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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心火燎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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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至于你……”
他压低身子欺近何风晚,眉头紧锁着有些恶狠狠的样子;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你那天居然敢跑了?”
敢情这是找来算账了。
想想也是,江鹤繁这辈子第一次开了荤,完事后对方竟先溜之大吉。
怎么看都让他很没面子。
何风晚两只爪子缩在胸。前,把眼一低,梗着脖子不做声。
然后感到细。腰让人紧紧搂住了。
江鹤繁连外披的长大衣都顾不上脱掉,头枕在她胸前,两条胳膊有力地环住她,像只突然温顺的大猫。侧脸蹭了蹭她光滑的小羊皮衣,他轻声哼道:“其实这样也好,你要是对我低声下气,对我撒娇,我怕我忍不住什么都答应你。”
何风晚无措地举起双手,低眸看向伏在胸口的脑袋,一张脸着了火似地猛烈烧起来。
醇厚的男嗓仍在缓缓流淌:“何小姐总要怀疑我,她其实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这声音还带一点委屈,让何风晚也软下心肠,试探着拿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何小姐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
“电视台那边,想请你出面。”
“好。”
“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江鹤繁闻声抬头,他热烈透亮的眼睛漫过一丝忧伤,无奈地躺回去,恹恹地应着:“嗯。”
窗外是寒冷的都市夜晚。
车内的暖气逐渐溢满整个空间,让人松懈了神经。
何风晚一只手揉着他头顶,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肩,听到“嘶”的抽气声。
她问:“还疼啊?”
江鹤繁嘟囔:“我半边肩膀都快让你卸掉了。”
何风晚不出声地笑了笑,随后问:“我哥哥走前,对你说了什么?”
“让我找到你,把你当作自己亲妹妹。”他顿了顿,拉下她外衣的拉链,把脸埋进她贴身穿着的格纹衫里深吸一口气,“那是不可能的。”
“不怕他托梦找你吗?”
“我过去偏执地认为,别人用命换我的命,辜负了亲人,我应该为他而不得圆满。我相信感情的快乐有罪,宁愿别人都恨我,这样自己才会好受。”
江鹤繁抱紧她,感受着她透过格纹衫蒸腾出的体。温,换上耍赖的语气:“如果我几年前找到你,我或许能做到答应他的话。但是现在不行,你离不开我。”
“……江先生这么自信?”
他抬头,双眼迷离地用滚烫的唇贴上她的,含混不清地说:“是你身。体告诉我的,它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何风晚招架不住他的攻势,嘴里的空气被一阵阵地掠夺,须臾补给新的。
转眼间她已是衣。衫半褪,车里涨起旖。旎的春。潮。
她没怎么反抗,反倒有些体恤地任他肆意胡来,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拿牙齿解开她的皮带。
这样的顺从让江鹤繁有些意外,便腾空问:“你怎么了?”
“我上次对你发火,不是故作姿态,成珠珠的事情对我打击不小。”何风晚仰靠座椅,轻声吐字,“姜洲龄、元逢和她,全都是我想以心换心的人,到头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我,可能我真的也有错。”
江鹤繁停下,认错一般低声说:“对不起。”
“这是我今晚听到的第二个对不起。”何风晚笑着低头看他,“江鹤繁,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今后要做什么,要改什么,我自己也需要想一想。”
他两手撑住座椅两侧,静静地注视她,确认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有些认命地垂下眉眼,哑声说:“你让我说什么好。”
何风晚柔声说:“我们暂时都冷静一下,我答应你,不是分手。”
江鹤繁长长地叹一声气,重新抱紧她,叹声中满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的无奈,“那你让我抱久一点。”
*
卓蓝建议何风晚不要把记者会延期至春节,那时全国上下合家团圆,对她这种新闻并不待见。于是她和鼎艺公关部商量了一番,定于一周后在海市饭店举行记者招待会。
迟鸿在美国收集好的资料也发了过来,她甚至有办法拿到事发时那几个瘾。君子的视频,真是神通广大。
这一周,何风晚和卓蓝与公关部团队一起捋发言稿,排定流程。同时邀请各大媒体参加,连通稿也提前备妥。
江鹤繁依言没再找她,只在召开记者会的这天早晨,给何风晚发了一句“加油”。
何风晚抿笑,很快收到第二句“今天会有我送你的礼物”。
礼物?
何风晚没在意,很快将这事放在一边。
后来,几乎所有人都从网络直播和部分电视台转播中看到,何风晚独自坐在主席台上,对着麦克风讲述三年前在美国发生的那件事,澄清那场模特比赛上不堪照片的由来。
明亮灯光的冲刷下,即使化了淡妆,仍无法遮掩她落寞笑容里透着一层弱倦。
详细叙述了当时的状况,何风晚请出能为她证明这一切的人——元逢。
元逢穿了身规矩的黑色西装,他双手握着麦克风低下头,张嘴几次才勉强出声:“……是,当时我也在。”
话音刚落,台下不安地骚动起来,快门声夸张地响个没完。
毕竟聚。众吸。毒的照片公布后,元逢第一时间否认了自己在场。
“那场聚会是我带何小姐参加的,她拍了一整天的照,喝了两口酒就累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对,我确认她睡着了,所以你们看到的每张照片里,她都是躺倒的姿势。我当时接到朋友电话,出门聊了大概四十分钟,再回来就发现屋里已经不可控制了。他们做什么的都有,我……我很紧张,所以先走了。”
台下有记者提问:“元先生,你当时为什么没带何小姐一起走?”
元逢头越埋越低,回答:“我当时……当时真的太紧张,忘了。”
台下又是一阵议论。
记者接着提问:“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和何小姐事先串好的词呢?元先生当年可是言辞激烈地否认了,如今又驳回,真的很蹊跷。”
“我当然有证据。”
元逢说着,把手机递给现场的工作人员。半分钟后,大屏幕显示一张合照,拍立得相纸上是元逢、何风晚和另一个短卷发的中年男人。
“Tom,他是那场聚会的主办人,也是聚会上毒。品的提供者。从发型和衣服你们也能认出,那是同一天拍的。照片我带来了,你们要是还不相信,随便拿去做技术鉴定。”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这张照片。
连站到房间一侧的何风晚都不可思议地伸长脖子看去,她都忘了曾经还拍过这么一张照片,因为关于那时的全部,都不愿再回忆了。
往事海浪一样席卷而来。
她被无数人指责搅坏时尚圈的风气,报道连篇累牍地控诉她道德败坏,恰好又逢模特经纪公司倒闭。
而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人,直到三年后的今天才终于说出真相。
“何风晚小姐,对不起。”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元逢,朝刚回过神的何风晚深深鞠了一躬。
酒红色上衣饰有波点荷叶边衣领,驼色阔腿裤垂坠感十足,柔亮长发披于身后,她站姿优雅,看去的目光却冷硬。
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笑,她沉默地看着元逢完成他的任务,匆匆离开。
之后是播放迟鸿从美国传来的视频,展示尿检报告。
何风晚麻木而茫然地注视这一切,人人热衷流。言,自证永远困难重重。
记者会的第二个高。潮,出现于海市电视台承办本次丝路模特比赛的节目组成员登场,他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瘸一拐地走向何风晚。
何风晚立即认出,这就是那个在日内瓦湖东岸的小镇纠缠她要独家新闻,口口声声称阿姨是电视台制片人的年轻记者。
然而眼下他嚣张不复,甚至不敢看她,畏畏缩缩地递去一只小巧的圆形礼盒,说:“何小姐,是我错了。”
语毕他走回主席台,对着麦克风承认为了让比赛取得更高的收视率,他想出现场曝光何风晚曾经的丑闻,以此赚得眼球。
台下一片哗然。
趁他还在说,何风晚转身拆开礼盒的包装纸。
红色丝绒礼盒约莫两只拳头的容量,她打开后,一秒盖上,心脏咚咚地剧烈大跳。
盒子里是一截断掉的食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垩纪的小喽啰的霸王票。
谢谢追文的各位~
第49章 49。
手捧麦克风的记者几乎是声泪俱下; 一力承担了电视台方面的所有过错。他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缩起脖子; 颧骨高高突起; 眼眶可怕地凹陷,神情有些狰狞。
连完整的一句话都无法捋顺,但他依旧颇有条理地交代; 如何设计比赛现场揭露何风晚照片的环节。
他缠满绷带的左手像一截木头死气沉沉地搁在台上; 何风晚紧紧握着圆礼盒冲出会场。
仿佛一早料到她会拨来; 线路刚接通; 江鹤繁就接起:“吓着你了?”
何风晚略为紧张地压低声音:“他不会找你算账吧?”
江鹤繁笑两声:“他闯的祸,为什么要算到我头上?”
诶?
何风晚不懂。
“我从来不让自己的手沾血,你放心好了。”
何风晚退出那场模特比赛后,随着事件发酵; 比赛获得了相当高的关注; 遍地的相关视频与表情包。身为主要策划人; 那记者自觉功成身就,乐悠悠地休假去日本北海道猎熊。
可他既没有拿到枪。支执照,也没有听取同行猎人的安排; 独自遭遇了一头棕熊。
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江鹤繁不过派人拿走他的断指。
那记者得知自己惹了谁; 对那根断指再没一点眷念; 终日惶惶不安,同时还受电视台的压力; 根本没退路。他也明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小圆礼盒无棱角,边缘也不锋利; 却让何风晚握得太用力透着隐隐发烫的温度。
都快忘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原本就是心狠手辣的做派,而他储存在身。体里那么多那么多的温柔,统统只给了她。
负责记者会的鼎艺公关部女生露头朝何风晚招手,叫她回去。她点点头,对着手机飞快回答第一个问题:“不至于吓到我,但你还是太乱来了,这种礼物我只能扔掉。”
“随你。”
江鹤繁贴近手机,温润音色带一点无所谓的淡笑,说完就挂了线。
记者会的反响十分轰动。
微。博上转发量最多的三个剪辑视频,包括现已为国际知名摄影师的元逢承认当时在现场,缠绷带的记者回忆阴人始末,最后便是何风晚首次口述事件经历。
毕竟出事后,何风晚始终躲在迟鸿背后,极少露面。
视频里她已不复当年被记者抓拍到的局促与惊恐,何风晚亭亭坐于台上,冷色调上衣曳着一条长流苏的烟晶石项链,眼睛闪过笃定温柔的光,整个人散发着欲说还休的迷人味道。
“向那时支持我,却因为我始终没有站出来面对的人说声抱歉,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后来才发现其实无路可逃,逃避本身和害怕面对也逐渐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这让我更加不安。现在,我已经可以坦然说出真相。”
她不急不缓地说着,一副安静清冷的模样,却让人分明感到一种浓郁的张扬就要漫出镜头来,宛如夏日蓬勃的劲草。
卓蓝授意粉丝团为何风晚四处奔波,回击谩骂与捏造。
而上次一同拍摄彩妆广告的流量小花也撰文为何风晚发声,力挺并祝福她。
记者会结束后的那一周,何风晚登上四个热搜,话题度居高不下。
虽然事情发展到后来,跑去了另外的方向——对海市电视台猛烈抨击一阵,大家寻出别的滋味,微。博热门话题及时从“何风晚洗白”换为“元逢曾恋何风晚”。
人人津津有味地咀嚼。
如今元逢是知名时尚摄影师,不仅在《纽约时报》上开设专栏,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还为今年宇宙大刊V杂志拍摄国内九、十月的封面,身后一溜时装品牌盼着他接下来广告大片的掌镜。
于是他在记者会上那番令人动容的忏悔,被解读为对何风晚余情未了。
各路媒体闻风而动,对这两人开始新一轮的深扒。
一时间“何风晚”三个字在网络上大有燎原之势,然而谁也联系不上她。直至某一天,何风晚微。博大号突然发了张蓝天大海的风景照,右下方是两根手指比出的V型手势,附字“修仙中”。
原来本尊偷偷溜到某个大西洋小岛避风头了。
这段“元何恋”绯闻的热炒,最终还是由江鹤繁浇灭。
他那个昵称为“嗯”的账号自从曝光后,就没再更新,最后一条微。博保持为一个月前的“对于年轻人,要给予充分的信任,大胆把握今天,勇敢抓住未来!”
谁知在何风晚微。博大号更新后,“嗯”紧随其后发了一张照片,附字“我的”。
看小图认出拍的是挂在墙上的人物照,可再点击放大一看,不得了,竟然是何风晚身着飘逸白裙的走秀现场图。
谁都在猜,这句“我的”究竟是指照片,还是照片里的人。
江鹤繁任他们猜,微博转了几万条,依旧拒不回应。
他主动把火引来自己身上,一是无法容忍众人恣意拿何风晚和元逢乱作文章,二是就算引来,大家也没辙,因为没人敢采访他。
随着春节临近,这场风波便也渐渐淡去。
*
除夕那天江鹤繁回到北方的家中,和父母弟弟一起吃年夜饭。
弟媳陶禧怀孕了,一家人围在她身边问长问短。
江鹤繁简单问了声预产期就退出那一圈兴奋不已的面孔,独自坐在沙发前,伸手逗弄养了十一年的老狗大胖。
因为他曾经患过PDST综合症(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医生说这病会留有长期的影响,就算之后他痊愈了,家里从此对他的人生大事抱持自由随意的态度,把所有注意都放到弟弟身上。
今年的年夜饭照例出自如意楼掌勺的大师傅,上菜时,师傅一人转不过身,江鹤繁和弟弟江浸夜负责去厨房端盘。
等待师傅盛盘时,江浸夜吹了声口哨,朝江鹤繁挤眉弄眼,轻声说:“就知道欺负咱爸妈不玩微。博,都那么大动静了,什么时候领她回来啊?”
江鹤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怎么忘了家里还坐着这个祖宗。
他压低声音说:“你别闹,等时候到了自然带她回来。”
江浸夜看一眼陶禧,有些得意地说:“眼光还行,虽然比起我还是逊色那么一丢丢。”
江鹤繁不理会,在心里默默地翻白眼。
母亲渠鸥乐于见到兄弟俩和乐融融的样子,从房里提了瓶红酒出来,顺嘴问:“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江浸夜张嘴就要答应,被江鹤繁拉住:“喂!低调啊。”
“好嘞!”他愉快地应下,扭头扬声说,“妈,大哥说他改天带女朋友回来,让咱们都低调点儿。”
江鹤繁:“……”
江浸夜这一句话让江鹤繁整个晚上都没能消停,把父母的炮。火全都吸引过来,非要让他拿照片看看。江鹤繁看一眼得闲躲在客厅一角逗狗的小夫妻,无奈地继续和长辈周旋。
渠鸥实在意外,这对她来说不啻于铁树开花,便仔细叮嘱:“你跟人何小姐通电话了吗?拜年了吗?规矩可不许少了。”
江鹤繁怔了怔,略微落寞地垂下眼帘,说:“她去纽约了,准备今年的秋冬时装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捋剩下的大纲,就更晚了,我的锅Orz
发红包~
第50章 50。
一众女孩子站在白色伸展台入口; 绑马尾辫的秀导神情严肃地反复打量她们; 等待开场。几个穿衣工飞针走线; 为排在队尾的模特做最后的缝合。
何风晚一半的视野让帽子遮住,脚踩跟高十几公分的长靴,外披轻薄的曳地罩衫; 内搭银色闪光面料的上衣与半身裙; 简洁无情的设计衬得她像个冷酷的绝地武士。
她排队列中部; 心情随着前方人头的变少渐渐绷紧。
每次走时装周都是在彻底的混乱中寻找秩序; 空气中混合着深深浅浅的香料气味,化妆台隔出的过道挤满慌张的模特、各种助理、摄影师、采访媒体与时尚杂志编辑。
近乎失控的环境被芜杂的声音填满了,人人祈求走秀顺利。
何风晚有些出神,直到秀导把手搭上她的肩; 轻轻推了一把; “Go!”
她茫然地踏了出去。
电子乐声似圈圈漾开的涟漪; 而何风晚便是中心那一点,她现身的刹那脸上茫然尽失,换上品牌本季追求的飘渺风格。她视线跟上表情; 台步从容大气; 全身每一处都演绎得精准。
在一片白色眩光中; 身后翩飞的罩衫如同挽留她仙袅背影。
回到后台,何风晚被穿衣工几秒扒光身上衣物; 换上便装后马不停蹄地送去洗头。
最后坐到化妆镜前,两个发型师围上给她吹干。
要是短发模特,一位发型师就够了。长发模特吹干头发时; 往往需要两、三位一起吹。
何风晚下一场是蓬松大卷发,发型师手持吹风筒争分夺秒,拉扯她的头发开始做卷。她觑一眼镜中的脑袋像海星抬起了腕,乐得拿手机拍了下来。
来自荷兰的化妆师趁她做头发,给旁边另一个模特先化妆。
因为挨得近,她打趣道:“Wan,你的花很准时。”
何风晚这才将目光投向化妆台上的一束芬德拉玫瑰,还未舒展开的花瓣透着晶莹的玉色,让人转不开眼。
随花附有一张小卡片,写着“赠风晚”。
气势雄浑的手写颜体出自江鹤繁,每一束花里都有。
从二月十日在纽约开始的时装周,到今天——二月二十六日的米兰,何风晚在时装周所走的每一场秀,都必定收到他送来的花。有时是芬德拉玫瑰,有时是小苍兰,一色淡雅的花束与克制的祝福语,实在是非常的“江鹤繁”。
国内沉浸在结束春节假期返工的忧伤中,除了时尚博主们和网络媒体偶尔的更新,大众对于时装周的兴趣更多给了前排看秀的明星。
而江鹤繁此举便是告诉何风晚,你有我记得。
何止他记得,每场都不落空的花束,连化妆师都记住了她。
聊了一阵,发型师也加入打趣的行列,令何风晚招架不住。
她喝掉一瓶作为能量补充的蛋白质软饮料,顺手登陆微。博,更新刚才拍的发型照与玫瑰照,附字:爱工作,爱生活,爱招财。
这个名为“招财今天动心了吗”的小号随着江鹤繁的曝光而曝光,粉丝一夜暴涨。但何风晚不在乎,反正大号让鼎艺的人接管了,小号她想发什么发什么。
随手点开评论,她忍不住笑起来:
“独自吃狗粮的夜,可怜、弱小又无助。”
“不就是花吗,我给自己买'狗头'。”
“闷骚,求狗粮来得更猛烈些。”
几分钟后,正主也闻风发来微信,
——为什么我在最后?
啧。
何风晚翻翻眼睛,那人私下有着和外表的稳重截然不同的另一面,他要是不讲道理,简直叫人束手无策。
她只好删掉那条微。博,重发照片,重新附字:爱招财,爱工作,爱生活。(应某人要求调整顺序'打脸')
这一次,激增的评论近乎沸腾。
江鹤繁满意了,微信上发来系统自带的表情“握手”。
他们自除夕那晚打过拜年电话后,一直没有联系。距离下一场还有些时间,何风晚舍不得放过机会,飞快打字:等我忙过这一阵,一定找时间去拜访叔叔阿姨。
江鹤繁回复:拒绝空头支票,不如先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何风晚当真算起来:三月结束时装周,鼎艺帮我接了几个广告,有个珠宝代言听说是去国外拍片,还要拍杂志内页插图和封面。五月接了真人秀,六十天封闭拍摄……最早八月吧。
江鹤繁:……
其实他也忙得没边,新年一过,出差前所未有的频繁。那些卡片都是他事先写好,叫人跟着何风晚行程,她每走一场,就买一束花,放入一张。
原以为时装周算她本年度的重头戏了,没想到……
江鹤繁问:为什么会有真人秀?
何风晚无辜回复:国内一个视频网站独家出品的,跟鸿姐姐的经纪公司有合作,她托我参加,说是可以增加话题度。她对我那么好,小小真人秀我当然义不容辞。
江鹤繁没辙,心底漫上淡淡的愁绪。
*
清明时江鹤繁抽空和楼焕去了趟何风晚位于西南的家乡。
这么说并不准确,她从小被人收养,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家乡在哪。
此行是为何灏扫墓,如今的江鹤繁一心只想当他妹夫,辜负了他的愿望。
两人走入村子询问道路,踏上山野后,四周冷清了下来。这一带遍地崇山峻岭,山壁巍峨,空气中有树木渗出极其清新的味道,不远处雪山轩壮。
近几年随着乡邻搬迁,不少墓地陆续迁往规模大一些的公墓。即便是清明节,走在山道上的扫墓人也较过去少了许多。
他们没带纸钱香蜡,只有楼焕手中一捧白菊。
江鹤繁望向前方的山坡上墓碑隐现,说:“阿焕,你知道吗,这里我以前来过。”
楼焕在他前头领路,听到后躬身转过脸:“没听先生说过。”
“嗯,那时候你还没来。”既然是对方不知道的故事,江鹤繁有了讲述的兴致,长眸微敛着陷入回忆,“那是我第一次找到这里,恰好碰上清明节。我听当地人说,这里是他们拜祭逝者的地方,就顺路过来看看。真的只是站在山道上看,毕竟我连何家的影都没看到。”
“那天还下过一场雨,就这样的羊肠小道泥泞不堪。”他说着,低头看一眼此刻干燥的地面,“我走到山脚,看一眼山坡上累累墓碑,突然感到很无力,就倒了回去,看到一个女孩在大哭。”
“她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前后的人,所以全家都来哄。她的哭声有人回应,真是幸福。我忍不住想起我要找的人,她们差不多大的样子,都有十三、四岁了。但她能这样当众大哭吗?还是被迫把眼泪流到肚子里。”江鹤繁感慨着,忽然停了下来,“我就摸了摸她的头,好像这么做,可以慰藉我没有找到人的失落。可是摸过之后,反而陷入更深的失落,于是赶紧离开。”
“返回的时候路过另一个同龄女孩,让我又想起那个没找到的人。我就一直盯着她,现在还能记得她低着头,很不情愿的样子。”
江鹤繁回忆着,不禁莞尔。
楼焕也颇为动容地叹道:“先生还能记得那么久的事情。”
“因为很遗憾啊,当时的情形全都记得。”稳健登上山道砌好的石阶,江鹤繁问,“孙道然的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他很满意孙家给出的两百万,当然,他不知道这钱是先生出的。他那艘赌船,现在恐怕开到公海了。”
江鹤繁抿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才开到公海?应该早就喂鲨鱼了吧?”
孙氏的内斗有了江鹤繁暗中参与,天平渐渐倾向孙道然的靠山孙邵豪。孙邵豪得恩公相助,当然涌泉相报,狠狠坑了一把为自己卖命的侄子,拿着江鹤繁给出的两百万做人情,叫孙道然去赌船上收债。
那条船上载满了亡命徒,以孙道然的德行,他必定会豪赌一把,那么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
楼焕附和:“是是,先生高明。”
“不是我高明,是他的弱点太醒目。”举目望向漫山遍野的绿意,江鹤繁忽然想到一件事,“何小姐五月有个真人秀,你帮我安排一下。”
楼焕懵然问:“安排……她?”
“不是啊,是安排我。”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来了吗,他们其实早就见过一次。
没有那么套路的见家长,你们都猜不到的,慢慢看吧~
感谢榛子呆stairwell的霸王票。
第51章 51。
何风晚半年前受卓蓝邀请拍摄封面大片的杂志《嘉丽》上市后; 在多个城市一度卖到脱销。
主编亲自打电话再约大片; 那时何风晚正在收拾行李; 准备参与录制名为“我是超模”的真人秀,这档节目预计十一月网络播出。
主编意外:“你已经成名了,为什么还要参加?”
何风晚歪头用肩膀夹住手机; 继续叠衣服; “突破自己; 看我能表现出什么新东西吧。”
对方熟悉这套官方说辞; 会意地祝她一切顺利。
参加真人秀是迟鸿的意思。
一起录制节目的选手中,有她事先物色好的模特,要为她们提前造势。迟鸿在国内创立了艺人经纪工作室,想培养几个能横跨娱乐圈与时尚圈的优质偶像。
有何风晚这样成熟的模特参加; 方便大家更快注意她们。
早在联系何风晚的时候; 迟鸿让她想清楚; 参加了就是个陪跑的。这样的节目大多还是走全美超模大赛那一套,随着比赛进程设计一些冲突情节,通过引导、剪辑与事先沟通; 经由选手的个性碰撞博人眼球; 赚取娱乐效果。
何风晚心知肚明地笑:“随便鸿姐姐差遣。”
“行; 没白疼你。”迟鸿在电话里欣慰,为她打气; “我也相信你的抗压力,多的就不剧透了,进组了照顾好自己。”
一转眼; 她明天就去节目组报到了。这场真人秀的录制全程封闭式,为期两个月。
收拾好那只二十四寸的旧旅行箱已是傍晚,外面还在下雨,何风晚眼睛望向不时扫上窗玻璃的雨水,凝成小股滑落。
太阳躲进云里,光线昏聩。
阳台上挂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男士衬衫,何风晚想在走前熨好。
收到手里的时候,她习惯性地闻一下洗涤剂残余的清香,鼻尖轻轻蹭了蹭,随后整张脸都埋进去。
那是江鹤繁的衬衫。
本来按两个人的行程,上半年没有任何机会碰面。但他奇迹般地在清明假期最后一天,从港市飞回来,到何风晚家里都快凌晨两点了。
疾风骤雨般的缠绵后,江鹤繁只来得及说一句“这么久看不到你真是要我的命”就累得睡着,手臂还牢牢环住她的腰。
早晨七点他匆匆赶去公司开会,留下这件衬衫。
此后一直没空拿走,他也没有差人来要。
眼下即将两个月不见,何风晚不舍地把衬衫抓在手里,用微信问他:江先生上次留下的衬衫不准备要了吗?
江鹤繁一刻钟后回复:我后天有空,亲自来要。
何风晚:可是我明天就去节目组报到了。
江鹤繁:哦,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何风晚:……要拍两个月诶。
江鹤繁:祝何小姐工作胜意。
关掉微信页面,放下手机。何风晚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想,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冷血了!
*
按邮件通知的集合地点,何风晚提着旅行箱乘坐的士,找到郊区一座仓库改建的摄影棚。
附近有不少这样经仓库或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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