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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愿得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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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也失败透顶,她就只能白白的任沈青澜摆弄,没有一点替自己争取权利的余地。可她能怎么样?总不能拿这种事做交易?那样带来的羞辱只会更大。
楚亦凡委屈、悲伤、愤恨、自怜、自怨,心思被扯飞了老远,索性闭了眼不理沈青澜。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如果他愿意跟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感受的女人做,那就随他吧。
那处疼痛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撕心裂肺。疼痛过后,便只剩下了麻木。
楚亦凡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沈青澜却不肯放过她,控制住第一波的潮涌,很快就大力挞伐起来。楚亦凡蹙着眉,闭着眼,睫毛上湿润光泽的泪珠摇摇欲坠,更显得她柔弱可怜。腰肢轻摆,长腿轻舒,更让她像一朵微雨过后的杏花,激起人的采撷欲望来。
他的力道极狠,每一次冲撞都能把楚亦凡撞的浑身一晃。若不是他死力把着她的腰,只怕这会头都要磕上床壁了。渐渐的麻木褪去,生出来一种让人欲死欲狂的**之感。楚亦凡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饶是紧咬着唇,仍是能听出细碎的呻吟来,更让沈青澜兴致勃发,情绪高涨,越发搓弄的狠了。
楚亦凡如同置身于汹涌的波涛之中,越发昏沉,手臂无力的垂落,腿也从他腰间软滑下来。沈青澜不得劲,索性将她的双腿举过肩头,身子前倾,俯压下去。
这一进极其深入,撞的楚亦凡魂飞魄散,只觉小腹深处酸涩难禁,半睁着惺忪的眼睛,身子抖成一团,那处也紧紧绞着沈青澜的硬挺。
沈青澜深吸一口气,几个深撞,呼吸越发粗重,忽然嗬的一声,整个人就软顿下来。
他伏在楚亦凡的身上,手臂微微撑住两边,还是压得楚亦凡一蹙眉。可她疲累不堪,手指头都不想动,觉得这重压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也就不去管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楚亦凡已经陷入了浅眠,就觉得身上一轻,沈青澜抬起了上半身。楚亦凡勉强睁开眼,抿了抿唇,道:“叫,叫人备水。”
身上粘腻腻的,灼热从身体里流出来,很快就冰凉一片,她虽是累极,却是想睡也睡不着。
沈青澜轻哼一声,道:“别费事了。”
楚亦凡猛的睁开眼,道:“你还要干吗?”
沈青澜还不曾答话,楚亦凡先红了脸,他一直不曾从她身体里退出去,这会已经跃跃欲试,又有了抬头之意。楚亦凡暗暗叫苦,上一次也不过就几分钟的事,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青澜无耐的耍赖道:“我也没办法,你挑起来的火,还得你来熄。”
楚亦凡软的跟面条一样,凭沈青澜肆意捏弄,意志力越发薄弱,很快被他挑的情动,发出羞人的吟哦之声,到底又小死了一回。
这回不管沈青澜再想做什么,楚亦凡什么也顾不得了,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这会儿都过了四更了。
沈青澜叫人备水,他把楚亦凡抱进了浴桶。就是这样,楚亦凡也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他抬手,拂去楚亦凡脸上的碎发,修长的手指描蓦过她的眉眼,半晌,才苦涩的笑了一声,道:“臭丫头,你怎么这么能折腾人……”
大手滑落,又落到她的左胸,把玩着她那雪白的丰盈,最后按在她怦怦跳动着的心脏上,低喃一句:“心眼这么小,是不是这一辈子都再容不下别的人了?”
她心里有沈青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一想起她眉眼含笑、温柔和顺的跟沈青瑄说话时的神态,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尽管知道他们两个都没有歪的邪的心思,可是一想到她永远都不会对自己像那样发自内心的流露出真挚的依恋和信任,沈青澜就更不舒服了。
水都快凉了,沈青澜才匆匆替楚亦凡洗拭干净,将她抱到床上,又换过狼籍的床褥,这才把她抱在怀里。她却蹙紧了眉,似是不大习惯一样,像个小猫似的蜷蜷缩缩了半晌,到底还是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青澜了无睡意,再度把她扳过来,圈在怀里,她却千方百计的要挣脱出来,若是勒的紧了,她就一直不安份的乱动,最后再度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青澜轻叹一声,伸出胳膊从背后揽住了楚亦凡的细腰。
她的肌肤细腻光滑,滑若凝脂,手一摸上去,就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曲线游走。触到她腿间的小突起,稍微一拨弄,楚亦凡就娇媚的呻吟了一声,腿不由自主的绷直,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心有余悸的惧怕,沈青澜停了手,只盖紧了两人的被子,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沈青澜似睡非睡,却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楚亦可在他身前,笑靥如花,叫着“青澜哥哥,你来快呀”,他心下一喜,便要抬脚跟上去。好像他携了楚亦可的手,以后便可以美满和乐了。这会却觉得有人扯了下他的袖子,他不无恼怒的回头,就见楚亦凡伸手一指,道:“我知道你喜欢二姐姐,不如我们好合好散?”
原本一张淡漠的没有表情的脸,忽然生动起来,如同一只充满了生命力的小鹿,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如同一滴初晨露水般清净的光泽,朝着不远处道:“沈三哥,你不是答应了要带我去玩吗?”
沈青瑄长身玉立,光彩照人,朗笑道:“出去玩有什么难的?你要是喜欢,我带你游遍大好河山……”
楚亦凡几步就走到沈青瑄身边,毫不留恋的朝着沈青澜摆手。沈青澜急怒道:“你给我站住——”
他一伸手,眼前却冒出一股青烟,等青烟散尽,还哪里有楚亦凡和沈青瑄的身影,就是楚亦可,也只露出一张痛不欲生的脸,渐渐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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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雨歇
第一卷 119、真话
119、真话
昨天两更,大家记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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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醒来时天都大亮了。
她疲惫的翻了个身,觉得刺眼,就又阖上了眼睛。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不闻,倒叫她不得安生。细听时,窗外淅淅沥沥,是雨落窗檐的声音。
下雨了?
楚亦凡勉强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赤着的,一件衣服都没有,气的低骂一声:“这无耻的浑蛋。”
他连件衣服都不给她穿,真是够冷酷无情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找了一件新的里衣穿戴整齐,楚亦凡拨拉着自己的头发,才后知后觉的回想:昨天明明感觉腿间粘腻腻的,也没洗澡,怎么就又清爽了呢?
她动了动,好像没什么不适。
扯过长发来闻闻,也没什么浴后清香。
她又糊涂了。就算是再累,如果她自己沐浴了,也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既然没有洗过澡,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根本不敢往沈青澜身上想。就那样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臭屁的要命的大爷,他能服侍她,那就见鬼了。
说不定是泓蓝帮她打理的?
那她也不能昏沉到这个地步,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真是泓蓝,怎么不替她着好里衣?
听着屋里有动静,泓蓝这才敲门进来,摆上早饭,道:“奶奶起来了?大爷一早就走了,说是午间不回来用饭……”
楚亦凡漫不经心的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泓蓝看看更漏,道:“卯时一刻。”
楚亦凡不禁又有些愤愤然。上天生人果然太不公平,凭什么昨天折腾到那么晚,他还能早早的起来去做事?而她就得一觉睡到日上中天?
楚亦凡只得羞惭而又恨然的问:“现在什么时辰?”
泓蓝忍笑:“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了。”
楚亦凡把枕头摔的怦怦直响,心里恨死了沈青澜,他拍拍屁股走了,让她成了丫头们的笑话。
湖青等人鱼贯而入,捧着洗脸水,服侍楚亦凡梳妆净面。泓蓝在一旁回禀:“大爷一早就去给太太请安,说了打发掉芳浓和脂冷的事。听说太太不大满意,发了好一顿脾气,不知怎么又被大爷劝住了……”
楚亦凡咬着唇,不禁恶趣味的想:“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套说辞,会不会真的把楚亦可搬出来说事?”
不过随即一想,他又不疯也不傻,这种授人于柄的事他怎么会做?就算那是他亲娘,他也不会漏一点口风。这秘密,如今倒成了压在她心底的负担了。
因是下雨,楚亦凡无处可去,就坐在临窗炕上看着外面的雨发呆。那雨如同重重珠帘,越下越凄清,竟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楚亦凡叹口气,吩咐海蔚:“去把昨儿三爷送的鹦鹉拿过来,我教教它说些别的话。”
海蔚不曾动,先看一眼泓蓝。
泓蓝便示意她先下去,上前道:“奶奶,昨儿个奴婢的话没说完。”
楚亦凡一挑眉:“怎么?那鹦鹉呢?如何了?”泓蓝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楚亦凡觉得泓蓝这话里有话。
泓蓝忙安抚道:“也没怎么,就是被大爷提走了。”
他?他提走那鹦鹉做什么?楚亦凡的火气一下子就升起来了,柳眉一竖,道:“那是三爷送给我的,他凭什么……”
泓蓝慌张的四下望望,低声劝道:“奶奶您别急啊,听奴婢把话说完。”
楚亦凡也知道自己是色厉内荏,能耐沈青澜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敌,他无赖混仗起来是连脸面都不顾及的,她跟他硬碰硬,只有自己吃亏的份。
只是心里愤怨不已。
凭什么他要抢起自己的东西?
泓蓝见她不吭声了,才道:“昨儿个三爷来,奴婢瞧着大爷的神情就有点不大对劲,所以才劝您跟三爷走的稍为疏远些,奴婢瞧着,大爷竟像是吃醋了……”
楚亦凡不可置信的瞧着泓蓝,一个没忍住,咯咯笑起来。
泓蓝又急又恼,一跺脚道:“奶奶您笑什么?”
楚亦凡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指着泓蓝,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泓蓝,你这个冷笑话太好笑了。”
泓蓝不明白什么叫冷笑话,但琢磨着应该和“笑话”差不多,急着分辩道:“奴婢没在说笑说,奴婢是认真的。”
楚亦凡一手扶腰,一手撑着炕桌,笑道:“就是因为你是认真的,所以才可笑。”
沈青澜会吃沈青瑄的醋?泓蓝的眼睛得多不好使才会看出这种现象来?她的眼睛一定是扭曲了的哈哈镜。
泓蓝无耐,只得垂手立着,苦笑道:“奶奶真是,奴婢说的是真话,您怎么就不信呢?您是没瞧见,奶奶和三爷说话时,大爷垂着睫毛,握着茶碗的手骨节都白了……”
楚亦凡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你太多虑了。”他那不是吃醋,是紧张和防范。他对她一向都有误解,连沈夫人都是,生怕她和沈青瑄从前交往过近,不是什么好兆头,如今她和沈青澜成了亲,与沈青瑄是名义上的叔嫂,却比从前更好接近,更怕她会和沈青瑄做出什么丑事来。
笑罢又觉得有些凄凉。唉,人心总是这么肮脏,好好的人和事,也愣能给琢磨出龌龊的形象来。
泓蓝见楚亦凡不信,只得作罢,又道:“大爷一早就把鹦鹉提走了,说是那笼子不合适,他叫人换了笼子再送来……”
拎都拎走了,楚亦凡也无可耐何。一个小小的鹦鹉,还不至于入了沈青澜的眼,被他霸占不还,况且他既说只是换个笼子,也就罢了。
楚亦凡坐到桌前小口小口的抿着粥,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泓蓝见她没再发火,这才又道:“大爷临走前还说,他的衣服都不太合身,叫奶奶闲了或是改改,或是重新做几身……”
楚亦凡一挑眉,泓蓝便只配合的笑笑,并没吭声。泓蓝很不敢说沈青澜把楚亦凡嫁过来时给他做的衣物、鞋子收拢了叫她拿出去扔了。
楚亦凡叹口气,道:“我知道了。”
他是见她太闲了,怕被沈青瑄勾的动了凡心,要去府外逛逛,所以才给她找点事做吧。他难道不知道,即使关住了她的人,心也照旧是自由的,不是这笼子能困得住的吗?
算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他怎么懂得她的心思?
他不是不聪明,不是不体贴,只是他不屑于在她身上用半点心思罢了。
罢了,横竖也是百无聊赖,做就做吧。
只是也许她以后的日子就是在做针线中望天过了,楚亦凡还是觉得抑郁。连最爱吃的牛奶小馒头她都没心情吃了,东扯一块,西扯一块,总算噎了半个,就放下了筷子。
楚亦凡先还担心沈夫人找她麻烦。尽管这是沈青澜自己的事,他也解释过了,但沈夫人是婆婆,尊严和权威受到挑衅,不跟儿子发作,也必然会找她这个媳妇的不是,早晚会把她叫过去指桑骂槐的数落两句,说不定又送几个小丫头过来。
谁想一天过去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亦凡做着针线,一边望窗外的雨,心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早晨起的迟了,午间她就没睡,只是觉得膝盖朝下,一直到脚底都是凉的。泓蓝找了薄被出来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她还是觉得脚趾冰凉。
泓蓝道:“奶奶手脚畏寒,怕是体虚,不然叫大夫过来瞧瞧,好生调养调养?”
楚亦凡道:“瞧什么瞧,又不是什么大病。”她一个才过门的新媳妇,三天两头兴事,不是找人不待见嘛。
正这会门帘一挑,湖青笑盈盈的站在门口道:“奶奶您瞧谁来了?”
楚亦凡放下针线,问:“是谁?”这一抬头,就看见绿萝站在门口,堪堪解下蓑衣,露出一张带着温暖笑意的脸来。
楚亦凡唉哟一声,立刻从炕上跳下来,道:“绿萝,怎么是你?这雨涟涟的,你也不嫌泥泞?”
绿萝解了蓑衣,上前行礼,道:“奴婢有些日子没见着奶奶了,琢磨着今儿得闲,特意来给奶奶请安。”
楚亦凡见她并没湿了衣服,这才叫人给她上热姜茶,道:“虽说没湿,可这天雨寒凉,你喝点姜茶热热身子。”
忙乱了一时,绿萝也喝过了姜茶,手脚也暖和了,这才安生的坐着跟楚亦凡说话。
绿萝问过楚亦凡的近况。楚亦凡也不瞒她,大致说了说,又问起绿萝的近况,绿萝低头道:“奴婢,才查出来的,有身孕了。”
楚亦凡替她欢喜,道:“太好了,几个月了?怎么有了身子还不知道爱惜,这大雨天你乱跑什么?”
绿萝带着羞喜笑道:“才两个月多一点,一路上都是坐车,也不碍什么,就是觉得只怕一时不能进来服侍奶奶……”
楚亦凡道:“你急着进来服侍我做什么?现下将养身子才重要……”一时又嘱咐她少干重活,多加营养,两人聊了半天,都在孩子上面打转。
绿萝忽然道:“才刚奴婢进来时听泓蓝妹妹说奶奶畏寒体虚,这虽不是什么大症候,却也该好好调理,体寒的人最不易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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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真话
第一卷 120、孩子
120、孩子
晚间沈青澜回到栖霞院,正见泓蓝提着药箱送一位老大夫出门,他瞥了一眼,不太认得,想来不是府上常请的陈大夫。
进了门,湖青打起帘子,就见楚亦凡才趿上鞋,天碧在一旁挂上床帐。
他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楚亦凡见他进来,先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就把视线垂落下去,道:“也没什么大妨碍。”见她要和沈青澜说话,湖青和天碧就自动自发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小夫妻。
楚亦凡替他端上茶,在一旁坐了,道:“今天下了雨,我觉得膝盖朝下都是凉的,正好绿萝过来瞧我,都说要我好好调理调理,所以才叫人去请了个大夫……”
她手脚凉,沈青澜是知道的,昨个她虽躲着他,可脚却一直往他身上挨,显见得是极怕冷的。
沈青澜唔了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药方,不过是补气补血的药材。他放下,道:“既是要好好调理,就找个好点的太医,咱们府上一向都是请太医院的陈医正,明儿叫松直拿了我的贴子请他过来替你把把脉。”
楚亦凡惊讶的瞧着沈青澜。
这男人心思太过诡谲了,就这么点小事,他都能嗅到什么苗头来?
楚亦凡小心的打量着他的神情,道:“不,不用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若是被人知晓,该说我兴师动众、恃宠而骄了。”
一个身体虚弱的国公夫人,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楚亦凡毫不怀疑太子李昂的太子妃就是这么被声名所累,活活“病弱”而死的。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她可绝对不能稀里糊涂的死。
看她那戒备的小心翼翼的样子,沈青澜觉得可笑:“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就是随便瞧瞧罢了。陈医正每个月都给娘把平安脉的……”
那倒还罢了。
楚亦凡松了口气,道:“那就什么时候他来给娘把平安脉,再顺便给我瞧一下也就是了。”
见她自己并不在意,沈青澜也就没当回事,把那药方子一折,揣进怀里道:“这方子还是别吃了,等陈医正瞧过再说。”
楚亦凡没吭声。她压根也没想吃,收走就收走吧。
不防沈青澜来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不装了?”
楚亦凡一抬头,眸子里满是疑惑:“装什么?”
沈青澜嗤笑一声,道:“你不是一向见着我就称呼国公爷,自称妾身如何如何的么?今儿是怎么了?”
楚亦凡大窘。因着心里有事,她倒把这碴给忘了。当即起身行礼道:“是妾身失礼,多谢国公爷提醒。”
沈青澜面色不悦的瞪着她,点头道:“好,很好,你多说一句国公爷、妾身,我便多记一笔,等到晚间一一向你讨回来。”
楚亦凡身子立时就僵在那,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上不下,愣是半天没缓过劲来。她怒视着沈青澜,道:“你,你无耻。”
沈青澜一副“我就无耻,你能怎么样”的神情,楚亦凡还真拿他没办法,她算是怕了他了。
三两句话就被人撩拨的露出本性,楚亦凡也觉得自己真够没诚俯的,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去,到底没敢擅自开口,说一句“妾身失礼”
沈青澜对楚亦凡从善如流还是很满意,便闲话家常的问她:“绿萝不是从前在楚府就服侍你的那个丫头?现如今在哪儿?在做什么?”
他会对绿萝感兴趣,着实出乎楚亦凡的意料之外,但依楚亦凡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男女之事上的,而是政治上的吧?
楚亦凡也没什么隐瞒的,点头道:“是,但如今已经脱离了楚府,算是我的人了。她成亲了,跟着她男人暂时在我的庄子上帮着看管田庄。”
“她来这儿做什么?”沈青澜隐约猜得到楚亦凡的目的。这府里虽然看上去平静无波,但以她那不安份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待下去,只怕绿萝就是她要安插进府的第一颗棋子吧?
楚亦凡有些意兴阑珊,绿萝一时半会进不来,她是觉得有些怏怏,但随即想到,绿萝成了亲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总得替她自己想。她虽依恋绿萝,但到底非亲非故,又隔着个主仆的名分,也不可能就真的亲近无间。
况且,她就是为了绿萝好,也不能总把她揽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楚亦凡又有点开心,道:“她就是来瞧瞧我,顺便说一声只怕她一时半会不能过来服侍我。”没等沈青澜问呢,楚亦凡很温柔的笑着道:“她有身孕了……”
绿萝长的很漂亮,她嫁的丈夫也算得上相貌清秀,还是个略微识点字的读书人,不管他们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想必都很可爱。
楚亦凡替胡氏照顾过李喆兄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孩子那纯真清澈的眼睛,软嫩香溢的小身子,红润甜美的小嘴,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都让人觉得怀抱充盈,如同暖阳下拥有了全世界的美妙之感。
因此她是真正的替绿萝感到欢喜。
沈青澜望着她柔和的笑意和因此泛起的母性的光泽,不由的问道:“你很喜欢孩子?”
孩子!
这对楚亦凡来说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她心弦猛的抽紧,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道:“还好吧,孩子是父母甜蜜的负担,有快乐就会有痛苦,其实有时候也挺烦人、挺磨人的。”
她的脸色和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点了,沈青澜悻悻的道:“孩子都是别人的好,喜欢了就抱来玩玩,不喜欢了自然可以丢回去。”
楚亦凡附掌微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沈青澜气道:“说说你就上道了,也不嫌丢脸,多大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混话。”
楚亦凡心道,那也比等你说“咱们也生个孩子玩玩”之类的话更混的了,那才叫绝对的惊悚。
沈青澜难得想跟楚亦凡聊聊天,几句话就被她打击的没了兴致。她的戒备太深重了,一层又一层,看似打破了最外层最坚固的铠甲,可她的心还不知道躲藏在哪呢。
似乎那颗柔软的心已经抓握在手里了,她却不经意的嗤溜一声又滑了开去,等到再去抓握时,早就不是原先的那颗心了。
沈青澜的视线落到楚亦凡的胸口上,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裹了多少层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中却闪过楚亦凡旖旎妩媚的模样,腹下一动,热血奔涌,眼睛里的黑色就越加浓重。
楚亦凡一看他那眼神就暗道不好。怎么一向正正经经的君子背了人竟是这样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她昨天累的腰酸腿疼,走路都艰难,可不想今天再被折腾一回了。
因此忙不迭的起身道:“我去瞧瞧晚饭可好了不曾……”
楚亦凡磨蹭着直到摆好了晚饭,才进了屋,彼时沈青澜正抽了本书在灯下闲看。远远这么望着,姿容隽秀,眉目若画,真是神仙一般飘逸的人物。
只可惜,人就是人,是人就有缺点,一旦离的近了,就没有什么是能藏得住掖得住了。若是说沈青澜是一副色狼相,谁信呢?
这会楚亦凡不得不懊悔把芳浓和脂冷送走了。不送走,他的注意力就不会只在她身上打转,固然给彼此添堵,可总好过让她亲自上阵。
她真想再给他弄两个人回来……
沈青澜这时忽然一抬眼,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被他抓了个现形,楚亦凡的心怦怦跳的很紧张,但她笃定他猜不出她在想什么,便若无其事的、很无辜的道:“没有,我瞧着这屋里的灯光太暗了,正想再去点两盏来。”
一看她就是在说谎。不过沈青澜也不挑破,只放下书道:“不用。”
晚饭还是很素淡,但多了一碟韭菜、鸡蛋馅的盒子。沈青澜很惊讶,他没吃过这样的食物,一时也叫不出来是什么。警戒心过了头,但凡陌生的没见识过的,他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楚亦凡一边鄙薄他的少见多怪,一边又腹诽他太过小心,面上还要带笑的解释:“这是绿萝带来的庄子上的韭菜,要比厨房采买的新鲜,你尝尝……”
沈青澜指着问:“这是什么?”
“我们那里叫盒子,庄下人常吃的,又省事又美味。”楚亦凡故意恶心他。这是庄子里的下人吃的,你倒是吃还是不吃?
韭菜的清香飘了满屋,勾得沈青澜也饿了,他对楚亦凡还是有着最基本的信任的,起码她不会在食物上动手脚害他,因此没有过多的纠结,很快就吃完了一块。一时意犹味尽,又夹了一块。
他吃的很享受,可就是吝啬赞一句“好”,楚亦凡暗自撇嘴:伪君子,哼。
“伪君子”瞄着楚亦凡有些不愤的小脸,心里想:每天晚饭给我吃素的,说不得,只好夜里吃荤的补了。
楚亦凡忽然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怎么有一种被人瞄准、惦记,随时被猎捕的感觉呢?沈青澜平静若水,波澜不惊的问她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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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孩子
第一卷 121、同类
121、同类
沈青澜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从前除了楚亦可,也的确没有几个女子能中他的意,因此巫女有情,襄王无意,他倒无需刻意,很难得的一直守身如玉。
既已成了亲,他对楚亦可又早就死了心,就算每每想起,疼痛多于懊悔,但既已无缘,现今的太子妃也绝对不是他能肖想的,他也没过多纠结着不放。
因此一旦沾得男女情事,他便食髓知味,很有些意犹不足的意味。
他没打算委屈了自己。
现放着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干吗要压抑自己?因此他毫不掩饰他的想望。
对楚亦凡,他的思绪是很复杂的。要说他从前对楚亦凡只是不屑,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深知,没有一点点的本事和魅力,楚亦凡不会赢得那么多人的喜欢和真心。
自从多年前楚亦凡公开声称“就算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多看沈家男人一眼”,就激起了他的不愤。
况且楚亦凡变本加厉,公然宣称她不喜欢他,就更让他觉得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面上再不屑,可心底也有要跟楚亦凡一比高下的意思。
于是不屑之中又夹杂了一点不甘。
他这么优秀,怎么就不值得她喜欢了?
从第一夜她半推半就与他成就了孰伦之礼,他便找到了新的追求。他发现只有在那个时刻,才可以剥开楚亦凡的伪装,让她露出真实面目来。能够看到她本身的柔软、脆弱、风情、妩媚,让他有些自得。
他喜欢掌控的感觉,更喜欢看楚亦凡在他手心里绽放如夜来香般的妖娆。
年轻的身体不免要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因此他便放下诸多心防,一心一意的沉浸在她的无意识的诱惑之中,一心一意的要先满足自己的欲念。
况且沈青澜是压抑惯了的,不说在外人面前,就是在父母兄弟之前,他都很少感情外露,可是跟楚亦凡在一起,除了有一种发泄之后的畅快,还有一种极致放纵下的快乐,让他既觉得新奇,又觉得刺激,他忍不住要去触探究竟自己的底限在哪里。
到底还有多少快乐?到底这快乐能不能被他俘获?到底那如登云巅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又能握住多久呢?
他不得不承认,其实楚亦凡和他是同一类人,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楚亦可那般活的恣意和肆意,就如同他时常觉得沈青瑄幼稚,可他永远没法像沈青瑄那样大咧咧的和人交心,不和吃过多少次亏都不长记性,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全身心的投入到浓烈的生活中去。
楚亦凡很懂得自制和适可而止,就如同他,很懂得自制和压抑。
在外人面前,她乖巧可爱、温婉柔顺。在外人面前,他博学多才、文雅俊秀。可谁也不知道她私底下有多脆弱和自怜。
她没有亲生娘亲的庇佑,这让她没有安全感,使得她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用自己身体的最小部位去试探这个世界的冰凉。
她会一点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力量将与她接触的这部分世界渥的温热。
他虽有父母疼宠,可他知道他未来要担起重任,这让他从很小就用严格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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