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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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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宁!”顾不上手臂上极尽伤疼的血洞,莫名的心慌使得季唯则下意识地抓住了顾绾宁的手臂,死死抓着,厉声质问:“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我的孩子不是明萱的?你把话说清楚!”
  他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什么了,永远地失去了,却又恍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没得到过。
  顾绾宁冷笑着看他,仿佛看着他们这些人被上天扭曲得不成形的可笑命运,好认真好认真地说:“检查报告你不是看过了吗?我怀孕了,五年前就怀上了,就是你跟萧明萱暗度陈仓后的半个月,你说你想要个孩子,你说你会娶我,你说什么我都信了,我以为有了孩子就再也没人会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我以为你会很爱我们的孩子,会很爱我,我甚至以为你会因为孩子而断了跟那个贱人的关系,全心全意跟我结婚在一起……“
  “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绾宁我们的孩子呢!”季唯则死死抓着顾绾宁的肩膀,大声问。
  顾绾宁麻木地跪坐在地上,麻木地盯着他笑,“没了,都没了,孩子没了,情没了,那个贱人想害我,我也想害她,最后她成功了,我也成功了,因为正好我不想要那个孩子,她设计我推她下楼梯,设计我害得她流产,设计得好!她设计得好!“
  “不准再笑!”季唯则目光通红,紧紧盯着顾绾宁,突然挣扎着伸手来抱她,反复说:“你骗我的对不对,绾宁你一定是骗我的,你就是心有不甘所以故意要这样对我说,我们的孩子一定没死,你一定将它生下来了,他现在多大了?五岁?他现在都上学了对不对?你一定是将他偷偷养在国外对不对!“
  顾绾宁就是笑,看着他,像是看着个人形笑话,“季唯则,别做梦了,这种噩梦早就该醒醒了。“
  眼看着他面如死灰地松开她,因为臂膀上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顾绾宁依旧冷冷地注视着他,“你的孩子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是你如今的好老婆亲手杀死的!五年,你跟杀害你孩子的凶手同床共枕整整五年,你难道就不怕噩梦缠身吗?“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通天巨雷,炸得季唯则形魂俱碎,炸得旁边的萧明萱体无完肤。
  看到丈夫怨恨到极致的眼神,萧明萱痛哭出声,连滚带爬到了季唯则的跟前,死死抓着他的手,尖利的声音如同刺刀划过玻璃,“她说谎!她骗你的!她都是骗你的!唯则,顾绾宁她就是个疯子,她说得一切都是谎言!你不要相信她!“
  “滚开。”季唯则甩开她的手。
  “唯则?”萧明萱停下了歇斯底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漠的眼神。
  “我叫你立刻滚!”季唯则一把重重将萧明萱拂开,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如同万箭穿心般毒辣。
  “唯则,你竟然这样对我……”萧明萱终于绝望,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相信她,和上次一样,他依旧听信那个贱人的话而不相信自己。
  ……
  这场可笑的闹剧终于落幕,顾绾宁忍着膝盖的剧痛,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僵硬地转过身,才刚走了两步,视线中现出一个身影,她脚下突然一晃,走不动了。
  季薄川依然站在原地,漆黑的皮鞋稳稳踏在地面,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前来交涉了解情况的警察刚刚离开,没来找她麻烦,救护车来了,季唯则被送去了医院,萧明萱似乎动了胎气,晕倒在地上,也被医护人员一起带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来了又散,除了一两句好奇的交头接耳,离开之后,不会再有人对一件路边看到的小事津津乐道。
  就是小事,一个人或几个人自以为是的痛苦,在多数人看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闲时的笑谈。
  顾绾宁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渐渐远去,她茫茫然盯着前方的季薄川,无意识就已经泪流满面,膝盖还在滴血,疼得钻心,隔着朦胧的夜色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习惯性地伸了伸手。
  要他抱的姿势。
  寒风瑟瑟,季薄川原地站得笔直,如同一棵不畏风雨的苍天巨树,隔得那么远,依旧显得高大劲俏,仿佛能为她拂去一切风雨。
  季薄川依旧没有动,就这样安静地等着她,等着她自己走过来。
  一如多少年前一样,等着她,缓慢而艰难的,主动走进他的世界里。
  顾绾宁眼泪直线往下,她在想:我还剩下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仇恨都已经离我远去了,我如今还剩下些什么?除了这个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花了整整五分钟,她才一步一步地,艰难地挪到了季薄川面前,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牵他的手,入手是刺骨的寒凉,冷得她的手微微一颤,却依然没有松开,顿了顿,顾绾宁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外面冷,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夜色掩盖下,她都来不及看到季薄川跟她一样通红的眼睛,就被他重重卷入怀中,唇瓣被狠狠吻住,带出了血,腥咸,顾绾宁下意识地揪住紧了他的衣襟,仿佛连呼吸都被他尽数吞了去,整个人都变得灼烫起来,直到她快要窒息的前一秒,她才骤然双脚一轻,被他抱起放进了车里。
  作者有话要说:  季老板,麻烦关好你家蛇精并吧别再放她粗来祸害人间了,动不动就拔刀子的感觉可酸爽可吓人啦,~(≧▽≦)/~啦啦啦
  PS:
  谢谢小腰精童鞋的地雷投喂!谢谢柠檬茶小天使的火箭炮轰炸!我们一起愉快地3P嘛,帅逼大总攻揍是我啦!
  PPS:接下来的三天更新随缘哈,笑眯眯求不揍脸。


☆、二九章

  “顾绾宁,长本事了啊!”才刚开车回到两人市中区的小窝,季薄川停了车,将一路惴惴的顾绾宁从车上拉下来,见她膝盖上打底裤都磨破了糊着血,慢吞吞地走一步都扯着她疼,他眉头狠狠一皱,一把打横抱起她,扬长进了大门。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顾绾宁吓得一抖,神色慌张,她连忙紧张地开始挣扎,要从他身上下来,季薄川也不跟她拗,索性将她丢到沙发上,转身进屋拖药箱了。
  处理伤口的时候,季薄川本就心里憋着气,就算刻意小心了,下手依然不知轻重,顾绾宁起初还能忍着,脸都疼得泛白了都不吭声,可后来她又闷闷地想:我凭什么要忍?我凭什么要处处都对他忍气吞声?
  “我痛。”想不过,顾绾宁别扭地缩了缩脚,不要他擦药,声音闷闷地,“别擦了,你弄得我的脚很痛。”
  她还能率先发脾气拿乔,季薄川觉得这女人简直了!
  “你还知道痛?”他随手丢了棉签,幽深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我以为你只知道不顾一切让唯则对你回心转意了,原来还知道痛?”
  他说的什么狗屁话,阴阳怪气都不带准儿的,顾绾宁巴不得堵住耳朵一个字都不听,膝盖是真痛,她还蛮会疼惜自己,自食其力地拿起棉签,沾了药水,一点一点小心涂抹,动作果然比季薄川温柔多了,边涂药水边说:“你尽管编排我,反正我说不过你就是。”
  反正我说不过你就是。
  活像他欺负了她多少年的语气,季薄川气得脸都是青的。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顾绾宁一路都没有吭声,脑海中却早已经千回百转,将所有退路想得一清二楚了,她想着横竖自己是一无所有,离婚吧他不肯,那她也没必要跟他死磕,不离就不离,但她绝对不会跟从前一样委曲求全了,也不会再看他脸色惶惶度日。
  “你现在满意了?”季薄川凉凉地看着她,“绾宁,是不是现在这样你就满意了?闹得唯则和萧明萱一拍两散,他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不受父母待见,你这么多年的怨恨就能从此消散殆尽了?”
  “你在生我的气。”顾绾宁停下擦药水的动作,眼神直直地盯着他,莫名的委屈,“你在替欺负我的人打抱不平。”
  季薄川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还被反弹来的一拳击中了心脏,重重拧了拧眉,他觉得跟顾绾宁根本没办法沟通,因为这女人总是在你想要严肃谈事情的时候,她跟你谈感情转移话题。
  他冷着脸道:“我就事论事,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顾绾宁规矩地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的声音有种宁静到诡异的错觉,“我也是就事论事,你觉得我过分了,你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可萧明萱只是将腹中的孩子当成赌注和筹码,随时可以抛出甚至牺牲,今天如果有必要的话,她甚至还会上演一场我害她流产的戏码,这样不被母亲疼爱的孩子,早就该胎死腹中,我是在救那个孩子,他不应该有那样一个母亲,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委屈又哀伤,季薄川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浑身使劲遮掩都遮掩不住地难过,他心底一怔,蓦地伸手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绾宁,绾宁你清醒点,不会那样的,不会每一个母亲都跟你妈妈一样,不会的。”
  顾绾宁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然后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心里肯定气死了,因为我用刀捅了你弟弟。”她微微顿了顿,语气有些哽咽,“可是我心里难受,看到季唯则看到萧明萱我就心里难受发慌,好像埋在心底的地雷被一个个尽数引爆,我不想伤人的,可我当时控制不住,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受意识的掌控,我甚至记不起我为什么会将匕首随身携带在身上,伤了他之后我怕极了,他身上都是血,地上也流了好多血,我现在也很后悔,我害怕你弟弟好不了,我怕我要去坐牢。”
  她是真的在害怕,这种恐惧做不了假的。
  见她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季薄川终于忍不住,紧紧抱着她,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脊,低低道:“别怕,绾宁你别怕,没事,不会有什么事的,唯则的伤也不碍事,也不会有人要抓你去坐牢,你别紧张。”
  说完见她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季薄川突然试探着问道:“绾宁,那份检查报告,你从哪里弄来的?”
  “检查报告?”顾绾宁红着眼疑惑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死死握着最后一块救生的浮木。
  季薄川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问:“就是那份写着你有孕的陈旧检查报告,你从哪里弄来的?”
  她的说法天衣无缝,五年前但凡跟她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顾绾宁爱季唯则爱得死去活来,所以她说当时怀了季唯则的孩子,又有检查报告为证,别说季唯则本人,就连萧明萱都没立场质疑,可偏偏季薄川一清二楚:当时唯则跟萧明萱纠缠不清的时候,正值他跟顾绾宁打得火热。
  若真有孩子——
  不怪季薄川阴险,因为他就是断定了,那段时间,若顾绾宁真有了孩子,那也肯定不会是季唯则的,不过这个‘孩子’一说,可信度几乎为零。
  过去的所谓事实真相季薄川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所在意的,是顾绾宁似乎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问她:“绾宁,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记得检查报告的事情了?你给唯则的那份检查报告?”
  见他神情严肃,又一次次追问,顾绾宁紧张地咬了咬唇,局促不安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报告,你说的我都不知道,唯则受伤了,我用刀捅伤了他,我们去医院看他,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好不好?”
  一听她对季唯则紧张担忧的语气,全然没有了之前提刀捅人的凶狠,季薄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拿开她握着他的手,声音冷冷的,“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你去医院守着他好了。”
  顾绾宁也是拗,他越是烦她,她还锲而不舍要去牵他的手,全程还都看着他冷硬的表情,也不说话。
  “你干什么?门在那边。”季薄川声音凉凉地,指了指门,到底没甩开她的手。
  顾绾宁有些窘迫,走也不是,抽回手也不是,原本苍白的脸色都急得泛红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话头,连忙说,“你肚子饿了没有,要不要我下点面条给你吃?”他接到警局电话就赶过来了,一定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天都亮了,肯定饿。
  季薄川没吭声,就这样看着她窘迫着急的样子。
  顾绾宁微微低头,这才小声道:“我忘了你不吃面食的了。”
  “那你先休息吧,我去一趟医院。”说着简单地收捡好药箱,从沙发上起身。
  “你不准去。”季薄川简直能被她迟钝的反应气得吐血,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吼声吓得顾绾宁蓦地一缩手。
  她在他面前简直紧张惯了,哪能一朝一夕说硬气都能硬气起来的。
  “你再敢背着我玩花招,你再敢自作聪明耍手段,顾绾宁,你信不信我真敢一把锁将你锁起来!”几句话吼完,猝不及防地,季薄川拉着她将她往沙发上重重一带,顾绾宁惊惧的呼叫还没能出口,他高大的身体就已经压了下来,探下脸狠狠吻住她,简直能要人命般的凶狠。
  “你——”顾绾宁完全被他吓坏了,大声喊,“你压到我的伤口了,好疼!”
  季薄川恼火,却还是小心地挪开了碰着她膝盖的一条腿,她没再凄惨地叫喊,再怎样怒气冲天的吻,时间长了,吻着吻着都变了味,变得温柔缠绵起来,顾绾宁小小声的哼哼,没长骨头的小动物一样依附着他,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了,软腻的嗓音浇得季薄川浑身都是火,滚烫,身体与她越贴越紧。
  “滴——滴——滴——”
  正是热火难耐时,煞风景的门铃声却响个不停,季薄川不管不顾,伸手就开始剥顾绾宁的衣服,门铃声越来越急,他动作也越来越急,顾绾宁一下子惊醒,慌忙推拒,脸通红,“你快去开门,一定是小茶,是小茶和陆医生来了。”
  季薄川被她一推再推,险些从沙发上摔下来,脸色都由先前泛着情…欲的潮红而变成了现在饿死鬼一样的铁青,几不可闻地咒骂一声,他随手给她披上外衣,出去开门了。
  “绾宁!”果然是裹得跟只毛球一样的傅小茶,门才刚开条缝呢,她就叽叽喳喳蹿进来了,嘚啵个不停,“绾宁你搞什么呀,约了我又让我等那么久,按门铃那么久都不开门,以为你们不在家呢,哎呀你快点给我把东西搬进来——”她转过身指挥陆韬。
  陆医生常年缺乏用武之地的肌肉今天总算有了用处,两只手臂环抱着一个大鱼缸,颤颤巍巍地挤进门来,要不是他老婆在前方叽叽喳喳,他还真连路都摸不清楚,只是在路过门口季薄川的时候,透过玻璃鱼缸看到他明显欲求不满的铁青脸色,陆医生手一抖,差点当着自己蠢老婆的面将鱼缸给摔碎了去。
  好险。
  稳住了鱼缸,等于稳住了自己在老婆心中威猛俊酷的男人尊严,陆医生顶着强大的精神压力,将鱼缸搬进了客厅,听指挥放在了相应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喘气,哼哼唧唧叫傅小茶倒杯水给他。
  傅小茶气鼓鼓瞪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呀,搬这么点东西喘成这样!”
  陆韬绝望地盯着那大的一个矩形鱼缸:这他妈就是铁人也会喘吧!
  “陆医生,喝点水吧,不好意思让你亲自搬上来。”顾绾宁才真是过意不过,看他累成这样,赶忙去倒了杯水过来。
  “哎呀绾宁你都这样了还管他做什么,快坐下坐下。”傅小茶连拖带拉地将顾绾宁安置在了沙发上,说,“买鱼缸的老板有货要送,他让我们等一等,可我担心你,急着来,所以就叫他随手搬搬了,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搬这点东西算什么。”
  “老婆——”陆医生哀怨地叫了她一声。
  傅小茶看都没看他,倒是亲亲热热地挨着顾绾宁坐下,问顾绾宁,“怎么样怎么样,那个检查报告弄得好吧?我专程找人弄的,用的都是几年前的旧纸,绝对看不出来是伪造的!不过那种东西你弄来干什么……”
  “小茶你说什么?”顾绾宁疑惑地盯着傅小茶激动求赞美的表情,“什么检查报告,你身体不舒服吗?”
  傅小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又紧张地看了同样震惊的陆韬一眼,讪笑着推了推顾绾宁,“好了绾宁你就别装了,你就说说用那份报告做了什么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绾宁依旧皱着眉否认。
  陆韬这下终于将眼神转到了客厅内的第四个人身上,瞄了眼季薄川由青转黑的脸色,陆医生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得,你老婆病情更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艰难的一更!继续作啊作!
  PS:谢谢锦年小天使的地雷!谢谢小腰精同学的地雷!


☆、三十章

  顾绾宁没什么别的朋友,今天恰好陆韬和傅小茶来了,就说要留两人吃饭,季薄川是全程面色不郁,显然是不想在这种时候招待客人,陆医生全程苦笑连连,明显也是不想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前来做客的,他来的时候,正遇上季唯则被送往他们医院,如今又看到顾绾宁膝盖上的伤口,想不联想点什么都不行。
  倒是傅小茶激动得不行,拉着顾绾宁的手不停的嘚啵,顾绾宁别的地方再不好再不耐烦,但对傅小茶却始终耐性十足,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除了对季家人之外,她都是温温吞吞的好脾气,傅小茶咋咋呼呼地说了好多事情,她都是淡笑着认真听,不时回应两句不显得冷场,气氛倒也融洽。
  小厨房内,两人洗着菜,傅小茶偷偷瞄一眼顾绾宁,见她现在情绪似乎不错,便小声试探着问道:“绾宁,你为什么要用刀割伤季唯则?他是季大哥的亲弟弟,你再记恨他,你们也算是半个亲人了。”
  正常人就是再气愤也不会这么做的——傅小茶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
  顾绾宁折菜的手一顿,脑海中一度空白,她有些痛苦地咬了咬唇,眉心紧蹙,好久才喃喃了一句:“我要是说我当时只是意外情绪失控,你信不信?小茶是真的,若不是恍然发现我正死死握着那把染血的匕首,我都会怀疑是别人故意陷害我。”
  “我肯定信呀。”傅小茶甜笑着看她,露出两颊浅浅的梨涡,“绾宁我肯定相信你,但是你信不信自己?”
  顾绾宁呼吸一促,脸都白了:“小茶你什么意思?”
  傅小茶难得认真地对她说:“ 绾宁,你信不信自己的记忆?”也不等她回答,傅小茶继续说:“你能不能将自己的记忆完整的串联成线?长期的,短期的,有逻辑地正确连接起来,而不是走马观花的片段欣赏。比如说,人做某件事情肯定有前因后果,你只记得你用匕首捅伤了季唯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你捅伤他的详细细节?还有你是用的怎样的方式?借助了什么额外手段?”
  顾绾宁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心口仿佛被砸了一块大石,让她喘气都变得艰难。
  傅小茶不忍地握了握她的手,小声委婉地说:“绾宁,你的记忆大约出了点问题,而且,你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你对待季家兄弟的情绪极其不稳定。”
  “小茶你在乱说什么?你侦探小说看太多了。”顾绾宁勉强笑笑,挣开了傅小茶的手,急急忙忙地往锅里倒油,准备炒菜。
  “绾宁。”傅小茶鲜有地对她严肃了表情,“你别逃避话题,你肯定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你想想在伦敦的时候,你想想你刚回国的时候,你是怎样厌恶恶心季唯则,可你现在却魂不守舍地担心他的伤,别跟我说你是因为内疚,真内疚的话你就不会狠得下手捅伤他——绾宁,你大部分的情绪和行为都毫无逻辑可言,完全突如其来。”
  顾绾宁始终面目表情,将菜下锅。
  傅小茶简直能被她急死,接着说:“好好,你不管别人,可你总不能不管你老公吧,我是局外人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对季薄川情绪反复无常:他在的时候,你跟惊弓之鸟一样,他不在的时候,你又慌忙地不知所措,他靠近你的时候,你避而远之,他顺你心意转身离开的时候,你又惊慌怯懦地连忙追上来,绾宁你这样、你这样——”
  你这样根本就跟精神病没什么两样。
  顾绾宁自动补充了她没说出口的话,背对着傅小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自己就好像一颗坏掉的苹果,外面看还是红润鲜亮的,里面却已经在慢慢腐烂,如今被戳开了这层光鲜的外皮,她已经丑陋得无法见人了。
  有什么她一直恐惧着的变化在发生,她明明意识得到,却来不及捕捉。
  傅小茶问:“绾宁,你难道不觉得自从回国后,你花在季唯则身上的时间多得不正常吗?”
  顾绾宁浑身一僵。
  傅小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绾宁,我当你是亲姐妹才这样问你,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季唯则?甚至嫁给他大哥,真的只是为了蓄意气他跟他赌气?”否则连傅小茶都解释不了,五年前顾绾宁根本跟季薄川没有半点交集,为什么在伦敦第一次见面,她就主动提出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她当时一个女孩子生活艰难,可伦敦有钱人何其多,她难道就偏偏选了一个跟旧情人有牵扯的?
  最震惊的是季薄川竟然也就这样答应了,两人还就这样滑稽地结了婚,现在想想傅小茶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茶,你不明白的。”顾绾宁翻动着锅里的菜,兹兹声几乎将她微弱的抽噎声淹没。
  “那你就让我明白!”傅小茶性子急,一把拉过顾绾宁,这才看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有些心虚地一怔,连忙道歉:“对、对不起绾宁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对季大哥很不公平。”
  “公平?”顾绾宁终于停下了炒菜的动作,眼神变得怪异。
  “小茶,就像你说的,有些记忆,有些感情,鲜活得像是发生在昨天,却陈旧得我都分不清真伪了。” 顾绾宁道:“我一直都在想,我是不是真的不顾一切地爱过季唯则,还是我只是顺应旁观者的想法而随波逐流?如果当年真的爱到了难解难分,我又怎么会在跟他交往的时候,一次次跟别人鬼混?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但三次四次就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了……如果我真那么爱他,就算我昨天头脑不清醒了,就算他再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忍心动手伤他。”
  “绾宁你说什么?”傅小茶震惊地瞪大了眼,条件反射地压低声音:“什么跟别人鬼混?你别胡说八道,明明是季唯则跟姓萧的那个贱人纠缠不清,你才是受害者。”
  顾绾宁惨淡地笑了笑,笑得很难看:“五年前我母亲卷走了家里所有积蓄和房产,萧家对我处处施压,用我爸爸和小邺威胁我,萧明萱又蓄意陷害我,逼得我不得不跟季唯则一刀两断,当时我是难过还是松了一口气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身无分文在伦敦,别说受高等教育,就是打工也要处处遭人白眼欺辱,后来我沦落到二十九街,在一家小烟馆给人端茶递水,可那里是三不管地带,赌徒瘾君子多不胜数……”
  “绾宁你别说了。”傅小茶急忙打断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别再说这些不好的事情了。”
  “没什么不好说的,”顾绾宁拂开她的手,眼神淡得像蒙了一层薄雾,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自我厌弃:“我骨子里虚荣到极点,明明命比草贱,却偏要心比天高,就算是当时一文不值,可要让我像小姐一样对一群混账瘾君子赔笑,我宁可跳河而死。可我还是忍着恶心留在了二十九街,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找得到我。”
  傅小茶明显发觉了顾绾宁此刻情绪不对劲,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他?他是谁?”
  “你以为是谁?”顾绾宁笑得轻巧,眼泪还挂在脸上,看起来表情狼狈而讽刺。
  “是季大哥。”傅小茶心头重重一跳,“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在你还跟季唯则交往的时候?”
  何止是认识,床单都滚遍了。
  顾绾宁笑得诡异,一点一点揪着自己的指甲盖,抬起眼皮盯着傅小茶,那目光让傅小茶都有些发怵,只听她轻轻地说:“我多令人恶心啊,当初信誓旦旦要跟他划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后来却又要用尽手段让他重新将目光停驻在我身上——他起初不出面见我,我却知道他在烟馆里安排了眼线,所以我就故意跟客人吵闹,故意与老板争执,我还故意割伤过自己,喏,你看伤口……”
  她若无其事地说着那些隐秘的往事,掀开手臂给大受惊吓的傅小茶看,继续说:“我受伤了他就来看我了,他当时气急败坏,骂我死在那里最好,可我恨死了那个恶心的地方,我只是哭,怎样好看怎样哭,但我怕他不带我走,所以我就开始偷偷尝毒,却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毒瘾发作失手搞出了人命。”
  傅小茶紧紧捂住嘴巴,早已经不能言语了,只用复杂而担忧的眼神看着顾绾宁。
  她用这样认真而低婉的语气,像是犯罪分子详细描述犯罪细节一样,仔仔细细地说清楚与季薄川之间的每一个细节,似乎这些话压心底久了,连她自己都难以承受了,后来傅小茶听到顾绾宁幽幽地说:“我各种下作手段都用尽了,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他,从此那些恶心肮脏的生活再与我无关,可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娶我。”
  他为什么娶你?
  傅小茶觉得这种简易程度堪比小学生数学的问题完全没必要成为问题。
  一个事业有成帅气多金的男人,娶了一个没背景没家世甚至连基本的温柔贤惠都没有的精神病,还能为什么?
  除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爱”字,人家究竟是图你点什么?
  傅小茶见顾绾宁皱眉难受,动了动唇终于还是无言以对。
  “菜都糊了,在干什么?”季薄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见到里面相对无言的两人,指指锅中冒着烟的菜。
  傅小茶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关了火,心虚地看了季薄川一眼,“不、不好意思。”总觉得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一样。
  “咱们还是出去吃吧,我刚订好了位置。”陆韬过来,给自己老婆解了围,率先牵着傅小茶出了厨房,在客厅跟她小声说着话。
  跟季薄川独处的时候,顾绾宁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局促,她总是要想方设法移开目光,他却总是固执地要将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一察觉到他注视着她,哪怕不是刻意,顾绾宁都有种由心而生的烦躁,此刻亦然。
  “你、你跟小茶和陆医生出去吃吧,我还不饿。”顾绾宁语气飞快地说。
  “你昨天一直都没吃东西,怎么不饿?”季薄川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牵出了厨房,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出门的时候,傅小茶一反常态的安静,规矩地被陆医生牵着走,季薄川在后,顾绾宁一步不敢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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