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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的天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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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命运转逆,爱情远走,
憎恶的飞矢万箭齐射,
你是我希望的唯一星辰,
跃然而高悬,永不陨落。
…………………………………………………节选自【拜伦】(1788 … 1824)英国浪漫主义诗人 诗作【给奥古丝塔的诗章】
Chapter 21
窗外依旧暴雨如注,雨水落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毕剥之声。
“跟我走!”倪晓啸说。
“不……”倪晓锦轻轻地虚弱地摇头,声音也是明显的要比刚才要小声而无力许多,目光中像是在闪躲着什么似的,不时地往回瞄着沈再桥,像是生怕他会误会些什么一样,眼神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慌张与说不出来的隐忧,“我,不要……”。
“跟我走!!”倪晓啸脱口一声大吼,有种快要将一路隐忍至此的满腔闷气一古脑地爆裂出来似的,可是刚一吼完,就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因此不禁就重重地敛了眉。
可是倪晓锦还是在摇头,而且身体也在不住地后退。
这时,背后有只温暖的手轻轻地迎住了她的腰,跟着,她就听到大叔说,“这位先生,请你放手。”说着,大叔的手就伸过来,轻轻的却又是果断绝决地拨开了倪晓啸的手,而后就将倪晓锦快速地往自己身后一塞,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与倪晓啸之间。
倪晓啸深深一惊!
惊的却不是这个男人的强硬,而是,他的小宝,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这么快就跟这个男人到了这种惺惺相惜彼此爱护的地步。他重重地扭起眉毛,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黑暗中便更显凛厉,“该放手的人,是你!”他沉喝一声后继续说:“趁我还没动手之前,你最好给我走开点少管闲事!”说完,又转头喝向倪晓锦:“臭丫头你到底玩够了没有!再不跟我走,你是想找死吗?”
“这位先生,你再这样做我可就报警了!”沈再桥态度越见冷酷,整个人挡在了倪晓锦的身前,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母鸡在维护她的小鸡一般,半点想要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倪晓啸便想也不想地挥出了拳头……
沈再桥只听到一道拳风飞过便将倪晓锦往边上扯开,而后自己却被着着实实地挨上了这一拳,脸被打歪过去,身体也随之坠到了地面,右肩的伤因此就被硬生生地撞在了墙角上。
“大叔!”可倪晓锦也只刚刚来得及喊出这一声,手就已经再一次被倪晓啸紧紧扣住了,“走!!”他大吼,跟着就加快脚步将倪晓锦拉走了……决无半点犹豫!就像小时候那样,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拖离那些血肉模糊的现场,将她的世界,尽可能地推离他们倪家那个血腥世界一点。可是,以前的那个小宝,那个总是义无反顾地紧追不舍地跟在他的身畔,对他的任何决定都是全心全意地附合并遵从的小宝,现在,为什么却是犹豫的呢?他这样一边想一边走,只觉得心口越发地一阵一阵疼上来……
而此时,背后却突然间猛的袭来一脚,砰的一声就将倪晓啸踢得往前一扑,整个人就向前跌落下去。
倪晓锦大叫一声“哥”而后回头……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小宝不愿意跟你走,我就绝对不会放开她!”沈再桥一边冲着地上的倪晓啸这样大声地警告着,一边咻咻地喘着气过来拉倪晓锦的手……
“我是晓锦的哥哥。”地上的人,撑起身子浅浅地说了这一句,跟着便是一蹙眉头,歪头吐了一口带红的口水。
哥哥?沈再桥怔住了,一时间就窒住了气转头望向了倪晓锦。
可是,却发现倪晓锦并没有在看着他。只见她始终低着头咬着牙,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似乎说不出口的样子,然后很快就甩开了沈再桥的掌握,大步奔过去从地上扶起了倪晓啸,跟着就上前几步沉默地按动了电梯键。
电梯很快到了,沈再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并肩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沈再桥才突然惊醒一般怔怔地喊了一声“小宝”!可是,
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了。
电梯缓缓下沉,电梯内倪晓啸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胸口起伏得厉害,闷痛得让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倪晓锦一直在忍泪,将头撇开一边。倪晓啸低头看着她的手,觉得她虽然还在扶着他的肘弯,但实际上也是并没有多少温度的样子,彻彻地令人心寒。
他隐住颤抖拼力提起一口气唤她:“晓锦。”
可她,却没有应。
下到一层,电梯门打开,她放开手,顾自一头走出去,大门之外,是漆黑如墨的夜幕与连绵如织的豪雨,可倪晓锦却一点也并不以为意,照旧快步地走了出去。
沁凉的雨,哗啦啦地兜头而下,重重地砸向头顶跟全身,却似乎并不觉得冷或是痛什么的,而只是一层一层麻痹的感受让人大脑一片空白。
“晓锦……”背后传来倪晓啸越发情急的声音,脚步声跌跌撞撞般的碎裂地跟上来。
可是此时,她无法思考,也无力回应,整个大脑里乱哄哄的一团,像是正在上演一场听不懂的锣鼓喧天的大戏!但是很快,手就再一次被拉住,跟着身体也被很用力地扯转过去,迎面而至的一双硕大黑瞳,闪现出前所未有的狠厉与盛怒:“倪晓锦,你给我有分寸一点!!!我之前分明就说过了,这件事你不要参与不要你管,为什么你还是要做这么多,为什么你还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而且现在居然还住到了他家里来?倪晓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哥哥想要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结果却是倪晓锦喊得比他还要大声,她吼着,拼尽全力地大吼,大雨已将她的头发尽数淋湿,一整片地紧贴在头皮上,抬眼看着倪晓啸时,眼睫毛也几乎都抬不起来,只能拼命地眨动着:“而且,我用的方法,绝对比哥哥的更好……”
“啪”!一记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倪晓锦的脸上。
倪晓啸的脸色,此时几乎已变得跟鬼一样的惨白,在这黑暗的雨夜中显得越发的骇人:“你的方法,就是跟这个在医院里出了名的花心贱男人睡觉,然后让他一边叫着你小宝一边把你的衣服扒光光吗你这个笨蛋!!!”他吼到双眼通红,红得像是快要从那里直接渗出血来。
倪晓锦缓缓抬手按住了被打的脸,,一滴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无声地滑过她那片火烧火燎的脸颊,而后,她又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回答说:“就算这样,也好过让哥哥的手,染血。”
呃!突然一声闷哼过后,倪晓啸终于将手按上了胸口,跟着,他的身体便急速地摇摇晃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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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桥回屋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里沉默。
哥哥……
原来是哥哥来找她了啊,这样想想,才突然发觉到自己有够荒唐,倪晓锦不提,他沈再桥怎么也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当她就是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天外来客呢?
只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而已。
是的,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而已,快得,让人有些犯糊涂也有些难以接受。
肩上的伤,因为刚刚的那一撞,现在越发大敕敕地剧痛了起来,几乎已是隐忍不住,可是这头想起要吃药,那头才忽然想到,刚刚那盒止疼药已被倪晓锦扣压在她那里了,这样一想,又联系起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倪晓锦给送走了,心疼便混着肩伤的疼痛一起越发有恃无恐地肆虐了起来。
全身越发失力,额头不断地往外冒着虚汗,刚刚原本明明已经退了不少的烧现在不但没有继续退下去,反而又像野火复燃一般越烧越旺了起来,到最后,沈再桥终于是有些支撑不住了,砰的一声歪倒在了沙发中,不时虚弱地全身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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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倪晓锦一边惊恐万分地尖叫着,一边拼死扶住倪晓啸不断下沉的身体:“哥!哥,你怎么啦?”
暴雨已将倪晓啸的整张脸淋到全湿,前面的黑发贴在额角上,有几络还扎进了他的眼眶里叫他更加无法睁眼,他艰难地不住喘息着,胸口处像是被千斤重石沉沉地压住一般令他吐字困难:“晓……晓锦,为什么……为什么让他……叫你小宝?”
倪晓锦深深一惊,两行热泪顿时顺腮而下,原来,原来,他还会,在意这个……一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就疯狂地咬住了唇,泪水滂沱而下……
“不……要那样……做……不要,那样做……”手,颤抖着去试探抓握住倪晓锦的手,可是声音,却终是不断低掠着飘散开去,到了最后,倪晓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呃住了一口气昏了过去……
这一下更是叫倪晓锦吓到面无人色,几乎是悲鸣一般绝望地呼叫起来:“哥哥!哥哥!!!”
前方这时终于来人,黑衣手下迅速移动接去了倪晓啸的身影……
小宝啊,小宝,这原来,是只属于我的称呼,而你,为什么,还要将它送给别人?而且,还是要送给,那个人?那个,已经被我的计划圈定的人?
Chapter 22
长夜漫漫,大雨,终于在凌晨时分终止。
整条街漫着一条高约五厘米的水路,缓缓流动犹如小溪,只是这溪水,因为混合了太多城市的垃圾而显得那么地污浊不堪。
而头顶的天空,却竟是极致的澄澈蔚蓝,天光亮亮,空气清新,仿佛一切的罪恶都已经过去,仿佛一切,都可以被雨水这样彻底地洗净。
高烧,跟这场雨一样,也整整持续了一夜。
有好几次,沈再桥都觉得自己快要抽筋惊厥了,身体一直时冷时热的像打摆子一样,但后来,竟还是硬扛了下来。
半夜里吐了好几次,胃倒不是很痛,只是持续的恶心犯呕,本来是想爬起来吐的顺便找点药吃,但又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好在沙发边上就有垃圾桶,于是他干脆也就伸手拉过来侧躺在那里一气吐个痛快。
因此药也就没有吃。
始终噩梦连连,梦中的那块红布,又开始在眼前持续不断地猎猎作响。
早晨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已被冷汗湿透,内里的衬衫整件都贴在了身上,湿湿粘粘的一片,引发一阵一阵彻骨的寒。
手机在茶几上响起来。
他喘了口气,用力撑起身子取过来:“喂?”
是周建。
说是早上见到沈再桥的最新一任小女朋友倪晓锦了:“好像是他哥哥昨晚上送急诊了。”
“怎么了?”沈再桥拧眉虚弱地问。
“不太清楚,我也是刚刚才看到她就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我这个朋友还够义气吧?”不用看,也想像得到这家伙现在一定是一付等着领赏一样的倒霉忠犬样儿。
“嗯,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周大医生的职业病于是又犯了。
沈再桥懒得跟他罗嗦照旧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然后,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里撑起身子走向卫生间洗漱。
※ ※ ※ ※ ※ ※ ※ ※
床上的倪晓啸还在沉睡。
脸孔依旧是惊人的白,而唯一令人稍感安心的是,这人此时终于不再像昨晚那样呼吸困难全身发沉仿佛濒死状态。
从昨夜急救完毕后,倪晓锦就一直静静地坐在这张床边,手,紧紧地握着倪晓啸的手。
指尖冰凉。
其实,还是同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指尖冰凉。
可是心房,却又是至暖的。
那时,她多怯懦,跟随着母亲嫁人,嫁的那个人,却是个善恶不明成天摆着一张冷脸的陌生男人,而在那个偌大的布置杂乱的新家里,也总是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进进出出,一个个,也都是一张善恶不明的冷脸。
叫人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叫倪晓啸,从今天开始,是你的哥哥。”
“……”垂头,还是不语。
“你怕我吗?还是你讨厌这个家,所以也讨厌这家里的所有人,除了你妈妈之外?”
抬头,紧咬住唇,被这一层堪破惹得有些燃起怒火,可视线里,却迎进了一张,笑意浅浅的俊脸,脸孔白白,眼瞳乌黑,面上的皮肤却是极致的光滑,简直就跟画中之人一般,几乎带着一股仙气似的不同凡响,倪晓锦不知不觉就愣在了当场。
她在心底里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拥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哥哥。
要是让这么漂亮的哥哥保护她,应该就再也不会有人嘲笑她是个没爸爸的私生女而不跟她玩游戏做朋友了吧?
面前的倪晓啸还在微笑:“怎么了?连哥哥也不能告诉他你的名字吗……”
“小宝。”她拼命接口应道,小小的脸庞上,快速飞起两朵红云:“我叫小宝。”
没有姓,因为她是私生女,没有爸爸,也没有户口,妈妈只给了她这个名字,小宝。
尽管后来倪爸爸给了她名份,给了她户口,给了她全新的名字倪晓锦,但是哥哥还是习惯叫她小宝小宝的,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叫一只宠物一样,满满的一堆掩藏不住的宠溺。
只是,宠太久了,就上瘾了。
所以当你有一天,不再受宠了,你就会陷入毒瘾发作的痛苦与失控当中……
忽而,倪晓锦将倪晓啸的手,慢慢地贴到了自己的面颊上,然后,将泪水无声滚落。
而这一幕,恰巧被让刚刚赶到这里的沈再桥尽收了眼底。
窗外的阳光此时越发地热烈了起来,尘埃在光影中放肆地狂舞着挣扎着,扭摆,着。
“小宝。”看了很久,站在门边的沈再桥终于还是唤了这一声。
※ ※ ※ ※ ※ ※ ※ ※
医生办公室。
周建接起手机,神色渐渐由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转为了凝重。
※ ※ ※ ※ ※ ※ ※ ※
病房门口。
这俩人已经面对面站了很久,却还是一直没有说话,沈再桥一直低头看着倪晓锦,而倪晓锦则是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不过才过了一夜而已,就有这么陌生吗?还是,只是在为哥哥担心?想到这儿,沈再桥还是先出声了:“别太担心小宝,你哥哥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对面的人,还是沉默。
又是犹豫了一下,沈再桥又伸出了手臂,可是明明伸出去了却也只是虚虚地抱了一下倪晓锦,而后就极尽克制地轻声留下一句:“那你忙,要不,我就先走了。”
转身,听不到挽留,仿佛,这就是真正的
告别,而她,也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告别。
也许,是的吧,自己不也是从一开始就想过了回到这里以后就再也不见她了吗?
这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让他沈再桥开口请她离开,也许事情就不会被解决地这么完美,而现在,是她的哥哥将她领回家去,那么至少,她还不会恨他那么深吧?
沈再桥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一些,越走,越想,头就越痛了起来。
刚刚走进医生办公室,就迎头撞上了周建。
“再桥!”周建陡的一声大叫。
“你干嘛呢?这么咋咋乎乎的?”沈再桥拧起眉没好气地喝他一句,那边脚却没有停步,径直往长椅那边走去。
“我去朋友那里取资料。”周建扭头回答,声音里却是少见的凝重与严肃。
“哦。”沈再桥轻应,摘下眼镜打算躺下。
“是关于,你要找的那个病患,倪伍阳的资料。”周建的话,越发一字一句的深刻,而后,他又磨磨蹭蹭地吐出了一句:“听着再桥,我朋友刚刚跟我说,倪伍阳有个女儿,你说怎么这么巧,这女儿的名字,跟你那个小女朋友的,一模一样。”
※ ※ ※ ※ ※ ※ ※ ※
倪晓啸醒来。
看见床边沉默不语着却两眼通红的倪晓锦,心口又一次微微地一疼。
“晓锦。”他涩涩地喊她一声。
倪晓锦垂着头没有应。
倪晓啸蹙眉,转头看向窗外:“你不要傻了晓锦,那种人,不值得你用那种方法去伤害。”
床边的人,顿时咬起了唇。
雨过天晴的阳光,总是异样的灿烂夺目,而自己,究竟还能有几次这样重新睁开眼睛看到这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机会?倪晓啸这样黯黯地想。
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么多,不是为了什么值不值,而只是为了能和他,永远地站在一起?倪晓锦这样想。
可是室内,却始终一直沉默着,谁也没有再出声。
※ ※ ※ ※ ※ ※ ※ ※
“那又怎么样?”沈再桥停止了要躺下来的打算,转成坐在那里,重新又戴上了眼镜。
“怎么样?”周建惊到,又一次大吼,而且还三步并作两步地蹿过来,立在沈再桥的面前压低声音吼道:“如果这个倪晓锦真的是倪伍阳的女儿的话,你不觉得,她跟你的接近显得太刻意了吗?”
沈再桥斜眼瞄上去,没有回答,过了老半天,才哧的一声笑出来:“周建,你想太多了吧?”
“什么叫我想太多?”周建被他气到越发火起,干脆又拉来椅子坐到了沈再桥的面前打算跟他促膝长谈好好地分析一下:“你看你看……”
“好了好了,我现在没精神听你的侦探推理,”谁知沈再桥却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话给打断了,跟着就身子一歪躺了下去:“你去拿资料之前先帮我拿点退烧药吧。”
“烧还没退?”听到这话,周建又是一声大吼,跟着手就探上了沈再桥的额头:“你怎么回事啊,这都烧了几天了?你这个当医生的,怎么这么没自觉性哒?是不是故意想请病假休息好累死我啊?”
沈再桥懒得跟他打屁,抬腿作状地踹他一下:“有事就去办事没事就快点给我滚!”
差点被他踹到的周建闪开身子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沈再桥在长椅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倪晓锦,倪伍阳。
Chapter 23
倪伍阳,倪晓锦。
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前,则不停地闪现出倪晓锦那张可爱又任性的脸,然后,就是她那双,清澈乌黑的漂亮眼睛。
心,突然间开始重重地沉坠。
不,不会的,他想。
出神了几分钟之后沈再桥忽然间又站起来,大踏步地冲向了倪晓锦哥哥的病房。
背后却在这时又传来了周建的跳脚声:“喂,沈再桥,我药拿来了你又要死到哪里去啊?”
※ ※ ※ ※ ※ ※ ※ ※
病房内。
倪晓啸已经起床,手下站在身侧汇报。
“计划加快。”他沉声说,而后,慢慢转身走出病房。
门口站着等他的倪晓锦,抬头深深地看他一眼,眼底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泪:“哥。”
倪晓啸恍然失神般地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加快速度把这事解决掉,你就不用再费心做这么多了,走,跟哥哥回家吧。”
※ ※ ※ ※ ※ ※ ※ ※
等沈再桥跑到病房里时,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走到外面问了护士,说是已经离院,趁着还没收拾床铺的时候,沈再桥走到床尾看了一眼病人的资料卡。
倪…晓…啸。
他喃喃出声,再一次重复了这个名字,倪…晓…啸,跟着眉头就皱紧了。
后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周建,手里拿着一瓶药喘着粗气跑进来:“喂,沈再桥,你想找死是不是啊?你信不信我一脚就把你踢到西天去啊?”
“周建,你朋友现在在哪儿,我和你一起去拿资料吧。”谁知沈再桥根本就没有应他的话,而是拧眉这样严肃地跟他说。
周建被他突然间严肃起来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傻乎乎地“哦,哦”的应着。
谁知这时,沈再桥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沈再桥的妈妈打来的。
“再桥,今天是沁渝的订婚仪式,你怎么还没来?”沈妈妈的声音慈祥里透着一些责备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到了,你也要早点到来帮点忙才行啊。”
啊!沈再桥皱着眉拍了一下额头,一直头昏脑胀的,竟把这件事给忘了:“哦,知道了妈,我这就来,一会儿就会到。”
“怎么了?”周建问。
沈再桥抹一把汗,转头回答他:“冯沁渝订婚。”
周建二话不说:“那你去吧,资料我去拿就好。”
沈再桥咧嘴不好意思地笑:“那,麻烦你了。”
“呸!”周建翻起一个白眼把手里的药塞给他:“有空跟我说这种客套话还不如快点把自己的病养好回来顶我的班,话说,我三个月前就已经计划好要拿着年假去海南泡海水浴啦你倒是快点放我走吧好不好!!”
“好好好,”沈再桥接过药笑眯眯地应:“等我肩上的伤一好,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吧我一定把你的班全都顶下来,然后就让你去泡海水浴泡到像死人一样发涨为止好不好?”
“去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建瞪眼踹腿,可是嘴角却早已咧开来露出了一整排齐垛垛的大白牙冲着沈再桥傻笑:“话说,今天冯沁渝订婚,你不会,在仪式上失态吧?”
这下换沈再桥翻白眼踹腿:“去死!!我沈再桥是那种人吗?”
“初恋情人哎初恋情人……”周建还是笑得那一副很欠扁的样子,嘴里还大声地唱起歌来:“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流泪……”
沈再桥笑到发抖,因此怎么也气不起来,只好大喝一声:“你丫快滚吧!”
※ ※ ※ ※ ※ ※ ※ ※
倪家。
倪晓啸送倪晓锦回房。
在即将关门的那一刻,倪晓锦压住了门框:“哥哥打算,让所有人死吗?”
倪晓啸不语。
“那个张医生已经死了,”倪晓锦抬头,眼睛充血,“你花了多少钱雇人制造了那场车祸?”
倪晓啸垂眉不语。
眼眶继续胀痛,倪晓锦扶着门框的手略略发抖:“接下来,会是谁?”
倪晓啸突然伸手抠住门把,沉声喝道:“最后说一遍这件事你不要再管,明天我就会送你回学校,以后,除了放寒暑假,你都不要回来。”
“哥!!”倪晓锦大吼一声,将身体死死地拦在门上:“哥哥就那么想要丢下我吗?如果你想要丢下我,为什么五年前你不丢?那时候的我,才真正是你的累赘啊!可你那时不丢,偏偏要在现在我能帮你的时候丢下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口气,顿时憋住。
倪晓啸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顿时闪过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星星。
为什么?
五年前。那是他倪晓啸目前为止的短暂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父亲暴毙,社团内纷争不止,有要保护他们的,也有要杀了他们的,时时危机,乌云绕顶,如果说,那时候唯一还能支撑他倪晓啸活下去的理由,只有,小宝一人而已。
她的妈妈嫁过来不到两年就因病去世了。
现在,好不容易认回的爸爸,也没了。
家里空空荡荡,还时不时有人上来闹事。
身边,只剩下他倪晓啸一个人了。
躲在他的臂弯里,小宝那双硕大的乌黑瞳仁中,摇摇欲坠地倒映着唯一一个值得她信任与依赖的人,是他倪晓啸。
他当时,只是想给小宝一点稳定的生活,所以他听从了保护他的那一派陈叔的话,加入了父亲的社团。
但实际上,他也仅仅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陈叔只是想借着他是父亲遗子的名字先争回老大的位子。
而后,他听说父亲暴毙的事另有蹊跷,他的想法,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将小宝这个名字,默默地吞回到了肚子里。
“不为什么!!”想到这儿,倪晓啸突的一声大吼,一手推开倪晓锦,一手就用力地拉上了门。
门背后跟着就被倪晓锦敲得砰砰作响。
“哥,哥哥!别那样做,别那样做了哥哥,不要……杀人了……”声音开始哭泣,然后就是身体滑坐到地上的沉闷声响。
倪晓啸顿时敛下眼眉,表情越发狠厉,而握着门把的手指,却在不停地发着抖,小宝,小宝,他一边在心里轻唤着,一边将疼痛的头,用力地抵在门板上,心头开始暗潮翻滚……
不要杀人。
不要杀人。
可是小宝啊,你叫我,又如何去面对父亲那具血淋淋的被开膛破肚的身体呢?
小宝,我很快就会死了,所以,用我这一条命,去抵销那么多条命早就值了,更何况,那些人,全部都该死!!!
全部都,该死!!
※ ※ ※ ※ ※ ※ ※ ※
冯沁渝的订婚仪式。
沈再桥坐在会场的一角,一边喝着酒一边在手心里把玩着手机。
屏幕上始终显示着一串号码,却因为半天也没有按上接通键而就那么空置着。
准新娘冯沁渝现在正朝这边走过来,远远的就看见了沈再桥的脸色,便稍稍地皱了一下眉心,“沈大医生最近很忙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
“不是忙得憔悴,是伤心到憔悴!”沈再桥故意摆出一付受尽委屈的酸样拉长怪音闷哼,却不但没有赢得同情,反而还惹来了冯沁渝的好一通白眼。
“你看连你妹妹苒苒都已经结了婚快要抱上娃娃了,你这个沈家独子,倒要什么时候才会考虑终身大事?”
“我妈让你来当说客啊?”
冯沁渝还是照常样用力地瞪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呵……”然后沈再桥忽然就扯起嘴角淡然一笑:“想起来了,我沈再桥的第一任女朋友,好像也是你冯沁渝当的红娘牵的红线呢,看来,我……”
“再桥,能别提那事儿了吗?”冯沁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愈发不好。
沈再桥便讪讪地抿紧了唇不语了。
也是,毕竟是人家大喜之日,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地提起那些早该被遗忘的陈年往事。
只是,也许,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这样想着,沈再桥便调转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手机响起来,沈再桥迅速接起来听:“佳如?”……
“怎么了?”一边的冯沁渝眼见着面前的沈再桥脸色一路灰白下去,心一下子就跟着揪了起来。
挂了电话,沈再桥还是好半天都不能恢复意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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