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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院三两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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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前一阵子起,我开始注意苏幕焉的举动了。我虽没有当面问他有关暗器之事,不过我私下问过魏如玠。而魏如玠则表示苏幕焉的暗器的确是很有名的,至于他的剑术为什么那么差劲,魏如玠也不知道。
如果那日暗中相助我的的确是苏幕焉的话,他仅用暗器便破了冯尚兮的阵法,殊不知冯尚兮的剑术在整个清河书院都是数一数二的。我那次的险胜则被其他所有人归结为冯尚兮的偶然失误。由此可见,苏幕焉的暗器还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但是,学了一阵子基础剑法的我不禁疑问,如果对对方的剑术没有完备的了解或者宏观的掌控力的话,是很难破解其剑术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么说,苏幕焉对于冯尚兮的剑法是了如指掌咯?
看来此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几日后孔春不情愿地被他家的管家八人大轿送回了清河。我并没有再深究关于孔夏的事情,因为我们的经历完全被集中在即将到来的学术考上了。学术考的形式和科考是一致的,但却分为好几门。比如文学,比如西洋部要考西洋文,而我们谋略部(策略部)要考孙子兵法。于是大家伙近日全都专心致志地准备学术考。
而我的孙子兵法是出了名的烂,于是我央着全组首屈一指的才子魏如玠帮我恶补,魏如玠谨守诺言地答应了下来。我大喜,故而多日之内兵法见长。
不过,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大家在烈日炎炎的酷夏钻研学术呢?
答案是秋季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清河祭礼。
每年的清河祭礼在九月十五举行,是为了庆祝当年高祖皇帝建院的日子。所谓祭礼,除了例行的全院晚宴以及演出外,主要占据我们精力的,是每次祭礼期间的比赛。每年的比赛项目都有所不同,事关各个学部的荣誉,而且获胜的学部会有丰厚的奖励。加之清河书院背后有朝廷撑腰,所以清河祭礼每次都受到整个长安城的关注。甚至,我听孔春说,去年祭礼的时候,汉中与清河齐名的汉韵书院都派来多达百人的团队前来观赛。
然而,随着时间的发展,以及清河祭礼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原本祭礼的宗旨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扭曲。以致于出现弘光年间影响颇为恶劣的贿赂事件。那次据说是礼仪部的领头先生巨额贿赂比赛的评审团,导致小小的礼仪部击败了精英的谋略部以及实力超强的西洋部而意外在比赛中胜出。为此,惠帝大发雷霆,革了清河书院数十人职,但是各个学部暗地里的较量并未自此停歇,反而愈演愈烈。因为比赛的结果不仅仅是成绩,而是关系到各个学部背后的家族利益及朝廷官员的新人任命问题,从而沦为朝廷上几个庞大家族谋取政权的政治手段之一。
比如,掌控整个西洋部,每年给西洋部大量资金支援的,便是冯尚兮所在的冯氏家族。朝廷上以冯太后与肃国公为首,冯氏官员从一品公卿到九品捕头,遍布整个大邺江山。但是背后操纵谋略部的,正是南宫皇室的几个亲王。
“先帝在时,他暗中在清河书院布置了大量线人,与各位亲王相联合,南宫氏紧密联系,谋略部一马平川,势不可挡,即便是人数众多的西洋部也不能与之抗衡。”苏幕焉如是说,“然而,”他凤目流转,深深地望着我,纤长的睫毛扫过下眼睑,“自从先帝薨,新帝即位,竟是个柔弱的女子,而且在民间长大,诸位亲王颇有微词,南宫氏人心涣散,原本靠先帝联系起来的庞大集团也就一哄而散了。诸位亲王反而要迫于冯氏及丞相的压力,让那位年幼的女帝即位。所以我想,今年的清河祭礼,谋略部能够卫冕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小了。听了我所说的这么多,不知阿樱以为如何?”他坐在我一旁,若有所想地望着我。
其实自上回孔夏的那件事情以后,我与苏幕焉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虽然天天住在一起,却相敬如宾,说话非常客气。当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带微笑,对我也很照顾,时不时地还与我讨论军事历史。我觉得他的很多见解都颇为有理,也暗自记下来不少。
“我……”我莫名地心虚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误登基导致的,好像我被人揭穿了一般,我嘿嘿地傻笑,“我自然是十分期待今年的清河祭礼啊,但眼下却有棘手的学术考迫在眉睫……所以……等下个月再说吧!”我说着匆忙地站起身,捡起桌子上横七竖八的书本,逃离似的往隔壁去找魏如玠补习去了。
第二十六话 现实很残酷(1)
日子多多少少有些煎熬。好在孙子兵法测试的那日刚下过一场雨,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考场布置相对森严,据说当年是完全按照科举的贡院设计建造的。
当我和孔春、苏幕焉三人来到咱们书院后院那座只有学术考期间才对外开放的考场门前时,眼前考场那巍峨的大门共有五门,据说就连这点都和贡院是一模一样的。中间三门上有横匾,中门上题“天开文运”,东门上题“明经取士”,西门上题“为国求贤”。考场内的中路主要有明远楼、公堂、聚奎阁和会经堂等。东西两旁则是低矮的考棚,又叫“号棚”,计有9000多间,考场的四角还有了专门为监考官设计的瞭望楼。
咱们清河书院果然是财产丰腴啊!
前场考过了文学,考过了经义,终于轮到了我忐忑许久的孙子兵法。
魏如玠帮我恶补的这多日的成果如何,可就看此一举了。
我把墨水准备好,统一点上香,明远楼的钟声响起,正式开考。
啧啧……难啊……难啊……有难度啊……
啧啧……这个战场应用,怎么这么难啊……
好在有魏如玠之前把可能出现的题型及考试范围都告诉我了。当初我面对如此繁杂的孙子兵法,曾有想作弊的意向。而魏如玠当即就打消了我与此有关的所有念头。咳,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陛下起步比我们要晚,所以感到棘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过,考试的时候监督是十分严格的,作弊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不说,一旦被发现了,可能面临的就是革除的危险。比如吧,当年礼部尚书的大儿子、大学士的小儿子乃至中书令的次子,都曾经被革除过。他们三个有个人直接就辍学了,还有个人需从最基本的开始重新读过,只有一个人,他父亲通过某些手段,才让他有了去汉韵书院读书的机会。……所以陛下,您虽是九五之尊,但倘若被发现作弊,一旦被太后娘娘知道了,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您亲政的延迟。您觉得呢?”
他说的我一愣一愣的。是啊,不错,我万一因小失大,迟迟不能亲政,那你魏如玠就迟迟不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嗯,的确是关系重大啊……
……
糟了!我居然在考孙子兵法的时候走神!真是不可饶恕!
我扭头望了一眼身边那柱火苗旺盛的香,已经燃了一半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可是……我才写了三分之一……那后面的岂不是……
不管了,抓紧时间!我胡乱地挥动着小狼毫,字写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就在我奋笔疾书的时候,我忽地感到小腹一阵异样的感觉……
呃,该不会是……哭!真是雪上加霜啊,算算日子,这几日也差不多是老朋友该来的日子了,虽然提早了些。我怎么这么粗心,明知道考试期间不准去茅房,竟然忘了带月事布!蠢!十足的蠢!难不成跟男孩子在一起生活久了被同化了?!
现在的我热的满头大汗,肚子疼痛难耐,疼痛度仿佛还在特定的情形下放大了!可恶,我背后已经湿透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恐怕外衣就要染红了。怎么办怎么办……算了,先把这张试题解决再说吧!
……
我写……我写……
终于在身旁的香燃尽的一瞬间,也就是明远楼的钟声再次响起的时刻,我勉强完成了孙子兵法的试题……我不求高分,只求通过,好让我能早日亲政啊!
收卷的考官经过我的时候诧异地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一定在心底嘲笑我吧——这什么菜鸟学生啊,考个孙兵都能考得这么激动——他一定是这么想的。我尴尬地笑笑,脚下却如同注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考生们三三两两地收拾好东西,络绎不绝地离开了考场,只有我还坐在原处,不敢轻举妄动。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我坐过的椅子上抹了一把,拿到面前一看,浅浅的红色。
果然。
这下真的窘迫了。我该怎么回去啊?即便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再回去,怎么保证考场到校舍这么远的距离会没有人呢?还有啊,校舍里面还有个苏幕焉唉,万一被他发现了岂不是也尴尬死……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拒绝太后那老太婆的白痴安排,我应该选择女子部才是!
“咦?阿樱,怎么还不走啊?不去吃饭吗?”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满面春风的孔春。这家伙面带红光,肯定考得非常不错。可是,你要我怎么向你解释呢?
“我……我还有事……”我咬牙切齿道。
“咦?阿樱,你怎么了?既然有事那还坐着一动不动?”孔春歪下脑袋望着我,“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脸色好苍白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莫不是中暑了?啊呀,别坐在这不动啊!回去让幕焉给你瞧瞧!”说完就跳过来很野蛮地扯我的胳膊。
“喂!你!!别碰我!!”我怒吼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看!!”
孔春被我吓得不轻,整个人愣在那儿,跟雕塑似的。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说:“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呃?”孔春顿了顿,连连点头。
“好,你应该知道魏如玠在哪儿考吧?你赶紧趁他还没走把他叫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快!”我说着泪眼汪汪地抱拳,感激涕零道,“阿樱就此,谢过孔兄了!!”
孔春显然被我一连串的失常行为怔住了,但他还是很有诚意地点点头,包袱丢在我这儿也没来得及带走,就一溜烟地跑去找魏如玠了。
事到如今,我不请魏如玠帮我,还能求谁呢?
整个书院里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最起码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不是吗?况且我与他之前有达成协议,他有义务无条件帮我才是。
“唷,这不是阿樱么?怎么,大家都离开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儿啊?”一道优雅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抬头一眼,居然是几日不曾谋面的那位教咱们琴艺的姬先生。他依旧是一袭水墨长衫,超凡脱俗,衣袂飘飘。
“我……我在等人……”我根本没有心思行礼,只得低下头,心里纠结着魏如玠怎么还不来啊?
姬先生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窘迫与焦急,反而不紧不慢地在我身边坐下,笑道:“前阵子让你练的两首曲子练了没啊?我怎么每次到琴斋都看不到你练琴的?”
“我……我有练啊……呵呵,只是每次都抽人少的时候去罢了……”我声音颤抖地回答着,心想,姬先生,姬大老爷,学生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
“那好,下次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你现在主要是基本功仍旧需要加强,在技巧方面不要过于强求,其实论琴艺,你们组的魏如玠还有庞统他们学得都很不错,你也要虚心向他们学习才是啊……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来阿樱在等的人就是你啊,如玠。”
我抬起头,眼前的少年长身玉立,蓝色与白色相融合的完美搭配映衬着那一头如墨的乌发。他微微有些气喘,仿佛是匆匆赶来一般。
“学生见过姬先生。”他拱手行了个礼,皎洁的目光却扫过我的脸。
第二十七话 现实很残酷(2)
晌午的太阳有几分力道,魏如玠与姬先生寒暄了几句,姬先生终于表示要去吃饭,该走了。他起身时还不忘招呼我们早些离开,考场马上要关闭的。
望着姬先生走远,魏如玠才凑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孔春急急忙忙把我叫来,也不说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儿。”
“我……”我又开始难以启齿了。身为女子,我还没有那么豁达以致于能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异性面前毫不脸红地说我来月事了,衣服后面染红了,你得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回去。
可能是看出我脸色不对劲,魏如玠撩起我的刘海,将右手轻轻贴上我的额头。怔忪间,我感到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指尖带着些许凉意。
“没有发烧,”他将手抽回,顺带将我的刘海整理回原来的样子,“只是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脸色也很苍白,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
“我……那个……”我试图能在尽量不尴尬地条件下让魏如玠明白我的处境。
只是聪明如他,恐怕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了。
他直起身子,了然地挑挑眉,迅速将蓝色的外衣褪下,递给我。
“你这是……”我犹豫地伸出手。
他笑了笑,可能是天气比较炎热的缘故,这个笑显得不是那么轻松:“我的这件衣服可是干净的,你系在腰上,把后面遮住不就看不出来了?然后我陪你走回去。”
唉……这人脑子真的是很好使啊!面对这种他自己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事情居然瞬间就能找到解决办法,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我接过他的衣服,确定四下除了他没有别人,然后犹犹豫豫地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系好,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转过来我看一下。”他招手示意我出去。
“呃……?”我感到有血液涌上双颊。
“傻瓜,让我看一下后面能不能看出来了。”他语气很轻,却有种调侃的意味。
傻瓜?他居然叫我傻瓜?!我、我真的很傻吗?!
可是小腹还是很疼。我嘴里小声嘀咕着,不情愿地转过去一点:“行了吧?”
“嗯,那咱们回去吧。”他说着转身要走,忽地看着我案上的东西,不解道,“这个包袱我瞧着眼熟,是你的吗?”
我往桌上一瞥,原来是孔春那个粗心的家伙丢下的包袱。
“是孔春的……呵呵……”额上豆大的汗珠还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淌,我伸手拿起孔春的包袱,跟随魏如玠走出去。
可是我实在是很不舒服,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厉害了,只好走走停停。
好在魏如玠也很有耐心,大中午的饭还没吃就得陪我这个拖油瓶在这暴晒,也没有抱怨什么。
走出考场中间的大门,我难受地蹲下来。
走在前面的魏如玠面色凝重地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
“没、没事……”我对着他勉强扯出个无比难看的笑容,“一会儿就好了……”
“罢了。”他双唇轻启,然后大步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起来,而后二话不说将我打横抱起。
“诶……”突如其来的平衡变动让我险些惊呼出来,我出于本能地抓紧他的前襟不放,“魏公子你这是……”
想想看在人流密集的书院里,一个男人用美人抱抱着另一个“男人”,而且怀里的那个“男人”还会脸红呈小鹿乱撞状,这幅画面是多么诡异啊!
“你乖乖躺着别动,”魏如玠面无表情地说着,炎热的天气让他不悦地蹙眉,“一会儿就到了。”他说着加快了脚步。
“可是……”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声音很小,“别人毕竟认为我们都是男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话说至此,我们所经的地方已经遇到不少书院的学生,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看到我与魏如玠之后皆面露或惊诧或暧昧或鄙夷的神色。要知道,魏如玠在清河书院也是很有名的,加之我经常与他或者苏幕焉等人混迹在一起,所以书院里认识我这个“暴发户”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这么一来,我们会不会被别人误以为龙阳之辈?那样可就糟透了……
然而面对这些人异样的颜色,魏如玠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听了我的疑惑,他低头睨了我一眼,而后似笑非笑道:“身正不怕影斜。你我明明没有什么,难不成还怕那些个闲言碎语么?”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头有种淡淡的凉意,仿佛激起了我心中某种尴尬的情绪。现实就是如此残酷。魏如玠说得对,一点没错,我们明明没有什么,我还在这儿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帮我,对我好,无非是出于我们的协定。而他最初的出发点亦是他自己的自由。说白了他现在对我的好是为了换取一辈子能离我远远的,第一最好不相见。
“南宫樱,到了。”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站在桃园甲组戊字舍的门口了。我尴尬地从魏如玠的怀中翻身下来,冷漠地拱手行了个礼:“阿樱多谢魏公子。”之前的尴尬也一溜烟不见了。
他点头,例行公事地招呼着:“哪里,赶紧进去吧,身体要紧。”
望着他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我心里有那么一丁点愧疚,毕竟我这么大个人也不轻,但这种情绪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望着他走进隔壁的房间,我才转身,却意外地发觉我的寝室门是从外面锁着的。由此可见,苏幕焉这个家伙中午没有回来呢。
会去哪儿呢?
我摸出钥匙,打开门,果然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不是整天都宅在校舍的那种人么?如今学术考已经结束,他更应该闷在屋里不出去才是啊?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在恰好给我提供了方便。
我将门关好,动作麻利地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切打理好,身体舒服了,还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木盆里洗干净。对了,魏如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呢。我把他的大号衣服一并洗得干干净净,在外面晒好。
正当我哼着小曲儿从露台回到房间时,一个声影不声不响地站在屋子的中央,正是苏幕焉。
“你你你……吓、吓了我一跳……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呵呵……”我站在原地,尴尬地笑着。
他收回放在外面魏如玠衣服上的目光,潋滟的凤目对我媚然一笑,然后翻身在藤椅上躺下,笑道:“清河祭礼的比赛项目已经确定了下来,预选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阿樱,这回你可准备报名谋略部的代表队?”
第二十八话 未知的后方
“哦?确定下来了?”我饶有兴趣地坐下来,“是什么项目?”
“越野赛。”苏幕焉一带而过。
“就这么简单?”我笑道。
“对啊,就这么简单啊。”苏幕焉略带诧异地望着我,“要不,你以为是什么比赛项目?”
“没……”我歪歪脑袋,“不过在哪儿比赛呢?难不成就在书院的蹴鞠场糊弄糊弄?”
“蹴鞠场那么平坦,还能叫越野吗?”苏幕焉白了我一眼,“是后山。”
“后山?”
说真的,来清河的这么多日子,我还真不知道清河有座后山呢。
“不错。那后山在大邺初年本是为学生们开拓的狩猎场,常年有野兽出没,富家子弟总是喜爱骑马打猎一类,故而一直很受学生们欢迎呢。甚至有些早已结业的贵族们也时常来此狩猎。整个长安城,除了东面蜀栖山的皇家猎场,最大也是地势最为复杂的便是咱们清河猎场了。”苏幕焉接着说下去,“不过正如你所见,现在后山已经封锁了。”
“为什么?”
“因为成祖皇帝在位的时候,他颇为宠爱的一个妃子在后山失踪了。”
“妃子?”我笑道,“妃子怎么会出现在清河书院的狩猎场?”
“阿樱有所不知,这个妃子可不是一般的妃子。她是当时西突厥的阿菲尔可汗派来和亲的公主。西域女子生得浓眉大眼不说,且性子刚烈,骑马射箭无一不能,巾帼不让须眉,尤其热爱打猎。”苏幕焉望向窗外,仿佛在叙说很久以前一段美好的传说,“其时成祖的爱好也恰是如此。成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颇受文帝赏识。文帝西去,成祖凭借自己立下的功劳而当上了皇帝,一直兢兢业业,日理万机。然而自从这个年轻的西域妃子出现,成祖便花大量的精力与时间陪着这个妃子,为她在风水最好的地方修建了最为豪华最为庞大的宫殿,因为这个妃子闺名叫芭娜,故而成祖将宫殿命名为芭尔善庄园。成祖为了能陪在芭娜身边,竟搬到庄园住下,从此不再过问朝政。”
“不会吧,这样真的很过分诶,”我愤愤然,“身为皇帝,怎能如此骄奢淫逸,弃江山于不顾!一个好皇帝,就应以天下苍生的幸福为己任,怎可沉迷美色呢?!如果是我,我就……”我一腔热血还没有抒发完毕,就发现苏幕焉正一脸黑线地望着我。
“阿樱倒还真是有雄心与抱负呢……”
“呃……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尴尬地摆摆手,“你继续,继续……”
“成祖这般的行为,自然是遭到了朝廷上诸位大臣的不满与微词,大臣们纷纷奏请成祖,要他废了那个误国殃民的妖女,将其赶回西域。然而这样的做法只会挑起大邺与西突厥旧年的冲突,停歇不久的西征战役必将再次打响。这时候成祖身边的一个太监为成祖提了个主意,那便是让芭娜暂住在豪华的清河书院掩人耳目,对外声称芭娜病故,一来可以搪塞朝中大臣,二来西突厥也没有理由挑起战事。如此一来,成祖觉得此计甚好,便采纳了那个太监的主意,让芭娜住在清河书院。而成祖也常常以检查皇子们的学业为由,驾临清河。芭娜热爱打猎,成祖就陪她在后山的狩猎场策马狂奔。话说一日芭娜看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白虎,大喜过望之下就撇下成祖,策马隐入了后山浓密的山林中,为的就是追寻那只白虎。然而直至日落西山,芭娜妃子都再也没有出来过。成祖如发疯了一般派人在后山细细地搜寻,然而终究是一无所获。”
“真是红颜薄命啊……”我叹息道,“然后呢?成祖一定大发雷霆了吧?”
“不错,”苏幕焉端起茶盏,秀气地呷了一口,“成祖下令绞杀了当时清河书院的山主,还有那个提主意的太监,以及芭娜身边的几个侍女。成祖一夜之间从骁勇善战的帝王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魔头,他自然不会这么罢休。三日之后,成祖御驾亲征,率领大邺七成的兵力,开展了邺史上第三次西征,杀敌无数,最终一举剿灭西突厥政权,东突厥当即俯首称臣。于是,史上最著名的神川西征大捷,就是这样完成的。西征大捷后,成祖回到长安,一把火烧了原本的皇宫,正式将金碧辉煌的芭尔善庄园改名为大邺宫,也就是现在的皇宫。”
我瞠目结舌道:“没想到我们自幼便耳熟能详的神川西征大捷的起因竟是西突厥的一位公主!为什么我从未听别人说过?”
苏幕焉笑了,仿佛在嘲讽我的无知:“史官都是吃朝廷的饭的,如果把脍炙人口受人褒奖的西征大捷跟成祖沉迷芭娜美色的劣迹联系在一起,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还想多活几年呢!我们看到的历史是人写的,不可全信。”
“哦……”我点了点头,“那……那个叫芭娜的女子,就真的消失在后山的树林子里了么?”
“阿樱你真是太单纯了,单纯得像个女孩子,”苏幕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林子那么大,成祖不可能亲自去找。收下寻人这个任务的无非是当年的御卫军部下。然而御卫军的统领多半是受朝中大臣指使,在林中发现了芭娜以后,当即杀之以除后患,而向成祖谎称芭娜失踪。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朝中大臣多多少少对芭娜在清河的事情有所耳闻,所以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臣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才设计了这出计谋,彻底铲除了芭娜。不过他们倒是没想到成祖会怒不可遏到歼灭西突厥,当然,这是后话。”
“从此后山就封锁了?”
“不。这只是后山荒废的原因。神川年间,也就是成祖在位时,后山成了禁地不错,然而成祖驾崩以后,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去了清河的后山举行各种活动,包括打猎。真正被封锁,还是要往后到先帝邺惠帝。惠帝生性仁厚,憎恶打猎这种事情。他怕得对贵族们因而不好封锁皇家猎场,只好以芭娜之事为由封锁了清河猎场。”
“原来是这样……”我暗叹道,原来是老爹封锁的啊,“那为什么这次又在后山举行比赛了呢?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比较自然,“当今圣上她,还没有亲政吧,应该不会下旨打开禁闭的后山的。”
苏幕焉扭头望着我,笑道:“那女皇帝自从登基就没上过一次早朝,纯粹是个傀儡皇帝。打开禁闭想来定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再这么下去,外戚专权,不知道女皇帝这岌岌可危的皇位还能维持多久……嘁……”苏幕焉轻笑一声,嘲讽地摇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脱口而出,“皇帝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可能是比较年少,可能是奉太后的旨意充实自己的学识,所以才会暂时将朝政交给太后及丞相打理!等她学成了,有能力亲政了,谁说她就比先祖们差?!这皇位她是坐定了!”我说得气喘吁吁,嗔怒地瞪着苏幕焉。
“阿樱你作何这么激动?”苏幕焉一脸无辜地望着我,“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也是有闲来八卦的意味。莫不是……你跟你那新登基的堂姐或者堂妹关系甚好,所以容不得别人瞎猜测?”
“呃……”我愣了愣,感到自己失态了,只好尴尬地笑笑,“没,我跟她,没见过面儿……”
“好了好了,”苏幕焉不再乎地笑笑,也没有深究下去,“你赶紧准备准备吧。我可不想在预选赛就瞧见跟我一个寝室的某人被刷下来,丢了我的脸哦?”
第二十九话 晓前的黑暗
清河的夏终于接近尾声。
后山解禁的事情在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导致整个清河的温度有增无减。广大同胞们的好奇心被完整地激发了,我们这一辈刚好赶在弘光年间成长,没有人去过后山。对后山的了解也无非如苏幕焉那般从老人口中得知一二罢了。正因如此,众多学生们跃跃欲试,纷纷准备参加预赛。更有甚者,西洋部不知道是谁还大放厥词,曰,此次一定要击败谋略部,将谋略部的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打得落花流水云云。
不知道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想也知道这番话十有八九是以冯尚兮为首的那帮整日在书院里作威作福欺负弱小的西洋部丙组的诸位纨绔子弟放出来的。不仅如此,就连一向在秋日清河祭礼从不参与的女子部的诸位淑女们都爆料本届极有可能派出代表队参赛。
不过我听有姐妹在女子部的同窗说,女子部不少女学生的家长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在外头抛头露面,觉得这有失体统,也就几位将军家的女儿比较积极。不过自从从女子部传出消息说赫赫有名的郭如花也要参赛以后这边的男学生们就更跃跃欲试了。不过这女子部代表队能不能达到预定的规模还有待观察。孔春同学为了捍卫其作为未婚夫的权益,也毫不犹豫地表示要参赛。当然这原因是我看出来的,他自己可没有说。
比赛的事情占据了大家的精力,于是那些关于我和魏如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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