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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院三两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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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寺欲言又止,“是。”

高寺和一众宫女太监们一走,整个房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自在许多,孔夏立马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对我笑道:“阿樱,好久不见,你还是女装好看呐!让人眼前一亮嘛!”

我嘴角抽了抽:“你是如何知道我……”

“哈哈,”孔夏笑道,“自然是打听的啊?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不过刚刚知道阿樱就是那个新来的女皇帝的时候,我真真是被吓到了,调理了许久心里才适应过来。”

这小子,居然在我面前玩神秘。而且,居然对我的“显赫身份”不置可否,真是让我的心灵受了点儿打击。

“你这次突然造访,我倒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你是随令尊入宫的么?那孔春是否一同来了?”

孔夏摇摇头:“自然不是随他们一起来的。”

“那是……”

孔夏一脸单纯地指指门外:“翻墙进来的啊。”

翻、翻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宫墙高八丈有余,内外皆有千里挑一的御卫军把守,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少年给破了?可能吗?

孔夏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惊艳地望着孔夏:“你武功真的很厉害啊。”

“要不然怎么帮阿樱你?”他望了我一眼,继续埋头吃水果。

“说的也是,不过你这次急着来找我……”

“阿樱,不,陛下。您给我找个差使吧。我被家父给赶出来了。”孔夏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赶出来了?”

“是啊,爹说了,我是个废材,只知道以武力解决问题的笨蛋。他说他以后不会再为我提供任何盘缠或者学费了,也不许我回府上住,除非有朝一日我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孔夏说着面容有些无奈。

“可你不是下个月才满十四吗?这般小的年纪,能做些什么呢?”我无心说出这句话,孔夏却停下了动作。

他直直地望着我,清澈的双眸里有明显不悦的神色:“十四岁很小么?我经历的,比别人少么?”

“可是,不瞒你说,我没有亲政,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想想看,你想在宫里做什么呢?”我一面说着一面在心底盘算,宫里的差事还真是个香馍馍,秀贤来求过我,这次是孔夏。倘若真的能借此机会来合理安排,既帮了孔夏这小子,也帮到了我自己。

第六十六话 他们有奸情

“不过……你并非科考出身,又不想倚仗自己的父亲的话,我不能保证能给你多大的官职。”我顺手拾起一颗盘子上的纸皮核桃。

“阿樱此话怎讲?”孔夏将果核掷入一旁的竹篓里。

“因为树大招风啊。况且你尚年少,最好莫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否则,就像这样……”我轻轻一捏,纸皮核桃的壳就碎了,路出灰白色的核仁,“即使外表看上去再强硬,也会任人宰割。宫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我抬头望向孔夏,他却有些不耐烦地摇头:“我并不在意官职的大小,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空间,所以我是很希望从最基本的开始做起的。”

“那好,如果我要你像他们那样呢?”我伸手指了指了把守在门外的御卫军。

“无妨,”孔夏笑笑,“不过万一被家父看见……”

“我自然不会将你安排在广德殿这样的地方。”

“那就有劳阿樱了!”孔夏喜出望外地起身,拱手行了个礼。我点点头,吩咐高寺在附近给他暂时安排了一个住处。

孔夏精神抖擞地道别。我却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除了屁股摔得很疼这个原因以外,我一直在想,如果把孔夏留在身边,他的身份就只能是个最低级的御卫军兵勇。当然,这是他在众人眼中的身份。我自然是需要他帮助我的。对于太后,我多少有些了解了。如果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加之魏如玠的帮忙,自然不是那么难以攻破。可问题就在于与太后联手的秦楚源秦大人。

官拜当朝丞相,在弘光年间就取缔了左右两位丞相的制度。惠帝仁厚,当权力过分集中的时候,把持朝政的能力就在太后及丞相的操纵下落入他人的手中了。上次我在《邺史-成祖篇》看到,神川年间,朝中有两位丞相,成祖又将御史大夫与中书令委以重任,朝堂上四位大臣互相牵制,且成祖的皇后薨以后就再未立后,为的就是削弱外戚的势力。正因为成祖的种种手段,神川年间的大邺才会在道路上发展得辉煌而繁盛。当然,后来芭娜妃子的事情又是另一番状况了。年轻时的成祖睿智而英勇,与惠帝完全是两个类型。

再看看现在的朝廷,几个中书、门下、尚书皆是秦楚源的党羽,剩下几个有分量的大臣也都态度暧昧不明,处境中庸,得过且过。权倾朝野的肃国公又是太后的亲兄长,就连并未参与其中的镇北侯也因太后的联姻政策而处于苟且的边缘,于是整个朝廷几乎都是太后与秦楚源的天下了。

惠帝啊惠帝,你丢给我的这个烂摊子,还真是难以收拾呢。

不过,想要摧毁这看似严密的局,也不是没有办法呢。不如,找个机会让魏如玠帮理一理思路。

得,看来我得去趟慈宁宫,嗯,姑且就说最近晚上老是听到女人的哭声,想增调一批御卫军来把守。哼,吓唬吓唬你老太婆,否则怎么能让窦太妃的事情在你的心理留下阴影呢?

想到这,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来,把高寺叫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高寺一脸顺从地问。

“准备一下,我要去趟慈宁宫。”

“诺。”

“哦,还有,你……替我在民间搜寻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少年,最好要有点功夫,十五岁左右就行,千万不要年纪大了。嗯,我限你三日之内把他们带进宫面圣。”

“陛下这是……”高寺不解地望着我,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忽而变得有些扭曲,但还是勉强保持着一贯的官方微笑,“奴才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既然陛下有需要,奴才这就去照办。”

“嗯,……嗯?!”高寺的意思,莫非是误会我了?我大骇,他难道以为我让他找那些少年是因为……因为上卿一个人不够女皇帝享用不成?!

我面部表情僵硬了片刻,转而一想,高寺是太后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十有八九是来监视我的。如果这事传到太后耳朵里,必然会引起那老太婆的怀疑。如此一来,倒不如将错就错,让太后以为我这个“昏庸”无比之人,早朝也不上,整日看些野史之类,而且总是沉迷于后宫,完全是个废材,那岂不是会降低她对于我的警惕?!

我哈哈一笑:“高寺啊,你果然是朕肚子里的一条虫啊,难怪小小年纪就能坐上总管的位子。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莫要张扬。”

高寺表情有些尴尬:“诺。”

……

从龙辇上下来,我意外地发现慈宁宫的门口多了一乘深红色宫车。

“原来是陛下,末将这就进去通报。”

“不用了,”我站在慈宁宫的门口,拦住神色慌张的御卫军,“你难道放心不下朕么?”

“末将不敢!”

“那就是了。”我笑笑,不顾高寺的阻拦,让高寺留在宫外,径直往里面走去。

走入外殿,四下竟空空如也,唯有镂空的金色香炉正袅袅生烟,怪哉。

我犹犹豫豫地继续往里走,这时,突然从中堂走出来一个老妈子,她手里端着铜盆,见到我,脸色大骇,俩忙放下手中的盆,用布巾胡乱地擦擦手,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怎么没叫人通报一声?”

“我上几次就没有通报啊~”我奇怪地望着她,“这儿怎么了,娘娘呢?我瞧她的凤辇还在院里摆着呢,应该没有出去吧?我有事儿找她商量。”

“回陛下的话,娘娘她现在有事,可能不能见陛下……”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算了……”

“恭送陛下回宫!”老妈子突然抬高了音量,仿佛在向内殿的人传递什么信息一般。

我回头望了一眼,将信将疑地往外走去。

路经一个游廊时,我闪身而入,迎面撞上一个太监,不,不是太监,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典型的家丁服。见到我,他脸色大变,我怒目而视,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方才的老妈子,她该以为我已经走了吧。

少顷,我原路折回,站在门边,确定里面的人看不到我。

果然,脚步声从中堂传向外殿。

“她走了?”女人的声音略显疲惫,正是太后。

“是的。”老妈子的声音。

“好险,哀家与大人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被那丫头发现了。”太后的声音竟有些惊魂未定,“送秦大人回府吧。”

“是。”

……

秦大人……我抬头,视线穿过镂空的雕花门向里望去,却见秦楚源衣衫整齐地从中堂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红晕。他走到太后身边,伸手拢了拢太后的衣领,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瞥见了太后脖子上赫然显现的——吻痕。

如此亲昵而自然的动作,如此没有等级的相处,如此暧昧的空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后与秦大人相勾结而无隙了。

我也明白是什么理由让秦楚源守着一房糟糠之妻却坚持不纳妾,成就一段“佳话”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饱暖思淫欲,秦楚源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纳妾呢?理由只有一个,不是他不愿,而是别人不许。

我冷笑着,正为自己的重大发现而沾沾自喜,却瞥见秦楚源抬眼向我这边瞧过来。他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我见状立马向外大步走去,一路遇到的御卫军见了我皆是噤若寒蝉。

我快步走向高寺:“起驾回宫。”

然而高寺的眼神却警觉地扫向我的身后。

第六十七话 丞相老狐狸

我心里忐忑不安地转过身,看见的却是秦楚源一双儒雅含笑的眼。

“微臣参见陛下。”秦楚源微笑着行礼。

我轻咳一声,望了一眼高寺,高寺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秦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请起。”

秦楚源直起身子,瞬间比我身边的高寺高出许多。

“微臣有事想与陛下商讨一番,不知陛下能否抽出时间借一步说话?”秦楚源不紧不慢地说。

借一步说话?显然他方才已经看见我了。既然太后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就说明秦楚源没有把看见我的事情告诉太后。他意图何在呢?万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给处理了,以除后患,我岂不是很冤呐?我回头望了一眼高寺,高寺沉静的眸子里好似思考了一番,然后郑重地向我点点头。

“好。”我转身随秦楚源向慈宁宫的另一侧走去。

这是我第二次与秦楚源并肩同行,却是我第一次单独与之相处。习惯性身着暗黑色朝服的他,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在朝廷上却呼风唤雨的青年男人居然与当朝太后有一腿,虽说太后娘娘其实也不算老,而且风韵犹存。当然,有一腿这个词用得有些突兀,只是我却不知道还能够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秦大人让朕过来,为什么迟迟不说话?”我停下步子,望向秦楚源。

“呵呵,”他冷冷地笑笑,“因为微臣不希望别人听到微臣与您的谈话,所以等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人离开微臣再说。”

他怎么知道高寺一直尾随我们的?果然是只老狐狸,长安城的老百姓包括我,都完完全全地看错这个人了。

“那个人倒是自觉,已经走开了。”秦楚源笑笑,“臣是个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身为两朝老臣,那微臣有话,就直说了。”

我在心底暗自冷笑,明明是心思比谁都玲珑,还自诩是个耿直之人,秦楚源还真是油嘴滑舌。

“秦大人但说无妨。”

“微臣疑惑,陛下您方才急急忙忙地离开慈宁宫,所为何事呢?难不成,是在躲避微臣么?”

奇怪,秦楚源难不成敢跟我挑明了说?那可是见不得人的丑事儿。

“哦,呵呵,”心底有些忐忑不安,我面儿上却不以为意地笑着,“本是有些琐事要和母后说说,拉拉家常而已,却见慈宁宫已是停了大人您府上的马车。大人知道,朕这几日不甚舒服,没有上朝,见到秦大人这般兢兢业业整日为我大邺的江山社稷而奔走呼号的臣子,心底多少有些惭愧。故而过门不入,还望大人莫要见怪啊。”我特意在秦楚源面前称太后为“母后”,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一个女人,心底多少有些别扭,不是很顺口,但我的意思便是,秦楚源,你莫要以为我时时刻刻都是个外人。

在两个结盟的人面前,如果你自己都把你给排除在外了,那么你遭到排挤,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这是朝堂上的道理,在秦楚源与太后这里,未必不可用。

“陛下多虑了。有些事情,知道就好,就当它不存在也罢。”秦楚源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便好。至于别人,只要不影响到您的生活,您也就莫要放在心上。只有这样,才能活得轻松,活得自在。”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我装作不知道。而且此人首先丢出来的,是晓之以理的手段。

是不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就有别的对策了呢?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策。

好一个秦楚源!

我避开这个问题:“那么秦大人以为,您活得自在否?”

秦楚源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却迅速恢复了以往儒雅的神态:“身居相位,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份安定的生活。陛下以为,臣难道不自在,不满足么。”

“秦大人不愧是我大邺的丞相,身上肩负着社稷的重任,却能有如此洒脱的心态,的确令朕佩服不已。大人的才学也是百官中的佼佼者,先帝英明,赐给朕你这么一位得力的帮手,大邺的希望,指日可待了。不过朕在思量,不知大人您在武学方面是否也有独到的见解呢?不知与朕切磋一番,顺便对朕的武学指点一二,如何?”

“哈哈哈……”被我拍了几下马屁的秦楚源有些得意的神色,“臣这一双手,虽不能穿过铜墙铁壁,对付几个山野贼子,倒是绰绰有余的。不瞒陛下,这一点臣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哦,是嘛?!”我说着将翘头鞋在地上摩挲几下,准备进入攻击状态。

秦楚源挑眉一笑:“陛下尽管出手无妨。”说着甩了甩宽大厚重的袖摆。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右手已经立掌向秦楚源的肩头袭去。秦楚源猝不及防地翻了个身,躲开我的攻击,我转向继续攻击,秦楚源弹臂一挡,轻而易举地挡开我的手,然后习武的本能让他转守为攻,一掌袭来,我已摔倒在地,口吐清水。

“陛下,承让了。”

秦楚源的功夫果真厉害,虽说我这三角猫的功夫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与他交手的过程中,他的内力有几斤几两,我也可见一斑了。

眼下四下无人,秦楚源望着歪在地上的我,似乎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也不过来扶我一把。得了得了,其实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之一,让他认为我越弱越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降低因为方才太后那件事情导致的对我的警觉上升。

“秦大人好身手,”我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尽量使自己沉静下来,但双眼还是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我要让他以为我怕他,“朕自以为在皇家书院习得的功夫已是上了一定的层次,洋洋得意了,没想到三招之内就败在了秦大人的手下,着实惭愧。”

“陛下,书院终究只是书院而已。陛下在书院呆的久了,莫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才好。要知道书本上的知识在朝堂上,往往是不顶用的。故而科举,不过是走个过场。陛下以为呢?”秦楚源竟然在我面前口无遮拦地抨击起祖上定下来的科举制度,他果然是打心眼儿里藐视我了。

“秦大人的意思是……”

“《邺史》想必陛下有读过吧。高祖皇帝当年只是个乡野间的年轻人,不满前朝的统治,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号召天下勇士,结成盟军,步步为营,才建立了辉煌至今的大邺帝国。高祖皇帝不也是不会舞文弄墨之人么?当然,高祖皇帝身为帝王,不愿在文辞上稍逊风骚,故而大力推行文化建树,建立了皇家书院,独尊道教至今。”

他这番话不无道理,但其居心却有待推敲。

“今日与秦大人的一番讨论,朕着实是受益匪浅呐。”我笑道,“以后有时间朕一定找个机会跟你促膝长谈,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这么说来,……对了,这样吧,朕不妨将秦大人尊为帝师,如何?”

他稍作思忖,大概是把我的话理解成我削他权的手段了,只见他脸色一沉道:“臣愧不敢当。时候不早,那微臣告辞了。”

我伸手示意了一下,秦楚源拱手退下。

见他走远,一个人从墙头飞下来,问我:“方才陛下怎么不让奴才出手相助?”

“诶哟喂,其实啊,丞相没有理由真的伤到我的……”我面部表情立马跨下来,“你你你快扶我一把,方才又摔了一跤,疼死我了。”

“唉……”高寺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一瘸一拐的我,沿原路往回走。

第六十八话 永泰后宫否?

“高寺,我问你,宫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空出来的宫殿?”高寺正着手寻找可塑的少年,我问道。

“回陛下的话,宫里的西北方有一个永泰宫,是神川年间成祖皇帝为西域的武士们准备的住所。后来那些武士们回了西域,那儿就一直空了下来,定期有人过去打扫。”

“哦?原来永泰宫是那样的来历?怪不得离武场比较近呢。这样吧,你那几十位少年找出来了没有?”

“回陛下,奴才正在准备,明后日应该就可以进宫面圣了。”

“甚好。介时你就将他们安排在永泰宫住下来吧,后面的事情,我自会通知你。”

太好了,永泰宫本来是武士住的地方,里面有现成的场地与器材,虽然年代久远了,但在宫里一直保存得很好。如果让那批少年一直在那儿训练,既方便又隐蔽。

“不过陛下,永泰宫有大量器材,而且是按照突厥人的习俗建造的,内部装饰恐怕不符合汉人的习惯。陛下若是将那批少年安置于永泰宫,那陛下岂不是不方便……若是不习惯……”高寺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无妨,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准备便是。”

“诺。”

高寺果然是个办事极其有效率的人,不出三日,他就将四十名身强力壮、出身清白、容貌英俊、有些武功底子的少年帮我筹集好了。关键问题是,我当初交代他的时候,好像没有说到“容貌英俊”这项要求吧?可见这高寺到现在还是处于误会中呢。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我是真的选这些人来那个那个……高寺的审美观与我也是完全不对口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倒三角的类型,可是高寺为何对此情有独钟呢?

我暗自怀疑他可能是把自己的某些不切实际的遗憾寄希望于那些人的身上才造就这样的审美了吧,毕竟这孩子很小就入宫了,童年是灰暗的,对其造成的影响也是极为深重的……算了算了,像高寺这样的聪慧又天生丽质之人不幸成为一代宦官的确是有些可惜,所以高寺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悲剧氛围,即便他表面上好像每天的日子都挺开心的。

来的这些少年虽然个个都是标准的大汉,但与孔夏想比,却是过于刚劲了,没有孔夏那般灵气与狡黠。我把这些人悉数交给孔夏,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孔夏要对他们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目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好个个都能达到孔夏的标准。当然,训练必须是秘密的,地点就是永泰宫。

于是大邺宫又开始热闹起来了。每一个封闭的地方都是需要几个特立独行或者备受大家瞩目的人不停地创造八卦才能保持大家的活力,大邺宫也不例外。

在众人眼里,乾禧宫多了一个姓孔的御卫军士兵。不过他们说了,那家伙才不是什么御卫军呢,人家可是女皇帝面前的红人,女皇帝亲自说他可以见君不跪的。生得唇红齿白连男人见了都会垂涎三尺不说,这个孔姓少年手底下还有一批长相英俊的少年被安排在永泰宫。莫说是在宫里当差的了,就连那些打杂的杂役都知道,那女皇帝大有将永泰宫建立为专门的机制的趋势,看来那个魏上卿实在是过于阳春白雪了,女皇帝口味重,合不来,他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啊。永泰宫成了大邺的一匹黑马,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女皇帝男皇帝都是离不开后宫,这人呐,就是如此,啧啧。

以上言论一部分是我在宫里的太监宫女八卦的时候偷听到的,还有一部分是孔夏告诉我的。他说的时候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我就坐在那儿冷着脸看着他笑啊笑,他说笑啊笑得就习惯了。当然,永泰宫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成为我南宫硕和手下唯一一支秘密的精钻部队,所以那些言论也都一笑置之。

后来我因为永泰宫的事情又被太后训话了。大体内容如下:

“什么?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小小年纪就自立后宫,整日沉迷此事,不理朝政,成何体统……哀家认为陛下须得三思而后行……”

“我本来就不理朝政啊……”

“那也不能如此自暴自弃,哀家让你在清河书院学到的东西都去哪儿了?陛下须得自省才是……”

“是……”

“还有,上次你跟哀家说的那个晚上听到哭声的事情,等从白云山回来如果还有的话,哀家再做定夺……”

“嗯……”

“陛下也莫要忘记了为白云山之行做好准备……”

“哦……”

我的格调便是,一应到底。然后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那晚我吃饱了喝足了准备洗洗睡了,高寺却进来通报:“魏上卿求见。”

“快让他进来吧。”我心里一怔,这才想起是我事先派人传话让魏如玠过来一趟的,于是迅速穿上鞋子,对着镜子上下打量一番,还算看得过去,才从内殿往外走。

“好一个永泰宫啊。”魏如玠笑盈盈地走进来,也没有行礼,只是啪啪地鼓掌,“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个做上卿的,怕是要退位让贤了。只不过说出去倒是惭愧,臣居然败在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上。”

他这话说得暧昧,把关于孔夏的问题抛给我,我若是解释了,岂不是表示我对魏如玠有所希冀?

“魏上卿莫要误会,以你的智慧,这永泰宫是个什么面目,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我笑着把魏如玠迎进来,秋水立马手脚麻利地上茶,小小的身影忙忙碌碌,甚是耐人喜。

“瞧这丫头,我把她要过来有什么可后悔的?手脚可伶俐了,活脱脱就是一小蟠桃嘛!”我望着魏如玠线条优美的侧脸说着,秋水那丫头羞得立马脸红了,盈盈地福了一福,道声“陛下谬赞了”便莲步下去了。

“那也未必。”魏如玠所指不明地说着,我笑道:“秋水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苦孩子,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如果连她都怀疑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四面楚歌?”

“咱们的确是四面楚歌,不过今天陛下把臣叫来说有事交代,臣还不知道陛下要说什么呢。”魏如玠在我对面坐下,镇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于是我把这几日有关太后与秦楚源的事情,还有我在慈宁宫外头试探秦楚源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如玠。

“难怪,我一直觉得他与太后娘娘关系非比寻常,原来是这样。”魏如玠了然地挑了挑眉,可见他早已预料到此事,“不过陛下试探了他的武功了么?”

“功力相当深厚。”我一字一顿地说,“甚至略胜孔夏一筹。”

“哦?”魏如玠面上呈现惊讶的神色,“想不到那个孔夏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厉害。”

“那是自然,他救过我一命,在清河猎场的那次,我跟你说过的。”我赞赏地说道,“苏幕焉的实力我不知道,不过冯尚兮和你联合起来,都未必是小孔夏的对手!”

“哦!”魏如玠拖长了声音,“看来陛下很是器重他嘛,不过陛下居然将臣与冯世子联系起来,倒是新鲜。”

我又忘了他们是有过节的了。

姑且跳转话题,顺手抄起茶盏,轻呷一口:“十五的下元节,上卿愿一同去白云山祈福否?”

“陛下盛情邀请,微臣岂敢不从?”烛光下魏如玠双目流转,笑得惬意。

第六十九话 意外的‘意外’

下元节就这么一天天临近了。这些日子里,乾禧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据说乾禧宫这个特点是从惠帝沿袭至今的。我时常思考与我未曾谋面的邺惠帝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听慈宁宫的旧人说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是大邺宫数一数二的美女,这么说来惠帝的样貌也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蟠桃说惠帝是个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我却说好好先生可不一定是个好好皇帝。再怎么仁厚善良,不还是跟别的皇帝一样,有一大堆老婆么?我不是在悲悯身为小小的婕妤的我的母亲,在惠帝的生命里扮演过怎样的角色,我只知道,就连惠帝最最宠爱的贵妃娘娘,到最后不还是落得个孤身守陵的下场?

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么能力来守护整个江山呢?

蟠桃说我对先帝有种偏颇的埋怨。我笑,如果这么大堆烂摊子是留给你的,你埋怨不?

蟠桃笑嘻嘻地将我随身的行李打包好,笑得十分顺从:“陛下说得是!不过陛下你何必担心呢,莫说是您身边有个才高八斗的魏上卿处处帮着您了,朝堂上秦大人还有诸位辅政大臣不都是兢兢业业么。”

我眯着眼打量起面前这个面色红润的女子,心下凛然,这家伙在跟我装傻呢吧?这么多的日子相处以来,蟠桃让我感到,越来越可疑了。

下元节的前一天,我和魏如玠盛装前往慈宁宫与太后娘娘会合。太后特地梳了个繁杂无比的华丽版凤钗头,我心说咱这是出行又不是宴会,您老还真是能折腾。临行前老太婆忽地变了主意,硬是派人找了一套豪门小姐的衣服让我换上,意思是要我扮作皇族女子而非以帝王的身份出去。我冷着脸道声“是”,就在内殿换上了,出来的时候头发乱得如鸟窝一般,惨不忍睹。慈宁宫的几个妈子给我梳了淑女的小家碧玉发式,准备就绪后,几个宫人都看着我假惺惺地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我暗骂一声,都是拍主子马屁的马屁精。唯有魏如玠摇了摇头,冷声道:“气质还是改不了的土。”此语一出,殿内鸦雀无声。

太后算是个极爱面子的主了,前前后后几十辆宫车浩浩荡荡从东武门出发不说,秦大人率文武百官跪送圣驾。我仔细地关注着太后面上的表情,显然她还是很希望秦大人能一同出发的,不过说是这么说,朝廷里离开了秦大人可如何是好?

南宫韶和来得有些迟,我远远地看到他脸色苍白地走在两个太监身后,精神萎靡不振。他的亲王辇离我与魏如玠乘坐的马车中间还是隔了好些车马的,我很担心韶和那个孩子。这阵子我忙于永泰宫的事情,疏忽了他不少,殊不知他刚刚失去母亲,才是最应该关照的。阳光洒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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