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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院三两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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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没有什么问题。”魏如玠笑道,“敢问堂主您如何称呼?”

“费利维斯,你们叫我Mr杨(米斯特杨)即可。”

“米……米斯……特……杨……”我绕了半天舌头才正确地喊出了这位堂主的称呼,心说叫杨堂主不简单得很么?咱们谋略部的学生为什么要按照西洋部的习惯来?

“学生魏如玠,见过杨堂主。”魏如玠丝毫不理会什么Mr,直接就称呼人家杨堂主。

杨堂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厚厚地册子,开始翻了起来。

“学生这次来,是想问问关于调换校舍的事情的。”魏如玠开始切入主题。

“NO,不可。”杨堂主二话不说当即拒绝。

“这……”魏如玠有些疑惑,我心底倒是窃喜,不用换校舍实在是太好了。

“校舍的安排是当初就定下来的,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这件事情不可,你们不要白费口舌了,回去吧。”

魏如玠点点头:“那学生告辞了。”说完牵着我出了堂主的房间。

“你怎么不跟他据理力争?你不是最擅长耍嘴皮子了吗?”我略带嘲讽道。

“此人地特点你我根本不知,这事还是暂且放一放,这位杨堂主,还是先熟悉了再说吧。”

我忽地想起那日莫堂主找我谈话的内容,“今儿个不过跟你打个招呼,他日若是发生什么变化,阿樱记着哪些是能够信任的人,便好”,原来那时候莫堂主就知道堂主要调换,所以才事先招呼我一声。只是他为何那时候不直接告诉我呢?

我摇了摇头,随魏如玠朝食斋的方向走去——

上卷 第一百零二话 从友情上摔下来,也是会疼的

“ ……米……米……”孔春在那“咪”了半天也没所以然来。  “孔春,你难道是属猫的不成?”苏幕焉手捧书卷,很自然地翻了一页,没有抬眼看孔春。周末的日子,闲坐在校舍内,就是如此惬意。

“我只是在纳闷,为什么好好的要把咱们的莫堂主换成那个什么米……”孔春嘀咕着。

“米斯特杨。”我接口道。

“对,米斯特杨。”孔春顺手拿起苏幕焉的紫砂壶喝了一大口茶,“也不看看他手下那帮学生都是个什么样子,一个个整日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啧啧,尤其是那西洋部丙组,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他们那副德行……”

“咳!”我对着拳头咳了一声,孔春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便一脸愕然地望向我,我朝苏幕焉努了努嘴,孔春了然地点了点头。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啊。”苏幕焉面无表情地开口。

“呃……”孔春有些迟疑。

“没有关系的,我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么?”苏幕焉微笑着抬头看看孔春,“即便我与西洋部的关系再怎么亲近,咱们也都是谋略部的,我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孔春嘿嘿一笑:“哈,这才对嘛~上回啊,你们不知道,那唐桂三啊,带着他们组一帮人,跑去音律部把人组长那上好的七弦琴给砸了,原因就是因为音律部摆琴的时候好像占了西洋部的地界儿了吧,听西洋部的人这么说,天知道是真是假!”

“那组长没有向上面汇报?”我疑惑地瞅着孔春。

“汇报了啊?可是有用吗?当时那个米斯特杨就巴巴地跑去。三两句那么一说。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连银子都不需要陪!连道歉都不需要!音律部组长地那个七弦琴。是他爷爷留给他地遗物……”孔春歪头靠着我地柜子。懒洋洋地说。

“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咬牙切齿地说着。忽地伸手拍了孔春一下。“喂。臭小子。你几天没洗头了。头发上地油都能煎饼了。别靠着我地柜子!”

“哟。哟哟。”孔春蹭地从座上站起来。气呼呼地吐掉舌尖地茶叶沫。“阿樱。开始嫌弃我了不是?现在书院里传地沸沸扬扬。都说你跟冯尚兮玩断袖。我一直不信。以为是他故意刁难你。现在看来。阿樱你看人地眼色都跟那冯尚兮学上了!你若是真那么瞧不起我。我以后不来找你了行不?你就跟那冯尚兮好吧你!他那德行。整日寻花问柳。最熟地人就是各大老鸨。跟你逗着玩儿也就图个新鲜!”

孔春这番话说得过分了。我本来是开玩笑来着。可听他这么一说就满肚子窝火。拍案而起:“你不了解冯尚兮就别在这瞎嚷嚷!没人当你是哑巴!”

“阿樱。你……”孔春伸出萝卜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阿樱。亏我孔春不嫌弃别人说你断袖说你龙阳。把你当好哥们儿。处处为你想着。没想到你……现在为了那个姓冯地。居然对我大吼大叫。你特么……呸。我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跟你这见风使舵地人耗上了……”孔春骂骂咧咧地戴上帽子。似乎要走。

“你走吧你!吓着我了还!你走走走!别让我再看到你,去找你家如花吧,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那杯喜酒我也不要了,嘿!”我冲孔春甩了甩袖子,气急败坏地朝露台方向走去。

“唉,怎么了,怎么说吵就吵上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苏幕焉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孔春,“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哼!南宫樱你瞧着吧,你就大放厥词吧你,那姓冯的若是能动如花一根毫毛,我他妈跟他拼了!大不了被清河开除,我直接带着如花去汉韵书院!到时候我又会结交一帮好兄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孔春冲我直吼,不理苏幕焉,快步走出去,重重地将门甩上,校舍内忽地陷入沉默。

我一声不吭地坐在苏幕焉的竹椅上,气得发抖。苏幕焉轻叹一声,走到我身边坐下:“阿樱,别再生气了,方才孔春语气是急了点儿,可他毕竟因为如花的事情对冯尚兮有所忌讳,你也别跟他较真啊。”

我倒吸一口气,深呼吸,情绪终是平静了些:“我也不是火大他说冯尚兮的不是,毕竟我与冯世子也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可是,他方才那番话就是让我心里咯得慌……”

“他毕竟不知道你女子地身份,而且他能在你面前直言不讳,是真的把你当兄弟的,你就莫要跟他斗气了,更不应该拿郭如花的事情来刺激他。”苏幕焉语重心长道。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事儿,暂且莫要再提了。”

于是我与孔春第一次恶语相向就是这么发生的。相识的半年以来,我和他一直都是嘻嘻哈哈没大没小。可这次,居然因为冯尚兮而吵得不可开交,也因此,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友情也是容不得背叛的,虽然这所谓的背叛,不过是我女扮男装的身份而编织的一场愚蠢地错误。可每每早晨偶尔看见孔春为了躲避我而匆匆跑去学斋的身影,每每下学后前头急急地就离开,不再等我的样子,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真切。

自那日我与孔春吵架,可苦了苏幕焉了。他整日周旋于我与孔春之间,不断地说好话,不断地劝和,可我与孔春依旧无动于衷。其实,只要孔春主动来找我,可能我就会不计前嫌,立马跟他和好如初,可他偏不来找我,哼,难道要我主动去找你不成?没门儿!

“阿樱,你都好几日不跟孔春说话了吧?”苏幕焉坐在一匹黑鬃马上,语气中透出一股子无奈地神色。

“其实都过去好几日了,气早就消了,可是若要我主动去跟他和好,我还是拉不下这张脸。”我一面说着,一面用右手顺着胯下这匹白马的鬃毛。为了训练我地骑马术,我时不时地就会找人陪我来骑马场骑马,而我现在骑的这匹白色老马,是清河书院整个马场里最为乖巧地一匹。但即便如此,我骑马地技巧还是有了不少地长进。平日里多半还是孔春陪我来的,今儿个懒惰的苏幕焉勉为其难地丢下他正在研究的药物,一脸疲倦地陪我来了。

“这又何必呢……其实……”苏幕焉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幕焉,我知道你这几日为了我跟孔春地事情,牺牲了不少自己的时间,呃……连睡眠时间都挤出来一些,是不?”

“你知道就好……”苏幕焉冷冷丢给我这么一句,“不过没关系,你既然不想提,那么今儿个咱俩出来就是来骑马的,不如尽情地放松一下吧?”

我点点头,双脚一夹马肚,老白马吭哧一声,慢悠悠地稍稍加快了步伐。

“驾——”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尚未来得及回头,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马风驰电掣一般擦着我身旁呼啸而过,我定睛一看,那马上的人居然是孔春!也难怪,以前我们没有吵架的时候也多半都是这个时候出来骑马的。

孔春扭头望了我一眼,我一怔,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目光挪开,却瞧见孔春丢给我一个渺小的白眼,讥诮着说:“哼,南宫樱,你不是厉害吗?怎么整日里只知道骑这匹老掉了牙的马?难道说你就这么点儿技术?”声音渐渐远去,我心头又是一阵窝火:“孔春!你别得意忘形!我骑老马照样比你骑得好!!”我说着勒紧缰绳,苏幕焉见状立马一手握住我地手腕:“阿樱,莫要莽撞,老马也是有脾气的。”

我看了苏幕焉一眼,他一双凤目里满是担忧。我轻轻拿掉他的手,不予理会,扬起马鞭,啪的一声甩向马的后腚,大喝一声:“驾!!!”

果然这老马还是有些脾性的,我连连扬鞭,它终是忍耐不住,向前冲去。

我死死地盯着孔春那匹黑马,急急地向前冲,孔春扭头看我一眼,更是加快了速度。呼呼的风声擦过我的耳际,除了上次带着昏迷的冯尚兮回客栈,我从来没有哪次骑得像这般快……苏幕焉说过,我有个毛病就是时不时地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发疯,理智这种东西我不是没有,而不是时时刻刻拥有。我听了笑道,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时时刻刻理智啊!

于是这一次事实又见证了我的疯狂。

老马识途不假,可是老马拼命就有点悬了。

终于,在我地穷追不舍下,这匹老白马居然还真的快追上了孔春!我心底正沾沾自喜,于是继续加速。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马腿狠狠地一个趔趄,倒头向前栽去……我虽然没有被甩起来,但还是意料之中地在空中向前翻了一个跟头,我惊呼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脖子着地……那种感觉啊,就好似整个世界都翻了个个儿……

于是我最后清醒的时候,恍然瞥见斜前方的孔春不顾一切地从马上翻身下来,笨笨地向我这边跑过来,而此时的我,也被拥入一个充满苏合香地怀抱中。

眼前的孔春一脸愤懑地抓住我地肩膀:“阿樱贤弟,你怎么比如花还蠢呢?居然真的这么玩命?!阿樱啊,以后咱们不吵架了,再也不吵架了行不?你喜欢冯尚兮你就去喜欢,我也不管了,只要你不介意他整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才好……”他哇啦哇啦地继续说着什么,而我却困得可以,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脖子后面地痛楚开始沿着脊柱蔓延,恍然中一颗微苦的药丸子被塞入我地口中,我仿佛被人点了穴,昏昏沉沉地在苏幕焉的怀里睡去……

我豁然有种感悟,那便是,友情就像老马,平日里不起眼,但真要发起疯,从上头摔下来,也是会疼得厉害的。

孔春啊,其实我这几日一直想告诉你,我没有真的生你的气,我只是很幼稚地跟你赌气罢了……还有啊,我一直没告诉你的是,你的痘痘,真的好了很多啊……—

上卷 第一百零三话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恍然中有明媚的阳光从眼睑的狭缝中照亮了我的瞳仁。   我眯了眯眼睛,感觉嘴角黏黏的,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漂亮的杏仁目。眼前的少年头上那根白玉长簪似乎有些眼熟。环顾四周,宽敝明亮的房间有些陌生,但我还是很快认识到这儿是清河书院医馆的疗养部。

“你可总算醒了,”魏如玠放下手中的瓷碗和汤匙,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起身来,“我还在苦恼着怎么让你把这粥给喝下去呢。”他说着拿出干净的帕子,细心地替我擦去嘴角边残余的粥渍。

脖子无比僵硬,肚子却饿得咕噜直叫,我正要伸手去端床头上的粥碗,却被自己脖子上那木制的支架挡住了视线。

我顿时汗颜,怎么,难道我真的折了脖子不成?那会不会……瘫痪……会不会从此只能这么躺着……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支架,顿时天昏地暗。

“怎么会……我是不是要瘫痪了……?”我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

魏好脾气地扶住我的肩膀让我坐好:“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崴着了,郎中让你这么固定着,害怕万一给折了该怎么办?”

心里一块石头重重地落地,肚子的饥饿感再度冲上脑门。

“好饿……”我嘀咕着,正欲僵着脖子去端碗,不料却被魏如玠抢了先,修长白晢的双手端起瓷碗,用精致的小勺轻轻搅拌,舀起一勺,对着吹了吹,递到我的嘴边,柔声道:“张嘴。”

我愣了一下。记起以前莲香壮着胆对我说地那些话。难道说以前我昏迷不醒地时候魏如玠就是这么照顾我地?他一个自幼养尊处优地少爷。能对我这般照顾。说没有感动。那是假地。

“怎么。不饿吗?为什么不喝呢?”魏如玠望着我。目光流转。

“啊……”我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儿来。“呵呵。还劳烦魏上卿这么喂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张开嘴便要去含汤勺。

我本是谦词。没想到魏如玠一听。二话不说。抽回勺子。优雅地张开那双水润地唇。自己给喝了下去。我正郁闷呢。他却装模作样地含在嘴里细细品尝一番。表情无辜道:“味道不错啊。怎么不喝呢?我这么喂你不行。那还要怎么喂呢?”

这个魏如玠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装傻。明明看到我刚才要喝地样子。这会儿故意不让我喝。戏弄我。我表情僵硬地盯着他手中地勺子。暗自思忖道。若是他再喂我。那我跟他岂不是等于间接接吻了?唉。郁闷呐。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想想还是会脸红地。

“呵呵……我还是自己来吧……”我木然地伸出双手要接过他手中地碗。不料他忽地一手揽起我地肩头。一用力。我惊呼一声。身子已经随着他地手臂换了个方向。整个人很没形象地倒在他地臂弯里。

他这不摆明了又在戏弄我吗?我有苦说不出,有伤在身,只能眼巴巴地用乞求地眼神望着他。

“那这样喂试试看。”魏如玠说着昂起脖子喝了一口热粥,而后手指扣着瓷碗的边缘将碗轻放在案几上,一手托着我的身子,另只手轻拨我耳边的发,嘴角挂着一抹笑,缓缓地俯下身子,我心底大骇,这这这是干嘛来着?直接嘴对嘴喂我吗?欲哭无泪魏如玠,难道你是属鸟类的,还带这样的?

我躲闪已是不能,看着他地俊脸在我面前放大,我无奈,只得猛地闭上眼,心说算了算了,最后一次,以后伤好了决不能这么软弱地被他捏在手里玩。正想着,可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只听随着啪啪地几下粗鲁的脚步声,疗养室地门砰地一声打开,我猛地睁眼,只见离我紧一线之隔的魏如玠喉结一动,把粥给吞了下去,与我一同向门口望去。

“阿樱,为了向你赔罪,我特地跑到清水湖街给你买了好多好多好吃地,你不生我的气……”孔春的声音戛然而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他看到眼前这突兀而诡异的景象,阳光灿烂的笑容立马僵持在那酱紫色的圆脸上,只见他猛地撒手,东西洒落了一地,讪讪笑道:“我……我打扰了……过…过会儿再来……呵呵……”说完转身要出去,还险些撞到墙上。

魏一扶着我坐好,我便立刻狠狠地拍了他一下:“都是你啦,这下好了,孔春一定坚定地认为我是龙阳了,怎么办啊……”

魏五官精致的脸上浮现恶作剧般的笑:“那你干脆直接告诉他你是女儿身罢了。”

“不…不行,他大嘴巴,万一说漏了去……而且,他若知道我是女孩子,还怎么跟我像兄弟一样相处?不行,于情于理都不能说……”

“罢了罢了……看看这个。”魏如玠说着从一旁拿过来一本书,我心底大喜,难道他把《牡丹亭》给我借来了?我接过来定睛一看,失望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牡丹亭》,分明是《吕氏春秋》……

“今儿个上午先生所说的重点我都一一替你记在上头了,该背的段子也替你划了下来,你今儿上午没去,下午天气看来不错,你就抽时间把知识点消化消化吧?”

我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除了脖子疼,不能乱动以外,其实日子还是挺不错的。孔春的点心,我估计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好在天气挺冷,否则肯定得坏了去。平时的课也不用去上了,学斋那边好几日都不曾去过,一日三餐都由魏如玠苏幕焉孔春庞佳他们几个轮流给我送来,先生布置的课业一律由无所事事的苏幕焉代笔,他最近没事的时候据说迫于女子部那边舆论地压力,正在研制那种可以完全消去痘痕的膏药。不过苏幕焉说了,这个还挺有难度,他先从淡化痘印着手,一步一步来。

自从那日坠马事件以后,我跟孔春终于结束了长达一周的冷战,和好如初,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只是那日早晨被魏如玠那么一搅和,无论我怎么解释,孔春都笑着说“没关系的,各人有各人地选择,阿樱你喜欢男人,不管是魏如玠也好,还是冯尚兮也,只要不波及到我身上,我都完全理解,不会瞧不起你地”,我郁闷了好久,最后决定不去管它。

这一日外头下起了小雨,我独自一人躲在疗养室里,点着蜡烛,手里捧着仗义的孔春通过郭如花从女子部偷渡来的《牡丹亭》,嘴里嚼着糕点,正看得津津有味。

忽地,虚掩的门被人打开,我猛地将《牡丹亭》塞进被子里,把事先准备的《史记》摊开,放好,装作一副刻苦好学地模样。

进来的人没有急着说话,我扭头一看,这少年冷着一张瘦脸,穿着深蓝色地布衣,恰是米斯特杨身边的那个小厮。

“呃……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冷着脸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道:“米斯特杨让你今天晚上六点多到他的房间里去一趟。孔春公子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丢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小厮立刻转身要走。

“哎,等等!”我叫住他,“什么叫……晚上六点多?这是什么概念?!”我懵了,是时间吗?难道计时方式也是西洋的?我对此完全没有任何了解!

那小厮懒洋洋地转过身,不耐烦地冲我翻了个白眼:“便是酉时三刻那会子了。可别迟了。”

酉时三刻……

“冒昧再问一句,”我开口道,“米斯特杨有说所为何事吗?”

“去了不就知道?”那小厮耸了耸肩,冷着脸走了出去,我恍惚听见他临走时嘀咕了一句“真是婆婆妈妈,烦不烦……”。

于是原本还算惬意的下午,全被这个莫名其妙地小厮给摧毁殆尽了。酉时三刻之前,我从床上翻身下来,穿好外衣,别上簪子,僵着个脖子,傻傻地出门去,朝堂主的屋舍那边走去。半途上遇到了步伐匆匆地孔春,他脸上都出了油,显然一下午刚下了学便紧着跑过来了。我问他可知道米斯特杨有什么事儿,孔春亦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屋舍前,我二人叩门而入。

米斯特杨换了一件旧巴巴的灰黑色袍子,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怪异。他面前摆放着那本厚厚的册子,有些发旧,册子地右上角用瓶子装了墨水,里头插了根白色的羽毛笔。米斯特杨漆黑冷漠的眸子在我和孔春脸上逡巡了一番,最后停留在孔春的面上,声音沙哑道:“你就叫孔春?”

孔春点点头:“正是学生。”

米斯特杨开始动手翻那本厚册子,随意地问:“你父亲的官职是……?”

“家父是户部……”

“哦……这么个小官啊,才四品……”孔春的话还没说完,米斯特杨显然从册子上找到了孔春的资料,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抹人面子的话来,羞得孔春面红耳赤。

我心生鄙夷之意,这米斯特杨未免也有些太瞧不起人了,四品难道还算是小官吗?敢问朝廷上上下下有几个四品官?!况且,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孔春的父亲的职位是与掌管财政有关的吧?

“米斯特杨,您找学生们来,究竟是所为何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米斯特杨抬眼不屑地望了望我,冷笑道:“你不就是南宫樱吗?我认得你,我们似乎不是第一次照面了吧?”

我没有答话,而是等着他说下去。

“我找你们来,不过是履行身为堂主的职责。这次你们二人的事情闹得似乎有些大了,严重破坏了整个骑马场的秩序,危害到了其他学生们的人身安全。”米斯特杨听见我冷哼一声,转而问我,“怎么,南宫樱,你有什么不满吗?”

“我……我觉得有些荒谬,事情哪里有那么严重了?”我强压着语气,轻声道。

“荒谬?不严重?你脖子上的伤,还说不严重吗?”

“这就当作是对我的惩罚好了。学生自知有错,以后不会了。”我做出了让步。

“这完全是两码事,还望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这么混淆概念,妄图逃过处罚。这处罚我都是按照书院的规矩来的,自然不会对你们不公。”米斯特杨完全不理会,冷声道,“你和孔春,从今日起,每天晚上晚餐后到我这里来抄《大邺全书》,让你们回去的时候才能回去,抄完为止。”

上卷 第一百零四话 意外发现(1)

“ 大……大邺全书?!”我脑袋“轰”的一声,要知道全书》共分为二十四书,都能堆成一小座山了!

米斯特杨看都不看我一眼,道:“我已经知会到了,你们就从现在开始吧。”米斯特杨说着起身打开侧门,“《大全书》就在书架子上,你们自己找出来,按照年代的先后来抄。本来准备让你们抄《圣经》《希腊神话》一类的,不过鉴于你们这些谋略部的蠢学生根本没有西洋部学子那般聪慧的脑瓜子,所以只能让你们抄《大全书》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了。”

我倒吸一口气,试问整个书院有多少人不知道我们谋略部乃是人才云集之处?否则奈何担起“谋略”一词?而这个新来的米斯特杨,当着我们的面儿出言诋毁我们学部不说,还过分地抬高他带出来的西洋部,难道他就没有身为谋略部现任堂主的自觉吗?

我与孔春从侧门入了米斯特杨的藏书房,一股浓浓的书卷味儿扑鼻而来。屋里有张大桌子,原本是莫堂主经常坐的地方,可如今那桌儿上的文房四宝早已换成了一个据说是“地球仪”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西洋文,根本看不懂。

自己点上灯油,我和孔春找了好久,方才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把最先前的几本给翻出来。显然这一类的书籍在米斯特杨这里根本得不到足够的重视,摆放在显眼的位置的,那些占据了大量空间的,莫不是些西洋著作一类。孔春不满道:“西洋文有什么好,咱汉文四个字的成语便能巧妙表达出来的意思,洋文要好多个词儿才行呢!”我连连称是,搬了个凳子在一旁的矮桌上准备抄写。那神出鬼没地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出现了,他冷着一张瘦脸要我们别废话,还说是米斯特杨的意思。我正好奇着这个破小厮究竟是何方人士竟敢如此嚣张,外头便响起了个陌生的声音:“史努比亚,史努比亚,米斯特杨唤你去趟姬堂主那儿把本儿拿过来!”

“哎!来咧!”这冷面小厮忽地提高声音答应着,把我跟孔春吓了一跳,而后回头恶狠狠地望了我们一眼,就蹦着出去了。

我僵着个脖子呈恍然大悟状,原来这个冷脸小厮名字叫史努比亚啊!

现在这黑乎乎的屋里只剩下我跟孔春两个人了。我郁闷地发现整个屋子里没有一根能够有效使用地笔。原因是在此范围内所有的能勉强称为笔的东西全部都是那劳什子羽毛笔,翻遍了能翻地地方,连一根毛笔都没见着,更莫谈什么砚台一类的了。无奈,我和孔春只得骂骂咧咧地拿起我们从未接触过的羽毛笔来抄写二十四史。可这羽毛笔细作作的,捏在手里可不带劲儿了,戳在纸上硬邦邦的,力道不好掌握,一不留神儿这纸就给戳出一个窟窿来。

孔春早已埋头认真写了,可我呢,由于脖子有伤,想埋头都是个有难度的活儿,字本来就丑的可以,加之没有合适的笔供我写字,一张纸下来,丑得简直惨不忍睹。

就这么一直抄啊抄,天已经很晚了,少说也有好几个时辰了吧,那面色蜡黄地米斯特杨才从外头带着一身露水回来。我跟孔春双手颤抖地把抄好的一部分呈上去给米斯特杨验收,米斯特杨一双小眼睛眯着看了一会儿,将孔春的放进一旁的抽屉里,而后再看我的。

不过少顷。那米斯特杨二话不说把我地给揉成了一个厚厚地球。直接给丢进了篓子里。

“哎!”我阻拦不及。“米斯特杨。您这是做什么?您方才揉成纸团地东西可是学生我整整忙碌了一个晚上才写出来地东西。您就这么二话不说给丢了。您!……”

米斯特杨似乎并不愿意理会我。他从座上站起来。拍拍袍子上那根本拍不干净地灰尘道:“字太丑。若是让你过简直是不负责任。”

“可是……”我指了指自己地脖子。“我地字虽然本来就不是很好看。可是如今我脖子上有伤……”

“以后要是给自己不认真地态度遮遮挡挡地话。请找一个好一点地借口。understand?”说完对门外另一个陌生地黑瘦小厮道。“加尔斯。等他们俩走了以后你别忘了把灯给灭了。门也要锁好。明白没有?”

“诶。先生说地是。”那个被唤作加尔斯地小厮恭恭敬敬地答着。

“叫我米斯特杨。”米斯特杨冷声道。

“哦哦……是,米斯特杨。”

说完米斯特杨就走了。

孔春安慰我道:“阿樱,你别伤心了,大不了脖子好了以后再补回来,不就《大全书》么,才二十四部不是,嘿嘿又不是三十六部……”

孔春这个丝毫不会安慰人的东西,越说我越觉得心里咯得慌。

……

“想不到这个米斯特杨居然如此严厉,看来我们是低估他了。”苏幕焉一面帮我地脖子做复苏针灸治疗,一面发表评论。

“难怪一直由他掌管那个劳烦人心的西洋部,看来只有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对付得了西洋部的那帮纨绔。”我一面说着,一面感觉到苏幕焉手中的

进我的脖子后面,一阵酸麻。

“我听说他在不列颠生活了十几年,回到中原以后直接被朝廷安排到清河书院,算是很受朝廷赏识的人了。而且当年朝廷便给了他相应品级的官职,除此以外在长安皇城风水极好之处为他安排了府邸,这府邸据说为了适应他的习惯,特地建造成西洋的风格。”苏幕焉纤长的食指与拇指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在跳跃的火苗上细细灼烧,“不过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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