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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都辜负了爱情-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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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穿着,别脱!”
她摁住他脱外套的手:“瑾西,你能不能忍着疼,咱们挪到靠窗的位置去?”
“嗯!没问题!”
他们刚刚起身没多久,烈焰就将刚才坐的地方淹没了!
靠窗的位置,是火势相对稍弱一点儿的地方。
桑榆被浓烟呛到了,弯着腰不停的咳嗽。
眼泪和鼻涕都下来了。
胸肺处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刀子割开,疼得她死去活来。
“瑾,瑾西,我们逃不掉了……,我们死定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容瑾西像是濒死之人,奇迹般的回光返照了。
他用湿毛巾捂住她的口鼻,然后脱下身上的嘶外套她披上:“桑榆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将她直接抱起来,放在了窗户外面。
桑榆吓得双腿打颤:“瑾西你要干什么?这里是二十多层!”
摔死和烧死,差别不大。
可她想和瑾西在一起!
只要能够和容瑾西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是极乐之事。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瑾西,别松手,我怕!”
“桑榆你听我说!你抓着这一排防护栏往左边走,一直走,不要往下看……”
“我不敢,这太高了!”
“别怕!你勇敢一点!走到防护栏的尽头,推开那扇电焊小门,从那小门里面钻出去,再踩着中间凸出来的那个露台,往前面走五六米,跳下去,就是隔壁人家的房子……,那里没有大火,很安全!”
他刚才就是顺着这条线路爬进欧亚纶的房间的。
辛亏他到得及时,不然的话,欧亚纶左轮中最后一颗子弹,就已经射进桑榆的脑袋了!
他将这条线路细细的告诉了桑榆。
然后他收回了手:“走吧!”
桑榆吓得双腿打颤,紧紧抓住了栏杆:“瑾西,瑾西我害怕,你陪着我一起走!”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这护栏是精致的景观护栏,并不是居民区那种常见的防盗护栏。
他刚才顺着护栏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会不堪重负垮塌下去一般。
桑榆只有一百來斤,从上面爬过应该毫无问题。
可如果再加上他,这华而不实的景观护栏铁定会垮塌下去。
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就都会被摔死!
他尽量轻松的语气,冲她挥手道:“你先走!等你走十步,我再上来!”
“不行!我害怕!”
桑榆想往回走!
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他的身边。
她不要离开他!
容瑾西见她想回来,急忙沉声喝道:“夏桑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矫情?我走得快你走得慢,你走十步我就跟上来!”
她被他一喝,胆子反而壮了些。
他说得没错,回去之后两个人都会被活活烧死。
顺着他说的路往前走,说不定两个人都能够死里逃生。
她深吸一口气,抓着栏杆,小心翼翼往前面移动了一步。
容瑾西在身后鼓励她道:“桑榆,继续,继续往前面走,我马上就来……”
她手脚并用,一步步往前面挪动。
十步了,她颤声问:“瑾西你来了没有?”
“我来了!你往前走,别回头!”
窗外的护栏很长,也很窄。
她确实没法回头。
就这样一步步往前面挪动爬行。
身后,一直都传来容瑾西的声音:“桑榆,你别怕,我一直都在你的后面!”
十分钟后,她终于爬到了护栏的尽头。
打开拿那道电焊小门,她双手撑地,爬了出去。
爬上那方凸起的露台,她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瑾西,我们总算逃出来了!”
身后却没有容瑾西的声音。
她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回头看过去:“瑾西!”
身后哪里有瑾西的影子?
刚才他们站立的窗口,已经被烈焰填满。
两三米高的火蛇翻卷着,双层真空玻璃被烧得碎裂炸开,窗框也被烧得严重变形。
容瑾西,只怕已经被烧得变成了焦炭了!
她的心房被一股巨大的悲恸攥得近乎窒息:“瑾西……”
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
她慢慢站起身,想要顺着护栏再爬回去。
无论生死,她都要和瑾西在一起。
然而护栏早就被烈焰烧得变形。
漂亮的雕花塑钢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她面前变魔术一样,一寸寸垮了下去。
与他之间的通道,就这样断掉了!
她望着那可怖的烈焰嘶声呼喊:“瑾西!容瑾西!”
‘轰——!’
一声巨响猛然炸响。
一团巨大的火球从窗口爆射而出,在半空中如同烟花一般轰然炸开!
无数火星火团,划出最美丽最残忍的轨迹,绚烂的下坠。
她痛不可抑,那是瑾西!
那一定是她的瑾西!
他死了之后,也还想要再看她一眼,所以就从窗口出来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
巨大的悲恸让她无法承受!
这一刻,天塌了,地陷了,她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站起身,她一步步走到露台边缘。
“瑾西,等我!我这就和你一起上路!”
说好了要同生共死的!
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一个人奔赴黄泉?
她站在露台边沿,脚下是繁华的晋城繁华的夜。
而她的世界,从此将陷入一片永寂荒芜。
张开双臂,在夜风的吹拂下,她像是一片落叶,往下飞坠而去。
她相信瑾西还没有走远。
他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用充满爱意的眼光深情的凝视着她。
只要她跳下去,就能见到他了!
死亡之后,将会是永远的相聚。
经历过死亡,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了。
她双脚离地,身体往下面飞坠。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大力突然缠上她的腰。
“瑾西……”
瑾西的样子,好像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虚空。
他俊朗非凡,模样还是如同初见那般,耀目得令人挪不开眼。
他冲她柔柔的微笑,好看的唇片一张一合,像是有不尽的情话要对她倾诉。
“瑾西!瑾西……”
她想要往他的身边靠近。
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可是他的样子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一阵夜风拂过,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像是趟过了刀山火海,浑身刀割一般的从疼痛中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片令人心慌的白色!
空白的颜色,让她想起欧亚纶布置的灵堂!
心里更加不安,张开嘴唇:“瑾西……”
喉咙处麻木得异常。
瑾西两个字,从她口中发出,却没有一丝声音。
她转动眸光,终于在靠窗的位置捕捉到了一抹英挺颀长的身影。
那身影逆光而立,让她想起晕过去之间,瑾西站在窗口的样子。
“瑾西……”
她无声的呼唤。
那声音一动不动,像是看着窗外初秋的景色入了迷。
她想起了烈火将窗户填满的惨状,想起了容瑾西的身体像一朵烟花一般从窗口射出,然后在半空中爆炸开来的样子!
心房处传来剧痛,她本就缺少血色的脸颊更是惨白得厉害。
“瑾西,瑾西是你吗?”
她吃力的撑起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走到床边将瑾西紧紧的抱在怀里。
手脚虚软,浑身火辣辣的炙痛。
一个不小心,将床头柜边一只水杯打翻在了地上。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清寒的声音透着些许欣喜:“桑榆你醒了?”
桑榆愣愣的看着面前男子,失望和悲恸的神色一点一点从眼底溢出。
苍白俊美,阴鸷冷漠,是宫少玺。
不是她的容瑾西!
眼泪疯狂决堤!
嘴唇张合,却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她四下张望,瑾西,瑾西你在哪里?
宫少玺坐在她的身边,修长微凉的手掌一点一点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桑榆,桑榆你振作一点,你还有我,你还有你的曜儿……,你给我振作一点你听到没有!”
瑾西?瑾西你在哪里?
你去哪里了?
她推开宫少玺,跳下床就要往外面走。
手背上的输液针被倒拔出来,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
殷红,爆满,宛如带血的玫瑰!
宫少玺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掠过阴霾:“你要去哪里?”
瑾西,我要瑾西!
嗓子好像是被烟熏坏了,她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挣开宫少玺,她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左边小腿被子弹击穿了一个窟窿,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尖上。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她的脚步。
她总觉得,门的那一边,容瑾西就站在那里。
他在含笑等着她,等着将她拥入怀里。
她神色急切,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面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空无一人,她的瑾西,不在这里!
她泪如泉涌,还要顺着走廊找下去,宫少玺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就重新进了病房。
“桑榆你听我说!你一定要给我清醒一点,振作一点!”
他将她重新摁回病床,扯过旁边的纸手帕摁住了她流血的手背:“你想想曜儿,他那么小,你忍心让他没有母亲吗?”
桑榆唇角咧开一抹凄然苦笑,若没了容瑾西,她活着便也是死了!
正文 第159章 玩不下去了
她看向病房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灰蒙蒙,隐隐约约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在下着小雨。
入秋了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冷?
容瑾西走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温暖了!
她在被子下面打了一个寒颤,眼前又漫起了湿意。
宫少玺抬手,将她溢出眼角的眼泪轻轻拭去:“桑榆,你勇敢一点儿!咱们的寿命都不长,我只有三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你最多也只剩下十个月的时间,咱们的生命,禁不起挥霍!”
她泪眼婆娑,抓着他的手,满脸哀求:宫少玺,你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先闭上眼睛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他声音柔缓,带着一点点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
他是她的家人!
他的话,她信!
可是,绵密的眼睫毛刚刚合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唇瓣张合,无声唤他的名字:宫少玺!
“我在!怎么了?”
她的唇形无声的吐出两个字:葬礼!
今天是她父亲夏挚老先生的葬礼!
她身为女儿,必须得亲自去送他最后一程。
她神色急切,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宫少玺迟疑了一下:“桑榆你慢点儿!”
他并没有阻拦她!
只要她心里还有所牵挂,他就不用担心她会做傻事走绝路。
他最怕的是她失去了容瑾西,便没了求生的意念!
葬礼也好,婚礼也罢,只要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就行!
得到医生的同意,他带着她出了医院。
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外伤,只不过在火灾现场停留的时间太久,被浓烟呛了呼吸道,再加上亲眼看见容瑾西在眼前炸裂成飞速坠落的烟花,精神遭遇巨创,暂时失声了。
医生也说了,情绪的调理远比身体的调理更重要。
她喜欢干什么,就由她去干什么吧!
宫少玺亲自开车送她去怀安教堂。
路上,她用手机编,辑文字内容给他看:可以让庄园的人把曜儿送过来吗?
他点了点头,直接拨打了电话:“方管家,派人把曜儿送到怀安教堂来!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也不多问,顺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肖邦的《离别曲》。
真的很应景。
也真的很不吉利。
她淡淡的秀眉皱到一个忧伤的角度,缓缓长吁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身体里面有药物的缘故,她一闭上眼睛就打盹。
一打盹,眼前就出现了容瑾西的样子。
他被炽烈翻腾的火焰包围着,四周还有噼啪的爆裂声。
她看着他的身影被烈焰吞噬,心疼如绞,冷汗涔涔的惊醒过来。
宫少玺在侧旁用碧澄幽冷的双眸盯着她:“你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将视线看向车窗外面。
没过多久,肃穆古朴的怀安教堂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夏挚老先生为人和善,活着的时候十分有人缘,真可谓‘良朋多如狗,益友遍地走。’
可是自他横死之后,原本辉煌的夏氏集团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千疮百孔的烂摊子,那些良朋益友要么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要么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他的葬礼,也显得异常冷清。
原本计划了一两百人,可是真正到场吊唁送行的,不过寥寥数人。
夏桑榆一步步往教堂里面走,心里正感叹世态炎凉,人情淡漠,斜旁突然冲上来几个横眉怒目的男人!
其中一人粗暴的揪住了她的衣领:“夏桑榆,你总算露面了!”
紧接着,她的左右胳膊也各自被人抓住:“夏桑榆,你现在是夏氏集团的继承人,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惶恐之余,认出了这几个男人!
他们是债主!
是夏氏集团的债主!
在夏氏集团最鼎盛的时期,旗下项目除了地产和金融,还涉及了全球酒店连锁和线上线下的超市连锁。
虽然盈利不多,却也还是凭借夏挚老先生的声望和夏氏集团多年的商界信誉,吸引了不少商界大鳄投资加盟。
而现在夏挚老先生一死,各方股东纷纷撤资,资金链早就断了。
夏氏集团随时都可能会轰然倒塌,全球连锁,玩不下去了!
眼前这几个男人,为首的叫薛东来。
四五十岁一个男人,生得环眉大眼,眉深目阔。
当年也是因为看好全球连锁这个项目,又相信夏挚老先生的能力和为人,这才将全部身家都用来投资做酒店连锁。
没想到夏挚老先生一死,酒店连锁就做不下去了。
他的钱眼看着就要打水漂,不找夏桑榆他还能找谁?
揪着夏桑榆的衣领,他气势汹汹吼道:“夏桑榆,今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就将你父亲的骨灰坛扔到马路上,让他死后也要被万人踩压,永世不得翻身!”
夏桑榆又气又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正是无法脱身的时候,宫少玺清冷如寒泉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
薛东来等人不约而同看向宫少玺。
苍白得近乎病态的脸庞,修长瘦弱的身形,俊美阴郁的五官。
是个十分陌生的瘦削男人!
薛东来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将这个男人打趴下。
可是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阴鸷可怖的气场,他不敢乱动。
刚才还很嚣张的气势,瞬间萎顿下去:“你,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明天下午三点,夏桑榆能够偿还夏氏集团所有的债务就行!”
宫少玺冰冷的手指扣在薛东来的手腕上,稍稍一用力,直接就将夏桑榆从他的手中救了出来。
他极具保护欲的将她半护在怀里:“我们走!”
夏桑榆还有些懵:明天下午三点?宫少玺,你是在开玩笑吗?我现在根本没能力还清任何一笔债务!
“不必担心,有我呢!”
他带着夏桑榆往教堂里面走。
铺着青石板的道路早就被雨水浸透,湿滑得厉害。
她每一步都走得吃力,若没有宫少玺在身边扶着,只怕她早就摔倒了。
薛东来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都七上八下十分没底。
“明天下午三点?这个夏桑榆真的能把我们投资的钱都还给我们吗?”
“我看悬!夏氏集团的债务已经上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还得清?”
“也许她身边的男人会帮她?”
“这个男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个病秧子,哪有能力帮她筹集这么多钱?”
“对呀,就算容瑾西出手,也不见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她填满这个窟窿……”
薛东来在教堂门口惴惴不安的议论,一支以房车排头的豪华车队往这边缓行而来。
车队停下后,六名黑衣保镖护送着一位抱小孩儿的年轻女人往教堂里面走去。
从头到尾,这些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连他们的眼神,也没有乱瞟一眼。
训练有素的样子,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
薛东来低低的抽了一口凉气,畏惧道:“是,是宫氏的人?”
旁边一人问:“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宫氏?老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明显的宫氏徽章,你没看见吗?”
“宫氏徽章?”
凝目细看,果然就会发现每一辆豪车的前面,都立着一枚熠熠生辉的宫氏徽章。
午夜黑的骷髅头上面,缠绕着娇艳怒放的蔷,薇花。
这是宫氏特有的标识。
薛东来曾经在八喜影视的周年庆上面见到过这个独特的标识,也因此听说过一些宫氏的传闻。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宫氏撑腰,咱们的钱,一定能收回来的!”
教堂内,夏桑榆跪在父亲的骨灰坛前面,哭成了泪人儿。
她抱着父亲的遗像,在心底里悲泣道:“爸,我杀了欧亚纶,我帮你报仇了……,爸,你那边是不是很冷?很黑?你是不是很孤独?爸,你等等我好不好?再过十个月,我就过来陪你……”
宫少玺默然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直到看见林心念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将曜儿抱进来,他才说道:“桑榆,曜儿来了!”
曜儿剔透灵性,远远看见夏桑榆,便张开柔嫩的双臂,要往她的身上扑过来。
桑榆一对上曜儿澄澈的眼神,心就软了。
她放下父亲的遗像,走到林心念的身边,伸手正要将曜儿抱过来,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林心念急忙扶住她:“桑榆小姐,你怎么了?”
她无力回答,往地上软去。
与此同时,医院的急救室里面,笼罩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床上的俊朗男人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各种仪器表里面的数据正在以不可逆转的速度归零。
除颤仪中的电流直击他的心口,一下,又一下……
却依旧不能让他的身体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肖医生颓然垂下双手:“我们尽力了……,抢救无效!”
急救室外面,金贝贝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
她双手合十不断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求求你!不要带他走!”
急救室的门打开,满是疲惫的肖医生走了出来:“金小姐,真的很抱歉,四十多个小时的抢救,我们真的尽力了!”
“不——!”金贝贝脸上的血色瞬时消失殆尽:“容瑾西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她望着亮着无影灯的急救室,嘶声唤道:“容瑾西,你如果死了,夏桑榆她该怎么办?她会哭死的!”
正文 第160章 今天晚上,就是你了
金贝贝一面嚷,一面往里面冲。
“金小姐,这里是医院,请你冷静一点!”
“他都要死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
她歇斯底里,挣扎着冲进了急救室。
这几天,她一直被父亲金重泰软禁在家里,不准出门,连朋友聚会都不让她参加!
昨天她突然接到了欧亚纶的告别电话。
她听出他话里面一心求死的悲观意味儿,实在不放心,便买通了家里的佣人,偷偷跑了出来。
她赶到云之港的时候,大火已经成势。
用指纹将门锁打开,进门看见的是欧亚纶已经被烈焰包裹,燃烧成了一只大火球。
而容瑾西站在窗边,不顾四周翻滚的烈焰,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的护栏……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她只知道,他如果继续站在那里,肯定会被大火烧成焦炭。
她没时间为欧亚纶的死悲伤难过。
直接冲进厨房,用菜刀将水管砍爆。
在爆裂的水管子下面站了两三秒,她浑身上下便已经湿透。
拎着一桶水穿过火海,在滚滚浓烟当中,她看见了晕倒在地的容瑾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他从大火当中救出来了。
坐在急救车上,护送着容瑾西往医院里面赶,她才发现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几乎都在容瑾西的身上。
至于欧亚纶的死亡,她反而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要问她心里有没有为欧亚纶的死感觉到悲伤?
或许也有吧!
毕竟,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七年有余了!
可是自从看见容瑾西之后,她的所有情绪都在随着他的伤势上下波动!
他会死吗?胸口上的枪伤是欧亚纶打的吧?
有没有伤到心肺?
流这么多血,他还能撑得住吗?
金贝贝心急如焚,整个人像是被放在油锅里面煎熬一般。
从容瑾西被送进急救室到现在,足足四十多个小时,她水米未进,不曾合眼,已经是撑到极限了。
此时听说容瑾西再也醒不过来,顿时情绪失控,推开医生和护士就冲进了急救室。
“容瑾西,容瑾西你别死……”
她跪在手术床旁边,紧紧握着容瑾西冰冷的手,哽咽说道:“你死了,夏桑榆会伤心的……,夏桑榆正在赶来的路上……,不管怎样,你得等她来了,跟你告个别啊!”
悲痛欲绝,仿佛正在死亡的容瑾西是她相爱多年的恋人。
旁边一个小护士正在收拾器械和仪器,一脸漠然,是因为早就见惯了这种生死离别的场景。
叮叮当当,将手术器械一样一样收入托盘当中。
正当她准备拔掉生命体征检测仪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往显示屏上面一扫,居然意外的发现已经归零的直线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她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奇迹:“他还没死!”
金贝贝精神一振:“你说什么?他还活着?”
“心跳仪有反应!太神奇了!”
小护士并没有理会金贝贝,兴奋的说了一句,转身便冲出急救室:“肖医生,肖医生你快回来,病人的心跳正在复苏!”
肖医生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闻言也是一惊:“你说什么?”
“心跳监测仪有反应,病人还有意识……”
“快!通知所有人,继续抢救!”
肖医生带着人冲进急救室的时候,金贝贝正半跪在病房旁边。
“容瑾西,夏桑榆知道你还活着,她很开心,她正在赶来的路上……,容瑾西你想见到夏桑榆吗?她很想你,你别让她失望好不好?”
她发现,每次她说到‘夏桑榆’三个字,心跳检测仪上面的数据都会出现细微的波动。
肖医生带着医护人员在紧急抢救的时候,金贝贝退到了一边。
她摸出手机,给夏桑榆打了电话。
夏桑榆短暂的晕厥之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金贝贝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回墨尔庄园的路上。
迟疑了一下,她接听了这个陌生的电话。
“夏桑榆,是我,我是金贝贝!”
金贝贝哭得快要岔气的声音,让夏桑榆颇为意外的怔了怔。
可是她嗓子眼像是被揉进了一把荆棘,除了火辣辣的刺痛,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金贝贝得不到她的回应,语气更加焦急起来:“夏桑榆,容瑾西快不行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夏桑榆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容瑾西没有在火海中丧生?
忍着疼,她的喉中发出呵哧呵哧的气流。
口不能言,她现在连个哑巴都不如。
金贝贝听不到她的声音,只当她和容瑾西离婚之后,对他的生死就不再关心了!
她着急的说道:“夏桑榆,容瑾西胸口被子弹击中,抢救了四十多个小时都还没有醒过来……”
她将容瑾西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下,然后带着浓浓的哭腔哀求道:“夏桑榆,我知道你和他离婚了,可我还是想求你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救救他!你如果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夏桑榆乍然之下听到容瑾西的消息,已经震惊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她的瑾西还活着!
真的好想现在就调转车头,飞奔到他的身边去。
无论生死,她都要和他一起面对!
她转眸看向宫少玺,眼神中透着祈求。
宫少玺俊颜漠然,手一伸,将她的手机接了过来。
打开免提键,他清声道:“金小姐你好,桑榆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你有什么事,不妨直接对我说!”
金贝贝没心思去猜想夏桑榆身边这个男人是谁!
她带着哭腔道:“容瑾西的情况很危险,我只想请夏桑榆说一段话给他听,我录下来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他一定能醒过来的!”
金贝贝都哭成这样了,夏桑榆没有道理怀疑她的真心。
可是她的嗓子时而刺痛,时而麻木,连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怎么可能说出一大段话?
宫少玺见她为难,拒绝道:“抱歉啊金小姐,桑榆身体不好,恐怕帮不了你!”
“别啊!求求你,你让夏桑榆一定要帮帮……”
金贝贝话还没有说完,宫少玺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还给夏桑榆:“别勉强,也别难过!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他能不能活,不是你能决定的!”
夏桑榆却猛然想起了手机里面有一些她与容瑾西的语音聊天记录。
翻找出来,一条条发给了金贝贝。
金贝贝也是极其聪明的。
她将这些音频做了截取,来来回回在容瑾西耳边放的只有一句:容瑾西!容瑾西!容瑾西!
紧张忙碌的抢救室里面,来来回回都是夏桑榆的声音:“容瑾西,容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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