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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小食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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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床铺靠窗,正对院子。
    已近九点,窗外是一片黄昏的景象。楼下有人聊天,男声和女声混杂,气氛融洽。
    忽然,她听见石楠扬声:“哥们,挺面生啊,今天刚来?”
    她靠坐在墙边,朝窗外看。
    其实不探头什么也看不见,平直的视野里只有深蓝色的天幕和对面小楼的屋顶,但她却下意识做出这样一个动作。
    “是啊。诶,我想问一下,去纳木错怎么坐车?”
    不是他,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习萌感到茫然,不确定自己想要干什么。
    她仰倒在床上,心里恍若长草,有些慌乱。
    该怎么做?他还值不值得她信任?要听他解释么?
    她塞上耳机看电视,结果烦躁得很,根本看不进去。
    同屋的两个女孩回来了,起先以为她在睡觉,轻手轻脚没发出响声,后来发现她醒着,开始肆无忌惮地说话。
    一个短发,一个长发;短发的那个穿衣风格偏中性,像个帅t,长发的那个很漂亮,每天早上都要化美美的妆才肯出门。
    两人的衣服都是由长发女孩洗,小鱼八卦地推断她们是一对。
    但习萌知道,她们一定不是。
    因为长发的那位正当着她的面心花怒放地谈论男人。
    “太帅了!天呐天呐,我都要被他帅晕了!”怕外面人听到,下一句终于压低嗓音,“我们先别急着明天上午就退房,我待会去问问老板娘他住几天,他住几天我们就接着住几天。”
    “有病。”短发女嚼着口香糖白她一眼。
    “就当你答应啦。”
    她神采飞扬地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楼下传来热情洋溢的询问声:“豇豆,老板娘在哪儿?”
    豇豆一板一眼:“公事还是私事?公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私事。哦不不,也不算私事。你过来一下,我们到旁边去说。”
    接下来就没声了。
    习萌十分佩服自己居然能在那么多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中捕捉到她娇柔的嗓音。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洗漱池在楼下,半小时后,她下去刷牙洗脸。
    天色已经全黑,楼梯口亮着一盏灯泡,洗漱池亮着一盏灯泡,一群人就坐在两盏灯的中间地带里闲磕牙。
    阿虎也在当中。
    习萌经过他们身边时,小鱼和她打招呼,她微笑回应,对上阿虎昏暗中幽幽的目光。
    她心一惊,连忙扭头,快速走过去。
    乔沐希说阿虎喜欢她,她自己并不觉得这叫喜欢,毕竟他们认识不过才几天,他的喜欢未免太过随便。
    一见钟情?拜托,她好歹有自知之明。
    低头挤牙膏的瞬间,脑海中回响莫迟冷漠的质问:“你以为你魅力有多大?”
    眼眶一热,用力眨了眨。
    她再也没勇气自恋。
    身后的一伙人仍在叽叽喳喳扯闲篇,她正刷着牙,突然感觉他们出现一刹那的沉默,这种沉默像是被人拉住一根纤绳,猛地扼制住喉咙。
    然后她隐约听见石楠在说:“今天新来的人不少哇。”
    背后有人走近,几秒后,那人站到她旁边,也是来洗漱的。
    她抬眸,看向长长的洗漱台前那面占据整面墙的盥洗镜,他也正看着镜子,两人的目光在平滑的镜面中相对。
    她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睑,举起便携式的刷牙缸呷了口水,咕噜几下,吐出来。
    之后洗脸的速度也刻意加快,草草完毕后,转身离开。
    阿虎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他喊住她,下巴一昂,指着洗漱池的方向:“萌萌,那家伙说是你男友,我刚看你们好像并不认识啊,一句话都不交流。”
    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说话,看看她,又看看那边姿态挺拔的背影。
    习萌拳头一握,忽觉阿虎的面目有点可憎。
    她招他惹他了?
    前方视线里,同屋的长发女孩恰巧刚上完厕所从浴室出来,脚步定在楼梯口。
    卸过妆后,那双望向这边的眼睛在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却也能看得分明。比白天看着小,哪怕此刻吃惊地瞪着,还是小。
    习萌有点鄙视自己,这种关头,居然还有心情观察无关紧要的事。
    但她竟有种暗自窃喜的感觉。
    唔,她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漂亮嘛。
    这种感觉涌现的瞬间,她感到一丝羞耻。
    果然还是想听他解释的么?这骤然冒出的危机感啊……
    她掐着掌心,目光越过其他人,看着阿虎:“我不认识他。”
    不再逗留,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过长发女孩身边时,不经意地近距离撇她一眼。
    唔……脸上好像有不少雀斑……
    拾阶上楼,她握拳对着额头敲一记。习萌萌,不可以这样!
    她走后又过去两分钟,莫迟举步回房。
    众人的眼神全都好奇地笼在他身上。
    长发女孩驻足原地,眨巴眼看他,犹犹豫豫不好意思靠前。
    阿虎一扬眉,抓住机会嘲讽:“刚才听到了么?她说她不认识你。”
    莫迟无声勾唇,漆黑如墨的眼底散发一抹寒光,面容模糊地隐在暗光下,虽看不清晰,但却能迎面感受到冷然的气场。
    “情侣之间闹别扭,单身太久看不出来?”
    语气散漫,言辞狠辣。阿虎胸口正中一刀。
    其他人给足他面子,强忍着没笑出声。
    这年头,单身狗真应该被列为重点保护动物。
    而当事人却一脸无谓,不疾不徐地朝主楼的堂屋走。他的房间在楼上,与习萌不在同一栋楼。
    长发女孩眼睁睁看着他进屋,自始至终被他忽略,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停留。
    女孩回到房间,向习萌的床铺看——
    她面朝墙,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想到之前当她面说的那番话,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烫。
    “封溪,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明天上午就退房吧。”她声音小小的,习萌依然保持清醒,全部入了耳。
    封溪,也就是短头发的女孩,调侃道:“怎么,不是想在拉萨来一场艳。遇么?”
    “你别说了!”女孩忍不住又看一眼习萌,脸色尴尬,指着她用口型说,“他女朋友。”
    封溪了然,不再多说什么,重新戴上耳机。
    在同屋另两个女孩回来之前,室内保持一片诡异的安静。
    习萌侧躺在床上,莫迟对阿虎说的那句话,因为没有人同时出声,每一个字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象阿虎哑口无言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
    莫迟……莫迟……
    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
    ***
    拉萨夏日的早晨凉意飕飕,习萌穿上外套下楼时,乔沐希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
    看见她,吞咽,喊道:“过来一起吧,你男朋友手艺不错。”
    习萌:“……”
    立定在桌边,看清乔沐希碗里的,好像是简单的油泼面。
    这时,厨房里走出一个人。
    余光瞥到是谁后,她没扭头看,而是保持站立的姿势,对乔沐希说:“我没有男朋友。”
    乔沐希挑眉瞅她,笑着看向走过来的某人,揶揄:“你这男朋友做的得有多失败,才能让人家都不肯承认你。”
    莫迟没吭,将一碗面放桌上,“坐下吃吧。”
    话是对她说的,墨黑的眸在弯腰的刹那偏过来看着她。
    她视若无睹,看向乔沐希:“我出去玩了。”
    转身走向门洞,听见身后,莫迟对乔沐希说:“帮我收一下碗筷,麻烦了。”
    乔沐希看着桌子,叹息:“是挺麻烦。”转而洒脱一笑,“不过没关系,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去吧。”
    “……”
    习萌头皮一麻,察觉莫迟又跟过来了。
    上午,和昨日一样,她在街上随意闲逛;下午,她跑去甜茶馆坐着,听旁边一个上海大叔聊西藏风俗。
    习萌感叹这里的狗狗看上去格外悠闲,独自在街头踱步,懒洋洋的,不叫不吠,一点不怕生人。
    大叔和她说了几个西藏民间和狗有关的故事,告诉她,犬类在藏民心中享有一定地位,随即由此谈论到藏族人民的信仰。
    莫迟坐她对面,手里转着盛甜茶的瓷盏,看她侧耳聆听的认真神情,莞尔浅笑。
    习萌听得入迷,丝毫不察。
    反倒是津津乐道的上海大叔眼角一偏瞅瞅他,莫迟微颔首,礼貌投以一笑。
    甜茶馆内乞讨的小孩伸手过来拿大叔摆放在桌上用来续杯的零钱,大叔一瞪眼,赶他走。
    男孩子衣衫褴褛,有着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凶狠眼神,抢不过就威胁,拿头砸桌,咚咚咚,每一下都对自己毫不怜惜。
    习萌被吓到,目露惊恐。
    旁边的熟客全都见惯不惊,大叔说:“这些要钱的孩子啊,都是被游客给惯的。”
    习萌怔怔不说话。
    男孩撞桌不成,叽里呱啦用他们听不懂的藏语凶狠地恐吓,习萌再一次被惊吓。
    这种惊吓与害怕无关,而是出于内心的一种怜悯。
    她环顾四周,乞讨的小孩不止他一个,年龄都不大,可他们在游客间来回转,脸上写满势在必得的算计。
    那个男孩离开后,走至一个女孩身边,大概是在讲述方才的经历,扭头再次凶恶地瞪大叔一眼。
    大叔对此无所谓,习萌却久久回不过神。
    从甜茶馆出来,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路上。
    男孩怨恨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们不曾经历过他们的生活,某种意义上,无从评判什么。”莫迟走上前,护她左侧。
    习萌斜眼瞧他,熟悉的侧颜,客观的言语,他还是那个他。
    “那你呢?某种意义上,我该如何评判你?”
    
    ☆、第91章 与君好
    
    拉萨的天空湛蓝透亮,宛若倒转过来的海洋,盛大,浩瀚,无边无际。
    旁边是一家藏族手工艺品店,两名女游客半蹲在一筐筐质地不同的珠子前,扬手一翻,哗啦啦一片撞击的响声。
    习萌止步于店外,立在房前的阴凉里,仰头看着莫迟,迷茫地问:“那你呢?某种意义上,我该如何评判你?”
    她话题接得突然,莫迟侧眸看她,不惊不诧,不做思考地直接回答:“随意评判。”
    街头往来者众,路边商铺鳞次栉比,可在习萌眼里,周遭所有事物都变成模糊的背景布,唯有他平定的面容不断放大、放大……
    她手心微痒,一个无法克制的念头迅速滋生。
    踮起脚尖,掌心按在他头颅一侧,用力一推,“你就是个斯文败类,评判完毕!”
    扭头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留下猝不及防还在发懵中的莫迟,和被惊吓到的过路群众。
    晃眼的阳光下,习萌走着走着就笑了,嘴角越咧越大。
    真泄气!真爽!
    她看着他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就来气,凭什么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他可以凶巴巴地发脾气,她为什么不可以?
    无论他们有没有误会,她暂时什么都不想听。
    她实在憋了太久,既然他自己送上门,就休怪她冷漠无情。
    ***
    那天之后,习萌通过和乔沐希协议商量,正式开始在依依汉南客栈做义工。
    住宿费和伙食费免去,短期旅行变成了长期暂住。
    送走一波熟面孔,迎来又一批新住客,唯一不变的是,莫迟仍在。
    他从原先的十人间换进四人间,由对面的主楼搬了过来。
    习萌依旧对他冷脸相迎,虽然天天板着脸实在好面瘫,但她每天都好解气,心情好畅快!
    乔沐希私下里提醒她:“差不多就行了,把他耐心磨完,有你的哭的时候。”
    她无动于衷地说:“磨完就磨完。这事我说了算,想和好就要拿出诚意,他欺负我那么久,我不多收点利息就太便宜他了!”
    “你在怕什么?”乔沐希凑近她,直视。
    她有一双精明洞察的眼睛,有点像临安,却又明显不同。临安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温和无害的,可她却具备攻击性,只不过平日里会适度收敛。
    习萌被她一眼看穿心事,目光躲闪。
    夜幕降临,坐在屋顶抬头仰望,苍茫的天空像巨大的绒布,触手可及。
    极目远眺,可以一眼望见暮色下的布达拉宫,高大巍峨,透着不可视察的神秘。
    晚风清凉,轻轻托起乔沐希披散的长发。
    “你就知足吧。”她低声叹。
    习萌沉默不语。
    她不愿再凭感觉来判断别人心里是否有她,她的感觉似乎总会出错。
    不知足,怎么能知足?
    她已没有足够的自信来经营这段感情,现在唯一能做的只剩试探。
    不断地冷落他,不断地验证他爱她到底是有多爱;他脾气那么坏,可以承载的忍耐力又能维持多久。
    她是真的怕。怕到深处,反倒无所畏惧。既然已经失去,把他耐心磨尽,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么?”乔沐希说,“自欺欺人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习萌抱膝埋下头。
    “他可不是康帅傅绿茶,没了,没有再来一瓶的机会哦。”
    “……”习萌头埋得更低。
    良久良久,久到乔沐希半眯着眼都快睡着了,习萌恨恨地说:“大乔,你不是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么?”
    乔沐希淡淡斜她一眼:“别的不说,单看长相,你有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么?”
    习萌:“……”
    “既然注定不是兄妹,我还不如祝你们怨偶天成。”
    “……这是来自单身狗深深的怨念?”
    “不。”她食指轻摇,“是仇恨。谁叫你们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
    “……哪有!”
    “单方面的恩爱也是秀。”
    “……”
    ***
    隔天,习萌把住客退房后换下的脏被罩扔进洗衣机,一转身,看见莫迟背包走出楼梯口。
    那个四十升的旅行包一看就很重,单纯出门不可能背它。
    所以,他要走?
    她快速撇开脸,不看他,跑去洗漱池边洗衣服。
    身后,他与出门回来的豇豆在门洞里碰上,豇豆讶异:“走了?”
    “嗯。”
    “退房了么?”
    “退了。”
    豇豆“哦”一声:“再见啊,下次来拉萨欢迎再来我们客栈。”
    莫迟唇角动了下,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豇豆与他错身而过,走进院子,扭头看见习萌立在水池边。
    他情商不发达,想不深远,纳闷地蹙蹙眉:“习萌,他找你退的房?”
    站了一会,她不回答,他摸摸后颈,走过去,拍她肩膀,“习萌,我在和你说话。”
    “我知道。”习萌语带哽咽,“我刚刚摇头了。”
    豇豆一惊:“你哭了?”
    她抬起手背抹眼睛:“没有。”
    豇豆靠着洗漱池的大理石边缘,弯下脖子从底下偷瞄,用确定的语气说:“你就是哭了。”
    “是,我是哭了,哭了又怎样?”习萌把头抬起来,湿润润的眼睛瞪着,“别理我行不行,我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哦。那你回屋吧,屋里安静。”豇豆木讷地说。
    习萌:“屋里有人。”
    “这里也有人啊。”
    习萌抿唇,瞪他,用力瞪他。
    豇豆揉揉鼻子:“哦,好吧,我回屋里去。”
    习萌心里泛酸,等他走后,靠着盥洗池无力地蹲下。
    终究是把他耐心磨尽了。
    泪水糊了眼眶,她看见前方视野里忽然多出一双鞋。
    仍旧低着头,她紧紧抱着自己:“豇豆,你怎么又回来了?”
    “豇豆”没理她。
    “算了,你留在这儿,我换个地方。”
    她起立,但由于蹲得太久,大脑产生片刻的晕眩,身体摇晃了一下。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既然舍不得我,就不要再和我冷战了。”
    “……你没走?”
    她抬眸,话一出口,看着他含笑的眼睛,隐隐察觉出其中有诈。
    甩开他抚在眼角的右手,火气冲天地推开他大步远离,“骗子!你果然还是一个大骗子!”
    没走两步,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抱在怀里。
    衣衫单薄,她在挣扎间,甚至能感受到背后那两条宽宽的背包带子。
    他坚毅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一侧,她被他修长的手臂牢牢箍紧,耳边是他温热的吐息。
    “这里没有单人间,我只是去附近重新找个地方住。”
    习萌头往旁边躲,冷嗤:“呵,多人间住不惯是么?就你娇气!放开我!”
    他也不恼,抱着她不动,任她在怀里撒泼。
    “我来拉萨拖延了很多工作,现在需要一个私人空间处理一些急事。”
    他微微向前,左脸颊贴着她的右脸颊,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习萌浑身汗毛战栗,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亲昵得几乎惹人落泪。
    “答应我,不要再和我僵持。我们打和,嗯?”清润的嗓音低缓平和,似温柔的呢喃。
    习萌不愿再自欺欺人,她喊他:“阿迟。”
    软糯的一声,莫迟心头一颤,抱她更紧,在她脸颊轻蹭。
    “你到现在都没和我认错。”哪怕一句对不起,也没有说。
    “嗯。”他退开稍许,在她耳边低声,“我错了,原谅我。”
    真痒。
    习萌吸一口气:“好吧,我要听你解释过后再选择要不要原谅你。”
    学聪明了。莫迟弯唇:“好。”
    ***
    习萌跟随莫迟寻找预定的酒店。
    刷卡进屋,他把背包放下,拿出笔电连接无线,先发送了一封邮件,然后搂着她坐在单人沙发,解释那晚坏脾气的由来。
    一提及医院,习萌不由想起裴裴,她把眼睛闭上,忍住即将涌出的水意,靠着他仔细听。
    “我不是有意骗你。”听到最后她夺回话语权,“我发烧了,后来的确睡着了,不想让你担心才没说。”
    她激动地想表述清楚,反倒变成莫迟来宽慰她:“我知道,都过去了。”
    “不行,必须说明白。”
    她执拗地将那两天晚上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回忆一遍,可每段回忆里都充斥着裴裴的身影。
    眼角含泪,想她,疯狂地想她。
    莫迟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放松身体趴在他肩头,鼓励她放声哭出来。
    迟到了一个多月的温暖怀抱,竟让习萌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原来,她终究还是依赖于他。有他在,连哭泣都变得毫无负担,无需忍耐,肆意抒发便好。
    
    ☆、第92章 完结啦
    
    对于习萌而言,一个人旅行,感到孤单并不是独自处于陌生人潮的时候,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毫无聊天障碍,总能与各个年龄段的人说上话,这大概是上帝对天真的她最大的恩赐,让她在生命旅途中遇见的永远都是善良的人。
    她偶尔感到孤单,往往都是一个人在陌生街头迷路的时候,东南西北分不清,路人的指路但凡里面一句话讲不明白,她迷糊的脑袋就会如同一只胡乱缠绕的毛线团,每一个角落都打上死结。
    从西安到西宁,再从西宁到拉萨,习萌一路走来,与莫迟分享最大的感触,只有一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每一个曾经帮助过她的面孔,每一个曾经与她有过短暂交流的人,她都记得分外清楚。
    也许这份记忆会伴随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忘,但是他们曾给予的温暖,都将完好无损地永久保留于心间。
    莫迟给她提出一个建议:“不想以后忘记,现在可以拿笔记下来。”
    习萌鼓掌拍案,就这么定了。
    于是,只要客栈无事,莫迟忙公务时,她就在酒店房间里的一角,提笔写日记。
    一天傍晚,从娘热路接回新住客,她忽然想起忘记记录在西安时发生的一件感人小事。怕自己稍后又会抛回脑海,她临时决定去酒店房间找莫迟。
    莫迟给她开门后,进浴室洗澡;她则趴在桌上洋洋洒洒地抒发最新的心得感悟。
    “习萌,帮我一个忙。”毫无征兆地,她听见浴室里的人出声寻求帮助。
    “什么?”她走到门边,试图听得更清楚一点。
    “我可能把一条白毛巾放床上了,帮忙递给我。”
    她猜他应该也在门边,不然声音不会如此之近。
    “好哒。”她屁颠屁颠回去找,可床上根本没有。
    四周看看,房间干净到拎起包就能直接退房。
    她食指戳脸认真想了想,唔……他是不是记错了,其实他还没有从包里拿出来吧?
    “看到了么?”他疑惑的声音。
    “床上没有,是不是在包里?”她扬起脖子回应。
    “算了,不用找了。”
    可惜已经晚了。
    背包里装的东西一层又一层,徒手往里翻太不好找,她抱起沉甸甸的背包一股脑倒床上。
    伴随一只只透明的防水袋倾倒而出的,还有一个厚厚的手工牛皮本。
    本来她没感到稀奇,但咖啡色封面的右下角遒劲有力地写着一个“萌”字,她眼尖地一眼看见,心里有点打鼓,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忍不住解开了最外面缠绕的牛皮绳。
    呃……是他的日记本。
    习萌急忙合上,不想侵犯他的隐私。
    可,就在合盖的一刹那,她不小心瞄见自己的名字,如果没看错的话,第一页日记第一行所标记的日期貌似是三年前的一个日子。
    三年前,他在日记里写上她的名字?
    妈妈,好诡异啊好诡异!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逆天的秘密吧?
    看?还是不看?
    呜呜呜,真是纠结……
    ***
    莫迟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打开浴室门出来时,床上除了一本绳扣已解的日记本,其余东西都被习萌重新收回背包里。
    她用一种求知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拿起本子问:“可不可以向我说明一下情况?”
    莫迟眉头一紧,不是日记被翻看的愠怒,而是浮现出难得一见的一种表情——面部微微的僵硬,也许是刚从翻腾的蒸汽里出来的缘故,甚至还透着丝丝红光。
    水流从湿润的短发间滑落,沿着脸颊轮廓蜿蜒没入修长的脖颈,一路继续往下,便失了踪迹。但直接滴落在浴袍上的,却晕开一朵朵调皮的花,连成一片片湿濡的踪迹。
    习萌想到一个词:性感。
    曾经傻兮兮地觉得他带着围裙都性感,然而此时此刻,他身穿白色浴袍,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样,这才是实打实的真性感。
    “说话呀,你怎么老是装聋作哑?”她坐在床边,歪头不满地催促。
    莫迟俯身,伸手进包里,打开一个防水袋,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
    平静的面色恢复如常,边擦拭头发边无波无澜地随口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什么好说明的。”
    她求知欲旺盛地继续问:“可是,你为什么偷偷在日记里写我呢?”
    她眨巴眼睛,纯情又无辜,好像当真参悟不透。
    莫迟一阵胸闷,望向她的眼神无奈又无力,深深吸口气,情绪缓和后,吐出,墨色的眸涌上点点笑意:“就那么想听我亲口承认三年前就对你动了心?”
    “……你说什么!”习萌一下子蹦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搂着他的脖颈,本就明亮的眼睛霎时更加有神,“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莫迟立即反应出,她其实并未看日记内容。
    “你故意的?”他还是不太能够相信他的傻女孩开始懂计谋了。
    习萌心虚地眼睛上瞟,上瞟,接着上瞟……明明手臂挂在他身上,却不敢直视他。
    他那副皆已了然的目光令她耳根发热。
    拳头落他胸膛,她虚张声势地一瞪眼:“别妄图扯开话题!快点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他说三年前就对她动了心,真不是她幻听吗?
    短发仍在滴水,莫迟任由她在胸前蹦蹦跳跳地干着急,抬手继续闲散地用毛巾擦头,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慵懒随性:“你不是都听见了。”
    啊啊啊!
    习萌耐不住兴奋雀跃,一张白净的脸蛋益发生动:“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你居然偷偷暗恋我!”
    莫迟心头滚烫,擦拭着头发,不看她。
    习萌松开他,开心地把自己抛到床上,来回打滚。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心情好似也被传染,变得愉悦又轻快。
    习萌滚着滚着,碰到床上那只牛皮本,停下,小心翼翼地将牛皮绳重新一圈圈绕紧,珍之重之。
    莫迟凝眉不解:“你不想打开看看?”
    “不想,我要留着以后看。”她翻身坐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顾盼神飞,“等你以后再惹我生气的时候我再打开看。到时要不要原谅你,就看你三年前写的那篇日记能不能打动我啦。”
    莫迟眉角一动,却并未出声。
    
    这本日记写的都是她,又何止只有第一篇。
    
    “过来。”他将手里的毛巾随手扔向靠椅,低声唤。
    “干什么?”习萌坐床上不动。
    他敞开双臂,宠溺的眼神充满温情:“让我抱抱你。”
    习萌乐滋滋扑上去,他手臂收拢,抱她满怀。
    她仰头笑眯眯:“阿迟,我有信心了。”
    莫迟垂眸凝视她娇俏的面容,微一蹙眉:“什么信心?”
    “和你在一起的信心。”她把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鼻息间皆是他身上沐浴后好闻的清爽味道,“我有信心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傻瓜。”唇角吻在她的额发,他轻叹,“我一直都有信心。”
    “切,你可自恋了。”习萌抬起头嘲笑他,“我早就发现了,你比我还自恋。”
    黑眸幽暗:“是么。”
    “是啊!”习萌故意大声。
    莫迟缓缓漾开一丝嘴角,低头覆上她柔软的唇。
    嘴唇相抵间,溢出他薄薄的一声叹息:“就当你是在夸我。”
    你看你看,自恋狂!
    习萌张口就要调侃,却被他逮到机会,一举进攻,顺利占领湿润的领地。
    之后的发展看似水到渠成,又实在出乎意料。
    在这之前,谁都没想过会进行到哪一步,也许和过去一样,在他手伸进去的时候就不再继续向前跨越,又也许,稍稍再跨越一点点,只一点点就停下。
    可他们似乎都低估了这件事本身所具备的致命吸引力。
    停下,如何停?谁又愿意停?
    习萌雪白雪白地躺在莫迟身。下,被子遮掩,不至于害臊,可上半身坦诚相见的接触却足够令她面红耳赤心率不稳。
    最最最要命的是,明明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外面的天色却依旧如同白昼。
    而他们刚刚……并没有拉窗帘。
    这样亮堂的天光下,什么是意。乱。情。迷,一切尽显。
    他吻着她,手从她胸口滑下来,向下探去……
    她一瞬间全身绷直,茫然又无措,好像所有的感官都全部丧失,只余下那一点无法自控的飘飘然。
    好羞耻,害怕却又舍不得喊停。
    矛盾得要死。
    他收回手,手肘撑起,热力复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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