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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的天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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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又将手里的棒棒糖塞回到嘴巴里,右边脸颊这时立刻就鼓起了一个大包,样子显得虽然有些滑稽,但是配上她那张尚显稚气的脸,却又奇怪的蛮可爱的。
  沈再桥收回大脑里的胡思乱想停下脚步,轻轻将倪晓锦的手从自己的臂弯处拿开,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说也已经可以被你尊称一声大叔好歹也是3字开头的人了,怎样,你说我够不够资格倚老卖老?”
  倪晓锦一听这话,顿时就歪着个脑袋对着沈再桥的全身上下来了一番仔仔细细的打量,看完,抓出棒棒糖点头哼了一句:“嗯,虽然是3字开头,但胜在保养得还不错,看起来也就25岁左右的样子吧,鉴定结果,大叔原来是一个帅大叔。”
  “噗!”得,这小屁孩算是又一次令他成功笑喷!可这话叫他怎么回呢,只好转身走人。
  “帅大叔你要上哪儿去?是打算继续喝酒吗?话说失恋的话,喝闷酒可是会很容易醉的哦?”不料这个小屁孩好算还真不打算跟他结束这场恶作剧了,居然又一次碎碎念着追了上来,到了,就突然往沈再桥的背上一拍,然后再度挽起他的手臂,一双滚圆的大眼睛清清亮亮地盯着他瞧:“话说大叔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陪你哦,爱倚老卖老滴帅大叔。”
  沈再桥立刻转身瞪着她,表情变成标准一派30+大叔样的正义凛然:“小孩子别乱开这种玩笑!”倪晓锦听完这话就立刻鼓起嘴巴拉下脸来,摆出一脸的扫兴。
  胃里再次突袭一阵暗涌,沈再桥皱了皱眉,闷吸了一口气向左边虚晃了两下。
  “咦?大叔你怎么啦?”倪晓锦抓出棒棒糖低过头来问他,表情居然显得有些紧张。
  沈再桥转身虚按着胃有苦难言,心想,自己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能在一小屁孩前面示弱丢脸吧,可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胃疼起来好像还没完没了的了……他叹口气,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就硬是直起了身子冲着倪晓锦连声嚷嚷了起来:“哎,我说你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也不回家还在这种地方瞎晃什么,你也不怕你父母亲在家里担心你啊?还老跟一陌生大叔在这里拉来扯去的,快快快,快给我回家去。”嚷完,就赶紧铁青着一张脸跨着大步往外走。
  这次背后没有再传来脚步声。
  沈再桥只顾自皱着眉头加快脚步,步子却不知不觉间显得有些打晃。
  走出酒吧门口,发现细雨微斜,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车停在这里打的回去,虽然今儿晚上实际上也没喝多少,但还是遵纪守法咱还是……
  走到马路边拦车,路上车子倒是很多,一辆紧接着一辆地飞驰而过,可就是部部满员。等得让人心焦,再加上没一小会儿身上就已经被雨水淋到透湿了,搞得沈再桥就越发郁闷了。
  这时,背后忽然响起一通喧嚣。
  他无意识地往回一看,却将眼神定住了,是,没错,是倪晓锦,他看到了倪晓锦。
  被一个穿黑色棒球外套的高个子男生搂在怀里站在门口,两人的背后还有三四个男生,大多也都是hippop的打扮,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脸上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屌样子,痞气十足。
  倪晓锦淡淡地将眼睛飘过来。
  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把棒棒糖的棍子在嘴巴外面搅过来又动过去。
  沈再桥同样予以面无表情地把头转过来继续拦车,只是鼻子却在这时很不争气地突然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啊——七!!
  过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一辆空车,可正当他刚要走过去开车门,却没想到竟被倪晓锦那伙人给抢了先,蹬蹬蹬,几位少年郎毫不客气地上车落座,气得沈再桥脖子一梗翻起白眼:“喂!这车是我先拦到的!”
  几个小孩相视一笑,谁也没回话,顾自跟司机报地址。
  雨势这时变得越发大了起来,随着风翻卷着飘打在脸上,留下了一整片沁骨的凉。
  车子欲开之时,倪晓锦在那男孩的怀里忽然摇下车窗,对着沈再桥无限娇媚地启唇一笑:“大叔,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啊?还是,干脆今天晚上就跟我们一块儿玩?”
  沈再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装酷不理她,可刚想抬腿往另一边走,这边车子却突然驶动,顿时就溅起了一堆的水,哗的一声成功地弄湿了他的整条裤子,啊,真是TMD畅快淋漓。
  “大叔!!帅大叔!!!那咱们明天医院见喽,白白啦……”倪晓锦的声音,就这样从那辆离去的车子里远远地飘过来,散在空气中后又被凛冽的风雨破碎成抖抖簌簌的一整片,但是却很奇怪的,依旧还是字字清晰并且一字不落地深刻入了他的耳膜。沈再桥面色铁青,对着远去的车影突然开始发呆,而后,就是眉心一蹙,张口吐了出来……
  
  Chapter 4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呕吐的道路也依旧很漫长……
  沈再桥蹲在路边,两眼一闭,吐了今天晚上的第n口,“呕……”的一声,整个胃袋都快从喉咙那儿翻出来了,却只吐出了一滩黄水,滴滴答答地汪在地上,而后又快速地被雨水冲走混进了一地的泥污里……
  胃内空无一物,只剩下一整片抓心挠肝般的火辣辣的疼痛而已……
  后颈处一片冰凉,发脚被雨打湿,整片地粘着在皮肤上,水珠不断地从那里痒痒地爬过而后再沿着发尖滴落。
  “呕……”
  一会儿又是一口,全身再次跟着抽搐了一下,抽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MD,还真是要命了,今天怎么就发作成这样了?沈再桥暗自骂了一声,却也只余了口中这暗骂的力气,身上竟已是虚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整片的雨,在冰凉的黑夜中织成了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网,将蹲在地上蜷着身体的这个男人的身影,印衬得越发地渺小而虚幻了起来。
  路边孤单耸立的路灯,在黝黑湿滑的地面上投下了一道模糊而破碎的昏黄暗影,雨水在地上噼叭作响,落下一个个细密急促的圆点而后又快速地破碎,汇集,流散。
  远处闪来一道幽深隐晦的眼神,淡淡地观注着这个男人此时这道显得异常脆弱无力的身影,唇边的一根白色棍棍无聊地动过来,又动过去。
  几番挣扎,终于才能扶着人行道的铁栏杆晃晃悠悠地站了一些起来,但就在身子还未完全抻直的时候,哗的一声水声惊起,在沈再桥的面前骤然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俯身前探打开了副驾驶座然后就伸出一颗亮光光半秃顶的头语气急促地问他:“喂哥们,要车吗?”
  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居然问的是要车吗?明明该是要感激得痛哭流涕的沈再桥此时也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也没答应,只是强撑着直起身然后迈出长腿快速地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合上门,司机转脸又问他:“上哪儿?”
  沈再桥有气无力地报出家门,司机未答一语便一踩油门,车子一震,便快速飞驰了起来。
  雨点继续噼哩叭啦地敲击着车窗,使得那里花开一片模糊不清,车轮一路碾过湿滑的地面时,不停地响起一种清脆的很像是某种东西被压裂掉的声音,密密麻麻地钻入耳膜里再一点一点地流窜过整副大脑回路。
  “咝……”
  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后,沈再桥在座位上扭动起了身体,试图寻找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可是折腾了半天却也无果,最终只好无奈地放弃随便侧在那里又将头抵在了窗户上这才开始闭目调适呼吸。
  胃里的抽动越演越烈,很明显,是胃痉挛的症状,沈再桥一时难忍便用力地咬了咬牙,发现没什么效果,于是干脆就闭上眼死命地咬住了下唇。
  用一种痛,掩盖另一种痛,这叫精神转移法。
  很多时候,这种方法很有效,比如我们在丢失了某样东西之后用获得另一种新的东西去遗忘这种失落,比如我们在结束了一段恋情之后又用新的一段恋情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比如我们得不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去寻找另一个人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总是很有效的方法,是得到心理学专家认可的方法,也常常运用于临床医学。
  却唯有对胃痛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详尽描述,可能每个人对痛楚的耐受度都不尽相同,而沈再桥对自己胃痛的形容是:每次那种痛感的到来,就像是有一堆的虫子早早就入住了你的身体,餐点就是你的胃,随着它每天用餐时间的到来,你的胃部就会感到正在被它们集体张开的千万张小口不停地啃咬着,吞噬着,摧残着,连皮带肉鲜血淋漓地被它们搜刮入肚吃干抹净,最终连点渣滓都不剩。
  只有那无穷无尽,漫无边际,令人抓狂的,却又对它无可奈何的痛感,像是天边那些久久堆积悬浮着的铅色乌云一样,挥挥不去,落落不下来。
  而且每日三餐,必定准时到场恭候您的光临大驾,陪同体验它们的饕餮大餐。
  纵是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两手一摊只有一个“养” 字。
  每次沈再桥在医院同事胃肠专家老杨那里听到这一个字,就恨不得抬腿踹他回老家。
  养?开玩笑!他沈再桥哪里是那种有时间有心情养护自己的人?
  每天在花间流连,喝酒像喝水一样,工作多,精神压力大,每次一上手术台没有两个小时以上下不来,即使是动完手术了也依旧不可以掉以轻心,病人在重症监护室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要观测大量的数据,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都得迅速作出急救反应措施,就算之后回到了普通病房,也照样还有大量的术后工作还要继续,然后,一个病人出院了,紧跟着又有更多的病人涌进来,一张张混合了期待与绝望的脸,一双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的眼睛,总是不知所措而又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滚涌而来,让人承受不住却又不得不伸手承住。
  不承住,便是死。
  这是心脏病患者的宿命,因此也是他们这些心外科医生的宿命。
  生命,其实很脆弱,犹如薄薄的一张纸片,看似柔韧,但实际上,却是弱不禁风的,一吹就走,一碰就碎。
  “咝……”
  过了一会儿,沈再桥又低吟了一声,眉心锁得越发死紧,下唇几乎都快被他咬破了。
  “喂,哥们,咋了这是?”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声询问。
  沈再桥哼了两声就算是回答了,还是紧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
  “是不是胃不好啊?要不要直接拉你去医院得了?”司机倒是好心,只是沈再桥实在应不动,瘫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司机也就讪讪地住口了。
  一路飞驰,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沈再桥掏出钱包付了车费就一头钻出了车子,右手还是死死地护在胃上,顶着一头的冷雨,脚步踉跄着往公寓大厦里走。
  电梯一路沉默上升,沈再桥只顾着靠墙闭眼硬忍,但当到了自家的楼层,这电梯门刚一打开,胃里已经是又一次猛烈的翻涌,他鼓了鼓嘴巴,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直奔卫生间而去……
  老天,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等到吐完出来,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强撑着挪出了卫生间,便向着客厅的沙发里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咦?门口的地上,好像有东西?
  他皱了皱眉,重新戴好眼镜凝神远眺,果真是有东西,正正中中地摆在他开着的大门门口,袋子原先打的结似乎被他刚才踢到所以显得有些松脱了。
  啊……佳如!
  他这才想起来,慌忙又撑着起身蹭挪到了门口。
  一个环保袋,里面是一只保温盒,走到餐桌边打开,香气顿时扑面而来,是一锅鸡汤。
  沈再桥吸了吸气,伸手支住了额头,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鸡汤的热气扑的,还是,别的什么……
  重新掏出手机,拨出去:“佳如,刚刚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来过我家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轻声回答:“再桥,我只是帮院长进城来买点东西的。”
  沈再桥垂下眼眉,长长的眼睫毛在他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了两道半透明的月影:“你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大老远地送鸡汤给我?”
  
  Chapter 5
  沈再桥说:“你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大老远地送鸡汤给我?”
  电话那头,便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
  胃里的绞痛,钢刀般磨励,沈再桥最终还是放弃了,吸了口气咬起牙根又问:“那你买了东西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上午就回去了。”
  “哦。”想了想,又问了句:“院长,还好吗?”
  “嗯,心情还可以,就是身体,最近不是很好。”
  “怎么了?”沈再桥皱起眉头:“生病了吗?”
  “也不是大病,就是上次感冒之后一直恢复不好有些虚弱,不过你也知道,院长年纪大了,这种事,也常见。”
  “嗯。”沈再桥轻应,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隔了好一会儿,他又启声问:“那,你……还有小……”
  “再桥,”佳如忽然在这时轻声打断了他的话:“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还要上班吧。我们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鸡汤如果还温的你就喝一碗再睡,如果凉了,就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简短干脆的一番话,足以将所有通道全部堵住,沈再桥一口气就被生生地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然后,佳如又轻声地道了一声“再见”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沈再桥怔怔地放下手机,低头看着面前那碗还淡淡地飘着热气的鸡汤,心头越发浮起一种复杂难忍的思绪。
  起身,走到厨房拿来调羹,拨开鸡汤上的浮油打了一口送入嘴里,淡淡的温度像黄油一般在口腔里缓缓化开,不咸不淡,正是沈再桥惯常的口味,跟着,他又打了一口,速度越发放慢地送入口中,速度越发放慢地缓咽下去,然后,第三口,第四口……
  终究还是吃不下去了,砰的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狼狈地奔向了卫生间,将喝进去的东西,又尽数吐回到了马桶里。
  真是要被佛祖敲头了……望着马桶里的污物,沈再桥万般无奈地在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用力地按下了冲水键。
  转身走到置物柜,拉开抽屉,从一堆的药盒中扫来扫去地摸出了一片药排,随意地挤出一粒丢入口中,再把剩下的药又丢了回去,最后砰的一声推上了抽屉。
  倒了点水把药片送下去,再躺倒在沙发上以后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夜,越发瑟瑟地凉。
  窗外的雨声,持续地淅沥着,清泉叮咚一般,如果在心情尚佳的时候,这种雨声,其实应该是极其悦耳的,只是现在……
  胃里的疼痛在啮咬,不停地挑畔着全身各处其实早已疲累不堪的神经,明明很困,却又实在难以入眠,思绪繁杂,大脑一片混乱,各种以前的事,目前的事,以后的事,就像线团一般在脑袋里被紧紧地绕起,打结,纠缠,直至扼得令人难以呼吸。
  他一只手还是虚虚地搭在胃上,另一只手放上了额头,略显清瘦的颀长小臂下,一双浓黑的眉,打结般地锁紧……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黑暗的眼前,总是不停地飞掠着一块红布,大片的红布,在狂风中翻卷得猎猎作响,滚涌着像血一样浓厚的褶皱,不断地扎入自己酸涩的眼眶……
  这个夜晚,自然又是一通折腾,疼痛的清醒,疲累的沉睡,反反复复,纠结来回,似乎是一直辗转到窗外天色半明了,才真正有所放缓,却……
  一下子又被手机的铃声惊醒!
  接起来,未出三秒便已完全清醒,“好,我马上就来!”一边说着这话,沈再桥已经一边摇晃着起身冲入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更衣。
  昨晚刚刚动过手术的病人,出现了高血钾症状,情况较为危急。
  还好今天打的还算顺利,总算是在路上节省了一点时间,刚到医院,他就直奔重症监护室而去。
  半个小时之后,拖着快要挂掉的身体瘫倒在医生休息室的长椅上。
  “怎么了?昨晚又玩疯了?”同事周建看到他这副死样子突然就蹭过来打趣了他这么一句,眼里的笑意,多少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嗯,还不错。”沈再桥全身无力却照旧死撑着配合,摆出一付老子就是爽死了你想怎样的表情,然后就闭上眼睛摘下了眼镜,伸指略略地捏了捏鼻梁,而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
  “找谁?”这是周建的声音。
  沈再桥还是闭着眼,可是过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两下,于是他就有些不耐烦地随口回了一句:“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可是那只手指,还是管自己默不作声地又戳了两下。
  “别玩了……”有些恼怒地低吼,可是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周建,而是
  倪晓锦。
  “倪晓锦?”得,他怎么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呢喃出了这个名字呢。
  这次,倪晓锦却没能忍住而是直接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早啊帅大叔。”
  本来倪晓锦的这个笑吧,还真算挺美好的,到底还是个小屁孩,青春逼人的样子,怎么笑都像是一朵带露的小花,只是这一声大叔么,着实是让人有些倒胃口。
  “这次又想玩什么啊小屁孩?”沈再桥撇着嘴嘟哝了这一声,头却已经向后放松打算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接着睡,却不料……
  衣领被人扯住,不仅如此,一道夹杂糖果馨香的气味也正在快速地向他迎面袭来,紧跟着,就是一股热气,嗯?一股牛奶味的热气?
  沈再桥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果然,被他看到了这股热气的来源,一杯被倪晓锦握着的牛奶,还有倪晓锦以近在咫尺向他迎面袭来的一张,带着温热气息的小脸。
  “这是干什么?”他略显惊诧地问,显然一时间未能有所反应。
  “请你吃早餐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为什么?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谁说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可是‘很’认识你的沈医生。”大大的黑眼睛冲着他使劲地眨呀眨,嘴角泛起笑意。
  “可我不认识你啊。”
  “你不是都已经叫了我两次倪晓锦了?应该也已经‘很’认识我了吧?”笑意渐深。
  “你……”沈再桥气到梗住,头好像有点晕。
  “好了大叔你就不要推辞了,不过只是一份早餐而已,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嘛?”倪晓锦的脸上还是那一付笑眯眯的样子,表情纯真的竟然就像个孩童,真是看不出有什么心机。
  可是他为什么要相信她?而且他又是凭什么要接受她的早餐?如果就这样接受的话那不就是间接地答应了让她管他叫大叔了吗?他略略嘟起嘴巴,不说话,更不想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来路不明的一份好意。
  谁知,倪晓锦却已经在自说自话地插起吸管来了,认认真真地插好之后就把牛奶递到了沈再桥的眼前,跟着还亲自将吸管塞入了沈再桥的嘴巴里:“来,喝吧,大叔。”
  沈再桥实在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了:“哎小屁孩,你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啊?”
  听了这话的倪晓锦这时终于止住了笑,跟着,她就用一付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严肃表情冲着沈再桥一字一句地说:“嗯?大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打算追你哎。”
  
  Chapter 6
  追?追……我?
  倪晓锦的这一句“帅大叔我这是在打算追你哎”刚一出口,就害得沈再桥一口气全扑在了牛奶上,杯子里的牛奶都被他扑出了好几滴来。
  好了,玩笑开大了……不知道这个小屁孩这次是打算让恶作剧升级呢还是要准备玩转什么新花样?“你在开什么玩笑?”沈再桥带着满头的黑线瞪起眼睛死撑,正打算要像个正经30+的大叔一样板起面孔训人,谁知面前的倪晓锦却还是继续用她那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摇着头坚决地说:“我没有在开玩笑啊大叔。”
  可是沈再桥却开始笑了,笑得实在是有些咬牙切齿:“你是没开玩笑。你是在开我玩笑!你说你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屁孩,没事儿找我这个大叔……”
  “是帅大叔!”严肃的更正。
  “好,帅大叔,”沈再桥才懒得跟她辩这些也就随她,“可我就算是个帅大叔那到底也还是个大叔啊,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
  “大叔是医生啊。”倪晓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这样接过话头,跟着似乎又觉得自己这话显得还不是很够份量似的匆忙又补上一句:“而且大叔还长得很帅!”
  “噗”!
  沈再桥笑得脱力接着就开始摇头,“走走走,大叔年纪大了现在需要休息,没力气跟你这种精力过盛的小屁孩玩过家家游戏。”一边说着一边就顾自躺回了长椅。
  “大叔是累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谁知倪晓锦却还是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更近地俯身而下,直冲冲地照面沈再桥,开始认真地上下审视他的脸色。她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明亮而清晰地倒影着沈再桥的脸,于是这张俊秀脱尘简直快要美翻天的帅大叔的脸,和倪晓锦的那一双满带笑意的黑漆漆的乌亮眼瞳就这样交相辉映着……
  不可否认,这个小孩,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沈再桥突然有些怔怔地想到。
  清澈的,透亮的,却又黑洞洞的带着一点神秘,深遂,不易被人看懂的,复杂滋味。嗯,很难形容,也许,像黑洞?有一种将人深深吸附的神力,比如现在这样,把一向阅女无数的沈再桥,都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略显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眶周围顿时就有些又涩又痛了起来……
  “大叔昨晚没睡好吧,”这时倪晓锦继续出声,并且还伸出了食指轻而又轻地在沈再桥的下眼睑一抚而过,脸上还摆出了一副很不忍的表情:“你看你看,都有黑眼圈了呢,虽然大叔是个帅大叔,但还是不要太乱来的比较好啊。”说完,她直起了身子,从身后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丢到了沈再桥的胸口,然后就站起来往外走了。
  “喂!”沈再桥脱口叫住了她。
  倪晓锦站在门口转身。
  “这是什么?”沈再桥皱着眉头把那个塑料袋抓起来问她:“不会是因为昨晚救了你男朋友的事给我送的礼吧?”
  倪晓锦“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哎,大叔,原来你还蛮会搞笑的嘛,呵呵……那个只是胃药啦,昨天在酒吧里看你胃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所以就随便挑了几种给你,话说大叔哪儿都保养得不错,就可惜是身体弱了点,大叔人既然已经长得这么帅了,身体也应该要弄得帅帅的才行啊,不要像老人家那样弱不禁风嘛,呵呵……”说完,身影已经出了一大半。
  “喂小屁孩……”然后这边沈再桥的话音未落,门口的那半个身影又自动地倒退了回来,居然又是一脸正色地纠正,“呐,最后说一次,我叫倪…晓…锦,不是什么小屁孩,还有,”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应该是觉得还不够慎重了,于是又飞奔进来站到了沈再桥的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宣告说,“还有,昨晚上那个病人,不是我的男朋友!”说完,她就把脸凑过来……啾!竟然……又是一个吻!
  短促而爽利的一个吻,就像盖印章似的用力的重重的,吻完,得意洋洋地一笑,“而且比起他来说,明明就是大叔你更讨人喜欢!”说完,就又一次拍拍屁股昂首挺胸地走人了!
  就这样搞得沈再桥半天都回不了神,过了好半晌,才噗哧一声笑出来,实在是觉得太荒唐了才笑出来的。
  可是一打开塑料袋,沈再桥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袋子里,果真全都是药,各种各样的胃药,冲剂,片剂,中成药的,西药的,什么都有,估计是把人家药店里所有种类的胃药全都给挑来了,然后再定睛一看,药堆里还夹着一张纸条,沈再桥捏指拿起来,端端正正的一排字,字体还是挺秀气的,跟小屁孩那嚣张调皮的外表形象根本就很不相符的样子,可是文字的内容却完全就是她的风格了:“帅大叔,生病要吃药,病好了才有力气跟小屁孩谈恋爱!倪晓锦。”
  噗哧……好么,这已经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为了这个小屁孩哑然失笑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了一个人坐那儿傻笑?”周建巡诊回来,一进来就看见沈再桥的笑,可能是因为脸色太苍白的缘故吧,所以这个傻笑实在是显得有点儿碜人的说。
  “没什么。”沈再桥摇头,把袋子往旁边一丢,重新躺回长椅。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对啊。”医生到底还是医生,绝对的职业病。
  沈再桥把手搁上额头闭上眼回答:“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周建已经坐到椅子上了,听了这话又转过头把椅子蹭了过来,“胃病又犯了?”说着,已经把手覆上了沈再桥的额头,没过一会儿,眉头就皱起来,“咦?好像有点烧啊?”
  “没事。”有些不耐烦地撩开了周建的手,可是喉咙却很不争气地咳了一串出来。
  “量一下 体温吧。”周建大概也是见怪不怪了,压根儿就没把他的动作放在心上,这边说着,那边已经起身去拿体温计了,拿来后也不管沈再桥同不同意就直接对着他的嘴巴硬塞了进去:“水银可是有剧毒,所以你最好别给我随便乱动。”
  沈再桥冲他瞪了瞪眼,却最终也没再反抗。
  这边周建转回自己办公桌开始忙他自己的了,可是嘴上却还在唠叨个不停,“哎再桥,下次你出去泡妞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们家老妈又在那儿催我相亲了,我都快被她逼疯了,想着怎么样都先带一个回去唬弄唬弄一下吧……”话还没说完,沈再桥的霹雳无影腿已经踹上了周建的椅背,砰的一声,震得他差点连手里的笔都飞脱,气得他顿时转过身来瞪起眼睛就想骂人,可是刚一张开嘴巴,一只体温计就已经横空戳来,跟着就是沈再桥毫不留情的一句臭骂:“你TMD有没有脑子啊,出来泡的那种妞能带回去见家长的吗你这个浆糊脑袋!!”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周建也不甘示弱地大吼着抬脚踹回来:“你说你妈都催你多少回了,你愣是一个都不去看又一个也不带回去瞧就知道成天的在外面勾三搭四游戏人间的你TMD才满脑袋的浆糊呢!!”
  听完这句,沈再桥也不再应了,把体温计塞到周建手里自己又重新躺了回去。
  “啊,果然是有些烧,”说着,周建就把体温计伸到沈再桥面前给他瞧:“38度8,不低了。”沈再桥只是哼了哼,还是闭着眼睛没理他,其实大部份原因是累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实在是懒得跟他吵了。
  “你说你也是,自己好歹也是个医生,怎么连个小胃病都对付不了?三天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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