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落日风雷-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被誉为才女,据说才艺冠绝京师,愧煞须眉。其父吴正诚吴大人遇上疑难之事,便回家与女儿商议,总能迎刃而解。吴大人与兵部袁大人一个敬女如师,一个畏妻如虎,京里早已传为笑谈,称之为一对活宝。”
天赐笑道:“才女悍妇岂能相提并论,唐突佳人,该打,该打!”余广见万岁爷高兴,也陪着干笑两声,随时附和,连叫该打。天赐却在琢磨吴正诚这个名字,只觉十分熟稔。蓦然想起,这位吴大人不正是与父亲略有交情的礼部吴侍郎吗?其女吴小姐当年途经兖州时遇上强盗,他曾出手相救。难道吴贵妃就是当年的吴小姐吗?吴小姐的才华当年曾令他十分钦佩,如果吴贵妃果真是吴小姐,与她商议锄奸之事也许能有所收获。一念及此,心意立决,说道:“余广,朕便依你,去翊坤宫。”
余广大喜,这几日被太后催逼得焦头烂额,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小蔷小薇却大为不喜。天赐与余广走后,小薇跌足大骂余广该死,又埋怨天赐:“见色忘友,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他。”小蔷默然无语,幽幽想道:“如果我也有吴贵妃一般的才学,能为大哥分忧,那该多好。”
翊坤宫距英华殿不远,天赐却从未涉足此间。众宫娥见万岁爷驾临,深感意外,慌忙夹道叩迎。吴贵妃也毫无准备,听到宫外的骚动,方知是喜事临门。不及更衣打扮,淡妆常服出迎,盈盈下拜道:“臣妾叩见陛下。”
天赐道:“爱妃请起。”吴贵妃缓缓抬起螓首,只见她肌肤胜雪,容颜绝丽,可不正是当年在兖州邂逅的吴小姐。如今改做少妇装束,风韵更胜往昔,只是眉心锁着一丝轻愁,秀目隐含几许幽怨。天赐顿生怜意,念她幽居深宫,年余不得君王垂顾,其苦楚可想而知。
今日幸蒙君王垂青,吴贵妃却似并不如何欢喜,目光淡淡地从天赐脸上溜过,随即垂下头。面对故人,吴贵妃似乎没有认出来。也许这几年天赐的相貌改变了不少,吴贵妃已不复记忆,或者是曾经见过皇帝,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天赐悬起的心又放下来,说道:“朕一直未得闲暇陪伴爱妃,让爱妃受委屈了。”吴贵妃淡然一笑,说道:“陛下欲成中兴之主,正当轻美色勤国政。臣妾求之不得,喜犹不及,又有何委屈。”
这话不卑不亢,十分得体。天赐心中暗赞,说道:“爱妃真非常人也,见地胸襟更胜须眉,满朝公卿无人能及。恨不生为男儿,出将入相,辅佐朕治国安邦平天下。”吴贵妃道:“陛下言过其实了。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虽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又怎能谈得上见地胸襟。”天赐笑道:“爱妃何必太谦。朕听说以前令尊吴大人一遇疑难之事,便回家向爱妃请教。吴大人乃饱学之士,尚且甘拜下风,爱妃之才学,由此可见一斑。”
吴贵妃大眼睛闪了闪,说道:“陛下莫非也有什么疑难之事,要与臣妾商量。”天赐抚掌笑道:“闻弦歌而知雅意,爱妃果然高明。朕心中正有一事委决难下,特来向爱妃请教。”吴贵妃道:“朝廷有诸多文臣武将,人才济济。陛下有事难决,为何不诏群臣问计,反求助于一妇人。”天赐道:“群臣不可信托,只能求助于爱妃。朕适才说过,爱妃乃非常之人,虽是女流,更胜须眉,当能解朕之难。”
吴贵妃浅笑道:“陛下左一个非常人,右一个更胜须眉,好似臣妾真的十分了得。也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胡乱向陛下吹嘘,实令臣妾汗颜。既然陛下问起,臣妾也不好推托。请教陛下心中疑难,臣妾妄自尊大,或可助陛下一臂之力。”
天赐笑道:“爱妃何不猜上一猜。”吴贵妃道:“臣妾鲁钝,焉敢妄猜。”天赐笑道:“此处并无旁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便是说错,权做笑谈,姑且试之,又有何妨。”吴贵妃沉吟道:“陛下一定要臣妾说,臣妾也只好献丑了。臣妾虽深居内宫,外间的事却也有所耳闻。人言朝中有两大奸臣,连结党羽,专制朝政,致使君权旁落。陛下所忧者,必是为此。那刘进忠今日已被陛下降旨拿问,一奸已除,不足为虑。陛下心中疑难,当在另一大奸。虽欲除之,一时却苦无良策。臣妾胡乱猜度,不知对还是不对。”
天赐大笑道:“爱妃洞烛机先,体察入微,真朕之知己也。请教爱妃,可有锄奸之策?”初次见面,皇帝便以心腹之事相托,未免太突兀了。吴贵妃踌躇半晌,方道:“欲除此奸,须过两关,两关能过,大事可成,两关不能过,则须从长计议,不可贸然从事。”天赐问道:“何谓两关?”吴贵妃道:“一为太后,一为群臣。太后为的是亲情,群臣为的是私利。陛下即不能忤逆慈母之命,又不能不顾群臣之言,欲过此两关,诚非易事。”
天赐道:“爱妃所言,正是朕心中忧虑之事。如何方能过此两关,望爱妃不吝赐教。”吴贵妃轻咬下唇,浅浅一笑,神态极为撩人。说道:“陛下早已成竹在胸,何必出言相戏。”天赐道:“爱妃何出此言?”吴贵妃道:“臣妾观陛下除刘进忠之举,藏而不露,引而不发,先除其羽翼,释其戒惧,待时机成熟,一鼓而擒之。心思之缜密,手段之高妙,实非臣妾所能企及。锄奸之事,于臣妾为不易,于陛下则断非难事。”
天赐摇头叹道:“难,难!为除刘进忠,朕谋划足足半载,如今已是才思枯竭,束手无策。如何应付群臣,朕已交与皇叔去谋划,若找到有力的罪证,当能绝群臣之口。只是皇叔素来老诚敦厚,不善心机,恐也无甚良策。更令朕为难的是如何求得母后的谅解。她老人家如果从中作梗,这事就更加难办了。”
吴贵妃仍有些迟疑,不敢贸然献计。说道:“陛下果真欲除此大奸吗?”天赐道:“朕意已决,诚心求教于爱妃,以君国之事相托。万望爱妃体念朕之苦衷,相信朕之诚意,不吝赐教。”
以帝王之尊,屈驾相求,吴贵妃岂能无动于衷。何况她出于忠臣之门,受父辈熏陶,锄奸之事,正合心意。遂不计自身利害,说道:“臣妾理应为陛下分忧,一得之愚,请陛下参酌。欲除奸臣,须过两关,太后之关易过,群臣之关却难。太后是明理之人,以母子之亲,何事不能开诚相见。晓以利害,江山社稷,兄妹之情,孰轻孰重,太后当能谅解陛下苦心。要绝群臣之口,则须确凿证据。擅权欺君,结党营私,嫉贤妒能等项罪名均有辩解的余地,恐难令群臣信服。”
天赐道:“爱妃所言极是,朕正是为此忧虑。找不到可以服众的罪证,奈何?”吴贵妃道:“找不到真凭实据,便栽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陛下也不必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只逼他上表辞归,即除朝中奸邪,又慰慈母之怀,两全其美。”
又是一个栽赃陷害,与小薇的傻主意不谋而合。但出自吴贵妃之口,就未必是傻主意了。天赐道:“捏造罪名,陷害臣下,有失人君风度。但舍此更无良策,也只好做一次小人了。只是捏造何种罪名却破费周章,轻了难伤许敬臣毫发,重了又怕母后难断亲情,从中作梗。”吴贵妃笑道:“轻些固然不行,重些却未必不可。先加他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让他开脱不得。陛下再下诏赦免,念其在朝多年,不无微功,从宽发落,削职罢归。即可向太后交待,又示陛下宽容大度。”
天赐赞道:“爱妃高见,朕无忧矣。依计而行,必能铲除此奸。只是不知加以何种罪名方为重罪。”吴贵妃道:“此非臣妾所能言也。陛下精于此道,何必一定要臣妾出丑。”天赐奇道:“爱妃何言朕精于此道?难道朕是一个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奸邪小人吗?”吴贵妃掩口轻笑道:“陛下今日惩办刘进忠,加他一个勾结反贼,图谋犯驾的罪名,难道不是栽赃陷害吗?那刘进忠纵然胆大包天,又怎敢对陛下不敬。勾结反贼或者有,图谋犯驾不是陛下捏造的,就是陛下逼出来的。”
吴贵妃这付娇美之态落在天赐眼里,难免心神荡漾。凝视着吴贵妃如花娇靥,笑道:“冤枉,冤枉!”口中叫冤,却不见半点不快的神情。吴贵妃羞不可抑,垂下头回避他灼热的目光,面颊晕红似火,煞是可爱。
大殿内一片静寂,两人相对无言,一个状如痴呆,一个娇羞无限。一位小宫女悄悄走入,见到这副情景,几乎失笑。强自忍住,上前深深一福,说道:“天已三更,请万岁爷和娘娘安歇。”小宫女退出去了,殿内又转为静寂。吴贵妃既已入宫为妃,自知今生就是皇帝的人了,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只是这种事总要皇帝有所表示才行。天赐却踌躇难决,理智和欲念相互冲突,一时是情欲涌动,一时又暗暗自责。当年在兖州邂逅这位吴小姐,心中便印上她的倩影,其后历尽沧桑,这份相思之情便深深埋在心底。如今面对伊人,一缕柔情又悄然升起,不可自持。可是一想到她是兄长的妃子,天赐又十分愧疚,天理伦常,令他望而却步。
吴贵妃终于打破沉默,娇嗔地瞟了天赐一眼,又垂下头揉弄衣角,用细柔的声音道:“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天赐仿佛受到鼓舞,理智的堤防顿时崩溃,揽住伊人的纤腰,轻轻吻上她的脸颊。吴贵妃大羞,似依人的小鸟,偎入天赐怀中。两人相拥于床头,在天赐的爱抚下,吴贵妃神智痴迷,热情如火,喃喃呓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呓语声忽止,天赐吻上她火红的樱唇,拥入罗帏。缠绵之中,吴贵妃娇羞无限,勉力承受,似有不胜之状,果然仍是处子。
缱绻已毕,天赐微微有些后悔。一时情难自抑,做下这等荒唐事,好不令人惭愧。转而又想:“我既然假扮皇帝,便须以假做真,不能有许多顾忌。久不与后宫亲近,岂不启人疑窦。好在吴贵妃尚是处子,此举也不算乱伦。”自觉找到了理由,心中稍安。
吴贵妃仍依恋地偎在天赐怀中,在他健壮的胸膛上轻轻抚摸,娇靥红潮未退,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痴迷的甜笑,仿佛在回味方才的销魂滋味。纤手移上天赐的左臂,吴贵妃忽然怔住了,紧盯着左臂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惊呼道:“你,你不是陛下,你是李公子!”
天赐大惊失色,强笑道:“朕便是朕,何时又成了什么李公子?”吴贵妃深深注视着天赐,久久不语,神色阴晴不定。天赐揽住她的纤腰,笑道:“爱妃何故发呆?”吴贵妃陡然惊醒,连忙推开天赐,拉起绣被裹住赤裸的娇躯,退缩到床角,叫道:“别碰我。”天赐笑道:“爱妃是朕的妻子,丈夫与妻子亲热,天经地义,如何碰不得?”吴贵妃叹道:“你不用再装了,我认识你臂上的刀疤。当年你我救我而受伤,我亲手为你包扎,当时的情景我永难忘怀。我不否认心里一直念着你,盼着有朝一日能有缘再见。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居然是一个见色忘义的无耻小人。居然假扮陛下,混入宫中,坏我名节,做下禽兽之行。你真令我失望,令尊泉下有知,也将因你而蒙羞。”
天赐心中大恸,黯然无语,良久方道:“贵妃娘娘既然识破了我的身份,再装下去也徒劳无益。不过有句话必须说明白,我李天赐绝非见色忘义的无耻之徒,冒险入宫,绝非为贪图美色权势。假扮皇帝多日,我从未涉足后宫,也不知贵妃娘娘就是当年的吴小姐,实是慕名而来,诚心求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妄动欲念,玷污贵妃娘娘玉体。贵妃娘娘如果不能谅解,唤侍卫来擒我好了。”
吴贵妃惊道:“你说你假扮陛下已有多日,陛下哪里去了?你杀了陛下?”天赐道:“他已经死了,否则我怎能假扮他。我没有杀死他,即是不敢,也是不忍。他是死于刺客之手,我乘机假扮他,实是迫不得已。”
吴贵妃冷笑道:“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相信。陛下即便不是你亲手所杀,也一定是你勾结刺客害死的。令尊含冤而死,你也被朝廷所迫,亡命江湖,你要报仇雪恨,我也不能怪你。可是你不该仗着与陛下有几分相象,谋刺圣驾,篡夺君位。你如此蓄心积虑,究竟有何图谋?”
天赐道:“我李天赐视功名富贵如粪土,皇帝之位令人觊觎,我却不放在心上。事到如今,我便说上几千几万个大道理,只怕也难以取信。且待日后,让事实为证,看我李天赐能否胜过那无道昏君。”
吴贵妃面呈茫然之色,皇帝才德如何,她心里明白。天赐假扮皇帝后的所作所为,确实胜过皇帝百倍。她神色略略缓和,说道:“就算陛下昏庸无道,你也不该弑君自代。莫非你与反贼有勾结?”天赐道:“我行走江湖时杀过不少卧龙山庄的盗贼,与武林盟也几乎兵戎相见。在湖广从军时,死在我刀下的教匪更是不计其数。我会与反贼有勾结?圣驾遇刺,我事先不知道,事后曾全力相救,只恨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的怀里。”吴贵妃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假仁假义的老道士,果然是好心计,好手段。”
天赐道:“我不计荣辱毁誉,不惜九死一生,所谋之事,非同小可。如今大计将成,决不会因贵妃娘娘一人而功亏一篑。希望贵妃娘娘能够相信我,莫让我为难。”吴贵妃冷笑道:“你威胁我吗?”天赐道:“不是威胁,而是推心置腹,开诚相见。我对贵妃娘娘素来倾慕,如果只是为我一人,纵然鼎镬加身,刀斧在前,我也甘愿受之,绝不忍加害贵妃娘娘。可是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天下兴亡,实不能因一己之私心而轻易放弃。”
吴贵妃大为动容,问道:“何事关乎社稷安危,天下兴亡,你且说说看。如果是真我便相信你,如果有假,我拼着一死成全你。”天赐精神一振,笑道:“贵妃娘娘是不会死的。”当下将进京,入宫,假扮皇帝的原由始末一一相告,只隐下与皇帝是亲兄弟这件事。
吴贵妃听后默然良久,轻声叹道:“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了你。”天赐大喜,涎脸凑上前,笑道:“爱妃原谅朕了?”吴贵妃低垂螓首,轻声道:“我叫明霞,不要再叫我爱妃。我已经不是贵妃了。”天赐心痒难搔,将她抱在怀中,笑道:“明霞,我做一天皇帝,你就做一天贵妃。待大事成就,天下承平之时,我会抛却帝王之位,偕你出宫,隐居山林,做一对恩爱夫妻。”
吴明霞娇靥晕红,柔情似水。见天赐浑身精赤,怕他着凉,拥入绣被,两人胸腹相贴,紧紧拥抱在一起。吴明霞柔声道:“自从兖州一别,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初入宫时,一见到陛下,我还当做是你,着实吃惊,只疑是在梦中。这个梦很快就醒了,我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君门一入无由出,今生今世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你……,你与我亲热,我当你是陛下,心里想的却是你。当时如醉如痴,几乎失声叫出你的名字。”
天赐轻吻他的云鬓香腮,笑道:“现在终于美梦成真,你高兴不高兴?”吴明霞甜甜笑道:“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象韦固刺眉,红叶题诗这些巧事,我以前总是不信,没想到让我亲身体验了一回。数载相思,今夜得偿,怎能不感谢上苍的安排。”
天赐笑道:“不但要感谢上苍,还要感谢那无道昏君。他有眼无珠,不识爱妃才貌,却让我得了天大的便宜。”吴明霞大羞,粉拳轻擂,佯嗔道:“你真是刻薄。”随即掩口笑道:“告诉你一件趣事。那无道昏君虽然好色如命,广选秀女,册立嫔妃无数,却很少见他临幸后宫嫔妃。宫里都传言他,他……。”天赐笑道:“是不是说他好色无胆,畏惧皇后雌威。原来做皇帝的也会犯惧内的毛病,非独庶民为然。”
吴明霞笑道:“才不是呢!皇后为人懦弱,脾性温和,怎么会有惧内之事。皇帝不愿去后宫,是因为,因为……,你这傻子,不会自己想吗!”见她这付欲言又止的羞态,天赐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不是好色无胆,而是有心无力。广选秀女,是为了杜绝流言,掩饰自己的无能。求仙求道,是为修练房中术,治疗痼疾。他这个皇帝做得可真够辛苦的。”
吴明霞埋首天赐颈边,低语道:“可叹造化之奇,生成你二人一般的相貌,天赋却迥然不同。他是这般无能,你却似生龙活虎,让人又爱又怕。”怀中抱着伊人火热的娇躯,耳畔传来伊人绵绵情话,天赐不禁心猿意马,情欲冲动,不可自持。当下翻身而上,再赴巫山。两人轻怜蜜爱,抵死缠绵,不觉天之将晓。
翌日一早从翊坤宫出来,天赐春风满面,精神焕发,一扫往日的愁容。迎候在宫门外的余广心下窃喜,看样子万岁爷对吴贵妃必十分满意,这条路算是走对了,即合圣心,有巴结上吴贵妃,对巩固自己的地位大有裨益。
天赐一回到英华殿,小蔷小薇便围上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小薇道:“大哥,吴贵妃是不是很漂亮,余广这奴才没有骗你吧?”小蔷道:“吴贵妃是不是真的很有学问,事情解决了吗?”
天赐笑道:“吴贵妃的才学比你们两个小丫头高明百倍。不过你们也不必拈酸吃醋,她对武功一窍不通,经不起你们一个小指头。至于说相貌吗,今晚我便带你们去见她,一看便知。”小薇央求道:“你就告诉我们好吗,卖什么关子。是不是美貌无比,已非言语所能形容?”天赐笑道:“她虽然美貌,却不是无可比拟。你们两个小丫头长大以后,一定不会逊色于她。”
小蔷小薇醋意顿消。小蔷俏脸羞的通红,小薇却不知害臊,拍手笑道:“太好了!大哥,等我们长大了,你会象喜欢吴贵妃一样喜欢我们吗?”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天赐反问道:“难道现在我不喜欢你们吗?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
天赐今天心情特别好,话题一开便忘了时间。直到余广将大堆的表章呈上,天赐才想到还有正事。没奈何收其谈兴,埋首于文牍之中。小蔷静静守在一旁,添纸磨墨。小薇却难得有片刻安静,盯着足有数尺高的文山发愁。大哥就这样一本一本地看下去,只怕到明天也看不完,何时才有空闲陪她们玩耍。她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抽出厚厚的一叠表章,说道:“大哥,我去请吴贵妃帮忙。”天赐欲加阻止,小薇却已经飞也似跑出去了。
小蔷道:“大哥,那吴贵妃既然很有学问,便请她帮个小忙又有何妨。”天赐叹道:“吴贵妃我是信得过的,可是此事传扬出去,恐招人物议,有失朝廷体面。唉!我一个人确实应付不来,小薇这法子虽然荒唐,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待日后提拔几个忠诚可靠的臣子,我便不须事事都亲自过问了。”
言谈之间小薇空着手跑了回来,得意地说道:“我将东西送去,吴贵妃还推三阻四的,说什么后妃不可干预政事。我便假传圣旨,说这是大哥的命令,吴贵妃这才答应下来。大哥,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拿什么谢我。”天赐笑道:“想的美!你假传圣旨,视国家大事如儿戏,应该重重打一顿屁股。”
小薇大失所望,噘嘴不乐。小蔷乘机落井下石,笑道:“打屁股太轻,假传圣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小薇当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不但要杀头,还要株连九族。你是我亲姐姐,一样要杀头。”这两个小丫头时常斗嘴,战端一开便无休无止。一个原本庄严肃穆的巍巍殿宇搅得天翻地覆,俨然成为顽童嬉戏之所。天赐无力劝阻,只能摇头叹息,继续埋头干他的苦差事。
三日之期转瞬即过,三法司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审完刘进忠一案,由刑部尚书杨秉中,大理寺卿张元佑,都察院都御史王瑞临三位大员携案卷入宫复旨。
这几位大员庸庸碌碌,别的本事没有,对于卖弄文笔,罗织罪名这一套却很有造诣。共议定大罪八条:罪一,欺君擅权,拥兵自重;罪二,暗通反贼,图谋不轨;罪三,抗旨犯驾,危及圣躬;罪四,假传圣命,私施刑戮;罪五,阴结党羽,扶植私人;罪六,排斥异己,戕害良善;罪七,贪赃枉法,恶行乱政;罪八,敛财自肥,横暴虐民。其他小罪共达百余条,难以胜计。查抄刘府,共得赃银一亿三千万两,相当于朝廷岁入数倍,令人触目惊心。其余党羽三十九人也各有罪名。
天赐看罢暗暗咂舌,也不管这些罪名是货真价实还是子虚乌有,朱笔一挥,批下斩立决。说道:“速布告京师百姓,传檄天下州县,宣布刘贼罪状。所得赃银送交户部,充入太仓库。”杨秉中等奉旨退出。天赐仍有些不放心,传来段云鹏程万里,命他们前往法场,以防刘贼余党乘机劫夺人犯。段程二人正欲亲眼看看刘贼挨刀,当下欣然奉旨而去。
小蔷小薇坐不住了,错过这场热闹岂不遗憾之极。姐妹二人私下嘀咕半晌,商量好了说辞,推小薇出头,说道:“大哥,程万里段云鹏武功平平,只怕不济事。大哥何不亲去坐镇,以保万无一失。”
天赐笑道:“你们两个的鬼心眼大哥了如指掌,想去看热闹就去好了,何必一定要拉上我。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亲自坐镇法场。要去快去,再迟就看不成了。”小蔷小薇大喜,齐声道:“大哥,你真好!”飞奔入后殿,出来时却变成了两个小太监,手拉着手兴致勃勃出宫去了。
小蔷小薇在时天赐嫌她们吵闹,她们一走整座大殿变得冷冷清清,索然无味。天赐丢下手上的公事,起来负手踱步,心里牵挂着法场那边的情况,怔忡不安。自念大仇将报,却因身份所限,即不能亲手杀之,又不能莅临一观,稍解心头之恨,令他十分遗憾。
约摸过了个把时辰,小蔷小薇气急败坏地奔回西华门,衣衫撕破多处,帽子也没了,满头长发披散下来,模样古怪滑稽。一个守门的侍卫只当是两个疯丫头,横身拦阻,吆喝道:“站住!这是皇宫大内,不许乱闯。”小薇正在气头上,上去就是一记耳光,骂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不识得你家姑奶奶吗?”那侍卫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心中暗暗奇怪,自己何时有过这么两个少年长辈。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小蔷小薇已经夺门而过。
被打的侍卫许久才明白过来,火冒三丈。擅闯宫禁,殴打侍卫,这还得了,当下便要追入擒回。同伴忙把他拉住,低声笑道:“你疯了不成?这两位小姑奶奶是现在的公主殿下,将来的贵妃娘娘,谁惹得起?挨上一记耳光算是你福气。”那侍卫怒火顿消,抚摸着脸颊,回味无穷,只恨这记耳光挨得太轻。
小蔷小薇一路通行无阻,奔回英华殿。一进门便大叫道:“大哥,大事不好了!”天赐大惊,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法场被劫了?”小薇喘息未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不是,刘贼的脑袋已经给砍掉了。我和姐姐想上去踢两脚解恨,再把刘贼的脑袋捎回来,让大哥也高兴高兴。哪知刘贼一死,围观的上万百姓便一拥而上,乱踢乱打。等我们挤上去,刘贼和他的同伙的几十具尸体早就成了一堆烂泥,连小指头也找不到了。”
天赐心中一宽。再看小蔷小薇这付狼狈相,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怜惜。将她们揽入怀中,安慰道:“只听你们的叙述,大哥已经很解气了。刘贼不是我一人的仇家,而是天下人的大仇,原该让每个人都有出气的机会。我既然做了皇帝,便应该与民同乐,与民同恨,你们说对不对?”小蔷小薇转忧为喜,争抢着讲述刘贼伏法的经过。天赐虽未亲眼一睹,但想到刘进忠死状之惨,心中快意,莫可名状。
刘贼一死,天赐了结了一桩心愿,应该着手实施第二件大事了。三天前天赐命寿亲王搜集许敬臣罪状,也不知现在有没有结果。寿亲王似乎也知道皇帝心情急迫,当天午后便入宫求见。天赐正等得心焦,迫不及待传他入见。
寿亲王快步上殿,草草行过君臣之礼。只看他难以掩饰的振奋之情,天赐便猜知必有佳音。禀退内侍,问道:“皇叔,朕交付之事可有眉目?”寿亲王道:“幸不辱命,表章一道,请陛下审阅。”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子,呈递上来。
天赐展开阅读,从头至尾略作浏览,不禁大喜过望,拍案叫好。折子上共列举许敬臣大罪数十款。第一条是:勾结叛国逆臣,与前湖广总督匡文尧互为表里。其下用小字注明某年某月某日许敬臣收受匡贼贿赂若干,某年某月某日曾上疏表匡贼之功,陷害揭露匡贼奸谋的臣子等等。后面的条款虽多却无足轻重,只第一条罪名便足以置许敬臣于死地。
天赐大笑道:“许敬臣休矣!皇叔果然高明,这许多罪状是如何收集到的?”寿亲王道:“此表并非出于臣手,而是请人代笔。那人深悉许贼匡贼勾结内幕,若不是他相助,臣也束手无策。”天赐笑道:“莫非又是韦应麟?”寿亲王道:“非也!那人名唤宓日华,其父曾任九江知府,因上表弹劾匡贼,受屈免官。宓日华曾协助其父密查匡贼奸谋,手上有不少证据牵连到许敬臣,表中所奏不过十之一二。宓日华博学多才,精明干练,多谋善断。天降此人于陛下,实乃国家之福,社稷之福也。”
得知表弟也在京里,天赐大喜过望。假做感兴趣,问道:“依皇叔之言,这宓日华堪为社稷栋梁,不知现任何职?”寿亲王道:“他曾中进士,授职为蒲圻县知县。其时教匪作乱,蒲圻早已失陷,如何赴任?这是许敬臣等公报私仇,想出这样一个歹毒主意,压制贤才。害得这位宓进士闲置在京一年有余,无所事事,空有满腔抱负无处施展。”
天赐道:“他为何不另谋官职?”寿亲王道:“一是许敬臣当路,想另谋官职谈何容易。二是他自己不愿,常对人言:天下大乱,社稷濒危。好男儿当弃文学武,效命于军伍,报国于沙场。效那酸丁腐儒,舞文弄墨,唇枪舌剑,如何能治国平乱。”
天赐抚掌赞道:“壮哉斯言!来日朕必命他统军杀贼,一展胸中抱负。这份表章朕留下来,皇叔府中可有副本?”寿亲王道:“有无副本无甚大碍,宓日华博闻强记,只须请他重写一份,不会有一字差错。”天赐道:“好,皇叔回府,便请宓日华重写一份,联络朝中骨鲠狷介之士,联名上疏,那时朕自有主意。那位冯大人虽然老迈无能,在群臣中却很有些威望,如果能拉上他再好不过了。就怕他没有这个胆量。”
寿亲王道:“只须说这是陛下的主意,此老必定首肯。他在朝几十年,出了名的不倒翁,揣摩逢迎圣意是他的拿手绝技。”天赐笑道:“妙哉!就依皇叔的主意。群臣中许敬臣的死党并不很多,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坐以观望,谁也不愿得罪。此老一旦具名,此辈必闻风而动,落井下石。皇叔声势大壮,许敬臣一党即便人人皆生百口,也无力与群臣对抗。”
寿亲王大喜,出宫之后,依计而行,先找韦王爷,而后分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