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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多少钱一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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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嘉珩侧着头,突然道:“再写一会儿。”
  初栀注意力全放在手上的纸上,没注意听,微张着嘴抬起头来:“唔?什么?”
  “没什么,”陆嘉珩转过头去,“写好了?”
  初栀重新把笔揣进羽绒服口袋里,站起身来,把写好的纸摆在那一堆苹果前,用一颗压住。
  她站在前面插着腰欣赏了一会儿,地摊上的一堆苹果,后面还蹲一帅哥,黑衣黑发白皮肤,长眼薄唇,唇边带笑。
  路灯下周身仿佛被裹了层金光,像个误入凡尘英俊倜傥的神。
  初栀颇为满意,蹦跶着重新绕回到后面,坐好,双手撑着脸颊期待地等着顾客上门。
  平安夜的晚上,也正是校园里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情侣和朋友成群结队地走过,也许是因为前面站着个颜值担当,也许是因为他们这个平安果卖的实在是便宜,没一会儿,苹果就没剩下几颗。
  初栀兴奋极了,五块钱五块钱的收,小手捏了整整齐齐一叠,蹦跶到陆嘉珩面前蹲下,眼睛发亮,献宝似的:“我们赚了这么多钱!”
  陆嘉珩轻轻笑了一声,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低柔:“初初真厉害。”
  初栀正数钱数的开心,动作一顿,微微愣了下。
  心跳生生地漏了一拍。
  他们摆摊的路灯下对面,已经有女孩子两两三三站在一起,一边偷偷往这边看,一边小声议论。
  此时看到这一幕,终于有几个忍不住走过来。
  四个女孩子看起来像是同一个寝室的,其中一个穿着毛绒绒的粉白色外套,圆脸大眼,她蹲下身来,拿了个苹果,声音也温柔细糯:“请问这个是五块钱一个吗?”
  初栀回神,侧过头去,朝她笑:“是呀,”她朝她比了个手势,“不过因为只剩下几个了!可以卖给你三块!”
  她瞪大了眼,很认真在做生意的样子,颇有小老板娘的风范。
  还带甩卖的。
  陆嘉珩蹲在那里,看着她声情并茂的样子,手背掩在唇边,无声地笑。
  那女孩子哎呀了一声,干脆地掏出了一张五块钱,拿了一个苹果:“五块钱已经很便宜了啊,没事!就五块吧!”
  初栀觉得这个姑娘人简直也太好了吧,兴高采烈地收了钱,刚想感谢一下,就听见她又问道:“那个,请问你们两个是情侣吗?”
  初栀一愣,抬起头来。
  女孩子偷偷地瞥了一眼蹲在后面的陆嘉珩,脸颊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
  初栀捏着一把零钱的手指紧了紧,连忙摇了摇头:“不是的。”
  和她一起过来站在那里等的其他几个女生发出了一点起哄似的笑声,那女孩子也松了口气似的,她红着脸,看向陆嘉珩,鼓起勇气小心道:“那请问可以交换个手机号码吗?”
  初栀眨了眨眼,低低垂下眼去。
  她带着毛线手套,粉色的手套上面缝着一个毛绒小熊,她捏着手里一叠零零散散的钱,一张一张心不在焉地数。
  数到多少张了来着?
  初栀深深埋着脑袋,皱了皱眉。
  真是烦人。
  烦透了。
  超级想把这张五块钱还给她,再把她手里的苹果抢回来,大声地说“我不要卖你啦!再给我五块我也不卖!快点走开!!!”
  她闷闷地等着陆嘉珩报号码,心里又有些微一点期待。
  初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他们已经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外面天气冷,初栀鼻尖红红的,冻得鼻子发堵。
  她吸了吸鼻子,安安静静地垂着头不说话。
  陆嘉珩安静了一瞬,初栀只能听见面前几个女孩子的笑声和耳语声。
  “不能。”她听见他说。
  初栀数钱的手指顿了顿。
  陆嘉珩停顿了片刻,垂下眼眸,看着小姑娘埋得深深的小脑袋,缓慢开口:“对不起了,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单恋,现在正在追。”
  初栀一愣,抬起头来,扭头看他。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卷翘的长长睫毛扬起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一点呆头呆脑的样子。
  她鼻尖冻得有点红,乌黑的眼看起来湿漉漉地,眼睫上还挂着薄薄一层霜。
  陆嘉珩微微弯起唇角,视线微微侧了侧,随意地落在那个女孩子身上:“虽然有点难追,但是喜欢的要命,非她不可,所以对不起了,号码好像不能给你。”
  声音低柔带笑,漫不经心似的。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漆黑明亮,语气七分懒散,眼神却全是满满的认真。
  初栀长睫一颤,心里有一片一直轻飘飘悬在半空中的羽毛,忽然重重地落下来了。
  像是船舶归港,像是终于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
  初栀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
  现在想想,大概是在等着他的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第一次摆地摊,好幸福,想摆一辈子。


第40章 四十块
  苹果最后还剩了两个。
  初栀没有卖了; 把写了价格的白纸折好,重新塞进羽绒服口袋里。
  她理东西的空; 陆嘉珩接了个电话。
  初栀心不在焉,没注意他在那边说了什么,一手捏着一沓钱,怀里抱着两颗苹果,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想等他打完电话,跟他说一声谢谢,把钱给他。
  而且好像也还没跟他说平安夜快乐。
  初栀慢吞吞地翻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半。
  陆嘉珩刚好挂了电话,走过来。
  初栀像一只小乌龟一样; 小小的脸全都缩在围巾里; 只露出一双眼,还低垂着; 让人看不见里头的情绪。
  陆嘉珩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 抬起手来; 帮她把围巾往上拽了拽:“冷不冷?”
  他的动作很小心,缓慢地拉着边缘,把软趴趴垂下去的围巾向上拉,盖住她红红的鼻尖。
  也不知道是什么愉悦到他了; 陆嘉珩突然毫无预兆地低低笑了一声,捏着围巾继续往上,直到把她的眼睛也盖进去了。
  初栀闷闷地“唔”了一声; 抬起脑袋来,脸被围巾围了个严严实实。
  她手里拿着东西,怀里还两个苹果,空不出手来,就晃悠着脑袋想把围巾连带着他的手往下甩。
  他那条浅灰色的羊毛围巾被初栀在屁股下面垫了一晚上肯定是没办法戴了,此时也正被她抓在手里。
  初栀晃了一会儿脑袋,发现这个人像是找到了乐趣似的更来劲儿了,拽着围巾陪她玩,死死挡着她的眼睛。
  围巾遮了光,眼前一片黑暗,初栀静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陆嘉珩,你幼稚不幼稚。”
  陆嘉珩“哦”了一声,停了几秒,才慢吞吞地把她的围巾往下拉了拉。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面料挺括,没扣扣子,吊儿郎当的敞着,露出里面的浅色毛衣。
  初栀一直觉得男生穿毛衣比穿衬衫好看。
  她总觉得毛衣这种东西男生想要穿得好看,比衬衫还要困难一点。
  而这种觉得,在看到陆嘉珩的时候,通常会达到顶峰。
  他穿毛衣真的好好看。
  他没有围巾戴了,初栀抬眼,看着他修长的脖颈,那里有一颗微微突起的小小喉结,再往上是下巴尖,形状优美棱角分明的下颚,微微弯起的薄薄嘴唇。
  初栀猛然回过身来,匆匆垂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敢再往上看了。
  她把那一沓钱捏好,递给他,又递给他一个苹果。
  “这些先给你,”她低声道。
  陆嘉珩没接。
  初栀想了想,心下了然。
  他三十块钱一颗买回来的苹果,被她五块钱卖了。
  他赔了好多钱哦。
  初栀想着陆嘉珩肯定是不太开心的,也觉得他大概是不会接了,把另一颗苹果塞进布袋子里挎在手臂上,空出一只手来,甚至都没用弯腰,就抓着他的手腕拉过来。
  陆嘉珩任由她拉着,手顺从地伸展开,掌心向上。
  初栀把那一沓皱皱巴巴的零钱放在他手上,上面压着那颗蛇果。
  红到发紫的蛇果,因为是最后剩下的,形状并不是那么好看,微微有点歪,勉勉强强才在他的手心站稳了。
  小姑娘手套已经摘了,细白的小手把着他手腕,在户外呆得太久,手指冰凉凉的,却仿佛火烧火燎熨烫着他的皮肤。
  她把苹果和钱都给他,哄小孩似的耐心地哄着,声音细软绵柔,像是巧克力糖浆:“哎呀,你不要不开心了呀,剩下的钱我也会还给你的——”
  她的“的”字刚落地。
  面前的人另一只空着的手臂突然伸过来,修长的手扣住她后脑,轻微用力,往前按过来。
  初栀毫无预兆地往前趔趄着走了两步,脑门直直撞在他胸口。
  他毛衣的料子柔软,带着他的体温,混着干净的洗衣液味儿,还有一点点熟悉的他的味道。
  那味道辨识度极高,独特又冷冽,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又搭又不搭。
  初栀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他最近的一段时间太乖了。
  乖到初栀甚至都已经忘记了他的攻击性。
  她没挣,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感受着他扣在她脑后的手传来的柔软压力,眨了眨眼睛,软软开口:“你干什么呀?”
  这句话初栀对他说过很多次。
  愤怒的,羞恼的,迷茫的,疑惑的。
  初栀却感觉这一次,好像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陆嘉珩动作却紧了紧。
  他的声音悬在她头顶,微哑,有点小心翼翼地紧绷:“对不起,我就抱一下,你别动,一分钟就好。”
  初栀抿了抿唇。
  她脑袋微微动了动,侧过去了一点点,眼前终于不是一片黑暗了,路灯的光线从缝隙渗透一点过来。
  初栀空着的手微微抬了抬,半悬在他的背后,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落下去。
  只指尖轻轻拂过他羽绒服的衣料,像是羽毛,轻得让人无法察觉。
  她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去,闷闷道:“你这也算耍流氓的。”
  “对不起。”
  初栀更郁闷了:“你今天是不是只会说对不起。”
  陆嘉珩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我怕吓到你,怕你跑了,拼了命地在克制了,”他声音低低的,语速很慢,有点无奈,“所以你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给我增加难度。”
  初栀这才想起,他另一只手手腕还被她抓着。
  手心里一叠零钱和一个蛇果隔在两人之间,是他们唯一的距离。
  初栀脸红了,抓着她的手闪电似的缩回去了,心砰砰砰地跳,一声高过一声。
  她脸红的滴血,庆幸着此时脑袋是被他按在怀里的,轻轻动了动,声音小小的嗫嚅道:“谁会跑呀……”
  她刚说话,陆嘉珩手一松,人后退两步,放开了她。
  初栀惊慌了,初栀失措了,初栀觉得他是听到了,但是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唰地抬起头来,大眼躲躲闪闪,红着脸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陆嘉珩微微侧了侧头,垂眸。
  初栀吞了吞口水,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坚定地看着他。
  陆嘉珩:“嗯?”
  “……”
  初栀松了口气。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一点点失望。
  她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哝道:“没什么……”
  陆嘉珩的电话第二次响起了。
  他没什么表情,就任由口袋里的铃声响,好像不打算理的样子。
  初栀仰头:“你接呀。”
  那铃声锲而不舍的响,陆嘉珩唇角微微向下撇了一点,微微有点不耐烦,懒洋洋敛着睫:“又干什么?”
  电话那端,程轶没马上说话。
  停了几秒,他才道:“殿下,吃饭了没?”
  陆嘉珩刚要挂电话,程轶紧接着又道:“没吃吧,小学妹饿不饿啊?”
  陆嘉珩动作一顿,侧眸看了初栀一眼,没说话。
  程轶就跟有千里眼,完全猜到了似的,哼哼着笑了两声,报了个地名儿:“带小学妹来一起过圣诞吧,你绝对猜不到,今天谁回来了。”
  陆嘉珩兴致缺缺:“哦,我猜不到。”
  “林语惊回来了。”
  “……”
  程轶有点纳闷儿:“你怎么没反应啊?”
  “我得有什么反应。”
  “你多少也给我点儿反应吧,”程轶突然猥琐地哦了一声,“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儿了?不过也不应该啊,你现在应该还是处于痛苦的追逐阶段啊,你跟学妹干啥呢?”
  陆嘉珩垂眼,看着手里的一个蛇果,一叠零钱,漫不经心道:“摆摊。”
  “……”
  程轶没反应过来:“啥?”
  “刚刚在摆摊,现在在数钱。”陆嘉珩勾唇,语气颇为愉悦,“我们赚了一百多块钱。”
  程轶:“……”
  *
  陆嘉珩发小四人组里,只有林语惊一个女孩子,而且比他们都要小。
  正常来说女生是比较受照顾的那个,但是林语惊不是。
  她是领头的那个。
  林家小姑娘,无恶不作为害一方,但是偏偏长了一张极为乖巧的脸蛋儿,乖巧到她闯了任何的祸,只要安安静静委委屈屈往旁边一站,所有的家长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无辜的,所有的锅全都归陆嘉珩程轶他们背。
  再后来,林家父母分开,林语惊跟着母亲去了南方,一别多年没再见过。
  地点还是选在程轶家的酒楼。
  这次不是海鲜,大概是因为照顾着林语惊在南方生活多年,换了一桌子的本帮菜。
  初栀和陆嘉珩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包厢里面热火朝天,已经坐满的人。
  初栀跟着陆嘉珩进去,进门之前,男人轻轻抬手,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背。
  初栀手里捧着个苹果,仰起脑袋来。
  陆嘉珩低低垂头,轻声对她道:“今天人可能有点多。”
  初栀有点不明所以。
  她略有点茫然地歪了歪头,刚想问他然后呢,就听见一道轻轻淡淡的女声:“哎呀,阿珩。”
  初栀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主人。
  女人小脸,薄眼皮,杏眼微翘,皮肤很白,漂亮得辨识度很高。
  柔软的白衬衫有垂坠感,细高跟皮靴,铅笔裤包裹着纤细修长的腿。
  林语惊视线轻飘飘扫过陆嘉珩,微微歪着头,淡色薄唇勾出一个柔和又亲切的笑弧:“好久不见,想不想妈妈?”
  初栀:“……”
  初栀觉得陆学长的妈妈真是年轻。


第41章 四十一块
  陆嘉珩和林语惊特别不对付。
  这份不对付从记事起就开始了。
  他们俩算是半斤八两的同类人,陆嘉珩小时候也皮,但是长得白净秀气,小的时候更是漂亮,好看的像个女孩子,也不像他那个年纪的男生似的调皮捣蛋,话也不多。
  总之就是也长了一张不粘锅的脸。
  也许是同类人之间属性相互排斥,林语惊和陆嘉珩经常互相给对方使坏,常年致力于让对方扑街事业,风雨不动,尽心尽责。
  虽然到最后,很多时候都是程轶给他们背锅。
  当年大家都是熊孩子,大了以后自然就不会那么幼稚了,不过小的时候结下的梁子,那就是一辈子的梁子,平时微信微博各种联系方式里的互怼不说了,林语惊离开帝都六七年,再见面竟然也没有太生分的感觉。
  今天的人确实很多,除了林语惊还有两三个女孩子,初栀坐在陆嘉珩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扯屁放骚话,安安静静地垂头吃东西。
  她确实是饿了,从下午到现在只啃了一个苹果。
  她点了一碗米饭,吃的专注又投入,饭桌上的风起云涌完全没怎么注意到,一头闷在自己的米饭里。
  还有松鼠桂鱼糖醋排条黄焖栗子鸡。
  程轶家酒店厨师手艺简直好极了,尤其是这道松鼠桂鱼,炸好的桂鱼浇上酱汁,外面酥脆酱汁酸甜,桂鱼细嫩鲜香。
  一桌的人初栀都不认识,她也不好意思自己主动动手,刚开始,她就耐心地等着这道菜被其他人缓慢地转过来,然后她再趁着它停留在自己面前时的那一会儿时间夹一点点,然后继续等。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初栀发现那盘松鼠桂鱼停在自己面前了。
  转桌纹丝不动地停住,整张桌的人,就吃着自己面前停着的菜,没有一个转桌子的。
  初栀很开心地吃了一会儿鱼,等着别人转桌子,好让她能夹一块对面的毛蟹炒年糕。
  她等了好久好久,还是没人动,初栀咬了咬自己的筷子尖儿,没辙,默默地扒了两口米饭。
  还是没人动。
  初栀好苦恼啊。
  大家为什么都只吃自己面前的那个菜啊?每人一道吗?
  她放下筷子,想了想,手从桌子上抽下去,在桌下悄悄地戳了戳陆嘉珩的胳膊。
  陆嘉珩侧过头来,垂眼看她:“怎么了?”
  初栀往他那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他们怎么都不转桌啊。”
  陆嘉珩一愣,勾起唇角:“不知道啊,可能他们都没有想吃的菜。”
  程轶坐在陆嘉珩旁边,听见了贱兮兮地笑了一声:“对啊,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陆嘉珩没理他,也放下筷子,一边伸出手臂,指尖按在转桌玻璃转盘上,朝她偏着头:“不想吃松鼠桂鱼了?”
  “想吃那个,毛蟹年糕。”初栀单手扒着他手臂,小声凑过去和他咬耳朵。
  陆嘉珩顿了顿,慢悠悠地转着转桌玻璃转盘,把毛蟹炒年糕转到她面前。
  她微微倾着身,手轻轻地伏在他手臂上,脑袋凑过去和他说话。
  一桌子的人都在似有若无往这边瞥,初栀没有注意别人,舔舔嘴唇,重新抓起筷子,夹了一块年糕在碗里。
  自然都是好奇的。
  饭桌上的人也大多数都是平时和陆嘉珩走的比较近,从来没见过他主动带妹子过来的,还恨不得捧在手里照顾着。
  看见人家小姑娘喜欢吃松鼠桂鱼,谁在她夹鱼的时候转桌,冷飕飕的眼一瞬间就瞥过去了,搞得到后面完全没人动。
  哪有这样的人?周幽王转世,商纣王附体吗!
  一时间饭桌上风起云涌,眼神从四面八方窜来窜去,唯有三个人丝毫不受影响——林语惊八风不动喝喝果汁喝喝茶,初栀专注地吃饭吃菜填饱肚子,陆嘉珩担任她的转桌工,时不时问问她吃什么,不紧不慢地给她转桌。
  于是太子殿下那个遇到爱不懂爱从以前到现在的微信群又炸了——
  卧槽,咋回事儿啊,殿下变御用转桌工了啊。
  换口味了?
  这个群名是不是可以改了?
  别吧,这种清汤寡水小白兔,我赌个三天。
  三你妈三,你见过他以前干过这事儿?
  我他妈吓得赶紧把我股票都卖了,感觉这股明天要破产。
  程轶老神在在地笑嘿嘿,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说的表情。
  这群里人没几个,饭桌上不少也没在群里,其中还有个女人不知道是谁带来的,笑呵呵地看着初栀:“这是陆少新女友吗?”
  她的声音其实不大,但是一瞬间,包厢安静了。
  林语惊单手撑着下巴,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陆嘉珩桃花眼微扬,轻飘飘瞥了一眼过去。
  只有当事人初栀,她完全没注意别人都在说些什么,再加上陆少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被排除在和她有关的敏感词意外的。
  她像是一只辛勤耕耘的小仓鼠,埋头拨着碗里的米饭粒儿,吃啊吃,吃啊吃。
  诡异地寂静持续了好一会儿,初栀终于意识到场面有点过于安静了,一抬头,桌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
  就好像是在等着她什么答案似的。
  初栀一脸茫然:“啊?挺好吃的。”
  “……”
  一片寂静里,林语惊哈哈笑声打破沉默,她弯着眼侧过头来,第一次认真地看了初栀一眼。
  陆嘉珩低低地笑出声。
  他抬手端起装着芒果汁的玻璃扎,又给她倒了一杯,声音低柔:“那多吃点儿。”
  于是太子殿下的遇到爱不懂爱从以前到现在微信群又爆炸了——
  卧槽,这他妈是真的假的啊。
  微信群怎么改名?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啊。
  对不起,刚刚是我武断了,这次我就赌个五天吧。
  五你妈五,怕是打得你脸都肿了。
  这么一看清汤寡水也有清汤寡水的魅力,怎么办,这小迷糊有点可爱啊,心动。
  你怕是狗腿要被太子打折成三节棍。
  初栀慢吞吞地把鱼塞进嘴里,大眼睛滴溜溜地瞧了一圈,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又放下筷子,悄悄地戳戳陆嘉珩手臂,小声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陆嘉珩低垂着眼,头靠近过去:“在说程轶家松鼠桂鱼做的好吃。”
  初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唇边含着笑,没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是蛮好吃的啊。”
  陆嘉珩一只手手臂懒洋洋地搭在她椅背后面:“那让他们再点一盘。”
  初栀重新拿起筷子,戳了戳还剩下小半碗的米饭,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对面坐的那个人怎么总看你啊。”
  陆嘉珩挑眉:“哪个?”
  初栀低垂着脑袋,也不抬头,小声道:“就是我对面那个,她是你前女友吗。”
  从他们一进来开始,初栀为数不多的几次抬眼,都能看见那女人看过来的视线,不是看着她就是看着她旁边的陆嘉珩。
  那眼神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初栀已经脑补出了一百多集的爱情连续剧。
  陆嘉珩眼都没抬,侧着头看着她,有点无奈:“我哪来的那么多前女友。”
  “你就是有,你谁都喜欢。”初栀闷闷道。
  陆嘉珩没吭声了。
  初栀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的沉默有点像是默认似的,有股突如其来的火莫名其妙就窜上来了,初栀椅子往后蹭了蹭,站起身来,皱着眉,低低道:“我去洗手间。”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蹭出了门,有点无精打采。
  如果有具象化出来的耳朵,此时她的耳朵已经是蔫巴巴地耷拉下来的。
  包间里面都是有洗手间的,初栀没注意到,整条走廊穿过去才看见洗手间。
  她慢吞吞地走进洗手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水池洗手。
  水池是感应的水龙头,初栀把手沾湿,挤了洗手液搓出泡沫,又玩了一会儿,直到手上的泡沫少了一些,她才重新把手送到感应水龙头下面,等着出水。
  等了一会儿,水龙头却没有反应了。
  初栀眨眨眼,沾满了泡沫的手就在那下面晃啊晃啊,晃了半天,尝试了各个角度也没出水。
  初栀俯身侧头,斜着脑袋对着那个红外线的感应器瞧。
  她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手在下面扑腾的正起劲,一直白皙的手轻飘飘地从她的手和水龙头之间略过。
  那只手又白又细,手指修长,指甲带着一点长度,修得整齐又好看,涂着薄薄一层指甲油。
  微凉的水流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出。
  初栀微愣了下,侧头去看她。
  林语惊单手扶着洗手台,微微侧着脑袋,平静地看着她。
  初栀道了谢,冲干净手上的泡沫,从镜子下面抽了张擦手的纸。
  林语惊依然站在那里看着她。
  初栀擦完了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林语惊依然靠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
  初栀清了清嗓子,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吓人。
  像是那种x光一样的,扫过去一眼有种被穿透了的诡异感觉。
  她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陆嘉珩的发小,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放在小说里的角色的话,就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
  两个人就这么在女厕所对视了一会儿,场面有点诡异,初栀刚想说话,又一个人进来了。
  是之前一直会和初栀对上视线的那位。
  初栀觉得女厕所真是热闹啊。
  这么冷的天,那女人还穿着薄到几乎透肉的袜子,裙子很短,上面坠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黑色衬衫领口开着几颗,露出白嫩嫩的胸脯和事业线。
  初栀看着她裙边的柔软动物毛,皱了皱眉。
  那女人走进来,站到初栀旁边的那个水池,从小手包里翻出口红,慢条斯理地涂。
  涂到一半,她才一副刚刚看到她的样子,精致的眉讶异挑起:“呀,这不是陆少的新女朋友。”
  林语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里面的隔间,此时这块儿只有初栀和她两个人,她声音有点尖,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却又让人觉得更不舒服。
  初栀视线从她裙边撇开:“我不是他女朋友。”
  女人抿着唇笑,意味深长,又有点抱歉的样子:“哦,对不起,我以为是新女友呢,没想到是那种啊。”
  她边涂着口红,从镜子里看她:“陆少那方面怎么样,应该很厉害吧?而且看起来出手也很大方。”
  “什么?”初栀愣了十几秒,很慢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不是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是那种,那种——”
  女人轻轻瞥了她一眼,发出一声短促地嘲笑:“妹妹,羞什么呀,这种事情很正常的,你习惯就好了。”
  初栀根本说不出口,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羞耻又愤怒的样子:“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
  陆嘉珩有点心不在焉。
  初栀一走,桌上的人都沸腾了,大家终于不用绷着,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八卦,他等了一会儿,初栀还没回来。
  陆嘉珩正准备出去看看,手机微信提示就响了。
  来自林语惊,是一段语音。
  陆嘉珩不是很想听,又觉得林语惊会给他发语音,简直是世界奇闻,毕竟他们俩上次的对话还是“我希望你死”。
  他刚想把手机放回去,又一条消息过来。
  林语惊:十二点钟方向走廊尽头女洗手间,有人欺负你妹子。
  陆嘉珩黑眼一沉,点开那个小气泡,放到耳边听。
  是女人尖利又有些刻薄的轻蔑调笑:“陆少那方面怎么样,应该很厉害吧?而且看起来出手也很大方。”
  “你害羞什么呀,这种事情也是双方享受的事情,又有钱拿,我也明白的,不会乱说。”
  和女孩子羞怒至极,无措到几乎要哭出来了的反驳:“我没有!我们不是那样!你怎么!你怎么能——”
  陆嘉珩猛地站起身来。
  他听不下去了,紧紧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一脚踹开椅子,转身往外走。


第42章 四十二块
  林语惊一直觉得自己看人挺准的。
  她第一眼看见初栀,就觉得这个姑娘不太适合陆嘉珩。
  太单纯了,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糖,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受到过丁点挫折,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呵护大的那种女孩儿。
  所以林语惊本来以为,她一定会被欺负。
  她本来想出去的,想了想,还是打开微信,当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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