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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来孕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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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糊可辨的几个字,每每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划在阎擎宇的心口。
    面临失去的恐慌,面对莫晚无私的母爱,阎擎宇的心如刀割,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沉痛的嗓音有些微微颤抖的不确定:
    “孩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不会!”
    失魂地低喃着,阎擎宇的话却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屋内一片混乱,阎擎宇的眼底却只有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始终紧攥着莫晚柔软的小手,被无尽的懊恼歉疚深深啃噬。
    十分钟后,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了过来,顷刻将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
    ****
    门外,阎擎宇倚墙而立,面无表情却是心急如焚,阎心成,根本站不住,来回徘徊,两人不经意间眸光交汇,也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光剑影又彼此不屑地各自移开,而阎思静则全然一副事不关己、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也越来越压抑紧绷,阎擎宇的手心隐隐地竟渗出丝丝的冷汗,一颗心也开始忐忑得有些失衡:
    他不是要对她发脾气,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很担心她的!可是,刚刚…他一生气,就跟中了邪似的!
    心头的担忧如万蚁啃噬,阎心成不停地摩拳踱步,一个旋身,见阎擎宇始终不冷不热的无动于衷,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几个大步上前,阎心成愤怒地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口: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还是不是人?她怀了你的孩子!她动了胎气,刚刚出院!你是不是真想害死她才甘心?她是无辜的!我告诉你,要是莫晚有个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心里还满腹愧疚,阎心成一出手,阎擎宇心底的愧意瞬间又被满腹的仇恨所取代,扯着他的拳头,一个用力,便猛地将他推了出去,直起身子,抖了抖微皱的衣服,阎擎宇满脸冷漠:
    “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不要忘了,她现在是我的人…只要我高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横眉一挑,阎擎宇满眼嘲弄、奚落的挑衅毫不掩饰,阎心成却气得面色变了几变,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你…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这个禽兽!莫晚跟你外面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不许你侮辱她!伤害她!她是个好女人!我不会再放任你这么伤害她!”
    情绪有些激动,叫嚣着,阎心成冲动地又想上前,见状,佣人赶紧上前隔开了两人,场面一度失控地又陷入了混乱。
    阎家两老眉头紧蹙,正欲出声,卧房的门突然打开,‘咯吱’一声轻响,却让失控的状况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往门口围去:“医生?”
    一见这嘈杂的一幕,女医生明显不满地轻轻皱了下眉头,带上房门,瞬间拉下了脸: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嫌病人伤得不够严重、想再补上一脚,是不是?!”
    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挣脱佣人的钳制,阎心成狠狠瞪了阎擎宇一眼,调整着情绪,也开始整理了下扭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表面云淡风轻,阎擎宇却明显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医生,她…怎么样?”
    “你是孩子的父亲吗?”
    白了他一眼,女医生却将目光转向了阎心成:
    “又动了胎气,身体很虚弱!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孕妇不能动气的吗?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你是怎么做人家家人、老公的?不知道女人怀孕很辛苦,身体跟情绪都有异于常人、需要好好照顾的吗?上次,让她一个人去医院产检,跑来跑去各层楼挂号、拍片,做产检?前几天,又动了胎气…刚出院又…!如果不想要孩子,我劝你们就趁早拿掉!省得一个不小心,还一尸两命!刚刚给她打了保胎针,已经睡着了…………”
    瞥着富丽堂皇的豪宅、穿梭不停的佣人,想起病人的情况,女医生明显义愤填膺,带着情绪,却也故意夸大了病情!
    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训错了人,对着阎心成一通指责,身侧,阎擎宇的脸色却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见众人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噤若寒蝉,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控,年轻的女医生才放缓声音收了尾:
    “找个人跟我回医院拿药吧!她必须要好好静养,三天不能下床,三天后,我再来给她复查!千万别再让她动气、受伤了!”
    送走了医生,一行人散去,阎擎宇明显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好在有惊无险!
    她一个人去做产检?
    医生的话像是一颗巨石压下,无疑,阎擎宇的心情更沉重了,推开房门,他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有了清晰深沉的歉疚与愧悔!
    ***
    站到床头,俯瞰着宽大床铺中央那纤细如线的身影,莹白的小脸不似往昔的丰润,憔悴得黯淡,定睛在那微微拧起的秀眉,阎擎宇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坐到床头,粗粝的大掌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阎擎宇冷凝的眸底流泻少有的柔光。抬起她柔细的小手,轻轻抚触着,阎擎宇低头落下一吻,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入了被中:
    ‘真是个傻女人!为什么过得这么辛苦,还要坚持?为什么…她真得很傻,跟他母亲一样的傻!却也一样的…让人心疼!’
    他不是个好人,不是吗?他伤了最无辜的她,不是吗?
    他是个欺负她的混蛋,是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是个根本不值得她爱的男人…不是吗?
    为什么她不放弃?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吃苦?为什么跟他母亲一样…为一个不回家的男人,默默吃那么多苦?
    不回家的男人?不负责任的男人!难道他的骨子里真得流着跟他一样渣的血吗?一样渣!
    所以,他也注定只能是个伤女人心的混蛋!他也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不!不…………
    …
    凝望着她平静的小脸,阎擎宇呆坐了许久许久;心底隐隐地,某些浮动的情绪却在悄然改变…………

088 病中疼宠
    直至腿有些麻了,阎擎宇才恍然回神,刚一起身,床头一摞书本毫无预警地就进入了他的视野,微微一顿。小说他便抬身抽了过来:
    《完美孕期四十周》
    《准妈妈的育儿经》
    《论胎教的重要性》
    ……
    这是?
    一本本,翻着手中书籍的封面,定焦在上面女人隆起的肚皮上。像是突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阎擎宇的手猛地抖了几下,心一阵沉甸甸地,深沉难解的目光不自觉地调回了床头熟睡的女人身上。
    片刻后,收回眸光,无意识地,他已经翻开了上面一个轻薄的随身小笔记本,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女人手笔,柔软而干净。
    ‘以前,为了保持身材,即便不喜欢,每天还是强迫自己喝一碗红豆薏仁汤除水肿。现在怀孕了,薏仁性凉,不能再吃。突然很不习惯…’
    ‘为了健康的宝贝,胖十斤也是值得的,何况是戒掉那么难喝的东西!’
    ‘好想吃木耳海带,好想念咖啡的味道…’
    ‘不过,谁让宝宝不喜欢,妈咪也不喜欢了…宝宝比较重要嘛!’
    ……
    看着她一句句哀怨,又伴随着一声声的自我勉励,或是可爱的画个加油的手势,或是淘气地画个大大的鬼哭脸,一页页翻看着,阎擎宇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一下一下敲击着!
    从来不知道怀孕有这么多禁忌,摸索着手上厚厚一叠提醒的小纸片,一瞬间,阎擎宇仿佛才感觉到她骨子里的委屈!
    这个孩子,来得太过意外,根本不在她的预期。也不该是她想要的;再苛刻一点说,因为这个孩子,甚至毁去了她一生的幸福!没想到她真得这么善良,不止没有半点怨恨,为了这个孩子,她竟放弃了这么多喜欢的东西?!
    孩子!他的孩子!
    心突然像是被什么填的满满的,阎擎宇的手竟不自觉地隔空落在了莫晚肚皮的上。
    ***
    这一晚,阎擎宇在床畔呆坐了许久,眸光幽沉。
    第二天。莫晚醒来的时候,屋里早已没了阎擎宇的身影。当然,她也并不知道阎擎宇照顾了她整整一晚。

    一动,身体还有些重,昨夜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入脑海,莫晚蹭地坐了起来,慌乱地一把掀开被子,垂眸,就往自己的肚子摸去。
    跟随在佣人身后,阎心成刚一进门,就看到就是这样一幕,一时着急,越过佣人,急匆匆地冲上前去,伸手一把按向了她的肩膀:
    “你干什么?不要乱动!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急慌慌地抬眸,莫晚的手错乱又无助地抓向了他的衣袖:“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没事!不用担心!医生说你只是动了胎气,身体有些虚弱,好好静养几天,就会没事的!”
    解释着,阎心成心里却五味陈杂,明显地,很是刺痛。
    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了,她还这么在乎、这么紧张肚子里的孩子?
    明明他们才是相爱的一对!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他们却不能在一起,连孩子…也不是他们两个的?!这一刻,心底的恨意如雨后蔓藤绵延疯长,他恨,他真的好恨!
    “真的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悬空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眸光低垂,嘀嘀咕咕地任阎心成将自己的身子扳回原位,一心沉浸在肚皮上的莫晚并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异样。
    扶起枕头垫在莫晚身后,阎心成难掩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望着面前面无血色、柔弱万千的心上人,情不自禁地,粗粝的指腹已经怜惜地抚上了那水晶般清透易碎的容颜: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被你吓得心跳都要停了…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好吗?不管你当我是朋友还是什么都好,如果他再欺负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帮你、保护你,嗯?!”
    脸上一热,倏地抬起眸子,莫晚被阎心成逾越的举动吓得有些傻。记忆中,他一直都是阳光开朗的,像个大男孩,温暖儒雅,即便遇到什么事,也向来都是‘以和为贵’,修养好到像是没有脾气的笑面佛,可这一刻,他的表情,却阴沉认真得…让人陌生。
    一夜间,莫晚只觉得他长大了、成熟了!
    昨晚的事情,纯粹是意外。阎擎宇虽然可恶,也不至于对她动手!
    觉得两人的举动有些不妥,柔软的小手搭到阎心成的手背上,莫晚刚想解释、拉下,话还没出口,另一道阴鸷的冰冷嗓音却突兀地先行响起:
    “谁准你进我的房间的?出去!”
    身子一颤,莫晚近乎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了阎心成的手,还不自觉往后挪了挪身子,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一见他嘿臭的脸色,莫晚心差点没蹦出了嗓子眼,像是红杏出墙的妻子,被丈夫逮个正着一般,明显的…做贼心虚!
    他,他怎么还在?
    不想她为难,阎心成随即站起了身子:“好好休息,记住我说过的话!”
    轻声叮嘱了一句,冷冷望了阎擎宇一眼,阎心成才转身往门口走去。原本还想说,有空,再来看她,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见两人当着他的面都眉来眼去说着悄悄话,阎擎宇的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这对男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侮辱?
    心头怒意翻涌,阎擎宇却愣是压了下去,半天,一动未动。
    屋内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零点以下,战战兢兢地,佣人端着粥走入,刚想盛给莫晚,隐怒的冰音再度响起:
    “你也下去!”
    怯怯地看了看两人,佣人无声地一路小跑了出去。
    房间的门阖上,顷刻间,屋内只剩下两抹浓重的呼吸交缠,瞪着阎擎宇,莫晚突然间竟有些莫名的紧张,不自觉地轻轻咬了下唇瓣:
    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不会又想找茬、乱发脾气吧!系叉助技。
    见阎擎宇抬脚朝自己走来,心里没底,眸子陡然瞠大,莫晚身子一挺,像是受到威胁的小动物,浑身的汗毛都本能戒备地竖了起来。
    阎擎宇刚一坐到床畔,她就条件反射地双手撑床、连连后移着,直至再也无路可退,她才抖着小手,惊若麋鹿,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你…你又要干什么?我不想跟你…吵架!”
    这个时候,她倒真宁愿,他永远别回来。
    见状,阎擎宇有些明显的哭笑不得,却明显放缓了嗓音,“谁说我要跟你吵架?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过来!”
    他不过去公司交代了一下,阎心成就能见缝插针,他们两人的暧昧,他看在眼底,怒在心头,可是这一刻,他的口气低沉,却是淡淡的,甚至带着些许的笑意,他不敢发火,可是伸出的邀请之手,却又又带着些许不容违逆的…………逼迫。
    看不穿他眼底的真实情绪,阎擎宇一反常态的平静,反倒让莫晚越发停滞地不敢妄动:
    “你…到底要干嘛?”
    开口,莫晚的嗓音竟不自觉有些唯唯诺诺的。即便不想承认,他与生俱来的尊贵,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人仰望,也让人透不过气。
    “你要一直这样跟我说话?你不嫌累?过来!”
    瞥着一旁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粥,低沉地重申着,阎擎宇倏地站起了身子。
    以为他又想用强,生怕昨夜的意外会再度上演,莫晚蹭地一下坐了过去,抱过一个枕头,抵在了身前,却因为动作过大,不小心扫到了额角,禁不住轻哼了声。
    扭头看了她一眼,阎擎宇唇角一勾,轻嗤出声:“自讨苦吃!”
    淡淡的嗓音竟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而这种轻快而不和谐的语调,惊得莫晚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她耳朵有问题了吧!’
    端起粥,阎擎宇转身又坐回了回去,舀了一勺,意兴阑珊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活生生被惊怵了一把,莫晚却吓得抿紧了嘴巴。她不是做梦吧!怎么一觉醒来,他像是换了个人?要不要…这么恐怖?
    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半天,莫晚才结结巴巴地出声:“我…那个,我自己来…自己…就好!”
    她又不是断胳膊少腿,这样…会不会也太吓人了!
    冷眼觑了觑她,阎擎宇对她的反应很不高兴,勺子一歪一回,又逼近了几分:
    “张嘴!不要饿着我的孩子!”
    他的口气依然恶劣,莫晚却真真切切的听出了关心,心头竟也跟着颤了下。
    不管是不是为了孩子,望着眼前香味四溢的粥,一刹那,她却也真有种被人疼惜、关爱的错觉,收回手,她缓缓张开了嘴。
    平静的一餐,一勺接着一勺,阎擎宇极富耐心、顾足了她的速度,莫晚也不自觉也多吃了些。
    嘴巴机械地开开合合,时不时地抬眸望望他,心里竟也甜甜的: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柔情的时候,他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大半碗粥入肚,实在吃不下了,莫晚才轻轻摇了下头:“我吃饱了!”
    “这么少?”质疑地挑了挑眉,阎擎宇还是将碗放了回去。
    难得见他这么好说话,调整了下坐僵的身子,莫晚刚想道谢,一双略带粗糙质感的温热大掌瞬间捧向了她一侧的脸颊,似触非触地轻摩着,一下一下,同刚刚阎心成的动作如出一辙,脖子一缩,心跳仿佛都漏掉了半拍,一股不好的预感也油然而生:
    不会,真被她猜中了吧!
    果然,下一秒,粗粝的指腹就用力地捏向了她的下颚!
    好像以前从未认真看过她一般,阎擎宇专注的目光突然璀璨胜火。
    她的脸蛋圆润小巧,晶莹剔透,雪肌粉光若腻,柳眉不扫而黛,一双清澈的黑眸如一汪清泉,别样的灵动,小巧的鼻梁虽算不上高挺,却也甚是可爱,嫣红的小嘴微微嘟翘着,娇萌中透着几许说不出的性感!她的五官,算不上特别出彩,第一眼,或许并不惊艳,可组合到一起,竟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越看越让人不可自拔地…………着迷。
    四目对峙,莫晚却是心惊胆颤,抿了下小嘴,连目光都明显游移不定:他到底要干嘛?杀人不过头点头,他干嘛用这么折磨人的眼神看她?
    莫晚想要推开他,阎擎宇却陡然压低身躯,还猛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不管,什么理由!”
    抬眸,莫晚明显怔了下,秀眉轻蹙:她不是他的所有物!
    可显然,阎擎宇并不这么觉得:
    “世事难两全,鱼跟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应该懂!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做我的女人或者…重新开启你的人生!楚河汉界,你以后只能站一边!没有中间地带!现在,亲口告诉我,你的决定!”
    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不佳,只是没料到会是如此的‘水火不相容’。刚刚还对他心存感激而平加的印象分瞬间又降回了零点。
    其实,他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他知道,她不会打掉孩子,否则,今天也不会在这个房间,而她也明白,他只是在逼她跟阎心成彻底划清界限。
    可是,为了他这样一个花天酒地、四处留情的男人放弃一切,值得吗?
    这一刻,莫晚打从心底里,犹豫了。
    她的踯躅,让阎擎宇很是不开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都是皱缩的!
    她不该考虑这么久的!
    “答案?!”
    “…你!”
    催促的嗓音再度响起,思索再三,莫晚还是决定要赌一把。毕竟,就算不是为了孩子,她的本意也不想要再拖累阎心成。
    听到答案的那一刻,阎擎宇竟明显松了一口气:难道刚刚,他怕她会选择别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一度有些心烦意乱。
    掌下丝滑的温暖,柔软的沁人心脾,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头,阎擎宇的唇缓缓贴向了她的唇瓣,刚要碰触,却被她猛地扭头闪开了,极致的抗拒,不言而喻。
    一怔,阎擎宇瞬时恍然大悟,顷刻明白了她做此选择的真正原因。
    他要她,原本也不是出于爱或喜欢,甚至连孩子的成分…都不多,可是这一刻,他竟生气、愤怒,无法遏制地火大。
    她是在用动作告诉他,即便她选择站到他的身边,也不是因为他,即便选择离开阎心成,也并不意味着他赢了、他比阎心成重要!
    扣着莫晚的柳腰,强势地扳过她,阎擎宇俯身往她粉润红唇上狠狠咬去。
    脑海中,他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照片、美艳四射的宋芳菲的影像交替映现,心头的排斥泛滥如潮,莫晚下意识的挣扎也越发厉害,而阎擎宇,却霸道得厉害。
    床头上,两人激烈地明争暗斗,却是越斗越火,身体越靠越近,吻,也越来越深入。
    唇齿缠绕间,莫晚身体的力气被一点点抽走,心底的怒火却也一丝丝点燃,蜷起的手臂奋力的捶打、挣扎着,猛地推开阎擎宇,却也禁不住一阵粗喘,气息浮动,额头也开始冒汗,抬头,莫晚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不错啊!还有力气…瞪我?”轻笑出声,伸手,阎擎宇再度抱回了她。
    “嗯…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推搪着,莫晚有些恼。
    “别乱动,小心动了胎气!”按住她扭动的身躯,阎擎宇却放缓了嗓音,“我只想…抱抱你!”
    他还知道她会动胎气?
    翻了个白眼,下一秒,莫晚却迷茫了:他说什么?
    转而,绵软的身体却整个嵌入了他炙热的胸膛,“选了我,就是我的!记住你的身份,以后跟他保持该有的距离!如果有人碰了我的东西,不管是谁…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别再惹我生气!女人,是永远斗不过男人的!聪明的女人,不会跟男人…硬碰硬!明白吗?”
    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却认真地让人心惊,抬眸,莫晚有片刻的闪神,怎么也无法将面前不苟言笑的面孔与刚刚嘻哈调情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他到底有多少张面孔?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再度,莫晚迷茫了。
    “晚晚…”
    突然被叫到名字,莫晚还有些恍惚,本能地应了一声:“呃?”
    “你是我的!”
    郑重其事地说完,阎擎宇突然俯身,再度给了她一个狂热宣誓的深吻,沉溺其中,而莫晚做梦也没料到,这魔咒一般的宣誓,就像是一道无法摆脱的枷锁,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烙印在了她的心扉、捆住了她的一生。
    ***
    接下来的三天,莫晚被迫留在家中休养,出乎意料的是,那天之后,阎擎宇竟再也没有出去乱搞,甚至于,连工作都搬回了家。
    白天,她在床上看书、休息,他就在沙发上处理公务,偶尔有电话,他也是出去接,短短的三天,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却都没有离开过彼此的视线,绝对的朝夕相对。
    自书本中抬眸,不自觉地,莫晚的眸光落到了沙发上伟岸专注的身影之上: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居然也可以如此安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在屋里憋了三天了,她都觉得闷地要发霉了,骨头仿佛都退化皱缩了,收起书本,莫晚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踩着拖鞋,莫晚还极致小心翼翼地,刻意放缓了脚步,谁知才刚一动,一道冰冷的嗓音就不悦地传来:
    “干什么去?!”
    步子一顿,莫晚嘟着小嘴转侧转了身子,声音还满富委屈:“我…口渴,想下去…喝杯牛奶!”
    真是的,她又不是犯人!他要不要看得这么紧?!她已经三天没有踏出过房门了!坐牢每天还有望风的时间呢!
    “回床上等着!”
    吩咐着,阎擎宇已经套上手中的笔帽,站起了身子,意思,不言而喻。
    ‘我想自己去…。’
    掀了半天的唇,莫晚到了嘴边的正常要求,却始终都没说出口,见阎擎宇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目光却还锐利地审视着自己,不争气的咬了咬唇,莫晚真的又将身体调回了回床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尚未抬脚,她的小手先于意识地扯住了阎擎宇的手腕。
    扭身,阎擎宇淡淡扫了她一下:“还想吃别的?!”
    说不上为什么,跟阎心成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可以很随性、很轻松、甚至偶尔还很泼辣,可是一面对阎擎宇,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很多时候,那温柔的口气听得她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也许这就是人为了适应生存环境,先天潜在的‘百变’本能或者恶劣的欺软怕硬吧!像是对待孩子跟老人,就不该是同一种态度。虚长了阎心成两岁,总感觉她就是该是更懂事、更明理,加之男人的成熟似乎总比女人要晚些,对待心成,她既像是恋人,准确的说,更多的时候,或许更像弟弟,而阎擎宇,大她几岁,就让她明显的仰望、甚至不敢造次。
    “我…憋得慌,我想…出去走走!”
    最正常的要求,说完,莫晚竟然还认错般地低下了头。那模样,娇柔可怜,别样的楚楚动人,让人恨不得抱在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总是不经意间,就能勾起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让他感同身受,甚至…………不忍拒绝!
    跟她在一起,喜怒哀乐似乎都变得格外清晰分明!
    等了许久,也没个回应,莫晚一颗心开始噗通噗通地乱跳: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毕竟是医生要她卧床!
    一阵莫名的失落,莫晚刚想要放弃,收回说的话,清冷的嗓音却出乎意料地响起:“去换衣服吧!”
    “呃?谢谢!”
    太过震惊,以致于莫晚晃了半天的神才想起接话,松开他的手,嘴角咧着一抹大大的笑意。随即孩子一般,兴奋地转身跑向了一侧的衣柜,挑了一件软毛呢的披肩搭到身上,快速换上了一双舒适的平底鞋,不到两分钟,已经整理好了一切,一副‘生怕自己慢点,他就会反悔’的着急样。
    转身,却见阎擎宇也整理起卷起的袖口,还抽过了一侧沙发上披搭的西装外套。
    他是要出门,还是要陪她一起去?
    心底的疑惑刚刚飘过,下一秒,催促的回答便响应而来:“不是要出去?还不走?!”
    垂眸,吐了下舌头,莫晚才抬脚跟了上去:其实,她是想一个人出去转转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可真不敢直言。
    ***
    楼梯口处,阎擎宇下意识地伸手保护地圈住了莫晚,微小的举动,却在莫晚心头燃起一团小火:其实,不发脾气的时候,他还是个挺细心的男人!
    顷刻间,莫晚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有人说,男人是线性思维,而女人是网状思维,所以男人跟女人,永远像是两个世界的两种生物,男人爱女人,得到越多,他眼中她的缺点,便与日俱增;而女人则恰恰相反,得到越多,他的优点,便日渐彰显,所以,世间多是痴情女子绝情汉,因为男人会喜新厌旧,而女人,太容易日久生情。
    “不能走出大门!”走出屋子,冷声嘱咐完,阎擎宇随即收回了手。
    本来也没打算要走远,轻‘嗯’了一声,莫晚便在庭院中走走停停,逛荡了起来。有时候,看看蓝天白云,闻闻鸟语花香,已经是无比愉悦的身心享受,而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宽阔的路上,莫晚懒散地挪着步,嘴角噙着淡然的笑,几步之外,阎擎宇静静地跟着,像是最称职的护花使者。夕阳的余晖淡淡洒落金子般的光芒,莫晚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子,长发飘飘,红衫白裙,超凡脱俗,竟美得有些虚幻。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莫晚下意识地想要掏包,一个垂眸,才惊觉自己出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这才想起她跟阎擎宇的手机铃声是同一首歌,下意识地,她回头看了一眼。
    回眸一笑,百媚丛生,四目相对,阎擎宇竟被那定格的美丽瞬间深深震撼了。
    直至手机铃声再度响彻,他才蓦然回神,接起了电话。
    对他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好奇,抬脚,莫晚继续前行,给他留下了一片独立的空间。
    听着电话,阎擎宇的目光却始终眺望前方。
    院子很大,逛了大半圈,莫晚便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疲累。稍事休息,便转身往回走,却见百米开外,阎擎宇手中还握着电话,远远地,从他轻微扭转的肢体动作,她隐约间能感到他的…烦躁跟不耐。
    谁的电话?能让冷得跟块冰似的他,有这种反应?
    步伐不自觉地放缓,两人却还是越来越近,正犹豫要不要打断他之际,清晰的‘菲菲’二字闯入耳底,步子一顿,莫晚脸上的笑意顷刻像是摔落的镜子,四分五裂!
    原来是她的电话,难怪聊这么长时间?呵呵,怎么会是‘不耐’呢?
    错觉,果然就是‘错’的!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莫晚随即加快脚步越过了他,心头有些隐晦不明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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