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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之后,流年已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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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考虑结果如何,我都不想再敷衍与欺骗下去。其次我尊重一一的选择,并保留追求她的权利,我希望你能一直对她好,如若不然我发誓我会重新追回她。这样如果你还能接受我,我们再来谈赤塔州的项目。”一席话他说得郑重而磊落,双目始终炯炯专注望定纪小鄢,他眼皮甚至还带着浅浅哭过后的红肿,可是又怎样?在这一刻作为男人该表现出来的坦荡,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少。
  纪小鄢静静回望着裴炯,神色看不出什么波动,“你与朵儿怎样,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作为外人,没有资格置喙。至于你跟一一,我很感谢你的坦诚,而我既然相信她,也就没道理刻意回避你。”
  裴炯笑了笑,笑容不见得多欢欣却也不勉强。如果,如果他注定与她不可能在一起,那么能不远不近、时不时地见见她,于他也是一种抚慰。何况国内钢材市场形势愈来愈严峻,万康也的确该筹谋下一步发展了。
  最开心的要属江湛,抛开利益不谈,他对今日所见三人很有一见如故的好感,又无意窥得了彼三人的恩怨,这样以后共事起来分分钟有八卦可瞧多带感,故而一张堪比纳西塞斯的俊颜笑得那个灿烂。
  裴炯←_←: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纪小鄢←_←:他至于这么高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儿江湛还是那么可爱。他这次出场虽只是打个酱油,然而自从《永久》之后,这个人物在我心里,却从没停止过成长。没再写文的这许多时间,我经常会想起江湛,想他现在应该在做什么,想他又有了怎样的人生际遇……于是,现在的江湛,是在我心里默默成长了几年的江湛,他有成熟的一面,亦还葆有孩童的烂漫。。。
不过在我的设定里,他还是个处,曾经沧海之后,再没女人能闯进他的心、近得他的身。什么时候得让他把处破了,嗯嗯,我得好好想一想!(*^__^*)
感谢土豪Sdhotmama '2015…09…15 13:15:14' 投的雷。
还有之前“不知道起啥名”投的雷。
原谅我,好几年不上晋江,都不懂得大体规矩了。是昨天看别人的文,才知道,在作者有话说里要特别表示一下感谢。嗯,你们破费了。其实不用的。你们能冒泡,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奖赏!真的!!!

☆、他绝对是故意哒

  赤塔州合作开发一事,洽谈得非常顺利,毕竟纪小鄢之前准备工作做得足,俄罗斯那边人脉又丰富,不仅建厂条件很优渥,亦可免去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顾虑,裴炯因此当场表态回去即召开董事会,江湛也说会尽快组织人手去赤塔州实地考察。
  漫步在星宝岛干净幽僻的林荫小道上,沈一一尽量克制着情绪问,“你也会一起去吗?我是说赤塔州。”
  纪小鄢说不,“我在俄罗斯的助理就可以安排好一切。我会留在这里陪妳,直到我们一起离开。”咸腥海风吹来,卷起她及腰长发,他温柔伸手,替她理顺被吹乱的发丝。“冷吗?”揽紧她肩他低低问,掌心中她细弱伶仃小肩膀仿似一捏就会碎,她真的太瘦了,而且、近来又瘦了。
  沈一一摇摇头,想起白天与裴炯的那一幕,她不清楚斯时斯刻在对面纪小鄢听到没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却又不晓得从何说起;长长睫毛半覆着眼睑,小眉头亦不觉轻蹙,惹来他不轻不重刮了下她鼻子,“想什么呢?脸都皱到一起了。”
  沈一一有点尴尬,跟现男友交待与前男友纠缠不清这种事,真是太考脸皮了。她想如果情景对换让她撞到纪小鄢与ex有什么,她肯定会抓狂的,不由嗫嚅,“白天裴炯过去找你们谈事情之前,跟我说了一会话……”
  “哦?说什么了?”纪小鄢存心逗她。
  沈一一却只顾盯着脚下,因而没有看到他脸上难得一现的促狭,“也没说什么,就说他决定跟你表妹分手,还、还问我要不要再做她女朋友。”
  “那妳怎么说?”
  “我、我就说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嗯,就这些?”
  “好、好像,就这些。有点儿记不清楚了。”
  “裴炯没问,妳为什么要做我女朋友么?”纪小鄢继续逗她。
  沈一一咬了咬唇,“没问。”
  “那他有没有问,妳喜不喜欢我?”
  沈一一讷讷,“……也不记得了。”此时已近傍晚,初春昼短夜长,红彤彤落日濒近海平面,褪去白日张扬,只将暖意融融倾洒,亦将她一张莹润小脸映得绯粉光灿,美不胜收。
  纪小鄢静静凝望她良久,尔后低低一笑,“小骗子!”
  沈一一不明所以,微愣后反应过来,“你在对面听到了?”
  纪小鄢微笑颔首,下一秒肩膀已遭暴力袭击。“你怎么这么坏?!”沈一一羞恼地一通猛捶,可惜那点子力气于他而言什么也不算,反倒在力的反作用下捶得手疼。
  轻轻包住她小拳头,纪小鄢逐根手指轻柔吻遍。绿色眼眸在漫天霞彩下如高山湖泊一般,宁定、纯和、静邃,望久了让人想陷溺,而且陷溺得心甘情愿。这一刻海潮声远去了,林鸟啁啾亦消歇,她能听见的唯有自己的心,慌乱急促地跳跃着——是自认识他以来,从未有过的激荡。这又令她生出惧意,不由自主地想逃避,然而她尚未来得及转身,腰肢已被他环握。“今晚跟我留在这里好不好?”纪小鄢面不改色编瞎话,“妳打赌赌输了——我们事先说好的。”
  “谁答应跟妳打赌了?!”沈一一急辩。
  纪小鄢却不跟她纠结这个,“那我们去市区找间酒店怎么样?或者,妳跟我回天籁谷?放心我说过不碰妳就肯定不碰妳,我只是想搂着妳——难道,妳不想?不想在天光微亮时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不想跟我安静地睡在地球的背影里?”鼻尖轻擦着她鼻尖,他说出来的话又正经又性感简直魔鬼一样地诱惑。偏偏她脸热心跳意动神摇挣不脱——是的她想!想在天光微亮时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想跟他安静地睡在地球的背影里……
  ……
  一个半小时后。
  沈一一坐在“起园”室内篮球场边的长凳中,看场上几个男人挥汗如雨。
  纪小鄢一向有健身好习惯,这从他的身材也看得出。令沈一一意外的是,美男纸江湛竟然也是不折不扣一枚运动达人。看他抢到一个篮板球兴奋大嚷的样子,还有帅给你死地单手飞身大灌篮,沈一一忍不住要好奇:盘靓、条正、身家好,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江湛的眼?什么样的女人站在他身边,能不被他的光芒所掩盖?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中场休息时,纪小鄢很随意地问了句,“江老弟要在滨城待多久?”
  江湛:“后天走。先回营州公司开个会,大后天跟几个助手一起飞俄罗斯;裴炯刚刚来电话,说他那边董事会基本确定了开发意向,他最迟这周末到赤塔州,让我略等他一两天,然后一起去涅尔琴斯克…扎沃得区。”仰起头咕嘟咕嘟猛灌了半瓶水,江湛笑得比满室灯火还璀璨,“最不地道的就是你!我们是客,你是主,你倒留守滨城不挪地儿。怎么?是舍不得沈小姐吗?那就把沈小姐也带上咯!”
  未待沈一一神情有黯淡,纪小鄢微笑地握住她的手,“一一母亲有事尚在海南,要带人家女儿出远门,总得当面得到家长首肯才可以——放心,我在俄罗斯的几个助理都很好,还有我两个表兄,我会让他们代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的。”顿略一下,纪小鄢笑意愈深,“前提是,你们的酒量要过得去。”
  江湛大笑着做出一个怕怕的手势,“看来我应该把解放也喊去。用营州话讲,那可是个千杯不醉的酒漏子,当年跟他斗酒,愣是把我喝吐三回。不知道你在俄罗斯的表兄和助手们,加起来能不能替我一雪当年之仇……”笑声渐歇,江湛摇头轻哂,“算了我一介孤家寡人就不拖着你们了,你尽管陪沈小姐好了,我和裴炯去俄罗斯喝酒。”
  沈一一:哎呀呀原来美人还是钻石单身汉。只不知美人是独善其身宁缺毋滥捏,还是花丛穿梭小能手?…_…
  临近下半场开场哨声吹响之际,江湛扫一眼沈一一问纪小鄢,“我听说,日本和韩国都有钢企想跟你合作,为什么,你独独选了万康?”
  这也是沈一一暗暗好奇的,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当下只稍稍偏了小半个头,竖着耳朵仔细听。纪小鄢回答得很直接,“我不喜欢韩国人。日本那家钢企又是军工企业下设的分公司,合作起来太麻烦。只有万康,不仅没有母公司、总公司操控,又处于上升期,我对裴炯这个人也一直很欣赏……”如今看来,在处理沈一一和殷朵儿的事情上,他也不是拖泥带水拎不清的人,“找合作伙伴的话,还是他担任CEO的万康最合适。”
  江湛点点头,他看上去随意温和,却非热血冲动的憨货,尤其在窥得纪小鄢与裴炯的瓜葛后,了解纪小鄢选择万康的理由,是投资之前的必然。又不是拍狗血八点档,热闹闲暇时瞧瞧尚可,真因为私人恩怨带累企业发展就是蠢了。眼下疑惑有了答案,江湛将手中篮球一抛,下半场开场哨声响,他率先冲入球场。
  ……
  篮球打完已是八点多。江湛又将沈纪二人请上起园的观光车。说今晚谁也不许走,就住在他的游艇上;一应洗漱换洗用品小张助理早已备妥;他要跟纪小鄢去海钓。
  纪小鄢客随主便。沈一一却有点囧:只是因为晚饭桌上听纪小鄢随口聊起平时消遣喜欢篮球和钓鱼,江湛就如遇知己般迫不及待地将两项活动都安排上了。这美人也太爱玩了吧?不过打球钓鱼总比喝酒搓麻泡女人强,沈一一吐槽归吐槽,还是很认可江美人健康的休闲方式滴。而且这样的人作合作伙伴,也不怕将来会带坏纪小鄢——
  (纪小鄢:我是那种轻易就被带坏的人么?)
  观光车很快驶到码头。江湛的游艇灯火通明。江湛兴致很高,“一会我们就出海。从这里向东南方开出大约30海里有一片海域,夜半时分非常美丽,我想沈小姐看了一定喜欢。算是我送给沈小姐的见面礼物。”
  沈一一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海豚吗?”
  江湛笑而不语。沈一一只好按捺下好奇,先是在江湛引领下去看了她和纪小鄢的客房,又去参观江湛的渔具收藏室。收藏室大门推开瞬间,沈一一简直目瞪口呆,偌大一间百来平方的屋子,四下满满都是钓竿渔具和各式各样的仿真饵。钓竿也就算了,在沈一一眼里反正都一样。那些琳琅满目的仿真饵却是真漂亮:有憨厚可爱的小动物,有鲜妍美丽的花蝴蝶,有趣致精乖不同种类的小海鱼小昆虫,有颜色各异光亮闪闪的不同形状金属片,甚至还有小馒头小包子小饺子小馄饨……一个个做工精湛极具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闯了另类首饰店。便连纪小鄢这种钓鱼行家都深感大开眼界。
  ——江湛呢?江湛就像个热情好客的孩子,全程绽放360度无死角的笑颜,请小伙伴们仔细欣赏他的珍藏。
  纪小鄢:“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总这一屋子珍品,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江湛喜形于色嘴上倒不忘谦虚,“哪里哪里,我只是搜罗得广一些罢了。”拈起一根钓竿,江湛递给纪小鄢,“这是我们麾下渔具公司自己出品的路亚竿,纪兄等下试试看,钓性好手感佳,我自认不输那些国际大品牌。”
  纪小鄢接过细看,“不错!有点SINMACRO-STEEZ系列的感觉。”
  江湛笑得更得意,“当然,因为SINMACRO的生产线去年被我收购了!不过这款路亚竿是我跟原班设计组成员一起设计的,目前还没面世,我准备带着它先去参加FLW国际巡回赛,巡回赛结束以后,再正式面向市场隆重推出。”在几排渔轮里挑出一款水滴轮,江湛麻利迅速地装好,然后递给纪小鄢,“这款水滴轮也是我们的新产品,我准备给它起名为‘沧海’,这款钓竿则叫‘巫山云’。——我相信,一旦有人用过这套黄金组合,再用别款,就全部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沈一一: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儿……
  纪小鄢:“……好吧,等下我试试。”
  参观完江湛的渔具收藏室,江湛请沈一一和纪小鄢回客房暂做休息。“等到地方了我再叫你们。”江湛如是道,顿一下又笑笑关照沈一一,“沈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不要不好意思。”
  客房里果然一应洗漱护肤用品应有尽有,连纪小鄢打球时换下的衣物都归置整齐挂在衣橱里,还有簇新的男女浴衣睡衣内衣各数套,浴室的储物柜甚至有卫生棉和安全套……默默关上储物柜的门沈一一忍不住一脑门黑线:能做江大美人助理的小张,这心细得……也丝毫不输他家老板啊啊啊!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沈一一仍旧穿着自己的衣服,半干不湿的头发散了一脊,幽幽溢着空谷百合香。纪小鄢正在客厅摆弄江湛那套沧海巫山云组合,见她一脸紧张兮兮小模样不由一笑,却什么也没说,只放下钓竿道,“我去洗澡。电视柜里有影碟,妳闷的话可以看一看。”
  沈一一哦了声,眼见着纪小鄢施施然走进浴室,水声随即隐隐传出,一颗小心脏砰砰砰那个跳。她的确不排斥跟他在一起,甚至渴望他长久不离的陪伴,那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救赎亦是打捞,然而,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她跟裴炯相恋那么多年,都韩剧一样清水得不得了,跟纪小鄢这才认识几天?即使是纯聊天地睡觉……会不会也太快了些?
  这边沈一一兀自纠结挣扎忐忑惊惧着,浴室里的纪小鄢却心情极好,冲完凉腰间随便缠了块浴巾,就隔着门喊沈一一,“小丫头,我忘记拿衣服了,给我送进来!”
  沈一一:他绝对是故意哒!⊙﹏⊙#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一一:妈,你看他,怎么能这么过分呢!
亲妈:小鄢呐,可不兴这么调戏我闺女咩!
纪小鄢:这怎么是调戏呢?我只是让她给我送衣服,又不是让她给我脱衣服!
亲妈:……好吧,你们自己玩儿吧,我闭嘴!
沈一一:妈,你再说说他呀啊啊啊~~~

☆、情趣你妹啊

  胡乱在那一排小张助理准备的衣物里挑出一套男式睡衣和浴袍,沈一一面红耳赤地去敲浴室门。本以为纪小鄢会在里头把门拉开一条缝让她递进去,谁成想,人家直接一句“进来”,口气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式。
  沈一一又迟疑又害怕,看裸∣男出浴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承受哒,容易长针眼不说,她尤其怕接下来有可能的失控,故而抱着衣服踯躅,直到里头又是一句,“磨蹭什么呢?我没光着!”
  沈一一这才将浴室门慢吞吞推开,犹豫间还抱着侥幸心理把衣服使劲往里递,却是衣服没被纪小鄢接过去,手倒被他一把握牢,轻轻松松一用力,沈一一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浴室。
  浴室里纪小鄢正在擦头发,些微水珠顺着他坚实肌肉缓缓而下,自颈至肩再至胸,蜿蜒水迹每一道都凝着阳刚诱∣惑,最终迤逦至紧窄腰腹,起起伏伏一格一格滑过鼓贲与沟壑,消没于胯|间松松缠缚的大浴巾。
  沈一一只瞥得一眼,即吓得赶紧移转视线,偏偏这浴室装修得十分恶趣味,除开盥洗台上有镜子,四面墙倒有三面也镶了大镜子。慌乱中沈一一简直不知该把眼睛落在何处,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纪小鄢高大健硕的半∣裸∣身体——正面侧面和背面;他宽阔的肩,他削拔的背,他劲瘦的腰身他挺|翘的臀,还有一双让人目眩神摇的大长腿!又因镜子上蒙了一层浅浅渐散水汽,这些四面八方逼仄而至的身影便又显出如春∣梦般的朦胧魅|惑。
  沈一一几乎要哭了,最后干脆紧紧阖上眼——好吧,阿作西,你赢了!
  唇边卷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纪小鄢扔下擦拭头发的大毛巾,自沈一一手里拽过那一团衣物,“怎么没有内裤?”信手翻过后他问沈一一,“小张助理应该准备了。”
  沈一一:“……我去取。”说完她扭身就要走,肩膀却被纪小鄢稳稳挃住了。沈一一小心脏瞬间蹿至喉咙口,他要干吗?这大叔要干吗?⊙_⊙
  “坐下。头发还湿着呢。我帮妳吹吹头发。”脚趾勾住浴室角落里一张高脚圆凳,纪小鄢将之拉过又将沈一一摁坐其上,另一手翻出盥洗台储物柜里的吹风机,接上电源他帮她吹起头发。他不会说,落英镇小超市初始相逢,最先撞入他眼帘的是她夜色般深浓的漆黑长发,那么好的质感那么柔亮的光泽,他不仅稀罕极了还好想摸一摸。如今他轻轻捻着她的发,眼见它们指间纱一般袅袅飘落,又似绕指柔缠紧心扉,逃不掉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他知道,她是他开在心里的花,隐秘妖娆地根深蒂固着。
  沈一一却如坐针毡般,手脚僵着表情僵着甚至连嗅觉都僵着。出门在外洗过澡,纪小鄢身上已没有了他惯用香水的那股子澈冷与清醒,唯余他健康男性体魄散发出的荷尔蒙气息,像他这个人,又暖又霸道,满满占据着她的呼与吸——她马上要昏厥了好不好!可恨纪小鄢还要坏心地调笑,“江湛这游艇有意思,妳看这浴室,真是匠心独具得让人不做点什么都觉得可惜呢。”略略弯下腰,他附唇在她耳畔问,“妳说呢,小丫头?”
  沈一一磨着牙齿回,“设计这间浴室的人是大变态!”
  纪小鄢呵一声笑出来,“这不是变态是情趣。”
  情趣你妹啊!沈一一继续磨着牙齿恨,当然这话没敢吐出口。
  吹风机的嗡嗡声骤然止歇。不算狭窄的封闭空间一下子静得诡异。纪小鄢仍维持着弯腰附唇在她耳畔的姿势,绿眸深深望着镜子里。因为要扫墓,沈一一今日穿了一身黑,褪掉外面黑色短风衣里头是套头高领衫,这使得她原本就纤薄的骨架愈见细弱——“妳真瘦,小丫头。”纪小鄢喃喃低语着,“我这样一搂,妳就不见了。”
  沈一一下意识抬眸去看镜子里,果然在纪小鄢健硕臂膀环绕间,自己显得好小只。而她穿戴整齐他却几近赤∣裸……这画风怎么看怎么像调∣教play。偏纪小鄢的调笑还在深入着,“我得把妳养得胖一点,否则我真怕,到时会压坏妳……”
  不行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她再不做点什么他会以为她是HELLO KITTY呢!握紧小爪子,沈一一向后一拳捶在他肩上,纪小鄢低低笑着任她捶,全当是享受。
  捶着捶着气氛不对了,暧昧如有形质微滞而浓稠,缓慢流淌他和她之间。沈一一疑惑地停下挥舞的小拳头,自镜中望向纪小鄢,视线对接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他绿眸深处幽暗又闪亮的、欲∣望。
  预警功能再次启动,沈一一慌里慌张自圆凳上蹦下,纪小鄢并未阻止她,只是在她堪堪逃至浴室门的一霎,犹如大野狼扑击小兔子,长臂一伸一圈间,即将沈一一禁锢在门框上。“别怕。”他轻声道,一把原本就低沉嗓音如今更带了沙哑诱惑,“我就想亲亲妳。亲一下就好——”灼热的唇随即落下,环缚她肩的手亦收紧,他的吻裹挟着隐忍的疯狂倾刻就将她淹没。她甚至能感到他的暗涌,躁动不安地逼近她。
  她下意识地去推他,指尖慌乱中触及他胸膛,一下子仿似烈火烹油,令他缠得她愈紧。怀中小人儿太可口,仅是看着已忍不住想品尝想咀嚼想吞噬。何况温香软玉抱满怀?相识以来第一次,他在她跟前毫不掩饰他雄性的本能和力量,却在抓住她手、眼瞅着就要引领向他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深重,是男人克制到极度的喘息。魔鬼的翅膀在钢铁一样的束缚下收敛。废墟恣肆,硝烟升腾,从赤道到南极,体温被逼迫着一点点消减。
  仓惶,是女孩翕动的鼻翼与睫毛。草食者被钉在草地上,春水荡,夏柳飘,秋花落满海。
  呼吸被打了死结,僵硬无力解开。收拢了翅膀的魔鬼重又变成大天使。路西法在微笑。路西法用食指,轻擦女孩双唇解锁她窒住的呼吸。“别怕。”他用沙哑诱|惑嗓音再次强调,“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何况我又答应过……我只是想亲亲妳,现在没事了。”
  沈一一完全不敢看他,视线偏无处落脚,几次挪移最后落在他喉结,看它上下滑动出言语上的关切。“去吧。我穿衣服。等下还要跟江湛钓鱼。妳不想去的话,就在房间里睡觉。妳想钓的话,我可以教妳。”
  温柔地拢拢她的发,他细致如对易碎的瓷。沈一一胡乱嗯一声,转过身拉门欲走。客厅煌煌灯火全无暧昧,她心头却如暖水陷溺。“谢谢你,瓦洛佳。”她背对着他低声道。谢谢你在此仓惶无依前途未卜之际,继续给我时间。谢谢你没有挟恩自重,用肉体胁迫肉体……
  ……
  夜半时分的海,深茫得令人恐惧,耳畔甚至听不到涛声,漆黑中唯有静寂。全身包裹在小张助理送来的大羽绒服里,沈一一紧紧挨着纪小鄢,身处陆生动物对水的本能畏缩下,她恨不能把救生衣也武装上。
  江湛刚刚钓上来一尾大旗鱼,足有十公斤重。小张助理不待吩咐已麻利备好瓦斯炉大蒸锅各种调料玉米油。江大美人随即扔下钓竿,卷着袖子就在甲板上宰鱼放血刮鳞剖肚,那架式那动作,怎一个熟练了得!
  沈一一不由纳罕:真是瞧不出,江大美人弄起吃食来竟如此似模似样,哪儿像纪小鄢,在沈宅完全饭来张口的甩手大爷!
  纪小鄢也有点被江湛的刀工惊到了,“江老弟这一手功夫妙啊。”纪小鄢由衷赞叹。
  江湛头都不抬,边给鱼身做按摩边道,“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为讨她欢心特意去练的。后来姑娘没追到,厨艺倒练成了。”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的样子,纪小鄢不禁失笑。沈一一的八卦心却整个儿地燃起了;也是跟江湛稍稍有点混熟了,她忍不住小心翼翼拭探,“江总还有追不到的姑娘吗?”这、不、科、学、啊!
  江湛按摩完鱼身,撕一幅保鲜膜妥帖裹好,尔后拈起一块生姜,“当当当”切片复切丝儿。“人总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何况感情这件事,不是所谓的条件好、够努力,就能无往而不利。”
  “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沈一一继续八卦。
  江湛微笑,神情分明内敛,语气却极尽温柔,“嗯,很漂亮,性子也好……”姜丝切好,他将之码在小碟子里,又拣起一根葱,专注切起葱丝。长长眼睫垂覆,在他高挺鼻梁投下弧影,细致五官皙白肤色他美得一如雷诺阿设色殊艳的人物画。
  沈一一简直要唏嘘,啊啊啊她好想听美人说一说那过去的故事啊,但教养令她极力按捺下好奇,不再多嘴问下去。
  纪小鄢这时转动渔轮开始收线,江湛切罢葱丝一抬头瞥见,孩子一样放下刀抬腿迈近,“上鱼了上鱼了!快看看是什么鱼!”漆黑海面随着纪小鄢转动渔轮的动作亮起一团微芒,“是提灯鮟鱇鱼!”江湛兴奋大嚷。
  沈一一这会儿也忘了对水的恐惧,伸着脑袋探出船舷去看。渔线越拉越短,纪小鄢收竿回拽,适才那一团微芒离水面愈近愈亮,及至“扑拉”一声被纪小鄢整个拖出来,竟然小灯笼一样闪闪如烁。
  沈一一也兴奋起来了,忙着凑近去看,一看之下险险被吓倒——这鱼虽会发光,可是长得好惊悚:头脸像蛤|蟆,却有上下两排尖利的齿,皮肤也像瘌|蛤|蟆,灰不溜秋疙疙瘩瘩。最可怕的是它有两张脸,上下叠加着展露青面獠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鱼?完全索命厉鬼即视感!那堪比面盆一样大的扁阔的嘴,沈一一怀疑它能一口吞下她的头。嘤嘤嘤她好想捂起眼睛有没有!
  纪小鄢和江湛当然不害怕。将钓竿竖立起来,纪小鄢随意瞄了一下道,“下面只有一条雄鮟鱇。”
  江湛很快接口,“雌鱼大概八公斤。两条至少十公斤。”
  沈一一缓过最初的惶惧,凑近疑惑道,“这……是两条鱼?”而非上下两张脸?
  纪小鄢点点头,“下面那条是雄鮟鱇,成年后消化功能退化,只能寄生在雌鮟鱇腹下。两条鱼的组织血管会逐渐相通,雌鮟鱇负责捕食和提供营养,雄鮟鱇负责提供精|子繁衍后代。所以这种鱼也叫夫妻鱼。——有的雌鮟鱇腹下可以同时寄生几条雄鮟鱇,不过那也叫夫妻,一妻多夫罢了。”
  纪大叔难得幽默一次,沈一一不由噗一声乐出来。鱼线上的两条鮟鱇鱼此刻挣扎愈烈,雌鱼背鳍上的光芒消弱,两条鱼同时发出老头一样的咳嗽声。
  江湛叹口气,“我一般不杀这种一夫一妻的鮟鱇鱼……”
  纪小鄢侧眸瞟了他一眼:“那、放了?”
  江湛重重嗯一声:“放了吧!”言罢递上路亚钳。
  纪小鄢接过路亚钳,小心避过雌鮟鱇嘴里那两排尖利的牙,沈一一尚未看清他如何动作的,他已卸掉穿透鱼嘴的钓,两条鱼一边咳嗽着一边扑嗵一声落进海,迅速下沉,消失不见。
  沈一一意犹未尽地看着,万没料到江大美人竟有一颗如此柔软善感的心。直到片刻后沈一一才想起来问,“这鱼好吃吗?”
  纪小鄢:“好吃。”
  江湛:“在欧洲,普通鮟鱇是重要的食用鱼。在日本,则‘西有河豚,东有鮟鱇’!”
  纪小鄢:“要不我再给妳钓几条尝尝?”
  沈一一:“算了,万一又钓上一夫一妻的,还是一个放。不如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畅游大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1)蛤|蟆为什么也要口呢?晋江的违禁词我越来越不懂惹⊙▽⊙

☆、今日相聚,皆当喜欢

  航行仍在继续。纪小鄢又钓上两条海鲈。江湛一心忙着他的清蒸大旗鱼。小张专注打下手。沈一一褪去初时恐惧,蓦然发现海上星空的美,裹紧羽绒大衣偎在纪小鄢身畔,她仰起头长久痴望——
  深蓝穹隆如缀满宝石,璀璨非城市中人能够想象。夜之大海似神秘主义者的清唱,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就这么没有期限地漂流下去。将故乡抛在远方,像飞鸟一样欢畅;将现实沉入渊薮,不再留恋万物生长的蓬勃……
  肩膊环上一只手臂,纪小鄢不知何时已放下钓竿,“在想什么?”他问她。她脸上神情分明不似只看个星空那么简单。然而沈一一岂肯在此良辰美景用个人苦悲煞风景?“没想什么。”悠悠吐出胸中郁气沈一一浅浅笑言,“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讲六个被寻常人视为疯子的小伙伴,带着一只鹦鹉坐着木筏,从秘鲁出发|漂|过太平洋……”
  “呵——”纪小鄢轻笑,“我也看过那本书。作者叫海雅达尔,一个挪威人。”将羽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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