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两步之后,流年已远-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有,我觉得沈一一拒绝求婚是很合理的,不算矫情是吧是吧?就好比一个人明知自己重病,但凡真爱另一个人,就不会同意与另一个人结婚一样。所以,这么安排,说得过去吧?
——————————————————————————
还有还有(啊我个话痨啊),我本来的设想是让一一从别人嘴里知道纪小鄢今天生日,反复思量了三四天,推翻重写了好几遍,觉得还是纪小鄢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一呢,大叔疲惫嘛,忧桑了嘛,所以绷不住说了嘛;二呢,我其实挺烦那种重要或相对重要的事,假借别人口说出来的桥段——又不是外人,说了就说了呗,有啥好瞒的?何况大叔本意又不是开口要礼物,就只是想让小丫头陪他吃碗面,顺便再重视重视他,求求关爱虎摸啥啥的,所以这么安排,不会破坏大叔硬汉的形象吧?吧吧?

☆、妈妈,谢谢您

  沈一一再没有想到,纪小鄢竟然今天过生日。可若让她抛下尚在昏睡中的沈沁柔出去给他买礼物,明显不现实;若单单来一句“生日快乐”呢,貌似又太轻飘飘;或者这若是她自己住院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开个病房大趴体;再不然把她洗白白打个蝴蝶结送给纪小鄢,也不是不可以,但眼下以上诸多设想既然都被划为不可行,沈一一思量再三还真没别的辙,只好按着纪小鄢意思:先洗脸。
  可临到要洗了,沈一一才想起,回沈宅取洗漱换洗用品的陆沛涵和陶陶尚未回转来。所幸有轻微强迫症的沈沁柔手袋里常年备着化妆包,里头小包装的卸妆乳洗面乳基础护肤品从来都不缺,沈一一将之翻出拿到卫生间,这才在化妆包的小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鬼样子!
  ——擦!她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难怪纪小鄢一个劲儿地让她洗脸洗脸洗脸,她哭的时候忘了早上化过妆,这会儿睫毛膏眼线液粉底液腮红糊成一团一团的,实在是花红柳绿不忍卒睹!
  对着这样一张脸,纪小鄢居然还能亲得下去嘴……阿作西的口味委实太重了~@_@
  哀叹着抽出一张卸妆棉,沈一一又泄愤似的挤了小半瓶15ML装的卸妆乳,这通抹啊擦啊揉啊洗啊……出糗的羞恼和郁卒才稍稍纾解掉一些。
  待她拾掇完,会客厅里纪小鄢正靠在长沙发上闭目养神,西服脱掉被他搭在沙发扶手上,领带扯掉了,衬衫领口扣子也松开了两颗。看到他这样儿,沈一一就知道,他一定是很累很累了,他甚至没听见沈一一悄悄靠近的脚步声。她便也没打扰地蹲在他一旁,默默望着他。
  半晌,纪小鄢警醒地睁开眼,乍然看见沈一一先是一愣,继而失笑,“怎么跟小狗似的蹲着呢?也不怕脚麻。”边说他边拉起她,按坐在沙发里,又指了指茶几上的打包盒,“也不知还能不能吃了……”
  果然其中一份阳春面,放太久已坨了,沈一一见状端走那碗面,“中国人习俗,庆生宜晚不宜早,意思是如果正日子赶不上,晚几天再过也无妨,还寓意‘寿更长’。”将另一份牛肉盖饭推给纪小鄢,沈一一又道,“等我妈妈出院了,我自己动手擀一碗面条儿补给你,这碗咱就先不吃了,啊?”
  这话说得颇像哄小孩儿,纪小鄢不由又失笑,“妳还会擀面条儿?”
  沈一一故作高深地眯眯眼,“不会——咱可以上网——学~~~”说到最后一个“学”,她还翘起兰花指,唱戏似的抻了个小长音儿,把纪小鄢逗得直揉她的头。
  “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了。”纪小鄢笑着道,“无非以前在家时,每年生日何妈妈都要煮碗面给我吃,久而久之成了惯例——其实不吃也没有什么。”
  沈一一疑惑,“何妈妈是谁?”
  纪小鄢答,“她是自小照顾我的老阿姨。淮安人。做得阳春面堪称一绝。”低低叹了叹,他的声音竟有异样的柔软,“我们纪氏一族,是从我高祖父那一辈起始在海外立足,先是在英国,后头我祖父奉命去新南威尔士投资矿产,我们这一支才落户澳洲;虽然在国外生活了几代,家里老人儿遵得还是老做派,所以我还没出生,我祖父就按着中国旧俗给我请了贴身照顾的保姆。何妈妈就是那时候来的我家,直到我二十四岁、她去世,再没离开过纪家。”
  这是他头一回主动跟她说起纪氏宅门里的事,沈一一听得兴味盎然的,纪小鄢亦仿佛起了谈兴,顿了顿续道,“何妈妈祖上也是书香门第,自幼习得一手极漂亮的簪花小楷,我的汉字就是启蒙于她,《西游记》也是在她的指导下读完的。她早年丧偶,后未再婚,仅有一个侄女,就是居居。”
  沈一一哦了声,怪不得他对居居那么亲厚。略作犹豫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居居姐……是不是有点喜欢你啊?”
  纪小鄢倒不再作答了,捻筷递给她,“吃饭吧。”
  沈一一暗暗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她又不是瞎子傻子看不粗!
  掀起另一只快餐盒的盖,里头是鳗鱼盖浇饭,沈一一原本特别偏爱这一口,这会儿却食不下咽的。纪小鄢见了,“是不是冷了不好吃?”茶几下层有几张医院附近餐馆的点餐单,纪小鄢也是买完饭回来才看到,当即拈在手里边瞄边问沈一一,“要不另外叫点吃的吧?”
  沈一一忙说不,她吃不下是因为牙膛里生了四五处溃疡,怕人担心始终没吱声。这鳗鱼饭搁到现在温度刚刚好,要是再叫些刚出锅的热东西……可要了亲命了!“我就是有点累,没胃口……”
  纪小鄢理解地点点头,他其实也很累,也吃不下什么,便也没坚持。好不容易吞下一口饭,沈一一筷子杵着餐盒瞟了他一眼,“等下你就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怕纪小鄢不同意,她凑近他又道,“我主要怕我妈妈醒了嫌你在这儿不方便,你不是也不自在嘛……”
  纪小鄢沉吟,“就你们几个能行吗?”
  沈一一挑眉,“你留下又能做什么!”
  纪小鄢提议,“要不,我从天籁谷调几个人过来?”
  沈一一抗议,“那我妈妈会嫌更不方便哒!”
  纪小鄢无奈,他也明白沈一一说得是实话,“那我晚上送饭过来吧?”
  沈一一曲指敲了敲那几张点餐单。纪小鄢笑,“我想在准岳母跟前儿刷刷好感度,这总可以吧?”边笑他边伸指抚了抚沈一一的小脸蛋儿,他还是喜欢小丫头清水芙蓉的小模样儿:那白皙清透的肌肤呵,似刚剥壳儿的新鲜荔枝肉;天然卷翘的长睫毛,他偶尔手痒扑噜几下也不必担心会晕妆。
  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倒叫沈一一顺势转过身搂住他脖子,鼻尖儿蹭进他敞开的领口嗅了嗅,又啃了口他突起性感的喉结。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以往即便是回应纪小鄢的吻她也规规矩矩的。哪儿像现在吖,啃了喉结还不够,小爪子还掐了掐他劲瘦的腰。
  纪小鄢又气又好笑——他这算是被小丫头调戏了么?
  个熊孩子自打那晚坦诚相见又被他好心放过后,胆子就肥得好似登徒子!怎么说?视他如她的掌上宝、囊中物,兴致来了想亲就亲亲,想摸就摸摸,一点心理负担都木有,亦丝毫不顾忌他会不会被撩出火!
  哼哼!阿作西在腹中邪魅狷狂地笑——且先让妳嘚瑟着,到时再跟妳算总账!←_←
  ……
  总算哄走了纪小鄢,沈一一适才长舒一口气,整好输液袋里的注射液也快输完了,沈一一遂找护士过来给沈沁柔拔了针。又量了量体温,38度2,比未输液时降了点,但仍旧算高热。
  拔针时沈沁柔醒了,沈一一问她要不要去下卫生间。沈沁柔说嗯,颤巍巍坐起来被女儿搀着去了趟厕所。从早起折腾到现在,沈沁柔脸上的妆也糊了,额头颈上全是汗,待她重新躺回病床上,沈一一又帮她卸了妆洗了脸抹了护肤油,最后将她盘起的发亦打散,小梳子梳顺了用电话线发圈在耳畔绾了个斜鬏鬏。
  要说大美女不愧是大美女,上妆后的沈沁柔固然浓烈而鲜妍,素面朝天时却平添几分病娇的柔弱惹人怜。沈一一之前是素不喜自拍的,此刻倒起了兴,翻出她的小44,“妈,我们合个影好吧?”
  沈沁柔未置可否,只嫌弃地睨了睨她的小44,俄而指了指自己放在床头柜的包。沈一一啧了声,“诶您至于吗?都是一个牌子的,用哪个不是用?”嘴里说着手上还是掏出了母上大人的玫瑰金,然后与沈沁柔头碰头脸贴脸拍了好几张大头照。
  拍完她乐滋滋地,沈沁柔却哑着嗓子道,“用美颜修一下——”面色这么差,不修那还能看么!
  沈一一:“啊?”
  沈沁柔:“……”
  旋即沈沁柔眼里便涌上悲伤,她的小女儿,明明是花儿般盛放的年纪,却活得像只小|穴鸟,任世界如何变幻万千,她只僻居一隅全作不见。这样的性子和状态,若跟陶陶送作堆还差不离,若与纪小鄢……她怎么可能放心地把她交到他手里!
  而沈一一与纪小鄢的阻隔又哪里仅是判三缓三有案底?学历,家世,能力,眼界,见识,乃至社会身份的被认同,这几样哪个是沈一一能拿出来堪与纪小鄢匹配的?至于上午那一纸宣判书,无疑是使天平彻底倾斜的最后最重的砝码。
  ——从来、沈沁柔从来反对的都不是纪小鄢这个人,而是纪小鄢所在的那一个等级抑或说阶级。她是过来人,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亦清楚她视若珍宝的小一一,将面临、将置身的是怎样一场亘久地排斥与对抗……
  沈一一还在摆弄着沈沁柔的玫瑰金。她的阅读障碍仅限于文字和数字,看图片是无妨的,所以她反复端详着跟母上大人的合影,端详够了还用彩信发给了自己的小44,又挑了一张彩信发给纪小鄢。输入号码时,她没有看键盘,完全凭记忆迅速点完一长串数字,彩信成功发出后,她忍不住有点小得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光闪闪亮晃晃,病房雪白墙面甚至有折射的彩光细碎流离。沈沁柔默默盯了一会儿那戒指,忽然开口问,“纪总向妳求婚了?”
  沈一一下意识抚了抚戒面的祖母绿,很快低低嗯了声。她也不用沈沁柔再问,自动自觉加了句,“我没同意。”
  这倒叫沈沁柔本欲劝阻的话无从出口,半晌讷讷道,“没同意就好。”
  沈一一放下手机,静静望着沈沁柔,母女连心的默契令她不必问一句,沈沁柔已懂得那目光的含义。可是要她怎么说?那些流年里尘封的过往……怔怔出了一会神,沈沁柔面色柔倦地道,“一一,或许妳很难想象并相信,我和妳父亲有妳的时候,是真的相爱的……”
  这样的一个开头,注定了接下来叙述的和婉——简直出乎意料,沈一一原以为她听到的会是天涯八卦版的渣男控诉帖。然而没有,沈沁柔全程平静、措辞简洁,语气既不见丝毫怨怼,亦无经年缅怀地怅惘。她说一一,与妳和裴炯一样,我跟妳父亲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是比我高两届的学长,我十四岁时与他牵手,到怀上妳那年分手,我们在一起整整九年——
  九年里,他做到了身为恋人所能做到的全部,从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年,一点点学会怎样关爱女友,还用实际行动向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家族奋起反抗,甚至曲起膝盖给家里长辈长跪不起;后被愤怒的家长用镇纸砸破额头,眉骨上方缝了十几针的疤痕到他们分手时还有,又因脑震荡住院一周;出院后即带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那个时候的濮长安,可真是决绝啊,用他发小儿斯彦年的话说,爱她爱得百死无悔山崩地裂。那个时候的濮长安,亦真有骨气啊,反出家门时不仅交出了之前家里给买的公寓房,还把卡和车都留下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濮长安,也从衣食无忧的官二代、贵公子,变成了指着工资过活的小小公务员,两个人买不起房又不肯住岳家,就租住了一处小小单居室,厨房还没濮家一个浴缸大……可那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呵,幸福得流星一样璀璨而短暂。
  那么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他仕途的第一次碰壁还是从与他一起入职的小科员、纷纷提了副科独独没有他的份儿?抑或原先奉承他的人亦学会用白眼打量他,而他所谓的抱负皆作了笑谈?
  这挫败若搁在普通人家长大的孩子身上尚可容忍和接受,但他是谁啊,他是老濮家的濮四官儿啊!试问从小到大他可曾受过一丝气?而他的人生规划里,起跳就要是正科级……
  于是变化就这么开始了,原先的决绝渐变了质疑,原先的骨气渐积为怨气,原先孜孜以求的爱人亦日益成拖累……那变化如侵蚀,分明肉眼不可见,给沈沁柔的感受却实实在在是——彼得潘长大了,彼得潘成熟了,彼得潘被现实狠狠教育后,不再需要爱和爱人了。
  然后呢?然后就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一次摆在眼前的调动最终激发了这段关系地质变:濮家人找到他,明枪明刀地提条件,要么还跟沈沁柔隐婚腻歪在一起,做科员做到死;要么离开沈沁柔,去邻县借调学习一年半,回来直接升主任!
  又其实呢,濮长安也不算渣到底,他无疑是爱沈沁柔的,无疑是放不下沈沁柔的,回到家里后,他跟沈沁柔的提议是假离婚——中国人总爱玩儿缓兵之计,搞政治的人尤其深谙此理,濮长安说得很好,他说小柔,我爱妳,此心日月可鉴,既如此,是不是有那个红本本,对我们的感情也没有影响。他还说小柔,妳放心,等我混出头的那一天,我一定最风光的再次迎娶妳!
  而彼时的沈沁柔,说到底亦是深爱难以放手,又想着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的梦想,乃至他所有的抱负与追求。其后就是离婚,濮长安如愿调去邻县,濮家对下稍施暗示,濮四官儿复又风生水起。
  又大抵人性总是如此,从未得到与从未失去皆难动摇一个人的本心,唯失而复得过,才会切实地懂得——那失去的恐慌,与拥有的可贵。
  再后来……呵,沈沁柔摇头轻轻笑,再后来就是狗血八点档常演的桥段了——
  作为濮长安的“前妻”,她仍会时不时跑到邻县探望濮长安,每次去濮长安都表现得十足十惊喜,每次都将她安排在县里唯一一家招待所。直到她最后一次去,头天夜里两人还恩爱缠绵至天明,第二天就有小服务员的私语传到她耳里,说濮干事前几天带回来的桂小姐,据说是他的未婚妻,家里有人做着老大的官儿,还在中央哩……
  “所以,”沈一一听到这儿涩着声音问,“妳跟他就这么彻底决裂了?”
  沈沁柔点点头,持续高烧令她此刻觉得很疲惫,向后靠在病床的白枕上,她淡淡反问道,“不决裂,难道还留着做他的地下情人么!”——以她眼里揉不得沙的脾气和性子,一样东西坏掉了,宁可扔、也不修。何况这样东西是她坚持了九年的爱!
  她为濮长安,肯隐婚、肯假离婚,已是做到她极限。若他停妻另娶后她还痴缠着他不放……她爹妈生养她一回,是为了叫她堂堂正正做个人,而非叫她忍气吞声做外室!
  ——那不行,再爱也不行,任谁都不行!
  “好吧,”沈一一幽然一声叹,旋即苦笑道,“换我也会这样的……”她只是没料到,初见时就要抽她血的濮书记,再见时亦冷面冷情的濮书记,也有年少为爱轻狂的时候。
  真是难以想象不是么?
  不由自主她又想起濮长安二次见面时对她的郑重叮嘱与警告——呃,那会儿他用了一个什么词儿来着?哦,孽缘!他说他与沈沁柔的孽缘既已篡改至无痕,他就不想再被无谓掀起与提及。
  瞧,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和差异!时隔多年沈沁柔话说从头要以『我和妳父亲有妳的时候,是真的相爱的』作定义。但是、呵呵哒、但是,濮长安却认为那是一段合该被掩埋的『孽缘』。
  如是相应的,她在沈沁柔眼中固然是爱的小结晶,于濮长安而言,却是不折不扣一孽、子!
  这样她就忍不住地笑起来,笑俗世泥淖的日益销毁何其有力量,笑从现实的败坏阻绝到信念的颠覆与崩坍,不过就是同一事物、同一角色的正反面。王子可以是青蛙,王子还可以是乞丐,如同她这枚爱的小结晶,亦是她亲爹眼中的孽子……艾玛她的笑点好奇怪,她笑得完全停不下来了肿么破!
  她笑得那么厉害且酣畅,笑得沈沁柔弹坐而起紧握住她的手。
  “……妈,我没事儿。”良久,沈一一竭力倒匀了气儿对沈沁柔说。她说,“妈妈,谢谢您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也谢谢您,生下我。”
  ——而我同时感念却不能说出口的还有,谢谢您一直以爱的结晶定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卡文卡得天昏地暗销魂蚀骨,又被一朋友指出几处BUG,于是强迫症简直要被逼死了,好不容易今天不卡了,先是补BUG,继而写更新。但愿接下来不要卡。否则真是要了老命啊!
——————————
嗯嗯,关于卡文,话痨忍不住再多说几句哈。可能有亲看完本章后会说,切,你这也没啥玩意儿啊,咋就卡得死死的了呢!
对此我要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那揍是:织毛衣。尽管我自己并不会织毛衣,但也听说过织毛衣讲究的是针法平顺,用力匀整。
然后呢这章出现的问题是,我反反复复写了一万多个字,怎么看怎么像一段织错的线,拆了重织还内样,就是觉得突兀觉得不满意!
希望接下来可表再卡了!啊啊啊啊!

☆、沈小姐吗

  时值四月末,太阳公公下山早,墙上挂钟指针甫过五点半,天就已经黑透了。
  沈一一一觉醒来迷迷瞪瞪睁开眼,四周一片乌麻麻的黯,依稀可见病房独有的格局,身下则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医院床板的硬度和触感,鼻中所闻是刻印脑海的消毒水气味,昏暗中甚至白床单朦朦微弱的反光都是刺目的……
  这一切,这一刻,令她以为她又回到了几年前。完全出于下意识,她抖着手上上下下去摸自己的腹部和腿间,背上寒毛全竖起,嘴里低而含糊地喃喃着,不要不要、不要……
  对面突然有人问,“一一,妳怎么了?”问的声量并不大,轻柔如私语,嗓音醇和且低磁,是纪小鄢。
  如同坠入梦魇时骤被人拍醒,沈一一骨碌一下爬起来,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中,脑子好似手机自动重启ing,从最初的空白、一点点恢复设置——那些刹那纷涌的场景、人物、事件、变故,乃至白日里的宣判,令她总算清明了过来。
  然而脑子清明了,身体却有巨大的失重般的虚软,后背竖起的寒毛平复后,亦代之一片冰冷的汗。纪小鄢这时已靠到陪床前,幽昧光线使得他身形愈魁伟,“怎么了,小丫头?”他又问了遍,同时环住她双肩。
  沈一一摇摇头,适才那一瞬的毛骨悚然几令她失语。纪小鄢轻轻拍着她肩背,“做噩梦了么?”
  ……呵,闻到了,他发肤间隐隐氤氲的香水味,要与他相距0。01公分时,才能被嗅觉捕捉到。——居居说,这款香水每五年产两瓶,每瓶450ml装,全世界只为一个固定用户而生产,这个固定用户就是纪小鄢。所以这个味道是他独有的,一如他的人,分明澈冷而清醒,却令她暖肺又暖心。这样她就将头挤到他颏下,闷闷答了句,“没有。”
  “那到底怎么了?”大叔不依不饶的。
  沈一一抽了抽鼻子,“我睡迷糊了,以为是自己在住院……”
  纪小鄢沉默了,片刻后问,“回到过去,不好么——”至少那时候,她人生的履历是清白的;她未来的很多路,亦不会被案底给封死。
  沈一一却断然道,“不好!”后背的冷汗散去了,衣服贴着肌肤很有些不舒服,她左右扭了扭身子,俄而低声道,“我宁愿在当下,也不要重回几年前,因为那种存在的意义惟余了挣扎的感受,实在太可怕……”
  小爪子反搂住他脖子,她曲腿跪在床板上,畏冷的人寻求温暖般,使劲儿贴挤着他胸膛。人只有经历过才明白,人最深的恐惧是什么,不是死亡本身亦非俗世标准的好名声,而是陷身一个摸不到边际的世界里,不知如何能挣脱。
  彼时无止境般破败的身体,好比渊薮间无止尽地坠落,若真像楼上那只靴子般“咣—”一声落地倒也算得踏实和圆满,偏偏,妳不晓得它还能再破败到几何。所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她的语气竟然很庆幸,“至少我的意志听我的;大家也不用再为我担心,比如下一秒、我又会有什么并发症……”
  自他怀中抬起头,她的瞳眸在黑暗里莹莹泛着光,纪小鄢心疼地吻了吻她长睫,不由想到卡尔维诺曾经说过的——未来你能期盼的只是没有更糟糕的事发生。——他想,他能够明白她的选择与适才的心有余悸了。
  如是他一手托住她小屁股,将她更紧贴向他自己,另一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背,柔声安抚着,“中国人总爱讲时来运转,又有一个成语叫‘否极泰来’,妳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每个人,都会越来越好的。”男人的嗓音原本就低沉,此刻放柔了弥荡在耳畔尤其性感得不像话。连同他的指腹亦似有花火,烈烈燃尽心海里深匿的惊怖与荒芜。
  沈一一唔了声,忽而想起问,“我妈妈呢?”病床与陪床相隔两米半,她眼神儿再不好也看得到病床上没有睡着人。
  纪小鄢闻言窒了窒,“我来的时候沈总刚睡醒,说躺了半天躺乏了,让陶陶陪她出去散散步,顺便再去找点东西吃。”
  沈一一有点啼笑皆非的,“所以,你非但没刷成好感度,还把丈母娘烦走了是不是?”
  纪小鄢难得囧了把,“或许她真是躺乏了,也未可知……”
  沈一一无奈地叹口气,她下午临睡前给沈沁柔量体温还烧到37度9,不晓得过了这几个小时有没有再退下来一点?如若没有还强撑着躲出去逛……唉,明知不应该,她到底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句,“都叫你不要过来了……”
  纪小鄢也不气,只覆唇在她耳后那一小块皮肤细细吮吻着,“今天我生日,女朋友不给过也算了,没道理连面儿都不许见一下——”
  老大的人了,这话却说得仿似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儿。沈一一真是被他打败了,“中午不是才分开的吗?!”
  纪小鄢不理,舌尖舔舐到她颈窝儿,手指亦游进她衣襟,上午开庭时的衬衫与小西装已被她换掉,她现在穿着一件半新不旧棉T恤,又因为要睡觉,棉T恤里头没有穿胸衣,唯有一条同质地的小背心。——哦呀!小背心太讨喜了有木有!松松的边沿儿连掀都不必掀!随便钻一钻他的手掌就进去了,再随便钻一钻就钻向了那玉雪娇软的一小团儿。“我要礼物。”他移唇向下呢哝着,“否则实在意难平……”
  沈一一又急又羞直揪他头发,“不是说过几天给你擀面条儿的吗!”
  阿作西此刻完全变身成麦兜,“我要礼物~”
  沈一一气结,“你这倒不怕难受了?”
  “难受我也要礼物~”
  “万一我妈妈他们回来了怎么办?”那她好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阿作西仍是内句话:“我不管!我就是要礼物~”
  “可、可是我好难受呀……”
  “小骗子,就只是难受么?”
  窗外的天愈发的黑了,没开灯的病房里有极细微的吮噬声——
  已经放弃抵抗的女孩儿呓语般低问,“你还好么?”
  回答她的是如陷烈焰般的切齿声,“很、不、好!”
  “……等下衣服盖得住么?”
  “等下再说~”
  “……可是现在怎么办?”
  “那妳摸摸我……”
  ……
  他的缠绵似蚕茧,最后捆缚的终究还是他自己。以致小44振动嗡鸣响起时,沈一一果断红着脸将他推去了厕所。电话是沈沁柔打来的,说她和陶陶在医院南门对过的潮菜馆,问沈一一和纪小鄢去不去;去的话,想吃啥,她可以先点好。
  沈一一努力地使自己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绵软,答曰等下问问纪小鄢意思再定要不要去。其实她是想着好歹再拖延一阵子,免得卫生间里内位……咳咳,见不了人。
  结果不用看,也猜得到电话那头的沈沁柔定是翻了个大白眼,“至于吗,吃个饭还要他首肯!”说着沈沁柔就起了抹恨铁不成钢之意,“妳啊,现在就什么都听他的,以后更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他年纪大妳那么多——人老奸、马老猾啊妳懂不懂!”
  沈一一讪讪地赔着笑,既不顶嘴,也不反驳。她太了解沈沁柔这刀子嘴豆腐心,通常她若一句重话不肯给,只好生礼貌着敷衍你,得,那铁定是没拿你当自己人儿。但若她肯冷嘲热讽了,肯无情批判了,也就说明她初步允许你踏入门禁了。果然,下一刻沈沁柔冷嗖嗖道,“妳也到了该吃饭的点儿,让纪小鄢别缠着妳不放。想腻歪,等吃完饭了再腻歪!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老房子着火,简直不要太可怕!”
  言罢,沈沁柔即揿了结束通话键。纪小鄢也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沈总么?”他问沈一一,靠近时面上传来泠泠的水意,显是刚刚洗过脸。
  将小44揣在裤兜里,沈一一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她可不能给他晓得她妈对他的那一通奚落。但她同时也知道,沈沁柔这是认可了纪小鄢准女婿的考察期,而非前阵子,事急从权下,她只肯客客气气叫他“纪总”或“纪先生”,一如当年对裴炯,无论人前抑或是人后,她都称之为“裴同学”……
  纪小鄢多精明的一个人,尽管病房里此刻依旧没开灯,只门玻璃上透出一小方走廊里的亮,亦足够他窥出小丫头脸上那点子不自在,“怎么了,”他疑惑,“沈总不高兴了么?”
  沈一一摇摇头,忽然从床上蹦起来搂住他脖子,她的小脸蛋儿仍然带着一刻钟前被他点燃的热,贴在他凉意沁人的面颊上,传递温度的同时,亦传递着她默默的喜悦。
  纪小鄢却不乐意与她再做亲昵了,右手食指伸直喽,指头尖儿顶着她脑门儿推开半尺远,“别撩我!”他没什么好气地威胁道。这好不容易才降下来一点火……难不成真要让他支着帐篷出去吗!
  沈一一也明白他熬煎的苦,听话地向后躲远了点,然而她瞳眸里那熠熠夺目的光,令纪小鄢忍不住再次问,“到底怎么了?”
  沈一一咧嘴笑,“我妈妈让我们去吃饭!”
  纪小鄢马上就悟了,尽管他不太能get沈一一这种乖乖女的兴奋点在哪里,可喜悦是会传染哒,搞定强势难缠准岳母亦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故而他顺势开了个小玩笑,“以后沈总……会对我稍加辞色一点不?”
  沈一一挑挑眉,回了他一句,“你想太多了!”旋即学足沈沁柔之前叫他的腔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