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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月光找到了海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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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万科的广告那么火,每次看电视我都有一种错觉,我总是会把那个模特当成陆海洋,所以我怀疑那个模特就是陆海洋。”
自己想过千万遍的事情真的有可能要发生了,这一刻苏眉没有喜悦,相反她有些害怕,她拿着资料说道:“你不会搞错吧,也许只是长得像呢。”
见她害怕,周晓晨抓住她的手:“苏眉,我们都是陆海洋的朋友,这五年来他没有一点音讯,我们都担心,我也在到处找他,现在他终于露面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让他故意隐瞒身份,但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吗?不是她在做梦?
见苏眉仍是一脸的不相信,周晓晨焦急地说道:“你看这份资料,上面说得很详细,沈乔就是陆海洋。”
带着一丝疑问,苏眉翻阅起那些资料来。
她看着沈乔这五年来的生活,不,应该是陆海洋这五年来的生活。资料里清楚地写着,离开恩港第二年他就出了车祸,那次车祸很严重,他的面部被撞了,所以接受了整形。整形之后,他才改用的沈乔这个名字。他用这个假名字在街上摆过地摊,做过仓管员,生活似乎很苦很清贫。
她合上资料,眼睛有一点点湿润,她说:“为什么他要躲起来?为什么回来了还要用另一个身份接近我们?”
周晓晨试探着说道:“也许他有什么苦衷,毕竟当年发生过那么大的事情。”
“那为什么五年后他又要回来?”苏眉想到自己找了五年的人,原来就在自己身边。虽然自己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找回他,可是他都不肯承认。
咖啡厅这时在放一首慢歌。
她喜欢的歌手在唱:“谁人曾照顾过我的感受,待我温柔,吻过我伤口……”
她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她这样付出,可那个人呢?他何曾待她温柔?她突然觉得很伤感,落下泪来。
周晓晨见她落泪,突然低头说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才不敢和我们相认的。”
“他能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理由要躲我们五年?他难道不知道,这五年来有多少人因为他的逃避备受折磨?”苏眉突然失控地尖叫道,“他凭什么能这样子?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发泄完后,她冲出咖啡厅。
她拿着那沓资料,快步在街上奔跑着。她感觉到心脏狠狠地抽搐着,很难过很难过。她一边跑一边想,他的理由,他有什么理由?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那样狠心,相逢相见不相认?
她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从衣柜里找出那件去过阿里、去过广东、去过印度的衬衫。她抓着它,像疯了一样跑到沈乔,不,现在应该是陆海洋租住的地方。
敲开门的时候,他正在洗头发,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她大概哭了很久很久,嗓子都是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那件衬衫盯着他看。
他看着那件衬衫,眼睛突然一酸,但他克制住了。他递给她一张纸巾,头上的洗头水泡泡沿着他的脸往下滴落,可是他已经顾不上了,他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原本沉默的苏眉突然跳了起来,她大声喊着一个名字:“陆海洋,陆海洋……”她喊得很疯狂。沈乔突然把她紧紧地抱住,她在他怀里打他,踢他,咬他。沈乔没有放手,他轻轻地说:“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不懂得忘记这样一个胆小的人?
“胆小鬼。”她像得到某种鼓励一样疯了似的叫道,“你是胆小鬼,你明明就回来了,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扮成另外一个人?为什么每次我认错,你都不肯承认?”她用力推开他,丢掉手上的衬衫,用脚用力地踩着:“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带着它,我觉得我像是背负着一颗心。”苏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就因为一直背负着它,所以我从不敢走远,我一直都留在恩港。”
她的话像刀一样绞着他的心。初遇的时候,她还小,有足够的钱,也足够漂亮,更有足够的骄傲,她处处挑衅他。
他以为是自己倒霉,举世滔滔,她偏偏挑上他来对阵。她只是想找一个对手,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所以他迟疑,惊怯,喜欢于是成了银瓶乍破水浆迸。怎么能不迟疑呢?她是那么动人,那么美丽。她充满邪气的直勾勾的眼神,她那取笑人时的表情,她那淡漠的笑容,还有那像贝壳一样的牙齿,都让人爱不释手。那个幸运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于是他把喜欢小心地藏在心里,甚至伸手想要推开她。他那时候想,等到有一天,他也有足够好的家世,有了足够她挥霍的钱,他再告诉她,其实他也是喜欢过她的。其实在他吻上她的唇时,他胸腔里的心就已经溺水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举动,她家的冷库就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是如此懦弱,哪怕在最后一刻,她一无所有,在父亲求他一起逃逸时,他仍是奔向了自己的家庭,弃她而去。
虽然午夜梦回,他有想过她要怎样才能走出困境,也有想过回去,但仅仅是想过,他一直都不敢回恩港。直到攒了一笔钱,做了脸部微调手术,他才敢用另一个身份回来。回来时,他想过,她也许早已忘了他。可是五年了,她还是这样,好像决定要把一生的喜欢都耗尽在他身上。那样忘情地沉溺与付出,令他还有什么理由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他捡起被她丢弃的衬衣,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她面前,他不知是被她感动,还是扮另一个人太累了,只听他认真地说道:“苏眉,我是陆海洋,我,回来了。”
她等这句话五年了,可是当这句话穿越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四万多个小时,来到她耳衅时,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陆海洋看着她,他原本打算只看一眼她,名正言顺的,不再偷偷摸摸地打量。可他却忍不住,突然一用力,把她拉进怀里。他的下巴摩挲着她的长鬈发,他轻声地,如梦呓一般说:“苏眉啊,我回来了。”
她听见他平而稳的呼吸,他们这样安静,原本浅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这一刻像鼓一样。她静静地任他抱着,她承受了那么多,她曾经一个人孤独地喜欢着他,装载的记忆非常静谧丰盈,而如今她终于得到机会待在他温柔的怀抱里不用再出走,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幸福的刹那间有一丝恍惚,仿佛还是小女儿时分,她刁蛮任性,唤他来吻她,他一个吻落下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可亲。
现在她的世界也是柔软可亲的。
他抱了她片刻,终于松开她,她恢复了平时的常态,任性地说道:“陆海洋,你以后都不许走了。”
“好,以后我都不走了。”
“陆海洋,你为什么要失踪五年?”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来了,恐惧像一条冰冷的蛇沿着他的脊柱慢慢往上爬。他咬了咬嘴唇,用微弱的声音说:“当年事故发生时,我爸很害怕,害怕被牵连,所以我们全家都搬走了。”陆海洋愧疚地说道,“当时我们以为只要我们走了,就不会有事,可我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会让你家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他内疚极了,一迭连声:“我知道我应该和我爸一起来你面前请求原谅的,可我爸他也遭到了报应,他的身体非常不好,这些年几乎都在医院度过。”
她听着他的解释,她原本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憎恨过任何人,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听他这样说,他这五年来也并不好过,于是她决定原谅他,她朝他伸出双手:“陆海洋,你过来抱我。”
她还是爱那样频繁地使用祈使句,就仿佛他们之间的岁月从未流逝。
他走向她,向她张开双手,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
虽然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早已在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那些画面一直在来来回回,兜兜转转。
五年前的那个早上,他记得那天父亲突然胃疼。他看着父亲疼得煞白的脸,于是他不假思索就决定陪父亲值班。后来父亲的胃疼好一些之后就来上班了。他记得那天的港口很忙,有一大帮工人在装货,他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好心地替工人搬货。就在他搬货的时候,母亲突然发病跑了过来,父亲只不过是安抚母亲离开了一会儿,事故就发生了。
当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一群人蜂涌而出,父亲拽着他和母亲就往家里跑。到了家父亲才敢告诉他是液氮泄漏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可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只听“啪”的一声,原来是父亲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全身一抖,拨电话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
父亲一直在说话:“我一定脱不了责任,我们走吧,带上你妈,我们离开恩港。”
陆海洋只看到父亲的嘴张张合合,他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好半晌才恢复力气:“不行,我们走了苏眉要怎么办?”
听到他不肯走,父亲,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双唇颤动,指着一旁正在独自玩的母亲:“你不替我想,也替你妈想想,她有病,不能受打击。”
陆海洋纵使有千万个理由看着母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抓着电话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见他还在犹豫不决,父亲扑上来就抢电话。便是在此时,一直独自在玩的妈妈突然学着爸爸的样子扑上来抢他的电话:“不能打,不能打。”
他记得妈妈那绝望的眼神,她虽然是个精神病患者,可是这一刻她好像无比清醒地保护着父亲。他没有办法做出伤害母亲的决定,他松开手,电话掉在地上。他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父亲收拾行李,呆呆地任父亲把他拽上车。
车后面,骚动的人群渐渐远去。他坐在车上,渐渐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要冲下车去。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车子在慢慢远去,他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脸上竟全都是泪。
离开恩港后,他整夜都不能眠,总是做梦。梦到海浪、石斑、那只流浪猫,梦到事故之后那些拼命奔跑的人群。因为失眠,他俊逸的脸庞苍白得有些吓人,眼底尽是血丝,憔悴得整个人都脱了形。他整天都呆呆地坐着,有时候看着独自一人玩的母亲,他会失控地自言自语:“妈妈,我不能原谅自己……我觉得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不应该丢下苏眉一个人,可我知道我错了,却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原谅我,又会不会原谅我?这样没有勇气的我还值不值得她喜欢?”一个人怕的就是失去精神支柱,从那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精神恍惚。
有一次过马路,那辆冲过来的车一直在鸣喇叭,可他却听不见,整个人被撞飞时也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那次的事故伤了脸,医生说要整容才能恢复之前的面貌。他倒是很坦然地面对这一切,倒是父亲在医院里整天不停地哭,也一直陪在他身边,生怕他想不开。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坦然。他打心底里感激这次车祸,因为他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机会,整了脸,就能变成另一个人。那这样,他就能用另一个身份接近苏眉了。
这一切在他努力了五年后终于实现,他带着愧疚回到了恩港。可为什么一开始他不敢相认呢?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那份不确定。他不敢确定经过五年的时光,以前那个在他身边的少女,还会不会喜欢这个卑微的他,又会不会原谅五年前落荒而逃的自己。
他想变得好一点,或者是把以前那个不好的自己隐藏起来,这样他觉得自己才能配得上苏眉。
宋文祈陪客户喝了少许的酒,就好像醉了一样,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客户提醒他开车要小心,他开着车歪歪斜斜地竟然到了苏眉的公寓。他把车停得远远的,他坐在车上,看着公寓里黑沉沉一片。这个时候她在哪里?一定又和沈乔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恼,开着车子准备离开这条无比熟悉的街。
在半道上,他突然看到了苏眉,她不知从哪里回来,身边跟着沈乔。她一直在讲话,从车上看得到她的嘴唇张张合合。只是她没有看到他,他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自己再多的努力和付出,终究还是输给了沈乔。这大概是爱情中最残忍的事了吧,千般万般地对一个人好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等待了那么多年,以为总有一天木能成舟。可是某一天,一个陌生人,一个笑容,就轻轻松松夺去了她所有的心。他记起前不久,母亲求他陪着看了一部韩国电影,是一部最近很火的片子,片名也很温情,《我脑海里的橡皮擦》。
可影片却不是很温情,影片是讲一个女孩突然得了阿氏痴呆症。这种病就像是一块橡皮擦,会把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擦去。
到了最后,脑海里的所有记忆就像写满铅笔字的纸,被橡皮擦一点一点擦得雪白。
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包括她深爱的人。
看完后他默默地回到书房,或许是它触动了他的神经。他很希望变成影片里的女孩子,能有一块橡皮擦擦掉苏眉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印象。
那样他就可以不这么悲伤了。
谁能想到,一个在恩港有地位、有钱,只要他一伸手就有足够多漂亮女人围绕着他的人,会有这么苍凉的想法。更苍凉的是,这个想法永远也不会变成现实,那就代表着,他要一辈子带着和苏眉有关的记忆生活,看着她在他心里慢慢由一粒沙子钙化成一颗珍珠。他的心,就是那可怜的贝壳。
曾经一度他拼命地喝酒,他以为酒精可以麻痹自己,可是最后酒精也成不了橡皮擦,谁都救赎不了他。
我很想你,很想你,苏眉。
我多想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我多想被你找了五年、爱了五年的那个人是我。
可最终,我只能疲惫地开着车逃离这里。唯一能给自己的安慰就是——在车里,点一支烟,捂着嘴,剧烈地咳嗽。
他缩在车里点燃一支烟,看着手指间的烟火,他突然明白,他曾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在原地,就总会有机会拥有她,可到头来他只是她天空上演的一场脆弱盛大的焰火,幸福往往在脆弱的时候爆破。
她身上带着深重的回忆,她最美好的那个时候,爱过的人若不是他,于是将永远也不会是他。
第十四章 脱离
这是陆海洋第一次来苏眉的公寓,一推门就听得到海浪的声音。
落地窗可以看得到整个恩港,绯红色,紫色的霓虹灯衬得整个房间很美,他们仿佛站在华灯上,琼楼玉宇,人间天上。
他惊叹道:“这房子真不错。”
苏眉从窗口望出去,灯和海星辉交映,夜色真的很美,她笑着把租房的奇遇讲给陆海洋听。
听到苏眉的话,陆海洋再次打量这间靠海的房子。这地段,苏眉说的价格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纵然房东在国外找人看房子,也不用这么低廉地租出去吧?
见陆海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苏眉笑道:“梁衣当初还非得说房东看上了我。”
听到苏眉的这句话,陆海洋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犹豫着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怀疑?”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海洋突然转过头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她疑惑地问道:“你觉得是有人在帮我?”
“我也只是猜的,纵然是请人看房子也轮不到你这种陌生人啊,你和房东见过吗?”
苏眉大大咧咧地一笑:“当初是房东的朋友代签的,这五年来我除了打款给她,几乎没有交集,她骗我什么啊?”
陆海洋的语气平缓下来:“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虽然陆海洋没再多说什么,但苏眉心里还是留了一个小疙瘩。等陆海洋走后,她给自己的房东代理人打了一个电话,问起房东的情况来。
电话里的女人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苏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只要房子住得习惯就好。”
“你不告诉我,那我就不租了。”苏眉倔强地说道。
听她语气这么坚定,电话里的女人无奈地说道:“其实房东你也认识。”
“我认识?”苏眉疑惑地问道。
“宋文祈,这小子是我同学。”电话里的女生越说越多,电话这头的苏眉觉得极不真实,“当初他也是用同学的情谊威胁我让我骗你的。”
她的心猛地一沉,电话那头仍在絮絮叨叨:“其实我们同学都知道你,要知道那小子为你痴迷得非要退学,为了退学这事和他爸闹得可僵了。”
后面她还说了些什么苏眉一句也听不清了。挂断电话后,她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她想起曾经问宋文祈为什么不去留学了,他总嬉皮笑脸地说:“还不是我自己笨,跟不上洋人的节奏。”
原来真正笨的人是她,他一直都在骗她,而她却像个笨蛋一样心安理得,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早上,宋文祈刚坐下,助理就把内线接了进来:“经理,苏眉小姐找你。”
苏眉?他随口道:“让她进来。”
未等他搁下电话,苏眉已经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她把装满钱的信封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快速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明天就会搬出那所公寓,这些钱虽然不够这几年少掉的房租,但我会慢慢补给你。”
她都知道了?宋文祈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深深地皱起来,他冷冷地看着苏眉,把钱用手指轻轻拨了拨:“你都知道了?”
“你觉得我很傻对不对?”
宋文祈盯着她,他叹了口气:“难不成你认为自己不傻不可怜?”
“你?”她看着他,“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付清的,按市场价补给你,不会差你分毫。”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我两清吗?”宋文祈问道。
苏眉突然说:“最好一刀两断。”
宋文祈耸耸肩:“你想好了?”
“是的,我想好了。”
“就因为陆海洋回来了?”他轻轻地、平缓地问道。
原来他也知道了,她看着他,轻轻地说道:“是的,陆海洋回来了。”
提到陆海洋,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早晨的朝阳从窗子里照进来,她轻轻地歪着头,有种满足而安宁的美:“他回来了,我想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宋文祈看着她的脸,突然扬起嘴角,轻蔑地一笑:“你是属狗的吗?”
“什么意思?”
“五年前人家一声不吭就丢下你,五年后人家只是冲你挥一挥手甚至连肉骨头都没有给一根你就摇着尾巴贴上去,这不是属狗是什么?”他似乎并不生气,突然抬起头,就那样盯着她看,目光中满是怜惜,“你是不是非得弄得满身是伤才肯回头?”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这样吗?义无反顾。”
“你这是在自找苦吃。”他眼睛里带着愤恨和鄙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吃了那么多苦还是没有学乖。”
“可我愿意。”
“好吧,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到最后,他几乎是咆哮,“等你后悔的时候,别来求我。”
苏眉站在他的对面,她慢慢地将头抬起来,看着宋文祈,宋文祈气恼地把领带扯开,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过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头,她没有任何防备。她以为他生气到了极点,可是这一刻,他又温柔地、怔怔地、双眼泄气地看着她:“你真的又要跟陆海洋在一起?”
苏眉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变得有些仓皇,有些难过,她的声音有些清冽:“你知道的,我找了他五年。”
“他有什么好的?五年了他还是一事无成,一个三流的小模特我动一动手指他就翻不了身,这样的人能给你幸福?”
她攥紧了手指,叫道:“我是不会后悔的,就算他一事无成我也不会后悔。”
宋文祈靠在沙发上一字一句说道:“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她再一次看着他,非常坚定,“对不起,欠你的我会还给你,找到了房子我就会搬家的。”
“你欠我这么多,你怎么还得了?”
“这辈子还不了就下辈子还。”
听到这句话,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笑道:“你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欺负,不让你难过,陪你一起老,陪你一起掉牙齿,一起生华发,这些都是这辈子才做得到的事,谁知道我下辈子会变成什么。这辈子我这么笨,说不定下辈子我会变成一只猪,我要你的下辈子干什么?”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看着窗子,一直到她离开办公室,他都把头抬起高高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走吧,走快一点。”
你见过刺猬吗?它竖着浑身的刺,你以为它很坚强,其实它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它受伤的脸。此时的宋文祈头抬得高高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刺猬。
宋文祈说陆海洋只是过气的三流小模特,说他养不起她,说她总有一天会后悔。但她是不会后悔的,她等了五年才等到他,就算绿源封杀他,还有其他的广告公司啊,她一定能帮陆海洋找到工作的。
在做广告的几年时间里,她在圈子里也算有点名气。可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一听到沈乔的名字,就通通找借口推了。苏眉看着自己的名片夹有些气馁,恩港的几个大型广告公司只剩下创意的老总没有联系了。苏眉和创意的老总见过一面,那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那次秦经理带她参加广告行业峰会,参加的都是恩港的几个广告巨头,一进场秦经理就跟她耳语介绍其他广告公司的老板。这时苏眉见到一个人肥胖的身形,穿着一件小一码的名牌西装,仿佛小一码就能挺拔俊逸一样,秦经理拉着她朝那胖子走了过去:“哦,这不是创意的宁总吗,幸会幸会。”
广告行业跟其他行业一样,竞争对手都是绵里藏针,见面也不过是礼节性地握手,可姓宁的把她的手抓得非常紧,而且看她的眼神非常赤祼,想起这个人苏眉就觉得有些恶心。可想了好久,她还是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对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马推托,反而在电话里哈哈笑道:“苏小姐啊,这样的事情还是面谈比较好,要不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见面详谈。”
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了陆海洋,她还是答应了。
傍晚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梁衣给她送水果来了,她穿着一条红色的真丝裙,梁衣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穿裙子了。她还是这样漂亮,二十出头的她已经有了熟透的美丽而饱满的身体,她已经不再是十几岁时偷妈妈的真丝裙穿的小女孩,她已经是个成年女人了。梁衣的眼睛闪闪发光:“你穿这么漂亮干吗?和陆海洋约会啊?”
“和创意的老总吃饭。”
“你想到创意去上班?你以前不是说那个老总很色吗?你怎么突然就想往火坑里跳?”梁衣不解地问道。
“只是谈工作上的事,你想太多了。”
打发梁衣后,苏眉来到宁总所说的酒店。这是一家温泉酒店,一进去,服务员就把她带到蒸汽缭绕的浴室,她礼貌地拒绝了服务员带她泡温泉的好意,直接拿了一套睡衣套在身上。这酒店的睡衣都是统一的,像她这种VIP客人是一种很简单的套头真丝睡衣,薄薄的,即使酒店开了空调,她仍觉得凉凉的,有些不习惯。
服务员把她带到一间包房门前:“宁总他们在里面。”
推开门,一阵爽朗却带有不明用意的笑声涌了过来:“苏眉,你迟到了哦,要自罚三杯。”
宁总把酒杯推给她,顺势开了一瓶八二年的红酒。苏眉看着茶几上打开的价值不菲的红酒,微微皱眉,摆手说:“宁总,我酒量不好。”
宁总可不喜欢她的这套说辞,他收过她面前的杯子,假装很大度地笑:“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苏小姐,人家宁总话都说到这个分儿上了,你再不喝,那就太不给宁总面子了。”
那个死胖子居然真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坐在那里故意沉着脸。苏眉想,他还真拿自己当高帅富了,若不是他手上的广告品牌有吸引力,她才不会搭理他呢。可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她只好上前,端起酒杯,爽朗地说:“宁总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啦,我自罚三杯啊。”
微苦又有些醇香的液体顺着喉管一路滑下去,她强忍住胃里的不适,豪气地干了三大杯。干完这三杯,她望着宁总,对方满意地大笑起来:“这年头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
苏眉假装微笑:“宁总,今天我真的是有事相求。”
男人豪迈地一挥手,打断她的话:“今天在这里的几位都是我生意场上的好朋友,你问问他们,吃饭谈公事行不行?”
“当然不行啊,吃饭谈公事影响消化。”那几个老男人附和着打哈哈。
“哈哈,苏眉,吃完饭我们再谈。我跟你说哦,今天我可是订了最新鲜的三文鱼,可不是本土的,是从日本空运来的。”宁总挪开一个位置给苏眉。
矫情,恩港的港口每个季节都有特色海鲜吃,非得吃什么进口三文鱼,都是钱作祟,看着宁总得意的神情,她心里更加厌恶,可这时候提出相求的事,他肯定也不会答应。苏眉垂下眉,用力地咬了一下唇,经过一瞬间的犹豫,她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最好的红酒,最鲜的三文鱼,最美的人。”
“哈哈哈……”
令苏眉作呕的笑声重新在包间里蔓延开来。
红酒虽然说度数不是很高,但苏眉的酒量小,加上红酒的后劲足,所以三杯酒下肚,说了几句话,她就有些头疼。她用手抚着额头,宁总走上前,假装不经意地抚了一下她的腰:“不舒服吗?”
苏眉感觉到他的手碰到她腰间的肌肤,她一个寒战,慌忙站起身来,轻轻握拳,冷着脸说:“宁总,喝酒就喝酒,不要动手动脚。”
宁总心想:这个苏眉还真是爱装,敢单枪匹马出来喝酒却故意在这里装清高,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冲另外几个一脸暧昧的老总笑道:“苏小姐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苏小姐,如果我要对你图谋不轨,我会带这么多人和你一起吃饭?”
他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苏眉只觉得他老谋深算,却又不敢得罪他,只好忍住心里的怒气呆站在原地。那几个说客在旁边挤眉弄眼地说:“苏小姐,说错话了哟,再自罚三杯。”
宁总哈哈大笑:“你们别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分儿上,眼见求情的事有了眉目,苏眉强忍住心里的愤怒,只好重新坐在沙发上,吃着那如同嚼蜡一般的三文鱼。
可是那几个人并没有因此放过她,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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