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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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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致真似乎压根儿没有自己刚刚毒舌了一把的觉悟,不解的看了看老师江腾鹤,又看了看方正,解释道:“贫道实话实说,还请道友见谅,如果道友认为贫道说得不对,贫道就先把道友打败,道友自然就明白了。”
  方正气乐了:“哈哈,姓魏的道士,你可真是狂的可以,还没动手呢,就认为自己必胜了?方某游历天下,从未见过自信到这般地步者。”
  魏致真继续很认真的道:“贫道说的真是实话,从道友的出场和表现来看,此战必败,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一番神神叨叨的话,顿时令所有人都有点懵圈,赵然还待追问两句“什么书”,却被春风道人打断了。
  春风道人一脸抱歉的看着赵然,道:“赵行走,你看这,唉,那就只有大家下场比划比划了?”
  赵然回头看了看老师,见老师点了点头,于是道:“也好,比划比划,看是你们上三宫厉害,还是我们楼观派厉害。”他对自家老师很有信心,对三师兄骆致清更有信心,对大师兄魏致清也比较有信心,总之就是很有信心,心道正好是个机会,你们不是来自京师吗,那就借此机会把楼观的名气打到京师去。
  忽听年岁最长的老儒生蓝田玉道:“既然要打,不如咱们打三场,如何?”
  赵然问:“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蓝田玉捋着白须,微笑道:“我和我这两个徒儿下场,你们任选三人,三战两胜,如何?”
  赵然到现在都不知这几位莫名其妙跑过来要干什么,听蓝田玉这么一说,心道这下子不用多嘴再问了,等他明言即可。
  就听蓝田玉续道:“我们几人游历至此,忽然听说太华山有妖兽大战,生怕战端一起,生灵涂炭,于是便了赶过来。后来又听说,诸位道友立了一个联合仲裁庭。
  原本这也是件好事,可以防止战事蔓延,但我等却发现,仲裁庭在处置之时,有偏帮一方之嫌。我等一商议,觉得此事恐有不妥,想必是诸位平日专注修道,不善治事,便自告奋勇前来,想要加入仲裁庭,也好一起商议着把这起大战安抚下去,算是还此地一个太平。
  刚才既然说到比试斗法,那就以斗法胜负为约,我们若是输了,立刻下山,从此不再管这些闲事,若是侥幸赢了,那我等便加入仲裁庭,怎么做事、怎么应变,我等自忖还是有些经验和办法的,当能为此战出谋划策。不知江炼师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赵然心下明了,忽而向那个一直不说话,眼珠子乱转的观云道人问:“观云道长!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那只灵狐青丘,是哪里来的?”
  观云道人眼珠子还在赵然身后的裴中泞身上打转,“啊”了一声,下意识张口就道:“南直隶青丘山。”忽而反应过来,脸色很是难看,忙不迭的向赵然道:“听说的,贫道也是听说的,具体如何,尚不知晓。”
  赵然点点头,向老儒生蓝田玉道:“老先生,斗法比试归斗法比试,与仲裁庭何干?仲裁庭乃是我道门所设,不方便外人加入。”
  蓝田玉道:“我等也是想为此间太平尽一番心意,赵行走就不要推拒了吧?”
  赵然摇头:“真不好意思,这个实在不方便,仲裁庭由都府、龙安、保宁、潼川四府道馆修士联合组成,四府的道门行走都在此处,说到底,这是道门事务,与他人无干。”
  蓝田玉脸色一沉:“那还要斗法比试做什么?胜了败了有何意义?”
  赵然笑道:“意义重大!一为验证我大师兄的话,看看上三宫的修士本领究竟如何高强,我们僻处川省,离京师数千里,能和京师上三宫的高手一起切磋,当然求之不得!二来嘛,妖兽大战,祸及百里方圆,战后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咱们不如借比斗之机,募集些银两,也好帮助这些百姓重归家园。”
  蓝田玉怔了怔:“什么募集银两?”
  赵然简单解释:“咱们比三场,每场一千两银子,谁输了谁掏。”


第六十六章 非礼勿
  蓝田玉笑道:“银子嘛,我们还算出得起,但我以为,还是让我等加入仲裁庭为好。”
  赵然摇头:“对不起了老先生,这是道门的决策,道门的意志,非是个人所能决定的,道门事务,别家怕是不要轻易插手的好,老先生以为呢?”
  蓝田玉沉吟片刻,道:“那这样好不好,妖兽双方大战,各自死伤枕藉,虽说都是兽类,毕竟也是世间生灵、修行一脉,我实不忍再目睹下去。咱们三场比斗,你们胜了,按你们仲裁庭的方式处理,我们胜了,按我上三宫的方式处理,总之不要让他们在打下去了。”
  赵然还待再问问“上三宫的方式”是什么方式,就听身后江腾鹤有点不耐了,催促道:“致然,就这样吧,早些比完早些处理正事,不要再多费口舌了。”
  老师发话了,赵然只得收起谈判桌上的这套锱铢必较、寸土必争的毛病,不再追问下去。回到老师身边,商量应战人选。其实人选也没什么好商量的,直接敲定即可。
  对方刚才已经摆明了,就是蓝田玉师徒三人出场,蓝田玉是炼师境,两个徒弟方清和方正都是法师境,因此,肯定要派出实力相当的人物,四位道门行走都是黄冠境,当然首先排除。
  江腾鹤肯定要上场的,只有他能对付蓝田玉,剩下的不用再选了,大师兄魏致真和三师兄骆致清分别对阵方清和方正。
  其实赵然挺想上场试试,他现在身上有华云山镇山法宝——离火法神袍护身,月鸣幻境八卦阵又是严长老亲手炼制,加上自己独树一帜的九天玄龙大禁术,这套攻守兼备的组合极具威力,只用来对付同境修士他都不好意思,简直是越境斗法的顶级装备。
  昨日又成功拿下了灵妖月影真君,他现在自信心相当爆棚。
  只是老师不让他下场,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骆师兄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走到场中。
  骆致清刚入法师境不久,对面是同样入了法师境的方正。从境界上来说,可谓相互匹敌,但真动起手来,赵然相信骆师兄绝对没有问题。
  金丹法师出手,威力很大,斗法之前,必先清场,于是赵然等人往后退出五丈开外。
  方正一字一句对魏致清道:“且待我收拾了姓骆的,再来领教你的高招!”转头冲赵然等人冷冷道:“再退远些,免得伤了尔等!”
  好吧,这话有点道理,于是赵然等黄冠境修士又退开三丈。
  方正有点不高兴,道:“不想被法力波及的话,就再远些!”
  赵然还没说话,裴中泞不乐意了:“又不是没见过,本姑娘连炼师斗法都见过,你吓唬谁呢?”
  方正冷笑:“我这功法威力极大,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要自己找死,就尽管站着别动!受了伤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裴中泞双眉倒竖,哼道:“倒要领教领教!”
  对面观云道人嬉皮笑脸过来,向她道:“裴姑娘,不如来贫道身后,有贫道护着,保你无事。”
  裴中泞脸色变了:“这位道长说话还请自重!”
  旁边春风道人连忙上前,向裴中泞稽首:“裴姑娘别误会,观云道友说话向来直爽,得罪姑娘之处,还请姑娘包涵。不过方法师修为深湛,神通惊人,姑娘离得太近,确实有些不妥。我和观云道友都是金丹修为,可护得姑娘周全。”
  裴中泞秀美微蹙,道了句“用不着”,转到赵然身后,看也不看这两个灵济宫的道士。
  春风道人向赵然呵呵笑道:“赵行走,你看,这都误会了……”
  赵然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裴中泞的观云道人,向春风道人示意:“提醒一下你这位观云道友,别再盯着人家女冠看,我这裴师妹很厉害的,小心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观云不高兴了:“小小黄冠,好大口气,说话留点神!真以为道爷脾气那么好么?”
  几个人在边上斗嘴,场中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方正双臂一扬,左右掌中多出一对亮银判官笔,他手执判官笔,在空中虚划几笔,写出一个“仁”字,这个字如同印在纸上一般,浓墨重笔,留聚在他身前,缓缓转动。
  裴中泞向赵然道:“赵师兄,这是儒修功法么?以前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赵然摇了摇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十方丛林中厮混,裴中泞没见过可还听说过,他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是好奇的盯着那个大大的“仁”字,感受着里面的意味。
  就听春风晃着头微笑大赞:“仁者,从二不从三,亲厚宽宏至极,方可成就浩然大气,方正道友这一手,尽显儒之真意,修为精湛,可为吾等楷模!”
  赵然瞥了他一眼,问:“春风道友是道是儒?为儒修大唱赞歌,又要以之为楷模,不知何意?”那意思,你穿着道袍,自号道人,怎么又心向儒修,那不是自相矛盾么?
  却听春风道人一笑:“道可道,非恒道也,万千之法,只为本真,谁说儒就不是道呢?道为道之一,儒亦道之一嘛!贫道此道,乃儒道也!”
  赵然冷冷道:“道友真敢说啊!”
  春风道:“有何不可说?贫道修自己的儒道,也没碍着谁不是?”
  赵然现在满腹狐疑,不了解情况之下,不好多说什么,所谓言多必失,说错了弄不好就露怯,于是按耐住性子,仔细看骆师兄和方正斗法。
  就见方正大喝一声,催动法力,身前的“仁”字渐渐涨大,浓墨如同实质一般,向骆致清压了上去。
  骆致清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巨大的墨字,用心感受着其中的内蕴,一直等它来到近前,才从眉心间飞出一柄长三丈、宽五尺的巨剑,绽放巨大光明,迎向墨字。
  这柄巨剑刚一现身,对面的方正便大喝一声:“来得好!”额头青筋暴起,身形一转,朗声长吟:“能行五者于天下,恭宽信敏惠不侮,恭宽得众信则任,敏则有功惠使人。”
  方正身如游龙,手上骈指为剑,滴溜溜一通剑舞,身法当真好看已极,那墨字在方正的长吟声中开始变幻,向着骆致清的巨剑倏然罩了上去!
  只见方正神色肃穆,眼神直视骆致清,法力鼓荡,口中呵斥真言:“非礼勿视,合!非礼勿听,闭!”
  赵然看得津津有味,心道这儒门神通当真有点意思,心中默记,等着他把后边的真言说出来。
  “……非礼勿言,关!非礼勿……哎呀……”
  嗯?赵然再看时,就见方正仰面朝天躺倒于地,被骆致清硕大的巨剑从头到脚盖住,露出来的四肢写了一个“大”字,再无声息。


第六十七章 儒修功法
  春风道人正在断断续续向赵然灌输儒门功法的威力,说得兴起时忍不住手舞足蹈,冷不丁听见这声惨呼,忙扭过头来,一见之下顿时张大了嘴,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踢了踢观云道人,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观云道人这才将目光从裴中泞的腰身和长腿上撤回来,见状也呆住了,跟着问:“啊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见兄长方清悲呼一声:“二弟!”抢上去要掀开巨剑,巨剑转瞬间倒飞而回,化作剑光没入骆致清眉心。
  就见方正整个人被拍入土中几达尺许深,除了手脚露在外面,整个身子都被拍出一个人形的大坑,此刻已是昏迷不醒。
  这下子打得有点狠啊……赵然来到骆致清身边,低声问:“师兄,要不要出手那么重啊?”
  骆致清挠了挠头,道:“没想到,他不行……抱歉……”
  忽见二师兄余致川拿着纸笔,一副着急的样子,凑上来问:“两位师弟,他刚才说‘非礼勿’后面那个字是什么?我没听清啊……”
  见骆致清和赵然都在摇头,又继续找人挨个问:“裴师妹,他最后说的那个字是什么?没听清?……李师兄,欧老先生……好吧……春风道友、观云道友……”
  方清作势要扑骆致清,却被老修士蓝田玉拦了下来,蓝田玉上前以法力度入方正体内,片刻后,方正才悠悠苏醒过来。醒过来的方正满脸羞惭,低头道:“师父,弟子艺不如人……”
  蓝田玉制止住方正,面色沉寂如水,缓缓向骆致清道:“没想到一场简单的斗法,你竟下此狠手,险些将我这弟子内丹震碎,当真歹毒……”
  骆致清皱眉,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赵然却听着不乐意了,道:“你这位老先生,什么叫下此狠手?你们师徒三个是从来没有跟人斗过法呢还是从来没有跟人斗过法?一头猛虎见到一只山羊,没有上去吃掉,只随手拍了一掌,让这只山羊别挡道,这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好吧?怎么能说是歹毒呢?我不知道老先生修为精湛到什么地步,但嘴皮子上的功夫确实精湛至极,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方清忍不住了,怒道:“敢对我师父这么说话,简直找死!”说着,手上一翻,一张弯背大弓出现在掌中,右手再向空中一抄,弓弦上多出一支晶莹通透的羽箭,竟是灵力所化,弯弓搭箭就要射向赵然。
  赵然身前忽然凭空出现一个身影,却是大师兄魏致真,以赵然的眼力,完全没看清魏致真是怎么过来的。
  魏致真道:“这位道友,我家小师弟为人耿直,平日只知埋头做事,不擅言辞……”
  赵然眼皮子跳了跳,心说大师兄你是在说我吗?
  “……所以说出话来过于直接,容易得罪人……”
  赵然捂脸,大师兄你确定你说的真是我吗?
  只听魏致真语带诚恳,衷心劝道:“……贫道在这里代为致歉,还请道友谅解。但我家小师弟所言不无道理,斗法还是要有实力才好下场,我三师弟的确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位方道友难说还能否醒来。贫道还是要送上良言,以这般修为与人斗法,还是要更谨慎一些,否则身死道消在所难免。”
  方清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魏致真道:“你……很好……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身死道消!”
  忽听老修士蓝田玉道:“徒儿,退下!”
  方清不忿,道了声:“老师……”
  蓝田玉摇了摇头:“还不退下!”从刚才一场比试过后,他便感到自家徒弟恐怕还真不是人家徒弟的对手。说好三战两胜,现在已经输了一场,如果大徒弟方清再输一场,那就不用再比了。
  一念及此,蓝田玉向江腾鹤道:“江道长,孩儿们比来比去太浪费时间,不如你我先斗,一战定胜负如何?”
  赵然心道,这老儒生还真会说话,见自家徒弟差的太远,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改三战两胜为一战定胜负。
  刚想指责对方不守约定,却见老师江腾鹤竟然点头答应了,赵然有点着急,正要开口,却被大师兄魏致真拦住:“小师弟不要说了,咱们大气一点,无妨的。”
  赵然转念一想,也对,三局两胜,哪怕自己师门赢了前两场,若是老师这一战输了,还有什么脸面谈约定?
  两位炼师境修士斗法,后辈们都不敢托大,齐齐后退出三十丈外,有的退到树林里,有的退到岩石后。
  蓝田玉道:“今日有幸,与江炼师切磋,领教华云馆神通道术……”
  江腾鹤补了一句:“华云馆楼观一脉。”
  蓝田玉点点头,不再多话,晃手之间,掌中多出一柄平平正正的青铜剑,剑上无锋,不时有一道道清光流淌其上,一看便是重宝。
  只听蓝田玉道:“此为君子剑,中正平和,浩然大气,江炼师小心。”
  赵然躲在老远的地方,就感觉剑上散发出来的威力沛然莫可抵御,那股气势带出来的风劲刮在身上,绵绵似无穷无尽,极醇极厚,却又丝毫不显凌厉很辣,果然中正平和,但又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只是这股气息中,怎么感觉有股子道门功法的味道呢?还有这剑的名字,怎么感觉那么恶俗呢?就好像强行生拉硬拽,非要给剑扣上这个名号一般。
  旁边魏致真解释道:“这位老先生看似儒修,其实走的还是道修的路子,不过是道法改头换面而已,儒门说到底,还是没有自己的功法,很多时候故意生拉硬拽,显得极为牵强。所以说儒乃术,而非道。”
  赵然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又奇怪的问:“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魏致真道:“我不应该知道吗?”
  赵然呆了呆,真是被自家师兄没头没脑的话打败了,摇了摇头道:“可惜老师不让我上场,没能领教儒修的本事,殊为可惜。”
  魏致真道:“越境斗法没那么简单,尤其黄冠斗法师,差距太大,老师没让你上场是对的,否则闹个灰头土脸,反而堕了我楼观一脉的威风。”
  赵然不服气道:“师弟我当年也和庆云馆裴师兄合斗过法师的,一样拿下!”
  魏致真摇头:“你说的是黄腾松吧?就像你说的,万事无绝对,他师徒两个属于意外,金丹没有结好,结成了假丹,被赶出衡福馆后,身上的好东西又都被收走了,怎么打?”
  赵然想了想又道:“三师兄不是也越境斗法了吗?还打赢那么多次……”
  魏致真道:“不要去和你三师兄比,还是那句话,万事无绝对,你三师兄也属于意外,修为上一般,对道术神通上的领悟却是天纵之资!”
  赵然嘀咕:“这个意外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魏致真道:“知道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吗?”
  赵然笑道:“师兄,你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对了,没见到大师兄一展神威,真是遗憾啊!”
  魏致真道:“无妨,将来会有机会的。咱们不要再谈了,再谈下去老师就打完了,时间对不上。”


第六十八章 楼观丹符
  不提赵然彻底懵圈,单说场上,蓝田玉君子剑发出的庞大气势将场边低阶修士们压迫到几乎窒息的地步,但江腾鹤却稳稳站在场中,丝毫不受影响。
  就见江腾鹤点了点头,赞了句:“这手冲虚至德剑改的还不错,但一味强求君子至德,却忽视了冲虚二字,失去了本真。”
  老修士蓝田玉冷冷道:“胡说什么?此乃我儒家浩然正气剑意,与道门何干!”
  江腾鹤不再多言,骈指成笔,凌空书写了一个“墟”字。“墟”为“虚”之源,本意为昆仑太墟,大而空旷,无边无际,是为“空虚”。
  那“墟”字似篆非篆,在空中转动,左看似向左转,右看则向右转,正合了太极旋转之势。
  只听江腾鹤道:“浩然正气虽大,但大不过虚之本源,老先生取至德而求浩大,此乃舍本逐末是也。”
  说罢,手指再点,那个“墟”字立时开始加速转动,转得越来越快,转到极致,却忽然好似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字里面散发出古朴的洪荒气息,似乎要将整座巨石山丘都包容进去。
  赵然、裴中泞、欧阳谷、李腾信等黄冠修士都忍不住迈前几步,为这股庞大的气息所摄,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
  忽听江腾鹤念了个“收”,“墟”字在空中猛然向内坍缩,蓝田玉那柄君子剑,连同君子剑所散发的浩然气场,被全部吸了进去。
  “墟”字消散于空中,君子剑却被江腾鹤收在了掌中。
  蓝田玉胡子颤抖不停,额角一缕鲜血顺着鼻梁滴落,沉默良久,作揖施礼:“受教了!”
  江腾鹤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领受了蓝田玉的诚心施礼。他这番话针对性极强,如果蓝田玉回去好生琢磨通透,能够领悟下来的话,实力或可大进。
  赵然目瞪口呆,抓着魏致真袖袍忙不迭的问:“大师兄,这是什么道术?太帅了!”
  魏致真点头:“这是我楼观一脉的丹符之术。”
  “什么是丹符?”
  “丹符既以金丹为载、为器,直接书写符箓,无需符纸、符笔、符沙,指尖即刻成型,不拘符法规矩,只须合了天道,便可引发天地之力。”
  赵然惊了,这是什么路数?什么道理?
  魏至真续道:“我楼观传承两仪之道,本命寄托符箓,亦可寄托金丹,不在金丹之上,亦不在符箓之中,故此以符入丹,是为丹符。丹符之术为我楼观独家之秘,不在正一符法之中。”
  赵然似有所悟,道:“师弟我能不能学?”
  魏至真点头:“当然可以,待师弟结丹之后,老师会传授《水石丹经》,师弟依照此法打牢根基,待寄托本命元神之时便可按此功法修行,师弟入大法师境后,丹符之术自成。”
  赵然听罢不由气馁:“这个……也不知还有多久……对了师兄,我楼观一脉既然有此大威力神通,为何师门不兴呢?”
  魏致真道:“我楼观一脉极重资质,非资质绝佳之辈,修行水石丹经事倍功半,往往过不去元神生婴这一关,入不了炼师境,所以向来人丁单薄。”
  赵然不禁欣慰:“原来师弟我资质绝佳,竟入了老师法眼,有幸进门。”
  魏致真点头:“当年收你入门,老师和我查了你小半年,发现你资质确实很好,只可惜是废根骨,犹豫不定了很久。”
  正说着,江腾鹤将君子剑飞了过来,被魏至真接住,收入储物法器中。
  对面方清怒道:“怎不将我师父的剑还回来?尔等此举,与强盗何异?”
  魏致真解释:“我楼观师门中有座剑阁,但凡能入眼的剑修,斗法之后都会收其剑以为藏品,老先生的剑入了我老师的法眼,此为幸事!”
  这句话顿时噎得方清半天没喘上气来,也不知该认自家倒霉呢,还是感叹幸运?
  春风道人在旁帮腔,向魏致真道:“你家楼观又非剑修,收那许多飞剑作甚?不如还给蓝老先生可好?”
  魏致清摇头:“这位道友实在抱歉,我楼观一脉在华云馆十八流派中号为灵剑阁,的的确确是剑修一脉。”
  春风道人哂笑:“魏道长莫诓贫道,适才江炼师明明用的是符法,虽说贫道不懂究竟是什么符法,但是符法无疑的。却又说是什么剑修?”
  魏致清很认真的解释:“我老师不轻易用剑的,用剑威力太大,老师怕伤到人。”
  蓝田玉老脸一红,知道自家的君子剑是拿不回来了,哼了一声,道:“我们走!”
  赵然追上去喊:“老先生留步……”
  话没说完,一沓银票飞了过来,赵然接住后手指一捻,果然是三千两,满意的在后面稽首行礼:“多谢诸位!”
  蓝田玉等人的出现,总有一种突兀之感,忽然间过来约斗一场,斗败之后又很快离去,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他们想干什么呢?为何想要插手灵妖之间的争斗呢?
  在场的道门修士都是川省馆阁中人,川省远离中原,相对而言略有些隔绝,除了江腾鹤以外,都没有出过川省一步,当下便聚拢到一起,听江腾鹤解释蓝田玉等人的来历。
  大明立国后,简寂观在京师设立了朝天宫,是为皇家道宫,专司为皇室举办斋醮科仪,也顺便负责给朱氏子孙讲授道经,从小就让这帮天潢贵胄接受道门熏陶,培养他们的向道之心,以防李唐时期旧事重演。
  宗室实行的是嫡子承爵罔替、诸子降等袭爵的制度,降到最低等爵奉国中尉后,永远袭爵。这些宗室子弟不许科举,一切全靠朝廷赐予俸禄为生。
  因此,几百年来,宗室已经形成了庞大的群体,单川省一省,就有三位亲王、九位藩王,各等将军、中尉数不胜数。放到整个大明,宗室子弟怕不下三、四十万。
  如此规模,其中有资质根骨者不在少数。皇帝虽然不可修行,但宗室却无此限制,自永乐年间开始,便陆续有具备修行天赋的宗室子弟进入朝天宫,由朝廷聘请散修世家的修士为教习,传授道法、修行道术。
  到景泰年间,一座朝天宫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宗室子孙,于是增建显灵宫。到了正德年间,又增建灵济宫。这三座道宫便统称上三宫。
  蓝田玉这帮人,就是皇家上三宫的修士。


第六十九章 警示教育
  赵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刚才听他们说,他们的箓职都是上三宫授的,总观也给他们分配信力么?”
  江腾鹤点头:“大明天下都是道门的,当然要管他们的事,不仅管他们的箓职,各地散修世家修士也要管。唔,算起来,龙安府散修每三年一次的授箓大比就要开始了,你这位道门行走要准备忙了。”
  “哦?”赵然顿感好奇:“授箓大比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
  江腾鹤懒得费口舌,解释的任务交给了魏致真,保宁府的道门行走欧阳谷、都府的道门行走李腾信都是老江湖,各自寻了个安静的所在打坐修行,只裴中泞和赵然一样都是新任行走,饶有兴致的听魏致真讲解。
  修士修行到了相应的境界,就可以通过授箓仪轨来获得箓职,箓职就是神职,有了箓职,修士才能沟通上天,借用天神之力。
  授箓仪轨是需要消耗修行资源的,除了大量灵药、灵果、灵酒、灵食、符箓及其他材料之外,还需要消耗一笔信力,没有信力的贡献,授箓仪轨是无效的,是换不到箓职的。
  修道者没有箓职,就无法借上天神力为己用,至少在符法这方面就是一块空白,体悟天地也好,单纯斗法也罢,就如一条腿走路,怎么可能走得稳,走得快?
  可大明天下的信力都在道门手中,散修、世家该怎么办?难道不修行了么?当然不是,按照已故楼观上代祖师卢长老的话来说,道门把肉都吃了,不让天下散修和世家喝点汤,难道等着别人掀桌子吗?
  因此,各地馆阁每三年或五年不等,都会拿出一笔信力来,专门为散修和世家授箓,给散修和世家一条可以不断向上修行的道路,以稳定天下修士之心。
  当然,道门也不可能予取予求,不是说你散修具备了相应境界的修为,我就给你授箓,除了信力宝贵之外,还有其他原因,至于什么原因,就只能意会而不能明言了。
  具体到华云馆,大概每三年拿出三个名额来,专供散修受箓。龙安府的散修门派有五个,世家有十二个,此外还有不少独门独户的散修,其中有受箓需求的不在少数。
  那么多人想要受箓,名额却有限得很,箓职给谁不给谁呢?
  道门对此有成例在前,也有几条公认的规矩,人品德行是其中之一,侍奉道门是否尽心,过去有没有响应道门的号召做过过力所能及的事……等等,都在考量之内,当然,上述标准是很难判定的,所以在相同条件下,大多采用斗法比试来选出受箓的人选。
  这套规矩其实是很模糊的,按赵然的理解,只有粗略指导性意见,却没有具体实施细则。怎么评判?怎么选择?全由道门说了算。
  赵然问:“那我这道门行走应该做什么呢?刚才老师说,接下来我得忙活……”
  魏致真道:“这就是你的事,你不忙活谁忙活?”
  “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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