尽岁月里都没有他的身影,你只能靠着那丁点回忆过活。等再过十年,你连他的样子都会忘记。可怜吗?痛苦吗?”
“还有,他会和你一样可怜。你会因为他的痛苦而难受吗?你希望他痛苦地回忆你,还是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忘记你?”
方瑾枝摇头,使劲儿摇头。
长公主拉过方瑾枝的手,“本宫曾有个女儿,名字和你同音。如果你真心对无砚,本宫会把你当成小女儿来疼。同样的,倘若你伤害本宫的无砚,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本宫不需要你的回答,是无砚在等你的回答。”长公主看了一眼远处回廊里的陆无砚,将手中的匕首递到放瑾枝眼前,“如果你要做本宫的小女儿,做本宫的儿媳,那就好好保护自己。男人发起疯来就是一头牛,才不管你能不能经得住。你太小了,如果初潮来之前,无砚对你不轨,拿刀吓唬他。”
方瑾枝愣愣看着那把匕首,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将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握在了掌心。
看见方瑾枝收了匕首,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她说:“匕首不是让你拿来伤无砚的,刀刃指向自己,再落一滴泪。他再冲昏了头也能清醒。”
方瑾枝讷讷点头。
长公主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陆无砚,心里叹了口气,才往外走。
方瑾枝将长公主跟她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她被长公主吓着了。
她一会儿想着余生再见不到陆无砚的情景,一会儿想着陆无砚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那些躲在书阁昏暗角落里偷偷看的插图场景好像浮现在眼前。
画上的男人变成了他的三哥哥,而画上的女人变成了丑陋的白骨精!
方瑾枝觉得恶心。
夜里,陆无砚刚歇下。入茶在外面轻轻叩门。
“进来。”陆无砚的声音里有一丝困意。
门推开,入茶轻手轻脚走进去,站在屏风外面,恭敬地说:“十七快要坚持不住了……”
陆无砚的睡意顷刻全消。他匆匆下了床,穿上衣服走出屋。他踩着夜色走进后院梅林尽头不起眼的一处小院子,他进了屋,扭动三脚架上的烛台。
随着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一整面墙壁开始滑动。蜿蜒的台阶出现在墙壁之后。陆无砚走进暗室,脚步匆匆。
那是一间宽敞的屋子,一张架子床摆在屋子最中央的地方,墙边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头塞满了医书,旁边桌子上摆满各种刀、剪、针、炉火、纱布,整间屋子充盈了一种极浓的血腥味儿和中草药味儿。
屋子里站了七八个人,有的围在床边,有的在翻看医书,有的正在煎药。
见陆无砚进来,众人都停下手中的活。
“十七的情况怎么样了?”陆无砚看了一眼屋子正中的床。那床上躺了两个人,两个人都趴在床上,整个身子几乎被白色的被子蒙住,那白色的被子几乎被鲜血染透。
“不太乐观,可能熬不到天亮……”那些人中一位年纪最长的老者站出来说道。
陆无砚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人,然后走到书架上一同翻找古籍。
天还没亮的时候,躺在床上那两个代号为“十七”的人还是咽了气。
陆无砚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挥了挥手,“把尸体处理掉。”
“是。”
床上的被子掀开,露出两具被鲜血浸湿的尸体。他们的后背有着十分可怖的伤口,占据了整个后背,就像用刀子生生剜去了整个后背的皮肉。
第64章 筹谋
陆无砚踩着晨曦的第一抹微光回到寝屋; 他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躺回被衾中,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困倦来袭。
不到两刻钟,迷迷糊糊的陆无砚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的小祖宗又来喊他起床了。
陆无砚下定决心装作熟睡; 就不起来。
“三哥哥?”方瑾枝钻进黑色的床幔里。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干脆地爬上陆无砚的床,而是立在床边一连喊了他几声。
声音越来越低。
耳边静了一会儿,陆无砚正疑惑间,方瑾枝弯下腰,将陆无砚身上的锦被掖好。她轻轻坐在床边; 垂目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陆无砚。
“三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这样处处护着了。”方瑾枝又望了他一会儿,起身走出去。
陆无砚对方瑾枝说的话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他实在是太困了,也没有多想; 很快沉沉睡去。
方瑾枝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没多久,吴妈妈就来了。
“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方瑾枝急切地问。
吴妈妈笑着说:“老奴相看了几处庄子,一处庄子是咱们方家好多年的田庄,那地儿偏僻,庄上农户也不多。还有一处庄子是茶庄; 庄子上的农户种的都是茶田。这处庄子上的农户就更少了,大部分都是咱们方家的劳工搬过去养茶田的。这两处地方都挺不错的。”
方瑾枝点点头,说:“我是要在庄子深处建个小别院的,虽然要偏僻些; 可是整个庄子不能太小。”
“这两处庄子吧,第一个庄子的深处贴着高山,就怕雷雨天,雨水灌进别院里。第二个茶庄更大一些,可是茶庄的深处都是茶田。若是要建别院,还要将原本的茶田除了。”吴妈妈笑笑,“姑娘别急,老奴一直挑着呢。按照您的意思,要偷摸着挑选,平时也只好寻了借口挨个去看。”
方瑾枝摇摇头,说:“怎么能不急呢?吴妈妈,年前一定得把地方定下来,来年秋天之前就要把别院建好。拖不得。”
“知道,老奴都知道!”吴妈妈也知道拖不得。
这温国公府毕竟不是自己家里,方瑾枝一直这么藏着平平和安安也不是事儿。能藏多久呢?如今两个小姑娘日益长大,两个大活人的吃穿用度怎么瞒都辛苦。
方瑾枝从梳妆台下面的矮柜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的妆奁盒,她将盒子打开,取出放在上面的一套珠钗,然后将下面的暗格抽出来。她将装满了银票的盒子交给吴妈妈,说:“不必要只挑着咱们家里现有的各处庄子,打着……挑茶田的名义各处瞧瞧。若是有合适的庄子就买下来。钱不是问题,这些不够,再来跟我要。”
“诶,好!”吴妈妈看着一盒子一沓千两面额的银票心里惊了惊。这数量也忒多了。她们姑娘手中竟是有这么多钱!吴妈妈知道夫人去的时候给方瑾枝留了一些现银,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多。想来这几年方瑾枝自己又攒下来不少。
“酒庄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这可都半年了。”方瑾枝又问。
吴妈妈立刻收起心神来,说:“姑娘放心,老奴都按照您的意思办了。借着方公子的名义建了酒庄,处处抢着咱们方家酣香酒庄的生意。如今酣香酒庄的订单已经比去年少了两成!”
“这个我心里有数,我是问你换酒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换了!把酣香酒庄出去的酒都偷偷兑换了劣酒。要不了多久啊,那赔偿和退单能让酣香酒庄赔一大笔钱!”五奶奶说到这儿,有些犹豫地说:“酣香酒庄怎么说都是老爷的心血,这么破坏声誉……”
吴妈妈皱着眉,犯愁不已。陷害本来属于方家的酒庄,这事儿……干的不光明啊!
“声誉?酣香酒庄现在不在我们手里,是陆家在打理。破坏的也不是父亲的声誉。声誉这个东西……等抢回来再说吧。”
吴妈妈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她默默念了一句:“希望能早点抢回来吧……”
“会的,年前一定会回到我手里。”方瑾枝释然地笑了笑。
她又让米宝儿将早就准备好的小书箱取来交给吴妈妈。
吴妈妈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书画。边角的位置署着“方宗恪”的名字。
在文人圈里,“方宗恪”这个名字可不陌生。也就是这两年,文宝阁忽然出现这么个人物,书画一绝。甚至有富商高价求买其墨宝。一时之间,他的书画千金难求、价值连城。
而那署名“方宗恪”的书画,其实全出自方瑾枝之手。姑娘家的书画岂能传出外宅?但是方瑾枝除外。因为她是用左手写的。
她小时候因为那一场意外伤了右手,她苦苦练习左手字,所以她自小就可以写出一手漂亮的左手字。只是这些年她再也没有用过左手写字。府上表姐妹们问起的时候,她只推脱写的不顺手,时间久了就不会写了。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很好掩藏自己的笔迹。
当然,那高价求买方宗恪墨宝的富商也是她。
方瑾枝对自己的书画有信心,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作品远远达不到千金难求的地步。所以她才安排了五六个富商争相求买。
争着争着,价值便也高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而她的目的就是赚钱。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将下人们遣了以后,方瑾枝回到阁楼三层的寝屋。她习惯性地锁上门,才去开衣橱上的金锁。
“平平、安安,如果姐姐以后离开你们,不和你们住在一起……可以吗?”
平平和安安正坐在衣橱里的小床里下棋玩,听了方瑾枝的话,两个小姑娘呆住了,她们望着方瑾枝的目光带着一丝畏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两个人的眼眶就红了。
她们两个从衣橱里的小床板上跳下来,依恋地抱住方瑾枝的腰,带着眷念、不舍和浓浓的恐惧。
“不怕,不怕!”方瑾枝弯下腰将她们两个搂在怀里,“姐姐不离开你们,只是给你们换一处地方。姐姐会给你们选一个好漂亮的庄子,你们也不用再日日住在衣橱里,可以和姐姐一样每日都睡在大床上,还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卫妈妈、乔妈妈、米宝儿和盐宝儿都跟在你们身边。只有姐姐不能和你们住一起了,但是姐姐也会每隔几日就去看望你们的,好不好?好不好?”
话未说完,方瑾枝先落了泪。
“不要庄子、不要床、不要蓝天……要姐姐!”
“要姐姐……”
方瑾枝就什么都不舍得再说了,唯有将两个妹妹更加用力地抱紧。
不知道是因为变天一连几日降雨的缘故,还是方瑾枝说的话将她们两个吓着了的缘故。没过几日,平平和安安就病了。
她们发着高烧,什么都吃不下。
方瑾枝让下人去抓了一次药,又让卫妈妈偷偷买了两次药。可还是被府上的人注意到了,她没有办法只好直接告了假,声称是她自己病了。
方瑾枝站在床边望着两个还没有退烧的妹妹,心急如焚。
明日一早,府上的几个表姐妹一定会看望她。而且外祖母给她请了大夫,明日就会过来。当时天色已晚,盐宝儿又机智地说方瑾枝好不容易睡下,才没有立刻请大夫。
方瑾枝将大床上的幔帐遮好,然后绕到屏风外面的浴桶里。她将手伸进浴桶里,里面的水让她的手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冰冷。她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去,泡在冰冷的凉水里。
冷,真冷。
等到她发颤地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急着穿上衣服,而是就那样湿淋淋地站在那里,任由身上的凉水自己干透。让这种冰冷一寸一寸钻进她的身体。
第二日,方瑾枝如愿地病了。
大夫来过,府里的各位主子也陆续看望她。方瑾枝虽然虚弱,却总是硬撑着笑脸来接待她们。这使得她更加疲惫。
大抵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当时方瑾枝太担心她称病的谎言被拆穿,只好想法子让自己生病。她本想应付府上给她请的问诊大夫,却不想这场病生得这么重。
她这一病就是大半月,平平和安安都已经康复了,她还浑身无力,连下床走几步都会觉得双腿发虚。
“姑娘,垂鞘院送过来的汤。”米宝儿端着食托进来。
“哦。”方瑾枝神情恹恹地应了一声。
她在盐宝儿的搀扶下,倚靠着两个枕头坐起来。她接过米宝儿递过来的汤,一口一口地喝。
方瑾枝又喝了两口,忽然将勺子放下。
“姑娘怎么不喝了?三少爷交代过了,要您都喝了呢!”米宝儿忙说。
方瑾枝摇摇头,不肯喝。她身子床里侧挪了挪,有些厌烦地看着那碗乌七八黑的浓汤。“不喝,不想喝!就不喝!”
米宝儿忙说:“三少爷可问了好多次您有什么想要的,他还说了只要您说出来,他就能给您弄来!”
“真的?”方瑾枝偏着头望着米宝儿。
这次生病,方瑾枝又瘦了一大圈,使得她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米宝儿使劲儿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呀!奴婢每日去端补汤的时候,三少爷都要重复一遍呢!”
“我要三哥哥!”
方瑾枝巴掌大的小脸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眨了又眨,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
第65章 翻窗
方瑾枝的嗓子一直觉得不舒服; 怎么也睡不好。她大口喝了一壶温水,索性也不睡了。她让卫妈妈将烛台挪到床头边,遣了下人; 自己趴在床上,捧着一本小书来看。
她看得极认真; 心情好似随着故事里的主角起起伏伏。看到伤心时,不由落下泪来,圆圆的泪珠儿滴到发黄的书卷上。
大概是因为看故事看得太认真了,方瑾枝连窗边的异响都没有听见。
直到窗口细小的声音又响了两次,方瑾枝才回过神来。她踩着软鞋匆匆下床; 疑惑地走到窗边。月光下,一道人影映在窗户上。
方瑾枝呆了片刻,才急忙将窗户打开。
“三哥哥……”方瑾枝呆呆望着窗户外面的陆无砚,“你怎么翻窗户……这里可是三楼!”
“知道是三楼还不让我快点进去?”陆无砚笑着说。
“哦哦哦!”方瑾枝这才反应过来,她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看着陆无砚从窗户里翻进来。
望着陆无砚翻窗户的样子,方瑾枝捂着嘴忍不住笑。
“很好笑?”陆无砚将窗户关上,免得外面的风吹进来。他转过身来,朝着方瑾枝伸出双臂。
“干嘛呀?”方瑾枝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那我走了?”陆无砚故意逗她。
“别……”方瑾枝小跑着扑进陆无砚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 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三哥哥,我都已经二十三天没有见到你了。”
陆无砚慢慢收紧双臂,将怀里的小姑娘拥得更紧一些。他将方瑾枝微微外翻的衣领理好,垂下眼睑; 目光泛柔地望着她,说:“身上还难受吗?这次病得太久了些。”
方瑾枝在陆无砚怀里摇头,“我都好了,哪儿哪儿都不难受了。”
“说谎。”
“才没有……好吧,现在嗓子还有一点点难受。可是我见到三哥哥了呀?那我明天就能好!”方瑾枝言辞切切。
陆无砚皱了一下眉,他怎么觉得他的小姑娘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他目光扫向墙边的衣橱,眸光滞了片刻。他笑着问:“当初因为没有想好衣橱里面放置什么东西,就没让工匠把衣橱里面打出隔断、抽屉。都怎么久了,这个衣橱里装了什么?有没有重新找匠师改造过?”
陆无砚说得很慢,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仔细想一下,又要去看怀里方瑾枝的反应,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她起疑。
方瑾枝的身子果真僵了一下。
“还没有呢,只是装了一些棉被。也用不着再加隔断、抽屉呢。”方瑾枝垂着眼睛,缓缓说。
“这样啊……”陆无砚语气悠悠,“没想到瑾枝居然有这么多被衾,我瞧着你床上用的那一床有些薄,不如换一床吧。省得再着凉生病。三哥哥帮你挑一床厚被子?”
“不用!”方瑾枝松开抱着陆无砚腰身的双臂,她匆匆走到床边,笑着说:“三哥哥来瞧呀,我的被子不薄呢。晚上也不冷!”
陆无砚立在那里,含笑望着她。
方瑾枝别开眼,匆匆拿起刚刚正读的书。她拿着小书朝着陆无砚招了招手,努力扯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来,说:“三哥哥,你刚刚没来的时候,我正看着这本书呢。这本书可有意思啦,三哥哥瞧过没?”
她在努力想办法支开话题,不想陆无砚再提起衣橱的事情。
见陆无砚仍旧立在那里,只是浅笑望着她。方瑾枝心里一慌,忙扯出更浓的一抹笑意,捧着手里的书,去拉陆无砚的手。
“三哥哥来陪我一起看嘛,只有两页就看完啦!”
陆无砚垂了一下眼,不再坚持。
“好。”他任由被她拉到床边坐下。
方瑾枝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她将手里的书塞到陆无砚的手里,让他将书摊开,而后依偎在他的肩头,继续读下去。
陆无砚侧首望着读书的方瑾枝。
方瑾枝眨了一下眼,也没有抬头去看陆无砚,就知道他在看自己。她说:“三哥哥,看书的时候要认真。”
陆无砚无奈地陪着她将剩下的书一起读完。陆无砚一目十行,扫过书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深。
“三哥哥,这个青梅儿好了不起!”方瑾枝拉着陆无砚,“三哥哥,你不知道前头的内容我给你讲讲。青梅儿是一个富商家的千金小姐,赵浩成是富商家的家仆,他们两个人互相喜欢,可是富商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赵浩成。赵浩成就带着青梅儿私奔。”
见陆无砚眉头皱得更深了,方瑾枝急忙解释:“好嘛,三哥哥……我知道我不该看这种书。更不能按照书上的故事来做。但是……但是后来真的好感人的!富商派了好多家仆去追私奔的青梅儿和赵浩成。眼看着家仆就要追上来了,青梅儿知道如果让她父亲把他们抓回去,她父亲一定不会饶过赵浩成的。所以她从飞奔的烈马上跳下来以死拦住那些……”
陆无砚直接摔了她手里的书,冷声说:“以后再也不许看这种书!”
那些被他努力忘记的场景猛地撞到他眼前,撞得他一阵眩晕,痛苦不堪。
记忆中的她哭着说:“早知道你是对我最绝情的那个人,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对我好……”
她的泪落在他的掌心,滚烫滚烫的。
“三哥哥……我怎么就忘不了你对我的好呢?”她垂下眼,任由眼里盈不住的热泪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抬手拔下云鬓间他亲手雕的发簪刺入马腹。马儿嘶鸣,狂奔而去。她却从马背上跳下去。
陆无砚回头,看着她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天罗地网。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他也知道她在哭。
他义无反顾调转马头追上她,就算知道此去难以活命。
“就算恨你,我也不允许你死在别人的手里!”他在马上朝她伸手,“把手给我!”
“我知道呀,我知道三哥哥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方瑾枝哭着摇头,“所以我提前服下了毒药呀。”
鲜血从她唇角流出,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
她转身,用匕首抵在喉间,一直跑一直跑,朝着万马千军的荆军跑去。
“瑾枝!”
回忆总是痛苦。
“三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看了,再也不看了!”方瑾枝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她将被陆无砚摔到地上的书捡起来,拿到烛台那儿,想要将书给烧了。
“我再也不看杂书了,再也不看了!”
陆无砚将她拉过来,痛苦地说:“瑾枝,青梅儿一点都不伟大。她太傻了。咱们瑾枝一定不可以学她,无论如何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辈子一定一定不要再如以前那般为了别人白白牺牲!”
“以前?什么这辈子的……人不是只有一辈子吗?”方瑾枝疑惑地望着陆无砚。
陆无砚叹了口气,“你只要答应我,永远不许为了别人伤害自己!”
方瑾枝想要点头,可是又生生顿住。她望着陆无砚,皱着眉说:“三哥哥,我不想撒谎。三哥哥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有一天三哥哥有危险,瑾枝一定会去救你,不畏生死!”
“不许!”
方瑾枝也生气了。她别开脸不去看陆无砚,忽然又轻咳了两声,“哎呦”、“哎呦”地喊疼,委屈地说:“生病了都不宽容点,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真讨厌!”
陆无砚长叹一声,他将方瑾枝拉过来一些。放缓了语气,说:“嗓子还疼不疼?要不要喝一些温水?”
方瑾枝还是不肯理他。
陆无砚默了默,他看一眼对面墙前的衣橱。他忽然起身,将床边的幔帐放下来,将整张床与这间屋子隔离开。
“三哥哥你干嘛呀?”方瑾枝有些局促地望着他。
毕竟……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确是不太好。出于信任,她并不讨厌陆无砚翻窗进来看望她。可是这床幔放下来,周围变得昏暗起来,她不由变得有些不自在。
陆无砚将枕头摆好,又将被方瑾枝拉扯到一旁的被子铺好。
“还病着,早点歇着。”他弯腰脱下方瑾枝的鞋子,将她的一双腿抬到床上来。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望着陆无砚,吃惊地问:“三哥哥,你该不会要留下来吧?”
陆无砚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再从窗户翻出去?”
“不然呢?”
“唔……”方瑾枝乖乖躺好,任由陆无砚给她盖好被子,“那三哥哥明天还来不来了呢?”
“不来。”
方瑾枝立刻皱起了眉头。
“省得有人笑话我翻窗户,还惹我生气。”
方瑾枝想了想,慢吞吞坐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下去。
陆无砚给她拉被子,蹙眉说:“好生躺着,起来做什么!”
方瑾枝拉着陆无砚的手,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尖。她偏着头,望着一旁的陆无砚,笑嘻嘻地说:“三哥哥还生气吗?明天还来不来?”
第66章 小包
陆无砚忍着想要再次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 把她摁下去,让她好好躺着。
其实,陆无砚在这里的话; 方瑾枝是睡不着的。倘若是在垂鞘院,方瑾枝可以在陆无砚身边安心睡着。可是这里是她的寝屋; 她的两个妹妹就在不远处。方瑾枝不敢睡着——她怕。
怕陆无砚打开衣橱。
“三哥哥,我不要你陪着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好不好?”方瑾枝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握住陆无砚的手。
陆无砚立刻恍然,她不放心。就连他离她的两个妹妹太近都不放心。
陆无砚苦笑。
上辈子,在很多事情上; 他都在跟她较劲。这辈子,他愿意包容她的一切。也只有最后一点的奢求,奢求她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一直在等,等她亲口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可惜他做了这么多还是没有等到。
大抵是他做的还不够多吧。陆无砚轻叹了一声,他又将方瑾枝的被子仔细掖好每一个被角; 柔声说:“好,我这就走。你好好歇着,不要起来。”
“那三哥哥明天还来看我吗?”方瑾枝的身子整个藏在被子里,连下巴尖也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正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无砚。
“来。但是你也要早一点好起来。”陆无砚说。
方瑾枝忙不迭地点头。
陆无砚这才翻窗户离开。
陆无砚离开的时候,方瑾枝还是悄悄坐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生怕他的目光有一瞬地停留在衣橱上。陆无砚明白她的顾虑; 倒是没有再看一眼墙边的衣橱。
等到陆无砚离开了,方瑾枝忍着瞌睡下了床。她走到衣橱前面,压低了声音说:“三哥哥他走了,你们睡了吗?”
“没有……”平平和安安一起小声地说。
她们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掺杂了一抹奇异的低落。
方瑾枝急忙将锁着衣橱的金锁打开。
自从方瑾枝将三奶奶、五奶奶塞到她身边的人都遣走,她的身边只有自己人之后,晚上时常让平平和安安到大床上和她一起睡。只是这次方瑾枝生病了,她担忧病气过给两个妹妹,才没有再让她们上大床上来睡,白日的时候也尽量让她们待在衣橱里。
幸好这样。
要不然方瑾枝就要担心如果陆无砚翻窗进来的时候撞见了平平和安安可怎生是好。
陆无砚遗憾方瑾枝不肯信任他,将她心里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然而对于方瑾枝来说,她从未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陆无砚。
她真的很怕陆无砚和别人一样因为不详之说伤害她的两个妹妹。如果陆无砚真的那样做,反而会比其他人更伤她的心。
她怕她的三哥哥不再是她的三哥哥。
“你们两个是不是好困?三哥哥已经走了,你们……”方瑾枝话说一半才发觉两个妹妹的情绪不太对。
她揉了揉她们两个的头,柔声说:“平平和安安是不是吓着了?不要怕,有姐姐在这儿护着你们呢。”
平平仰着头望着方瑾枝,问:“姐姐,你要把我们送到庄子上去,又不肯和我们住在一起是因为三表哥吗?”
安安也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方瑾枝。
被这样澄澈的两双眼睛瞧着,方瑾枝心里忽然一阵心虚。她甚至没有勇气回答。承认?那样好像伤害了两个本来就十分可怜的妹妹。否认?那样又不是实话。
是的。
在方瑾枝这七年的计划里,她要赚好多好多钱,将方家的家产全部抢回来。然后寻一处僻静而宽敞的庄子。带着两个妹妹搬过去,好好照顾两个妹妹一辈子。
可是自从这一次陆无砚回来以后,方瑾枝原本的计划好像就被打乱了。
她舍不得离开陆无砚。
喜欢。
她很喜欢很喜欢黏在他身边的感觉。
她更喜欢他的保护。方瑾枝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陆无砚为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他对她的那些好,因为上次陆无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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