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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月光找到了海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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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得目瞪口呆。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别不承认,就是这样的,你们男生都喜欢胸大的,周晓晨的胸就很大,每次跑步都像两只气球上下摇晃,你们男生一定看呆了吧?”
“是哪本杂志胡说八道,你发育得也不错啊。”陆海洋为自己辩解道,他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谁胸大了,你胡说什么。”苏眉红了脸,转身就跑了。
陆海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让他惊奇的是,苏眉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脸红。
有时候陆海洋会想,这个叫苏眉的女生,她有时间胡闹,有够用的钱,有漂亮的眉眼,有一般人羡慕的家世,所以她有资本一直骄傲,像一块坚冰,把所有人隔离开来。有时候他猜测,这样的人,她会真心地笑吗?会专注地喜欢一个人吗?会融化吗?
苏眉被孤立了。
明明一群女生聊天聊得好好的,她一靠近就散了。
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吃饭,大家也非得十几个人挤另一张桌子。
苏眉跟梁衣抱怨,梁衣坐在公路上边涂指甲油,边说:“真可怜,你家小工人也敢不理你?”
苏眉愤愤地说:“别提他,他是个傻子。”
她还记得那天中午,一群女生在教室里讲娱乐圈的八卦,讲到小谢在小岛向张柏芝求婚,有女生说那只是戏子的炒作。她一直喜欢谢霆锋,又正在被孤立,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插入话题,插嘴道:“那可不一定,小谢那么倔,一定是极爱那个人才求婚的,用得着为炒作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吗?”
可是她一说话,整个场面就冷了。
她急于打破这个僵局,想找一个人附和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喊道:“陆海洋,你说是不是?”
陆海洋当时就站在门口,他一定是听到了,因为他顿了一下。可是他却没有回答,而是漠然地向外走去。
她如同吃了一记闷拳,心里被殴得七零八落的,偏偏对方还若无其事。
女生们都埋头低笑,她只能讪讪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陆海洋越走越远。
苏眉阴着脸跑去找梁衣。
“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那个笨蛋陆海洋。”
“说曹操曹操到。”梁衣撞撞苏眉,“那不是你家小工人吗?”
果真是陆海洋,只是除了他,还有周晓晨。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梁衣家的水果店走过来,她几乎像是拉起警戒线一样,竖起身上的刺,朝陆海洋挑挑眉:“陆海洋,你最近是闲得慌吗?”
“我家刚搬来这里,我对这里还不熟,所以让陆海洋带我来买点水果。”周晓晨解释道。
“周晓晨,我和陆海洋说话,你插什么嘴?”
“苏眉,别一天到晚无理取闹。”
他说这话的时候,湿冷的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她突然浮躁起来:“我就是这样,你不满意啊,不满意可以报警啊。”
“懒得理你,周晓晨我们走。”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不再理她,冲身边的周晓晨说道。
“你就是喜欢周晓晨胸大。”看到陆海洋和周晓晨走远的背影,她心里如被人失手打翻了一个水杯,热水在心上蔓延,那种微微烫伤的感觉,让她冲着陆海洋的背影喊道。
“你那些侮辱人的话最好到此为止。”陆海洋回头镇定地说道。
“我偏不,你就是喜欢大胸妹。”她已经气急败坏了,红着眼睛,狠狠地瞪着陆海洋。
“有病。”陆海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平时都这样盛气凌人吗?”走远的周晓晨问道。
“她这样的女生,一生下来有足够的宠爱,所以难免恃宠而骄,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美人嘛,再盛气凌人也是可爱的。”周晓晨大度地笑道。
和陆海洋分开后,周晓晨提着一袋蜜橘慢慢地走回自己家里。她住的公寓很暗,不到六点就要开灯。她打开灯,房间里传来一阵细细的哆嗦声,是从房里传出来的。她开了门,拿出一个蜜橘细心地剥开:“过段时间我要去参加一些专业培训,你要一个人待在家里,我让隔壁的奶奶照顾你。”
房间里很安静。
她继续冲房间一角笑着说道:“你要听话哟。”
房间的一角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五十来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眼神呆呆的,表情也是呆呆的,像小孩子一样流着口水。周晓晨细心地把蜜橘分成几份,喂到她的嘴里。女人机械地张着嘴,像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咂巴着嘴,橘汁溅在周晓晨的校服上,她温柔地笑道:“慢点吃,吃完了我给你换衣服。”
没有人应答他,那女人依旧呆呆地吃着,汁液仍旧溅得她自己和周晓晨满身都是。
苏眉气鼓鼓地坐在公路边上:“他小时候没吃过奶吗?没吃过长大了才会对奶牛情有独钟。”
“你在说谁呀?”
“陆海洋。”
梁衣说:“完了,苏眉,你绝对是喜欢上你家小工人了。以前见面,你总是说恩城哪家服装店进了新款,哪家美容院洗脸打折,现在一见面你总提陆海洋。”
“怎么可能?”苏眉只觉得这像一个天方夜谭,她会喜欢上陆海洋?
“书上说,水比光更古老,钻石在滚烫的羊血里破裂,山顶喷出冷火,大海中央出现了森林,你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梁衣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她会喜欢这么一个男生,一点都不像想象里的样子。她喜欢的人起码要有足够的家世,就算没有足够的家世也要有一张油滑的嘴哄她开心呀。而陆海洋只有一张稍微出彩的脸和稍许才情,她会被迷住?
她想反驳梁衣的话,可又觉得像是真的。
这个认知使她既兴奋又无奈。
原来一直在心里神秘地偷偷揣测的喜欢是这个样子的,这么容易,这么浅显,这么令人失去本性的一种东西。
不知是被梁衣的话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她一脸沮丧地呆坐在公路上。可惜公路太硬,她没有办法将身体深陷,所以才让从港口回来的陆海洋看到了她这张沮丧的脸。
“嘿,陆海洋,这里有人在为你神伤呢。”梁衣看到陆海洋,她挑一下眉,戏谑地说道。
苏眉面色惨白,这个梁衣脑子缺根弦吗?她多希望陆海洋没有听到,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陆海洋提着塑胶袋站定脚步。
“嘿,问你一件事,你小时候没吃过母乳吗?”
陆海洋完全料不到两个十八岁的女生发起疯来会说出什么话,他呆在原地,一脸错愕。
“苏眉说你小时候缺母乳,现在才喜欢大胸妹,我以为是真的。”梁衣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海洋的神情,嘻嘻笑道。
“苏眉,这些话是你告诉她的?”他的语气突然变硬了。
“是的,我又没说错,你就是喜欢大胸妹。”她仰起脸,倔强地笑道。
苏眉并没有否认,陆海洋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苏眉,恶狠狠地说:“苏眉,你知道吗?你这样令人很厌烦。”
第四章 亲吻
恩城每年的圣诞后春节前,商场里的打折信息就发得铺天盖地。每到这个时候,苏眉的妈妈叶梅香就格外兴奋,电话邀约不断。
“我也要去。”苏眉想要一个包包。
“大人娱乐,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叶梅香说。
“我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啊。”
“去外面溜溜呀,找梁衣玩。”叶梅香抹好口红,穿上高跟鞋,关上大门。
父亲去外地谈生意了,叶梅香逛完街一定会去打通宵麻将,冷风灌进空旷的房子里呼呼作响,像有人拍她的窗。她越想越害怕,只能去找梁衣玩,还能挤到梁衣的床上将就一晚。
可梁衣不在水果店,她和她的两个弟弟跑去看电影了。
真的只能遛弯了,她遛着遛着就走到了陆海洋家门外。陆家的灯很亮,从门外可以听出来陆海洋正在给他妈做晚饭,因为陆海洋在问:“妈,给你蒸一尾石斑好吗?”
或许是给未下班的陆海洋他爸留着门,陆家的大门没有关严,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陆海洋正在处理那条石斑,手上还有血,只是那血腥味很怪,感觉不是很新鲜。
这种东西,她不用眼睛只闻闻气味就知道是她家冷库时常要处理的残次品,每次都要倒到海里去喂鲨,更残次一点的就丢到垃圾站去。这条石斑一定是陆海洋他爸舍不得处理掉,才带回来加工的。
陆海洋的妈妈看到她出现,表情很怪,像笑又像哭,一张脸僵硬了许久才舒展开:“苏眉来了,快坐。”
“陆海洋,你陪我去港口看月亮。”她故意不去看那尾石斑,说道。
“院子里也可以看。”陆海洋抬起头,客气地说道。
“那怎么一样,院子里只有一个,港口有两个,天上一个,水里一个。”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不陪我去,我就告诉我爸,你家今晚蒸了石斑。”
陆海洋的妈妈尴尬地笑了笑:“海洋,那你就去吧,晚饭我自己来做。”
她是老板的女儿,所有人都需要拍马奉迎,他那对老实的父母也不例外。以前他父亲让他去做家教,现在他母亲让他去陪她看月亮。他想起她那句硬邦邦的“你们全家都是用人”的话。其实她说得没错,他们一家人在她面前都一副下作的恣态,站都不敢站得比她高,又岂能怪她俯视看人。
他丢下处理了一半的石斑,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
港口的十二月风很大,几乎要穿透人的衣服,苏眉很兴奋,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兴奋地说:“陆海洋,你去帮我试试海水冷不冷,我想下海找贝壳。”
十二月,她让他下海为她试试水冷不冷?
“你要怎么样?大小姐,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闲,都有钱,都有病。”陆海洋突然就怒了,冲她吼道。
他一直都是素净寡淡的人,以往即使生气,也从来都是文质彬彬地跟她说话。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吼出很大的声音,这几乎需要罔顾一切的决心,让她不能大声抗议挣扎。
她也被那声音吓住了,晚上的港口空旷荒凉,有稀稀拉拉的海燕在飞,生气的陆海洋转过身,他准备丢下她独自回去。
“胆小鬼,你就是怕。”
“谁是胆小鬼?”陆海洋转过头,质问道。
“你就是胆小鬼,你就是不敢下水。”
“你就当我是胆小鬼吧,我妈还在家等我做饭,我没时间和你疯。”陆海洋一瞬间被打败,他说得很伤感,他叹着气。他只是个普通的男生,母亲重病初愈,刚刚能下床,父亲有繁重的工作。人生那沉重而巨大的无奈还压在他的身上,他哪有时间陪她荒唐和强颜欢笑?
“我自己下去。”她像一只小箭猪,竖着满身的刺,朝陆海洋刺去。
陆海洋知道她怕冷,捡贝壳都要包得像棕子,他不相信她会真的跳下去。他皱皱眉头,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转身就走。
只听见后面“扑通”一声,陆海洋转过头时,她已经站在齐膝的海水里,脸色惨白着,牙齿直打战。
“你疯了吗?”陆海洋在心里埋怨。
“我说了我敢,你偏偏不信。”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埋怨的样子,心里却觉得很开心,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哭一哭就得到了满手的糖果。
陆海洋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就发火了,大声说:“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大人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他竟然敢这样说,她气得斜着眼看他:“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胆小鬼一个。”
陆海洋不想理会她,拔腿就走。
“没胆量,没胆量,像个小娘儿们……”她似乎找到了乐趣,站在水里拢起手大声叫起来。
他很想假装听不见,可她的声音偏偏和他作对,他挫败地回过头:“我不是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吗?那好,我要你吻我。”她冲他喊道。
陆海洋停下脚步:“你?”他明显因为她这不按常情的出牌显得吃惊,后面的词汇被他的吃惊给吞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不敢,可是我敢。”她作势从海水里站起来,朝他走去。
她走到他的面前,他还呆愣着,他看见她仰起头,眼睛大大的,像镶着一枚钻石。
他不是胆小鬼,他不是她的小用人,他不是小娘儿们,她敢的事他也敢,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嘴唇就下去了。
她一动不动,原来亲吻是这样柔软,两片柔柔的唇碰在一起,像刚刚起潮的海水拍打着沙滩,那样轻。她只觉得在那一瞬间,许多温柔的潮水在她的心里聚集,漫过她的堤岸。她听到自己的心,躺在那里轻轻地呼吸。
陆海洋停了下来,跟她对望了一秒。
眼睛碰到眼睛,她明白过来,他刚刚亲她,真的很单纯,只是想告诉她,他不是胆小鬼,不是小娘儿们。吻刚停下的时候,她明明想说:陆海洋,这滋味真不错,像五月的杨梅,甜是甜的来,酸是酸的来。可对望了一秒后,她说出口的却是:“陆海洋,凭你也敢亲我?”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说,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所有的男孩子都围着她转,只有陆海洋虽然也听她的话,但从来都没有对她柔软过,即使是上一次帮她处理伤口也将她比成一只流浪猫,她是出于一种古怪的自尊心才那样说的。
她的话一出口,然后便是黑丝绸一般的沉默。陆海洋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转身,迈步,一气呵成,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小恶作剧似的。
陆海洋真的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港口,港口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只是恩城的早晚温差大,晚上月亮像冻着了一样。苏眉打了个寒战,转过身,看着陆海洋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中感觉到满满的委屈。她觉得心里突然暗了,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得了,“灰心”。一篷火热的焰火,突然变成了灰烬。或许那个吻没有下来时,她真的是想刺伤他,可当那个吻下来的之后,她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那次亲吻事件后,她好久都没有和陆海洋说上话。每次和他遇见,他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或者绕路走,或者低着头快步从她身边穿过。
每到这个时候,被吻的唇瓣那里,都隐隐发麻。
一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恩城就快要过年了,就连港口也挂起了寓意风调雨顺大丰收的红灯笼。
陆海洋全家也在恩城过年,他们似乎很高兴,把借她家的旧房子打扫得明亮干净,院子门口也挂上了红灯笼。
过年那天苏远安递给她一盒海产和一个大红包:“我和你妈要去朋友家谈事情,就不回来吃晚饭了,你帮爸给你陆叔拜个年去。”
“一个工人家,有什么年好拜的。”叶梅香嘟囔道,但到底有些惧怕丈夫的权威,没敢大声说出口。
这件差事让苏眉很为难,她站在陆家的门口,手举起又垂下。
就在她第六次举起手时,陆家的门开了。
陆海洋他爸正准备出门,看到她,吃了一惊:“苏眉来了,快,快进来坐,外头冷。”
客厅里陆海洋他妈在烤火看电视,陆海洋在给猫喂食,那只猫已经从一只瘦弱的流浪猫变成了一只有着浓密皮毛的肥猫。她惊讶“成长”这个字眼,从猫到陆海洋,她站在老猫的旁边,为表示亲近,她扬扬手里的海产:“嘿,笨猫,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她以为自己的幽默会和陆海洋心照不宣,可陆海洋这孩子一直是紧张敏感的,当他听到给你们送吃的来了,他停止了给猫喂食的动作,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却不懂得他目光里的意味,甩了甩塑胶袋,孩子气的动作里有放纵的妖娆。
“苏眉,吃点什么?我这儿有今天才买的新鲜的猕猴桃。”陆海洋的爸爸几乎端出了家里所有好吃的零食,“这猕猴桃汁多肉甜,我一口气能吃三个呢。”
“我不喜欢猕猴桃,进口的奇异果才甜咧。”苏眉皱眉看着毛茸茸的猕猴桃。
陆海洋坐在角落里看着他的父亲,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可怜兮兮地端着一盆家里最好的水果想讨好老板家的大小姐,可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不愿意。
“爸,你不是还要出门吗?”陆海洋不忍再看。
“不去了,苏眉来了,要准备晚饭。”
陆海洋看到父亲紧张地搓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苏眉,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我约了和朋友一起到外面去吃。”苏眉摆手拒绝道。
“那怎么行,哪有拜年不吃饭的,要不你和你朋友约下次。”陆海洋的父亲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样,想继续留住苏眉。
“爸,你怎么总喜欢勉强别人?你从哪里能弄来奇异果?”陆海洋冷冷地问道。
父亲窘在那里,整个人如苍老驼背的钟楼怪人,他搓着双手,半晌才尴尬地笑起来:“那个奇异果很好吃吗?”
苏眉起初没有听出陆海洋话里的意思,可那句奇异果她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于是扬扬眉:“当然,皮薄汁多,清甜可口。”
看着陆海洋他爸爸的表情,苏眉为刚刚的气话心里隐隐有些内疚,可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就如一株株形态各异的植物,上面长着坚硬的刺,一旦刺向别人就会比世间任何一种刀尖都来得尖锐。
可那个时候她还年少,不知道给予别人难堪和戏谑,最后刺痛的会是自己。
其实约好的饭局也只不过是富家子弟的无聊饭局,大多是家里大人谈生意无暇照顾他们,便自作主张在小包间替他们订了餐。苏眉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位同龄人。见到她,其中一个男孩子一愣,这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的棉服蓝得很好看,头发故意修得长短不齐,一副痞痞的样子,他的单眼皮眼睛却是黑白分明,清冽的眸光直勾勾地扫过来。
第一次见她发愣的男生多了去了,她就像一碟精致的糕点,他们的目光总想将她瓜分,吞食。所以当这个模样痞痞的男生过来搭讪时,她并不吃惊:“苏眉,我叫宋文祈,这种小孩子的聚餐太无趣了,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再耍耍?”
苏眉没有回答,那男生便凑上前一步,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说:“你怕了?”
她飞快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怕什么?”
“敢不敢玩点新鲜的?我带你去酒吧喝真正的烈酒,这样的饭局多没意思。”
“好啊。”像报复自己似的,她从容地应道,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苏眉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进过酒吧,她被男生递过来的漂亮的鸡尾酒给吸引了。原来酒的味道还不错,一入喉,辛辣刺激,所有的烦恼都像被浇跑了一样。
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脸上除了对新奇事物的茫然,还有着落寞的美。
“不能再喝了。”有人夺走她的杯子,是那个带她出来的男生。
“我还要喝。”酒已经上了她的脸,红色淹没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
男生恶狠狠地把她按到座位上,替她收好酒瓶和酒杯:“再喝你就醉了。”
“你故意激怒我带我出来,是因为你和他们打赌了对不对?”被按回椅子上的她软乎乎的身子想找个支点,所以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
见他不回答,她索性借着醉意用小手弹了一下他的鼻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每次都做这种无聊的事。”
宋文祈有点后悔和那些人打赌,也有点后悔灌醉她,心里又因她的这抹带着醉意的调笑而生出了温柔的情怀,所以当她的指尖刮过来,他一把把调皮的它们给抓住:“是啊,我们打赌了,谁能带你出来能赢一千块。他们都说你是一块冰,我就想试试。”
“那他们有没有说我美?”
“说你是朵带刺的玫瑰。”宋文祈的喉管上下滚动着。
“可是陆海洋不喜欢我。”她委屈地叫起来,“他总是和我作对,一次又一次。”
“陆海洋是谁?”
“我家的小工人。”提到小工人,她又得意起来,“我喜欢他。”
“他不喜欢你对不对?”宋文祈想到她喝酒时的落寞,问道。
“谁说的,我们还亲吻了呢。”苏眉怒了,恶狠狠地瞪着宋文祈。
宋文祈愣在那里,他用眼角偷看着苏眉,酒吧昏黄的灯影在她的脸上打下一层柠檬色的光晕,再加上酒精带来的赤红,提起陆海洋时她歪着脑袋,孩童似的想得到认可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异的美。
他想,那个陆海洋有怎样的三头六臂,会让这个看起来天真又艳丽的苏眉融化在他的世界里?
“苏眉,你看,那家伙又换了一辆更拉风的赛车。”梁衣和苏眉两个人站在阳台上,公路上一个穿着棉服的男生,站在那里很嚣张地唱着歌:“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苏眉抬起头,咬住冰激凌的勺子,恶狠狠地评论道:“疯子。”
这个疯子就是在聚餐上赢了一千块的宋文祈。
“那家伙喜欢你。”梁衣咽了一口冰激凌,“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苏眉吐掉嘴里的勺子,“噔噔噔”地下了楼,她拉开铁门,没好气地说:“宋文祈,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宋文祈坐在赛车上,看着苏眉:“我在公路上唱歌也犯法吗?”
可是一直伶牙俐齿的苏眉却没有再说话。借着薄暮的天色,他细细地端详苏眉,她的眼睛看着公路那头,仿佛从未见过他。苏眉此刻是真的忘了宋文祈,公路那头是陆海洋抱着那只猫回来了,他旁边跟着周晓晨。她想到自己穿着睡衣,脸上还有冰激凌的残渍,顾不上宋文祈这个疯子,重新关上门往楼上跑去。
宋文祈似乎很满意苏眉的反应,他笑着喊道:“嘿,我明天再来给你唱歌。”
苏眉从阳台上伸出头:“疯子,你怎么不去撞车?”
大概是苏眉的诅咒灵了,宋文祈用飘移倒车时被撞倒了,撞倒他的男生抱着一只肥大的猫。
“你瞎了吗?”宋文祈的脾气在外人面前很暴躁。
“你的车刮坏了吗?我赔给你。”抱着猫的男生愣了一愣,柔声问道。
“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六万多块,你要怎么赔?”宋文祈看着他怀里的土猫,故意笑道。
陆海洋微微皱眉,这就是一个暴富城市的特征,有钱人太多,以至于他们这些为生计奔波的人看起来不值一提。
“陆海洋,别理他,他就是讹人。”周晓晨拉拉陆海洋的衣袖。
男生听到“陆海洋”这三个字时突然来了精神。他盯着陆海洋,这个少年的皮肤白而且薄,头发十分黑亮,这和海边的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形象。他扶起赛车,夸张地笑道:“不赔也行,去向苏眉道歉。”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陆海洋突然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猫,周晓晨在旁边恨恨地说:“你谁呀?道什么歉,莫名其妙。”
宋文祈想了想,简单地说:“陆海洋,你记住了,我叫宋文祈,以后我们一定会常常见面的。”说罢,他骑着车扬长而去。
陆海洋看着骑着车离去的那个少年,他头发黑而凌乱,皮肤是小麦色,面部轮廓锐利如同刀削。
他逼他去向苏眉道歉时,他的表情如每一个不羁的少年,可是又那样柔软。
一到春天,万物萌苏,恩城的天气就晴好起来,让人想要把冬日长长的阴霾释放出来。苏眉翻出自己的长裙子,配上藻绿色的针织衫,白色娃娃头的平底鞋,格外明媚动人。
“穿得像个女妖。”梁衣坐在水果店看她路过,指着她的长裙子,捧着肚子笑得像只吃饱的青蛙。
苏眉对这个结论一脸不屑,在梁衣的嘴里,超过四十岁还露胳膊露腿脸搓得雪白的叫妖女,年轻的姑娘就成了女妖。女妖就女妖吧,已经十八岁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张扬性感又清纯的美?
“你今天真美。”她走在路上,宋文祈的赛车刹出尖锐的音符。
苏眉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大跳,她的目光扫过他的额头、眉毛、嘴唇,即使再好看,他也不是她的茶。她倔强地看着他,凶狠地咬着嘴唇:“宋文祈,你是狗皮膏药吗?”
宋文祈双脚踩在地上,放荡地冲她吹了声口哨:“去哪儿,我载你。”
“有病。”苏眉气鼓鼓地说道。
宋文祈也不生气,他靠在车把上,直盯着她看。她的长裙子胸开得有点低,露出健康让人心神荡漾的肌肤,他突然满眼放光地说:“苏眉,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我爸名下的产业够我们两个什么都不做吃到六十岁。”
苏眉顺手扔了一坨刚擦过嘴的纸巾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像一潭深深的水:“你准备把我当金鱼养啊。”
“是啊。”宋文祈轻描淡写地回答。
苏眉故意为难地说道:“可我既不喜欢你,又不喜欢当金鱼怎么办?”
对于这个难题宋文祈也很头疼,他漫不轻心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苏眉,陆海洋有什么好的?他这样的人,像只卑微而又矜持的丑小鸭,连喘气都不敢大声。我敢打赌,他连和你多说两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听到这话,苏眉很生气:“宋文祈,你哪儿来的给我滚哪儿去。”
宋文祈这样的人平时脸皮就厚,对苏眉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仍旧神采奕奕,他指着远处抱着一沓资料走过来的陆海洋说道:“要不我们真的打个赌?”
苏眉微眯着眼,抬起头任性地说道:“好啊,赌就赌。”
越来越靠近的陆海洋并不知道两个人的赌约,他抱着从书店买来的一堆学习资料,朝他们走过来。
“陆海洋。”
听到苏眉叫他,陆海洋错愕地站住,微微低着的头轻轻抬起来。
“你过来,我要和你聊天。”苏眉突然很酷地大声说道。
他闷闷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抱着资料转过身,留下一脸装酷却明显在抖的苏眉和一脸坏笑的宋文祈。
宋文祈得意地按了一下车铃:“你输了。”
苏眉没有理他,她转过头,无助又期盼地看着陆海洋。就是刚刚,她还是有幻想的,当着外人的面,他至少不会给她难堪。越想越气,她顾不上宋文祈,颤抖着双肩,跑上前去抓住陆海洋的衣袖质问道:“陆海洋,你刚刚为什么不过来?”
陆海洋愣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赶时间,还有事情。”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她恶狠狠地说:“你家怎么那么多破事?”
陆海洋看着她,她跋扈地抬着头。是啊,她眼里的世界那么美、那么好,那么高高在上,她怎会知道成长到处充满荆棘?到处都有她所谓的破事?
第五章 炎夏
每到春天万物复苏的这个季节,母亲的病情就会加重,她会乱跑,严重时会捡石头砸人,每天放学后,他都要赶回家照顾她。
他推开院门,母亲在院子里晾被子,她对他笑:“天气真好。”
母亲的状态看起来不坏,他松了一口气,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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