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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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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眠的血瞬间变凉,血管都快要裂开了。
  这个世界上,她永远都只有一个爸爸,那就是乔云海!
  乔眠端着酒杯起身,朝姜思烟的头上缓缓浇下来:“只一句,死了别葬在我爸旁边。”
  周围的人目光都投向这里,乔眠放下酒杯拿着衣服一秒也不想停留。
  酒顺着脸颊滑落,头发湿了,姜思烟抽了张纸巾不慌不忙地擦着,眼眸也没有丝毫不快,只是在乔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拉住了乔眠的手臂:“这个世界上男人是靠不住的,我死了之后秦怀青是你唯一的亲人,叫一声爸不吃亏。”
  乔眠耐心地听她把话说完,然后抽开了自己的手臂,冷漠地和她对视:“这十年来你在不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乔眠离开了餐厅,刚走出去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冬天寒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冰凌似的刺得人疼,但也叫人清醒。
  “回家吧。”
  乔眠扭头,发现沈云黎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自己身边,或者说站在餐厅门边。
  他一直在这里。
  乔眠终于忍不住了,一头扎进沈云黎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在哭什么呢?
  哭这么多年终于又见到了当初把她抛弃的妈妈吗?
  还是哭她就要死了?
  乔眠不知道,只是心里的难过酸涩快要把她淹没了。她忽然很想乔云海,或者说很想十年前那个幸福温馨的家。这么多年来,她多想和平常人一样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但她从来不曾拥有,永远都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而乔眠知道,以后她会更加孤单。
  沈云黎轻轻抱着乔眠,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不哭了,我们回家,嗯?”
  乔眠哭得说不出来话,只在沈云黎怀里用力点了点头,沈云黎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长长的叹了声气,然后抱着她回了车里。
  。
  回到家里,客厅的暖气开得很足,沈云黎抱着乔眠坐在沙发上。
  ”她说什么了?”沈云黎掰开她紧握着的手,掌心留了一排深深的指甲印,青白慢慢变红。
  “她得癌症了。”风吹了一路,乔眠也渐渐缓了过来,但还是提不起精神。
  沈云黎身体一僵,眼神有片刻的凝滞,然后就抱紧了乔眠,越抱越紧:“要去照顾她吗?”
  乔眠摇了摇头。
  这辈子,她和姜思烟的关系已经成了定局,她们彼此都不需要对方,所以,就不用再费力气做什么来挽回这份冰冷的母女情分,都是徒劳。
  “那我们后天就回国,嗯?”沈云黎声音很轻,揽着她的肩膀吻在柔软的发丝。
  “我想爸爸了。”乔眠窝在沈云黎肩头。
  沈云黎移开她的脸,轻轻捏着她的鼻尖:“那这几年都没回去过一次。”
  这几年,沈云黎找她用尽了所有办法,他想如果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她回来,那肯定就是乔云海了。所以清明节前后,以及乔云海忌日这几天,沈云黎几乎都在陵园外守着,但却没见过她一次。
  “想回去,但是来回机票都很贵。”想到这里,乔眠眼角有些湿润。
  这个理由可能听起来可笑,但事实就是这样,再坚不可摧的念头在金钱面前,都会变得无力。想当初第一年来到法国,没有钱,心灰意冷,可能离开沈云黎更加思念爸爸,但她能回去吗?
  不,她没有钱,她能做的只是抬头看看天罢了。
  沈云黎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他后悔了。
  “这几年我都去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沈云黎擦干女孩眼角的泪痕,“以后赚得所有钱也都交给你。”
  沈云黎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进了卧室。
  。
  第二天乔眠去上学之后,沈云黎就接到了姜思烟的电话。从家到咖啡厅的这段路上,男人的脸始终沉着。
  沈云黎到的时候,姜思烟已经在了,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候,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的关系很微妙,面前是甜甜的妈妈,沈云黎理应尊敬,但实际上他却没有丝毫感激,更多的情绪或者他比乔眠还怨恨姜思烟。
  “记得第一次见沈先生的时候,是在我家里。”姜思烟依旧望着窗外,眼睛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那时候你刚进Zero,老乔很欣赏你,那一年,你24岁,小乔9岁。”
  “你跟老乔谈完事准备走的时候,小乔刚上辅导班回家,你捏着她的脸说,小女孩真可爱。”
  那是他出门的时候,乔副局长刚打开门,小女孩就钻了进来,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沈云黎现在都记得。
  姜思烟的记忆好像一直都在十几年前,她静静地讲故事,忽然停下来望着沈云黎:“当初听怀青说你带走她的时候,我是很放心的。”
  “但是,”姜思烟话锋一转:“你们怎么能在一起?”
  “她年纪小不懂事,那请问沈先生安的什么心?”姜思烟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愤怒,那张完美的脸裂开了一道口子。
  咖啡在舌尖漫出一丝苦涩,沈云黎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解释,但黑色沉静的眼眸下,并不是很平静。
  “你觉得你能给她什么?她二十岁的时候,你三十多岁,她三十岁的时候你四十多岁,难道以后她得为你刷假牙推轮椅吗?”
  沈云黎忽然笑了,仿佛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十年前,我能把她带回家,给她最好的教育,最漂亮的衣服,最好的生活。十年后,我能给她一个家,爱她呵护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她重要。”
  沈云黎用叉子切了块甜点,淡淡地开口,只是脸色却越来越冷。
  “那我想请问姜小姐,这几年你在哪?你又给过她什么?”镌刻着复古花柄的银质叉子,落在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沈云黎脸上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他永远记得,当初向她所有亲人打电话时候的情景,每个人都躲得远远的,以至于第二次打电话直接就被挂断了。
  “刚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说梦见你把她推下悬崖。”沈云黎嘴角轻扬,却是带着淬了毒的狠,“这就是你为她做的吗?”
  姜思烟目光低垂,眼睛里有若隐若现的后悔,只是太浅太浅了,除了她没有人能察觉到。
  她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英俊成熟,还带着十分的冷漠,只轻轻往后靠着,就散发出引而不发的存在感。
  这样的男人,小乔拿捏不住。
  “我明白你临走前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女儿,想为她做些什么的心情。但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对面的人始终沉默着,沈云黎也没有说话,不想再过多停留,他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沈云黎又转身看着她说:“如果需要钱的话,可以告诉我。”
  沈云黎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得,但给秦怀青生过孩子的女人,应该不会过得太差。只是想到,她毕竟是甜甜的母亲,沈云黎心里还存在最后一丝怜悯……
  姜思烟望着沈云黎的背影,又缓缓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她静静坐着,仿佛一副油尽灯枯的画。
  。
  两天后,他们四个来到机场,苏容从收拾行李合上电脑的那一刻开始,就忍不住兴奋。
  老板终于要回国了!
  她的好日子已经在路上了!
  沈云黎和乔眠站在窗前,看着一架架飞机起飞又降落,沈云黎拉着乔眠的手:“害怕吗?”
  乔眠点了点头,手被他捂得很暖和。
  “在我身边还怕吗?”沈云黎低头,直接揽上了她的腰。
  腰间痒痒的,耳朵也被男人的呼吸弄得很烫,乔眠扬起下巴:“不怕。”
  沈云黎心里暗暗感叹,真不知道当年她下了多大的决心飞来法国的。
  天空是灰色的,和乔眠的心情一样,如果前天没有遇见姜思烟,也不知道她身患绝症,她想此时此刻她一定带着雀跃,迫不及待地逃离这座城市。
  时间到了,沈云黎牵着乔眠的手排队登机,然而乔眠的手机忽然震动。
  一个国内的陌生号码,乔眠按下接听键:“你好。”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沈云黎只看到她的动作像是僵住了,一动不动,连带着脸都失去了血色。
  乔眠依旧保持着举手机的动作,电话挂断好久,她都缓不过来。
  姜思烟死了,安乐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正文完结,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可以告诉我OVO


第99章 
  陵园; 又竖起了一座新的墓碑,周围只寥寥站了四个人。
  乔眠,沈云黎; 前天晚上和她去餐厅的男人; 以及秦怀青。
  天空又飘雪了,乔眠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依旧漂亮; 那张照片乔眠记得; 是她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爸爸拍的; 当初她一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乔眠平静地望着照片; 只是心却一直往下沉。
  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说那么过份的话,没有把酒倒在她脸上; 她现在会不会还活着?
  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值得留恋了吗?
  她总是这样,不管自己需不需要她,她总是先离开,而乔眠,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
  眼睛很酸,很酸。十年的怨恨忽然就散了; 乔眠有点不甘心,如果她们再努力一下,是不是还有缓和的机会?
  听着身边女孩紊乱的呼吸,沈云黎牵着乔眠冰冷的手; 十指相扣。
  秦怀青走到乔眠面前,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口:“你妈妈这辈子都爱漂亮,不想等恶化的时候化疗,很早以前就决定这么走了。”
  好像能看透乔眠的后悔和自责,秦怀青想抱抱她,却没有伸手。
  “之前你妈跟我说,想和你爸爸葬在一起,但前两天忽然又说随便找个地方就行。”秦怀青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这个在商业里沉浮了一辈子的男人,也渐渐红了眼角,“但我觉得,你妈妈还是想待在你爸身边的。”
  秦怀青把骨灰盒放到乔眠手里。
  乔眠终于忍不住了,哭得泣不成声,手哆嗦的几乎要拿不住手里的盒子。她很后悔,后悔前天晚上说得那些话。
  “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找我。”秦怀青望着乔眠,没再说其他。
  乔眠没有答应,她或许可以原谅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的妈妈,但秦怀青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如果他真的在乎她,这几年她一个人在法国艰难生活的时候,他又在哪?
  乔眠在想什么,沈云黎只摸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就能明白。他把乔眠往怀里揽了揽。
  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呢?死了之后也只是一把灰,一个小小的盒子。
  姜思烟跟了秦怀青十几年,却也恨了他十几年。
  她是爱乔眠的,但每次看见乔眠,她就会想起乔云海,想起自己对他的背叛,但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弥补了。
  她只字不提乔云海,可她心里全是乔云海。
  回国后,乔眠和沈云黎先去了陵园,将姜思烟安置好,她几乎在那里待了一整天,好像要把这三年多来所有的话都说完。
  A市的冬天很冷,沈云黎给她带上帽子,就陪她这么一直坐着。
  离开的时候,乔眠的眼睛又红又肿,她抬头望着沈云黎:“叔,我只有你了。”
  沈云黎心头一紧,好像被她软软的小手攥住心脏,只想把命都交给她。沈云黎低头,两个人鼻尖相互抵着:“宝贝,我们结婚吧。”
  结婚两个字实在太过意外,乔眠眼睛里倒映着男人深情的脸,感动渐渐蔓延,全身每一条神经都变得敏感,她开口,声音有点哽咽:“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求婚吗?”
  “嗯,当着你爸妈的面不好吗?”沈云黎环着她的腰轻笑。
  乔眠脑子很乱,总是被老男人的意外惊喜吓到,她忍不住嘟嘴:“不好,我还没想好呢。”
  沈云黎很意外,他以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想到小东西脑子还很清醒。
  两个人从陵园出去后回了酒店,家里这么久没人住,打扫起来要费一番力气。
  乔眠想让姜思烟快点回到爸爸身边,沈云黎在法国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两个人在酒店住了一晚上。
  坐在出租车回家的路上,乔眠心里五味杂陈,时隔几年,她又回来了。无论中间多坎坷,他们终究是走到了一起。
  乔眠轻轻靠在沈云黎肩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A市已经变了很多。
  “回家一起打扫卫生。”沈云黎将她的脸扭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还没结婚就开始压榨我了是吗?”乔眠眼睛一瞪。
  沈云黎笑着试探:“那要不请个阿姨?”
  乔眠停顿了两秒:“还是算了。”
  沈云黎对乔眠的了解,乔眠自己都想像不到。除了身体还没被他吃透外,她的小癖好习惯,沈云黎一清二楚。
  比如说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让阿姨来打扫家里的卫生,自己一个人擦擦这里扫扫那里,很享受女主人这个身份带来的快乐。
  沈云黎一手拖着行李箱,一只手拉着乔眠回了家。
  门刚打开,乔眠站在门外不敢往里进,和当年沈云黎第一次带她来新家一个反应,怯怯的。
  沈云黎也不催她,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乔眠缓缓吸了一口气,迈了进来,她站在门边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沙发茶几都蒙上了白色的布罩,但所有的摆设都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这让乔眠有种错觉,仿佛她离开的这几年只是一场梦,实际上她一直都在这里。
  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却长得茂盛鲜艳,进来的那一瞬间,乔眠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堵塞在一起的难过和在外流浪太久的彷徨,都不见了,除了安心还是安心。
  乔眠转身圈住沈云黎的脖子,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真好。”
  门都还敞着,沈云黎笑了,一边低头吻在她的唇上,一边将门关了。
  原本只是一个轻吻,可沈云黎越来越控制不住,在所有变得不可收拾之前,乔眠躲开了他的禁锢。
  “到处都是灰,坐的地方都没有呢。”隔开一个安全距离,乔眠呼吸有些喘。
  把箱子放在一旁,沈云黎也不再逗她:“去你房间看看吗?”
  乔眠望着不远处的房间门,点了点头。
  和她预料的一样,连客厅都没有变化她的房间更是和三年前一个模样,但乔眠还是忍不住得感动。
  “有没有偷偷睡在我房间?”乔眠想起了他穿着浴袍站在床边拍的那张海报。
  “很多次。”沈云黎在她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乔眠不在的这三年,她的房间就变成了沈云黎续命的氧舱,好在在氧气就要消耗殆尽的时候,她终于回来了。
  乔眠打开抽屉,她的手机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几年前的款式现在已经有些过时了,但外表还是那么新。
  “累不累?累得话我们就叫阿姨,别逞强。”沈云黎怕她这一路颠簸受不了。
  “不累!”乔眠转过身和沈云黎面对面站着,“我们现在开始吧。”
  回家的兴奋感太过强烈,乔眠又恢复了女主人的责任感,想把他们的家——他们两个人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沈云黎下巴抵在乔眠的肩膀上,原来撒娇这种事不止乔眠信手拈来,沈云黎也驾驭的十分娴熟。
  乔眠脖颈痒痒的,她真的很佩服老男人时不时表现出的孩子气,总让她忍不住心软,然而这次乔眠只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想睡在落满灰的地板上还是落满灰的床上?”
  “想睡在你身上。”
  傍晚昏暗的天色里,男人的眼睛黑得发亮,像森林里捕食的狼,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
  大尾巴狼露出了尾巴,小白兔被吃得死死的。
  密闭的空间,周围所有摆设都是她熟悉的,全都染上了他的味道,乔眠脸忽然红了。
  她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句话她一直记得很清楚:你知道你们一定会上床,但都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上床,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光。
  而乔眠现在,知道了。
  “我就说他们还没回来呢,来早了吧!”
  氛围越来越浓,两个人眼里都弥漫出了情|欲和爱|欲交织的火光,然而,一切都在夏晟闻的说话声中戛然而止了。
  “咳……”乔眠移开视线轻咳了声,然后调皮地捏了捏沈云黎的脸,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间。
  沈云黎脸黑的,几乎融进了渐渐暗沉的夜色,现在,他很想把夏晟闻赶出去。
  “夏叔,你们怎么来了?”乔眠从房间出来,看到星野苏姐姐也在,手里都提着东西,瓜碗瓢盆和各种食材……
  “你们回来了?我哥还担心你们在酒店呢。”星野把食材先放到了茶几上。
  “这不是担心你们两个人收拾不过来吗?”善解人意夏浪浪。
  “其实我觉得沈总更想把我们赶出去。”活得明白苏助理。
  乔眠把他们带的东西放好:“怎么会,刚才还懒得收拾想叫阿姨呢。”
  而沈云黎从房间出来,直接走到夏晟闻身边,手伸进他的口袋将那套备用钥匙,没收了。
  夏晟闻看着好兄弟冷酷的表情,心里一痛:“不是爸爸每天来看你的时候了!小乔回来就不需要我了是吗?”
  苏容:“知道就好。”
  星野:“别说出来。”
  乔眠在旁边看得直乐,这么多年了,夏叔还是生活在食物链底端。
  “不是要打扫吗?开始吧。”沈云黎笑着朝夏晟闻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几个人一起收拾还是挺快的,乔眠把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都换成新的,只是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不在谁给这些花花草草浇得水?
  “沈云黎,你是不是在家偷偷藏了人?”乔眠掐了一下正在擦吊灯的男人。
  她掐的一点都不疼,反而很痒,沈云黎腿一软站在了地毯上:“藏只猫也活不下去。”
  “那是谁在照顾你的小花小草?”乔眠指了指阳台。
  “当然是许阿姨,”星野边拖地边听他们闹,正好经过乔眠身边,他看着自己的小姐妹笑了,”许阿姨过几天就会来一次,你干脆泡在醋坛子里得了。”
  沈云黎满脸宠溺纵然地望着她,乔眠脸上忽然有些挂不住,她抢过星野手中的拖把:“泡在醋坛子里也很幸福,这得等你交了女朋友才知道。”
  乔眠对着星野嘻嘻一笑,星野的脸跟变戏法似的,瞬间就拉了下来。
  “星野你要是再不往家带个女孩儿,爸妈就要给你物色男生了。”夏晟闻在擦桌子,他爸妈已经怀疑过很多次亲爱弟弟的性取向了,都被他给挡了下来。
  “那你跟嫂子赶紧结婚,再生个孩子,到时候他们还能想起来我吗?”星野一点都不慌。
  夏晟闻转身望着苏容,笑得极浪:“酥酥,什么时候去领证?”
  苏容轻扬下巴:“数清了吗?”
  夏晟闻:“……”
  几个人一起收拾,还是很快的。他们带的锅和食材,是想在家里煮火锅,八点的时候终于吃上了晚饭。
  窗外寒风呼呼吹着,房间内火锅冒着腾腾热气,坐着的都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笑声也好,烂话也好,在这个冬天还有什么能比这幅画面更温暖呢?
  “希望我哥和嫂子早日领证!”
  “希望星野今年找到喜欢的人哈哈哈!”
  “小乔和云黎生个足球队!”
  “都好好的!”
  “好好的。”
  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个人的笑声都被定格了,封印起来保存在时光的长廊,每个人,都越来越好。
  这种时候酒总是不够喝,虽然吃火锅喝沈云黎酒架上那些红酒有点暴殄天物,但有什么关系呢?开心就好。
  乔眠起身去沈云黎房间拿,只是拿了酒刚转身,就发现沈云黎也跟了过来。
  “他们怎么还不走?”沈云黎抱着乔眠,在她头发上轻蹭,忍了一晚上委屈极了。
  乔眠却乐得不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老男人的背:“夏叔这么爱你我都要吃醋了,允许你再喝一点。”
  乔眠拉着沈云黎回到客厅,却发现他们三个已经不在餐桌前了,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我们走了,你们洞房花烛夜吧。”


第100章 
  家里瞬间就只剩乔眠和沈云黎两个人。
  已经关了火; 但锅里还冒着热气,乔眠望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有些头疼:“你收拾还是我收拾?”
  沈云黎哪敢让她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来就好; 你去休息会儿。”
  十分满意男朋友的答案; 乔眠踮脚在沈云黎嘴角亲了下,然后回房间找了件睡衣。
  是回沈云黎房间找的睡衣。
  今天傍晚收拾房间的时候,乔眠偷偷把自己的衣服放进了沈云黎的衣柜; 一排排整齐的衣服; 有她的,也有他的; 放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 那种平淡细水长流的温暖,她很喜欢。
  往浴缸里慢慢放水,乔眠站在一旁注视着全透明的浴缸……不得不说; 沈云黎真的很有生活情调。
  十二岁被他第一次带来新家的时候,乔眠看着全透明的浴缸,前两年都不好意思泡澡,直到后来,对他的瘾越来越控制不住,想到他可能也用的同一个花洒同一个浴缸; 他们躺在一样的位置……
  水满了,乔眠脱掉身上围的浴巾,缓缓迈了进去,抬起的小腿骨感白皙; 脚趾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美艳极了。
  乔眠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在浴缸里打了很多泡泡,将自己完全藏在里面,还往里滴了些玫瑰精油,浅浅的味道渐渐变得浓郁,随着水蒸气弥漫到浴室每个角落。
  身体的每一处都放松下来,舒服得她都快要睡着了,她闭着眼睛,只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最后,真的睡着了。
  沈云黎进来就看到这幅画面,不知道是玫瑰太过浓郁,还是今晚喝了太多酒,进来的那一瞬,他忽然醉了。
  轻轻关上浴室门,沈云黎放轻了脚步,在衣架前将家居服脱掉,缓缓走向了浴缸。
  虽然浴缸是透明的,但是壁很厚,只能看到水下模糊的影,但沈云黎站在旁边眸子还是暗了。
  在旁边注视了片刻,男人贪婪的视线将女孩的脸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然后迈了进去。
  忽然的异动和亲密接触把乔眠吓了一跳,她连忙起身,却落入到男人的怀抱里。
  “困了?”沈云黎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
  “现在不困了。”背后贴着他的胸膛,乔眠微微扭头,虽然面色如常但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宽敞的浴缸忽然变得拥挤,乔眠忽然觉得无处安放自己,浴缸并不小,沈云黎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家里随意的一个小摆设都很有情调,而他当初设计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她一起躺在里面。
  “不准困。”沈云黎轻轻吻在她的唇角,温柔不再,全是满满的霸道。
  水汽氤氲的浴室,男人黑亮的双眸和其中星星点点的笑意,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引人犯|罪的深邃。
  乔眠不争气的浑身都软了,像一条无骨鱼一样黏在沈云黎身上,轻轻抚摸他右边眉毛上的疤痕:“都快要四年了,舍不得换一面镜子吗?”
  刚回到家,乔眠余光掠过那面镜子的时候愣住了。那个残暴血腥的夜晚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记忆中的画面通过那一片片破碎的镜面循环播放着。
  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沈云黎不想换那面镜子,残破的镜面可以提醒他,曾经他究竟伤害她有多深。
  沈云黎轻轻摩挲着她瘦削的肩膀,左侧肩膀上的疤痕很明显,他低头吻上去,带着后悔和劫后重生般的诚挚,都变成了呵护,最后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
  有些疤痕,确实痛得鲜血淋漓,但随着时间的沉淀,它会变成两个人后半辈子的珍宝,告诉他们要好好珍惜。
  “咬疼我了!”其实一点都不疼,乔眠娇滴滴的打在沈云黎背上。
  沈云黎抓住她的小手轻笑:“待会儿会更疼的。”
  乔眠的脸忽然很想红,但在水汽的蒸腾下却早已经红了,她将自己的羞怯藏起来:“你技术不好我才会疼。”
  “……”沈云黎忽然愣住了,过了片刻手惩罚性地掐了下她的腰。
  “疼!”又引来乔眠娇滴滴的一声。
  而沈云黎仿佛没听见,脑海里有四个字来回激荡着——技术不好。
  手臂拖着她的腰,沈云黎忽然把她抱起来。
  “你要做什么?”太过突然了,吓得乔眠赶紧攀上沈云黎的脖子,像条八抓鱼似的紧紧黏在他身上。
  “让你试试技术好不好。”
  “……”
  男人忽然像只露出尾巴的狐狸,腹黑的要命。
  沈云黎抱着她在花洒下冲洗干净,然后浴巾随意一裹,就抱到了床上。
  “现在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沈云黎望着身下的人,头发湿漉漉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泛着水光,感觉咬下去应该会是香甜可口的桃子味。
  “刚回来就欺负我,小气鬼!”乔眠嘟嘴。
  沈云黎笑了,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只在床上欺负你。”
  “……”乔眠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后满是惊讶的望着身上的男人,“沈云黎,你真是个混蛋!”
  居然有这么坏的一面!
  但好喜欢!
  沈云黎望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再也不想控制自己,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温柔撕咬。
  乔眠意识渐渐不清楚,感觉氧气一点点消失,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恍惚飘渺。
  “最后一次改口的机会。”她像一条脱水的鱼,闭着眼睛只剩下本能的呼吸,沈云黎望着她满意地勾起唇角。
  乔眠觉得自己已经游走在世界边缘了,然而沈云黎还在不疾不徐地逼近,乔眠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沈云黎你混蛋就知道欺负……嗯…”
  乔眠一声闷哼,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两个人同时僵住。
  沈云黎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身下的女孩,他以为,他以为她和谭时……
  无法描绘心中的狂喜,沈云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轻轻地吻她,仿佛要用尽这辈子的温柔。
  ”宝贝,对不起……”沈云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你他妈就是技术不好呜呜呜……”
  。
  窗帘半拉着,冬日的阳光洒落在房间内,还在床上留下一片明媚的温暖。
  乔眠睁开惺忪的双眼,意识还是很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只是她刚偏头,就发现身边的男人满眼带笑地看着她。
  “早。”
  男人的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乔眠忽然就觉得很安心,究竟是上午还是下午已经不重要了。当两个人发生过关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发现他还在身边,并且紧紧地抱着你,这时候你会想把一切都托付给这个男人。
  “沈云黎,我们结婚吧。”乔眠眼睛里全是认真。
  而沈云黎脸上的笑却忽然凝滞了,是那种突然被莫大的喜悦冲昏头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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