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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愿得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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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不是不挫败的。她有些悻悻的瞥了楚亦凡一眼,别过头去生闷气。娶个太理智的儿媳妇有一点不好,就是她太有主见了,压根不需要听自己的意见。

楚亦凡却微微笑了一下,重新在床沿坐下,替沈夫人捏着腿,小声道:“媳妇跟大爷之间,还是有些误会,因此免不得被有心人乘人之危,太子妃娘娘提起从前和大爷的旧事旧情……媳妇虽然不当回事,可终究心里不太舒服……”

沈夫人道:“她那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偏让她干看着……青澜么……”她再度看一眼楚亦凡,不禁叹气道:“那孩子,从小就懂事、明理,很少让大人替他操心,可也正因为此,他与父母倒是都不怎么亲近,我就从没见他叫过苦,叫过累,叫过疼,也从没在我跟前撒过娇,他懂事的让人心疼,偏生想疼他都无处下手。你是他的枕边人,他虽不说,可你也要多体贴些……”

楚亦凡乖巧的连连应承,又把最近一应饮食起居说了一遍。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什么从前旧事、旧情,早晚都会过去,我知道这件事上你最委屈,但好歹你多容让一些,就不要再在青澜跟前提起,将来他会对你好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不是一味不知好歹的人。”

她又絮絮说起沈青澜的喜好,楚亦凡一一记下。

沈夫人累了,摆手道:“你去吧,青澜那里,你就多费点心。”

楚亦凡便轻手轻脚的替她盖好被子。

沈夫人睡眼朦胧之际,又口齿不清的嘱咐着楚亦凡:“你多留点心,别叫他着了那女人的道儿……”

楚亦凡从沈夫人的房里退出去,不由的直捶自己的腰。

泓蓝上前道:“王妃娘娘派人来看奶奶了。”

楚亦凡眉目一动,她正有事要请安王妃帮忙呢。便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来的是胡氏身边的贴身常嬷嬷,正由林嬷嬷陪了在小套间说话,见她回来,忙起身问好道:“郡主这一向可好?老奴给郡主请安了。”

楚亦凡忙扶她起来,笑道:“常嬷嬷太客气了,您只管坐着。王兄、王嫂可好?”

常嬷嬷在小杌子上坐了,道:“王爷、王妃都好,只是小世子染了一回风寒,延医问药,折腾了有五六天,娘娘悉心照看,人都瘦了。这刚消停,太妃那里又病了,王爷和王妃又衣不解带的在宫里侍疾,也有两三天没回王府了……”

絮叨了一会,常嬷嬷才说明来意:“娘娘分身乏力,想问郡主能否回府帮着照看一下小世子兄妹几个?”

楚亦凡一怔。

胡氏从来不是挟恩以报的人,也一向最是讲理讲规矩,新嫁娘头一年不宜走动是不成文的规矩,她不会不懂,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要接自己回王府暂住?

楚亦凡盯紧 了常嬷嬷,问:“王嫂可还有什么吩咐?”

常嬷嬷看不出有多为难,眼神清澈诚恳,只有对安王夫妻的担忧和牵念:“娘娘只说惦念家中幼子,不然也不会来麻烦郡主……”

楚亦凡点点头,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要是王嫂不嫌,我安置安置,过两天就回去。”

常嬷嬷脸上才露一点喜色,又好生失望的道:“郡主,不是老奴不识趣,可当真是府中世子、公子、公主无人照管,还请郡主收拾收拾,这就跟奴婢回去吧……”

这也太急切了些,一点都不像胡氏的风格,但也更加让楚亦凡心中不安,便安抚常嬷嬷:“我去跟太太回一声,这就跟常嬷嬷走。”

常嬷嬷这才放了心,行了礼退下。

楚亦凡不得安生,叫了泓蓝进来问:“大爷现如今在哪儿?”

泓蓝道:“听松针说大爷进宫了。”

楚亦凡想了想,道:“我今天就跟常嬷嬷回安王府去瞧瞧,你留下,若是府里有什么事,及早派人给我送信儿,太太那里,你也勤去瞧着些……”

泓蓝不解:“奴婢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太妃病了,可也不该安王和娘娘都滞留在宫里不得回府啊?”

宫里的事,谁能说的清?楚亦凡交待:“暂且不去管它,等大爷回来,自然有分晓。太太如今心情不好,府里的事你多上点心。”

嘱咐完了,这才又换了衣服去跟沈夫人告辞。

沈夫人见她去了又来,满心不解,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陡然生起不祥的预感来,但安王妃的理由在情在理,她又与楚亦凡关系亲厚,断然不能害她,回安王府,于楚亦凡来说未必有风险,便道:“你回去瞧瞧也是情理,安心照顾小世子兄妹,府中诸事有我呢,你只管放心。”

楚亦凡想了想,缓缓跪下道:“亦凡也算三生有幸,能够嫁进沈家,管太太叫一声娘。若是京中生变,还请太太做个取舍,能舍,便舍了吧。”

沈夫人心一沉,道:“你,你说什么?”

楚亦凡垂眸道:“亦凡从小没有亲娘,既叫太太一声娘,便是拿太太当成娘亲对待,但若天不假人,此生无缘,也是亦凡命薄福浅。但一天是沈家媳,就一天都是沈家人,凡事愿意以沈家为重……”这已经是最重的毒誓了,若是安王以她为要挟,她宁可与沈家义绝,也不愿意牵连沈家。

沈夫人双手发颤,试了几次也没能够到楚亦凡,好半天才道:“怎么也不至于就到了这个地步……”

可她心底明镜似的,安王和太子一旦剑拔弩张,青澜的态度占很大比重,利诱不成,便用亲人相要挟,这事不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到那时,楚亦凡做为沈青澜的妻子,地位就绝对重要。沈青澜该如何取舍?

楚亦凡倒很平静,又道:“前些时日,大爷便和亦凡提过,想送母亲去江南,如今天寒地冻,京城太冷,亦凡也觉得母亲是时候该动身了。若是亦凡不能及时相送,就让泓蓝这丫头代替媳妇在娘身前服侍吧。”

沈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我不去”这样赌气的话。她留下来,也只是拖沈青澜的后腿。对沈青澜来说,楚亦凡固然重要,可她自己就更重要,若果然安王或是太子将她拿了做人质,岂不更是叫沈青澜为难?

她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好”,竟泪流满面。

133、临别

第一卷 134、人质

134、人质

十月的京城,寒风渐起,街上行人渐稀,冷风吹得沈青澜衣带翻飞,似乎不耐尘世中的烦扰,随时都可乘风而去。

他面色沉静,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松直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在袖子里,冷的直哆嗦,不时的抹一下冻得快要流鼻涕的鼻子,终于上前道:“大爷,不如坐马车吧?”

骑在马上,人都快冻成冰溜子了,偏大爷还不急着走,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晃悠,几时才能到家啊?

沈青澜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急”,还是不紧慢的任凭马儿偷懒。大抵那马也觉得冷了,打了个响鼻,踢踢踏踏的想要往前跑,却又被他勒紧了缰绳,给生生拽了回来。

松直苦着脸:“爷,您回去有奶奶准备的热水、热饭,小的回去可是冷锅冷灶冷坑,受了寒明儿可就爬不起来服侍您了?”

沈青澜知道他是故意叫苦,却并没嘲笑他,仍是不言不语。

松直挠了挠脑袋,再迟钝,也知道大爷今儿是心情不好了,可是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又不能不劝:“大爷,您出来一整天了,夫人和大*奶一定十分惦记,再者天黑路不好走,咱们还是快些吧,不然大*奶该担心了。”

沈青澜实在觉得松直聒噪,但看一眼他衣衫单薄,冻的实在狼狈的模样,也就嗯了一声,扬鞭打马,道:“走吧。”

松直应了一声,提缰跟上。

不过才跑了一段路,忽然就见前面灯光通明,一行人挡住了去路。

沈青澜一提马缰绳,吁一声放慢了速度,定睛看时,却是十几个内侍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小步往前疾奔。

听见马蹄声,也不过是有人回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并没有让路的意思。却有一个侍女追上轿子,在轿边说了些什么,便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停轿。”

轿子落地,堪堪停在路中间,沈青澜没法,只得靠在路边等,就见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行礼,道:“敢问可是国公爷沈大爷吗?”

沈青澜这会看清了轿帘用的是浅黄色,应该是皇家御用之物,便猜想这轿中人应该是哪位王妃,当下便点点头算是还礼,道:“夜黑路难行,沈某不察,打扰了贵人……”

那小太监便笑嘻嘻的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家娘娘请国公爷近前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沈青澜倒也不怕,便下了马走过去,朗声道:“沈青澜参见贵人。”

轿帘掀开,露出楚亦可一张惊世艳俗的脸来,笑道:“青澜哥哥,不必多礼。”

沈青澜眼观鼻,鼻问心,垂手侍立在一旁,问:“不知娘娘要去哪儿?微臣斗胆护送您一程。”

楚亦可一理鬓角的碎发,笑道:“还真要劳青澜哥哥带路了,我要去看望看望沈伯母。”

沈青澜一怔,抬头瞥了一眼楚亦可如花般的笑靥,道:“娘娘千金贵体,家母岂敢劳动娘娘屈尊降贵?”

楚亦可道:“听闻伯母最近身体一直不大好,太子殿下便叫本宫拿了些上等人参、燕窝等药材补品过府一望。况且本宫在府里待的怪闷的,正好出来走走,青澜哥哥,这里冷,你穿的衣也太单薄了些,还是快点赶路要紧。”

沈青澜没动。虽是太子授意,但毕竟如今天色已晚,太子妃只身一人到沈家,终有不便。他便欠了欠身道:“家母还算安康,只是天气一冷,难免要受些风寒,不过养养就好。太子殿下和娘娘的一翻盛情,微臣替家母心领了。但夜冷天寒,还是请娘娘这就回去吧。”

见他三番五次的推阻拒绝,楚亦可心生不悦,持了雏菊的手下了轿,被冷风一吹,就打了个寒噤,伸出素白的手指笼紧了披风,走到沈青澜面前,微仰起头道:“青澜哥哥,你何时与我如此见外?难道你竟不欢迎我去沈家吗?”

就算是不欢迎,他也不敢说,沈青澜谦恭的道:“微臣不敢。”

“还是你怕有人会多心?”楚亦可挑衅的望着沈青澜。他连头都不抬,她望过去,也只能看见那一副温润如玉的容颜。

沈青澜仍是恪守着应有的礼制,道:“娘娘驾临沈家,是沈家的荣幸,微臣及沈家上下都求之不得……”

楚亦可便嫣然一笑,道:“那不就得了,青澜哥哥,你最近一向可好?我瞧着你倒是形容憔悴了不少……”她说着竟然一步上前,捏了捏沈青澜的肩膀,笑道:“我那六妹妹也太马虎粗心了些,这个时节,怎么不替你加件衣服,瞧你冻得……”

沈青澜纹丝没动,只是面色微微有些不愉,道:“请娘娘上轿。”

当着这么人,她就全无顾忌,上来动手动脚,再不走,不知道还要有多难看。

他要是立刻跳起来,如避蛇蝎,楚亦可倒还会高兴些,那反倒能证明他对她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情意,可见他如此无动于衷,倒是有些暗恼。

但人多眼杂,不是发作的时候,她便顺从的道:“好,劳烦青澜哥哥带路。”

两骑在前面飞驰,楚亦可的轿子的在后面紧追慢赶。

松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叫苦:我的个娘勒,大爷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刚刚走的就跟蜗牛爬一样,这会儿又像马屁股后面着了火,这是演的哪出?把太子妃娘娘的轿辇远远甩在后边,就不怕太子治他个不敬之罪?

到了府门口,沈青澜跳马甩了缰绳,吩咐松直:“去,请夫人和你家大*奶迎接太子妃。”

松直应声撒腿就跑,沈青澜则一直站在二门处等着楚亦凡的轿子抬进来。摒退众人,楚亦可只扶着雏菊的手,笑意盈盈的站到沈青澜对面,道:“青澜哥哥,你怎么不进去换换衣服?我又不是外人,自己去见伯母就好。”

沈青澜垂眸道:“微臣不敢怠慢娘娘,还是请内子带娘娘进去探视为便。”

楚亦可也不生气,也不着恼,翘首四顾,笑道:“敢是六妹妹已经歇了?青澜哥哥就是太客气了,这会儿又何必再打扰她?”

沈青澜吩咐人再去请,对楚亦可道:“不敢劳烦娘娘久等,请稍事休息……”

楚亦可道:“等一等也无妨,就怕今儿等不到六妹妹了。”

沈青澜只平静在一旁等候,并不多言,不一会松直跑回来,凑到他跟前低声耳语:“大*奶不在,说是回了王府。”

沈青澜心里不由的纳罕。楚亦凡回王府,定然是有急事,他奇怪的不是楚亦凡不打招呼就走,而是奇怪楚亦可怎么知道楚亦凡不在?难不成她是故意的?

正这会,只见沈夫人扶着丫头的手步出来,朝着楚亦可行大礼:“臣妇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夫人形容憔悴,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可她偏推开丫环婆子,独自一人,果断而坚决,规规矩矩的朝着楚亦可行君臣之礼,并且每一个都咬的极重、极清。

楚亦可忙上前道:“伯母你太见外了,知道你身体不好,可儿特地来看您来了。”

沈夫人行完了礼,才站起身,朝着楚亦可疏离的笑笑,道:“臣妇何德何能,劳娘娘如此惦记?臣妇惶恐,臣妇不敢,在此多谢太子妃娘娘。”

楚亦可也知道,沈夫人和她之间不可能再全无芥蒂。已然撕开了面皮,这会再像从前那亲密亲热已然不可能,也就欣然受了,进了沈家正厅。

她坐到上首,沈夫人陪坐,沈青澜则站在一边。

楚亦可道:“实不相瞒,我是听说伯母身体不好,一来探望,二来是想接伯母去太子府住上几天。”

沈青澜猛的抬头看她。楚亦可只朝着沈青澜一笑,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伯母的。”

沈夫人没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太子府要拿她做人质了,因笑道:“蒙太子妃娘娘厚爱,臣妇恭敬不如从命。”随口吩咐身边的人:“也不用收拾什么,只拿几件换洗衣服吧。”

见沈夫人如此识时务,楚亦可也就松了口气,此行任务达成,她很满意,谅沈夫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沈青澜却很是愤怒。太子李扬也欺人太甚了些。

楚亦可却站起身道:“青澜哥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青澜也正想有话问她,两人便偕行出了正厅,到了院外。楚亦可诚恳的道:“青澜哥哥,如今朝堂形势严峻,你可得早拿主意,不为别人着想,你总该为伯母着想?她老人家年纪大了,难不成还要替你担惊受怕?”

沈青澜不答,只看向楚亦可道:“是太子殿下要接家母过府吗?”

楚亦可无耐的道:“太子殿下也是一番好意。你不日就要出京,六妹她又贪生怕死,为了不受牵连,竟然临阵与你与沈家绝义,家中无人照料怎么成?我照顾伯母,权当是报答昔日伯母对我的一份情意。”

沈青澜沉默半晌,才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如此逼迫于他?

……………………………………

为啥左手无名指的手尖跟针扎的一样疼呢,这回可真码不了字了,悲惨啊。

134、人质

第一卷 135、空等

135、空等

楚亦凡回到安王府,自然有乳娘领着世子李喆、小公主佳音和小公子李谧来给她见礼请安。李喆已经八岁了,面容俊秀,五官清楚,也是小帅哥一个,但更多的像楚亦真。

胡氏将他一直带在身边,照顾的周到,教养的也好,见了楚亦凡,规规矩矩的行礼,这才上前叫“姑姑”。

楚亦凡抚摸着他的头道:“小世子长高了,也越发懂规矩了。”

得了夸奖,李喆只笑笑,道:“姑姑说笑了,这才离开一个月都不到,我倒是瞧着姑姑变的更漂亮了。”

说的楚亦凡也笑了,又见过佳音和李谧。两人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是好玩的时候,也不顾得行礼,只一边一个扑上来叫楚亦凡抱。

佳音口齿伶俐便给,揽住楚亦凡就叫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啊?你去了哪,怎么这么久都看不到你?娘说你嫁人了?嫁人有什么好?要是姑姑嫁了人就看不到,我不让姑姑嫁人。”

听着这童言稚语,楚亦凡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道:“姑姑这不是回来看小公主了么。”

李谧也不甘示弱,揽住楚亦凡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叫:“du_du——”

楚亦凡笑着纠正他:“是gu…gu——”

李谧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有板有眼的学:“du…du——”

楚亦凡再次重复:“谧儿,看着姑姑的嘴,g…u…gu…gu——”

李谧似乎觉得挺好玩,咯咯笑着,说:“dudu——”

楚亦凡拧着他的小鼻子,道:“小坏蛋儿。”

李谧不耐的扭着柔软的小身子,道:“我不是小坏蛋儿。”

楚亦凡叫天碧拿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分给众人,又抱起李谧,道:“走,姑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当晚安王李昂和胡氏果然又没回府。楚亦凡哄过了李喆兄妹,又叫了王府中的管事娘子,大致问了问府中情况,能处理的就处理了,不能处理的等着胡氏回来定夺。

等到打发走了管事娘子们,天都过了二更了。

她伸了个懒腰,掩嘴打了个呵欠,天碧递上一杯温水,道:“奶奶也该早些歇了,今天累了一天……奴婢叫厨房熬了点粥,奶奶吃点吧。”

楚亦凡的确饿了,叫人把晚饭端上来,一边吃一边问天碧:“大爷回来了不曾?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天碧摇头。

楚亦凡见天色晚了,便道:“罢了,今儿先在这安置了吧,若是明日没什么事,咱们再回去。”

她吃罢饭,端水漱了口,正打算就寝,就见海蔚从外边急切的道:“奶奶,松针来了,说是有要事回禀。”

“快让他进来。”楚亦凡一声吩咐,就见松针直接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奶奶,夫人叫太子妃娘娘接走了。”

楚亦凡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什么?”

松针道:“大爷明日要启程去京北怀柔剿匪,太子妃娘娘便说家中无人照管太太,便把人接走了。”

楚亦凡气的面色微红,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她凭什么插手?”手伸的也太长了。

松针哭丧着脸道:“不只如此,原本大爷要三日后开拔,圣上却连夜下旨,叫大爷即刻就走,您快回去瞧瞧吧,如今府里乱成一锅粥了……”

楚亦凡跌回椅子上,心里沉沉的是一片乱麻。

这还用问吗?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先是安王府叫人把自己接回来,太子殿下便朝着沈夫人动手,圣上再下旨将沈青澜调出京外。

他一个文弱书生,何曾带过兵打过仗?叫他去剿匪?这不是叫他去送命吗?

她扶着扶手站起来,问道:“现下大爷在哪儿?我要送送他。”君命不可违,他肯定不能不走,只是这一去,吉凶未卜,她总得见见他。

松针道:“大爷还在府里,一个时辰后就走,松直便叫小的来给奶奶送信。”

那还等什么,走吧。楚亦凡招呼天碧:“去给我拿件披风,备车。”

她急匆匆的往外走,海蔚慌里慌张的捧着披风:“奶奶,您慢点儿。”

才到二门,就被人拦下了:“郡主,王爷有令,您不得出王府。”

“凭什么?他凭什么要圈住我?我又不是他的犯人。我要回家……”楚亦凡急了。从前的兄妹情份都是假的吗?她这个郡主的身份也不过是他说一句便可值钱可不值钱的吗?他到底有多狂妄,竟然敢如此对她?

那侍卫则是面无表情的亮出佩刀,夜色里,那刀身便散发着白亮亮的寒光:“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郡主体谅。”

她体谅他,谁又来体谅她?

楚亦凡不管不顾,毫不畏惧的往前迈步。才抬腿,那刀便毫不留情的直接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海蔚低叫一声,随即又捂住了嘴,两股战战,差一点瘫倒在地,硬撑着往前,却被那侍卫冷眉厉色的一瞪,当时就不敢往前了。

松针则抢上来道:“你干吗,还不放了我家大*奶。”

那侍卫沉声道:“郡主,您还是回去吧,何必叫属下为难?倘若我不小心伤了您,只怕王爷和王妃都不会太舒服。”

他是安王李昂身边的贴身侍卫,平时是不离安王左右的,安王把他留下来监守着楚亦凡,显然他的决心不容小觑。

刀柄上的手十分沉稳有力,刀刃冰冷的贴着她的肌肤,只要她再敢前进一步,这刀绝对会割断她的脖子。

楚亦凡沉默了一瞬,屈服道:“我既不能给我的丈夫送行,送些衣物总行吧?”

“郡主见谅,属下不能擅自做主,还是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一推二六五,开口闭口都是“王爷吩咐”、“属下不敢擅专”。

楚亦凡挑眉问他:“那安王什么时候回来?”

“属下不知。”这侍卫就如同一个木偶,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字。

楚亦凡挑了挑眉,在心底叹气。他就算知道,肯告诉自己才怪。就算安王今天会回来,可沈青澜早就走了。他若是今天、明天、后天都不回来呢,自己便要无限度的被困在这里吗?

不只是她,连松针都不能走:“王爷吩咐过了,安王府如今只许进,不许出,郡主有事,等王爷回来再说。”

楚亦凡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倒把侍卫惊住了,他原以为楚亦凡怎么也得闹上一阵,起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使出来。

可是,就这么走了。

松针还站在那,腆着脸说:“侍卫大哥,我可不是王府里的人,我还有事,能不能放我走?”

这侍卫一瞪眼:“再敢胡说,我这就把你绑起来堵了嘴扔进柴房里去。”

松针吓的一扁嘴,正要大哭,不妨楚亦凡回过身来喝斥道:“松针,别给我丢人,还不快点滚回来。”

沈府门前,沈青澜背手而立,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夜幕一片漆黑,门口灯笼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随风摇曳,灯笼摇摆不定,也就显得他的脸色或暗或明。

松直伸长了脖子瞅着路两边,不停的在心里念叨:“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松针这小子虽说调皮了点,性子不大沉稳,但跟在大爷身边,几经历练,办事也还稳妥,他总不会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吧?这去安王府骑马快的话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算是大*奶略加收拾,来回也不过两三刻钟。可这……这眼瞅着一个时辰都快到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就算大*奶慢些,要多耽搁会,他就不会先回来报个信?怎么也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头了呢?

沈青澜转过身来,吩咐松直:“走吧。”

松直急了,拦在沈青澜面前:“大爷,再等等吧,说不定大*奶就在路上。”

“她不会来了。”沈青澜伸手拨开松直。

松直紧跟几步,拽住沈青澜的马缰绳:“大*奶不会不来的。”

沈青澜翻身上马,道:“让开。”

松直不肯退让,哀恳的道:“大爷,您就听小人这一回,大*奶肯定会来的,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来不来,已经不重要了,沈青澜不想再这么无限制的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是要等着一个时辰的最后一刻做为终点吗?如果真要等那一刻,她来了又有什么意义?万一,她果然不来了呢?

与其被这样的绝望的结果折磨,不如干脆就不等。

他高举起马鞭,毫不留情的朝着松直的肩膀抽下去,道:“让开,这是军令。”

松直吃痛,只得放手,眼睁睁的看着沈青澜拨转马头。他气急败坏的吩咐旁边的小厮:“你再去跑一趟安王府,没有大*奶的消息,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小厮应声上马就飞驰而去,松直看着沈青澜带人急驰而奔,气的直跺脚,恨恨的骂道:“你个臭松针,看我回来不扒了你的皮,平时瞧你还算伶俐的,怎么办这么点事都不靠谱儿……”

骂了一回,又抻着脖子瞅着不下几十回,还是不见松针的影子,就是连刚才派去的小厮也如石沉大海,杳无声息。

135、空等

第一卷 136、粉碎

136、粉碎

夜半无声,雪花飘飞。

海蔚起夜,披着夹袄开了门,雪花夹着冷风吹了她一头一脸。她打了个喷涕,抱怨道:“居然下雪了,我说怎么越睡越冷呢。”

从院外回来,一边跺脚搓手,一边倒杯温水暖暖身子,猛的觉得不对劲,往里屋看时,见屋里还亮着灯。

她穿好衣服,轻叩门扉,听见楚亦凡叫她进,才推门进去。楚亦凡披着夹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正瞧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海蔚上前道:“奶奶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冷了?奴婢替您再找一床被子吧。”

楚亦凡只盯着外面泛白的夜色,道:“也好。”

等海蔚回来,楚亦凡还保持着那个坐姿,腰背笔直,远看就像是一棵挺拔的白杨,精神中透着一抹绝望。

海蔚看了一时,没话找话的道:“奴婢去端火盆……”

楚亦还回道:“好。”

海蔚把火盆拢好,屋子里渐渐有了热汽,见楚亦凡还那么坐着,又道:“奶奶,奴婢给您灌汤婆子去,这有一杯热水,您暖暖手和脚。”

楚亦凡还是漫不经心的道:“好。”

海蔚这才着起急来,手攀着炕沿,朝着楚亦凡的侧影道:“奶奶,您别往心里去,大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亦凡不笑也不动,半晌才轻声道:“好大的雪啊。”

海蔚都要哭出来了,她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便抹了把泪道:“都是奴婢没用,一看见刀剑,就吓的身子都软了,当时只有那一个侍卫,奴婢就该和松针一起或拦或闯,总得有一个跑出去才是,也能给大爷递个话送个口信,免得奶奶忧心……”

楚亦凡只得转身,无耐的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太爱往自己身上揽事了,别说你,就是十个咱们仨,也闯不出去的。”

没有安王李昂的死命令,那侍卫是不会真格动刀剑的。他当时下极稳极准极狠,杀气弥漫,楚亦凡感受的清清楚楚。只要她敢妄动,绝对会先斩后奏。

再说,她就算是出了安王府,见着了沈青澜又抵什么用?况且这本身就是一件毫无意义,又徒劳无功的事。

海蔚还是懊悔不迭的道:“没试过,怎么知道?要不奴婢这会偷着出去瞧瞧?”

楚亦凡摆摆手道:“大冷的天,你不好生歇着,作什么作?回去睡吧,早晚事情会有个了局。”

海蔚只得退下,楚亦凡则照旧盯着夜色发呆。

她说的如此平静,可心里对安王是恨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恨什么,以至于第三天见到安王李昂的时候,虽然形容憔悴,可是眼睛灿烂明亮的像是火焰。这三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胸膛里的心依然在跳动,可是满心都是空虚。她明明知道这样干巴巴的坐着,是对生命的虚耗,可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填补这满心的空虚。

因为这份无知无觉的煎熬,对安王的恨便与日俱增。

安王比她强不到哪去,脸色苍白,眉眼之间俱是疲惫之色,迎着她怒视的眼眸,倒是笑了出来,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道:“芝娘太累了,也受了点惊吓,所以我来瞧瞧你,如今故地重回,可还过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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